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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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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莓果要回国了。”
    前面是红灯,铁河踩下刹车,有点儿突然,他的身子往前稍倾。
    他问:“什么时候?”
    “不清楚,大概下个周?会联络你的,跟我要了你的电话。”力昭微笑,“说是回来公干,想必借机假公济私,见见你。”
    铁河笑了。
    这一笑,让力昭忽而怔忡。这么轻松的笑,这两年,就算是他们哥们儿相对,他也很少看到了。真好似一瞬间,回到了他们读书的时候。那个时侯,笑也随性,哭也随性,打也随性,骂也随性……那是可以恣意挥霍时光的时候,属于他,属于自飒,属于佟铁河,还有一段,也属于苏莓果。那是他们的最美的时光。
    他还记得那一年他们的相识。
    他比铁河大两岁,也不是同一所大学的。但都曾是从Eton升学,也都是手里握着几个大学的offer挑挑拣拣。铁河开玩笑,说要选能跟他对抗的地方儿呆着。他们的大学,每年春季都有赛艇会,这笑话儿是这么来的。铁河运动一向比他强,还真让他挤进了赛艇队,不过没有正式参加过比赛罢了。倒是另一项传统赛事上——葡萄酒盲品(Blind…Wine…Testing)——两人还能遇到,因为都是各自大学品酒会的成员。他是天生好酒,在大学里呆着,K书的时间不如泡酒吧来得多,他贪杯,喜爱那种极致的快感;铁河的好酒,仿佛只是好那酒液停留在口中的香——所以他总觉得,铁河喝酒,是品鉴多于享受。对酒是这样,对女人也是。
    品酒会是PolRoger赞助的。获胜方将获得一次PR酒原产区Epernay度假的机会和每人一瓶年份香槟,最佳品尝者另奖一瓶PolRoger顶级香槟“丘吉尔爵士”。
    他参赛,已经连续赢了两年,很自信还会赢下去。所以早早跟飒飒夸口,要带着“SirChurchill”和她去Epernay旅行。甚至比赛前一天,还打电话给铁河,说我要赢你。铁河在电话那端笑的不行,说别耍嘴皮子,赢得了再说。
    他也笑。说什么赢不了,喝酒总要赢你一把的。
    结果第二天那场舌尖儿上的对决,还真是栽了。
    其实比赛规则很简单,就是每队三名队员,在40分钟内,对红白各6瓶葡萄酒进行品尝,然后准确的说出每款酒的葡萄品种、所属国家……等等,之后提交一份详细的品尝记录,包括口感、香气和复杂程度,由评审根据双方表现计分,决出胜负。
    宣布比赛结果之前,力昭看了一眼铁河——他正在和身边的一个华裔女孩子耳语,神态轻松。那女孩子也是参赛者之一。力昭笑了笑——又换女朋友了啊,够勤的。他心念未已,比赛结果就公布了。他们输了。
    他有些无奈的和队友拥抱,然后去祝贺对手。场面有点儿啼笑皆非。两个队一共六个参赛者,一半是黄皮肤,还都是认识的。
    他看着眼前的女子,也就是当天的“最佳品鉴者”,从她比赛中的表现,他判断这的确是个中高手。
    铁河笑着说:苏莓果。她父母是GW的高级酿造师,等于GW酒窖里泡大的,从小就跟着出国,哪儿都不去,专门去葡萄酒产区玩儿……
    后来当然是铁河跟佳人同游Enpernay去了,相伴的还有“Sir…Churchill”——酒倒罢了,但是这般快意,实在是让人羡慕——他就被飒飒狂取笑一番。
    笑归笑的,后来四个人经常在一处玩,看两人的态度,是认真的。但也不长久,最后竟变了朋友。玩还是会一起,只是无关风月了——他私底下问过铁河。可铁河这个人,他要是真的不想说,怎么逼都没有用的……
    力昭看着铁河——跟他说莓果要回来,竟然笑成这样,说开心吧,又不全是,还有些意味深长的意思——他不由得哼了一声,说:“真搞不懂你。”
    铁河心情不错,回了句:“你那脑子,搞懂我?瞎耽误工夫呢。”
    “恶心我?”
    铁河笑。
    541已经在前面了。
    
    列位看官:这一段文有点儿纠结,因为涉及后面的情节,修改当中觉得很多地方不是很好处理,已经尽量注意,看起来可能还有不顺畅的感觉~~请各位多包容,有什么想法请给我留言。谢谢~~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一)
    
    l8’labell8l8’“惟仁的结婚礼物,你有什么想法没有?”铁河端着一杯咖啡,坐下来在自端的身边。自端正坐在沙发上,托着下巴看电视剧。
    自端“嗯”了一声。
    结婚……礼物……她没动。
    早上两人饭桌上的对话,言犹在耳。虽然他事业上的事,她真的从来不过问。可他和容芷云合作,她“真的”不生气?
    才怪!
    自端有心不理他。
    但铁河靠的很近。她闻的到咖啡的香气和他身上的清爽味道。
    铁河看着屏幕上战火纷飞,皱了皱眉,“我以为你只看韩剧。”
    自端转过脸来,很认真的说:“我也看国产剧。”她大大的眼睛在明亮的镜片后眨啊眨的。
    铁河笑了笑。
    “不过这剧拍的很烂。”自端好像是叹了口气。
    “那你还看。”
    “飒飒跟我说过,是董亚宁投资的。”
    佟铁河听了这个名字,哼了一声。
    自端知道他和董亚宁不太对盘的。
    于是她又加了句:“又没有事做。”
    铁河看她,好像真的很无聊的样子。自端手里抱着一只小狗靠垫,很舒服的拥在怀里,腿收起来,整个人倚在沙发里,放松的很。
    铁河小口的啜着咖啡,“既然没有事做,出去旅行吧?你好像有阵子没出去旅行了。想去哪里,我让陈北替你安排。”
    自端眼睛望过来。他的手肘撑在膝上,身体前倾。薄薄的毛衫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后背上肌肉的形状——他有一副好像能背负起所有的肩膀。他一定知道,她没心思想什么结婚礼物、更没那个意愿兴高采烈的去观礼吧,想到这里,眼眶忍不住有些发热。她的目光转回电视剧上,可是精神怎么也集中不到那儿去。眼前交替出现着几个背影,重重叠叠的,最后,印成一个……自端吸了吸鼻子,那时候,佟铁河的背,好像也没有如今这么厚实……
    2003年,那年的春天格外的热。记忆里似乎没有再经历过那么嘈杂和令人窒息的春天了。伯父突然被免职,家里阴云笼罩。后来,事情的发展已经远远超过了她的想象,令她觉得异常憋闷,便跟家里说要去西山住几日。理由是要写毕业论文。伯母知道她的心思,就让她去了。
    在西山的日子,与世隔绝一般,她的作息晨昏颠倒。
    她只是竭力的让自己不去思考。
    然后有一天早上,她忽然被人叫醒了。是佟铁河来了。
    就像是凭空掉下来的一个什么东西,他带着清晨的露珠的味道,还有青草香,出现在她的面前。开头并不出声,只是看着她。
    她很镇定。因为知道他为什么而来。
    这么久了,她仍能清楚的记起那个早晨,有些清冷的阳光,包裹着面前的这个男人,俊美的仿佛中世纪的骑士——多么的神奇!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她从未认为他俊美;甚至在婚后很久,也并未觉得他俊美。只是在那一刻,她忽然脑海里有那么一个念头。而这个俊美的男人,就要和她订婚了。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么镇定。
    镇定的看着他,镇定的听他说话,镇定的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他也没有说多少话,重点是:阿端,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他样子冷冷的,眼神冷冷的,语气的也冷冷的。
    她说是的。没有犹豫。对已经决定去做的事,她从不回头。景家女儿要嫁给佟家儿子,已经是绝对无法挽回的事实。而她,除了那个人,再要嫁给谁,于她,已是无关紧要。佟铁河,他至少,是她认识的人。虽然,和他从来没有多少交集。也从来,没有想过,要和这个人,以这样一种连结,走完这辈子。
    她只记得他定定的瞅着她,过了很久,他说,那好。那好我们结婚。
    读。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二)
    
    l6E22’labell6E22l6E22’事情就这么定了。不久以后,举行了订婚仪式。婚礼定在5月。她安安静静的等待着做五月的新娘。可是因为SARS的大爆发,差点儿就结不成婚了。整座城都笼罩在一团浓重的阴影里。而她被隔离在学校。那些日子,她除了睡就是吃。与外界唯一的联系就是一部手机。伯母想让她回家,可是她拒绝了。
    那样挺好。
    她甚至自私的想过,其实不如就这样,和这座城市一同沉寂下去。
    那天下午,她拥着被子坐在床上,呆呆的看着夕阳穿过窗子,铺在地板上。四周静寂的像是一座坟墓。这栋宿舍楼本来就位置偏僻,一出事,很多人都跑掉了。留下来的人很少很少。就像是躲在洞里的老鼠。靠着储备粮食生存的老鼠。多多少少都有些神经质,焦虑不安的。
    她叹了口气。接着听到脚步声。越来越近。近到她以为走到了自己的门口,忽然消失了。她的心脏忽然“砰砰”的剧烈的跳起来。
    她从床上跳下来,抓起外衣套上,又轻又快的跑到宿舍门口,耳朵靠近门板,凝神细听——什么声音都没有。可是心跳越来越急。她按住胸口,平息了一下呼吸,突然打门。
    外面果然站着一个人。
    一个男人。
    佟铁河。
    一点儿也不好玩的、板着脸的、似乎对这扇忽然打开的门和衣衫不甚整齐的她都感到很不满意的佟铁河。
    她愣住……
    很久很久以后,她回想起来,问过自己,在那一刻,是否失望。答案是不。她并不曾真的期待门开了后,有什么样的奇迹。对她来说,奇迹只有一个,却早已知道,在她的生命中,那是永远的过去了。可是,失望却没有。因为,站在自己面前的佟铁河,让她感到了自己还在人间。
    “你……怎么来了?”她甚至忘了问好,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手足无措。
    “我来带你回家。”他淡淡的说。然后,他站在走廊上,等着她在门内换衣服。
    她急急忙忙的换上仔裤衬衫,根本来不及收拾一下自己这间小小的宿舍——到处都堆积着书籍,衣服,饼干、薯片和杯面摞在桌子上,还有散乱的丢在这里那里的碟片。唯一让她觉得还不错的是,虽然乱,但是并不至于脏。他是很爱整洁的人,她是知道的。但他进来,还是微微的皱了皱眉。
    好像对她拒绝回家早有预料,他并没有坚持,只是说:“家里人都很担心你。”他坐下来。坐在她的椅子上,这一坐,顿时显出那个椅子的局促。就像她。配合着他,总有些局促。
    “我没关系的。”她小声说。
    他打量着室内,点点头,似乎是相信了她的话,“那么……”
    “好。”她立即站直了。
    他看着她,“我还没说是什么。”
    她的脸忽然热起来——她以为他要走了。
    “我出去一下。”他站起来。
    他把外套脱下来,搭在椅背上。天气热,他穿的仍是整齐,就有些受不了了这温度。随后他便出门了。半个小时以后,他回来。带着他的助理陈北。陈北抱了两箱饮料,他则提了两大袋东西。陈北满头是汗,跟她打过招呼,放下饮料便出去了。
    略站了站,也都是无话可说。
    要走的时候,他拿起外套,看着她的眼睛,说:“婚礼……延期到7月里,你知道了?”
    她点头。非常时期,尽量避免聚众。
    “需要什么就跟我说。”
    她站在门口,默默的点头。
    “真的不回家?”
    她又点头。
    “OK,那我走了。”
    他转过身去,她才开口。
    “谢谢。”
    他摆了摆手。
    “进去吧。”
    她摇摇头,让他先走。直到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走廊的那一端。她才回了宿舍。望着大堆的东西,忽然觉得心里很安宁。他甚至,连“那个”也替她买了。佟铁河细心起来,也能很细心。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三)
    
    l5’labell5l5’她没有问他是怎么闯过学校的封锁线的。在她心里,他一直是无所不能的。他想要去的地方,还没有去不了的呢。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学校里到处流传着一些这样那样的传说,神奇的男孩子、神奇的女孩子,像是在战火纷飞的背景下想方设法想见。只是那些爱的痴迷的人,她和佟铁河都不属于。
    晚上,她的同学过来跟她借“粮食”,跟她讲起了最新的笑话。说是有两个男人硬闯门禁,跟门卫打了起来。 其中一个身手好棒,一个人撂倒几个保安,眨眼就不见踪影。全校上下都紧张坏了,拉网式的搜查,也不知道到底去哪儿了,竟然搜不到。谁知道后来他们大摇大摆的要从正门出去,被监控镜头捕捉到,门卫将人扣住,他们就一直闹着要见校长。
    “你猜怎么着?”同学神神秘秘的说,“到了校长办公室,校长亲自把人请进去的。谈了好一会儿。等到警车到了楼下,校长又很客气的送出来,一直送上警车。你说好玩不好玩?也不知道来见谁,搅的学校一下午鸡飞狗跳的……”
    自端心里一动。
    同学抱着一大包吃的满意的走了。都没问问这些吃的是怎么从天而降的。
    自端发了好一会儿呆。心想佟铁河要是再这么来一回,她宁可回家去了。
    只是他再没来过。好像从那天之后,他就变得非常的忙。很快的,SARS过去了。笼罩在城市上空的阴霾散去,所有的一切都回到了正轨上。
    七月里,景自端嫁给了佟铁河。
    婚礼的过程她都有些记不清了。意识有些麻木和模糊。婚礼很低调,并没有太多人,也没有像很多婚礼那样,众多的人聚在一个大的让人眩晕的空间里,热闹喧哗,这很合她的心意。她只记得自己挽着铁河的手臂,一个房间接一个房间,进去出来,一一的给来宾敬酒。他们一直在微笑。她脸上的肌肉都僵了,还是在笑。最后的几桌都是铁河的发小儿。有些是专门从国外赶回来的。因为拖的时间比较长,进去的时候,他们已经酒酣耳热,专等着新郎新娘到场了。那热浪滔天的气氛,让自端忽然觉得周身燃起了火。那是一道道锐利的目光,刚刚打磨过的刀一样,切金断玉似的。两家联姻的内情,也许并不为人所知,但是景家出过事,那可是真正的人尽皆知。自端知道自己必须咬着牙坚持下去,前面就是刀山火海,她也得闯过去。她不由自主的握紧了铁河的手臂。
    直到现在想起来,她都有些怕。像是闯过了一关。除了是“景家的女儿”,她真的是默默无名。而佟铁河,又太有名。太多的人瞪大眼睛在看,看他会娶一个什么样的女人。
    那些人谁也不肯放过这个机会,都等着他们俩敬酒,然后回敬。铁河只好一杯接一杯的喝酒,喝自己的,也替她喝。铁河的酒量是好的,可是她就不一样。以至于到后来,她就只记得自己是被铁河抱着上的车子,再以后的事,好像从生命里抹去了似的,完全不记得了。第二天醒来,就是在火红的卧房里,身边有一个熟睡的男人。
    从来没有这样醒来过。她只觉得自己寒毛都竖了起来。
    他都还没有醒。睡的很沉。她慢慢的放松下来。静静的看着他的侧面——他的鬈发,在耳后形成一个漂亮的小卷儿,显得十分的俏皮——还从来没有机会这样近的看过他呢。
    那么,就这样开始,要看一辈子了?
    ……
    自端忽然感慨。
    他们,也有过这样缱绻温柔的时刻呀。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四)
    
    A50E8093’labelA50E8093A50E8093’“……真是胡拍,那时候国?军的装备就算是美式的,也没到这个程度……”佟铁河批评,转脸看自端,“你没在看电视?”
    自端摇摇头,忽然靠近他。
    “别动……”自端的手伸过来,触到铁河的鬓角,他这几年发型是越来越老成,耳后的小卷儿早已不见踪影,可是——她停下手,喃喃的道:“你有白头发了。”
    铁河想到白天力昭看到白发时的反应,忍不住微笑,抬手搔了搔额角,“早就有了。”
    他已经三十四岁了。
    自端忽然想起那日,他对着自己说,他都要满三十四岁了。那神情忽然在眼前闪过。她不知道,男人也爱在意自己的年龄。而年龄对男人来说又意味着什么。
    “你刚才在想什么?”她在他面前,这样温柔又安静不奇怪,但又这样的放松,太难得了。
    “……想我第一次见到你的情形。”她没好意思说,是想到了第一次和他睡在一起的情形。
    “那你怎么可能记得清楚。”他惊奇,“我都刚脱了开裆裤。”他第一次见她,应该只有四岁,他当然是不记得了。只是听大人们说过,说小铁第一回见到阿端时候的情形。他扳着婴儿床,想要看清楚里面的小婴儿,可是看不见,竟然自己推了一张方凳过去,爬到上面,看到那个如同洋娃娃一般安静的小婴儿,竟然想要伸手去够到她,不知不觉的,大半个身子都倾进去……等到保姆们发现,又担心他掉下来,难免大呼小叫。他受到惊吓,一个不小心,栽进了婴儿床里,这一来,把沉睡的自端惊醒,大哭起来。
    他们的第一次见面,他就搞砸了。不但上了她的床,还把她弄哭了。
    这个笑话大人们一直讲了很多年。自端也是知道的。
    原来是因为这个在笑。
    铁河莞尔。
    渐渐的,他开始觉得身上发热。他清下喉咙,问道:“那个,礼物?”
    忽然被浇了杯冰水似的,自端“哦”了一声,礼物。还有不到十天,惟仁和承敏就结婚了。礼物。她似乎是很认真的在想着,可是,脑子里竟一片空白。她只是愣愣的望着铁河。铁河看着她,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我琢磨着这会儿他们俩最需要的是房子。”
    “他们不住家里?”
    铁河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爸倒是有那个意思,可惟仁不愿意。阿姨也不同意。”自端有时候头脑简单起来,也简单的实在可以。
    自端明白过来。脸上不禁有些讪讪的。可不是,惟仁结婚,怎么能住在家里呢?他又不姓景。
    铁河就当没看到她的不自在,接着说:“爸问过我手上有没有合适的公寓。承敏结婚后马上要回日本。惟仁在休长假,所以暂时还住家里。惟仁想趁这段时间慢慢找房子。两个人都想申请调职回国的。”
    “嗯。”她应着。父亲竟同铁河商议这些。她有些意外。
    铁河继续道:“我是想,爸既然开口了,不如就送他们一处。”
    “什么时候说的?”
    “有阵子了。”
    “都没听你提。”
    “我得预先盘点一下,省的被你知道咱家有多少财产。”
    自端皱了皱鼻子,“他们有公房的。”
    “但是家里总得给准备房子。爸和阿姨都是这个意思。若是你觉得不合适,再商量。”
    “他才不会要呢。”她说。她了解惟仁。住在他们送的房子里过日子?怎么可能!
    铁河眉尖一挑。
    “如果这样,你问问承敏,看看她怎么想。”
    她眼睛转向电视屏幕。
    惟仁要结婚了。
    她还要去问问他的未婚妻……他们需不需要这样一份大礼?!
    天底下,有没有比这更讽刺的事?
    可偏偏就有。偏偏她就遇到。
    画面上战火纷飞像是移到了她的心里去。一道又一道的防御工体,被炮火炸的粉碎。
    他们,真的让她无处躲藏。
    铁河看着自端眼睛只管盯住电视屏幕,脸上的表情渐渐的凝了。
    “阿端?”
    “……”
    “你听清楚我刚才的话了嘛?”
    “听清楚了。”
    “你给我重复一遍。”他拧着眉。
    她不出声。
    他看到她反而故意的紧紧抿住了唇,咬了咬牙。
    。
    
    正文 第五章 枝与蔓的绵密 (十五)
    
    l62C8451’labell62C8451l62C8451’自端第二天就回乌衣巷去了。就算是没有房子这件事,她也该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惟仁没在家,承敏在,正在比对来宾的名单。其实客人多数是女家的,男方的客人,多是惟仁的同学同事。顾悦怡家里没有什么亲戚。
    自端是悄悄的跟承敏说的。
    承敏惊讶的看着自端,微笑着。
    “怎样?”自端见她只是笑,便问。
    承敏难得的慢条斯理地说:“我有种天上掉馅饼的感觉。”
    “……”
    承敏笑着,伸手过来,握住自端的手。承敏的手微凉。自端像是被冰到一般,那一瞬间,她想到了他的手,也是这般的微凉。她心脏瞬间猛缩。承敏说:“阿端,谢谢你,也谢谢铁河,替我们想的这么周到……”她顿了顿,“我跟惟仁,我们已经看好了一处公寓,订金都付了。因为这阵子忙,没顾得上去办手续。想等婚礼举行过之后,再把事情办妥。也是不希望家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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