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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10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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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意识到了什么。

    屋子里的灯是亮着的,他睁开眼,看着她的脸贴着他的肩,柔软的胸贴着他的臂,浅浅的呼吸,令他的胸口麻酥酥的。他就是醉的再厉害,头沉的像铁锤,这会儿,也清醒了。

    他知道坏了。

    她睡的很熟,推开她,她又抱住。一点儿也没有体谅他现在惨状的概念……

    天快亮了的时候,她松开他,摸索着下了床,一个一个门开过去,他看着,真担心她把衣帽间当成卫生间,不过还好,她没有。

    他看着只穿了肚兜和底裤的她,俏生生的,修长的腿,美的刺目的背……甩着手上的水珠,跳上床来。他身侧塌了下去。这回她没有再抱他,而是乖乖的躺着,不过,也只是只一会儿,她“呼”的坐了起来。

    他身体一绷,不知道她又怎么了。

    微微的睁开眼,看着她在自己身上乱摸一气……就见她从肚兜底下掏出一样东西来,扔在一边,然后呼了一口气,轻松了很多似的,才倒了下去,他就听到了她沉沉的呼吸。他的手指触到她丢在他手边的东西,拿起来到眼前。原来是隐形文胸。他给她放在了枕边。

    嘴角不禁露出一丝微笑。慢慢的,他也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

    还是他先醒的。

    灯光加上日光,让洞房里的红,红的更加明艳。

    他看着熟睡的她。

    ———————————————————————————————————
正文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二)








    小巧圆润的耳垂,弧线优美的下巴……轮廓姣好的胸,随着她轻浅的呼吸,一起一伏。什么饰物都没有,也根本不需要。这么美。真是没想到。

    佟铁河就觉得,大概这辈子,他也忘不了这样一个早晨,看着他火红美丽的新娘,静静的睡在他身边的情形……一辈子啊,要看一辈子的她,就是她了?

    她动了一下。

    他闭上眼睛。

    看听到她嘤咛一声,知道她醒了。只是又过了好久,她再没有动静。可是他能感受到她的鼻息,屏住了的鼻息——她在看着他。

    他不动。

    忽然就听到她一声低呼,接着身下的褥子动了,他半睁开眼,看着她有些慌乱的四下里找着衣服、冲进卫生间去洗漱……他枕着自己的手臂,又躺了一会儿,才进卫生间去。她正伏在洗脸池边洗脸,一脸的水珠,看到他进来,局促,往旁边让了一下,给他让出空间,那脸红的,好像能把脸上的水珠都立时蒸发了……她,真的很会脸红。

    渗“早。”她轻轻的动了下唇。有水珠从她唇上滑落。玫瑰上的露珠似的。

    他眉尖一挑,“早。”

    她见他没动,又往旁边挪了挪。他仍没动。她擦着脸,从镜子里看着他站的位置,脸上的神情……忽然意识到什么似的,急忙把她面前水盆中的水放掉,转身出去了。

    他舔了一下因为宿醉而干裂的唇,想笑。其实,她若是还没反应过来,他都打算出去用别的卫生间了。只不过,看她羞窘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在那段筹备婚礼的忙乱不堪的日子里,他常常觉得她的镇定与生俱来。刚刚看到她阵脚微微一乱,显出小女儿的样态来,他心底没的便生出了一点怜爱来。

    这到底还是他的小妹妹。

    小妹妹么……他看着马桶盖上火红的印着喜字的织物,有点儿出神,又有点儿心烦。

    他那天洗脸用了比平时多的时间。一直到她敲门喊他。声音里有些焦急。

    他换好衣服从衣帽间出来的时候,化妆师正在给她化妆。他记得自己略略皱了一下眉——她的面容,根本用不着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过那样隆重的妆,配合着她隆重的裙褂,恰如其分。

    他们当天有很重要的宴席。佟家的老规矩,第二天的宴席,都是至亲好友,比头天婚宴规模上稍小,规格上却更高。他们俩虽是觉得辛苦,倒都还气定神闲,只是感冒的缘故,他们不停的打着喷嚏,稍稍显得有点儿狼狈。

    敬酒的时候,来到关家席面。他六姨一听他们俩的动静,顿时掌不住笑出了声。自端有些窘,不知道六姨为什么忽然笑成这样,不由的拿眼睛看他;他笑着给六姨斟酒,四姨见自端窘了,就拉了六姨一把,六姨大约也是觉得不能就开玩笑,才没说什么。待到晚上,他因为白天喝了些酒,没敢吃药,只让她吃了几粒——也不知道她这到底是吃了感冒药,还是安眠药,她竟然睡的次日早上他怎么叫都醒不来。

    三朝回门啊,他们又迟到。


    景家上下都聚在柳荫街等着呢,他们姗姗去迟。

    后来,留了他一个人对付那些叔伯弟兄,她被她的祖母单独叫走了;大伯母走之前还嘱咐大伯他们不要让他多喝酒,说这几日他都没休息好——就冲着这句话,他以后一定要格外孝敬大伯母。当然后来还是没少喝,只不过没醉。记忆里少有的,和景家的男人们在一处,他没过量;大抵是因为客气和疏离,他花了好几年,才把这些逐渐消弭。

    再后来,散席了,大伯母让他们留宿一晚。大伯母要他去她那个小跨院休息,还很隐晦的提醒他,说阿端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要他多担待些。他虽听的一头雾水,嘴上还是答应着。心想她什么不懂?这几天,人事纷乱,他都有些应接不暇,可她进退有度,应对自如,这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谁不夸她懂事啊?一样是感冒了,都去关心她,当他透明……直到进了她的小院儿,看着她已倒在炕头上睡的人事不省,他才明白了些,心里那个恼啊……心说景自端,我怎么你了?我要担这么个名声。

    因为婚期是从五月推迟到七月的,他的工作日程倒是一早安排好的,他们没有单独的时间去度蜜月。事实上,就是有时间,也都没有那个心思去玩。在他,除了南极没去过,北冰洋都玩到腻,也想不出有什么特别想去的地方;在她,她安静懒散的,无可无不可。倒是他母亲觉得太不象话,郑重的说了一次,要他无论如何都该空出一段时间来和阿端出去散散心;她当着他母亲的面,说他忙,替他开脱,说以后有的是机会和时间。他母亲听了直说她懂事。

    她懂事?他如何不明白呢,她那是不愿意和他一起出去。

    这么一来,他还真是必须去度这个“蜜月”了。

    他正好要去法国公干,她尚在假期,横竖也没事,他就提议她一起了。

    他后来想了想,跟她说,不如先去英国一趟吧。当年读书的时候,很多同学朋友都在那边,结婚了,得去亮个相。他要带她去巴黎,她倒是没什么特别的表示,但听说顺便去趟英国,眼里倒是一亮——她这个反应让他稍稍意外,总不至于说,她是更高兴混进他的那个朋友圈子吧?他知道不是的。婚宴上她对着他一班发小儿的紧张劲儿,他可是都看在眼里的,那会儿,她可是连落跑的心思都有了吧?他想到,忍不住要笑——谁领头灌她酒的,日后,他都要讨回来。

    往伦敦去的飞机上,她在他邻座。

    还是新婚,她穿的那个喜兴呀。上身是件红色的小包肩对襟盘扣绸衫,下身是条窄窄的牛仔裤,把她优美的腿型都修饰了出来,这倒罢了,脚上那双红色的绣花鞋好看的紧……圆头、浅口,绣着芙蓉花,让他想起那晚看到的,她身上火红的肚兜。

    真是奇了。

   

    他一向是不太喜欢女人这样打扮的。大红大绿的,让他看着心里堵的慌——不过,从结婚当日,她几乎天天都穿成这样,他兴许是看习惯了。看来,习惯的确是可怕的玩意儿,会让他改变品味。倒是,这一点点的改变,没让他不舒服。

    她一直在翻书,坐姿端正。其实可以躺着看的嘛,那不是舒服一点儿?她不。而一路上,他不跟她说话,她也不主动和他说,安静的很。开了座位上的灯,她被那一小团暖光包围着。她忙她的,他忙他的,忙完了他就睡,醒的时候,看看她的侧脸;她的书翻的很慢,眼睫毛在微微的颤;知道他看她,也不动……他莞尔一笑。

    阿端啊,原来是这样的。

    在伦敦几日,匆促繁忙。除了两场宴席,就是带着她去逛书店了。她说的视乎,他这才知道她为什么高兴来伦敦——她带了好几张书单来呢。看着她很开心,觉得好极了。他帮着她搬了好多书,也觉得挺好。很久不做那样的事,泡在书店、出门抱一叠书,好像回到了读书的时候……离开英国前,他临时起意,带她一起回了趟他的母校。

    暑假,校园里安静,他们并排走在古建筑中间,走在林荫路上,走在河边……看着河上的小舟,觉得心里很安逸。他轻声细语的和她说,那些念书的时候,在这里发生的事,好像傻乎乎的穿着黑色的袍子、雪白的衬衫和漂亮的领结,每日赶着去上课,就是昨天……其实他回国之后,很少想起在英国的那些日子,更很少同人提起,不知道为什么,和她那么走走,又在那么个环境里,让他想说。

    那天,她话也稍多了一点儿。

    他知道当年,她祖父也想让她来留学的,只是祖母舍不得;他想着也许这样是好的,若是她早早的,和他们一样在这边读书长大,她,会是另一个样子了吧。

    她这样,挺好。他倒真没想过景自端会是别的流派。

    伦敦往巴黎去的途中,时间那么短,她却一觉睡沉了。

    他晓得这次大概是真的累了,又或者是对他,她终于能放松一些面对。

    她会主动和他说句话,开口不留神,仍是叫他“二哥”,叫的很自然。他听着,倒是有点儿不自在。她好像也觉出来别扭,渐渐的就不叫,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于是就不怎么说话。

    那半个多月,他频繁的开会,留她一个人在酒店里。他本是交代了人陪她四处逛逛去,可她拒绝了。他想想也是,巴黎,她熟的。由着她去吧。他每天回来的很晚,她等他。有时候太晚了,他回来,她已经歪在沙发上睡着了。他会叫醒她,然后一起到床上去睡。

    他们那样睡,各据一边。

    一开始她会紧张的完全睡不着觉。她在怕,怕什么,他也是知道的。他若是先睡着,她就可以放松下来。那么,他就先“睡着”好了。其实在他睡了之后,她还是会起来,去沙发上睡,好像离他远一些,她就觉得安全——这才能有多大的空间呢?她能,躲他到那儿去?又能,躲他多久?

    他不着急。

正文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三)








    那天晚上他回来的早,她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看见他,她有点儿木然。他立即发现了她的异状。只是她掩饰的很快也很好。他便也不动声色,只是说一起出去吃饭吧。自从到了巴黎,他们两个还没有一起吃过晚饭。

    再不像样的蜜月旅行,也要有顿像样的烛光晚餐吧。

    他坐在客厅里,点了支雪茄,等她。觉得时间过的很慢,他起身踱着步子。他不习惯等人。

    是在无意之中,看到了一个小纸袋,他看了一眼,是香水。很常见的。他没去动。只是想了想。巴巴的,上了一趟街,就买了这点儿东西,北京又不是买不到……那是情侣香,他倒是后来才知道的。也不晓得是怎么上了心的。知道她每年,都会买一对。她从不用,也买。封存。

    看那,就一定是特别的,对她来说。

    他没问过。知道就算是问也问不出什么。可也忘不了,是有这样东西存在。总有些这样的东西存在,在他们之间。若有若无的,隔着密密的纱一样,一层一层的,扯不开,剪不断,摸不清,看不透。他发狠,砸过东西。砸的是她给他准备的香水瓶,一个一个砸出去,水晶瓶碎在大理石地面上,几种浓烈的香气在空气中混合,毒药一般。她也不生气,照样买一组回来补上,内里依旧是给他配的独特的味道。

    也是独特的。

    渗至少,对她来说,他也是独特的……那么,他似乎是不该那么介意的吧?

    那是后话了。

    那天她是换了一件玫红色提花织锦缎的短旗袍。他认得这件旗袍,他母亲给自端备下衣服,送来的时候,正巧他有事情过去找母亲商量,就见母亲在翻检查看,也让他过一下目。多数是很好的。只是当他一眼看见这件,就说,这俗不可耐的颜色……他母亲嫌他说话讨厌,瞪他,只说,阿端穿上,不知道有多好看呢。好看?他开玩笑说,这是古董货,穿着若不好看,可是要贬值的——她穿衣服总是素素的,这样俗艳,他以为她是断不肯穿的。他猜错了。她真乖,离了家里人的眼,还是要穿的这么喜兴。

    不过他必须承认,他母亲,眼光真好。

    玫红色,多冶艳的色泽,少一分娴雅压阵,就浮了;旗袍,多挑剔人的衣服,少一分的凹凸有致,便缺了韵味——她穿起来,就美的很。不止是这件,那些旗袍裙褂,没有一件被她穿“贬值”了的。

    他细看了一眼旗袍侧面,满意——开叉并不高。

    她在他这样的注视下,倒还算从容。

    慢慢的走,跟在他身后一步远的地方。

    他似乎也从来没有留意过,她其实身量并不算太高。跟他站在一处,她显得小巧。

    他们没去太远,入住的Hotel-Lancaster 就有很好的户外餐厅。他让陈北提前订了位子。走进去的时候,他特地慢了脚步,伸出手臂,让她挽着。

    她的手,搭在了他的手臂上。虚虚一搭,很轻,几乎是没有什么重量。她这样挽住他,也挽了多次,但很奇怪,这一次,他偏偏觉得,有点儿沉,而且,有点儿热度。

   

    他们安安静静的吃饭。她很集中精神的对付她盘子里的菜。好似她出来这里的任务,就是为了把这道大餐吃好……他啜着杯中酒,看她。

    他特地选了WachauIcewine,只觉得这炎炎夏日里,潺潺流水边,很适合来一点冰的恰到好处的冰酒,让甜甜的味道抚慰一下味蕾——再配上香草冰激凌,一点点,呷一口酒,习习的清凉,层层的优雅,配合着悠扬的小提琴曲……这是一件很美的事情。一天的辛苦,一扫而光。

    但她手边的酒杯,她始终没有碰;而香草冰激凌,也没有动。尽管不是她最喜欢的草莓冰激凌,可她爱吃冰激凌的,她也没吃。

    他看出来她是有心事。不知道这是她太不善于掩饰她的情绪,还是他太敏感。其实表面上,她也没什么特别不对劲儿的,甚至嘴角都还挂着微笑似的,整个人柔的像夏夜的一缕微风,餐厅里好多的目光都是被这缕风吹动了的。

    他的心也在浮动。

    用完餐,时间还早,他提议去走走。她没反对,依旧保持在他身后约一步远的距离。

    Hotel-Lancaster 是古堡改建的,有很大的园林,夜晚,他们走在宁静的灌木丛间,像走在迷宫里似的。他倒是喜欢这样走走。远处有喷泉,虽然看不到,但水流撞击的声音清脆,令人愉悦;也有小提琴曲声,听在耳中,也是令人愉悦的——他回了下头,问她:“这是什么曲子?”

    她低着头走在他身后,他脚步一顿,她没料到,只差一点儿便撞到他身上。他伸手扶了她一下,扶在她的手臂上;她下意识的避了一下,他的手便悬了空。

    “《四季》。”她小声说。

    他点点头,看着她。

    “《秋》?”他哪儿是辨不出这是什么曲子呢,他只是,想打破这点儿沉默。

    “《夏》。” 她回答。

    他手落下来,将她的手握在了手心里;她的手指有点儿僵硬,原本柔柔软软的手,指节却僵硬的像是铜铁铸的,不会打弯儿。他没管,只是握着,依旧慢慢的走着,由着她仍在自己身后……不过不是一步远,而是半步。

    他们顺着小径走了回去。他的手臂,有点儿发酸。她几次想要挣开,趁着转弯,趁着上楼,甚至是趁着他拿房卡开门的时候,但都被他扣住手指,没有成功。

    房间那胡桃木的厚重大门,在他们身后慢慢的合拢。

    就在那电子门锁“咔哒”一下合上的时候,他松了手。她几乎是立刻的,双手握在了一起,右手,像是要保护左手一般,紧紧的握住了。他看到,突然的回身,正正的对住了她。她抬眼看他。

    若是她看的仔细,她一定看的明白他在想什么。

    他也没有给她太多的准备时间,就将她搂在了怀里——很久了,她也准备了很久了,他却知道,她恐怕是永远也准备不好——果然她的身体在微颤,渐渐的颤的厉害;他亲下去,她躲避;他的手扶在了她脑后……这是他的。


    在触到她花瓣一样的嘴唇的一刻,他觉得自己的大脑像是凭空被一股旋风席卷,一瞬间的,内里空无一物,只剩下空荡荡的感觉,和想要再度充实的渴望。于是他的亲吻,渐渐的由轻触、浅尝,到深入……他霸道的不准她回避,就算是她慌乱,就算是她抗拒……这是他的。

    ———————————————————————————————————————

 正文 番外:河端篇之《远远的记忆》(四)

    他空着的手,解着她颌下的扣绊。那扣绊太紧,他一时解不开;而她的手,按在他的手背上,阻止着他。只是越阻止,倒越让他有种欲罢不能的想往,于是他越发的使上了力气。丝绸的织物那特有的质感,让他的手指像被火苗舔舐一般,热……唇齿间是她清甜的味道,手底下是她滑腻的肌肤……他将她放倒在沙发上——这个地方,更能让她放松——她抖的很厉害,呼吸都困难了似的,他的唇离开她,扶住了她的面颊。拇指顺着她的面颊滑动,没有,她没哭。

    他不知道为什么,忽然觉得自端会在这个时候哭出来。但是没有,她并没有哭。只是颤抖,被他压制住的身体,或许还有那颗心和灵魂,都在颤抖。他的手顺着旗袍的下摆,缓缓的解着扣绊,一颗,一颗……渐渐向上,只剩下了最后一颗,他扯了一下,没有扯断,但裂帛之声,如利剑出鞘,刺着鼓膜,让他和她,同时一震。

    他原本过热的头脑,渐渐的清明。他的手,稳妥的放在了她的身侧。他的力气一松,她得了空间,便想要挣脱,但被他环住,倚在沙发上。她整个人在他怀里,动不得。就这样对峙着,过了好一会儿,他低头。再吻她,那吻已经没了先前的霸道和强势。慢慢的、轻轻的,他吻的投入。投入的让他自己都惊讶。因为这根本,是一个得不到回应的亲吻。

    他亲手将那一颗颗的扣绊系了。系到最下面一颗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

    看“阿端,”他看着她的眼睛,只有寸许,距离是这么的近,她的睫毛在抖动,几乎扇到他脸上来,“我们明天去罗讷。去休息吧。”他听得到自己的声音,很平静,竟然那么平静,在刚刚,还那么激烈的情绪下。

    她没有应声,却扭开了头。只是很迅速的,推开了他,顾不得穿上鞋子,光着脚,冲进了卧室。她的长发,已经散开了,飘飘洒洒的,随着她的身影隐在了门后。他被推了一下,歪坐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才将揉皱了的衬衫整理了下,拿起雪茄来,去掉烟套,抽了一口。

    卧室的门并没有锁,但那一晚他是在沙发上睡的。到凌晨时分才睡着,睡的并不舒服。

    渗他已经开始习惯,身边有一个人。

    第二天自然尴尬。

    自端回避他的目光,拘谨的很。

    他公务已完,剩下几天的时间,计划是由当地的朋友替他安排,去位于罗讷的Coorte-Camerani庄园游玩。往那边去的私人飞机上,乘客只有他们俩。他凡事不叫空乘,而是变着法子为难她,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都要她去做。连要杯水喝,都要他习惯的温度。她小心的应对他,他要怎样,她都尽量配合和满足——她越这样,他越烦躁——他不愿意看到她小心翼翼的对他的样子。心里倒是明白的。她不这样对他,又能怎么样?他们本来就是这么尴尬的关系。

    看看自端,自端想必也是一夜未有好眠,应对他又应对的费力,后来他消停些,她便安静的望着舷窗外面的风景的时候,出神。

    

    他喝着水,望着她那出神的样子。心里那点子烦躁在一分一分的消散。

    自端半晌没有动一下。

    他忍不住叫她。她也没动。他皱眉,伸手碰她肩膀,她手肘滑了一下,几乎跌下座位,他才知道,原来她是睡着了。他笑笑。她脸就红了。

    已经到了Coorte-Camerani庄园上空,飞机师报告完毕,他便提议看看庄园全景。飞机在山谷上空盘桓。那天天气不比他的心情,是极好的。从高空中望下去,山谷、河流、湖泊、古堡、葡萄园……清晰可见。他之前来过一次,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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