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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侬,我农-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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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清走进学馆,刘镜湖、黎嘉铭已经就座。
德清对黎嘉铭深施了一礼,道:“四哥,那日我不该推你下水,还请原谅。”
嘉铭对她微微一笑,道:“八妹妹大好了?快来这边坐下。”
德清点了点头,又走到刘镜湖面前道歉。刘镜湖先是一愣,而后道:“杨师——妹,你那日也是气急了,我并没把那件事放在身上。”
刘镜湖刚才的一愣,是因为女装的德清让他有熟悉感,他突然想起来了,自己曾经见过她。
第17章 017 闲度日岁月荏苒
刘镜湖记起去年自己参加了一个农家婚礼,德清在宴会上出现过,当时她弟弟的手上粘了泥,正要往他的外袍上抓。那是母亲亲手做给自己、也是自己最喜欢的一件外袍,当时自己很有些恼怒,但是又不好发作,只是瞥了他们姐弟一眼就作罢了。对了,她当时笑得很好看,大约是道歉罢。后来,她哄她的弟弟出新房,言语很是可笑……
刘镜湖仔细回想第一次跟德清见面的细节,直到陆逸进来了也没有回过神来,德清忐忑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先生,我不是男孩子,我不是有意瞒您……”
陆逸对她点了点头,打断她的话道:“你既通过了考试,如今好好读书便是。”然后示意她就座,接着就跟平日一般讲起课来,并不排斥她是女孩子的事实。
德清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其实,关于德清的事,陆逸已经细细问过黎嘉铭,知道德清家里的确有一位名为“德方”的体弱弟弟。稍稍一想,他就知道了是怎么回事。陆逸自己的父亲也收过女弟子,因此他并不十分在意德清的性别。他只是很遗憾,为什么德清不是男儿身。
接下来的日子,德清继续刻苦读书,她还缠着李嬤嬤教她拳法。早上她起得比以前更早,起床的第一件事是到后园里练功、与亦华和亦婉过招。
德清曾正式问过陆逸,是否可以把德方接来枫叶谷读书?陆逸考虑后答应了,徐老太太也答应了,可是派去接人的吴大龙回来说:“杨公子体弱,还在看诊服药,不能离开。”
去年初冬,五岁半的德清带着四岁半的大弟德方在沟渠边理茨菰,三叔家的两个堂弟德明、德良也到了那里玩。后来不知怎么的三兄弟打了起来,最终德方被德明、德良推进了水里。小姐姐德清奋力去救弟弟,结果把自己给搭进去了。最终,德方虽救了回来,却到底受了寒、也受了惊吓,自那之后就常常生病、咳嗽,一直服药不断,病却总是不断根。后来寻到了杜大夫,杜大夫让一年之内日日看诊、服药,一年之后包管痊愈。
德清上学之前,离一年之期还有俩月,那时德方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怎么还在看诊呢?可是她又不能亲自出谷去看个究竟,接德方前来的事也得作罢,她也死心塌地留了下来。
说起来,三叔家与自己家闹翻,缘由也是德方落水。
去年德方落水之后,顾氏忙着看护奄奄一息的德清、德山,因疏于照顾,不久小儿子德正也感了风寒。一下子躺倒三个儿女,仁厚夫妇俩急得什么似的,三婶姚氏只在落水当天来看过德清姐弟俩一眼,此后便没事人一般。待德正也病了,她反而在外面传话:“好容易才生下两个儿子,这下都病倒了,这么久都不见好转,多半是不行了,她就是没有享儿子福的命……”
这番话恰被顾氏听见,顾氏又伤心、又气愤:三个儿女齐齐躺倒,说来还是德明、德良的过错,姚氏居然还这般行事!顾氏当即便说了姚氏几句,让她好好管住嘴、好好管教孩子。不曾想,自小骄横的姚氏竟暴跳如雷,反指责顾氏教子无方,德方动手在先,自作自受、活该救不回来。
顾氏也是从小娇养长大,并不是什么温顺脾气,与姚氏几年相处,早就憋了一肚子气,却一直隐忍不发,如今姚氏撞上枪口,她便毫不客气地狠狠骂了回去。顾氏自小读书识字,做了农妇之后却也吃得苦、耐得劳,也精通国骂、村骂。顾氏与姚氏过招之时,虽不屑出口粗言鄙语,但是说出的话句句直陈姚氏痛处,且一串一串绝不重复,姚氏根本不是对手,不过一刻就被骂哭了。姚氏后来越想越气,便回了娘家向父兄诉苦。她的父亲镖师出身,身手不怎么样,战乱期间却发了一小笔横财,一跃成为村里的富户。姚氏父子四人力气大、有身家,脾气却是一等一的暴躁,他们一向溺爱姚氏,听了姚氏撺掇之后,立即随身携了钢刀到仁厚家喊打喊杀。
四、五岁的小孩打架,本来也说不清是非曲直,邻里本来劝着双方息事宁人,待看见姚氏父子亮出明晃晃的大刀,一个个都闪到了一边不敢吭声。杨仁华闻讯赶来,看到仁厚把顾氏护在身后,而闹得最凶的姚氏的二哥——姚守财挥舞着大刀作势要砍人,她一下子冲过去、站到弟弟面前,对姚守财大吼:“砍啊,有种你砍啊!”
姚守财当然不敢砍,一是的实在没那个胆子,二是因为杨仁华不但是德清的姑姑,同时也是他自己孩子的亲亲大舅妈。姚守财不敢砍,姚氏父兄的嚣张气焰顿时降了下来,邻里赶紧上前帮忙说和,最后对峙双方各自“哼哼”几声,终是散了。
发生冲突那日,杨老爹正好到十里外的妹妹家探亲,第二天回家听说了此事之后,把三儿子、三儿媳叫到跟前狠狠骂了一顿,最后对姚氏道:“泼妇,居然叫了姚家人来砍杀我们老杨家的儿孙!看来你是不愿意做我们杨家人了,留着也是个祸害,那就回娘家呆着去吧。老三,写休书!”
杨老爹年轻时天不怕、地不怕,如今虽然六十多了,说起话来也是掷地有声、声色俱厉。姚氏虽然骄横,可要是碰上杨老爹发火,那也是心惊胆颤。而且冷静一夜之后,她想起前一日的情形也有些后怕,如今听说要休妻,“咚咚”磕头认错。
仁厚、仁宽闻讯赶来,陪着仁广一起恳求杨老爹,请他务必收回成命。最后,自然没有成功休掉姚氏——杨老爹也只是吓唬吓唬她而已。
然而,自此之后,姚氏恼了顾氏、也恼了杨仁华,跟两家再不来往。更离谱的是,姚守财的妻子吴世芳,即杨仁华的小姑子,竟也恼了娘家大嫂杨仁华,两家也再不来往。
枫叶谷中,德清恢复女儿身之后,黎嘉铭对她更为关心,她对他也更为信任。两人一起读书、一起练字,常常两人下了学,便一起到池塘边为稻子拔草、除虫。
徐景宏对德清也客气了许多,课后再不会拉她去陪练,而是经常上山捉些鸟儿、野兔给她玩。他常常想跟往日一般,抬手猛揉她的头发,可是往往手只抬到一半就收回去,转道去祸害连胜。
刘镜湖还是老样子,几乎总是独来独往。不过,他的记性好,德清有时也会厚着脸皮请他帮忙补充课堂笔记,他虽然不热心,但是也不推辞。她并不知道刘镜湖已经想起了他们曾经相遇的事,所以对刘镜湖常常欲言又止非常困惑:刘镜湖到底想向自己打听什么呢?
德清换回女装之后,枫林谷众人比以前更喜欢她,徐老太太常常拉她一起说笑,往往这个时候,徐景宏也会跑来凑趣。
也有不喜欢德清的人。
有一日,德清与关氏姐妹站在悬崖边看日出,正看得出神,突然发觉身后有异,她回头一看,发现莫氏站在自己身后。莫氏看见德清回头,呵呵一笑:“杨小姐,别站那么远,掉下去可救不回来呢。”
德清笑了笑,没有作声:她看见莫氏正把手往身后藏,看那样子,似乎刚才准备推谁一把呢。德清想起进谷以来莫氏的种种不同寻常之处,顿时毛骨悚然。她从那以后,对莫氏心生警惕,绝不与她独处。
郑氏的态度与端午前相比,也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在老太太面前,她对德清有说有笑,私底下,则几乎不理睬德清;一次不经意间,德清甚至发现她眼里的怨恨一闪而过。起先德清摸不着头脑,后来想起刘景宏为自己寻野稻受了重伤,顿时心有所悟,自那以后对徐景宏保持距离。
德清一面勤奋读书习武,一面努力摸索育种技术。六月中旬,她收获了第一批、总共两百多粒杂交稻种,五天后她把这些种子种了下去,然后一天天看着它们长成小苗、抽薹、开花、灌浆、黄熟。秋天,她把二百株稻禾仔细分类,单独收获它们各自的种子,然后期待着第二年春天的到来。
第二年春天,她还同时做了几个小窝棚,把上一年留下的蘑菇种重新种上,看着蘑菇破土、长大、开伞。
到了第四个年头,她已经基本摸到了油蕈、枞树蕈两种蘑菇的育种、栽培技术的要领;而经过三年的杂交、选育,她手中也有了几种长势、结实都比枫叶谷现有稻种优越的种子。
枫叶谷的绝大多数人对德清一个小姑娘痴迷于农事很不以为然,都以为她在闹着玩,就跟养花种草一般。
陆逸却不这么认为,他听了原武的描述之后,沉默了很久,最后道:“德清这份执着,倒跟师妹相像,唉——可惜啊,她也不是男子。”
原武低头想了想,道:“二公子,我们已经出来这么多年,是不是该回去了?我们从东到西、从北到南地找了那么久,一点消息也无,人多半不再了……”
陆逸道:“我不相信人不在了,你看,卫国公夫人都还在呢。出谷之后,我打算再往南找,你回殷京去吧。”
原武道:“二公子要找,我自是陪着,哪有一个人回殷京的道理?我只是怕万一老太爷……你赶不及……”
因为几株被踩进烂泥里的稻禾,徐景宏被德清狠狠修理过,黎嘉铭、刘镜湖也遭了池鱼之殃,因此他们三个非常清楚她对种植的那份狂热和认真,他们不认为德清是在闹着玩。为了不扫她的兴,三人偶尔也会帮忙浇浇水、拔拔草,然而,尽管德清煞有其事,他们并不认为她能做得多好。
转眼又是春忙耕种时节,再过俩月,德清就要满十岁了。
这日早晨,德清正在树荫下鼓捣蘑菇床,谷中突然响起了钟声,一声一声震得人发颤。德清心里大震,一把扔了铲子站起来,还没等她站稳,徐景宏突然从花树间冲出来,拉起她就跑,边跑便道:“清妹妹,有官兵搜山,即刻就到枫叶谷,我们必须立即上山躲起来!”
德清大惊,顾不得手上的泥巴,跟着徐景宏往山上飞奔。
第18章 018 惊奔逃难舍良种
枫林谷三年,结合杨老爹讲过的故事以及陆逸言语间似有似无的提点,德清多多少少也猜测到了徐家一家人的身份——冀州徐家,前朝遗民。虽然徐家被末帝全家抄斩,但是覆没之前的十年,却是抗姬、抗萧的主力军,姬海一系曾折了不少战将在卫国公徐年辉的手中,对他是又怕又恨。德清甚至猜测,当年徐年辉一家被抄斩,恐怕是末帝中了敌人的反间计,这施计的,大概不是姬海,就是萧千刹,或者两方都有出力。
徐家人从冀州逃到象州,远离故土三千里,隐居于枫林谷二十多年,如今官兵搜山,大约是有人告密。本来,天合朝立朝之初曾大赦天下,言道四海一家,不管前朝遗臣还是萧千刹败兵,不曾为恶者一律不加追究。可惜,元兴五年便发生了萧千刹旧部造反,元兴帝便重新下旨捕杀余孽同党,一时之间风声鹤唳,连带不少前朝遗臣也冤死狱中、或被斩于西市。
德清深知株连的厉害,若此番官兵上山是为捕杀乱党,那么枫林谷中谁都不能幸免——不是被当场斩杀,就是被捉了下大狱、折磨个半死之后处斩。死亡离得如此之近,德清使出全身的力气往前跑。
徐景宏已经是一个十三岁的少年,身量虽为未长成,却比德清高了一头、长得也十分健壮。他脚下生风、如履平地,德清渐渐的便跟得有些吃力,后来徐景宏便提了她的手臂,几乎拖着她往前跑。
临跑进树林之时,德清突然猛地停下道:“徐师兄,我的稻种和蘑菇种还放在翠柏院,我得回去取!”
徐景宏看了她几眼,突然把她往前一推:“清妹妹你先上山,往大枫树那儿跑,不要回头!我回翠柏院帮你取种子!”
德清不放心:“那些东西只有我知道放在哪儿,我必须亲自回去取!”如果来者不善,徐家大院肯定保不住,到时一片火海,她三年的心血可就白费了。
徐景宏一边推她,一边嗤笑:“你以为你藏得多好?我们都知道你放在哪儿!我比你跑得快,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你乖乖听话,赶紧往大枫树那儿跑!”
德清还待坚持,却看见山坡下跑来两个人,一人背着两个布袋,正快速往这边来。徐景宏眼力比她好,只看了一眼便笑道:“是黎师兄和刘师兄,我们都不用回去了,他们背着你的稻种和蘑菇种呢!”
德清抬腿就往山下冲,不一会就冲到了黎嘉铭和刘镜湖身边,发现他们背上背着的,果然是自己放在地窖里的几个大布口袋,顿时眉开眼笑道:“两位师兄辛苦了!刘师兄,把右肩的口袋给我吧。”
黎嘉铭、刘镜湖虽然没有像德清一般对武学着迷,但是也跟在赵阔海、王四等人后面闻鸡起舞,三年下来,功夫虽比不上徐景宏,但一身力气是有的,背着两只口袋远不至于行走不便。只是,两人平日都一副文质彬彬的样子,如今身着书生袍、背着大口袋,样子颇有些滑稽。尤其是刘镜湖,模样更是前所未有的引人发笑。
刘镜湖大概也知道自己的样子颇奇怪,因此听了德清的带笑的话之后立即红了脸,却道:“东西并不重,师妹快走!”并不把口袋交给德清。
这时徐景宏跑了过来,他从黎嘉铭、刘镜湖的肩头各摘走一个口袋扛到自己肩上,一边快跑一边道:“清妹妹,别磨蹭了,快跑!”德清只好作罢,低头猛跑。
两刻钟后,四人跑到了经常玩耍的大枫树下,陆逸和原武已经先到了,大院内其余的人并没有前来来,很是诧异,问徐景宏:“徐师兄,老太太他们呢?”
徐景宏也是一愣:“赵叔来报有官兵搜山,祖母便让我去找你,她跟李嬤嬤收拾好了之后,即刻就与我母亲一起走……按理说也该到了,也许在半道上,我去接她们!”
原武伸手拉住了他:“徐公子,老太太另有安排,你不要妄动,跟在我们身边就好!”
德清一愣,顿时醒悟过来:老太太把徐景宏托付给了陆逸,自己并不打算逃走!
徐景宏也明白了过来,奋力挣扎:“放开我,我要去找祖母和母亲!”
陆逸却摸出一块帕子,往他脸上一蒙,徐景宏顿时便觉得手足无力,渐渐的视线也变得模糊,最后眼睛一闭昏了过去。
德清、嘉铭、镜湖几个目瞪口呆。最后,德清带着哭腔问道:“先生,老太太真不来了么?”
陆逸道:“你们不要多想,这只是以防万一罢了,你们跟着我走。”
陆逸带着几人左拐右拐,一刻之后到了棵大榕树下面,他绕着榕树转了两圈,最后在一个树疙瘩之前停了下来,他伸手把树疙瘩取下,然后对着露出的一个圆孔按了下去。德清立即听到“咔嚓、咔嚓“的声音传来,循声望过去,边上另外一颗榕树的树干突然裂开,露出黑漆漆一个半人高的洞来。
陆逸寻带着大家走了进去,先是走下一个两三丈的台阶,然后到了一块一丈见方的平地,陆逸让大家原地就座。德清看了一眼四周,发现还有台阶往下一直延伸。
陆逸一路无话,这时才开口道:“瀚宇的祖父是前朝的卫国公,想来你们也猜到了。今日来的不知是敌是友,老太太把你们托付给为师,交代若两个时辰之内她没有寻来,便让我们从这条密道遁走。你们且歇一歇,养足了力气以便宜行事。”
德清等人都沉默不语,陆逸又道:“澄玉,一会如果跑起来,你一定要跟紧了两位师兄,若事情紧急,你的那些东西便扔下吧。传芳、映川,你们一定要照顾好澄玉。”陆逸给几个学生都取了字,澄玉、传芳、映川分别是德清、嘉铭、镜湖的字。
德清应了一声“好”,答应下来,心内却想到:陆逸如此慎重,今日的事情恐怕不能善了,徐老太太、郑氏……她突然害怕起来,身体不由微微发抖。
黎嘉铭坐在她身边,察觉到她的不安,伸手扶住她的手臂,低声道:“八妹妹别慌,我们不会有事。”
刘镜湖也道:“师妹莫怕,老太太安排周密,大家定会无事。”
尽管德清不大相信他们的话,但是感激他们的安慰,心里也不愿给他们增加负担,便道:“一会我们再走的时候,两位师兄就别背着布口袋了。”人命比什么都重要。
黎嘉铭和刘镜湖都不语。
大家在沉默中坐着,也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徐景宏也悠悠醒了过来,清醒之后就要往外冲,被大家下死力按住了。
陆逸喝道:“这是你祖母的安排,瀚宇你要忤逆么?”
徐景宏停止了挣扎,无声流泪。
正折腾间,密道外面突然传来了嘈杂的脚步声。密道里的人都把耳朵贴在道壁上,他们听到一个陌生的男声传来:“就是这里吗?赶紧打开,不然他们就跑远了!快,快打开!”
陆逸赶紧指挥大家往里逃,原武拉着徐景宏走在最前面,德清紧随其后,接着是陆逸、刘镜湖,嘉铭黎断后。密道里很黑,好在足有一人高、能容一人通过,大家双手扶着墙壁,不至于跌倒。
一行人跑出半里地之后,后面突然出现火光——官兵追上来了,陆逸突然道:“传芳、映川,立即把口袋放下!赶紧跑!”
德清回头看,黎嘉铭和刘镜湖居然还背着口袋!焦急道:“两位师兄,赶紧放下口袋!”
黎嘉铭和刘镜湖不语,继续背着口袋往前跑。陆逸看他俩紧跟在后面并没有落后,叹一口气,转头继续向前。
追兵有火把照路,行动比德清他们快多了,不一会就到了几丈外,这时有人大声喊话:“前面是陆先生吗?不要惊慌,我是徐原麒!是来接你们的!”
第19章 019 崩太祖风流云散
德清等人听了后面之人的喊话,只知道追兵似乎没有恶意,因而放慢了脚步,一直跟原武拗着劲的徐景宏却如同雷击一般、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而后喃喃自语:“徐原麒,徐原麒,那是我爹,是我爹!我爹他还活着……”
像回应他一般,果然后面又传来喊声:“宏儿,不要怕,我是你爹!今日我回枫叶谷,是为了接你祖母、你娘和你进京,你快跟着陆先生退回来——”
徐景宏立即便要往回走,原武拉住他,对陆逸道:“二公子,他们会不会是在诈我们呢?”
大家心头一沉,徐景宏也顿住了,这是后头又传来一个女声:“宏儿别怕,快退出来,你爹回来接我们了——”是郑氏,声音很响,却透着惊喜和不可置信。
然后又传来徐老太太的声音:“宏儿——真是你爹爹——你爹爹——”嗓音带着哭腔,泣不成声。
陆逸彻底地放下心来,道:“看来的确是瀚宇的爹爹,传芳、映川,你们转身往后退回去吧。”
德清等人出了秘道,发现枫叶谷的主要人物都站在大榕树下,徐老太太满眼泪光,一位身姿雄伟、模样跟徐景宏有几分相似的中年汉子扶着她的左臂,不住地开口安慰她。郑氏扶着徐老太太的右臂,双眼通红,不时看向中年汉子,似乎怎么也看不够、要把他刻进脑海里般。
中年汉子看见德清等人出来,立即放开老太太,然后跨前几步,目光急切地在几个男孩子面上巡视。不过一瞬,他就把目光定在了徐景宏身上,然后大步向前,微蹲下/身,双手往上一抄,居然卡着徐景宏的腋窝把他抱了起来,大声道:“宏儿,好儿子!长这么大了!”
徐景宏先是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待被当成一个三岁小孩抱起来之后,熟悉的感觉顿时袭来,眼前的男人与记忆中的父亲重叠,他伸手一把抱住父亲的脖子,发出了惊喜交加的呼喊:“爹爹——爹爹——”
德清的眼眶顿时红了,泪珠滚滚而下——上一世,她小的时候,父亲也经常这样举着她逗乐。
黎嘉铭背上仍背着布口袋,看见她掉泪,低声安慰道:“八妹妹,徐伯父回来了,我们应该很快也可以回绿水镇,你不久就能见到自己的爹娘了。”
徐原麒带来了惊人的消息:元兴帝两个月前已崩,享年四十七岁;现年三十岁的太子姬桥即位、年号元熙。元熙帝登基后大赦天下,前朝遗臣、萧千刹旧部、刺杀太子案等株连之人,只要不是罪大恶极者,通通赦免。更重要的是,今年将再度恢复秋闱。
这一年,是元兴二十二年,也是元熙元年,德清即将满十岁。
至于徐原麒自己,则有一番传奇经历:八年前徐景宏病重,他因追赶一只狍子滚下悬崖、身受重伤之后掉入澜江,后被南行的商船救起。十天后醒来,已经到了南诏国境内,他跟着那家商人,一边养伤、一边寻求回乡之路。一年后商船启程回返天合朝,却被河匪打劫,只有他与有限的几人逃得性命,却身无分文。恰逢天合朝南疆驻军招兵买马,他便报名参了军。
后来,在天合朝与南诏国的零星战役中,徐原麒凭着一身武艺陆续立功,四年前便升任了底层军官。三年前,南诏国大肆侵边,他屡立奇功,一路升迁,一年前已经升至从五品的翊卫大夫。
半年前,两国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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