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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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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惟仁看着自端,自端正默默的低头喝着汤。承敏给他夹菜,他匆促的对她说声谢谢,目光仍是停在自端那里。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六)
    
    l5C533F2D’labell5C533F2Dl5C533F2D’“哎哟,等你们婚礼举行过了,我可要好好儿的休息一下。”顾悦怡笑着,“要说呢,其实也不算辛苦,可是这些天老睡不踏实,净惦记着这个事那个事的……跟你们讲个笑话,这睡不踏实,老是做梦,昨天晚上还梦到惟仁抱着一个小孩子,坐在院子里葡萄架下荡秋千,我给自端爸爸说,他就说这梦做得,也太心急了!要梦也该先梦到铁河抱着小孩子……”
    铁河“呵呵”的笑起来,道:“爸说的是。”
    顾悦怡笑道:“哎,你们别怪我老人家话多,你们也都到了年纪了。”
    承敏红了脸,偷偷看一眼惟仁。
    惟仁皱着眉,叫了声“妈”,顾悦怡则笑道:“得了,不说了。你们心里有数就好。”
    惟仁看着自端,自端正默默的低头喝着汤。承敏给他夹菜,他匆促的对她说声谢谢,目光仍是停在自端那里。
    自端喝完了一碗,又盛了一碗。温润的汤自喉间滑入胃中,熨着她有些的胃。
    她在盛第三碗的时候,铁河在她耳边说:“吃点儿别的,一桌子菜都是你爱吃的。”
    一桌子菜,都是她爱吃的?她都没发现。正如她根本没留意到,其实今晚在座的人,话题在婚礼上,目光都在她身上……
    临走的时候,自端看了眼院子里的葡萄架。此时葡萄架下空空如也。几株老葡萄藤,缠绕着架子,光秃秃的,显出这个季节特有的萧瑟和寂寞。原先,那里是有秋千的。冬天可以坐上去晒晒太阳,夏天可以坐上去乘凉……或者就只是想坐在上去,消磨一点点的时间。那个时侯,是有那么一双温暖的手,替她荡起秋千来。
    过去了,真的都过去了。
    自端低下头,跟在铁河身后。一直到出门,一直到上车,她的目光没有聚焦到任何一个人身上。
    铁河最后还客气的问承敏要不要顺路送她。承敏还没应声,顾悦怡就说,承敏这几天都住家里的,不走。铁河笑着,也就上了车。
    佟铁河把车子停在家门口。自端从车窗里望了一眼。一楼的客厅里开着灯,透过落地窗子看到里面巨大的沙发,而大门前的灯柱上高悬的琉璃灯照着前庭的树,在黑暗的夜里,这股子明亮让她立刻觉得安心。
    “到家了。”他说。
    到家了。
    自端深吸一口气。是的。到家了。终于……回到自己的窝了。
    铁河先下车去。
    陈阿姨来开了门。
    自端和陈阿姨说话的工夫,铁河已经上楼去了。
    陈阿姨看看时间,问自端要不要吃夜宵?
    自端这才觉得自己胃里空空的。仔细一想,晚饭的时候,她其实只顾喝汤了,并没吃太多东西。但是她摇头说不用了,今天好累,等下洗洗就睡了。
    她跟陈阿姨道了晚安,拿着手袋和外套往楼上去。
    铁河二楼房间的灯亮着,门开了半扇。从楼梯口往那边看,什么也看不到,但能听到他的声音。自端听到他将电话设成了免提,她辨得出陈北的声音,还有另个一个男声……他不知在说什么,语气很平和……
    自端停了停脚步。
    正在这时,铁河伸手关门,他看一眼外面,就看到了自端。那一刹那,他刚要开口,她已经转身。
    自端转过身,逃也似的快步上楼。脚步走得急,心跳也急了起来。直到进了自己的房间,开了灯。晕黄的灯光笼罩下来,她看清房里熟悉的物事,才缓过一口气来。
    她知道她是有些怕。
    想起佟铁河跟承敏他们说“在我们家,她的确是大佬”的语气,她记得当时自己的心沉了一下。佟铁河最近的表现,实在是……
    为了孩子吗?为了孩子。
    又是孩子……自端想到这里,无力的坐在了床沿上。
    这一夜睡的都极不安稳。身体的某个地方在绞痛,令她辗转反侧,却只是不想醒来。迷迷糊糊的,直到天亮。
    自端抚着自己因为出汗而冰凉的额头,发现自己手腕上还戴着表。
    她细细的瞧着这只腕表:很普通的素色表,没有华美的装饰,K金的表盘,只清晰的印着罗马字;深褐色的水牛皮表带,有最传统的水波纹装饰。用的久了,带扣那里有些磨损。她翻了个身。细巧的手指抚摸着表面。它是温暖的。
    “……分分秒秒,岁岁年年……阿端,我永在你身边……”
    自端的额头抵在手臂上。那温暖的坚硬印在她眉头。
    她二十岁生日的那天,他给她亲手戴上这只手表。
    她知道他的心意。那是永远永远,要和她在一起。
    永远。
    她怎么能想到,上帝让他们在一起的日子,竟然是那么的短暂?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七)
    
    l5E’labell5El5E’天阴沉沉的,室内有些暗,自端顺手开了餐厅的灯,然后坐下来,先从餐桌那一叠报纸上拿过来一份,随手翻着。
    佟铁河是纸版书报的忠实拥趸。家里从国内到国外,从党报到军报,每天都有厚厚的一叠。就算是没时间看,他也喜欢在早上胡乱的翻一下大标题。
    陈阿姨给她倒了果汁,看到她手里报纸,微笑了一下,说:“这么说,往后一段时间,你父亲该忙坏了吧?”
    自端笑了笑,点头。这些日子她心慌意乱,往常该注意的东西都没注意到。海军六十周年,四月里要阅兵的。父亲真的该忙坏了。难怪铁河那天晚上特意嘱咐她,没事不要给爸爸添乱。他这个女婿,做的比她这做女儿的还细心——可话又说回来,她是那么不懂事的人嘛?
    家里的钟几乎在同一时间响了一下。这一声很有层次感,余音缭绕。
    自端抬眼看了一下壁钟,已经八点半,佟铁河也该下来吃早点了。这人不是放假放的松懈了吧?这时候客厅电话响了,陈阿姨刚要出去接,她示意自己去。
    是婆婆。
    自端习惯性的拿着电话走到落地窗前去听,发现外面下雪了。
    她听着婆婆在电话里轻声细语的嘱咐这个,嘱咐那个……如果雪花飞的进来,撞到她的心上,都会被融化的。
    这是春雪呀。下的这样大。扑簌簌的,从灰色的天幕滚下来。周围安静的,仿佛一切都凝滞了,只有雪落的轨迹。
    自端回到餐桌上,佟铁河已经吃了半碗粥。听见她来,说了声“早”,眼睛没离开报纸。
    自端瞥了一眼他手里的报纸,问道:“你哪天去香港?”
    “周五。”他看了她一眼,“一起去?”
    “真要一起去,你就该难受了。”她继续翻着报纸。
    佟铁河看她。
    自端慢条斯理的说:“我不是那么小器的人。公事是公事,没必要麻烦你的新闻部封新闻。”
    “你怎么知道的?”他皱眉。
    她淡淡的,“四哥给我打过电话。”
    佟铁河在心里骂:怎么没想到封住邓力昭的嘴!
    “也不都是因为你。”
    “嗯。”
    “爸也说了,叫低调一点儿。”他想了想,“要不我不去香港了吧,反正也是照程序走。让梅镇宁去得了。”
    梅镇宁,光亚大中华区总裁。最近几年,光亚抛头露脸的事儿都让他出面办。包括一些很重要的捐款、援建和媒体访谈。
    “随你。”她低下头,继续看着报纸,“不过你要去的话,告诉我一声儿——答应了妥妥的。”
    原来如此。这些小事,她倒是放在心上。想了想,他又问了一句:“真不介意?”
    她皱眉,这人今天好啰嗦。
    耐着性子,她说:“真的。横竖都是不相干的人。”
    铁河听到这句话,没再出声,只是抿了唇。
    ……
    “呀……呀……呀……”
    “嗨!”
    “呀!”
    “……嗨……”
    两个穿藏青衫子的剑客,在馆里厮杀着。木剑磕碰在一处,发出木器相撞特有的清脆声音。身材更加魁梧高大的剑客,步伐沉稳有力,将对手步步进逼,终于令其缴械。对手架着他的剑,单膝跪在地上。他收住势子。
    “再来?”他问。
    “不来了!”对手喘着粗气,撑着剑,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
    他于是向对方行礼。随后将木剑夹在胁下,伸手从下巴处将头罩一顶一提,露出脸来,正是佟铁河。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八)
    
    CA0597’labelCA0597CA0597’“丫的,你今儿打鸡血了?”邓力昭将头套一把拉下来,甩在身边,摇着头,不住的喘着粗气。
    佟铁河伸手,一把将力昭拉起来,拍了拍他的后背,拍的他简直没背过气去。
    铁河说:“是你逊。”
    “K!你丫一宿起三四回给孩子喂奶试试,你不逊,我服了你!”邓力昭翻了个白眼。
    佟铁河撸着湿嗒嗒的头发,撇了撇嘴,问:“不是有保姆?”
    “呼……保姆?保姆是有一堆,可是她晚上不让保姆碰孩子。”
    两人面对面站着,都看得到对方发梢滴落的汗珠。
    铁河抱着手臂,“所以就是你起来给孩子喂奶?”
    “只要我在家,就是我来。”力昭摇头,甩着头发,水珠四溅。
    佟铁河匪夷所思的看着力昭。
    力昭对他笑笑,“不信?”
    铁河又一撇嘴。
    他还不知道力昭?四体不勤五谷不分,懒的掉渣……他就是传说中那不愿意抬手给脖子上的大饼转个圈而饿死的那位。
    “真的!”
    铁河一挑眉——真的?这又一位“真的”。他们都“真的”,显得他假惺惺的,什么世道。铁河转身。
    力昭笑着,和铁河一道往更衣室走。
    “你是……”力昭摆着手,“算了,跟你说你也不懂!等你有了孩子你就知道了……那小胖胳膊小胖腿儿,那小脸蛋儿……那奶香味儿!”
    两个人进了更衣室,把道服脱了,准备去淋浴。
    力昭就在铁河耳边絮叨。
    “哎呀……你是真不懂那乐趣……”
    “是,我不懂。你家娃娃拉的屎都是鸡蛋黄吧?”铁河关上橱门,转身便走。
    “你怎么知道?”力昭追上去,笑道。
    “神经!”铁河擦着脸上的汗,推开一间浴室进去。力昭进了隔壁间,还在滔滔不绝的说他女儿的趣事。铁河把水流开大一些。哗哗的水声,夹杂这力昭那略带沙哑的声音,让他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仿佛大中午的约着去泳池游水、合着伙儿闹腾的大人们没法儿办公,这还是昨天的事;可他们,永不再是光着身子在澡堂子里胡打胡闹的少年了。
    铁河笑了一下。
    也是,那一晃,二十多年过去了。
    “喂!”正穿着衣服,力昭忽然靠过来。
    “干嘛?”铁河擦着头发。他的目光,落在力昭的脖颈处。那伤口,像是小孩子的嘴……哭泣的嘴。
    铁河擦头发的动作,停了半拍。
    “你那个……是不是不好使啊?”力昭抬了抬下巴示意他。
    “滚!”铁河抬起脚来就要踹。力昭敏捷的闪开,嘻嘻的笑着。一边系着钮子,一边又靠过来。
    “那怎么老不见阿端有动静?”
    铁河懒得搭理他,对着镜子梳头发。
    过了好一会儿,听到力昭说:“我算是明白了,什么都TM假的!孩子才是真的,自己的骨肉,抱在怀里,就是TMD踏实!知道吗?”
    铁河仿佛没听到,仍梳着头发。力昭从他手里夺过来梳子。
    “喂!”
    “就你那两根毛儿,梳起来还没完了!”力昭把他挤开,占住镜子,“我告诉你,我真不是吓唬你,想要孩子,趁早儿。不然一宿起来几回,累死你!”
    “哼,你当我是你啊!”
    “你丫还别嘴硬——”力昭忽然仔细的瞧着头顶,“哟!你来瞧瞧,是不是白头发?”
    铁河回头,伸手过来,“戥下来不得了?”
    “别介!”力昭护住自己的脑袋,“白头发是越戥越多。我可不想。”
    铁河已经穿好衣服,一边笑着说:“行!不戥,留着吧……一会儿哪儿吃饭去?”
    “有什么好去处?”力昭诡笑着。
    “你这问的大有深意。”
    “有吗?”
    “没有嘛?”
    “就算有吧。”
    铁河笑着,“挑吃饭的地方,我在行。你跟我走好了。”
    “你丫还跟我这儿装蒜!我看你一时不去541就抽筋儿吧?”邓力昭把梳子放进铁河的收纳袋中,拍了拍他的胸口,笑。
    铁河哈哈一笑,“你也听说了。”
    “传的邪乎着呢。541那是啥地方?各路神仙、妖魔鬼怪都有舞台呀。再说你佟二少这树大招风的,明里暗里,多少眼睛盯着你;云里雾里,多少芳心系着你;柜里柜外,多少同志念着你……行动就有人知道啊!”力昭说着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起来。
    佟铁河不理他。
    “真的,那丫头最近风头正盛,你要有心,玩玩也是可以的。”
    佟铁河“哼”了一声。
    “但是吧,你当心玩的亏了,生不出高质素的儿子来……”力昭忽然小声的说。
    “让你小子胡说!”佟铁河起脚就是一下。力昭躲闪不及,正正的被踢在迎风骨上,不由得呲牙咧嘴的嚷嚷。佟铁河慢条斯理的背起包来,“走啊!”他想起那日被自飒踢在同一个位置,一直疼了好些天来着。这会儿看着力昭的模样,他没来由的觉得心情格外的好。
    “好心当驴肝肺。”
    “你那肚子里有好下水?”佟铁河斜着眼睛看他,“我还没找你算账呢,好好儿的,你给阿端打电话干嘛?”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九)
    
    l022’labell022l022’“她跟你说了?”
    “嗯。”
    “那她怎么说的?”
    “你都说什么了吧?”铁河皱眉。
    “没说什么呀,我就问她看新闻了没有……”
    “邓力昭,你不说话能憋死是吧?”
    “啊?我这不是关心嘛,容董那么示好,得让阿端知道啊……”
    “你,千万别关心我们。谢谢你。费心了。有那时间,你给你们家公主把屎把尿好了。”
    “哎,说的这么……等下还要吃饭呢。”邓力昭嘻嘻笑着,看铁河一脸嫌恶,蹭过来,“我是真关心呀!你想想,泰和国际是什么样的公司,那是多大的一块肥肉啊,你十个光亚不顶一个泰和对吧?容芷云是什么人啊?泰和的女皇啊!景自端是容董什么人啊?唯一继承人啊!你是景自端什么人啊……”
    “喂!”
    “……唯一合法丈夫啊!”力昭咽了口唾沫,“还费劲巴拉的弄什么海外融资啊,正经的,让她们母女和好不就成了?”
    “邓力昭!”铁河脸已经沉下来了。
    “啊?”力昭眨眨眼。
    “闭嘴。这话以后不准再说。”
    力昭哼哼了两声,还想再说什么,可一看铁河的脸色,也只好依言闭嘴。心说你这不是掩耳盗铃嘛?海外融资多大的事儿,自端再不关心,也迟早得知道吧?不懂多瞒着两天要做什么。
    铁河也不解释,拿起运动包,转身就走。
    两人一路沉默着,走出剑道馆,去停车场取车。不料刚下了负一层,出电梯拐了个弯,一抬头,竟然看到了许久不见的景自飒。
    自飒明显的愣了一下,然后向他们的方向过来。佟铁河正立在自己车前,顺手把包扔在车子里,笑着问:“要走了?”
    自飒一身运动衣,背着网球拍。她点点头,对邓力昭也点了点头,眼睛却是看着铁河,笑道:“刚才经过剑道馆,还以为自己看错人。”
    铁河情知她许是看清了,只是不想打招呼。他看了眼力昭,便问道:“一起吃饭吧?”问出来了,铁河自己都有点儿吃惊。这语气,怎么就跟当年他们一起在英国念书的时候似的,那么自然,那么随意?
    自飒笑着摇头,说:“约了人。改天吧。”
    铁河知道她不愿意和力昭凑到一处,但是嘴上还是说:“约了谁呀,那就一起呗。”
    这时听见有车子“嘀嘀”响,接着就有人叫“Daisy”,自飒回头看了一眼,跟铁河说了声先走,匆匆的往前面去了。铁河看着自飒如蝴蝶穿花拂柳一般翩然而去,心里忽然有些发紧。他收回视线,开了车门,叫力昭上车。力昭上车,紧紧皱着眉,仍看着自端所去的方向。
    “safe…belt。”铁河对力昭说。
    力昭直直的望着自端上了一辆莲花,终于忍不住哼出声。
    “飒飒一直说莲花最俗气。”
    铁河挑了挑眉,不理他。只管发动车子。这时那辆橘色的莲花经过他们,又是发出“嘀嘀”两声,过去了。就那么一瞬,铁河已经看清楚开车的人。他也摁了两下喇叭。
    “她只是说,你开莲花俗气而已。”铁河将车子驶入车道,慢慢的说。
    “这个人开莲花不俗?”力昭托了托眼镜框。他一千度的近视眼,当然看不清车里的人。铁河好笑。
    “那人的确不是你我这等俗物。”铁河拍了拍方向盘。他和力昭买了这样同一款车,只是颜色不同,他选了铁灰,力昭选了炫金。虽是一样的俗物,还是有不一样的品味。
    车子驶出地下车库,很快的上了公路。
    “什么来头?”
    “JamesKim你听说过没?”
    “JamesBond就有。”
    “那千叶文化总该知道吧?”
    “列去年传媒业前三甲的集团。”
    “嗯,就是那位。金子千。”佟铁河看着力昭。力昭虽然散漫,但脑子好使。
    “艺术家?”
    “作家。”
    “哦,卖字的。”
    铁河斜他一眼,刚要说什么,忽然电话响了,他看一眼号码,赶紧接通,道:“妈!”
    “下班你不回家呆着又去哪里了?”佟夫人的声音清脆而轻快。力昭对铁河做了个杀鸡抹脖的手势,无声的笑了出来。
    铁河无奈:“妈……”
    “你少废话。我问阿端你做什么去了,阿端说你去运动。是吗?”
    “是……”铁河心想最近母亲是不是太有空闲了,今儿一天打几通电话过来了?
    “最好是!难得有空闲,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好了。再说什么运动不能带着阿端一起?为什么老让她一个人在家里?”
    “那个……”
    “儿子啊。”
    “哎?”
    “刚刚我打电话过去,听着阿端的声音不对。你们又吵架了?”
    “没有的事儿。您也太敏感了。”铁河无奈的说,不就过年的时候闹了回,母亲的记性还真好,就忘不了了。
    “总之你留神一些。我可告诉你,你不准欺负阿端。我还指着她抱孙子呢……”
    力昭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
    “咦?”
    铁河瞪着力昭,力昭忙说:“关阿姨,是我,力昭。是我约小铁出来的。”
    “力昭啊,你这么快回北京了?”
    “是,阿姨。”
    “对了,力昭,啥时候阿姨过来,抱你的宝贝闺女给阿姨瞧瞧……”
    铁河笑着说:“好了妈妈,我在开车,回头给您电话。”然后不等佟夫人出声,他就把电话免提按掉。“你就不能安静一会儿?”
    “我忍得住嘛我!”力昭笑着,“mama…boy啊,这么多年都没变过。”
    铁河自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多年的兄弟,很多事,彼此之间想装糊涂都难。他专心的开着车子,半晌,两人都无话。
    “你怎么认识金子千的?”力昭忽然问。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
    
    l9’labell9l9’“年前,潘家的Party上,金子千是潘太的表弟。那晚飒飒也在。”他清楚的记得那个晚上。Party上看着自飒和金子千贴面热舞,回家见到自端和顾惟仁……他抿了抿唇。
    力昭若有所思。
    铁河看他一眼,方向盘向右一打,转了个弯。
    “力昭,飒飒开心,你应该高兴才对。”
    力昭看着车窗外面。鳞次栉比的高楼大厦,压的城市喘不过气来似的。他心里一阵刺痛。
    她开心,他应该高兴,没错;可是,她开心和他毫无关系……
    “铁子。”
    “嗯?”
    “我如今,看不到她,心疼;看到她,也心疼。”
    “……”
    “也许,我从开始就错了。”力昭仍是看着窗外。
    铁河的喉咙动了一下。
    从开始……从哪里开始,就错了呢?
    他有些明白力昭的意思。
    可那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他不敢往下想。
    有些东西,总是躲在记忆的暗角里。他不想去寻找。就当它们不存在。
    “哦,差点儿忘了告诉你件事。”力昭似乎提起了一点儿精神。碰见自飒是意料之外的事,他忽然间就乱了阵脚。想到这里,胸口又闷了。他深吸一口气。
    “什么事?”铁河见力昭说的郑重,微微侧了脸去看他。
    “莓果要回国了。”
    前面是红灯,铁河踩下刹车,有点儿突然,他的身子往前稍倾。
    他问:“什么时候?”
    “不清楚,大概下个周?会联络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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