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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刑-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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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伟发现这个水流量急骤到了超乎想像的瀑布,竟然在现成的资料之中,没有它的记载时,不禁大为讶异,忍不住道:“贵国的河道考察人员是怎么一回事,这样的一个瀑布,怎么会忽略了过去?”
当他这样问的时候,他才发现李亚也盯著那个瀑布看,而且神情十分惊恐,口唇掀动,像是在喃喃自语。
由于湍急的河水,发出巨大的声响,不远的瀑布,也隐隐传来轰轰声,讲话都需要特别提高声音,才能使对方听到。这时明知道李亚在喃喃自语,可是白奇伟却听不清楚他在说些什么。
李亚的神情极奇特,本来,他是一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年轻人,在河水汹涌如猛兽的急滩中,他敢跟著白奇伟,从一堆石块,跳到远隔几公尺的一堆石块上去。
白奇伟警告过他不知多少次,说自己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体能上远远超越普通人,所以他能做到的事,不是可以跟著做的,只要一人失足,在那样凶猛急湍的河流之中,生存的机会极微。
可是李亚听了,却只是笑嘻嘻,满不在乎,还说他就是在这条河边的村落中长大的,出生第一天就在急流中浸过,水再急,他也可以像急流中的那种身子扁得像纸一样的银鱼一般,甚至可以逆流而泳。
李亚究竟有没有这种本领,不得而知,因为到那时为止,他并没有表演的机会。但是他胆子大,这是可以肯定的了。
可是这时,他盯著那瀑布,却现出十分害怕的神情来,白奇伟不明白一个水利工作者看到了瀑布,为什么要害怕,所以他走近李亚。
李亚像是根本未曾留心白奇伟已来到了他的身边,仍然在自言自语,白奇伟这时已经听清楚了,原来他在不断重复著几句话:“天,它真的有,它真的会出现,它真的有,真的会出现。”
白奇伟忍不住大喝一声:“你在说什么?”
或许是由于白奇伟的呼喝声太大,也或许是由于李亚本来就处于十分惊怖的状态之中,所以他陡然震动了一下,看来更有点失神落魄,他指著那瀑布,声音发颤:“这……是传说中的……‘鬼哭神号’……原来它真是有的,不是什么古老的传说,是真的。”
白奇伟仍然莫名其妙,又大声道:“你再解释得清楚一点。”
李亚却不肯再说什么了,只是四面张望著,寻路想离开,白奇传道:“你想干什么?水流量那么巨大的瀑布,竟然在水利资料上不存在,我们得去好好看一看。”
一听得白奇伟这样说,李亚几乎没有跪下来哀求:“求求你,白先生,别过去看,我们快快归队吧,这……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资料上自然没有。”这时,白奇伟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全然不明白李亚这样说是什么意思,李亚的话,前后矛盾之至,刚才还在说“真是有的”,现在又说“本来就是不存在”的,还说什么那是传说中的“鬼哭神号”。
李亚看起来像是神精错乱一样,白奇伟用力在他颊上拍了一下:“趁天色还没有黑,快和我一起去看看。”
李亚发出一下十分惊悸的叫声:“天,不能去,我绝不会去,白先生,你……也请你不要去。”
白奇伟这时已经看出,李亚是真正不知道由于什么原因,而感到了极度的惊恐。他心中充满了疑惑,问:“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定下神来好好说,理由如果充分,我就听你的意见。”
李亚听得白奇伟这样说,简直如同绝处逢生一样,他先是大大喘了几口气,才道:“白先生,这个瀑布,平时是不存在的。”
白奇伟是水利工程师,自然也是河流、水流方面的专家。他完全明白那是什么意思,瀑布是由水流形成的,如果河水的流量减少,瀑布就会消失,如果处于河流的氾滥期,那么,瀑布就会形成,这是一种十分普通的自然现象。
所以他道:“那又怎样?”
李亚看到白奇伟全然不觉得事情的严重,又焦急得几乎哭了起来:“这瀑布……我是在河边长大的,从来也没有见过,只听得村中的老人说,在这个平日是滴水不流的地方,如果一旦出现了瀑布,那就是‘鬼哭神号’的时刻来临了。”
白奇伟仍然不明白:“你提了两次‘鬼哭神号”,那是什么意思?”
李亚急速地摇著头:“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白奇伟怒道:“是你说的话,你不知道,这像话吗?”
李亚分辩著:“我是说,我没有听到过,也不想听,村中的老人说,听到过‘鬼哭神号’的人,都会疯掉,我不想变成疯子,我在童年时,曾见过几个老疯子,他们都是被‘鬼哭神号’吓疯掉的,这个瀑布出现之后,看到的人,要远远离开,不然……成千上万的厉鬼,就会发出哭叫声,听到的人……就会发疯。”
白奇伟本来不是一个好脾气的人,这时,由于李亚的神情实在太可怜了,所以他居然耐著性子,听李亚断断续续,牙齿打颤地说了那么一大堆话,而听完之后,他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
他总算弄明白李亚害怕的原因:原来是为了土人村落中一个古老的传说。
这个传说,自然是土人弄不明白何以瀑布忽然会出现而来的,什么“鬼哭神号”,多半是大量急湍的流水,流经狭窄的河床时,和岩石碰撞、摩擦所发出来的巨大的声响,这种声响可能十分惊人,自然在传说中,被渲染夸大为千万个厉鬼在号哭了。
当白奇伟哈哈大笑的时候,李亚瞪大了眼睛望著他,白奇伟一面笑著,一面用力拍了一下他的肩头。
白奇伟道:“小子,你现在不是山区里的土人,你在里约热内卢上过学,是一个有现代知识的人。”
李亚显然想不出如何回答,他只是拚命摇著头,样子看来,又可怜又滑稽。
白奇伟仍然耐著性子:“像这种自然现象,是水利工程师研究的最好课题,大量的水流,自何而来,何以消失,弄明白了它的规律,可以作为工程上的重大依据。你不是立志要做一个好的水利工程师吗?”
李亚仍是一个劲儿地摇著头,他居然大声叫了起来:“我要做一个好工程师,可是不要做一个疯子工程师。”
白奇伟的耐心,到了尽头,他再也按捺不住了,大声道:“那你就别去,土人始终是土人,就算得了诺贝尔奖,土人还是土人。”
白奇伟的话,自然令李亚十分伤心,可是他的心地也真好,哀求地道:“白先生,你也别去,求求你,去了不会有好结果的。”
白奇伟根本不理会李亚的哀求,已经开始觅路,向那瀑布的方向前进。他在走出了一程之后,曾回头看了一下,看到李亚像是一座雕像一样,站在原地,一动也不动。白奇伟本来还存著希望,以为他终于会跟上来的,如今看情形,李亚是不会过来了。
白奇伟也不再理会他,继续向前走著,山间虽然没有路,但河林旁,总比较平坦,并不是很难走。他离那瀑布越近,就越觉得那瀑布气势之雄伟,绝不在尼加拉瓜、黄果树和维多利亚那些著名的瀑布之下。瀑布不会超过十公尺,可是水声简直震耳欲聋,大量的水急泻而下之际,溅起的浪花,甚至比瀑布的本身还高,真是从来未曾见过的奇观。
来到临近,白奇伟开始向上攀去,没有多久,他就看到了瀑布形成的情形。
原来上面的河床相当浅,大量河水汹涌而来--白奇伟推测,可能是更上游的山区上空,忽然下了一场暴雨,导致山洪爆发,所以水流量大增--河水几乎已淹上了岸,在许多小缺口处,争相泻出来,像是无数条流窜飞舞的银蛇。
而恰好有一个大缺口,河水自然急泻而出,所以就形成了那个大瀑布。
山区上空暴雨的机会可能不多,平日,山洪不来,河水流量少,水不会从那个缺口溢出来,自然就不会有什么瀑布了。
看到了这种情形,白奇伟心中把李亚骂了好多遍,他沿著河岸,向前又走出了一程,站在河的对面,看著奔泻而下的急流。
他一面观察地形,心中作了打算,明天,要设法弄一架直升机来,去勘察一下那么大流量的水,究竟是怎样形成的。
白奇伟看得十分出神,当他陡然之间,看到河水上泛起一片金光之际,他才知道,夕阳已经西沉,那是晚霞的反映。
在山区中,太阳一下山,黑暗来得特别快。白奇伟心中叫了一下槽糕,他无法和工作组会合,看来只好在这里找个地方度过一宵了。
白奇伟有丰富的野外生活经验,在河边度过一宵,并不算什么,他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又沿河走出了一段路,那里是一个碎石滩,长著一簇一簇的灌木,白奇伟在天色完全黑下来之前,已经利用那些灌木的树枝,燃起了一堆篝火,然后,他把外套翻过来,摊平,铺在地上,他就在篝火旁坐下,坐了下来,嚼著乾粮,又用水壶舀了河水来饮,河水竟然十分清冽可口。
他在夜色中,观赏著河流的壮观景色,又打了一会坐,以消磨时间。到午夜时分,他才把篝火加大,估计至少可以燃烧一小时之上,他才躺了下来。轰隆的河水声,很有催眠作用,不多久,他就睡著了。
他不知睡了多久,就突然醒了过来。他是被惊醒的,可是情形十分奇特。通常,一个人在熟睡之中被惊醒,总是由于周围发生了什么声响,才会醒来的。但那时,白奇伟的情形,却恰好相反,他是由于四周的声音,突然消失了,才惊醒的。
当他醒过来之际,什么声音也听不到,静到极点,以致白奇伟在一刹那间,根本不知道自己已经醒了过来,还以为是进入了一个梦境之中。但一个人是睡是醒,毕竟是十分容易弄清楚的,当白奇伟确定他已醒了之后,一时之间,他又不能确定自己是在什么地方,因为入睡之前的轰轰隆隆的水声,和醒过来之后的寂静,实在是相去太远了。他坐起身,睁开眼,至少在半分钟之后,才肯定自己仍然在河边,就是不久之前入睡的地方。
这时,篝火也已熄灭了,只剩下一堆暗红色的灰烬,在无声地燃烧著,连轻微的“啪啪”声都没有。白奇伟大惑不解,那么猛烈的水声,到哪里去了?他一跃而起,就已经有了答案,那道瀑布已经不见了。河水显著降低,而且,水势也变得极缓慢,缓慢到在夜色中,河水看起来像是静止的一样。
河水不应该静止,一定在流著,可是真的一点声音也没有。
这种情形,真是奇特极了,白奇伟伫立了一会,想起李亚曾告诉他,这道瀑布,被土人称为“鬼哭神号”,说什么会发出千万个厉鬼的号哭声,那真是无稽到了极点,习惯于野外生活的白奇伟,也从来未有过如此寂静的经历过。
他深深吸著气,点燃了一支烟,才吸了一口,就楞呆地向前望去。
吸引他向前望去的原因,并不是前面有了什么他可以看到的东西,而是前面突然传来了一下惨叫声。
在寂静中听到了那一下惨叫声,令白奇伟遍体生寒,夹著烟的手指,不由自主发起抖来。
那一下叫声,是真正的惨叫声,而且,显然是由人发出来的,别的动物决计不可能发出如此充满了悲惨,令听到的人,也不由自主剧烈发抖的声音来的。
那一下呼叫声,其实并不强烈,只是悲惨。像是发出叫声的人,本来是在竭力抑制自己,不使自己发出任何声音来,准备默默承受著痛苦的。可是也许是他心中的痛苦太强烈了,无论他怎么控制,也无可避免地爆发了出来,那不是他在呼叫,而是悲惨和痛苦自然的爆发。
惨叫声拖曳得相当长,余音越来越低,但是给听到的人所带来的震撼,却更加强烈。
白奇伟想再吸一口烟,镇定一下自己,可是他的手抖得如此之甚,以致他竟然没有法子把烟放进口中。
而且,一时之间,他除了泥塑木雕一样,站在那里发抖之外,简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是不断地在心中重复著几句话:“天,别让我再听到一次这样的惨叫声,别再让我听到,这样的惨叫声,多听几次,人会疯掉。”
当他在这样祈求之际,他自然而然想到了李亚说过的一切:听到“鬼哭神号”的人会变疯子。
@奇@一想到这一点,他的呼吸,不由自主急促,而就在这时,惨叫声又传了过来。这一次,是连续的惨叫声,由于惨叫声是这样的撕心裂肺,他根本分不出发出呼叫声的人是男是女,甚至也无法判定是一个人在叫,还是好些人一起在叫。
@书@那种连续的惨叫声,使得白奇伟不但全身发颤,而且感到了生理上的真正痛楚,惨呼者的痛苦,似乎传染到了他的身上,使他的心口一阵刺痛,身子也跟著摇晃起来,他若不是有相当强的自制力,这时,实在忍不住也要张口大叫,去发泄他心中的,本来不应该存在,但是却在惨叫声中向他袭来的痛苦。
他的思绪乱到了极点,他根本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唯一能想到的,就是李亚所说的话。这种惨叫声,称之为“鬼哭神号”,或是形容为千百个厉鬼的号哭,绝不为过。
在杂乱的思潮之中,白奇伟在那时,忽然又想到:这是什么秘密武器?声波可以杀人,这是早有定论的事,但是这种充满了绝望、痛苦、悲惨的呼叫声,可以震动听到的人的每一根神经,比任何高频率的音波或低频率音波,具有更大的杀伤力。
因为在这种叫声中,充塞著人类的感情,可以使人在感情上受到感染。真难想像,如果在战场上,只让对方的士兵听到这样的叫声,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是不是有什么机构,正在这里秘密进行这种秘密武器的试验呢?
白奇伟那时思绪极乱,当他想到这一点的时候,他显然忘记了李亚曾说过,那是一个“古老的传说”,不知有多少年了。
但是这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当时却使白奇伟比较镇定了一些。在全然无可解释的处境之中,感到了莫大的震惊的人,如果可以找到一些虽然没有根据,但却可以设想一下的假设,就会像是一个将要溺死的人,忽然抓到了一片浮木一样,多少可以起点作用。
白奇伟当时的情形,就是那样。
这时,各种不同的惨叫声,仍然像是利锯一样,在剉锯著他每一根神经,有的惨叫声尖厉,有的闷郁,有的伴著呻吟,有的和著喘息,每一下惨叫声。都送发著无穷无尽的痛苦悲哀,也送发著愤怒和绝望。间或,在惨叫声中,还夹杂著呼叫声,似乎用各种各样的语言在叫喊著。也不是十分听得清楚。
但是,白奇伟终于听清楚了其中的一句,那是用中国黄河以北的语言叫出来的:
“冤枉啊!”
虽然只有三个字,而且是极普通的三个字,可是,也是惊天动地的三个字!
冤枉啊!一个人为了他根本未曾做过的事,要付出极大的代价!付出代价是什么?极有可能是家破人亡,极有可能是在酷刑之中死亡。
冤枉啊!用其他的语言在叫出来的,是不是也在诉说他们心中的冤屈呢?是不是人类自有文明生活以来,所有的冤屈,全都化成了声音,在这里发了出来?
白奇伟大口喘著气,听到了这种连续不断的惨叫声会令人发疯,他对于这一点,再无怀疑,他竭力使自己镇定,毕竟他受过严格的中国武术训练,在镇定心神这方面的能力,超人一等。
夜间本来相当冷,可是这时,他却已经满头是汗,冷汗还在他的背脊上任意肆虐,使他感到背上像是爬满了冰冷的、有著无数只脚的怪虫。
不知过了多久,在那么可怕的惨叫声中,他的镇定,在极艰难的情形之下,一点一滴增加,终于使他可以转动了一下颈子--这是他听到第一下惨叫声之后的第一个动作。
他转动了一下颈子,使他自己面对呼叫声的来源。他发现,所有的惨叫声,全是自河岸的那个大缺口下面传出来的。也就是说,是从他入睡之前那个大瀑布流泻处传出来的。
他甚至还不是正面对著惨叫声,已经感到这样的震动了!他真不敢想象,如果正面对著惨叫声的来源,他这时会怎么样。
那个缺口的一边,推想起来,应该是十公尺高下的一处断崖。
何以在那断崖上,会有那么可怕的声音发出来?有多少人在那边?看来至少有好几十个人。还是那里根本是地狱的一个缺口,把在地狱中厉鬼的呼叫声泄了出来?
惨叫声是来自地狱的?还是来自人间?这样的痛苦悲惨,应该是来自人的内心。惟有来自人内心的惨痛的呼叫声,才能使听到的另一个人,也感到人类共通感情上的共呜。
白奇伟当时,不但思绪极乱,而且,行动上,也有著不受控制的现象,他不住地挥著手,喉际不由自主发出“咯咯”的声响,甚至于在无意识地喃喃自语:“别叫了,别叫了,求求你们,别叫了,究竟人类内心的痛苦有多深,全都给你们叫出来了,别叫了,别叫了。”
在开始的时候,他还只是在喃喃地说著,但是不多久,他虽然在竭力抑制著,但是在情绪上,还是无可避免地受到了感染,他也变得大叫了起来,他叫的是:“别叫了,别叫了。”
而且,他也清楚地感到,自己的叫声之中,虽然痛苦绝望悲惨愤怒的成分,不如那些惨叫声之甚,但是也足以令他自己感到震惊,而冒出更多的冷汗来。
这时,白奇伟的神智,还保持著清醒,他清楚地知道,这种情形,就像是面对著强有力的催眠一样,现在还可以凭自己的意志力与之对抗,时间越久,对自己就越是不利,最后,自己的情绪,一定会完全被控制,而完全失去了自己,那么,照李亚的说法,就是变成了疯子。
白奇伟想控制自己不要叫,可是他却做不到,他双手紧紧捂住了耳朵,不断弹跳著,一点用处也没有,惨叫声还是一下又一下,利钻一样地,自他身上每一个毛孔之中钻进来。
他真的不知自己还能支持多久,他的一生之中,不知曾经历过多少惊险,但这是真正使他感到了彻骨的恐惧的一次,他甚至全然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什么也没有,只有看不见摸不著,但却又是实实在在存在著的声音,那么可怕的,由人类的发声器官所发出来的声音。
又过了没多久,白奇伟用了最大的努力,才使自己不再叫“别叫了”,但是他还是在叫著,他叫著白素的名字,叫著我的名字,是因为这种怪异莫名的情形,使他想起了我的许多怪异的经历,下意识认为那可以对抗一下之故。
他实在无法知道究竟时间过了多久,就在他感到自己整个人快要崩溃,快要虚脱,再也支持不下去之际,突然之间,在一下比起已经叫过的惨叫声,更要可怕许多的呼叫声之后,一切全静了下来。而那最后的一下呼叫声,却令得白奇伟被震撼得再也站不住。
他一下子跌倒在地,身体也因为那一下可怕的呼叫声,而发生了剧烈的抽搐,变得整个人紧紧地缩成了一团。
一直等到那最后一下惨叫声完全消失,白奇伟才像死里逃生一样,把他紧缩成一团的身子,慢慢舒展了开来,每一下动作,他的骨节都发出“格格”的声响来。
当他终于伸直了身子,慢慢站起来之后,真有恍若隔世之感,直到这时他才想到,刚才如果在听到第一下惨叫声之后,就远远逃开去,那或者可以不必多受后来的苦楚。
可是,由于第一下惨叫声一传入耳中,就造成了巨大的震惊,他当时绝未曾想到这一点,而且,在那么寂静的黑夜中,他就算逃出去十公里,只怕也一样可以听得到那种叫声,黑夜,山路崎岖,他又能逃出去多远?
他勉力定了定神,刚才几乎被摧毁殆尽的勇气和胆量,又渐渐恢复了过来。而当他几乎恢复正常之际,他的好奇心也随之增加。这时,对他来说,为什么这道河流的水流量,一下子那么平静,一下子又如此汹涌,已经完全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那种如此可怕,如此震撼人心,如此陷于疯狂一般的痛苦,如此发自内心绝望的惨叫声,是从什么地方传出来的?
他决定过去察看一下究竟,那个曾是大瀑布的河岸上的缺口就在对面,他只要涉水过河,就可以到达那个有声音发出来的断崖了。
而河水看起来十分浅,可以看到河底的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而且,天色也已渐渐明亮了,光亮会使人的勇气,更加增加。
白奇伟考虑了没有多久,当第一线曙光,使得平静的河水,反映出闪光之际,他已经选择了一处河床看来十分平坦的地方下了水。
白奇伟一直在叙述著,从他一开始讲述起,我和白素都没有发出任何问题去打扰他。但是当他讲到他开始涉水过河,去查看那种惨叫声的来源之际,我扬了扬手,道:“等一等再说。”
白奇伟停了下来,我做著一些没有意义的手势,那是由于我思绪十分紊乱之故。
白奇伟在叙述著的事,本来对我来说,是完全陌生的,那是他的经历,不是我的经历。(奇*书*网。整*理*提*供)
可是,当他讲到,他听到了那种惨叫声之后的感受和反应,我却有十分熟悉的感觉。非但十分熟悉,而且简直感同身受,彷彿我也曾听到过这样的经历。
然而,我又实实在在未曾有过和白奇伟同样的经历,为什么我会对一个未曾经历过的情景,会有那样熟悉的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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