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蚊子也猖狂-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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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朝令换你碧元丹。”淡色的唇一张一合吐出这句让人匪夷所思的话来，而当事人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杀纹纹的脚钉在门槛前，她回头看着翟笛微，她就算再“见识浅陋”也不至于不知这上百年来江湖中人挣得头破血流的天朝令，现在，又是何状况？
祭箫脸上的神色颇有几分震惊，目光几乎是下意识里转向杀纹纹，不过也很快恢复过来，他问道：“不知少主要来何用？”
“自有用处，只问盟主换是不换。”问句被生硬地化为陈述句，多了几分祈使的意味。
“贤侄你怎生与盟主这般说话。”仓蜀的语气里有几分责怪却也仅是如此而已毕竟对方是八大派之首的少主不是他能惹得。
翟笛微没看仓蜀目光只落在祭箫面上，祭箫略垂眼沉思之后又道：“这天朝令本是交与题兰水榭保管。”
他将“保管”二字咬的尤其重，语气里明显的严厉与细微的不满。
翟笛微垂了长长的眼睫，良久抬眸落下一句话：“这本是我寻回的，若是不给又当如何。”这回连闻香也有些诧异地抬着眸子看他，按理说他与翟笛微相处这久以来知晓他表面上虽是名门正派的代表但实际心里根本没那概念，随性而为估计碰见一深谙酒道的魔教中人只要没在他眼皮子下做些出格的事儿来俩人坐一起把酒言欢是没啥问题的，但他也从不至于在这般严肃的情况下表露自己的心性去惹这不必要的麻烦。
闻香摸了摸下巴，心道：反常，实在是反常。
祭箫的脸色变了变，估计他心里头已经一万个后悔为何当初要翟笛微去追那天朝令。一个瞬间思绪已是千回百转，但见他忽而笑道：“不就是一枚个碧元丹，既然少主不愿多说，祭某也相信少主的为人，拿去也成。”
这话意思明显，我不想与你题兰水榭把关系弄僵，碧元丹我给你，天朝令你自然也要给我，我不问你你要着碧元丹做什么但你身为正派的代表就该明白自己的责任不要做出些让他们失望的事情来，例如说… …救叙离。
翟笛微没有接话，只是抬手间，一枚深银色的巴掌大令牌便出现在他的手心里，祭箫深色莫测地接过令牌也不翻看鉴别真假就放入了怀中招来弟子明着在所有人面前让他速速传书前去盟主府取那碧元丹来。
杀纹纹看着一愣一愣地，直到祭箫扬了扬手示意身后几名弟子将她带下去她才回过神来感激地看了一眼翟笛微，谁知人家只是旁若无人地牵了牵雪色的衣摆坐回位置上在各怀心思的目光中淡然淡淡以及淡定地端了酒缓缓喝下鸟都不鸟一眼杀纹纹。
举手投足间，优雅淡然，气质天成。
那一刻，杀纹纹只觉得翟笛微前所未有的帅，她简直是想流着哈喇子崇拜地扯着他袖子了。
杀纹纹心情舒畅地跟着身后几名弟子入了地牢，几个月下来她也知翟笛微性子便是如此，但直到今夜碧元丹被送来之后她才是真真觉得这人莫不是… …神经病了。
27
27、探监 。。。
杀纹纹抱着一叠干草坐在地牢角落的破草席子上蜷成一团，她是真的有点累了，毕竟今天也扯着嗓子喊了半个上午。杀纹纹卷着眼角瞟了一眼书本大小钳着铁栏杆的窗户。外头天也已经黑了，应是秋日，那月光也就显得尤其明亮，从栏杆中头撒进来形成了一道乳色透明的光柱，总算是为这黑不溜秋的地牢添了点光亮。
杀纹纹恹恹地眨了眨眼将下巴抵在胸前抱着的那叠干草上靠着墙有点受不住困地歪到了一边。
其实杀纹纹不是没有想过祭箫会派人来杀她灭口，毕竟她是唯一一个手里捏着他罪证的人，他自然不会任他道路上这唯一的隐患存活下去。所以当地牢的大门再一次被打开的时候她立马就醒过来了。
地牢，顾名思义，是建在地底下的，所以这里面很黑。估计这最近江湖比较太平，偌大的地牢里居然也只有杀纹纹一人，所以杀纹纹关押的位置便顺着排在了地道的最前端。
大门被推开的时候，盈盈月光散落了一地，像是突然被人洒出来的牛奶，肆意流泻。
杀纹纹先是睁大眼又因为刚刚惊醒而有些不大适应地眯了眯眼眸，她看着从门外进来提着食盒的小厮禁不住往里边缩了缩——她杀纹纹终究是怕死的。
从关进来为止，她没有吃一顿饭，没有人送饭来，因为大家都去参加了城会没有谁有这个闲工夫来管她这个身份不明的“妖女”，但是现在夜深时分，又是谁突然记起来了好心给她送饭？答案，不言而喻。
走在送饭的小厮前面的是看守地牢的清焰堂弟子，就见那小厮与他耳语一番，那弟子点点头便转身掏出钥匙打开了牢门的锁，之后便站在一边。
小厮拎着两层的食盒走进来将食盒放在杀纹纹的面前，面无表情道：“夜宵。”
“我不吃。”几乎是反射性的回答，杀纹纹抱着干草继续往角落里缩，但她知道她已经没有地方可以缩了。
小厮皱了皱眉，显得有点不耐烦，目光也变得凶狠：“叫你吃你便吃，莫要反抗。”
杀纹纹吞了吞唾沫，其实她也真是饿了，但她还是摇摇头。开玩笑，这饭里肯定下了毒，她若吃了就该找阎王聊天去了。
小厮已经没有耐心了，他向前走几步避过食盒一把扯过杀纹纹手里的干草扔在地上，怒道：“你吃是不吃？”
“不吃。”
“哼，你这妖女，想死？没那么容易，你今天不吃也得跟小爷吃了！”说着那小厮撸起了袖子弯身打开食盒的盖子，杀纹纹大概知道他是要硬塞着自己吃了。
杀纹纹绝望地看了一眼被关上的地牢大门，这地牢的隔音效果极好，她叫也是无用，总是要死，她宁愿自己吃饱了再上路。
“我吃我吃… …”杀纹纹从角落里爬出来看着小厮，小厮见了，颇为满意地点点头退后一步。
杀纹纹将食盒里的饭菜端出来置于地上，这祭箫还算人道，三菜一饭还道道有肉。
杀纹纹捏起筷子伸向碗，但筷子在触及碗的瞬间她又像是突然看到什么很恐怖的东西一般将筷子甩到一边挪着屁股后退。
她不想死，真的不想死，她还想再见一次杀珫季，她还想喊阿离一声犀利姐，她还想做很多事情，她不甘心，不甘心这样就死了。
“你耍小爷是吧？小爷我大晚上的奉命来给你送吃的还要亲自看着你吃完才能回去睡觉啊！”小厮怒了，弯□去一把扯住杀纹纹的头发，反正她杀纹纹现在也是阶下囚是人人喊打的“妖女”，他就是打了她又怎么样？
“不吃不吃不吃… …”杀纹纹尖叫着重复着“不吃”也不顾头顶的刺痛只一个劲儿地往后退，她想她如果会武功的话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这小厮的头发一根根扯掉然后用满清十大酷刑折磨他让他哭爹喊娘跪着求她。
“纹纹姑娘？”随着地牢的门被打开，月辉再次头撒进来，那人声线清浅，白衣胜雪，墨发沾染乳月如落了薄雪般淡美。
杀纹纹几乎高兴兴奋感动或者激动地要哭了，但她只是傻愣愣地半坐在因挣扎而乱作一团的颇草席上看着少年，没有了一切动作。
那小厮也没预料到题兰少主这个时候会来，他扯着杀纹纹头发的手依旧是僵硬着的忘记放下来，只保持着半弯着腰半扭着脑袋看向门口的姿势惊讶地张大了嘴，眼中除了惊诧之外还有一闪而过的恐惧与不安。
“你在做什么？”少年波澜不惊地看向小厮，问道。
小厮这才反应过来送来了手退后几步恭敬地站到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道：“我奉命给这妖女送饭，岂知这妖女不识好歹非但不吃还欲对小的出手… …”
“胡扯，明明是你… …”杀纹纹刚要反驳却被翟笛微打断。
“谁让你送来的？”
“是，是… …是盟主大人。”小厮道。
翟笛微皱了皱眉，缓步走进牢房中弯□借着月光看了看那饭菜，又看向杀纹纹：“为何不吃？”
“我… …”这菜中有毒，我自然不能吃。不过这话杀纹纹没有说出来，谁知到翟笛微是不是和那盟主一伙的，毕竟翟笛微还是“第一正派”的少主啊。
翟笛微也不在意杀纹纹的犹豫和含含糊糊，他从地上端起了饭又从一边捡起了被扔掉的筷子直接往自己雪白的衣服上蹭了蹭递向杀纹纹，淡淡道：“可以吃的。”
杀纹纹愣了愣，愕然地看向翟笛微，因为姿势的缘故，他的发从颈脖处流泻而下，乌黑如墨，微微淡卷的发尾如同杀纹纹心中浮起的淡淡的异样，她知道，不论这菜有没有毒，她今天是非吃不可了，但是那一刻，她看着翟笛微，心中又升腾起一丝希望，她不知道这希望是什么。
杀纹纹接过饭碗和筷子，手有些细微的颤抖。
杀纹纹用筷子拨了拨米粒，挑起米犹豫地垂下头。
“没事的。”翟笛微用手轻拍了拍杀纹纹的头顶，突然笑了。
淡淡地牵起唇角，玉黑色的眸子里那一点光晕明亮，犹是，月光倾城。
杀纹纹抬眸看他的时候，就这么愣住了，这不是她第一次看他笑，但现在，杀纹纹只感觉心底有一股暖流伴随着异样的情绪慢慢弥散开来，她想要再多琢磨这感觉，肚子似乎更饿了，她抓起筷子埋下头去猛吃… …
28
28、越狱 。。。
天高云淡，因是秋日，天气凉了些，地牢虽暗，月光却尤其明亮，投撒在少年的侧脸，泛出几抹晶莹的色泽。
小厮收拾了碗筷十分知趣地退下，牢房里静悄悄的就剩下翟笛微和杀纹纹。
杀纹纹向后挪了挪靠着墙壁，她垂着头，声音里听不出情绪：“我是杀珫季的亲妹子。”
“恩。”
“你们说杀珫季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
“恩。”
“正派的人要杀我哥。”
“恩。”
“我是他亲妹子。”
“恩。”
“你‘恩’什么啊，你听不懂我说的话吗？我是大魔头的亲妹子，所以你也要杀我是不是，那你现在在这里装什么好人？”杀纹纹仰起头看着少年，就见那少年也正垂着眼看她，那双眸子黑如墨玉，依旧是波澜不惊。
翟笛微看了她一阵子，侧过目光，淡道：“那不关我的事。”
“什么？”
“那天青楼那个人是杀珫季。”
“不是。”杀纹纹下意识里否定，又无意识地重复了一遍，“不是… …”
翟笛微皱了皱眉，没有说什么转身朝牢门走。
“你… …”杀纹纹吞了口唾沫，“谢谢你。”
翟笛微停了脚步，一身衣衫洁白站在满是霉味乌漆吗黑，显得有几分格格不入，他半侧过脸，尖颚微仰，乌腻柔滑的发随着动作划出细小的弧度。
“谢什么？”
“就是谢谢你救了叙离… …”杀纹纹有些嚅嗫地开口。
“不是我。”
“啊？你不是把碧元丹换回来了么？”
“不是给她用的。”翟笛微说的一脸淡然。
杀纹纹愣了，她呆了半晌，问道：“那叙离… …”
翟笛微沉默了片刻，已经打开牢门走出去，廊道中回荡着大门开合的声响，依稀只留下那少年离去时落下的只言片语。
“她不会死… …你也一样。”
。
杀纹纹琢磨不出这话里的意思，索性将一边被扔在地上的稻草抱到怀里然后蜷成一团。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吃了饭所以大脑血液循环减速的缘故，杀纹纹慢慢只觉得眼皮越来越重，就在她快要昏睡过去的那一刹那，地牢的大门被人从外面直接劈开。
门砸在地上的声音在狭窄的廊道上来回地震荡，外界的声音也明朗起来，杀纹纹依稀听见“妖女”“魔教”等的字眼，这个时候她应该是十分清醒地站起来，但是她只是觉得脑袋越来越沉，别说站起来，就是连抬头的动作她现在也做不来。
廊道边上寥寥几盏烛灯因为大门突然打开的缘故晃了两晃，尽数熄灭，杀纹纹眯着眼趁着月光看见一道黑影闪过牢门，站在了她的面前。
“杀纹纹，”那个人道，“起来。”低沉阴柔的嗓音回荡在空寂的牢房，杀纹纹想叫一声“砂莲”，但是她却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黑衣人皱了皱眉，弯□拉起杀纹纹的一只胳膊，她怀里抱着的稻草落到了地上，原本枯黄的色泽已经是炭黑。
黑衣人微微眯起眼，翻开杀纹纹的手，迎着月光隐隐可见手心墨黑的一块正在逐渐消失，他甩开杀纹纹的手，将她拦腰抱起迅速略过牢房，几个跃起，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嘈杂的黑夜中。
。
众人聚集在了厅堂中，不同于外边的慌乱与嘈杂，这里的气氛尤其严肃 。
“居然公然闯进仓府，这魔教真是越来越猖狂了！”仓蜀一拳砸在桌上，一脸的愤怒。
祭箫皱着眉，思索着开口：“分明是重伤了叙离，他们为何又将她救走，莫非不是要杀人灭口？”想到一半，他又陡然顿住，厉声道，“来人啊。”
有人推门进来：“盟主。”
“你且去看看那妖女可还在牢中… …”
“盟主大人，堂主，大事不好！”一名弟子冒冒失失地闯进来，一脸的慌乱。
“何事？”祭箫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地牢被人劈开，妖女失踪了！”
“嘭”一声脆响，却是祭箫突然站起来扫落了几上的茶盏。厅中几人都诧异地看着他，毕竟这是祭箫第一次在他们面前如此失态。
见所有人都愕然地看着自己，祭箫这才觉察自己的失态，他深吸一口气问道：“翟少主还没有找到吗？”
“… …没有。”先前进来的那名弟子低下了头，等待责罚，心底却有些憋屈，题兰少主从来不睡床这一传闻江湖皆知，通常别人找他都是找不着的，他一名小小的弟子这么大的仓府他上哪儿找去啊。
祭箫摆了摆手，叹了口气坐下来，神情一瞬间竟似苍老了许多。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闻香站起来抬手打了个哈欠，笑眯眯道：“反正人也被救走了，我先回去补眠。”说着他抖了抖刚刚换上的彩锦，拖着步子丢下一大厅神情严肃的人回了房。
“罢了罢了，今日先歇息吧… …”祭箫疲惫地招了招手，也转身离开。
祭箫贵为武林盟主，住的地方也好出许多，他从厅堂后面绕过去，堂前因为魔教偷袭热闹得不行，相对堂后就是安静得没有一个人。
祭箫慢慢踱步在廊上，紧缩的眉头似乎在想些什么，不远处有脚步声传来，他是习武之人，早有察觉。抬首间，那小厮已经快步走近。
“怎么样？”祭箫背着手站直身子，眉头依旧锁着，深情莫测。
“办好了，饭是当着翟少主的面吃下去的，东西小的下在了她抱着的稻草上。”那小厮压低声音站在祭箫身后说道。
“翟笛微？”祭箫的眉头终于舒展开，随即又微微皱了皱。
“是。”小厮躬着身子，也不等祭箫发问，机灵地先做出回答，“小的躲在牢外亲眼看着翟少主独自离开的。”
祭箫点了点头，摆手道：“下去吧。”
“小的告退。”小厮躬着身子后退，然后转身离开。
祭箫眯着眼看着墨黑的天空上一轮明月皎洁，冷哼一声甩袖离去。
29
29、中秋一梦 。。。
… …
“秘毒？”这声音有些微微的暗哑，却莫名的熟悉。
“不错，若不是有人提前给她服用了药物，你又及时将余毒压制住，她现在便是回天无力，不过… …”杀纹纹听得出这是砂莲的声音。
“如何？”
“此药甚毒，她先前服用的那解药应是百解的性子所以并不对症。”
那人沉默半晌，缓缓开口：“也就是说一定要找到下药的人或者提前给她解药的那个人？”
“不错。”
… …
嗓子如同要冒烟了，身子一阵冷一阵热，全身疼痛，杀纹纹想叫，却发现无力开口。
这种感觉很不好，她明明是有意识的，她明明是听得见外界的声音，但是她却没办法睁眼，没办法说话，在别人看来就像是一具尸体。
她迫切地想要看到与砂莲说话的那人，但是眼前只有一片漆黑，四周空荡荡的，心里却如同压了什么东西，呼吸越来越困难，耳边的谈话声纷乱起来，如同原本有序的东西慢慢揉作一团，然后杀纹纹突然睁开了眼。
视野里先是不太适应的模糊，接而帘边雕花木桌上的烛火闪了闪，跟着视线一起明亮起来。
杀纹纹瞪大了眼，她不敢眨，怕眨一眨，眼前的一切就会消失了。
那少年笑了笑，红衣加身，薄唇娇艳，一双凤眼亮如晶石：“丫头，这么快就不认得我了？”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不同于平日里的清涟。
杀纹纹张了张嘴，她想说什么，想问什么，最终化为两个字吐出口：“哥… …哥… …”
“乖，”杀珫季揉了揉杀纹纹的脑袋，“今晚这么圆的月亮，你舍得睡？”
杀纹纹摇了摇头，手撑着床坐起来，胸中原本压抑的感觉也已经消失了，她深深吸了口气掀开被子踩着地上的鞋子站起身，秋意微浓，凉风一下将她吹得睡意全无。杀纹纹打了个哆嗦皱着眉摸了摸手臂，身后一阵暖意覆上，却是少年拿了外套来披在她的身上。
杀纹纹回过头，有些发愣地看着杀珫季，然后呆呆问道：“怎么想到这时候找我了？”
杀珫季指了指天上，杀纹纹顺着他手指的地方看过去，只见墨黑的天空中，一轮月儿明亮如玉，圆满皎洁，她看了看四周，也没见什么特别的东西，便又疑惑地看着杀珫季。
杀珫季笑出声来：“笨，今日中秋，一家人当然要团聚吃月饼。”
杀纹纹伸手拉着自己身上披着的外套睁大了眼，一天到晚过的糊里糊涂的她还真不知道今天是中秋。
杀纹纹甩了甩脑袋，看着杀珫季问道：“是不是不到中秋你便不会来找我了？”
杀珫季大概是没有想到杀纹纹会这么问，他愣了愣，道：“傻丫头，怪我没早些来找你么？”
杀纹纹想了想又摇头，笑得有些傻兮兮的：“莫约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是我多事了。”
杀珫季微微皱了皱眉，像是想要说什么，杀纹纹却提前开了口，她一边拉住杀珫季的手往穿过房门往庭院外走一边道：“今个儿我要大吃特吃，祭箫那老不要脸的将我塞牢里一天了就晚上放了点饭菜来真是饿死我了… …”
杀珫季被杀纹纹拉着手也往外走，杀纹纹在前面碎碎念，少年原本微微皱起的眉间舒展开来，唇畔也浮起了笑意，打趣道：“你与这祭箫有仇么，非得这么整你？”
杀纹纹突然站住脚步，嘴里也停止了说话，她站在原地没动，细风拂过，淡绿色的外套衣角轻微地掀动着，她背对着杀珫季，她看不见杀珫季的表情，杀珫季也看不见她的表情。
许久，久到连杀珫季也诧异的时候，她才不在意地笑笑，似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解释什么：“是啊，有仇啊，我当着他部下的面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呢… …”
是的，对于当年折磨死宁氏夫妇一家人的凶手杀珫季比杀纹纹还要恨上几百倍，但是——他至今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杀纹纹永远记得那晚当时只有七岁大的杀珫季回来后第一次提到那件事，他抱着杀纹纹瘦弱的肩最后一次哭得像个孩子一般，月色下，他漆黑的眼瞳像是深渊，他的眼里还在流泪，薄唇一字一顿地吐出那完全不符年龄的话语：
“我杀珫季今日在此发誓，就是掘地三尺定要找出凶手，将之千刀万剐，五马分尸，碎尸万段，不得好死。”
。
“祭箫？”杀珫季愣了愣，笑道，“丫头你的胆子越来越大，在外面不是谁都可以让你翻的，不过他就算是武林盟主既然敢这般伤害与你，我定让他好看。”
杀纹纹侧过脸挑了挑眉，显得十分有揶揄的样子：“你就让我翻了？一年多没见了，一见面就变得这般温言软语我当真有些受不住了以前不是最见不惯我的么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说着她翻了个白眼转过脸去小声道，“再说了，也不是只有你一个让我翻的… …”
“恩，还有谁？”杀珫季很迅速地抓到了重点。
杀纹纹打了个哈哈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坐到院中的亭台下，桌上放了茶水和月饼，那月饼五颜六色的摆成花绽的形状，分外漂亮。
“啧啧，看着就食欲大增… …”杀纹纹拈了一块塞进嘴里又像是想起什么一边嚼着月饼一边含糊不清道，“砂莲呢，我记得是他救我我会来的怎么没看见他？”
杀珫季挑了挑眉：“我们一家人过节他来凑什么热闹，再说了，连杀千刀都没来他还… …”
说到这里，他突然顿住，然后拈起桌上一块淡绿色的月饼轻轻咬了一口斜靠在亭台的柱上仰颚看着天空明月皎皎。
杀纹纹也识趣地没有接话只是往嘴里塞着月饼，她知道，杀珫季嘴上不说，心里其实是怨着杀千刀夫妇的，不论是因为杀千刀生了他们却不闻不问甚至在离宛山庄血流成河的时候都不露一下面还是因为由于他们的缘故宁氏夫妇的惨死，他心里始终是隔着一道墙的——他不愿意接受杀千刀夫妇。
“你不问我这些时我做什么了么？”杀珫季突然问道，他的目光还是看着天幕的。
杀纹纹使劲嚼了嚼嘴里甜腻的月饼，摇头：“我知道也没用，我就是想问问，阿离没事了么？”
“恩，”杀珫季点点头，停顿几秒又补充道，“‘六瓣梅’是砂莲的武器，他知道该怎么办。”
杀纹纹点点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多做纠结，她两手抓了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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