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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自漫漫景自端-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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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端拍他,“喂,别拉拉扯扯。”他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毛手毛脚的。
    他不松手,只管拽她起来,“快啦。”
    自端窘。
    “邱潇潇你……”她掰开他的手,“你好好儿的。”
    潇潇回头,看着她粉面泛红,不禁笑的更欢。
    听着她说“你好好儿的”……“邱潇潇你好好儿的说话”,“邱潇潇你好好儿的走路”,“邱潇潇你好好儿的坐那儿”……她是那个总是走在他前面的女孩子。她是那个,他总让她走在他前面的女孩子。
    他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岁。奇怪,对着她,他就觉得自己是有活力的、单纯的、热血沸腾的那个少年。看着她笑,看着她皱眉,看着她叹气,看着她慢慢的由少女,长成了这么美的女人,心,却还是那样的善良……
    “好吧,我好好儿的。”潇潇松开手,“走吧,我送你出去。”
    自端甩了甩手腕,低声的嘟哝了一句,“怎么都动不动就抓人手腕子。”
    潇潇抿了唇角,眼中闪过一道芒。让自端走在前面,他跟上。走了两步,他略一抬头,看到季家同的身影,在二楼一晃。他没理会。
    他们一起出了咖啡厅,自端说:“我出去打车就可以的。”
    “来吧。”潇潇笑着,拿出车钥匙,指着自己那辆车,说,“上车,我新买的,不准嫌弃啊,知道你坐惯了进口车,我可是支持国货。”
    自端看着他的车子,果然是国产车,银白色的,半圆加A字的标志——她看一眼周围,除了豪华车,就是超豪华车,邱潇潇的小车在这儿,倒是真显眼。可是,潇潇,站在这样的车边,那气质,带着这车子又矜贵起来……她忍不住笑出来。
    潇潇笑眯眯的,“你还别说,我要自个儿开着这车来,若不是这张脸撑场面,怕是他们大门儿都不带让我进的。我今儿和董亚宁来的,瞧瞧,他就开个这。”他说着抬脚踢了一下旁边那辆黑色的四门布加迪的车轮子。布加迪在他一脚下去之后,突然响起了警报,邱潇潇哈哈大笑,打开车门,对着自端喊:“快上车,我们跑!”
    自端哭笑不得的看着潇潇,看到那边的保安已经往他们这边跑来了,倒真像是做了错事一样,忙忙的上车来。车门一关,潇潇倒了一下,一踩油门,很快的顺着小坡路下去了。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三十)
    
    “车技不错啊。”自端系上安全带。
    “那是,咱也是练过的。我开车都多少年啦!你忘啦,那时候,我偷开警卫室的吉普车,在家属区转圈子?”潇潇也笑,他看自端一眼。
    自端点头,“你忘了我也忘不了,你那叫转圈子?吉普车一头撞在石栏上,家属区炸锅了不说,办公区的大人们都惊动了,你挨那顿揍,天……”现在想起来仍是心惊。
    “那年咱才几岁啊?”
    就“我刚拿了身份证。”自端细想想,说。潇潇真是“作”的要命。她祖父就说过,这一辈儿的孩子里,要论“作”的有纹有路的,头一个是佟家的铁河,二一个就是邱家的潇潇。祖父还说,幸好差着几岁,不然作到一时去,都不得安生。
    潇潇见她说了那句话后便沉默,知道她不晓得又想起了什么。她总是这样,很容易就沉在了她自己的小世界里——他笑着,说:“哎,阿端,上回说的还算数吧?”
    “什么?”她今天真是心不在焉,她有点儿抱歉的看着潇潇。
    堙他不以为意,道:“请我吃饭的事儿啊。”
    她今天是为了杨丹的事出来的,根本没想到会遇到潇潇,也没想在这样的心情下,和他吃饭去。
    “潇潇,我今天实在是心情不好。”她实话实说了,“再说,这会儿才十点不到。”
    “咱不兴吃的久一点儿啊?”他转了个弯。
    吃久一点儿。自端琢磨着他这话的意思。要是改往日,也就罢了,她今天确实没什么心情。
    “改天好吧,潇潇?”
    “你心情不好,我看出来了啊。问你是不是受气了,你又说不是。我就没再问。这么说吧,你今儿要是欢天喜地的,我还不定跟你讨这顿饭呢。”他也说的直接了,“怎样?我今儿就做一回‘三陪先生’——陪吃陪喝加陪聊。中午这顿饭算你给我的酬劳。要是今儿过完了你还愁眉苦脸的,我明儿再搭一天给你,算赠送……还有,来回路桥费你掏。”他兀自滔滔不绝。
    自端听到这里,转过脸来瞅着潇潇,问:“你这是要去哪儿?怎么还来回路桥费了?”
    “那可是你说的,请我吃饭,地儿随我选。我就选远一点儿。”
    “是我说的,你可也别把车开木兰围场去啊。”
    “没那么远,就去密云吃鱼吧。”潇潇说。
    自端看潇潇,“你不是开玩笑的啊?”
    “不是。”潇潇抬了下下巴,让她看着前面的高速路收费站,“这都到这儿了……哎,两会开完了,进出的交通真看出来顺畅多了呢。走吧,阿端,咱们就当出去散散心,整天闷在这城里,什么意思!”
    “你这个……”
    “癞皮狗是吧?你能不能换换词儿啊?每回急了就这一个。”潇潇笑着。
    她叹了口气,“谁让我拿人家手短呢。听你的,就去吃鱼。”对着潇潇,她心情倒是没有那么糟了。想一想,杨丹的事,一时半会儿急不来。她不如留点儿空间给自己,也留点儿空间给家同——她想着,看家同的样子,虽然没松口,倒不是昨晚佟铁河那油盐不进的架势。想到这里,她吸了吸鼻子。见潇潇看过来,掩饰的笑了一下,说:“一点儿准备都没有。”
    潇潇乐呵呵的,“要准备什么呢?赶得早不如赶得巧。放心,你这装束没问题,不会吓坏水库里的鱼的——这要吓坏了还好了,一晕过去,直接浮上来了,破开冰网上来就好了,都不用钓了。多省事儿……”
    。
    自端不理他。
    潇潇又说起了别的事情,两个人就这么闲聊着。
    中间潇潇打了一个电话给董亚宁。
    自端看着窗外,路边的垂柳,柳梢已经见了绿意。山倒是还那么暗沉沉的一片灰。也是,北方的山,过了四月才见好看。只是这么看着,她慢慢的觉得心情好了一些。等到了水库,才知道如今是不能到坝上去的。潇潇去找了个当地人,由那人带着进了库区。之后,他们就下车,沿着水边走走,散散步。
    水库上封着厚厚的冰。有小木船,被冻在冰里,一动也不动。没有风,除了他们,也没有人迹,抬眼是广阔的冰面,再远处是黛色的山峦……这里,静的让人感觉仿佛置身世外。
    自端走在前面,脚底的小路,路面的沙砾很粗糙。踩上去,沙沙的响。声音很细。她抱着手臂,慢慢的走着。低着头,看着脚下红褐色的砂。
    以前,这里还是常来的。爷爷爱钓鱼,大伯爱吃这儿的红莲,他们这些小辈,比如自翊,喜欢这儿的水,一年里都会来几次。她常跟着过来玩。印象里,有几次,邓力昭他们也一起来过。他们来了,总住在山里守库部队那儿。半夜里,睡的朦朦胧胧的,会被他们叫起来,吃他们烤的鱼。就在部队后面菜园子那里,还有猪圈,她和飒飒趁他们烤鱼,去看猪圈里的猪崽儿……还有一次,不知道哪儿冒出来一只狼狗,追的他们四处逃窜,惊动了所有的人,还闹了次紧急集合。不好惩治他们,那只惹事的大狼狗,被用铁丝绳吊住,他们几个小鬼才被彻底吓坏,她哭的最凶,扑上去抱着那只大狗,说什么也不肯让大人们打死那只狗,哭着说不是它的错是我……最后还是祖父心软,说算了吧,阿端不哭。她不肯放,她怕一放手,他们还会打死它。祖父无奈,说那就带回去吧。有人在她背后小声儿说,得了,这下算白给咬了。她回头瞪一眼,哭的泪眼模糊的,看不清到底是谁说的。之后,祖父应该是特别的的有过交代。因为之后,祖父便没有再来过这里钓鱼了。因为她,因为他们,这些不懂事的孩子。
    惹事精,大黄……大黄给带回去,一只养在家里后院,是只特别英俊的大狗,跟警卫室的德牧在一起嬉闹,虽然没德牧那么帅,可是,气质也不差。大黄是她寂寞的童年里,为数不多的伙伴之一。
    大黄给带回家之后,倒是没惹事了,大不了是扑倒李阿婆的咸菜缸子,在奶奶的花地里打过滚儿,跑进厨房偷吃过几只烧鸡……还干捉耗子的笨事。再就没什么了,真没什么了。
    惹事精大黄。
    华语第一。
    她是惹事精大黄的小主人,也是个惹事精……
    自端想想,想不起来,那天到底是谁给咬了?
    那都是小时候的事,最后一次来,都是高中毕业的时候了吧。他们班组织毕业旅行,就是潇潇,让大家骑自行车……她不会骑自行车啊,就说不来了。潇潇说,老师都要骑车子来,你特殊啊?
    她当然不特殊。可是……潇潇说,又不是就你一个不会骑车的。会骑车的负责带你们,分配好了。你归我。
    她归他?真是!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三十一)
    
    她还是去学了骑自行车,可是就那么几天工夫,哪儿学的会。腿上胳膊上全都是伤,青一块紫一块的,最后,还是这副样子坐在了潇潇的车座上。唉……他们那是多少人来着?也记不太清了,班上的同学并没有全到,可也有三四十人,加上老师,很热闹。晚上在密云住了一晚。那时候农家宴是没有的,他们又是住在了守水库的部队上,那回是邱潇潇联络的……
    故地重游。
    十年十年的数了。
    大黄没了,年岁,也一天天的过去了。此刻,颇有物是人非的感觉。
    就她抬起眼来,看着冰封的水面。想着那烟波浩渺的景况,想着她曾经在大坝上奔跑,想着她也曾经在水边和同伴大声的叫、大声的笑,听那回音,心里格外的欢畅……她有多久不曾大声的笑过、叫过了?
    “嘭”的一声巨响,自端回头,只见一块大石头砸在了冰面上,她忙看潇潇,潇潇正拍着手上的土,笑嘻嘻的,说:“冻的还真结实!溜冰都行啊!”
    自端笑出来,说:“喂,你可真行啊!吓我这一跳。”
    堙潇潇走到她身边来,“不这样弄出点儿动静来,你可要忘了还有我这么个人在你后头呢。”
    刚刚,她低着头,就这样在他前面走着。像是被无穷的心事压弯了的禾苗。他看着,觉得心疼。
    他突然转过身来,对着水面,大声的叫着:“景自端!景自端!景自端……”空旷的山间、冰面上,他的声音,不断的回响。
    自端怔了一下,也转过身去,双手拢在唇边,“哎!哎!哎……”喉咙打开,胸腔里的闷气冲了出去,她顿时觉得整个人清爽透顶。她大口的喘着气,好像要把体内所有的闷气都换掉似的。
    潇潇看着她笑,又接着喊,听着她一声一声的应着。
    忽然,他转过头来,看着她,说:“换班,换班,换你喊我!”
    自端笑着,“才不。”
    “哎?”
    “三个字比一个字要累多了。”她拍着胸口。
    “喂!”潇潇听了,挓挲着双手过来,作势要卡住她的喉咙,“你这个坏丫头!打小儿你就会欺负我……”
    自端笑着,拍拍手,“我可没欺负过你。我比你大,我是你姐姐,总是我让着你。”
    潇潇抬手搔搔耳后,“你算什么姐姐。”他的声音低下去,说,“走吧,咱们去吃鱼。我都要饿死了。快走啦!”他用肩膀撞了她一下。
    “哎!”她被他撞到一边去,肩膀微疼。
    “快啦!”他催着她,“一会儿吃鱼,要红烧还是清蒸?还是既红烧又清蒸?”
    自端点头,“再加一道鱼汤。”
    “成!”
    “邱潇潇,你真是猫一样的爱吃鱼。”
    “嗯,我还狗一样的爱吃肉、牛一样的爱吃草呢。”
    自端笑出来,“潇潇,谢谢你。”
    “干嘛?”潇潇眯了眼,“你一说谢谢,我就觉得事情不妙。”
    自端不说话了,只是和他一起往农家院那边走。她看一眼潇潇,似乎是的,说这句谢谢,有些多余。这是她的潇潇。这辈子,就这么一个。跟她耍赖,跟她装傻,给她讲笑话,让她在不开心的时候能笑出来……这是她的“竹马兄弟”,不知道,何时会变成别人的良人?
    可以确定的是,潇潇,以后,一定是个很好很好的丈夫吧。
    华语第一。
    “喂,阿端,”都坐在炕头上了,景自端还是在看着自己微笑,潇潇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别这么看着我?又不是一只狗长了两张嘴,有什么好看的。”
    自端点头,“不看、不看。”
    潇潇刚要说什么,有电话进来,他看了一下,跟自端说:“我去接一下。菜上了你先吃……”他跳下炕,转身出去了。
    自端看着潇潇走到了院子里,将电话放在了耳边。他站的很直,说着话,还抬腕子看了一下时间,然后,手就卡在了腰上。自端“扑哧”一乐……他们小时候,潇潇在家里,学着照片里的这经典动作,被他爷爷罚跪,用戒尺打的手掌红肿。打成那样,一滴眼泪不掉;过后偷偷的,还学……看看,这会子,竟然习惯成自然了?她想着,等下记得提醒他一下。
    菜一道一道的上来,自端和农家宴的老板娘聊了几句。老板娘进来给她送了两个坐垫。
    “这样很舒服了。”自端忙说。坐垫是玉米皮编的,很新很干净。
    “刚刚那位先生说,我们家炕烧的太热了,烫的他屁股出汗,让我给你找个坐垫,省的吃饭久了难受。”老板娘黑红的脸上,有些歉意,“我只忙着上菜了,竟然忘了。实在是对不起……”
    “没关系,我觉得刚刚好。谢谢。”自端笑着。她把坐垫拿在手里——其实还真是,她也觉得太热了。
    “真细心。少见男人能这么体贴的。”老板娘笑着说。然后就出去了。
    自端给潇潇位置上摆了一个,自己坐了一个,这样一来是舒服多了。她转过头去——潇潇还在院子里……他这个电话打的有点儿久了。自端看着,潇潇站的这个角度,她恰好能够看到他的侧面,不知道在说什么,脸上表情是没有的……等他收了线,向窗内一望,看到她,立即笑了一下。
    自端看着他,从严峻到柔和,他用了半秒不到。她摆了摆手,指指桌面。
    她想着,是啊,潇潇也是有这样一面。只是,他在她面前,一贯的嬉笑怒骂,浑然天成,不带过多的修饰。
    “你不饿啊?都让你先吃啦,告诉你不要等我。”他进来,带进来一股凉风,坐到垫子上,“哟,这不就好了,刚才烫的我……”
    自端笑了下。
    “给,鱼眼睛。”潇潇第一筷子,先把鱼眼睛夹给了自端,“也不知道这有什么好吃的。”
    自端把鱼眼睛夹起来,一口吃掉。
    潇潇笑道:“都是以前跟你一起吃饭落下的毛病,害我到哪儿吃鱼,瞧见鱼眼睛就想夹出来,我也不吃,就搁那儿。有一回,我们头儿受不了了,说小邱啊,你能不能把你这毛病改改?我问呐,部长,咋了?他说,我手慢,老抢不过你,可你夹了去,你要吃了还好,你又不吃,我又不能从你盘子里再抢过来,那多难看,你能让给我一个嘛,你留一个欣赏不够啊……我这才改了这毛病。”
    自端慢慢的抿着嘴。齿舌之间,那颗鱼眼睛只剩下了一点点珠子。她听着,这好像是个笑话。可是,她没笑,她把那只小白珠咽了下去,“你,这都记得啊。”
    。
    
    正文 第八章 咫与尺的嫌隙 (三十二)
    
    潇潇话也没有那么多。
    她的手机一天都没有响过,就在刚出高速收费站的时候,响了起来。是杨丹。只说了几句话,她看下时间,然后说,一个小时以后见吧。
    她看潇潇,说:“潇潇,等下给我搁在出租车站就好。”
    “我给你带出来的,总得把你安全送回去啊。”潇潇笑着,看她,“不方便让我瞧着你见谁?”
    就“说到哪儿去了。”她摇头。其实,让潇潇看见她去见杨丹没有什么,她顾忌的是,若是潇潇送她回家,被佟铁河撞到,必是一段公案。她不想和佟铁河因为这个吵架。
    吵架。
    这个词汇……她顿了顿,对潇潇说:“你也开了一天车了,回去好好儿休息。我心情是好了,你倒辛苦了。本来,是我要谢谢你的……”
    堙“咦,还客气上了。这要认真算,咱俩没事儿互相作揖得了。”潇潇笑着,心说你那表情……“得,我就把你送过去好了。接下去,你怎么着,可就不归我管了。”
    “嗯。”自端说了个地点。
    潇潇心里有数,便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开着车子。自端下车之前,他看着她,嘱咐了一句:“注意安全啊,我怎么瞧着这儿乌漆麻黑的,这么不靠谱。”
    “知道啦。哪儿有你说的那么严重。大不了是安静些。”她摆着手。
    “嗯,也是。”他又看一眼外面,“阿端。”
    “哎。”
    他微笑着,说:“没什么事是解决不了的,也许明儿一早你睁开眼,发现你的烦恼,根本就不是烦恼呢。”
    “嗯,我是属鸵鸟的,你说的这个理儿我最懂。”自端笑,下车,跟他道别,“路上小心。”
    “到家给我打电话。我也好鸵鸟。”他开着玩笑。摁了两下喇叭,把车子开走了。自端转身往前面大厦底层那个川菜馆走去。“蜀香缘”,川菜馆名字里最普通的。端想着,这个环境,还真是挺适合想要躲避媒体的杨丹约她见面的。
    她进去之后,跟服务员说了包间号码,一进门,杨丹竟然还没来。她一回身,看到一个戴着黑超的女子,站在了包间门口,那女子带上门,摘下黑超,正是杨丹。
    “抱歉,我是看到你来了,才从车里出来的。我一直在外面等。”杨丹显然是赶的有些急,“这几天,记者太多了。我好不容易才出来的。我无论如何,都该见你一面。”
    自端看着杨丹苍白瘦削的脸。在镜头前很好看的一张脸,真的只有巴掌大小,轮廓分明。
    “坐下来好不好?”杨丹的嗓子已经哑了。听起来,比昨天还要严重。
    自端坐下来。
    “谢谢你。”
    自端看着她,然后她说:“我见了家同。”
    杨丹的眸子,乌黑乌黑的。
    “杨丹,家同是真的伤了心的。”
    自端看到杨丹的拳攥了起来。
    “你该料得到。”
    杨丹咬了咬嘴唇,“自端,我是不是能指望你?”她直截了当。
    “杨丹,我帮你,已经成了幼稚、愚蠢、不识大体的代名词。”自端嘴角一扯,“我再出手,不但在我婆家,恐怕连我娘家,都要将我扫地出门了。”
    “你若是怕这些,还公然和别的男人半夜出入酒店?”杨丹盯着自端,“我拍了照。”
    。
    自端拿起桌上的水杯,“噗”的一下,一杯水便出了手。玻璃杯“啪”的一下砸在桌上。
    拍照?拍照?!又是拍照!
    “你威胁我?”
    杨丹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珠,“算是吧。”
    自端冷冷的说:“杨丹,你别以为我肯帮你一点,是因为我怕你说什么。我不怕。我没有做对不起佟铁河的事情。”
    “是嘛?自端,难道你的意思是,你和一个男人,在深夜去了酒店,电梯里,就已经手拉手,最后,却什么都没有做?好,我相信你。可现在,只要出了问题,谁听你解释?”
    “我没必要解释。”
    “你是没必要跟我解释。”
    “杨丹,这次,是我们最后一次交集。”
    “当然。我需要谢谢你。”
    “不需要。要谢,谢你的弟弟。”
    “……”
    “你有一个好弟弟,杨丹。我不管你是不是利用了他的可爱和可怜。但我确实是因为他才打算帮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整件事,我也许做错,但是,我不是对你心软才犯了错误,所以,有什么后果,我情愿承担。另外,我确实也不愿意看到你,失去你心爱的工作。在你还没有成为季家的儿媳妇之前,我就喜欢看你播音,因为你,我会一看完整一小时的新闻档。看着你工作的样子,我知道你爱你的工作。”
    “……”
    “杨丹,假如,下面的事情,如你所希望的顺利,请你记住,如果不是家同心软,无论是谁也救不了你。你是黏在那颗被弃掉的棋子上的一颗沙,是把你抖下来,还是连你一起收走?家同,是唯一的关键。”
    “……”
    “杨丹,你曾拥有过那个男人,但是没有珍惜。家同是爱你的。我去找他,我看着他的眼睛,我知道,他真的爱过你。你错过了什么,只有你自己清楚。”
    “……”
    “你好自为之。”自端刚要站起来,杨丹一把拉住了她。自端甩开她的手。
    “自端。你听我说几句话。”杨丹头发梢上都在滴水。
    自端深吸一口气。屋子里的空气真差。她觉得有些眩晕。
    “我还有必要听你说?”她坐住,现在让她走,她可能会晕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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