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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行歌-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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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遗失,再也不曾找到。他接过这半块玉佩,用手摸着有冰凉润滑之感,其质地细腻纯净无瑕疵。事隔多年,他也不能肯定这是否就是当年那块。

“这与玉姑娘的身份有何关联?”

贺玉书不疾不徐地道来:“因为另一半的玉佩,在我这里。”

事情还要从是十三年前说起,当年燕华城破,迟誉迟副将带着年幼的华芸萝一路披荆斩棘,躲避楚国的追杀。

那时正好是寒冬腊月,黄河渡口冰封千里,一时间渡船无法载着船客渡去对岸。

年仅八岁的贺玉书跟随母亲南下探亲,遇上这种事加上漫天飞雪也难以按原返还,他们只好在渡口旁的客栈暂住下来。

一住就是五日,雪开始停了,满心欢喜地以为可以渡河,却被船家告知还需多等几日。

那只能等了,可是贺玉书毕竟还是个孩子,玩性甚重,没两日就嚷嚷着要回去,没人陪他玩。

那一日,他蹬蹬地跑到

18、初入贺府(二) 。。。

楼下,想找个机会戏耍一下别人。可没找到合适的人,不是弱不禁风就是粗胳膊粗腿的。前者怕她告娘亲,他怕娘会罚他回去跪祖宗牌位;也怕后者会动手打他,以他现在这般矮个子定是打不过那些大块头。

于是,他希望找一个闷葫芦,就算欺负了也不敢说。

是了,当年的贺玉书就是欺善怕恶的纸老虎,全然没有如今的风采。

这家客栈叫“天下第一”,是不是天下第一他不知道,只知道很破,比起自家要破多了。

客栈的房间不多,可住宿的人多啊。他和娘,还有娘的贴身侍女住一间,其余下人都挤楼下大堂了。

也是,这种时候谁有钱,谁就有房间住;没钱的,有个角落蹲蹲已是不错。

就是那样的一个角落,他发现了华芸萝。只是当时,他并不知道她是华将军的遗孤。

他见她抱膝坐在角落里,一张笑脸上抹满了香炉灰,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惶恐不安地注视着大堂内众人的一举一动。

贺玉书觉得她不会是农家女,至少不是穷人家的孩子,谁让他觉得那双手白白嫩嫩的,就和那个被家人捧在手心里长大的表妹一样。

他走上前,蹲在她身边,问:“喂,你叫什么。”

华芸萝看了看他,不说话。脑袋搁在双膝上,一脸苦恼。

“你是哑巴?”贺玉书惊奇。

她又看了看他,还是不说话。

贺玉书觉得无趣,却也陪她一起。

在听到她肚子发出“咕噜”的声音后,他知道她饿了。笑着对她说:“你等等啊!”

他一去就是一炷香,再回来的时候手里捧着几个包子。

他纠结着说:“这店家真小气,才给这么几个包子,又小又硬,你吃不吃?”

早就而坏的华芸萝看着包子咽了咽口水,她犹豫了一会儿,才伸出手把包子接过来。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一边声说:“谢谢!”

贺玉书见她吃着包子,心里有种前所未有的满足感,似乎有了种哥哥在照顾妹妹的感觉。他见她只吃了一个包子,其余的都用干净的布包着,他奇怪地问:“怎么不吃了?”

“一下子都吃了,下回就没有了,”她诚实地回答,“而且迟叔还没吃。”

“没事,下回我再给你拿些。”几个包子而已,他还是拿得出手的。

华芸萝点点头,感激地朝他笑笑。

贺玉书又一次觉得心情舒畅了。

19

19、初入贺府(三) 。。。

后来的几日里,贺玉书总来找她,他们俩玩得极疯,倒霉的都是客栈的人。当然啦,事后他总被娘修理。

他揉了揉被打疼的手心,又去找华芸萝玩了。他看见她低着头,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面容英挺的年轻男子。

这是他第一次见迟誉。

迟誉不知如何教训她,华将军将她交与他自是出于对他的信任,可他没有照顾好三小姐,反而让一个乖巧的姑娘变得越来越野,若是再这样下去,将来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九泉之下的将军夫妇。

贺玉书见不得有人教训她,就上前给她说好话。迟誉知道他是谁,无奈地允了他们再次胡闹。三小姐和贺少爷一起,总比和些个三教九流的人混在一起要好。

贺玉书拉着华芸萝的手躲到马厩旁,小声和她说:“你看看这是什么?”

“玉佩。”还是一对的。

“真聪明,”他拿了其中一块给她挂在脖颈里,“这个给你,不许和别人说。”

华芸萝睁大眼睛看着他:“哪里来的?”

他故作神秘。

“偷的?”

“……”他撇了撇嘴,“别说得那么难听,这是我娘的东西,自然也就是我的。我拿我的东西,怎么能算偷。”

华芸萝似懂非懂地点头,她摸了摸那翠绿色的玉佩,喜欢极了。

“上面有字。”可她看不懂。

“我看看,”同时,他也发现自己手里那块玉佩也刻着字,“你那块上刻着什么生什么与子什么的,我这块是执子之手,与子什么的。”

“什么意思?”

“我也不知道。”年幼的贺玉书脸上满是纠结。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那时他们都不知道这句话的意思,就各奔东西。等知道了它的意思,已是再难相见。

河面上的冰被凿开了一条水道,渡船已经能顺利通行。当他们达到对岸的时候,一个向左一个向右,他们的目的地不同,相遇只是缘分。

他从母亲那里得知她的父亲是战功赫赫的华将军,他便记住了一辈子。也不知道那个呆傻傻的丫头是不是会忘记他。

贺夫人听贺玉书说完才恍然大悟,原来当年以为遗失的玉佩竟然让儿子顺了去,送给了小姑娘。

玉飞舞也颇为佩服他。但不是佩服他从小就胆大包天,而是佩服他考虑周密,居然想出凭借一块玉佩来确定她的身份。

他说的故事,早在来贺府的马车上都告诉她了。她也知道真有赠玉一事,可是这十几年来他再也没有见过华芸萝。

那块所谓的玉佩,是他仿造的。

也难为了他,怕人看出来,他和他的朋友寻了好久的玉,却没有一块有用的。许是上天眷顾,让他遇上了一个雕刻玉石的能工巧匠,他身上有着一块石料,和“白头富贵”的成色、触

19、初入贺府(三) 。。。

感差不多。贺玉书花尽了唇舌终于让那人让出玉料,并为其雕刻一块。

那对玉佩的图案不难找,贺玉书知道这是十五年前出自京城“柳记”的大师傅之手。“柳记”做生意有一个习惯,那便是他们会保留件物品的图案。知道这件事后,贺玉书就做了一回梁上君子。

可惜,纵然那人手艺再精湛也不能完全仿制出一摸一样的玉佩。想要蒙混过关,也只能作假了。

值得庆幸的是,贺言松不懂玉器,加上时间久远,自然辨不清真伪。

其实如果仔细看就会发现端倪,这新雕的玉佩和佩戴十余年的玉佩终究有着很大的差别。

都说,人养玉三年,玉养人一生。

玉飞舞觉得,这玉啊,养到最后就养“活”了。

因有着贺玉书出面作证,玉飞舞算是侥幸过了一关,她由贺夫人的安排下暂时住进了北院的一个园子,而她的隔壁邻居就是那美人。两人一个“竹园”,一个“梅园”,隔着一道墙,按道理说谁也碍不着谁,可玉飞舞就是不舒服。明摆着,贺言松没有完全信任她,准确说他谁都不信,谁都怀疑,却偏偏做了这个安排,留下她们二人也不知道有什么打算。

“竹园”对得起这名字,园子里栽种着四季青翠的竹子。这类竹子适用园林观赏,与她在野外见到的相去甚远。

由家丁带领着,她来到为她准备好的厢房。屋子里的摆设从家具到装饰,无一不是精心安排过的。玉飞舞知道这不是特意为她准备的,应该是随时备着供来访的客人居住。

再怎么说她现在也是贺府的客人,自是不会怠慢她。贺夫人在府里挑选了两名乖巧的丫鬟来照顾她。一个叫云儿,一个叫青儿。

现在,她就一边喝着茶一边等着两人。

当两人跨过门槛来到她面前的时候,她顿觉昏天黑地,差点被一口茶给呛死。

右边那圆圆脸蛋的丫鬟叫青儿,看上去不过十三、四岁,稚气未退的脸上还带着些俏皮的笑容。而那左边的云儿,玉飞舞是认识的,只是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以这样的身份相见。

“婢子青儿,见过小姐。”

“婢子云儿,见过小姐。”

两人恭敬地说。

玉飞舞僵坐在位子上,面对这样的情况,她只能傻愣愣地点头。

青儿较为乖巧,她说:“小姐以后有什么事,吩咐婢子就是了。”

虽说玉飞舞只是贺府的客人,但夫人交代下来要好好地伺候。原来青儿是极其羡慕另一个丫鬟的,她被派去照顾梁小姐,据说那小姐生得极美,又深得贺大人的赏识。下人们都说,谁被派去伺候她,将来指不定有更好的出路。可青儿不那么想,梁小姐有自己的贴身丫鬟,孰轻孰重那是一眼就能看出来的。

想来想去,与其在

19、初入贺府(三) 。。。

府里做着打扫的工作,还不如好好伺候眼前这位小姐,也许将来自己也有出头之日。

青儿殷勤地说:“小姐有没有特别想吃的?”

玉飞舞想了想:“你会不会做糕点?”

“会。”

“那就做些来吧。”

等青儿退出去后,玉飞舞才露出一脸的惊恐,她看着云儿压低声音说:“降云,你疯啦,居然打扮成这样!”

原来“云儿”就是降云,是玉飞舞一早就派来混入贺府的。

降云微微脸红:“我这不是没办法吗。”

当日他在贺府门前绞尽脑汁也想不出有什么借口混入贺府。要说扮成卖菜的小厮吧,他哪来的菜,何况贺府的菜是有从固定的农家买来的。他也想过在贺府当家丁,可惜人家不缺人。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天才看到贺府贴出告示,需要挑选几个丫鬟。

这算是一个难得的机会,降云一咬一跺脚就去了。他男身女相,从小就被人说长得清秀,个子也不高,年纪也符合要求,就男扮女装进了贺府。

从入贺府的第一天开始,他就小心谨慎,生怕露出马脚。直到今天有人通知他来伺候一位客人,起先他很苦恼,他要做的是完全没做好,现在被调到偏僻的“竹园”,那寻找证据的事就难上加难了。可没想到,当他踏入“竹园”后发现要伺候的人居然是玉飞舞,一颗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

他问:“小姐,你怎么也来了?”

玉飞舞简明扼要地和他说了一番,又问他:“知不知道隔壁‘梅园’那位梁小姐是谁?”

降云说:“听说是舅老爷带来的姑娘,说是叫梁宛如,舅老爷向大人介绍,说她是‘华芸萝’。”

“舅老爷?你叫得还真顺口。”

降云低下头:“这地方人多口杂,怕说露了嘴,给人听了去平添不必要的麻烦。”

玉飞舞点点头,估计那位美人也是冒牌货,至于她是不是叫“梁宛如”那就不得而知了。

玉飞舞扶额,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她是“华芸萝”,梁宛如也是,加上那日天香楼的女子,这京城一下子出现三位“华芸萝”还真是热闹啊。她原来以为假扮“华芸萝”最多和二殿下找来的人斗斗,她不是什么以貌取人的人,可那女子看上去真不是什么厉害的角色,她应该可以胜利的吧。本来嘛,太子和二殿下争皇位,她和那女子抢机关图,相当和谐。现在多了一个对手,还住自己隔壁,相当有威胁感。

贺言松不是不知道她俩其中一个是冒牌货,或是他也明白俩个都不是。玉飞舞突然觉得有些背后发凉,她觉得贺言松留下她俩人有什么阴谋。

她神色凝重:“你在贺府这几日,可有发现他与无痕山庄的人有联系?”

降云明白她口中的“他”是谁,摇摇头说:“还

19、初入贺府(三) 。。。

未发现。”

她招了招手,让降云附耳过来,悄悄地说了几句话。

没多久,青儿就端着几碟点心进来,在她身后的是贺玉书。

降云见贺玉书到来,知道他有事要和她说,便和青儿退了下去。

青儿是一个细心的姑娘,她不单单为玉飞舞准备了可口的点心,还为她沏了壶茶。玉飞舞算是借花献佛地为贺玉书倒上一杯,她开口说话:“是为了那位梁小姐的事?”

贺玉书一改往事的温文尔雅,烦躁地喝完杯中的茶:“抱歉,我不知道舅舅会这样做。”

“没事。”玉飞舞了然,如果他知道就不会找她了,她也不恼,贺玉书不来找她,她还要想别的借口接近贺言松,现在看来事情虽然棘手,却也不难办,“你能不能再将你与华小姐的相遇,事无巨细全部都告诉我?”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她做好了准备,不管对方出什么花招都无济于事。

“事隔多年,我尽量。”

这一说,便说了一个多时辰。

玉飞舞佩服他,他说尽量却是真的很详细。似乎当年发生的点滴,他都牢牢记在心里。玉飞舞不知道华芸萝对他有多重要,她只知道自己在八岁的时候做的事,大多都忘得差不多,而他却能记得,怎么能叫她不佩服。

“你舅舅为什么找上她?”

“是那位小姐找上我舅舅,称自己是华芸萝。”

玉飞舞扬眉,当天在天香楼,梁宛如还间接讽刺那红衣短装女子是冒牌的,搞了半天,她自己也来这么一出。她是想让他的舅舅将其引荐给贺言松,再由贺言松带她面见皇上吧。毕竟贺言松是当朝正二品,比一个翰林供奉说得话要可靠。

“那除了你给她的玉佩,可还有什么能证明她身份的东西?”

贺玉书思索良久:“我记得她手臂上有伤。”

“什么伤?”

他摇头:“不曾见过,只知道是烫伤。”

“在什么位置上?”

“左臂。”

玉飞舞深吸一口气,下意识的抚上自己的左臂。那里也有伤,一道丑陋狰狞的伤痕,因为它,她差点废了一条胳膊。

作者有话要说:哦也,降云登场,是不是有点雷人?

20

20、深夜相会(一) 。。。

作者有话要说:没点击,没收藏,没留言,没动力,嗷嗷嗷

下一章或是下下一章,商筒子会出来

“竹园”的院子里有一张大理石做的桌子,桌子旁有一张竹制的摇椅,摇椅上坐着玉飞舞。她一手粘起一粒瓜子放入嘴里嗑了起来,一手拿了本书在看。凳子上给她放瓜子壳的小碟已满,边上那碟瓜子就要见底。

她摇摇晃晃地颇为享受,反倒是降云皱着眉头抱怨:“哪家小姐会像你一样,天那么冷不在屋子里待着,跑外面吹什么风啊!”

玉飞舞喝了口茶说:“多晒晒太阳对身体好,况且有小曲听,为什么不来?”

虽说她玉飞舞没有赖床的习惯,可是一大早就听到隔壁园子传来琴声,哀婉动人得叫她心烦。在屋子里来来回回踱着步,她试过用棉花塞住耳朵还是没有用。

想来想去还是把门打开,让青儿准备一壶茶水,一碟瓜子和些点心,干脆坐在院子里。

她出来不是找罪受的,她希望凭借看书驱散那股烦躁,当然,她还是有目的的……

眼看瓜子都嗑完了,茶水也喝光了,该等的人也来了,她才笑着起身吩咐降云:“云儿,收拾收拾,沏杯好茶来。”

降云嘴角微微一抽,那声“云儿”让他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梁宛如吩咐自己的贴身丫鬟阿香摆出几样她特地带来的点心,那些点心各个精致小巧,几乎都是玉飞舞没见过的。

她莞尔一笑:“这些都是阿香最拿手的,玉姑娘可以尝尝。”

玉飞舞“哦”了 一声,拿一块淡粉色的点心来吃。嗯~入口松软的确是很好吃。

本着礼尚往来的道理,玉飞舞也为她倒了一杯茶:“喝喝看。”

梁宛如先是闻了闻茶香,脸上带着困惑又品了一口:“这茶的味道和平时的不一样。”

“那是,”玉飞舞自己也喝了一口,“梁小姐今日造访有何贵干?”

梁宛如称她为“玉姑娘”,她也叫她作“梁小姐”,其中的用意,不言而喻。

玉飞舞近看她,真是肤如凝脂,吹弹可破,美人果然是美人。可惜,眼前这美人来意不善啊。

她说:“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你为何要冒充我?”

“啊?”玉飞舞大吃一惊,“什么叫我为什么要冒充你?分明是你在用我的名字招摇撞骗!”

说到胡扯,谁能扯得过她玉飞舞。

梁宛如敛起笑容:“爹娘和哥哥们死得惨,我势单力薄无力复仇,却也不想见有人辱了他们名声。”

“你是说我侮辱了他们?”玉飞舞又拿起了一块圆润可口的点心,点心外面有一层半透明的皮,上面还有薄薄的粉,她吃完才说,“也是,楚国的兵力强盛,确实不是我等弱女子所能匹敌的。”

梁宛如抚了抚袖子,对她扯东扯西的有些无可奈何:“我知道你不是真的‘华芸萝’,你说吧,什么条件我都能答应你。”

玉飞舞眨了眨眼睛

20、深夜相会(一) 。。。

,踮着脚尖:“爹是一个精忠报国的英雄,若是他地下有知,一定会伤心的。”

言下之意就是,明明我是真的,你才是冒牌货,凭什么要我成全你。

她说的委婉,往深里的意思谁都听得明白。

梁宛如也不恼火,她抚了抚发鬓说:“姑娘可知这欺君之罪会有何下场。”

“抄家灭门,诛九族,”玉飞舞坐下,“可是我货真价实,何来的罪犯欺君?”

这句话,她本该说得底气不足,可面对梁宛如,她就像一只好胜的孔雀,展开最美丽的羽毛想要把别人给比下去。

她说话的时候义正言辞,语气不容辩驳,好似一个站在高处的王者,想要用自己得天独厚的气势死死压住别人。

是的,只要真正的华芸萝没有出现,她都要想尽设法压在她头上,不让她有出头的机会。

梁宛如淡淡看了她一眼:“年关将至,玉姑娘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

对于她突如其来的话语,玉飞舞微感诧异,却还是说:“并不是只有过年的时候,才会思念亲人。”

梁宛如顿了顿说:“玉姑娘,我看你步履轻盈,真是羡慕。”

玉飞舞轻抿着唇,她是什么意思她自然明白。梁宛如不会说她体态轻盈,故而走起路来步伐不沉。她是习武的人,轻功又极好,自然是身轻如燕。明明知道她的目的是什么,她也不避讳,越是狡辩越是让人起疑心,她不在乎梁宛如怎么想,唯一在意的就是身后的贺言松。

可能梁宛如看出了她会功夫,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又何尝不知道贺言松也看了出来。早在梁宛如问她那句“年关将至,玉姑娘一个人会不会很寂寞?”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贺言松来了园子。

来人步伐很轻,几乎听不见,想来他的功夫绝高。其实任凭玉飞舞的耳力如何了得,也察觉不出他来到。她早就和降云说好,如果贺言松来就想办法通知她。

降云是一个聪明人,他也了解玉飞舞的本事。他不可能直接告诉玉飞舞,也不能用太过显眼的方法,反而显得心虚。想来想去,他还是在香熏炉里多焚点香,让其味道更浓。他故意将熏香炉放在门边,并将它往外吹,是希望玉飞舞能更快更清楚地闻到。

这是玉飞舞一早就关照好了。

香的味道越来越浓,玉飞舞的鼻子有些发痒,她不爱闻香的味道,对它特别敏感。如果换了是别的味道,她未必能闻得出来,也就只有它和药材的味道是她瞬间就能分辨的。

玉飞舞说:“我以前练过些功夫,轻工尚算不错。”

梁宛如似乎没料到她会这样说,想好的计谋一时间用不上,她只好说:“我倒是羡慕那些会功夫的人。”

“要想功夫好,不付出是不行的,我就是太懒才一无所成,”她

20、深夜相会(一) 。。。

顿了顿,“若说羡慕,我则羡慕梁小姐琴艺卓绝,非我所能及。”

“玉姑娘会抚琴?”

“只会一点点。”简单的曲子还能扶一曲,要像梁宛如那般就不行了。

她们左一言,右一句的,看似亲切,实则都在虚与委蛇,没一句真心话。

贺言松看着好一会儿,才从门后走了出来,貌似和蔼地问:“两位姑娘住得还习惯?”

梁宛如盈盈行了礼,轻启朱唇:“一切安好,有劳大人费心。”

玉飞舞看着梁宛如,不由得不佩服。她不是一个善于心计的人,勾心斗角更是一塌糊涂。梁宛如以为只有自己注意到贺言松的到来,想法子暗害她,可梁宛如哪里知道,就算她背着贺言松也没用,她早就留了一手,为的就是如今这般突发状况。

她一向喜欢把事情放在台面上,就像梁宛如想暗喻玉飞舞会功夫,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让贺言松防着些。那么她玉飞舞不用别人怀疑,就先承认自己的确会功夫。很多事情一旦挑明了,对方也很难还击。

作为一个客人,该有的礼数一样也不能少,玉飞舞恭敬地说:“多谢贺大人。”

贺言松看着玉飞舞:“听说你会些功夫?”

“是的,”玉飞舞点头承认,“以前学过一些。”

“不知师承何处。”

“父亲教了些,民女也就学了些。”她无门无派,既不是武林世家也不是名门正派。

贺言松点了点头又好似关心地问了些别的话。

按理说,他是这府里的男主人,接待女客应该由女主人出面,可谁让这次两姑娘的身份特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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