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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风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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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云听得奇道:“奇胲门?弟子怎么没听人说过呢?”

竹逸先生道:“奇胲门的祖师是仓公,奇胲的意思,就是阴阳奇秘之要,非常之术,历代相传,收徒极严,而师门的秘要真传,只单传给一个徒弟,本门易容术和一般江湖上的易容术大不相同,老实说,目前流行江湖的易容术,只是本门的皮毛而已!”

南宫靖心志被迷,竹逸先生和李小云说了大半天的话,他似是事不关己,只是楞楞的坐在板凳上一言不发,恍如不闻。

李小云眼波一横,看了他一眼,道:“师傅,他……”

竹逸先生微笑颔首道:“为师知道,令尊很关心他,才要你陪他来的,以为师看,他只是被人下了迷失心神之药,且等三天之后,你跟为师把易容术学会了,为师指点你去找一个人,很快就可把他治愈,好了,你们来了半天,此时只怕已是未时了,你们还没吃饭吧,为师上去把饭菜拿来,就在这里吃好了。”

李小云道:“师傅,弟子帮你做。”

“用不着。”竹逸先生道:“依为师看来,宁胜天未必相信,说不定还在附近,你们还是暂时留在这里的好。”

说完,双足一尖,飞身而起,右手在地板上轻轻一托,身形一闪而没。

李小云做梦也想不到竹逸先生会收自己作徒弟,心头这份高兴,自不待言,这就回头朝南宫靖道:“你方才不是看到了,我拜二叔做师傅呢!”

南宫靖道:“在下看到了。”

李小云道:“你不替我高兴吗?”

南宫靖道:“你拜师傅,在下为什么高兴呢?”

李小云知他心神被迷,自然不会怪他,又道:“师傅说的,再过三天,他指点我去找一个人,就可以治好你被迷失的心志了。”

南宫靖道:“你不是说回庄去再治的吗?”

李小云道:“本来我爹说的,回到庄上,再找人给你治疗,但师傅既然知道有人可以治疗,自然最好不过了,你不知道我心里多希望快些给你治好,那该多好?”

南宫靖道:“我知道你对我好。”

李小云听得脸上一红,心里却甜甜的,一面叮嘱道:

“这话你对我说不要紧,不能在第三人面前说,知道吗?”

南宫靖道:“在下就是对你一个人说的。”

正说之间,竹逸先生已经提着食盒飞身而下,含笑道:“徒儿,为师这里只有卤肉、竹笋,你们将就着吃吧!”

他把食盒放到板桌上,取出一大碗卤肉烧笋,一锅白饭。

三人各自装了一碗饭,就坐下吃着,李小云只吃了一碗,便己吃饱,南宫靖却连吃三碗。

李小云等师傅和南宫靖吃毕,收起碗盏,一面说道:

“师傅,你现在可以给他易容了。”

竹逸先生点头道:“不错,为师现在该给你上第一堂课了。”

说完,从身边取出一只扁形小铜盒,和一叠比蝉翼还薄,大小如同手掌的面具,说道:“易容一道,分为两种,一种是把易容药物直接涂到面上,易好容之后,大既半年之内,不易洗去,如果要把易容药物洗去,就得用洗容剂才能洗清。

一种则是使用面具,这面具是空白的,只要画上易容药物,往脸上一覆,就可以改变容貌,也可以先行画好,随时可以取用,也随时可以取下,比前者要方便得多,但脸上覆了一张面具,不论你多薄,多精巧,也只能骗得过一时,尤其遇上老江湖,就极难瞒得过去,所以要讲真正易容,还是直接用药物敷到脸上,不易使人瞧得出来。这位南宫老弟,目前正有不少人要找他,自然要涂在脸上的好。”

一面随手掀开扁形铜盒,铜盒两面,各有不同的东西。,

盒盖上排列着七八支小毛笔,和剪刀、钳子、小刀、玉片、玉匙、刷子等物,都十分精巧,敢情是易容的工具了,盒底这一面,排列的则是十个小玉瓶,和一个小巧的调色盘。

竹逸先生给李小云详细讲解了每一种工具的用法,然后取起一个小玉瓶,打开盖子,用小玉匙挑了少许,倾入调色盘中,一面说道:“这是为师炼制的胶粉,加上少许水,和入易容药粉之中,涂到脸上,就是用热水洗脸,也不易洗去。哦,南宫老弟要给他改变成怎样一个人呢?”

李小云粉脸微微一红,说道:“师傅,你看咯,该替他易成怎样一个人好?”

竹逸先生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道:“南宫老弟本来是个少年人,总不能把他易成一个老头?这样吧!为师只要把他容貌略加改变,使人家认不出他来就好。”

知徒莫若师,李小云的神情,他岂会看不出来?

李小云道:“好嘛!”

竹逸先生随手挑了三个玉瓶,打开瓶盖了,再用玉匙各自挑出少许粉末,又滴了几滴水,一面取起玉片轻匀的拌着,一面又逐一给李小云讲解,这是珍珠粉,这是珊瑚粉,涂到脸上,才有光泽,这是青黛、这是松烟,可以加浓眉毛的色泽。

一面打量南宫靖的脸型,指点着什么部位应该使用什么药物,才能够使他的脸型完全改观。

李小云一一记住了,转脸朝南宫靖道:“你现在坐正了别动,师傅要给你易容了。”

南宫靖道:“在下不会动的。”

果然坐正身子,一动不动。

竹逸先生拿起一支小笔,蘸着调好的药粉,在他脸上又勾又勒,涂抹了一阵,然后又用小镊子拔下头发,剪去毛囊,蘸着胶水移植到眉上,再用小剪刀仔细的修剪整齐,又用小刷子沾着青黛、松烟加深颜色。

他手法极为迅速,这样边说边做,不过盏茶工夫,已把南宫靖本来面目完全掩去,改变成另一个人。

南宫靖本来生得剑眉星目,唇红齿白,极为英俊的少年,现在还是剑眉星目,唇红齿白,但相貌却已经完全不同。

李小云看得不禁呆了,惊喜的道:严师傅,你老人家真是神乎其技!”

竹逸先生笑道:“这不算什么,只要把他改变成另外一个人就好,但如果要把某一个人的面貌,易到另一个人脸上去,而且要唯妙唯肖,不让人家看出破绽来,那就得注意这人各部位的特征,不能有丝毫疏忽。”

接着又把如何观察一个人脸部特征的诀要,详细解说了一遍。

李小云道:“师傅,这里有空白面具,你画一张他的面貌给徒儿看看可好?”

竹逸先生点点头,随手取过一张空白面具,用手四面拉了一阵,然后把面具绷到膝盖上,先用胶粉把眉毛一根根用钳子细心沾上,再将调好的药粉轻轻敷了一层,再用小笔加深鼻子、脸颊等处的颜色,再画上嘴唇棱角,每画一处,都逐一细心解释。

直等画好之后,用口吹了吹,说道:“好了,为师戴上去给你瞧瞧。”说完,双手把面具住脸上一覆,用手掌轻轻在四周压匀,抬头道:“看你能不能找得出一点破绽来?”

李小云睁大双目,一眨不眨的看着,师傅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南宫靖,两个人简直一模一样,那里找得出一丝破绽?不觉喜孜孜的道:“师傅,像极了,徒儿那里找得出你老人家的破绽?”

竹逸先生呵呵一笑道:“不是为师吹牛,戴上这张面具,任他目力最好的人,也休想找得出破绽来。”

说罢轻轻揭下了面具。

李小云伸手接过,就揣人怀里,咭的笑道:“有机会,给我逮到一个人,我就让他来个李代桃僵。”

竹逸先生站起来道:“现在该你来练习了,学会易容,就得手法纯熟才行,那就要平常多加练习,你坐到这里来。”

李小云依言坐到板凳上,伸手取过一张面具,竹逸先生指点着教她如何拉法,然后又教她如何把拉好的面具绷到膝盖上,如何沾上眉毛,如何修剪,如何加深鼻梁两侧和面颊的颜色。

竹逸先生指点一样,她就微一样,这样足足花了顿饭工夫,才做成了一张,接着又拿过一张空白面具,再做第二张。

李小云原是兰心蕙质,心思灵巧的人,又有师傅从旁指点,自然很快就能领悟,做到第三张,已可把南宫靖的面貌,做到六七分像了。

竹逸先生大为高兴,不住的夸奖她果然能够举一反三,李小云自然也喜不自胜,做到第四张,几乎已有八九分像了。

竹逸先生又教她如何调制洗容刑,把面具上的易容药物洗去。

一个下午,李小云差不多已把易容的方法全学会了。

竹逸先生提起食盒上去,过了顿饭时光,才提着食盒下来,三人吃过饭。

竹逸先生道:“为师想不到你进步如此神速,易容方法,大致已是如此,熟能生巧,此后全在你自己勤加练习了,为师本来预期你三天才能学会,以现在的情形看来,大概有两天工夫,已经差不多了。此时天色已黑,为师先教你内功基本口诀,今晚就可开始练功,不过内功一道,不像易容方法,只要懂得诀窍,就可以做,内功必须按部就班,下一分功夫,有一分火候,不能一蹴即就,以你的资质,最少也要三年,才小有成就,好了,现在你要仔细听着。”

当下就把内功基本口诀,逐句解说了一遍。

好在李小云爹教的形意门内功,她从小就练,已有相当基础,各门各派的内功,在初人门的时候,差不多都大同小异。

竹运先生讲解过一遍以后,她已能完全领悟了。

·炫·竹逸先生取来了两个坐垫,就要她在地上坐下调息运功。
·书·
·网·南宫靖虽然迷失了神志,但他看李小云跌坐练功,他也在垫上坐下,独自运起功来。

竹逸先生朝李小云叮嘱道:“好了,你现在静心运功,时间差不多了,为师去一趟寿县,给令尊捎个信去,免得他挂念,为师走后,也许会有人前来探看;上面不论发生什么声响,你们都不用过问,没有人可以下来的。”

李小云点点头道:“徒儿晓得。”

竹逸先生不再多说,点足飞起,一闪而没。

竹远先生走后,两人各自运气行功,也不知过了多少时间,只听南宫靖低低的道:“上面有人!”

在运功中的人,都是极为警觉的。

南宫靖虽然话声说得极轻,李小云已经倏地睁开眼来,低声问道:“你听到了?那是什么人,是不是师傅回来了?”

南宫靖道:“上面进来了两个人,他们还在说话。”

小云问道:“你听得清么?”

甫宫靖道:“他们话声说得极轻,在下还可以听得到。”

李小云道:“你快说给我听,他们说些什么?哦,你声音说得轻些,不要让他们听到了。”

南宫靖侧耳倾听了下,才道:“一个说:“刘转背果然不在。”

另一个人道:“那小童呢?怎么也看不见了?”

前面一个又道:“走,咱们搜!”

李小云问道:“还有呢?”

南宫靖道:“他们正在一间一间的看着。”

李小云道:“有没有再说话吗?”

南宫靖道:“他们边说边走,话说得很轻……”

他凝神倾听,口中哦了一声道:“一个说:“教主还怀疑李天云的女儿带着旋风花到这里来了,大概没遇上刘转背,又匆匆走了,不然怎么会没人呢’?”

接着又道:“另一个说:‘奇怪,那小童也不在;他会那里去呢?’”

前面一个道:“他看咱们来了许多人,心里一害怕,自然不敢再呆下去了。”

另一个道:“咱们都搜索过了,这里已是一幢空屋,还有什么好逗留的,可以回去票报香主交差了。”李小云道:“他们走了吗?”

南宫靖道:“出去了。”

李小云道:“师傅说得不错,宁胜天果然怀疑师傅呢!”

南宫靖道:“宁胜天,这名字我好像听说过。”

李小云道:“好了,人已经走了,我们还是开始运功吧!”

一夜过去,第二天一早,竹速先生飞身落地,把手中食盒放在板桌上,含笑道:

“好了,你们可以吃早餐了。”

南宫靖反应极快,竹逸先生人还没有落地,他已站了起来,拱拱手道:“师傅早啊!”

他因李小云叫竹逸先生师傅,他也跟着叫他师傅了。

李小云跟着一跃而起,说道:“师傅,你老人家昨晚见到爹了?”

竹逸先生只是淡淡的道:“为师不便和令尊见面,只是送了一张字条给他,告诉他你在为师这里,要迟一二天才回去。”

李小云没看出师傅神色有些异样,喜道:“这样就好,徒儿在师傅这里,爹一定可以放心了。”接着哦道:“师傅,昨晚你老走后,果然有两个进人屋中搜索,听他们口气,像是红灯教的人。”

竹逸先生点点头道:“为师出去的时候,就看到了,只是他们没有看到为师而已!”

第 八 章

早餐之后,竹逸先生又给李小云讲解改变声音,和如何学习别人声音的诀要。

李小云自然听得十分用心。

竹逸先生讲解完毕,就匆匆上去。

过没多久,南宫靖侧耳访听,说道:“上面又有人来了,这说话的声音,像是你爹。”

李小云道:“你说爹来了,他怎么说呢?”

南宫靖道:“小童声音说:‘师傅昨天下午就带着两人走了,还没有回来’。”

李小云自然知道这小童是师傅乔装的,师傅怎么要瞒骗爹呢?一面问道:“爹怎么说呢?”

南宫靖道:“你爹问他:‘小哥不知令师去了哪里吗?’”

“小童道:‘师傅好像带着他们去治病的,没有说到那里去’。”

你三叔说:“刘转背果然别有居心,他明明是凯觎……”

你爹叫了声:“三弟!”接着又道:“小哥,你师傅不在,我们可以到屋子里看看吗?”

李小云心中暗道:爹是不相信小童说的话!

南宫靖又道:“小童说:‘师傅真的不在,你们三位要看就看好了’。”

现在他们就进来一间间的看着……哦,你三叔说:

“看来刘转背真不在,这老贼可恶!”

小童说道:“现在你们都看过了,屋里真的没有人。”

你爹问道:“小哥知道咱们是什么人吗?”

小童道:“你们三位是找师傅来的,我不认识你们。”

你爹大笑道:“你总是看到咱们三人了是不是?”

哦,好像“砰”的一声,接着有人跌倒地上了……

李小云道:“是什么人跌倒地上了?”

南宫靖道:“不知道,哦,你爹又道:‘小哥这可不能怨李某向你下手,因为你看到咱们三人来了,二弟、三弟,咱们快走。’他们很快就出去了。”

李小云听得暗暗纳罕,爹怎么无缘无故向假扮小童的师傅突然下手?哦,爹说:因为你看到咱们三人来了,这是灭口!

不好,师傅中了爹一掌,不知怎么样了?一念及此,急忙说道:“喂,南宫靖,我们快些上去,师傅可能负了伤!”

南宫靖道:“我们怎么上去?”

李小云道:“真急死人,师傅上上下下走了好多次,我都没有看清楚,这怎么办?”

就在此时只听耳边响起竹逸先生的声音说道:“徒儿,为师没事,你们这时还不能上来。”

李小云心中一喜,说道:“总算师傅没事。”

南宫靖道:“那么我们还要不要上去?”

李小云道:“不用了。”

她回到板凳上坐下,心中只是思索着爹和二叔、三叔说的话。

三叔曾说:“刘转背果然别有居心,他明明觑觎……”

后来二叔又说:“刘转背果然不在,这名贼可恶!”

爹又问小童:“知道咱们是什么人?”才忽然向小童出手。

爹平日一向以白道中人自居,怎么会突然朝一个小童下手,要杀以灭口?这不像爹平日的为人!

三叔说师傅觊觎什么,师傅又觊觎什么呢?

唔,自己早就感到爹和二位叔叔好像有什么话瞒着自己不肯说,难道这些事情都和南宫靖有关?

不错,黄龙寺的智光和二位红灯教主宁胜天,虎头庄、金刀门等人,都在找南宫靖,听起来他们都是要找旋风花报仇,但他们真正找的,好保又不在“复仇”这两个字上!这些人的目的,包括爹在内,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她不禁转脸往南宫靖望去,正好南宫靖也怔怔的望着她,四目相投,使她心中升起一阵说不出的怜惜,暗暗说道:南宫靖,放眼江湖,大概除了我李小云,只怕都是要找你的人了,我一定要尽我之力帮助你!

哦,莫非南宫靖身上有什么秘密不成?这人大概怕他说出什么来,才会用迷药迷失他的神志,使他变成白痴的!

正在思忖之间,微风一飒,竹逸先生已经飞身而下。

李小云忙迎了上去,叫道:“师傅,你老人家真的没事,我爹……”

竹逸先生依然面露微笑,说道:“这二十年,为师在内功方面差有稍进,不然真还接不下令尊的一记内家重手法。”

李小云歉疚的道:“爹怎么会这样的?爹平日不是这样的人……”

六逸先生轻轻叹息一声,说道:“你都听到了。”

李小云点点头,说道:“徒儿没有听到,是他告诉我的。”

竹逸先生道:“为师昨晚去找你爹,就已听出其中牵连颇广,所以当你爹找来的时候,为师只好说为师和你们一起走了……”

李小云道:“师傅,这……到底是什么事呢?”

竹逸先生微微摇头道:“为师也不清楚,好像是为了南宫靖……”

李小云:“南宫靖并不是旋风花,爹早已知道了,怎么……”

竹逸先生道:“所以为师也弄不清楚。”

李小云道:“听三叔的口气,爹好像误会了师傅。”

竹逸先生微微一笑道:“不要紧,为师已无名利之念,随他们去误会好了。”

李小云攒着眉道:“但徒儿该怎么办呢?”

竹逸先生道:“你只当没有发生过这件事就好,趁今天一天工夫,把内功口诀背熟了。依为师看,目前找他的人,都是别有居心,也只有你能帮助他,明天就离开里,带他去就医,只要他解去了迷失的神志,也许可以解开谜团了。”

说到这里,又轻哦一声道:“你现在是我奇胲门第二十九代的传人了,就是亲若父女,也不准把拜我为师的事,在令尊面前泄露半句。正因你学会了易容术,此后也许可以在暗中帮助你爹,令尊对为师有救命之恩,我不忍他自毁声誉。”

李小云望着师傅,问道:“师傅,爹到底做了什么呢?”

竹逸先生道:“为师真的不清楚,我也只是猜想罢了,但从刚才发生的事情看来,皖西三侠很可能正在进行某一件事,你回去之后,只要细心观察,总可以发现一点端倪的。好了,昨晚为师传你基本内功口诀,你已经会了,现在为师再传你本门内功心法,和‘缩骨功’的口诀,你要仔细听着,而且要把它背得滚瓜烂熟,日后才能练成‘李代桃僵术’。”

当下取出一页手抄“缩骨功”口诀,和内功心法,逐句讲解了一遍,叮嘱她务必在一天之中背熟。说完,又纵身上去。

这一天,李小云整整花了一天工夫,才把一篇文句深奥难涩难懂难练的内功口诀和“缩骨功”的口诀背熟。

晚餐之后,竹逸先生取出一套男装,要李小云换过,随后又取出一个密柬,交到李小云手里,郑重道:“这时天色业已全黑,你们出去,不易被人发现,这封密柬,你要贴身藏好,到了九华山下,才可打开,还有,他这柄软剑,很容易被人认得出来,还是要他束到长衫里面去的好。”

李小云接过密柬,贴身收好,又要南宫靖把长剑藏好。

竹逸先生道:“好了,你们随为师上去。”

两人随着他纵身而上。

竹逸先生朝两人招招手,一直来至厨房,走近后窗。

那是用竹子间隔成的花格子窗,他熟练的拔下上下左右八支笋头,走下花格子窗,低声道:“你们只好穿窗出去了,为师传给你的内功口诀,务必勤加练习,遇上令尊,绝不可提起。”

李小云点点头道:“徒儿自当谨记。”

竹逸先生又道:“你们从这里出去,笔直穿行竹林,要越过山岭,才可下山。还有,你们最好先想上两个化名,路上万一有人盘问,也不用临时思索,露出了破绽。

好了,你们去吧!”

李小云朝师傅拜了两拜,说道:“师傅,徒儿走了,你老人家叮嘱之事,徒儿不会忘记的。”

竹逸先生点点头道:“你们快走吧!”

李小云回头朝南宫靖道:“你随我穿窗出去,一路都要跟着我走。”

南宫靖道:“在下知道。”

李小云当先穿窗而出,南宫靖也跟着穿出。

竹逸先生又把花格子窗上好了。

这时天色已经大黑,两人一前一后,穿着竹林而行。

这竹林中间,又没有人行的小径,竹子与竹子之间相距极密,不时的要侧着身子才能通行。

李小云怕走迷了方向,打从踏入竹林开始,她就认定一支竹竿,第二步笔直对准第二支,第三步又笔直对准第三支,这样一路行去,纵然稍有偏差,也不至走错了方向。

南宫靖是心智被迷失的人,你要他跟着你走,他就一直紧跟在你身后,你不和他说话,他不会主动和你说话。

不过顿饭工夫,两人已经穿出竹林,果然已在一座小山顶上。

李小云吁了口气,走近一方大石,坐了下来,用手拍拍大石,说道:“你也坐下来,我有话和你说。”

南宫靖依言傍着她坐下。

李小云脸上不禁一热,低声道:“方才师傅说的,我们下山去,最好先想上两个化名,你总听到了?”

南宫靖道:“在下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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