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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君地老天荒-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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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心一下子软了,愧疚了。当日在城门外接到圣旨,走的那般急促,甚至没有机会见上她一面,该说的话没有来得及说,拖了两年,做出的决定仍旧没有机会让她知道过。

肩头再次被眼泪打湿,他挺直着脊背,抬手一下下轻抚着,安慰怀中的阿箩。心里却想着,她……是不是会生气,会不会气他弄脏了她一针一线辛苦为自己缝制的衣裳。

失去依靠的后背渐渐的开始失温,未夏安静地坐在高高的马背上,不知是该上前打声招呼,还是默默地走开。

罢了,还是回避吧。从前的事虽已释然,但此时此刻,对于一对久别重逢的男女来说,自己的存在终究是尴尬的。

扯动缰绳时,忍不住再看一眼,那女子正伏他的肩头,低低喃喃地倾诉着思念。心狠狠的抽痛了,不为别的,只为这样的思念,她也经历过的,她……也曾这样思念过他整整三年!也许心底深处,隐隐酸痛的还有一点别的什么,但她绝对绝对不会承认,不会承认那是因为,那双正轻柔拍抚阿箩肩背的手,一个时辰前,也曾经这样拍抚过自己,安慰过自己。

他说的没错,董未夏真的是一个妒妇!明知不应该吃醋,明明心里是理解他的,却还是不愿意看见这样一幕。忽的自嘲的笑了,这一刻,她心里竟然想到了小狗,为了保护自己的领地和骨头,就到处撒尿宣示主权,不容别的狗侵犯一步。要是可以,她也想这样做呢,可惜自己又不是小狗,君亦衍又不是骨头,要是跟细细一样变成了猫,或许就可以了,可是似乎猫也没有这样的习惯呐……想着想着,不由便笑出了声,心里也好受了许多。

这是一匹彪壮的成年马,马身很高,因为之前一直是被君亦衍抱在怀里侧身坐的,未夏不得不小心翼翼爬在马背上,改为跨坐的姿势,骑上马鞍上,未夏便又发现了一个难题,这马太高了,脚蹬又隔得太远,她虽不会骑马,却也知道不勾马镫,是很危险的。

先小心翼翼地把缰绳拉进手中握紧,经历朽木兰的那次意外,她对马便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到豫城两年,也不曾学过骑马,君亦衍也从没让她独自上过马,刚才却是太急切,把她独自留在了马背上。未夏阻止自己再想下去,深吸一口气,倾身抱住马脖子,马身子贴在马背上,努力伸脚去够那马镫,可是无论怎么努力,脚也无法成功勾上去。几次后,马儿便不舒服地弹了弹耳朵,鼻息不耐地响动。

看一眼背对着自己的君亦衍,动了动唇,终究没有喊出声。也罢,不要脚蹬了也不骑马了,便直接跳下去吧。

可就在她滑下马背的一瞬,马儿许是被她扰的烦了,不耐的甩了甩头,马身也随之焦躁地晃动起来。不受控制的恐惧感一下子袭遍全身,未夏双脚发软,身体便直直地摔到土路上,便发出一声闷响。

这真是又喜又惊又烦又倒霉的一晚,也许会成为毕生最难忘的一个生辰吧。未夏叹一口气,吐出满口的灰尘,吃力地从土里爬起身。

听到声音的那一刻,君亦衍蓦地变了脸色,松开阿箩,转身快步赶过来,以防马蹄踩到未夏,先把马驱到一旁,才伸手拉过她道:“摔到哪里了?”

他的声音焦急又担心,未夏侧头看去,那个女子望着自己的眼神中已然有了怨恨,阿箩会以为她是故意摔下马,好吸引君亦衍在意吧,因为……现在,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这样想了。

“伤了没有,说话,有没有哪里疼?”君亦衍焦急地道,伸手慌乱地在她膝盖手臂摸索着,仔细检查。

未夏摇了摇头,背转过身默默拍打身上的尘土,等收拾得稍微干净些了,转过身却发现他仍旧在身后站着,皱眉看着自己。

“为什么不好好待在马上?”他责备地道,掏出绢子给她擦拭脏兮兮的手脸,心里却明知是自己的疏忽,不该独自把她留下马背上。

“我……”她忽然便委屈了,眼泪一下子就要溢出来,垂下头不想让他看见。心中鄙夷地想,这下子,他更要以为自己是在使苦肉计了吧,也认定她是个妒妇吧。

她垂目躲闪的样子,使他的心里狠狠地抽痛了,明该是让她很开心的一晚,最终却变得这样糟糕。阿箩的突然到来,打破了原来的计划,他烦躁不安,他愧疚难当,于是便将自己的烦躁加诸在她的身上,惹得她伤心难过。

“对不起,未夏,对不起。”他低低地道,收起绢子,一把抱起她,走到马前,将她拖上马背上安置好,双手扶着她转身对着身后沉声道:“街上不宜久留,先回府去,我骑马先行,邱大驾车跟上,府里有眼睛盯着在,你们晚我半个时辰进去,等我部署好叫人出来接应。”

带着斗笠的车夫立即应声跳上车辕,整顿马儿,站在路中央的穿着黑斗篷的女子却僵直着身子站在原地。

君亦衍转头注视着她,柔声笑了笑:“回去再说吧,阿箩,夜深了,你吹不得风。”说罢翻身上马,抖了抖披风重新裹在未夏身上,转过头嘱咐一句:“邱大,车赶稳些,阿箩累了,让她在车中休憩一会儿。”

马鞭轻扬,他骑得并算不快,马车还是渐渐落在了后面。一路沉默,彼此都不知该说些什么,君亦衍紧搂着未夏,直觉胸口压抑的闷痛。

快到府门前时,他忽的勒马停住,将她转过来道:“在想什么?”

未夏缓慢地转动眼珠,木然地看着他,摇了摇头。

“未夏,方才我不是有意。”他压抑住心中的烦乱,柔声解释。听见她低声“嗯”了一声,心中更加烦乱。抬起她的下巴道:“告诉我,你在想什么?”

未夏抬目,认真的凝视了他许久,握了握手心,笑了笑,慢吞吞地道:“如果我说,我在想……如何能快点找到另一株百离草,还了阿箩姑娘的情,相公会不会觉得……觉得我这样想,太狠心了?”

君亦衍一愣,未夏自嘲地掐了掐手心,那和尚果然是看走了眼,自己明明是个多么自私狠心的人呐,怎会是个善人?

侧过头,垂了垂眼,未夏盯着不远处的沉浸在漆黑夜色中的王府家门,慢慢说道:“我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摔下来引你注意,我只是想驾马回避一会儿……马太高,脚蹬隔得太远,我够不着……便想跳下来,马忽然在动,我、我很害怕……”还是忍不住哭了,在他眼里她已是个坏女人了吧,不惜耍弄心机演苦肉计去破坏他们的重逢,没有情爱,他与阿箩也是有着兄妹情谊在的啊,她自认还没有小气到这样的程度,只是她太没用了,连下马这样简单的事也做不好,合该惹阿箩恨,惹他生气责怪自己。

“我知道,我都知道,”心抽痛不已,君亦衍紧紧地搂住她,将她的脑袋压回怀中:“是我不好,不该责怪你,你本就惧怕骑马,还将你一人留在马上……未夏,我只是在责怪自己,恼恨自己总也解决不好这些事,总也不忍与阿箩讲明白,拖延至今,才变成了今天的局面。”

“我知道,相公,我全都明白。”未夏破涕为笑,伸臂圈住他道:“虽然阿箩姑娘心中一直恨我……但我、我很感谢她救过相公的命,两年前从董逢手中得来那株百离草,我原以为可以……岂知还是不够。这两年相公虽然到处去寻百离草,不常在家,不能陪我,我亦很开心很知足,因为我知道相公做这一切,都是为我,相公比我更想还了阿箩姑娘的情。”

“不是为你,是为我自己,”君亦衍闭了闭眼,叹息一声道:“说到底,我才是最自私的那个,阿箩如今……全是被我拖累她的,当年我许诺娶她,只想还了她一个愿,却未想会再遇上一个你……即便最终失败,我……”他话未说完,全化作一声叹息。

未夏闭上眼,没有追问,轻轻笑了起来,道:“唉,我就是太喜欢相公了,便会忍不住嫉妒吃醋。你一定不知道,我方才竟想若我是小狗,相公是肉骨头就好了,那样我便可以把你放进我的地盘,撒泡尿,宣示我的所有权,不让别的狗再觊觎。”她抬起脸,闷闷地道:“相公,你说,我是不是很坏,明知你心里只有我,还要这样计较?”

“真傻!”君亦衍苦笑一声,抚了抚她的头发。

“相公!”正要打马回府,未夏忽然猛地睁开眼,拉住他的手,急切道:“我想到一个可能!相公,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阿箩姑娘喜欢的并不是你!”

“怎么说?”

未夏坐直身体,微笑着看着他道:“相公你看,就好比你娶我时你并不知道我不是幼年时在冷宫里救过你的董大小姐,后来你知道了,却还是爱上我,并坦言爱上的是后来的‘我’这个人,而非幼年的那个董大小姐。”

君亦衍思索着,点头同意。未夏接着说道:“而我知道,‘君亦衍’和阿箩姑娘是六年前,也就是‘君亦衍’初到芸国为质那一年相识的。”

君亦衍颔首,示意她接着说。未夏吞了吞口水,紧紧盯着他的眼睛道:“也就是说,阿箩姑娘是从六年前就喜欢上了君亦衍,这样看,她喜欢的便是六年前的质子君亦衍,而不是现在的豫王君亦衍,我说的对不对?”

“对,”君亦衍点头,不明白她这样说是何意,皱了皱眉头道:“但六年前的质子和现在豫王,不都是我?”

未夏张了张嘴,哑口无言。事情似乎又回到了原点,只要他不能记起上一世,这个论证就永远行不通。何况他如今全身上下,从里到外,包括记忆都是属于那个四皇子‘君亦衍’的,便只有心和那枚纹身,还属于任禹。而且那和尚还说要她放开过去,只看将来……

心中沮丧不已,未夏仍旧不死心,又道:“相公,你再仔细想想,你在芸国时受重伤昏迷,胸口长出绿色胎记的事,是在阿箩姑娘中毒之前,还是之后?”

君亦衍垂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胸口,默想片刻,沉吟道:“我记得,两件事同是一年。但受伤是在一晗生辰前几日,便是四月,而阿箩中毒,是在腊月末,次年初,我送她回君国养的身了。”

换言之,阿箩救过的的确是“任禹”。所以这个方法也行不通,即便他恢复记忆,即便阿箩喜欢的是原来的那个质子,换了魂之后的他依旧呈过她的救命之情。

“未夏。”沉默许久,君亦衍低声叹道:“在种出白离草前,你便暂且委屈几月,毕竟,她也许……时日无多。”

作者有话要说:长更拉,呵呵,阿箩和百离草重新浮出睡眠了~~~

☆、163完结倒计时

夜半;房门从外被推开,而后又轻轻阖上;带进一阵轻微的风声;使预留在桌上的小油灯晃了几下火苗。

始终辗转忐忑;未夏阖着目,一直没有睡着。君亦衍推门时她便知道了;躺在床上静静听着,他在外面轻手轻脚的沐浴更衣,洗好后;重新在柜中拿了到里衫换上;吹熄了油灯;摸着黑地掀帘进入内室。

他从身后搂住她,带着一身清爽的皂角香味,未夏转过身,手熟练而习惯地穿过他的腰身,回抱住他,安心地闭上眼。

料到她今夜多半睡不着,君亦衍并没有多问,略略调整下姿势,将她往上抱了抱,顶着她的鼻尖轻道:“今日,摔疼了吗?”

“没有。”未夏轻轻摇头。

“嗯。”君亦衍应一声,便不再说话,搭在她身后的手轻缓地抚摸着她肩后的长发。

知他有话要说,未夏并没有睡去,二人黑暗中拥抱着许久,终于,君亦衍轻叹着低低说道:“阿箩……会在府里住上一段日子,大约一至两月后,再同与我们一起回帝都。”

未夏颤了颤,睁眼,在他怀里抬起头道:“你说,回……帝都?”

“嗯。”君亦衍倾身吻了吻她,轻笑着道:“未夏,我们就要离开这里了,很快。”

“去多久?”未夏呆愣着,木然道:“什么时候再回来……相公,豫城蜀城,我们的红薯,今年还没赶上收成的……”

“嗯?”君亦衍略略一怔,莞尔地蹭了蹭她的鼻尖,笑道:“傻瓜,在帝都也可以种红薯!”说罢又自顾自地笑道:“明儿我就让人去办这事,先在城外买块地,这样等两个月后我们回去了,你便可以种了,我先让人雇几个农夫帮你打理着,到时回去了,你要是觉得不够,咱们可以再去买地买山,豫王府里有几座空落的园子也可以全部垦出来给你种。”他话中带笑,像是十分愉悦,停顿片刻,沉吟道:“至于豫城和蜀城的地,你若不想卖掉,我托给两城县令,每年到收成时再派个人过来收租即可。”

未夏呆愣着,低声喃喃道:“可我舍不得,舍不得这里,必须要走吗,相公,一定要回帝都吗?”

“这里有什么好,穷乡僻壤,又热又旱……”他随口笑道,却又倏地住口,似乎察觉了什么,俯身看着木讷的她,轻轻拍抚她的背,叹了口气道:“我知你舍不得,你的红薯基地,这两年你在豫城也花了许多心思,但我父皇就要归天了,锦王和勤王正是斗得两败俱伤,未夏,我的机会来了。”他简单地解释,察觉她仍旧僵硬不安,安抚道:“你若是怕,到了帝都,我先将你送至一处安全隐秘的外宅安置,你在那里等我一段时日,等我办完了事,就接你回去。”

隐隐明白这句“回去”所指的含义,未夏仍旧不愿相信,傻傻地望着他,傻傻地问:“相公,是不是你要当皇帝了?”

他轻笑着,并未正面回答她的傻问题,而是凑过来顶了顶她的鼻尖,宠溺地道:“我要你当皇后。”

这样的胸有成竹,仿佛结果已是定数。可她还是感觉那般不真实,怎么这么快……他就要做皇帝了?就在昨日,在她心中,她的夫君还是个流放被贬,落魄穷苦的闲散王爷,她还一直为了将来不至食不果腹而绞尽脑汁地未雨绸缪着,今日,他却告诉她,他就快要当上皇帝了。

这消息来的实在太过意外,太过震撼,比几个时辰前阿箩陡然出现在他们面前时,还要让她惊骇。

今日,给了她太多的喜,也实在给了她太多的惊,太多的措手不及。

原以为经历了那件事,他因她而失势,被贬而落败,她便以为他们会在这里过一辈子,纵然落魄,却都努力不会让对方挨饿,纵然冷清,却有彼此相拥相伴。这座破宅子,她早已视作为家。

可是他却告诉她,这里是又热又旱的穷乡僻壤。原来,只有她一个人爱着这里,他的心,从不在豫城,而在那更高更远的帝都。

她怎么忘了,他从不是一个甘于窝在家中虚度废日的男人,一直有着自己的抱负与追求,梦想与野心。

分不清是喜是忧是失望是惶恐,大概统统皆有,这意外震的她脑中一片纷乱。她捂住心口,那里大约……还是失望占去了更多吧。他的心很大,她的心,却一直都是这么小。

两年的自由生活,无拘无束,纵然辛苦平淡,却安逸知足,是如梦般的幸福,除了努力持家,做一个贤惠的好妻子,那些遥远的权势争夺、皇位纷争与生活不相关的事,她统统摒弃在脑后,毫不关注。她甚至都不知道这两年,除了找百离草和种百离草,其他时候,他还想过些什么做过些什么。

“一起回。”定了许久,她抬眼,对上他漆黑凝视的双眸,一字一字坚定地道:“不住外宅,我要跟你一起。”牢牢地搂住他的腰,忍不住埋头在他怀中轻蹭,贪恋地嗅着他身上的味道,也努力告诉自己,他终于可以实现梦想,得到他想要得到的,她应该为他高兴,她的确很为他高兴。

从前,她每一个心愿,他都竭尽所能地去帮她实现了,今生,她也想为他做一些什么,那便换过来吧,让她来实现他的心愿。即便帮不上忙,亦不要阻止。

“好。”他叹息一声,轻轻地笑了,酒窝清浅,目光温柔如水,抬起她的脸,他凑过来含住她的双唇,缠绵而细腻,柔声安抚:“不怕,无论是哪里,我始终与你一起。”

“嗯,我相信相公你。”未夏微笑着轻轻点头,安静伏在他怀中,什么也不再去想了。

屋外有风吹过,带起一阵细微的沙沙声,院中,那丛丛薯叶正长得碧绿茂盛。她摸索着握住他的右手,将自己的手指插入他的指尖,十指交叠地握着他。两个月,要抓紧这最后两个月的自由,享受这珍贵的再不能复返的美好时光。

一夜天明,谁都不曾真的合过眼。她于黑暗中睁大眼偷偷地凝视他,以指隔着空气描绘他的五官,他闭着眼,假装不晓这凝视与留恋。

屋外,天已大亮,绿鹦鹉小海不满地扯着嗓子,模仿公鸡打鸣的声音嘶嚎,试图吵醒贪睡的主人快起来给它喂食,惹来细细一声声“喵呜”的警告。房中,二人依旧是昨夜的姿势,谁也没有率先说话或起身。

屋外走廊上,有脚步声在窗下和门前来回踱步。直到门外那人忍不住叩下了门,君亦衍终于出声喊道:“谁在外面?”

“回王爷,奴婢竹熏。”门外女声迅速回道,不等君亦衍出声,径自又道:“姑娘已起了,正在前厅等着王爷一同用膳。”

这所宅子,主院中一直没有添过丫鬟,心里更清楚竹熏是谁,未夏假装未醒,脸埋在他胸前没有动弹。

看一眼怀中闭眼假寐的未夏,君亦衍蹙了蹙眉,沉声道:“下去,叫阿箩先用,我洗漱过后便来。”

门外女声应了声是,便快步离去。

待屋外恢复安静,未夏撑起身,装作若无其事地伸了个懒腰,边披衣下床,边转头笑道:“相公,起床吧,天大亮了。”

君亦衍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儿,见她并无不快,倾身吻了吻她,接过她递来的外袍,

三两下穿戴好,未夏转身往外室走,君亦衍忽的伸手拉住她道:“别恼。”他怎会听不出来,竹熏明知未夏也在主屋,却只说请自己过去用膳,分明是刻意让她难堪。

“嗯。”未夏捏了捏袖子,抬起眼,轻轻点头:“我先去打水,相公快穿衣吧,洗漱好了一起去用膳。”

出了屋,未夏深吸一口气,不理会见到她两眼放光的小海,在井中打了水,提进屋,君亦衍已穿戴整齐,束好了发冠。

梳洗过后,坐在妆台前对着镜子梳理头发,这两年,她学会了不少东西,别的手艺都在见长,偏偏唯这挽髻的技术始终未进,虽然已不会再像当初那般只能把头发揪成难看的坨型,却仍旧只会弄些最简单的妇人式样。

搁了布巾,君亦衍笑着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梳子,按了按她的肩道:“让我来吧,夫人坐好。”

“谢谢相公。”未夏松开手,在镜子里冲他甜甜一笑。

玉簪依旧是那枚光洁素朴的玉簪,人依旧是那个人,发髻也还是那一种发髻,说来,他给她梳了很多次头,也仍旧只会梳这一种式样。可那镜前的女人,除了侧颊上新添的几道浅浅的伤疤,几乎哪里也没有变过,君亦衍不由生出一丝异样而感动的幻觉来,心中有一个念想,若是就这样不停,一直一直地梳下去,这细水长流的短短两年,是不是便可以一直梳到很长,长到恍若隔世,长到……地老天荒。

“相公,梳好了吗?”未夏朝着镜子偏脸照了照,站起身,对着兀自呆愣的男人笑道:“我们走吧。”

他似幡然梦醒,缓缓转动眼睛,定定注视着面前笑意盈盈的她,而后拉过她,将她拥进怀中,抱的很紧很紧。未夏不语,浅笑着轻轻回搂住他的腰。

“昨晚她先到的府,恰好是你生辰,我们出了府,她这才外出寻我,料想我们也许必定会去娘娘庙,她便在那处等着,随后又一路跟着。”解释完,他略略松开她一些,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安王与安王妃年初相继病逝,太后怜他孤苦可怜,才特准阿箩外出游玩散心,她这才来了豫蜀寻我……纵然感情不重,但终究是生身父母,加之中毒和百离草的事,她心情不好,人前难免冷淡些,若是惹你不快,你……莫往心里去。”

“相公不必解释,”未夏闭了闭眼,抬起脸喃喃道:“我不会与阿箩姑娘计较的,本就是我们亏欠了她的。”

“叫你受委屈了。”君亦衍心疼抬手抚摸她的脸,嘱咐道:“这两月,我安排她住在偏院儿里,她身边有人照料,你也不必过于费心。”顿了顿,又道:“往后这段日子我一个人去山上,阿免便留在府中照应你,魏婆昨夜叫我遣出去了,稍后我会再拨几个人过来主院伺候,若这边有事,你可让齐荆上山唤我。”

“嗯。”未夏愣了愣,点头应下,心中却想起了当初被劫后董佐明的警告,话到了嘴边,还是没问出口。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日更真是亚历山大呀!石头需要鼓励!%》_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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