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豺狼恶人-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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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为什么这样信心十足呢?”
“我有一门职业。木已成舟了。”
钥匙就放在“密室”里,放在盥洗室的搁架上的一只花瓶里。古罗夫推开立柜的一块假侧板,打开了铁门。保险柜里有个笔记本和两个厚厚实实的信封。其中一个信封里面有一大叠美国钞票,密探把它取出来,翻了翻,仔细地看看信封口,看见它里面有一颗针。他小心翼翼地把它抖在手巾上,包起来,藏进口袋中。
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待在客厅里,什么也没有看见。密探所找出的并且藏在口袋里的那颗针原来是注射器上的针头。另一个信封里有一包业余摄影爱好者尤里雅·戈尔斯特科娃的相片。在几张照片上,这个姑娘穿着一身袒胸露臂的衣服。古罗夫无意中看出,她的体型很美丽。厚厚的本子是这个姑娘的私人日记,最后一页日记是在1995年12月写的。古罗夫把钱和相片放回原处,拿起日记簿,向客厅走去。
“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纯洁无瑕的照片您可以索回,我把日记薄拿去,让我们告诉您丈夫,说我发现了保险柜钥匙。谎话是微不足道的,因为我在刹那间把它找到了。”
“您不把这些相片拿给别人看,省得闹出……”
“我不了解什么,我不把什么拿给别人看,”密探打断女人的话。“我工作这么多年了,一向当傻瓜。”
“多谢您,列夫·伊凡诺维奇。”
“这不算什么。尼娜·季美特里耶芙娜,我们还要回报啦,”古罗夫微微一笑。
金融家和密探坐在办公室里,对那个秘密保险柜的钥匙被藏得多么“巧妙”这件事付诸一笑。有关相片的事儿,古罗夫默默无言,但是提到他拿走了女儿的日记。毫无疑问,密探决不会无意中说出,他已经发现注射器上的针头。
“这个问题与所谈的事无关,尤里·卡尔洛维奇。”古罗夫用掌心烘热一杯白兰地,可是没有喝。“请您告诉我,一个人为何要有第二个百万美元?”
“怎么样?”主人感到惊讶。“一百万美元是数量不大的一笔钱,还不够维持生活。”
“我指的不是那件事,问题是理论上的,比方说,为什么要有第二个十亿美元?那些您花不掉的钱有什么用处呢?您在干活儿,”密探指指摆在桌上的生意人的证券。“您一天工作十二个钟头,您挣那些您用不着的钱。为什么?”
“我老早就不需要这样的钱,”戈尔斯特科夫回答。“我所需要的是地位、权力,归根结底是自我肯定。我所企望的是向我自己和周围的人证明,我能够办成‘这件事’。大多数人对金钱的态度是光顾满足个人要求的态度。皮鞋、衣服、套间、别墅、快艇、女人,总而言之,是可以买到的一切。生意人渴望扩大自己的影响、权势。这种事情是没有止境的。亚历山大·马凯东斯基赢得了和平,拿破仑……”
“希特勒、斯大林,一目了然。”古罗夫推开酒杯,抽起烟来。“从全人类的观点出发,您是个不幸的病人。”
“有人以各种丑名称呼我,”生意人沉吟起来。“不幸的人吗?很有意思。迪奥耿饱食终日,无所事事,还感到幸福。我们如若高谈幸福,那就离题太远了。”
“不能囊括无边无际的天地。您极少地想达到地平线,您奔跑,您呕血,折磨您自己……”
“但要根除犯罪现象也只是幻想。”
“就像消除疾病那样,但是医生有本事,能够帮助具体的人,成为幸福的人。好吧,”古罗夫挥挥手。“您喜欢自己的女儿吗?”
“愚蠢的问题!”
“绝对不是!许多人对自己的儿女漠不关心,有些人简直很不喜欢自己的儿女。”
“我是个正常的人,我爱自己的女儿。”
“我们把有关您精神正常的问题抛到一边去,而女儿,即是说,您是喜欢的。所以一个人晓得,该往哪里大打出手。”
“您认为威胁是现实的吗?”
“我和您一样,尊敬的尤里·卡尔洛维奇。您为啥要向内务部副部长请示呢?或者是现实的威胁,或者是痴人的戏言,使您心绪不宁的愚笨的尝试。我不太熟悉您的情形,但是从各个方面来推测,要使您心灰意懒是很难的。”
“也许越来越简单嘛?有人打算抢走我女儿,并取得一笔赎金,是吗?即是指金钱。什么都死盯着钱。您却说为什么要第二个百万美元?”
“您的商业活动我搞不清楚,”古罗夫沉默片刻。“您的敌人就像小母狗身上的跳蚤那样多,真是算不清。多数敌人您简直不认识。最近几个月您开始搞什么业务,一项重大的设计?人家想把您撵出去或者强逼您作出某种决定吗?”
“一项重大的、新的决定吗?”戈尔斯特科夫把头发弄得蓬乱。“这种决定是没有的,而是有人经常企图要我站到这一边,或者站到那一边。”
“当然,”古罗夫低声模糊地说了句什么话。“您加入什么党呢?”
“加入过。当我被捕后,就给开除了,再也不加入什么党了,”戈尔斯特科夫哈哈大笑。
“十二月间您投票赞成谁呢?”
“赞成‘苹果’。这具有什么意义呢?”
“有人给过钱,现在您打算把钱交给谁?您打算六月间拥护谁呢?”
“他们自己都不能明确自己的立场。”
“即是说,是自由民主党人……”
“这么说,既不拥护共产党人,也不拥护比斯科维梯吗?您怎么,认为……”
“我不会开除人的,”古罗夫打断他的话。“选举总统是意义重大的事件。您是资本家代表,您有一些同盟者,即是说,您代表着不可轻视的势力。”
“您把这件事弄得太复杂,人家只是想偷走我女儿,夺去我的一部分财产。”
古罗夫以审视的目光端详交谈者,低声地问:
“您给我进行职业教育吗?”
“列夫·伊凡诺维奇,亲爱的,但愿不要如此!”戈尔斯特科夫画了个十字。“我打听了您的情况,我知道,您是自己这一行的教授。所以我不向伊里亚·谢尔盖耶维奇,而向尼古拉请示,因为我希望,研究我这个案子的正是您——密探古罗夫。”
“谢谢,真见鬼,您向我提供了不可估计的帮助。”
“列夫·伊凡诺维奇,我们转而采用‘你’这个人称说话吧。”
“你随便称呼吧,只是不要把我塞进炉子里去。尽管我没有责任,但是我可以说明,为什么我不纯粹倾向于刑事案件的调查,而是倾向于政治方面。如果某个刑法权威决定夺走你的一部分财产,那么只有他知道这种情况。执行任务的人接受了一项任务,偷走一个人并按地址送出去。是谁抱有什么目的才会给你写信呢?如果这是一种策略,那么掌握情况的人士就更广泛,向你警告的原因就更多。为什么用手而不用袖珍计算机写信呢?而是因为,如果您赢了,书信的作者就会声明自己的事,并且说:‘尊敬的尤里·卡尔洛维奇,我总是您的拥护者,对于您女儿,我曾经向您提出警告。’”
“真见鬼,我脑子里没有想过这种事情。唔,你是个聪明人,毋须争论。你喝酒吧,列夫·伊万诺维奇,你痛快地干一杯吧?”
“你在工作的时候喝酒吗?”
“偶尔也喝酒。”
“你撒谎,偶尔喝酒;当你架设桥梁的时候,当你采取决策的时候,你绝对没有时间喝酒的。否则你只会有一条替换的裤子和痔疮而已。”
“你生来就有这样聪明吗?”
“我锻炼过二十五年。就是这些,到此结束了!”古罗夫喝完了白兰地酒。“我需要现钱,暂时需要五万左右。这类案子一个人干不了。需要一些人、交通工具以及技术。总之,这与你无干。”
“也许,需要的更多?”戈尔斯特科夫拉出桌子的抽屉,把五叠美钞放在古罗夫面前。
密探把它塞进几个口袋里,问道:
“你在什么时候和你女儿最后一次谈话呀?”
“今天。我们每天打交道。”
“她在哪里呢?”
“在巴黎。”戈尔斯特科夫说出了旅馆的名称。
“我需要两个人的法国签证和两张票。明天傍晚以前我把证件转交给你。”
“巴尔金不能干嘛?”
“在加强自己营业所的警卫工作方面你正式向我求援了。我明天下午走一趟,顺带看一下这个问题的实际情形怎样。咱们走吧,我向你夫人行礼告别。”
第二章
第二天克里亚奇科听了朋友的叙述并且说:
“你有积极探寻冒险事的惊人的能力。无论谁站在这个案子的幕后,我们很快就会碰到反间谍机关的同事们,还会碰上科尔夏诺夫的小伙子们。总统竞选运动的款子是有着落的,但是你十分清楚地知道,在上层,和任何地方不同,人们都热诚地关心,以免有人闯进了他们的垄岗””
“我们现在在担负掩护部队的角色,”古罗夫不很自信地回答。“我们要检查一下商业机构的警卫系统。”
“列夫,你是个聪明人,其他人只是路人而已。一当他们向将军报告……”
“斯坦尼斯拉夫,你想,总统的警卫处里有多少案子?那里的情况日益白热化。他们需要我们侦探的娱乐活动吗?”
“我昨天打听过有关我们的顾主的情况,”克里亚奇科打开了摆在桌上的公文夹。“他有多少钱,当然,谁也说不出来。税务检查机构拒绝与外界谈话,目前需要的是正式咨询。不过他的进款对我们毫无用处,而且眼下只有有关俄国部分的资料。我很顺利地打听到,他和欧洲的三家最大的公司、美洲的一家最大的公司打交道。而当他们也打听到,我们在一块忙来忙去的时候,他就是个显要的人物了……”斯坦尼斯拉夫叹一口气,合上公文夹,挥挥手。“真所谓钱迷心窍?有啥用呢?”
“你知道私人侦探代理处吗?”古罗夫问道。“更正确地说,你认不认识我们那些在私人事务所有一席位的同事?”
“认识某些人,可以进一步弄清楚情况。”
“你得弄清楚,碰碰头,明天要派两个人到巴黎去。你要找两个合适的伙伴,带上他们的护照,自然是出国护照,然后把他们拖到这里来。”
“到巴黎去吗?明天吗?”克里亚奇科搔搔后脑勺。“我的护照是现成的。”
“我替你高兴,但是你暂时留在莫斯科。希望有个小伙子除开俄语以外还能用某种语言表达思想。”
“用拉丁语怎么样?如果他会用拉丁语乱说几句,也不错嘛?”克里亚奇科很想亲眼看见巴黎市,所以民警机关的侦察员还在继续胡说乱道:“每个正常的侦察员都会灵活地掌握希腊语。”
“必须掌握,”古罗夫微微一笑。“你和某个侦察处谈妥吧,我们要租用他们的汽车,按照他们的限价支付现钱。今天我们只需要两个人,明天你就去着手征集一队人——六至八人。”
“为什么征集外面的人呢?这里一些挺好的小伙子们最后一次和我们在马戏团里搞过工作。”
“不,斯坦尼斯拉夫,他们是正在外边行动的侦探,我们时常帮助他们,他们都很感激,”古罗夫反驳。“昨天给了我们一些人,明天是决不会给的。我们需要一些今天有空闲的旧同事。我们要给伙伴们保存他们领到的钱,如果他们的工作很顺利,我们就向他们发放奖金。你的任务是复杂的。斯坦尼斯拉夫,你试试看,暂时变成一个严肃的人。”
“我不能,”克里亚奇科两手一摊。“过分严肃的人往往会精神变态。”他提醒古罗夫,说在参与最后一次战役时,一位朋友神经失常了,他们叫密探在那安装有滴瓶的病床上留医两昼夜,时常喂药给他吃。
“你必须使那不能兼有的东西兼而有之,”古罗夫力图不露出微笑。“必须找到几个你本人熟识的密探,我们一定要得到保证:不泄漏情报。既然你熟识某人,即是说,他是已不年轻的,因循守旧的侦察员。而且他应当会穿时髦的衣服,觉得自己在高价餐馆和夜总会不受拘束。”
斯坦尼斯拉夫沉思起来,不再狡黠地微笑,甚至变得更加忧郁起来。
“电影院的这种情景是可取的,我并没有向你提出这种要求,而霍塔贝奇老头子倒是一个很有用的人。六十岁的侦探,他是一名侦探,所以他的衣服是和他的职业相称的,从外表一望就知道他是个侦探。目前他用来表达思想的只是整个俄国都能听懂的两种语言。”
“只有你能够胜任这样的一项派定的工作,我经过刻苦努力也学不会这种本事。所以你不要飞到巴黎去,暂时在家里工作吧。”
“喏,你甭践踏自己吧,只要愿意,你就自己去招募一批人吧。”
“有可能,但是比你更糟哩。我不够纯朴,有许多傲气。所以人们都不太记得我,我的姓或是没有人知道,或是像句骂人的话。据某人说,你,‘古罗夫’一躺到地上,就会有许多臆想在头脑中浮现出来……”
“的确会想象一番,但是我们是养成了这种习惯的人。”斯坦尼斯拉夫的眼睛里又闪现出任性的神态。“老是不协调,主任。我能够找到用得着的小伙子,我光用鼻子也掀得起柏油马路,不过我准能办到。可是下一着棋呢?你有你自己的想法,而我好像是小伙子们的领头。他们要在高价酒楼狼吞虎咽地吃些大螯虾,并靠强烈的劳动来挣得美元,而我被你的饺子卡住了喉咙,只能把用纸币支付的工资送给自己的贤妻吗?这样的地位是以正义为口实的吗?”
“你还没有迈出一步,就乱开口了……”
“我不存在了!我已经消失,蒸发了!”克里亚契科拿起自己的茄克,但当电话铃一响,他就一个劲儿向门边冲去。
古罗夫用手势制止朋友,取下了听筒。
“莫斯科吗?”一个女人似的悦耳的声音说话了,“维也纳找古罗夫先生。”
“喂,是古罗夫。”
“你好,你不要大喊大叫,我又不是从阿尔巴特①给你打电话,听得很清楚,耶兰丘克。你是找我吗?”
① 阿尔巴特是莫斯科一条热闹的大街的名称。
“你好,尤里·彼得罗维奇,家里人都好吗?”
“谢谢,列夫·伊凡诺维奇,一切都正常。皮埃尔问候你。”
尤里·彼得罗维奇·耶兰丘克从前在对外侦察机关工作,之后不久命运之神千方百计地折磨他,现在他正在国际刑事警察组织中供职。去年秋天耶兰丘克和他的顶头上司皮埃尔·卢梭到过莫斯科,向俄国特工机关提出了警告,说俄国可能会出现一场以其无耻和残忍而昭着的政变。今夜他在分析形势时忽然想起了耶兰丘克,打了个电话,给他留言了。
“尤里·彼得罗维奇,大概在明天我要派两个自己的小伙子到巴黎去。他们不是警察,他们的证件只是护照、语言风俗的知识,你自己明白。我们的一个女同胞眼下在巴黎休息。”古罗夫说出了她的姓、名和旅馆。“你安排一下,在我们自己人到达以前照看照看这个姑娘,快点保护她,我时刻担心,有人劫持她。”
“很好。这个姑娘,想起来顺便问一下,是不是尤里·卡尔洛维奇的女儿?”耶兰丘克问。
“顺便说一下,他这个女儿,必须和我们的伙伴们会面。请你适当地安顿一下,提供城市地图和必需的技术……”
“我不能提供武器,我们不是在俄国居住。”
“你也是一个好人。要让伙伴们都有衣服穿,但穿得不像您那样时髦,这样做是要他们不至于喜形于色。”
“由我负担费用吗?”
“昨天从马拉科夫卡来,已经是个吝啬鬼了。你不是难以相处的人,我准会给钱的。你亲自把这几个人送到机场去,我们在这边接待。万一出了什么事,你甭让警察局讥笑孩子们……”
“很好,很好,”耶兰丘克打断他的话。“我晚上再给你家里打电话,你把起飞日期和航班班次告诉我。”
“谢谢,你也别操心。”古罗夫放下听筒,仔细瞧瞧克里亚奇科。“你还在这里吗?”
斯坦尼斯拉夫走了,古罗夫开始于他所不喜欢的活儿——写工作报告、汇报和其它公文,把他自己的“簿记”或多或少地加以整理。他原想把它唾弃,不去受折磨,但是他不愿意哄骗奥尔洛夫。如果古罗夫不在场,有人向上头索取什么公文夹,一旦发现公文夹中杂乱无章,那么就会有人开始向将军说出全部实情。
五点钟左右,将军的秘书维罗奇卡打来了电话,她说副部长巴尔金邀请上校古罗夫去家中作客。根据姑娘那冷淡的语声来判断,密探明了,接待室里尽是那些不受维罗奇卡赏识的局外人。
“你好,请抽烟。”当古罗夫走进办公室时,巴尔金说道。
“您好,谢谢,”古罗夫十分清楚,上司召唤他来并没有具体事情,只不过想询问一下好争吵的上校是不是破口大骂了那位资本巨头一顿。
为了不让自己处于尴尬的境地,不强迫本人去撒谎、去反复无常,密探漫不经心地说:
“尼古拉·伊里奇,谢谢您的召唤,可以说,救了我一命,写公文简直令人厌恶到极点,我真想和人家商量一下。”
也许将军也猜中了他属下人的简单的手法,因为他根本不蠢,但他不露声色,点点头:
“是,列夫·伊凡诺维奇,出出主意是最容易的不担负责任的事。”
“首先是,尤里·卡尔洛维奇的女儿马上就有十分现实的危险。我们在这里无谓地忙碌,尽管在我们这个时代谁也没法保证自己免遭不测的危险。人手和技术对我来说都是不需要的。”古罗夫故意停顿,使对方得以提出毫无意义的问题。
于是巴尔金忍耐不住,便发问:
“你们两个人和上校克里亚奇科能不能解决所有发生的问题呢?”
“我们不是魔术师,尼古拉·伊里奇,”古罗夫回答,“民警局的旧同事们今天都在商业机构里工作,我请您口头同意,自然是在暗地里吸收他们参加工作。”
“如果您认为有必要的话,”巴尔金有点疑惑地望着。“而您为什么想请旧同事,不想利用在职的人呢?”
古罗夫再一次地坚信,将军虽然在民警局工作一年多,但他不了解侦探之中的职务和相互关系。
“明天要在‘地球’①上弄到一些人,这是一桩事。”古罗夫踌躇起来,在搜索更温和的话语。“侦探员的长期离职必将引起种种议论。人们都互相认识,互相交际,只好如此。我们从各个不同机构中抽调一个人,谁与谁之间均无联系。如某人不在,他就在某处忙干事务,去他的吧!”
① 这里指某个业余侦探机构的名称。
“您很久就准备从事这门业务么?”
古罗夫不回答,沉重而惋惜地望着副部长。当沉默变得有失体面时,他回答:
“看我们希望获得什么结果而定。”
“列夫·伊凡诺维奇,您和我交谈时经常没有把话说完。自然在您的职业方面,我有许多东西不知道,但是我想,您可以解释一下。”可以感觉得到,巴尔金很费劲地忍住了激怒。
“石油工业部部长不必知道,怎样钻油井。一般说,他对这种问题也不感兴趣。”
“但是他有权询问一下,在什么时候能出产石油。”巴尔金反问。
“随便问什么都行,要回答却难。我们应当保障人的安全。但是我们不知道,这种威胁是否现实。我们能够阻拦执行任务的人,但是我们不知道有多少执行任务的人。可以给溃疡涂上抗菌素,包扎一下,但是要把它治好,必须弄清楚溃疡出现的原因。假定说,我们准能查明疾病的原因。但是目前还没有保障,在您查明发生溃疡的原因以后,尼古拉·伊里奇,您不会弃而不顾,您不会说:您抛弃这个病人,去干别的事情吧。”
“您认为我收受贿赂吗?”
“没有的事!纵使我有这种猜疑,我也不会向您说出一句毫无顾忌的话。但是您和任何一个身居高位的官员——政治家一样。而这是围绕一个人物——金融家戈尔斯特科夫进行的阴谋活动……”
“我明白,”巴尔金打断他的话。“谢谢你说了一番好心的话。”他长久地沉默,然后模糊不清地嘟囔起来:“多么腐臭的生活!即是说,你以为对戈尔斯特科夫女儿的人身威胁会延续到六月吗?在选举还没有结束,社会还没有安定以前吗?”
“他们马上,即是在最近几天就会出现的。有的人还没有足够多的金钱藉以在四月十五日前征集百万份提名。如果他们逼迫尤里·卡尔洛维奇,他必将让步,他们暂时不会去打扰他,以后就会采用新的手段来对付他。谁也不会用指头碰她女儿一下,甚至智力不健全的人也会明白,如果你损害这个女郎,你所得来的不是金钱,而是强大的敌人。”
“劫持女儿吗?”
“一定会劫持,”古罗夫点点头。“我们要竭尽全力,使他们的企图不能得逞。”
“祝你成功!”
古罗夫行了鞠躬礼,走出去了。
克里亚奇科和另三个男人在密探办公室里等候,古罗夫诧异地认出其中一人是他的搭档和部下斯维特洛夫·瓦西里·伊万诺维奇。他们曾经在莫斯科刑事侦查局一同耕耘,斯维特洛夫已经退休了,最后一年又在内务部的汽车库里当司机。
“您好!”古罗夫走到自己的办公桌前大声说。“恰巴耶夫,看见你我真高兴,”他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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