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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颜拓-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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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明白一点。”

“你是神仙都没有办法让你喜欢的人喜欢你,我只是一只猫,又能怎么样?”

我想林灼一定是极为心痛的,天天只期盼着能多看那女孩一眼,最终却等到自己亲生父亲娶了她这一个结局。

“我若是给你一个机会,你会怎么做?”

林灼迟疑良久,认真地对我说:“我会让她幸福。”

他迟疑的那个瞬间,我仿佛听到他说:我想要和她在一起,不是以猫的身份,也不是以林灼的身份。

是的,阿织对猫狗过敏,是近不得稀饭的,而林灼又迫于与林兆海的关系,十分为难。

桃花还愣在那里,没理解刚发生了什么,我已领着林灼去了后院:“傲玉傲玉!这可怎么办?”

冷傲玉正坐在后院那棵大树的枝桠上,嘴里叨咕着什么,见我忽然跑来,不紧不慢地把手里的东西塞进了怀里。

“那是什么?”我问,“傲玉,你又背着我玩什么呢?”

傲玉一撇嘴,大眼睛半眯着看我:“真是什么事都有你啊,这回又是什么事啊?”

“你还没说呢!”

傲玉从树枝上翻身下来,从怀里掏出一个我非常熟悉的东西——古镜。

只见那镜面已经较之前清晰许多,能映出我的面孔了。我才知道,原来冷傲玉最近一直在研究他的镜子,怪不得店里的事全都由桃花一人操劳,把桃花累得都没有花样了。

“看完了没有?”傲玉一副小孩子样,把镜子抢了回去,“你到底什么事,匆匆忙忙的。”

“是他。”我举起黑猫给傲玉看,“林灼就附在稀饭身上!”

“林灼是谁?”傲玉一眯眼,把挡住视线的黑猫拎按回我怀里,“不过我似乎知道你在想什么了……朱颜拓刚被老白带走不到半个月,你想怎么办?”

我若回无名岛,一个来回也怕要用人间一年的时间,更何况此刻不知朱颜拓是在南海普陀还是无名岛。不过这个问题并未困扰我多久,几乎是四日以后,有仙鹤送回了我的朱颜拓,并且转告我观音大士已点化了凌薇花,现在素女凌薇一众还停留在无名岛。

等裁缝做好了阿织的衣裳,我就带着衣裳去了林家大宅,因为知道林家忌讳黑猫,我施了法术把稀饭变小之后放进了装衣服的盒子里才得以把它带进去。

林家的杂役知道我是来送衣服的,但是看我穿的旗袍像个贵气太太,耳朵上的珍珠耳环也似价格不菲,所以几乎是一路卑躬谄媚地带我去的阿织那屋。

阿织见到我尤为惊喜,她遣了那开门人又把春玲支到院子里洗衣服,随即重重地关上门。

“这大热天的,就不要关门了。”

“你是不知道,这门里门外的,不知多少耳朵在听呢。”阿织大声说,“不然我连屋都没出,怎么有那么多幺蛾子在那儿胡说海说的,净是一些不知从哪儿家听来的事儿,全要往我身上安。”

“那有什么,咱活咱们的光明磊落。”我给她使了个眼色,打开门,果真见那开门人就在门外趴着,“衣裳我给你带来了,你快试试合不合身。”我朝那开门人一笑,偷偷在这屋子里念了个咒诀,让外面的人听不见我们的谈话。然后转身跟阿织进了屋。

打开装衣裳的盒子,一层是专为阿织做的四套夏天衣裳、两件旗袍,第二层就是缩小了的稀饭。

“你看这是谁?”

阿织看见变小的稀饭从盒子里跳出来,禁不住“啊”了一声。

“怎么这么小?”阿织惊喜地笑了,想要去抱,却被稀饭躲开。

“阿织,”我拎起稀饭放在手里,郑重地对阿织说,“如果林灼没死,如果林灼想要跟你在一起,你……”说到关键处,我却语无伦次起来。

“林灼已经死了。”阿织脸色一变,一字一顿地说。我愣了一愣,只听阿织淡然说:“林灼已经死了,说什么在一起不在一起的,念真你是不是有点想多了?”

阿织变了。我无法集中精神,只觉得面前的这个人已经不是那个穿着学生服走路爱东张西望的青涩少女了,在这不满一个月的时间里,她变得太多。

她捡了一件颜色鲜艳的旗袍,起身换上,然后在镜子面前一个转身,问我:“你觉得合身吗?我倒是挺喜欢。”

“林灼确实已经死了,阿织也死了吗?”半晌,我喃喃道。

她似没听见一般,将新衣裳一件一件拿起来试穿,自顾自地说:“我自小就喜欢花花绿绿的戏服,可惜后来为了给我妈治病,戏服都拿去当铺换了钱……当时是真舍不得,可又能怎么样呢?被逼到绝路上了,不能回头……”

“是你自己走上这条绝路的,五太太。”

阿织听见我的话,动作一滞:“很讽刺是么?但是我要想再唱戏,也只能这么迁就着。”

“唱戏?你认为林兆海还能让你唱戏么?”

“到时候,他就管不得我了。”

她还是保有了少女的天真,在我看来却实在太傻。

这时候,有两个人影走进来,其中一个笑呵呵地说:“原来今天有客啊,小织怎么不知会一声,咱们好好招待招待。哎呀,这件衣裳是极为漂亮的,你不要脱了,就穿着吧。”

“三太太,四太太。”阿织温和地笑笑,把搭在沙发上的其他衣裳叠起来。

出于礼貌,我站起身和他们打招呼。三太太体型十分娇小,有些富态,而四太太身材瘦高,面色十分憔悴。

这个四太太一进门就细细地瞧我,忽然眉头一皱,十分惊恐地叫喊起来:

“啊啊啊——黑猫!!是黑猫!”她忙不迭地向后退了两步,好像很害怕,可眼神忽然一变,凌厉地对着我,“你、你、你还我儿子!你这个死女人,你不得好死……你们都嫉妒我有儿子,你们这帮死女人!!”她越喊神色就越癫狂,原本瘦削冷漠的样子已然不见,肢体失控一般手舞足蹈着,又猛地向我扑来。

我被她吓得够呛,连连避开。

到底怎么了?林家原本不是这么忌讳黑猫的吧?

阿织&凌薇(八)

那日我在匆忙间使了个咒语,叫旁人看不见稀饭的存在,才得以避免稀饭受到伤害。

吵闹招来了许多人,二太太也匆忙赶到,叫家里的伙计帮忙把四太太架回了房里。我听见房门锁上的声音掺杂在四太太的哭闹声中,内心十分疑惑。

看来这样的情况并非是一次两次了,那么林家到底发生过什么呢?

由于我和阿织一口咬定没有什么黑猫,所以二太太也没有证据追究,我带稀饭平安回了布料店。经历了这次之后,林家都传言阿织屋里有黑猫,还说是人刻意养的,就差指名道姓说是阿织了。有人在林兆海耳旁吹风,二太太还领了人去翻阿织那屋,说是要给老爷看看好让他放心。

这不查还好,当着林兆海的面,竟然在阿织的床下发现了一个黑猫布偶,林兆海当时就变了脸色,什么也没说就走了。

二太太走之前对阿织说,老爷不说话才是真正发了脾气,她会帮阿织劝劝老爷,但是保不住老爷还是会惩罚阿织的。

“那四太太到底是怎么了?”桃花听我讲过之后问我,“这林灼的事还一筹莫展呢,四太太又怎么回事?”

我查过之后,又问了现在身为黑猫的林灼,才知道那四太太这两年一直疯着,但只要不去刺激她,她一个月里还能有几天是正常的。她膝下没有孩子可能是她疯癫的原因所在。

因为林家除了长子林灼,只二太太生有一个儿子,三太太有两个女儿。林兆海向来宠爱孩子,特别是在林灼死后,他收敛了许多严厉,对孩子们很是骄纵。这四太太是曾怀过两个儿子的,先那个还没生下来就死在肚子里了,第二个则是生下来几天后夭折的,大概就赶在大太太死之后的第五天,从此四太太就疯了,常常怀疑有人阴谋伤害她而养黑猫在大院里。

关于这件事,桃花劝我不要插手。我还是不放心阿织,但阿织现在所思所想都是我不能理解的,如果她不能使用朱颜拓的话,恐怕林灼要永远被锁在黑猫的皮囊里了。

把事情经过捋顺,这里还存在疑点。想弄清楚,最简单的方法就是去问当事人了。

“你到底是如何才会进入到稀饭身体里的呢?林家忌讳黑猫的事是因为你吗?”

黑猫那双眼睛依旧是没有任何情感的坚定,但是我明白他一直活在两难里,有太多的悲伤和苦涩。

他认真地回答我:“说来话长。”

那年他十六,常跟着父亲出门收账,察言观色对于他来说不是难事,但他极讨厌商人间在一些蝇头小利上的争执和欺骗,因此他不想继承父亲的事业,而这让林兆海十分恼怒。

他干脆选择离家出走,却没想到他被卷进了一场阴谋。等他发现时,再逃走已是晚了的,但他不想那么做替死鬼,起码要有人知道他的冤屈,于是连夜逃回了家。可是家里对他的归来却不欢迎,因林家早就被告知林灼已死的消息,林兆海确定林灼在外生事,而他管不得那么大的事。林灼就只能想到阿织了,他传话给阿织,就说有人约她到布料店相会。

阿织知道是关于林灼的事,逃了学校的课直接去了布料店。于是林灼把经历讲给了阿织,全当是离别了。军阀把林灼捉走之前,阿织就从布料店后门回家了,只有稀饭一路跟随着林灼,直到林灼遇害。

说道这里,林灼顿了一顿,反问我:“仙姑,你认为黑猫能看见魂魄吗?”

“……大概能吧。”我只能含糊回答。毕竟此时跟我回忆往事的就是一只黑猫啊,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我死之后,魂魄飘到了身体上空,可是稀饭还能够盯住我的眼睛。它那双眼睛没有任何喜怒波动,我却仿佛听到了它的召唤。”林灼用有些激动地语气说,“我的魂魄原本是轻飘飘的向空气中四散开,可是我一看它那双眼睛,就感觉到自己变小了,被什么拽着一样开始向下沉,直到眼前一黑,再醒来全世界都不一样了,而我就是稀饭。”

他大概是第一次与人讲这段神奇的经历,与我说时还带着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

“从猫的眼睛看人间,一定是不一样的吧?”我问他。

“开始的时候很痛苦,后来就适应了。”他又难过起来,“因为我刚醒的时候,想起了很多我死后的事。我最初活在稀饭身体里的时候,凭本能回过林家,去看我母亲。她早听说我死了,病得很重,可我忽然回来又被捉走,无疑是雪上加霜。我父亲花了很多钱想给我打通关系,最后都没有救出来我,我知道实情之后就不恨他们了。我拜托三姨娘照顾我母亲,可是没几日我母亲就死了。”

“三太太知道你就是林灼?”

“知道,可能不太相信,但是她向来乐观,当时也答应了我。母亲死了,我觉得事有蹊跷,也在我母亲的药碗里发现了剧毒。可传言却说,我母亲是被黑猫吓死的,所以其中必定有人在搞鬼,而三姨娘说,这事她只跟四姨娘说过。”

“那到底是谁做的呢?”

“我去看过四姨娘。她回屋的时候,我就跟在她身后,听见她疯了一样地尖叫,我忙走进去,却看见还未满月的弟弟被盖在鸭绒枕头底下,早已闷死了。四姨娘正慌神,看见了我,就把气全撒在了我身上,我逃不过,被打了个半死。”

“后来呢?”

“后来,我再醒过来就是在店里了。傲玉说是他把我捡回来的,还说……稀饭已经被打死了,叫我替稀饭活着……”

“……可见这人心实在阴险,比鬼灵更加可怕。”我长叹一口气。

“现在阿织进了林家,恐怕……”林灼犹疑了一会儿,才说,“我不放心,可又不能进家门。”

“这不碍事。”我取出朱颜拓,告诉他,“我原本是想让阿织给你画皮,可是阿织不肯相信你还活着,也不肯多想……不然我们再去找阿织,你和阿织多聊聊?”

林灼连忙拒绝,又问:“就没有别的人可以吗?”

“你那支朱颜拓已经没太多约束了,”傲玉突然出现在我们面前,“看我的吧。”

我还在诧异,朱颜拓真的不需要真情了吗?确实它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必然有所不同了……才晃过神,林灼已从画里站出来了。

傲玉用画纸卷起黑猫的身体,只说了一句:“其他我不多管了,这次只当是帮稀饭。”说完就离开了。

林灼还不适应,走起路来左摇右晃,好像身子轻飘飘的。我看他手足无措的样子,虽然笑了出来,内心却越发沉重。

人们所追求的幸福,全部建立在鲜血之上么?踩在刀刃上一步一步地相互争夺着,即使浴身鲜血还要假装自己没错,假装幸福地笑着。

忽然间对这一切感到疲倦,我淡淡地看着欢欣雀跃的林灼。他眉目与幼时无异,深眉细目,微微有些鹰钩鼻,脸颊饱满却依旧下颌尖尖。

“你别忘了……”我打断他,“这是稀饭的一份情谊。”

他安静下来,重重地点点头。

“林家的人已经对我有所忌讳,我是不便再去林家了。你打算以后怎么办?”我问他。

他微一抿嘴,思考了一会儿,回答我:“找出真凶,保护阿织,具体怎么做,还未决定。”

我点点头,对他说:“我要回无名岛了,省的你说我游手好闲的。”林灼不好意思地笑了。

临走前,我和桃花说了一会子话。桃花说:“你知道阿织为什么说自己现在唱不出吗?”

“……为什么?”细想想,确实忘了这一档子事。

“林灼死后,阿织在家哭了很久。傲玉去请她来布料店看望稀饭。那时稀饭已被林家打死了,林灼的魂魄还在,只是没有了记忆。阿织抱着黑猫坐在店里发了一下午的呆,回到家就病了。”桃花认真地回忆着,“她大概是烧坏了,有好一段时间都不能说话,她师父说她没救了的。等她再来看猫的时候,已能跟我打招呼了。”

“看来阿织对林灼确实是有感情的。”

“可是已经无望了的,阿织她已经心死如灰。”桃花略有担忧地看了林灼一眼,“凡间一切都是有善恶果报的,咱们管不了。姑姑,你会无名岛吧,记得回来看桃花。”

桃花却是一直在担心我管得太多,我想她说的对,插手太多说不定会起反作用。因这人间有好多事都不是我所能理解的,那人心究竟是有多可怕,我都无法估量。

于是回了无名岛,赶上师父正领着应龙、素女等人治岛,我回去刚好能帮上忙。

另外有一只人鱼来拜访我,此是后话。

阿织&凌薇(九)

幼时她总能把师父教得戏唱得出神入化,师父说,纤歌这孩子就是生在戏里的。

这句话像是一句谶,冥冥之中应验了。

阿织自小就喜欢收集各种戏本子,她没有一天不在期待自己的爱情。

如今她正值花一般娇艳的年纪,却对生活大失所望。那日林兆海拿了黑猫布偶离开,就再也没跟她说过话。于是阿织是真的怕了。

原本她以为自己虽然不能唱了,但这只是暂时的,只要纤歌还活着,她就能唱,而她就是纤歌,她就应该活在戏台上。

可她现在就在林家这座牢笼里,她害怕自己最终什么也得不到。

四太太一直被关在房里,夜里阿织总能听见她嘶声竭力的叫喊,拼命敲打窗户的声音实在吵得她不得安宁。

特别是每逢阴雨天,四太太那屋总是异常幽暗阴森。

她没经历过什么,终是心软,撑了伞去看四太太。反正林兆海在与她生气,完全不往她那处走。她让春玲给她提盏灯,两人披了衣服就去了四太太那里。

春玲怕黑,半夜起来陪她也是不情不愿的,一直在那里抱怨。阿织也有些不安,听着春玲唠叨倒是不怎么害怕了,大步往前走。

许是四太太见到了光亮,不怎么敲打窗户了。但是阿织他们反而看不见四太太房里的情况,索性灭了灯,阿织撞着胆去窗户那里,透过窗帘敞开的一角往里看。

一张脸惨白惨白地被窗帘半挡着,有些慌乱的神情,是四太太无疑。她瞪圆了的眼珠转了一转,定格在阿织脸上,无声无息地笑了。

阿织吓了一跳,但早有心理准备,所以并未退却。只是有那么一瞬,她仿佛看见四太太身后有一人影忽然钻进了角落,四太太张了张嘴,好像叫了阿织的名字。没想到屋里还有别人,阿织往里看去,那个人影也微微起了身,在微弱的光下露出面孔来。

不看还好,阿织只是看了一眼,立即就后退了几步。

“……五太太,你……太太……你没事吧?”春玲站在黑夜里,看她脸色煞白,紧紧张张地说,“我们回去吧,这雨天怪冷的……”说着,就上前去扶阿织。

阿织正提着一口气,眼睛瞪得圆圆的,感觉到春玲的温度,立即顺势拉住春玲。春玲一个趔趄,紧忙向后一躲,阿织正说不出话来,此时更不敢松手。春玲挣脱不得,又听雷声大作,尖叫着甩开阿织,一个人尖叫着跑开了。

阿织跌倒在泥水里,还不敢相信自己所见。但只要一想起四太太刚才唤她名字的表情,就禁不住打颤。

她看到了不该看见的,她瞬间笃定。于是艰难地爬起来,往自己屋跑。

从泥水中爬起来的时候,她似乎看见四太太房门上挂着的锁并不是锁上的。

一口气冲回屋里,她喊春玲开灯,却无人应答。

她房里是比四太太那里更阴沉的黑暗,她冷静下来,听见有呼吸声从她床上传来。

“春玲?你怎么不开灯?”她压抑着惊恐,几近崩溃。

床头灯蓦地开了,昏黄的光晕照亮房间。林兆海正坐在她的床上,深锁着眉头望着她。

“你去哪儿了?”林兆海的声音里带着怒意,“好吧,你爱玩,我不问了。”

“……”阿织还在慌乱中,对于眼前的一切都抱有怀疑的态度。

“你没带伞去?春玲才刚回来,我看她倒拿着伞。别告诉我你们去看四太太了。”林兆海点了一根烟,依旧是锁着眉头看她,“吓着了?”

“……有、有点。”阿织哆嗦着点头,冷得牙齿打颤。

林兆海看她始终僵直着站在门口,让她过去。阿织有些抗拒,但还是脱了湿淋淋的外套,往屋里挪了挪。林兆海也未勉强她,拿起了一样东西,问她:“这真是你的?”

他手里拿的俨然就是二太太从阿织床底下翻出来的黑猫布偶。

那确实是阿织的东西。她亲手做的,里面的填塞物都是棉花裹着的、林灼从前哄她玩的小物件,她舍不得扔,做了黑猫布偶之后,在家里天天抱着。来林家的时候,布偶是放在箱子里拎来的,但是听说林家忌讳黑猫之后阿织就把它藏在床下了,只有林兆海不在的时候,她才会瞒着春玲拿出来玩一会儿。

此时林兆海问她,她犹犹豫豫地回答:“不是。”

“不是?”林兆海目光深沉地望着她,把嘴里叼着的烟拿下来,放在布偶上烫了一下,又问,“那怎么会在你床底下呢?”

布偶被烫出了一个小洞,边缘还带着火星。阿织的眉毛一跳,却还是咬着牙:“真的不是我的。”

林兆海当然是不信的,他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打开火放在布偶下面做出要点燃的样子:“不是就好说了,我烧了它,省得家里再有人与你置气。”

阿织慌了,但林兆海几乎是不等她回答就点燃了布偶。阿织惊叫着扑上去,林兆海把布偶举高,呵呵地笑了。阿织够不到,猛地咬了林兆海另一只手臂。

布偶烧坏了没关系,里面塞了那些东西才是她真正不想失去的。

林兆海吃痛,把布偶扔到了自己背后的空地上。布偶还在燃烧着,已经能看见棉花里的哨子和特质小手枪了。阿织还要去捡,林兆海拦着她,抢先把布偶上的火踩灭了。

他把布偶里的东西都捡起来,脸色铁青。

“这是从哪儿来的?”林兆海的手颤抖着拿起那把特质的小手枪,打开弹膛还有两颗子弹。林兆海认识这东西,“你知不知道这是谁的?!”

阿织低下头不答话,慢慢地开始哽咽。

林兆海几乎是气急败坏地翻弄着那些零碎的小东西,最后颤抖着瞪圆了眼睛。

他居然翻出了长子林灼的黑白照!那仅有一寸大小的照片放在手里似乎有千吨重,他几乎是要握不住了。

“你认识林灼?”林兆海大口喘着气,“……对,你必然认识他。”父子俩从前总去看纤歌唱戏,那时候林灼还总问他,喜不喜欢这样的姑娘。

原来如此。林兆海仰起头,几不可闻地叹息一声。

“别哭了。”林兆海把手里的东西都放到桌子上,又点燃了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伸手去碰阿织,都被躲开。

“有没有其它睡衣了,换上。”林兆海去翻衣柜,亲自给阿织换上,又把阿织抱到床上盖好被子,低声说:“林灼已经死了,这你是知道的。”说完,自己也钻进被窝里,关上了床头灯。

窗外还下着雨,阿织只是苍白无力地瞪着眼睛。

她以为她早已是哭完了的,只是当窗外出现一个纤瘦的身影时,她又几不可闻地哭了出来。

那中年人给她抹去泪水,低声说:“如今你吃在林家,穿在林家,林家是半点没有亏待你。这是一笔不错的生意,你还小,想想不明白。”

阿织就这么哭了一夜。第二天,林兆海很晚才起来,三太太来叫阿织去吃早饭,看见阿织面朝窗户发着呆,而老爷就躺在床上,睡眼惺忪地抽着烟。

“哎呀,怎么还不去吃饭,孩子们都饿了。”三太太一如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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