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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三部曲-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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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首领唬得目瞪口呆。苏野桥捻须微笑:“仇兄,别来无恙?”
大汉握住苏野桥的双手,大声道:“苏老哥,快请,快请!”
进得帐来,苏野桥给高昊天引见。原来这位将军就是熟悉戎务、战功卓著的游击将军仇城。高昊天却早识得他,几个月前的大杨庄雨夜,仇钱与赵希贤等人慷慨饮酒之时,他和段青衣就在一旁,领略过仇钺的爽直和耿介,当时还曾暗里出手相助。
几人坐下闲谈,仇钺屏退帐内军士,指着案上一封摊开的信笺,低声道:“这是安化王派人给我送来的招降书。”苏野桥不看信笺,却注视着仇钺:“周昂、何锦都已投降安化王,仇将军意下如何?”
仇钺正色道:“仇钺三代受朝廷重恩,哪能变节投靠叛贼?我决意率此孤旅,对抗安化王大军,纵然战死疆场,有何惧哉!”
苏野桥道:“仇兄勿忧。皇上已命杨一清、张永率大军西讨,不日即来。只是现今将军兵微将寡,直面虎狼之师,确实需早做计较。”苏野桥又讲了薛时冲运银之事,仇钺道:“苏大人放心,这里是通往西北王叛军大营的唯一路径。银车必然从此经过,咱们守株待兔,万无一失。只是眼下形势紧迫,苏大人有何良策?”
苏野桥却转向高昊天,道:“高公子,你看呢?”
“我遁迹山野,不谙国事,哪里有什么良策?不过,”高昊天思忖了一下,“你曾提及那安化王手下并不齐心,俗语说擒贼先擒王,如若擒住安化王朱寘鐇,或可不战而屈人之兵,将一场战祸消弥于无形。”
仇钺道:“高公子所言极是。不过安化王拥甲千万,左右护卫如云,如何能近得他身?”苏野桥与高昊天对视一笑。
南山山腰之上,几十名黑衣大汉护送着十辆马车,正在雪地上行进。盘山的道路甚是崎岖,这些车辆载货颇重,行来甚是艰难。丁前溪看着弯弯曲曲的山道,锁着眉头,问向导:“前面还有多远?”(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翻过这道山梁,就到了横城以西。若到巩昌,恐怕还要三天的路程。”风清和尚道,“丁师爷,天都黑了,快一天水米没粘牙了,还是歇息一宿再走吧。”
丁前溪道:“军情如火,一刻也耽搁不得。咱们须尽快赶到巩昌,切莫误了王爷的大事。”左太常在一旁道:“赶了一天的路,人受得了,马也受不了。丁师爷,咱们总得打打尖吧?”丁前溪见人困马乏,也只好松了口:“那好,咱们歇一会儿,先吃点干粮。”
众人围在一个山坳里避风,用了些干粮。风清和尚喃喃骂道:“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真是荒凉,偏又如此冷,冻得干粮像冰佗子一般硬,洒家的牙都快崩掉啦!”左太常附和道:“就是。这个鬼地方,道是软的,丘陵坡子是软的,风沙倒是硬得很。”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众人用过干粮,又喝了些水囊中的冷水。丁前溪抬头看看天边的一弯新月,下令道:“继续赶路。”吧大伙儿强打精神,吃喝一声:“走啦,走啦。”
突然,远处的黑暗里响起“嘚嘚”的马蹄声,接着一个冰冷细锐的声音道:“谁都别想走!”
暗夜之中,一人一骑冲到近前。那马甫至车前猛然停住,突然悲鸣一声跌翻在地,口角全是白沫,显然已精疲力竭。马上乘客飞身而下,但落地后并未站稳,又冲前两步,下盘有些虚浮。他浑身皆是灰扑扑的尘土,面色青黄,嘴唇干裂,但一双眸子依然熠熠生光。
丁前溪的瞳孔骤然收缩,道:“楚总管。”楚平原疲惫不堪,声音嘶哑,只说了一个字:“水。”丁前溪摘下腰间的水囊抛给了楚平原。楚平原打开水囊的塞子,仰头痛饮了十几口,喘了几口长气。丁前溪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微笑:“楚总管,你如何来到这里?”
楚平原恢复了平静,环视十辆大车,道:“丁师爷何必明知故问?楚某昼夜兼程,五日四夜跑死了六匹骏马,虽然晚了一步,但总算没有来迟。”丁前溪道:“你是为了银子?这里已是安化王的辖地,这批银子自然也已归安化王。”
楚平原摇头道:“这批银子的主人不是安化王,是九千岁。”
丁前溪脸色一沉,突然笑道:“楚总管,如果没猜错的话,这五天四夜你水米未进,也没合过眼。”
“不错。”楚平原冷冷道,“丁师爷占了天时地利,自认己是稳操胜券。你的六合枪在哪里?让楚某见识见识。”
丁前溪一愣,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六合枪?”楚平原道:“瓮城之西,不传之秘。丁家神枪,所向无敌。楚某自然听过瓮城丁氏神枪的赫赫威名。”
丁前溪脸现傲然,挺直了腰杆:“不错。在下祖籍正是徽州瓮城。”
楚平原扫了一眼左太常和风清和尚,道:“左贤弟,如果没有你飞鸽传书,我断然追不到这里,你功不可没,楚平原谨记在心,定当向九千岁察报。风清大师,你与楚某没有旧怨,现薛时冲已畏罪自杀,识时务者为俊杰,如果你肯弃暗投明,投靠九千岁,楚某也保你荣华富贵。”
丁前溪没想到左太常竟是楚平原的内应,目光如电,在他脸上扫过。左太常内心有愧,躲开他的视线。风清和尚听到薛时冲已死,大吃一惊,却也不知楚平原的话是真是假,看了左太常一眼,踌躇不决。
楚平原转向丁前溪:“丁公子,我本来精疲力竭,非你之敌,可惜你聪明反被聪明误,居然在水囊中给我下毒——”他的话蓦地停滞,脸色变得紫红,转瞬间又变得青白。
丁前溪看到他脸上的变化,心中暗喜,道:“楚总管听说过搜魂引吗?”楚平原没有答话,踉跄退了两步,两腮肌肉不断抽搐,鼻孔里发出凌乱粗重的喘息,身体不断痉挛抖动。
丁前溪微笑道:“这是昙花娘子的毒门秘药,无色无味,入口封喉。我怕楚总管禁受不了,所以下的分量也不是很多。”
楚平原的脸色骤然又变得血红,嘶声道:“出你的枪!”【wWw。WRsHu。cOm】
丁前溪冷笑一声,道:“楚总管非要指点在下的枪法,恭敬不如从命。”说罢,突然出手捏碎了身旁的车辕,从里面抽出一杆大枪。
这杆枪长逾一丈,枪头又细又长,锋利无匹,怪亮如银。丁前溪双臂一颤,丈余的枪杆竟抖得浑圆。俗语说:“枪怕圆,鞭怕直。”丁前溪这一招起式,雄浑苍劲,正是刚猛无铸的大家气象。左太常和风清和尚与他相处多年,没想到他相貌如此文弱,精擅的居然是外门最阳刚的兵刃—长枪!
丁前溪大喝一声,长枪如怪蟒翻身,竟闪电般向身畔左太常进袭。左太常移形换位,避开锋芒,手中的金瓜锤倏地扬起,分左右夹击丁前溪的枪头。
“砰”的一声巨响,左太常虎口震裂,两柄金瓜锤已飞在半空。接着丁前溪的长枪如猛蛇出洞,正搠入他的前胸。惨叫声中,丁前溪运臂翻转,将他魁梧的身躯挑起来,抛入旁边的深壑之中。只听得惨叫声悠悠不绝,良久才一声闷响,再无了声息。
丁前溪长啸一声,回身面对楚平原,长枪摆个守势,护在身前。风清和尚一向以刚猛功夫见长,见了丁前溪这等威势,惊得呆了。
楚平原却似没有看见,轻轻拔出了鱼肠剑。
丁前溪诧异莫名。搜魂引的药性他是知道的,平常的药量,入喉即倒,何况下在水囊中的剂量是平常的两倍?但楚平原直到现在还没有倒下,莫不是见了鬼?
楚平原短剑在手,大喝一声,如鹰隼一般跃上半空,剑如流星,发出一道青光射向丁前溪的咽喉。
丁前溪见楚平原纵身空中,用的正是那招惯用的必杀绝招。而这一招,他已很是熟悉。不由心中暗喜,知道楚平原必败。
丁前溪计量精准,他和楚平原之间的距离共有五丈。他的长枪一丈二尺,楚平原的短剑二尺六寸,正是一寸长一寸强。楚平原纵身一跃,最远的距离不过四丈,加上胳膊和短剑的长度不过四尺,而自己所踏的方位,正隔着楚平原四丈七尺,超出了楚平原的攻击范围。数日来他精心研究楚平原的这招必杀技,早就想好了破解之法,丁氏神枪中的“一枪断魂”正是楚平原这一招的克星。
他踏前半步,长枪挺出,正是神枪绝技中最威猛的“一枪断魂”!他知道楚平原身在半空,招式用老,剑尖也只能堪堪递到他身前三尺之外。而那时自己的长枪,早就洞穿了楚平原的咽喉。丁前溪号称小诸葛,他的计算从未失误过。这一枪,带着无坚不摧的力量遥遥对准了楚平原的咽喉!
楚平原的剑确实用老了。他知道鱼肠剑已无法伤到丁前溪,剑式用尽的时候,楚平原松开了剑柄,双手抓向丁前溪的枪头。脱了手的剑,是强弩之末,像一条僵死的蛇一般,眼看就要无力坠落。可是楚平原的脚尖一点,骤然前踢,正踢在剑柄之上!
“噢”的一声,一道青光电射而至,没入丁前溪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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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前溪长枪脱手,跌跌撞撞退后几步,咽喉处插着那柄鱼肠剑。他的眼睛露出了不可思异的惶惑,到死也想不通,楚平原分明已中了搜魂引之毒,如何还能在千钧一发之际,用妙到毫巅的招数将剑刺入自己的咽喉。
苏野桥展开轻功,迎着火光,不多时就赶到了南面的山坡上。
到得近前,看清了那火光是一盏灯笼。灯笼悬挂在一棵树上,树下坐着一个人。他的身后,是十辆满载轴重的大车。灯光映耀下,只见这个人面容青碧,憔悴不堪,正是楚平原。
苏野桥一愣,道:“师弟,怎么是你?”
楚平原脸上露出凄凉的苦笑,要张口说话,却突然喷出一口鲜血。苏野桥大惊,连忙上前几步,叫道:“师弟,你怎么啦?”
楚平原坐在地上,环抱着双臂,一副怕冷的样子,身子也在瑟瑟发抖。苏野桥见他显是身受剧毒,更是心惊,赶忙上前蹲下身去,将楚平原抱在怀中,只觉得他身子软绵绵的,似乎浑没力气,刚要询问,突然觉得胸口一麻,登时动弹不得。原来楚平原抱着手臂,手指却从肘底点出,正点中苏野桥胸口的神封穴和擅中穴。
楚平原又吐了口鲜血,脸色微微发白,但精神似乎好了许多。他缓缓站起身来,躬身一揖,低声道:“师兄,得罪了。”
楚平原回首唿哨一声,十余名黑衣大汉从坡后的树丛中拥出来,带头的是风清和尚。苏野桥低声喝道:“平原,你要明晓大义,你万不可执迷不悟,助纣为虐。”楚平原一揖道:“师兄教训的是。平原如今已不是薛时冲的总管,这批金银也不会送到西北王那里去。”命风清和尚指挥众人掉转车头。
“平原多有得罪,请师兄勿怪。这批银子,是平原职责所在,必须送到京城。待平原完成职责,自当回来向师兄赔礼请罪。”说罢蓦地出手,又连点了苏野桥七处要穴,然后翻身上马,指挥众人拉着银车向东而去。
苏野桥心中隐痛,但见银车离叛军越来越远,还是心中稍安。他调了调内息,只觉得楚平原出手太重,无从运功,过了十几个时辰,穴道才自行解开。苏野桥急忙察看楚平原吐出的血迹,已经凝在地上,俯身一闻,苏野桥大惊之下,不由老泪纵横。
从清水营向西,越过数十里戈壁,便是塞外名城巩昌府。其时安化王的大军,已在巩昌四周扎营,军帐无数,绵延数里。
高昊天一身校衣,易容成一名满面虬髯的随从,伴在仇钺旁边。见安化王如此势大,饶他胆略过人,也暗自心惊,思忖若仇钺的小队与这虎狼之师兵戎相见,实无异于螳臂当车。
到了营盘中央,听得号角呜呜响起,接着一队人马迎将出来。为首两人,一名武官,一名白面微须的中年文士。那文士披着一件天蓝色鹤髦,颇有点仙风道骨的架势,对仇钺拱手道:“仇将军,孙景文有礼啦!”这人正是安化王帐下军师孙景文。仇钺抱拳还礼:“孙军师,仇钺来迟,还请恕罪。”
“哪里,哪里,大王喜出望外,怎会怪罪将军?”他一指身畔那位武官,“这位是都指挥王文龙将军,你的部下先暂时调配给王将军统帅。”仇钺微微变色。孙景文笑道:“仇将军不必多虑。我家大王另有重任要倚仗将军。”当下王文龙传下号令,将仇钺的两千多兵马分成几个小队,分别引到了东面营帐之中。仇钺的身边,只剩下高昊天等几个随从。
仇钺知道对方还有所戒备,当下也不说话,随孙景文来到中军大帐。高昊天紧随其后,紧握着佩刀刀柄。到了帐口,只见前面几个戴甲的士兵,持着刀枪,虎视耽耽望着仇钺一行。仇钺哈哈一笑,对孙景文道:“孙军师,仇某诚意来投,莫非大王布下了鸿门宴吗?”孙景文道:“将军勿惊,大王盼你来投,已是望眼欲穿。眼下兵戎待发,不能疏于防范,要是让一些别有用心的鼠辈乘乱混入,坏了大事,怎么得了?”还有意无意扫了高昊天等人一眼。“
帐内竟空无一人。仇钺诧异道:“大王不在这里吗?”孙景文道:“大王坐镇巩昌,自然不在这里。”仇钺道:“我们这便进城,觑见大王。”孙景文打个哈哈,道:“仇将军鞍马劳顿,大王吩咐设宴款待,你我兄弟正好把臂言欢,一会儿我还要给你引见一位朋友。来呀,上酒。”
数名兵士将各色菜肴酒肴端人,铺陈在长桌之上。仇钺见事已至此,怕再要入城会引起孙景文疑心,当下在东首的客位落座。高昊天等人坐在他身后。西首还有一个长桌,桌上也布满了酒肴,座上却是空的,似乎还有未到的客人。
这时,门外兵士来报:“白公子到了。”孙景文满面春风,忙道:“快请,快请。”
帐帘一开,一男一女走了进来。男的是个年轻公子,紫膛方脸,双眉很粗,眼珠微微外凸,显得总有一副怒相。他高挑身材,穿着一件团花锦袍,腰上两道细绳,系着两弯金环。女的是个俏丽姑娘,穿一身淡雅黄衫,眉目清秀,眼珠灵活转动,很是伶俐。
高昊天看到这一男一女,大吃一惊,下意识地低下了头。原来,这二人他都认识,男的是巴蜀公子白玉树,女的却是徐婉儿。
孙景文抱拳道:“白公子大驾光临,共谋大事,大王成就霸业指日可待。请上座。”白玉树还礼:“孙军师客气,大王心系百姓困苦,爱举义旗,以清妖孽,诚为天下百姓之望。玉树一介武夫,多年受大王恩庇,值此用人之秋,到大王摩下尽一份薄力,正是分内事也。”
孙景文道:“我听说白公子本来要在此月十五迎娶徐门千金,听到大王起事,毅然推迟了婚期。这份襟怀,令人钦佩。这位姑娘,可是你那位未过门的新娘子吗?”
白玉树道:“是。婉儿,还不向孙军师行礼?”
徐婉儿置若罔闻,眼睛却盯着东首那个兵卒装扮的人。那人低垂头颈,隐隐可以看到满面的矍须。可是他的身影却像极了一个人。
白玉树心中不快,沉声道:“婉儿!”徐婉儿如梦方醒,急忙向孙景文敛衽行礼。孙景文微笑道:“久闻徐门小姐是位绝代佳人,今日一见,果然闭月羞花。两位当真是郎才女貌,一对璧人。”将白玉树和徐婉儿让到西首落座。
孙景文将仇钺和白玉树彼此介绍一番。二人互道寒暄,端酒相敬,徐婉儿却目不转睛,远远着注视高昊天。高昊天察觉到了,更是心乱,低头佯装举杯啜饮,躲避徐婉儿的目光。
孙景文与仇钺的父亲曾有一面之缘,酒过三巡,道:“仇将军三代为官,此次也肯投靠我家大王,实属难得。”仇钺知道他心中疑虑未消,道:“仇某忠心报效朝廷,奈何圣上受刘瑾那个阉贼蛊惑,克扣军饷不说,连边陲必需的年例银子都取消了,以致军心涣散,人人怨恨。仇某蒙大王垂青,审时度势,才上承天意,下顺军心,来投大王。大王也是帝室之胄,又不是别的外姓,仇某归顺安化王,也非变节,仍是奉大明旗号,保的也是太祖嫡嗣,有何不妥?”
大明定例,商人应赴边陲交纳的课银,统交户部,再分发边陲,以助军需,称为年例银两。刘瑾偏说这是户部与边陲官员共盗国帑,下令取消,导致边陲驻兵怨声载道。孙景文自然知道此节,当即点头道:“刘瑾这厮妖言蔽上,大王不忍祖宗基业毁于其手,又心怀天下百姓,才不避同室操戈之嫌,爰举义旗,实有武王伐纣之仁。仇将军,白公子,良禽择木而栖,你们来投靠大王,将来大王荣登大宝,那时几位都是凌烟阁中的人物啦。”
白玉树心中早就有此希冀,顿时面露喜色。仇钺也佯装大喜,道:“仇某一介莽夫,哪敢有此奢望?倒是孙先生,才比诸葛,功盖管、乐,将来才是开国的功臣。”孙景文素来自负,仇钺倒是说中了他的心事,当下与仇钺目光一对,仰头大笑。几人同尽一觞,孙景文疑虑顿消。
徐婉儿给孙景文敬完酒,见东厢高昊天始终低眉俯首,难以看清模样,眼珠一转,对白玉树道:“相公,我也想敬仇将军一杯,可好?”白玉树知道徐婉儿是江湖儿女,不拘俗礼,微微一笑:“好,正该好生相敬。”
徐婉儿一手执壶,一手端杯,走到仇钺面前,道:“仇将军,小女子敬你一杯。”仇钺也起身端杯,道:“多谢徐姑娘,果然是巾帼不让须眉。好,仇某先干为敬。”说罢仰头一饮而尽。
徐婉儿又为其斟满酒杯,眉目流转,目光瞥向他身后的高昊天,道:“仇将军,可否为小女子引见一下你后面的这几位壮士?”
仇钺微微一愕,随即笑道:“好。这几位都是跟随我多年的兄弟。来,我给姑娘引见。”当下一一介绍。待轮到高昊天时,仇钺道:“这位是我的心腹兄弟,姓高。”高昊天站起身,仍是低眉,对着徐婉儿抱了抱拳。
徐婉儿目不转睛看着高昊天的脸,点头道:“哦,原来是姓高。”微微一笑,又道,“这位高壮士,我却要多敬你两杯了。”她执着酒壶,伸到高昊天面前,“你先干了这杯,我再给你斟上。”
高昊天端起杯来,愣了一下,仰头将酒喝下。徐婉儿又替他斟满,高昊天依然一饮而尽。徐婉儿再次斟满,仇钺看出事有蹊跷,插言拦阻道:“徐姑娘,我这位兄弟虽然豪爽,却不胜酒力。”徐婉儿微笑摇头,道:“高壮士,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敬你三杯酒吗?”
高昊天摇摇头,还是不敢抬眼。徐婉儿道:“因为你像极了我的一位故人。”仇钺目光闪动,道:“那可是巧了。高兄弟,既然你像徐姑娘的一个朋友,权且代喝三杯,也不妨事。”
徐婉儿又摇摇头,嘴角露出了一丝凄凉:“不是。他不是我的朋友,是我的一个仇人。我恨他限得牙都痒痒……”她银牙咬着朱唇,目不转睛盯着高昊天,目光中又是凄苦,又是痛心。
高昊天心神激荡,眼光微抬,正与徐婉儿目光相交,当下慌忙躲开,就势仰头,将第三杯酒喝下去,却一下子喝得呛了,咳嗽了两声,一口酒喷了出来。徐婉儿咯咯笑道:“看把你吓得?跟你开个玩笑罢了。”转回西首落座。高昊天知道自己的行藏已被徐婉儿看穿,当下心绪如麻,跌坐席边,佯醉伏在案上。
欢宴一直持续到中夜。孙景文派人安顿几位客人休息,允诺明日带他们进城,觑见安化王朱寘鐇。
第十二章 虎穴平乱
翌日,晴空万里。
巩昌城寿隆宫,一行人随孙景文进了戒备森严的王府,穿过两旁都是林立兵甲的甬道,进了银安殿。遥遥看去,见一人冕冠蟒服,高坐台上。宝座旁有数名金甲武士护佑,台下蟠龙柱外约五丈远的地方,文官武将分立两厢,肃静异常。
高昊天见这大殿宽有几十丈,自己远远站在阶下,离宝座甚远,几乎看不清朱寘鐇的面目,心中一凉。他按了按隐在袍襟内的短刀,和身畔的仇钺对了一下眼神,微摇摇头。
军师孙景文上前,拜倒在地,朗声奏道:“大王,十数日来,王师所向披靡,连克秦州、兰州、庆阳数城,边陲驻军望风归附,西北百姓莫不箪食壶浆,可见吾王上顺天意,下合民心。臣等恳请大王亲督义师,挥师东下,早日扫尽妖氛,重整社稷。”
朱寘鐇颌首,道:“孙军师,你适才所言,颇合本藩心意。只是此次起事稍迫,军需辎重尚未齐备,劳师袭远,恐后力不济。”
孙景文道:“大王勿忧。我已得到密报,不日就有大批军资运达巩昌。”朱寘鐇喜出望外,道:“保定……那桩大事难道已经了结?”孙景文微笑着点了点头。
朱寘鐇大喜,道:“天助我也。如此,明日即可发兵,各位将军务要齐心全力,驱兵东进。”他停顿了一下,道,“诸位卿家还有事奏吗?”他挥挥袍袖,已有退朝之意。
仇钺凑到高昊天耳边,低声道:“高兄弟,我牵涉住众人,你悄悄从东面殿角迂回,见机行事。”高昊天点了点头。仇钺突然叫道:“大王,仇钺有话要说!”说罢,大踏步向金阶下走去,两名带刀随从也紧随其后。
孙景文惊道:“仇将军,你要做什么?”一挥手,数名禁军卫士已围了过来。两厢的文武官员不知何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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