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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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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阉贼弄权,民不聊生。”

苏野桥道:“不错,阉竖之乱,古今皆有。本朝八虎为害,更甚于往。苏野桥一介草民,本来无意于朝纲之事,但八虎把持朝政,卖官鬻爵,层层盘剥百姓,致使天下盗贼蜂起,百姓流离失所。苏某一腔热血,岂能置身事外,熟视无睹?因此,深思熟虑之后,苏某才假意投靠张永,相机行事,实欲在有生余年,凭一己之力消除阉竖,以安天下。”

丁鱼万没想到苏野桥竟向自己剖白心迹,不由得感慨万千。

苏野桥道:“八虎之中,刘瑾与张永势力最大,加上其他六虎,结党营私,把持朝纲,便如铁板一块牢不可破。大学士刘健、谢迁上奏章弹幼,皆被罢默;司礼监王岳、范亨冒死进言,竟被流放暗杀。我夙夜忧叹,只觉得为今之计,只能从中制造事端,分化离间二人,使刘瑾与张永相互猜忌,鹤蚌相争,两败俱伤,方能坐收渔利,各个击破。”

丁鱼道:“所以,大杨庄雨夜,你诛杀东厂刘德贵,嫁祸给神机营;我行刺薛时冲之际,你设法取信张永,使其误认为我是刘瑾委派。诸如此类手段,想必苏大侠已用过了多种。”

苏野桥点点头,苦笑道:“丁先生,此举虽不光明磊落,但情势之下,也只能从权。这保定府的藩台薛时冲,”他想了想,“我一直以为是刘瑾的人,也一直想除掉这个阉党的鹰犬。如今看来,他却心怀巨测,另有图谋。”他用马鞭指着西北,道,“你可知道西北王的来历吗?”

丁鱼道:“略知一二。安化王朱寘鐇的曾祖父是朱元璋的第十六子,朱寘鐇承两代祖荫,袭爵为安化王。他祖宗三代镇守宁夏,树大根深,威镇一方。”

苏野桥道:“正是。你道那安化王到处打出拯救难民的旗号,真是垂怜天下百姓吗?不然。他招兵买马,收买民心,却是阴怀私意,觊觎大宝,其叛乱之心,已是昭然若揭。还记得那封信吗?”

“原来如此!”丁鱼想到那封信,陡然明白了薛时冲的阴谋。想那天子脚下,屯二十万精兵于京畿重镇的薛时冲,加上一个镇守边陲、雄师百万的西北王,里应外合,南北夹攻,共同起事,必然天下大乱。一旦中原边陲处处兵火,遍地烽烟,后果可想而知。

苏野桥慨然道:“乱世方显英雄本色,如今之计,只要铲除祸国殃民之贼,那时海清河晏,国泰民安,天下方能处处都是桃源。”

丁鱼热血上涌,道:“苏大侠见教得是,丁某愿与你一道,为天下百姓再造桃源。”苏野桥紧握住丁鱼的手,道:“好,有丁先生相助,何愁大事不成!”丁鱼道:“那五百万两银子,若是交到西北王手上,无疑是助纣为虐。所以当务之急,必须截下这批银子,绝不可落入朱寘鐇之手。”

苏野桥道:“薛时冲虽然得手,但要往西北运载银两,山高路远,还需颇多时日。咱们只要轻骑快马昼夜兼程,还来得及。”

正在这时,一骑飞驰而来,是苏野桥神机营的属下。他奔到近前,禀告道:“苏大人,朝中出了大事,张大人要你火速赶回。”

“什么大事?”

那人看了丁鱼一眼,欲言又止。苏野桥道:“但说无妨。”

那人低声道:“西北王谋反啦!”

“这么快就起事了?”苏野桥倒吸一口冷气,“看来,是这封信起了效用。西北王定是听说密信失落,只能提前起事了。事起仓促,但愿他筹划未定,军心不稳,给朝廷以机可乘。”

那人道:“皇上震怒,已任命右都御史杨一清为总督,统帅五十万大军前往西北平叛。同时还传旨要张永大人随同监军,十万火急,不日即要出发。”

“好!我即可回去见张大人。”苏野桥神色严峻,对丁鱼道,“丁先生,咱们先行别过,明日一同出发,如何?”

丁鱼想起一事,沉吟片刻,道:“此去西北,关山迢迢,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我想先去趟五龙山,故人相托之事需做个安排,还有那段姑娘,我想带她一起去五龙山。五龙山在西北方向,其间正好顺路,然后咱们就能成行,并无耽搁。”

苏野桥道:“好,我安顿停当,也赶往五龙山与你会合。对了,段姑娘救你不遂,我让她回到张公祠等候消息。”丁鱼点头,忽然又想到一事:“那薛时冲也要和西北王一起举事,这边该如何应付?”

苏野桥道:“已经筹划停当。上次得到你的信后,我就密报了兵部,兵部颁下密令,北平、河间、真定、广平四府的精兵已经秣马厉兵,准备妥当。我听说,刘瑾也已得到密报,派了内厂、东厂、西厂的精干力量潜人了保定府。那西北王和薛时冲起事的口号就是‘清君侧、杀刘瑾’。这事刘瑾介人了,还能有薛时冲的好果子吃?”

丁鱼放了心,道:“就这么说定了,我到五龙山木兰村等你。”

苏野桥道:“好。后会有期。”

五龙山木兰村。

灯火映着小窗,显得极为温馨。小桌上是两盘菜肴,一壶酒。段青衣把盏,给丁鱼斟上满满一杯,幽幽叹了口气:“阿倩已经睡下了,看得出来,咱们来这里,她真的很高兴。唉,易大哥的事,我们瞒着她到底应不应该?”[汶网//。。]

丁鱼的目光现出悲伤,叹道:“阿倩如此虚弱,告诉了她实情,她还怎么活得下去?只能瞒得一时是一时了。”说罢,端起酒杯。

“且慢,”段青衣忙道,“大哥,你这次要远行吗?”

丁鱼放下杯子,道:“你怎么知道?”

“现下已是仲春,天气越来越暖,大哥却带了两件棉袍回来,还备下了包裹,难道不是要去远方?”

“段姑娘真是心细。不错,我要去一趟塞外,那里时令晚于中原,恐怕还是冰天雪地,因此我才备下冬衣。段姑娘,我还要委托你一件事。”

段青衣低声道:“阿倩姑娘我会照料的。”

丁鱼没有说话,在这么聪明的姑娘面前,再说什么都是多余。他从怀中拿出了厚厚一叠银票和一大包银锭,道:“这些年我积攒的所有银子都在这里了,你用它给阿倩买人参吧!”

“大哥,你放心走吧,”段青衣点点头,端杯递到丁鱼跟前,“大哥,明日天涯路远,我敬你一杯,给你饯行。”

“谢谢段姑娘。”丁鱼接过酒杯,送到唇边。

“等等!”段青衣叫了一声,身子抖动,脸色突然变得绯红。

“段姑娘,你似乎有心事?”丁鱼停下酒杯。

“我想问高大哥一件事。”段青衣抬起眼帘,望着丁鱼,“你和我素不相识,却一次次为我舍命受伤,有没有觉得这样做不值得?”

丁鱼静默了片刻,抬起头来,眼神中却充满着坦诚和坚毅:“段姑娘,我做这件事,开始纯粹是为赎罪想,纵然一死,也不后悔。如今经苏大侠点化,才知道抛却私念,怀天下百姓才是正道。此次我远赴西北,就是为了夺回薛时冲掠走段大人的那批银子,不知他们因何得知了银子藏在抱阳山的秘密,已经将银子劫走,准备运往西北送给叛军。如今西北已是烽烟四起,我这一去,恐怕是九死一生,可能再难回返。”

段青衣脸现戚容,眼中陡然蕴满了泪水。

“大丈夫光明磊落,此行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这件事一直如鲠在喉,日夜折磨我的内心。段姑娘,我——”

段青衣猛然捂住耳朵,急道:“别说了!我不听!我真的不想听!”

丁鱼目光中又显出隐隐的痛楚,端起酒杯,欲一饮而尽。

“你不要喝!”段青衣抬手打掉了丁鱼手中的杯子。酒杯掉在地上,摔得粉碎。酒水溅到地上,发出嗤嗤声响,竟冒起了淡淡绿烟,还散出一种奇异的香味。

搜魂引!人口封喉,百毒之首。

段青衣唿吸急促,身体不住抖动,脸色变得煞白。她突然抬起头来,望着丁鱼,目光中尽是痛心和自责,道:“是我错了,我相信了歹人,泄露了机密,失落了爹爹苦心隐藏的银子。大哥,你放心去吧。但是你要答应我,无论银子夺不夺得回来,你自己一定要平平安安回来。大哥,在我心中,你永远是我的高大哥。”说完,泪流不止。

“我……”丁鱼登时噎住,一种热辣的气息直透胸怀,热血沸腾,不能自已。段青衣带着哭腔又道:“我曾请大哥帮我杀掉丁鱼,今日皇天在上,青衣收回这句话!”

话音未落,窗外突然传来一个苍凉雄浑的嗓音:“姑娘,你不用收回这句话,因为丁鱼已经死了。”

丁鱼大吃一惊。这声音他已很是熟悉,正是苏野桥。

茅屋后的坡上,苏野桥、丁鱼面对青山。青山如黛,宛如蜿蜒的巨龙,见证着悠悠岁月。

苏野桥笑了笑,道:“我适才向段姑娘说丁鱼已经死了,你为何不问其中的缘故?”

丁鱼低头不语。苏野桥似乎早有所料,微笑道:“丁先生知道武林四大公子的名头吗?十年前,武林四大公子名闻遐迩。巴蜀白玉树、太行高昊天、淮南南宫柳、太湖于去病,都是武林中一时之秀。这四大公子之中,我最欣赏的是太行公子高昊天。

“高昊天原是个罕见的武学奇才,少年聪慧,过目不忘。传说各门各派的刀法,他只要看过一遍,就能通其精髓要旨。当年隐居华山之巅的重华老祖对他青眼有加,为他破例,开启藏经洞,让他进洞观摩三天。那藏经洞中藏有四十九个名门大派的刀谱秘籍,历来不示外人。三天一过,谁都没有想到,高昊天竟将四十九门刀法练得滚瓜烂熟。不仅如此,他还融会贯通,自创出一套至空至灵的刀法,超凡入圣,空前绝后。那高昊天年仅十二岁,即有宗匠之风。

“可惜,这朵武学奇葩却未能大放异彩。淮南的南宫世家与太行高氏两家世仇,南宫柳见高昊天技艺神速,很是惊惧,竟联合巫刀门的十三太保在雁荡山伏击高昊天,那一役两大公子竟是同归于尽,殊为武林一大憾事。

“传说高昊天的刀法飘然出尘,不沾世俗烟火之气。丁先生,你的刀法也高明得很,当与高昊天有异曲同工之妙。不过那高昊天少年才俊,至今已损十年,如果活到现在,成就不可限量。恕老夫直言,倘若他还在人世,年龄和你相若,成就也应不在你之下。”说罢,目光深邃,望着丁鱼。

丁鱼避开苏野桥的目光:“丁鱼庸庸碌碌,不堪一晒。那高昊天嘛——也不见得高明。”苏野桥捻须微笑:“好一句不见得高明。”

丁鱼没有接话。苏野桥一转话题:“丁先生,记得在易水边,你曾一心求死,如今倒有一个人可以帮你,而丁鱼也最适合死在他的手中。”

“什么人?”

“高昊天。”

丁鱼身子一震:“他?不是已经死了吗?”

“丁鱼活着,高昊天自然就死了;如果丁鱼死了,高昊天就会活过来。”

丁鱼退后一步:“苏大侠,你……”苏野桥却跨前一步:“难道我说错了吗?”

二人木雕泥塑一般对峙着,良久谁也不说话。唯有山风劲吹,发出唿唿的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丁鱼终于叹了一口长气。他伸出双手,慢慢捻住项下的皮肉,缓缓向上提起,竟然揭起一张薄薄的皮肉面具来。眼前这张脸英俊瘦削,只是因为经常不见天日,脸色有些过于苍白。

“不错,我就是高昊天。”他嘴角绽开一丝苦笑。原先戴着面具,又是冷血杀手,他一直以冷酷的面貌出现。此时显出本相,再也不复过去面无表情的姿态。

苏野桥温言道:“高公子,你隐姓埋名多年,今日被老夫说破,请勿见怪。”

“看来,什么都逃不过苏大侠的慧眼。想必我的所有经历你都了如指掌了。”

“也不尽然,还请高公子解开苏某心中疑团。”

“既然我的身份已被苏大侠看穿,我也没有什么好隐瞒你的。”高昊天将双手蒙在脸上,然后使劲揉搓几把,长叹一口气,继续道,“十年前血战南宫柳和十三太保同死于雁荡山的,不是高昊天,而是我最好的朋友,丁鱼。

“那年在保定府,我与丁鱼惺惺相惜,一见如故。当时丁鱼是个才入江湖的杀手,籍籍无名,而我成名早了一些。一日我们喝得酩酊大醉,在望江楼把臂赏月,倾诉平生之志。我告诉丁鱼,自己的志向就是成为名满天下的一代大侠。丁鱼说,他梦寐以求的是成为名震江湖的杀手之王。

“我邀丁鱼回到绿柳山庄,白天切磋技艺,夜则抵足而眠,谈刀论剑,甚是投机。于是二人焚香叩拜,结为兄弟。可是好景不长,欢乐苦短,那年八月流行瘟疫,我也染病卧床,不料却接到了南宫柳的信函,邀我八月十五到雁荡山赏菊。我知其有较技之意,囿于病体未复,本不欲前往,又怕折了绿柳山庄的名声。踌躇之下,丁鱼锐身自任,易容装扮成我的模样,代我赴雁荡山之约。不料那南宫柳如此奸恶,设了埋伏,可怜我那兄弟丁鱼,竟代我送了性命。

“雁荡一战之后,江湖上便没了高昊天这号人物。我既愧且痛,半年多才痊愈。心想丁兄弟化身为我,送了性命,我何尝不能化身于他,替他圆了生前未了之愿?自此便顶了丁鱼之名,入了黑道,做了一名刺客。岁月倥偬,这一做就是十年。”

苏野桥微笑道:“不错,不错。这十年,丁鱼之名如雷贯耳,杀手之王名下无虚。”高昊天赧颜一笑:“苏大侠取笑了。丁某惶恐之至。”苏野桥大笑,道:“可不能再称丁某啦。好朋友的嘱托你已做到,从今以后应当做回自己了。依你的身手,要想成为名满天下的一代大侠,也是易如反掌之事。”

“苏大侠取笑了。这个志向是年少时的幼稚想法,时过境迁,如今已没了什么意义。”

苏野桥意味深长地道:“有的人千方百计想要扬名立万,却总是为人不齿;而有的人不想出名,可声名鹊起之时,想压都压不住。高公子,咱们就顺应天命吧。”

保定藩台府,万籁俱寂,鸦雀无声。

深夜,薛时冲的书房内,一个黑影正在书柜里悄悄翻动,不住搜寻。不多时,他找到一封信函,对着窗口透出的月光,仔细端详了一下封皮上的字迹,然后放入怀中。

突然,门边“哧”的一声,一道火折燃着了灯笼。灯光照耀之下,薛时冲脸色冷峻,站在了门口。黑衣人吃了一惊,身子微动,向窗边蹿去。但窗口也突然一亮,一个大汉手执火把守在了窗边。

“楚总管,你要到哪里去?”薛时冲冷冷说道,接着袍袖一挥,孟强、慕容超、龙行雨等人蜂拥而入,将黑衣人围在书房的一角。

黑衣人站直身子,轻轻将脸上的黑巾揭去,露出一张英气勃勃的脸,果真是楚平原。

“楚总管,半夜三更,你偷入我的书房,所为何来?”

“我来找一封涉及到惊天秘密的信。”

“哦?你已经找到了?”

“找到了。”

“楚总管想要如何?”

楚平原冷笑一声,一字一顿说了八个字:“谋逆大罪,诛灭九族。”

薛时冲脸上色变:“你到底是什么人?”

楚平原缓缓道:“我是大人帐下的总管,难道大人忘记了吗?”

“哈哈!”薛时冲干笑两声,“楚二侠是个大神,纤尊降贵来我这个小庙,我早就该知道另有名堂。”他突然一拍脑袋,恍然大悟道,“我明白了。三天前吏部侍郎崔东平等人在我保定府城西被人暗算,三十六人全都遇害,我一直迷惑是谁人所为,原来是你。”

“不错。崔东平屡次与九千岁为难,此次奉旨下放杭州为官,正是他的死期。九千岁要我嫁祸给你,我自然要选在城边下手。”

薛时冲眯起眼睛盯着楚平原,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话:“原来,你是九千岁的人。我真是看走了眼!”陡然大喝道,“拿下楚平原!”

“谁敢动?”楚平原目光如刀,环视着孟强一行,“薛时冲想要谋反,罪在不赦。你们若蟠然悔悟,还可免受株连,若执迷不悟,为虎作怅,也是死罪!”

薛时冲道:“谁杀掉楚平原,谁就是新一任府内总管!”孟强和慕容超都甚是精明,正踌躇不定时,花豹子龙行雨已大喝一声,冲向前去。

龙行雨出自峨眉,手使一柄圆月弯刀,以刚猛迅捷见长,这一出手,便是三式拿手绝招“金顶三旋”。刀势如峨眉金顶的佛光闪烁,三道白光分袭楚平原的上、中、下三盘。

刀光甫至楚平原的胸口,骤然停止,只见弯刀的刀尖,竟被楚平原的手指捏住。龙行雨吃了一惊,运劲要转,却见眼前青光一闪,一柄短剑已刺入自己的咽喉。

楚平原出手极快,瞬间便刺翻龙行雨。众人慑于他的威势,哪个还一敢上前?正僵持间,窗外突然射入数道寒光,惨叫声中,众人纷纷跌翻在地。数名黑衣人冲了进来,为首两个人向楚平原躬身行礼:“楚总管。”

“曹公公、李公公,你们来得正好。”

薛时冲面如土色,道:“楚二侠,你扪心自问我如何待你,你怎么忍心这样对我?当年曹操厚待关圣人,其后还有华容道相让之事。你难道一点都不念旧情?”文人小说下载

“薛大人,你待我也算有知遇之恩,只不过楚某到你帐下之后,又蒙九千岁青眼有加,秘密安在内厂做事。那批寿银之事,便着落到楚某身上,可是没想到,查银之时竟发现了天大的秘密。你竟会串通安化王,图谋造反。这几封安化王写给你的密信,我幸不辱命,已拿到手了。至于放大人一马嘛,楚某不敢自比关圣,更不敢因私废公。薛大人若有什么话,还是到了京城,见到九千岁再说吧。”

薛时冲露出狰狞之色,狂笑数声,道:“哼,楚平原,你别高兴得太早。我薛时冲一死有何足惜?实话告诉你,丁前溪早就押送那批银子去了西北啦!嘿,到时候,安化王大兵横扫中原,你等螳臂当车之徒,也必将化为齑粉,诛灭九族。”

楚平原面色倏变:“什么?丁前溪已经……好个暗渡陈仓!”他眉毛拧起,思忖片刻,转身下令,“曹、李二位公公,你们速速押送薛时冲回京。我昼夜兼程,赶往西北。”那二人齐声遵令。

薛时冲狞笑道:“晚啦,晚啦。丁前溪初三就动了身,现在已经到了塞外——”他身子坐倒在地,嘴角流下两道黑红的鲜血。楚平原揉身上前,握住薛时冲的下巴,叫道:“你敢畏罪自栽?你……”

真的晚了,薛时冲嘴中藏着装有毒药的小囊,咬破之后,毒性已然发作。楚平原面容冷峻,道:“二位公公替我向九千岁察报,楚平原不成此功,绝无颜再回京师见他。”

第十一章 西北之乱

苏野桥和高昊天昼夜兼程,数日后已到了张家口。高昊天一袭白衣,显得英气勃勃。

出了大境门,眼前尽是茫茫戈壁。此时是正德五年三月,关内已春暖花开,但这里仍朔风如刀,雪花如席。这日午时,二人来到一个边塞古镇,见许多逃难的百姓纷纷而来,中间还有零零散散的兵士。二人询问情况,心中更惊。

安化王于十日前趁游击将军仇钺和副总兵杨英出御蒙古,设宴诱杀总兵官姜汉、镇守太监李增等官员,又派指挥周昂与千户何锦,袭杀了巡抚安惟学、大理寺少卿周东,打着清君侧的旗号,正式造反起事。彭总兵杨英的部众尽皆溃散,游击将军仇钺率军回守清水营。

苏野桥神色凝重,和高昊天快马加鞭,一路向西北而行,见到逃难的百姓和散兵游勇,却没有丁前溪一伙儿的踪迹。这一日,来到西北第一重镇清水营。清水营在横城之东,是边防要地,苏野桥看到营边的族旗还是大明旗号,微微宽心。二人刚要策马上前,突然一声唿喝,旁边山坡后一小队骑兵蜂拥而出,将二人团团围住。苏野桥道:“敢问众位军爷,可是仇将军的属下吗?为首一个穿盔戴甲的首领打量二人,喝道:”是又如何?哼,肯定又是安化王派来游说我等投降的。弟兄们,给我拿下!“

众兵士吆喝一声,跳下马来,拿出绳索,要拖二人下马。高昊天伸出手来,一个兵士上前用力一拽,却反被一股大力一托,倒飞起来,竟又落回到马背上。众皆哗然,抽出了刀剑。苏野桥叫道:“且慢!你等不要无礼!我们是仇将军的朋友,快带我们去见他。”

那首领见这老者甚有威仪,也不敢造次,当下环拥着二人来到营门。下了马,令四名士兵各持兵刃,押送苏野桥、高昊天去中军大帐。他自己在前,抢到帐内禀报:“仇将军,末将抓住了两名奸细。”

“好!”一个粗豪的大汉大踏步走出帐来。他身高过丈,头戴缨盔,一身恺甲,圆膛大脸,眉毛甚粗,目光炯炯,虬髯如戟。

大汉见到苏野桥,顿时一愕,接着朗声大笑。那个首领一头雾水,不知他为何发笑。笑毕,大汉指着苏野桥,问那个首领:“这位老先生是你捉来的?”

首领摸不透主将的意思,含煳应道:“是。”大汉抬起醋坛般的拳头,“咚”的一声,正打在那首领的胸口,喝道:“奶奶的,你知道他是谁吗?咱清水营三千军士,全都冲上去,也碰不到这位爷的半根毫毛!你居然大言不惭,敢说捉住了赫赫有名的苏大侠,名镇京师的苏统领!”

那个首领唬得目瞪口呆。苏野桥捻须微笑:“仇兄,别来无恙?”

大汉握住苏野桥的双手,大声道:“苏老哥,快请,快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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