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富士康小说网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新唐遗玉五-六卷-第52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梳流阁里没什么人,但凡在王府经事的下人多知道这里不能乱闯,虽外面没有半个守卫,遗玉眼下在这里住着的事却也只有那么几个人知晓,因此平彤绕过廊屏进到前厅时候,见着四扇大开的门口一名老妇人领着两个宫娥走进来,愣了一下,才迎上去见好。

  “戚尚人。”

  这便是曾被杜楚客指派去了璞真园给遗玉说规矩的那位老尚人,姓戚唤东眉,平彤知道她曾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便没敢怠慢,蹲了身子礼行的规规矩矩,可这老妇仅是扫了她一眼,连声起都没叫,开门见山道:

  “带老身去见卢小姐。”

  平彤可比平卉有心眼得多,听她问也不问就直接要见人,便知她已然肯定遗玉眼下人在这里,心下有了计较,也不隐瞒,便抬起头,歉然道:

  “小姐还在休息,尚人若是有事,不妨叫奴婢代为转告。”

  “尚人叫你带路就带路,多嘴什么,没规矩的东西。”跟在戚东眉身后的宫娥,有个细眉大眼的厉声斥道。

  平彤好歹整天见的是李泰遗玉这样的主子,连阿生平日对她都是一副好脾气,被个外三路的宫女骂了,若说不恼是假的,可她知事忍事,面上不露分毫,低下头,将话说的滴水不漏。

  “尚人勿怪,因王爷有吩咐在先,奴婢不敢扰了小姐休息,您若非是要见,那便在这里等候吧。”

  “好大的胆子,你也敢叫尚人等——”

  “行了。”戚东眉摆手打断宫娥的后话。这才拿正眼瞧了平彤几下,踱步走到厅西一张琅花椅上坐着,招她过来问话。

  “老身在王府住有足月,瞧你眼生,你是卢家的使唤人?”

  “回尚人话,奴婢是的。”她们姐妹两个是被李泰给了遗玉,那自然算是卢家的。

  “侍候你们家小姐有几年?”

  “这……奴婢算算。”平彤也知她在套话,便伸了手指去做数状,就是扳来扳去没个准头,像是算不清楚的模样。

  “好啦,老身一把年纪,便不同你这小辈打什么马虎眼。”戚东眉生相严肃,正眼看人自有一番久居宫内的威势在。

  平彤被她瞧得不自在,不由后退小半步,才听这老妇意味深长道,“老身今日就不见你们小姐了,只是有几句话,你代为传达。”

  “是。”

  “老身跟在皇后娘娘身边十几年,长的短的见得太多,不管她嫁人都是什么人家,日后入了这魏王府的门,就只需记得她是魏王府的人即可,就是王爷现在厚宠几分,也莫要失了分寸,既做皇家妇,就当守本分。”

  说罢,她便扶了扶髻上的玳瑁长钗,起身带着人去了。

  平彤站起身子,脸色有些难看地扭头盯着门口,正寻思着这话是要先向小姐学,还是先向王爷学,便听身后轻语:

  “不是叫你去熬鸡汤,怎么还立在这儿。”

  她扭头,见着穿堂门口披了一件石青长衫被平卉扶着的遗玉,看她这模样不像是听见那老妇说话,便做无事状,回道,“这就去了。”

  “等等。”遗玉又叫住她,“莫要在王爷面前多嘴。”

  “小姐您——”平彤诧异地看着遗玉,见她一脸不瘟不火的模样,虽心有不甘她被一个做奴婢的警告,但还是点头去了。

  中午吃饭的时候李泰才回来,照旧同遗玉一起用饭,饭后陪她在院子里坐着晒太阳,遗玉看见石桌上绘的棋格,兴致一来,得了李泰许可,便让平卉进去拿了棋碗,同他对弈。

  连输三局之后,一盘棋下的七七八八,至中盘,遗玉又见颓势,信心受挫,瞧他丝毫没有放水的意思,步步紧逼,又一步杀招落下,当即起了小性,伸手擒住他手腕,不让他落子。

  “嗯?”李泰两指捏着棋子,悬在点上,任她拿捏,没有强落。

  “这样寻常下法,好没意思。”遗玉被他直勾勾地盯着,无端觉得脸热,但还是硬着头皮干笑道,“你瞧这局还未下完,胜负未定,不如我们对换子试试?”

  李泰低头看看盘上局面,又抬头看看她一脸希冀的模样,这倒是他触棋以来,头一回遇上这般无赖的要求,反觉得这种感觉很是新奇,手腕一转借手肘翻开她手掌,两指将那圆润光滑的白色棋子点在她掌心处。

  “依你。”

  遗玉得了便宜,握紧那枚白子,眼珠子一转,举起另一只手竖指,卖乖道,“你总是赢想也无趣,咱们来打个赌,若是这局你输了,就再依我一件事如何?”

  “可。”

  见李泰颔首应下,遗玉嘻嘻一笑,便将那白子落在他刚才待下之处,一招间变成她占尽上风,遗玉想着这回必不能败,这便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同他对弈,李泰亦不放水,平彤平卉两个侍女立在边上奉茶,细细观望他二人你来我往,挤拆逼封,竟比方才酣畅许多,收官时,乍看之下胜负莫辨,平彤见两人收手,便上前提子数过。

  “如何?”遗玉见平彤吞吐,也不知是怕得罪谁,从平卉手里接过花茶饮了两口,笑看她道,“但说无妨。”

  “黑子一百八十三着,是王爷胜了。”

  遗玉听这结果,不免失落,这局她可谓是超常发挥,正要同李泰打趣两句转移注意力,却见他垂眼在棋盘上扫过一遍,侧头对平彤道:“还棋头。”

  这时对弈是有按没超出一块棋还对方一枚子的规矩,是为“还棋头”,因这还子数目不多,而方才两人下时,李泰又总是赢得多,平彤数子时便没算上这个,听了李泰的话,再一数盘上,一扣一减,当即诧声道:

  “是小、小姐赢了!”

  遗玉亦是惊喜地放了茶杯,亲自埋头数过一遍,果真是她险胜半子,绕是赖皮赢的,也吃不住脸上乐开了花,要知道自她同李泰下棋至今,两年有余,还从未赢过一回。

  “果真是我赢了。”她没忘赌注,一手伏在石桌上微微倾身向他,一手指着远处,笑弯了眼睛,“我上午在梳流阁楼顶观望,见那边人来人往,似是正在动工,殿下可否带我去看一看?”

  李泰顺着她手指看去,回首时,一片绿荫下双眼之中波光点点,“不急,来日方长。”

  遗玉已是猜那一片远望红火的院落必是婚后新居,又从他话里得到证实,目的即已达到,便没强求,抬手搔着泛红的耳垂,看着他道:“我才没急呢,不带我去看就算了。”

  又作势打了个哈欠,对李泰摆摆手,“你下午不是还要出门去么,我回屋午休,你早去早回,我等你一起用晚膳。”

  “不用。”李泰起身,拂过衣摆皱褶,“今晚有事,会晚归。”

  第113章 画能伤人

  “我说,我都说过多少遍了,那两幅画真的不是我拿去卖的,是一笛那个臭小子从我这里骗走的,老四,四爷,四哥,你就放了我成不成,你大婚我也不去凑热闹了成不成啊?”

  马车里,比起沈剑堂做过的事,他眼下的模样委实不像是受过什么罪,头发依旧是卷翘凌乱,身上那件白衫依旧不怎么干净,只有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显示出他眼下的身不由己。

  李泰由他在一旁多舌,将车帘拨开一道缝隙,借着夜幕中的灯火,看了看那门庭若市的院楼,从袖中拿出一只似是用来放香膏的八角盒子拧开,捏了一颗羊奶色大药丸,在沈剑堂措不及防之时,捏开他下颚塞了进去。

  “咳、咳咳。”干咽了一颗大药丸,沈剑堂一脸被噎到的扭曲表情,“你、你给我吃什么?”

  “散功丸,三日不服解药,你会变成废人。”李泰将手中八角盒倾斜,好让他看清楚用一块簧片隔成两半的盒子里剩下的另外一颗乌黑药丸,“不管你去偷,去抢,把东西拿回来。”

  “哈哈,你骗谁啊。”沈剑堂干笑两声,一面不大信李泰会这么对他,一面又心虚地去偷偷运力自查丹田,片刻之后,察觉出那一丝异样的流失,脸色霎时由红转绿,他甚至来不及冲李泰吼上两声,便紧张地弓着身子,张大嘴巴开始干呕起来,试图将咽下去的药重新吐出来,但显然这做法不大成功,他一天没能吃饭,肚子里连口能够反胃的酸水都没有。

  李泰将药盒重新收回袖中,整理了一下衣襟,便撩开车帘,朝那片灯火走去。

  那两幅画,他大可以今晚花高价买回来,但他并没有那么做的打算,一来东西原本就是他的,他不是冤大头,二来,他认为日子过得太安逸的沈剑堂需要一个提醒,重新记起来他是什么人。

  ……

  就在遗玉捧着一碗没多少油水的雪耳鸡汤进补的时候,魁星楼今晚的易卖,因为早先那两幅春江月夜图,风风火火地拉开了惟幕。

  今晚魁星楼可谓是爆满,大厅中、香廊下皆座无虚席,几乎都是奔着那两幅画来的,哪怕买不到画,能一睹为快也足矣,这客人里头,光是来看热闹的,就占了大半。

  三月初放春回京的皇子们都返回了属地。若不然,今日这场面还要再火热几分。

  李泰和杜若谨两人一到场,便成了众人眼中的焦点,少不了有人往跟前凑,探听那两幅画是如何到了魁星楼的手里,但李泰守口如瓶,杜若谨又左右而言他,到底是没人能问出些许的猫腻。

  因为是月底,魁星楼接待女客,在座是有三成的女子,有的陪在夫婿兄长身边坐在大厅里,有的则在香廊下头围了纱帐坐着,长孙夕便是其一。

  “小姐,杜大人来了。”侍女将帘帐掀起,一道颀长的人影走进去,外头的客人有借着缝往里看的,虽廊下灯光昏黄,但那帐中那惊鸿一瞥的身影,还是叫人眼直。

  近年长孙夕出落地愈发动人,国子监都不常去了,正如那京人所传的打油诗里,“夕颜绝色不露人”之一句,外人想要见一眼这长孙三小姐,可当真只能肖想了。

  “谨哥哥,许日不见,你身体可还安好?”长孙夕起了半身,两手端着银壶,朝来人嫣然一笑,眼中闪过赏色,杜若谨今夜一袭对襟照蓝衣,冠上坠了菱孔翠玉,腰间一条银咬扣系着,是比平日的温文多出几分俊朗来,她惯以为,这京城除了李泰,若还有人能穿得蓝色,当属是眼前此人了。

  “还好,只是阴天会起咳。”杜若谨在她一侧撩摆坐下,接过她递来的酒杯道了声谢,问道,“你怎么一个人,我若不来,你岂不是要落单。”

  “你这不是来了么。”长孙夕无奈摇头,“我大姐如今声名扫地,舅公有言,她只能闭门不出,还能同我一道不成。”

  杜若谨自然知晓遗玉及笄礼上长孙娴闹的那一出,半饮杯中酒物,面露憾色,道,“她性格过为偏激,不然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长孙夕听他话里不无这是她大姐自食其果的意思,却是没有偏护的意思,思及今晚那两幅将卖的画中之一,对心里那分猜测愈发肯定,举壶将他酒杯再次斟满,叹道:

  “她就是太过自负自傲,也不想那卢小姐本身就不是怯弱之人,又有四哥在背后撑腰,怎会同她客气,只是卢小姐到底有些狠心太过,毕竟是她大哥害了我二哥性命在先——”

  她话到一半声音便发哽,只能停下,垂着头跪坐在那里,侧脸浮上似悲还忿,欲怒又忍,不管是哪种神色,都逃不开一种望而生怜的美态,像是花瓣拢起的海棠,让人忍不住想要伸手帮它舒卷,却又怕伤了她的娇嫩。

  杜若谨看着她起了一会儿怔,待回过神来,便抬起酒杯大口饮尽,拿起酒壶自己满上,又一杯,再一杯,唇边溢出些许水色蜿蜒下来,衬得那脖颈愈发修长,帐中侍女偷偷瞄他一眼,便又红着脸别过头去。

  长孙夕收敛了神色,回头见他牛饮之态,欲要上前劝阻,却被他一手隔开,语调不清道,“你不知,有人死了,是比有人活着要好,你不知……”

  “你在说什么?”长孙夕没有听清,他却不肯把话再说一遍,只将手一摆,转而道,“夕儿,有句话我本不当讲,可还是要同你说上几句——你最近同魏王是不是走的太近?”

  “啊?”长孙夕没料他突然转了话题,抿嘴笑道,“何谓走的太近,我们是少时玩伴,情谊不比常人,难道只因他婚事近了,只因他要娶那卢家的小姐,我便要同他绝交不成,这么说来,若是谨哥哥你日后娶妻,我也再不要理你了。”

  “他同我不一样。”杜若谨认真地看着她,温声劝道,“儿时、少时,都是过时,眼下他待娶,你未嫁,万一传出流言,也是你吃亏,夕儿,我算是瞧着你长大的,你心里想什么,我多是知道一些,可事已至此,当断即断才是上策。”

  长孙夕心下一惊,面上却不露分毫,她一头看着红光照影的展台上正拿着一件玉器在打趣的雅人,道,“不说这个,我请你过来,是另有好奇的事要问。今晚这里有你的画要卖,是真品吗?”

  杜若谨对旁人敷衍,却没哄骗她,点头承认。

  “果真这样。”长孙夕疑道,“上头是有卢小姐的题诗么,我想来想去,记得几年前,高阳生辰宴上,你是同卢小姐合作过一回,这便是那幅?可又有人说,这是你在学士宴上夺魁的那一幅,这画是有两幅吗,今晚卖的又是哪幅?”

  杜若谨稍一迟疑,答道,“应是学士宴上那幅。”

  闻言,长孙夕眸中凌光一闪,又状似无意道,“是我迟钝,这些年了,竟不知卢小姐何时同你这般要好,还特意为你参宴的画题诗。”

  杜若谨微有异色,轻轻皱眉,“不要乱说,我同卢小姐不过是点头之交。”

  当年卢智凭借杜如晦进到国子监念书的事,鲜有人知,时过境迁,莱公病逝,便更没人清楚这件事,他同卢家兄妹到底关系如何,亦无有人知。

  “你紧张什么,我又没说你同她如何。”长孙夕端起酒杯,掩饰了神色,声音柔婉,“如此看来,魁星楼这幅画必定不是从你手上流出,那你今晚可打算买回?”

  “不。”在长孙夕惊讶的目光中,杜若谨摇头道,“这幅画我当初赠送给他人,便不再是我之物。”他自嘲一笑,“何况我今日只带了百两银来,怕不够买一边画角。”

  拿银钱来当借口实是怕高价买回会为那卢遗玉遭来非议吧,长孙夕心中冷笑,“既然不买,那便陪我坐一坐,看看热闹。”说完,便听楼内霍起骚动,侧目一望,就见看台之上正被人挂起的两幅图卷,她勾了勾唇角,左手按在身侧的桃木匣上。

  两幅画一经挂起,便有客人离席上前观赏,过了足足一刻钟,魁星楼的管事才将众人安抚下,并未有太多介绍,直奔主题,将杜若谨那幅《春江花月夜》开了千两底价,开始竞卖,杜若谨虽是画坛大家,然两年之间流出之画不过三四,身价当然之高。

  “三千两。”一下便翻三倍,出声的是名女子,覆着面纱坐在上席女客当中,想是这年轻莱公的仰慕者。

  “三千二百两!”

  “三千四百两!”

  “三千五百两!”

  叫声此起彼伏,当中不乏女子,也有大着肚子的官僚,甚至有虎背熊腰的武人掺和,不到半盏茶时间便将价格哄抬了四倍,普通百姓十两银足过一年,在这长安城纸醉金迷的一角却不及毫毛,然这还不算是结束。

  “五千两!”香廊下头有一处帘幔卷起,帐中两个穿着胡服的少女端酒递果,当中一名头挽牡丹髻的美艳妇人,常在京城走动的,多是认识这位声名狼藉又难缠的寡妇,顿时叫价声消去一半,可挡不住依然有人出声:

  “五千五百两。”这还是那位掩着面纱的女子。

  “六千两。”美艳妇人蔑过去一眼,毫不相让。

  “六千五百两。”女子举杯朝她虚敬。

  “七千两!”美艳妇人几乎是咬牙喊出这个数目,场上众人看出两人较劲,又听这天文数宇,一时间竟没再掺和的。

  “七千五百两。”女子又加五百,妇人脸上阴晴一阵,却是端起酒杯回敬,冷笑道,“八千两,这位姑娘卖我一个面子。”

  “咯咯”笑声一出,那覆面女子朗声应道,“好罢,就卖姐姐一个面子。”

  看台上的雅人见多识广,已是看出那覆面女子有意抬价,他知道见好就收的道理,便没再鼓吹众人,正要敲钟定下这桩买卖,哪想这曹曹大厅之中,突然响起一道女声:

  “一万两,这幅画我要了。”

  众客闻声寻去,就见那坠着黄灯的纱帐处,帘凭人起,露出两道人影来,待看清楚那两张人面,当场静下,只听那帐中女子笑声悦耳:

  “还请诸位让我一让,叫这幅画物归原主吧。”话顿,又转头对着身侧男子道,“也免得你借酒消愁时,连个慰藉都无。”

  话音稍落,在座已是有人听出猫腻,吾瞧那帐中男子一副酒态,面上伤色难掩,纷纷侧目去瞧那挂起的春江花月夜,想起那画中若隐若现的美人身影,想起那手清丽小楷,各自在心中有了一番解释,“哗哗”转身看向另一处香廊下李泰坐处,然一帘遮目,不辨颜色,众人当即就将这事情自行理解一番,却有因这八卦兴奋地红了眼睛的。

  就连先前竞价的美艳寡妇,都没再出声加价,一脸兴趣地来回看着座上几处。台上雅人见到机不可失,这一万两已是上价,便一锤子敲响了架上铜钟,定下买卖。

  杜若谨两眼干望着冲他盈盈巧笑的长孙夕,心中一片惊颤,只觉眼前之人陌生至极,再不是当年那个抱着长姐手臂撒娇的小女孩。

  长孙夕见他神情,微微有些不忍,但也只是一瞬即逝,便拿起放了一叠贵票的桃木匣递给侍女,叫她上前去取画。

  “谨哥哥。”接过侍女小心递来的画盒,长孙夕在众人的注视下递给杜若谨,知在这种越抹越黑的情况下,依照他的性情断不会在此时辩解,便不怕拆穿,好言道:“你且收下,这画是没错的。”

  杜若谨心中骇然,直直地盯着她,像要把这人看透,抬手碰到画盒,闭上眼睛轻叹一声,推开去,“你自己留着吧。”

  说罢,竟不再看她一眼,放了酒杯便朝外走去,不睹众人视线,途径李泰帐处,躬身一揖,便遥遥而去了。

  第114章 警告

  最终李泰那幅江月美人图,以一万一千五两银子卖了,至于这买画的人,从头到尾坐在帐中,得了画便匆匆离去,却是无人知晓是谁。

  魁星楼今晚两幅画卖出天价,乃是几年来头一回,难免招人眼红,有客人忍不住说了几句酸话,下面应声连连,管事倒会做事,将楼下众客今晚的酒水都免了,这才没了声音。

  三楼面里的雅间开了扇小窗,楚不留拿团扇半遮着面,特别留意着香廊下几处,有侍女推门进来,凑到跟前小声通传,她便将扇子转了转,挥手示意带人过来。

  又过片刻,听见门响,她再扭腰侧目,就见屏风后走出一名身形高挑的覆面女子,赫然就是先前同美艳寡妇竞价那位。

  “找我作何,莫不是又有好买卖?”

  覆面女子低声一笑,自顾在桌边坐下,倒了杯茶拿在手中把玩,“便宜不是时时都有的占,楚老板不要太贪心,二百两银子买下的东西赚了两万,你还待如何?”

  “是你待如何吧?”楚不留摇着扇子走到她身后,“钱货两请,你情我愿,方才你在楼下那般‘捣乱’,难道是事后还想来再分一杯羹不成?”

  “呵,这误会可是大了,我可是一门心思想让楚老板多赚一笔,好同你交个朋友。”

  “咯咯”一阵痴笑,楚不留似是听见什么逗趣的,一手搭在她肩上,附耳道:“姑娘太过抬举不留,我是生意人,眼中尽是利字,比起同我做朋友,你还是同我做买卖的好。有事不妨直说,但若是亏本买卖,那就不必提了。”

  话毕,就见覆面女子伸手探入怀中,摸出一本破破烂烂的小册,放在桌边,缓声道,“这是订金,你可先叫人辨别真假。”

  楚不留将扇子搁下,好奇的拿起看了,才翻两页,眼中惊光一闪,又改厉色,面上却从容问道,“不知姑娘所求何事。”

  “楚老板果然聪明人,知我求是事,而非物。”覆面女子晃着手中茶杯,扭头对上她探视的目光:“今晚这场热闹,楚老板也看罢,凭着魁星楼每日待客过千,我所求并不难为你,只叫你将那杜大人天价赎画一事,闹大。”

  “……可那画,似是长孙家的小姐出钱买的。”

  “是与不是,单看你们如何传了。”

  楚不留拿着小册转过身,踱了几步,背对她道,“这、这可是要得罪人的。”

  “我相信楚老板会做的干净,何况这长安城里最不缺流言蛮语,谁又会想到你头上。”

  “敢问姑娘是同魏王有过节,还是同卢家的小姐有过节?”

  “不必打听了,不当说的,我一句都不会多讲,你也说过咱们不是来交朋友的。只需答我,这桩买卖你做还是不做。”覆面女子没耐性,将茶杯不轻不重地放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