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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隋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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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叔宝微微一怔,随即回答:“有劳挂心!”
我忽然醒悟,眼下自己是男儿身,如此婆婆妈妈地叮咛,难怪他觉得突兀了。
于是一拱手说:“天色不早了,在下告辞。”我感受着他的目光追随而来,直到拐过圆拱门,不禁莞尔。
翌日一清早,虎牢关中便号角声连天,在山谷中不停地回荡。
我好奇心大作,在被窝里轻推身边的梅姐姐,说:“姐姐,我们去看点兵吧。”
梅姐姐说:“这是军中大事,岂容我们去凑热闹?”
我侧着头想了一会,一拍脑袋说:“我们到山上去看就是了!居高临下,更是尽收眼底了。”
校场离将军府并不远。我们爬上屋后的一个小山坡,放眼看去,校场内已经黑压压的集中了几万人马,只见队列整齐、盔甲鲜明,更难得的是,号角声过后,校场内便是一片肃静,可见平素是训练有素、纪律严明。
队伍分成几个方阵,裴仁基骑着高头大马,领着一众将领在队伍前走过。各将军在自己的队伍前站定,裴仁基下马拾级走上点将台。
由于距离太远,我们听不清楚裴仁基在台上的讲话。只是他话音刚落,所有将士将手中的长矛、刀剑都举向天空,呐喊声如雷般响起,士气高昂,气势如虹。裴仁基摆摆手,又立刻沉寂下来,动作整齐划一,无怪这裴仁基对此仗信心十足。但很可惜,他们并不知道自己的计划已全盘掌握在瓦岗寨李密等人的手中。兵书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他们早已经失去先机了。兼之如此轻敌大意,这一战必如史书上所记载,是要一败涂地的了。
我忽然发现,能预知未来的感觉真的不错。起码,也许我能借助这个“特异功能”,在这个乱世中尽量过上好日子。我眯着眼,惬意地躺在草地上,看着天清云淡,轻轻地哼起了小曲,惹来梅姐姐疑惑的目光。
接下来的几天,整个虎牢关中弥漫了紧张的备战气息。秦叔宝等人忙碌的如陀螺,虽在同一屋檐下,却不曾多见面。
三天后,裴仁基任命为讨捕大将军,带领秦叔宝、罗士信等一干将领,披挂上阵,率着三万精兵出关征讨瓦岗军。站在山坡上远远望去,只见长长的队伍,宛如一条蟠龙,在山谷中蜿蜒向东南而去。
★ 进退维谷
裴仁基一行人出关后,虎牢关便由裴仁基之子裴行俨代父镇守。我与梅姐姐平日虽然无所事事,但因为不是军中将士,也不便四处转悠,只能躲在房中聊天,又或在府中的花园内闲逛。
这晚入夜,虎牢关中一片寂静,只听到树木在晚风中沙沙作响,以及远处传来几声野兽的低嚎。我待梅姐姐入睡后,到花园中散了两圈步,挑了个黑暗的角落坐下来。似乎从到了古代开始,我便有了这个睡前在屋外发呆的习惯。
正当我抚摸着胸前的银坠,兀自发愣的时候,眼前忽有一条黑影闪过。我急忙定睛看去,只见黑影鬼鬼祟祟地推开一个房间的门,警惕的看看四周,又探头进去。其时周遭没有一个人,而我坐在暗处,又自始至终没发出半点响声,他没有察觉到有人存在,便大胆地迈步进去。房门随之又被关上了。
是什么人?半夜三更闯进将军府中,为了什么?一连串的问号在我脑中涌现。我蹑手蹑脚走到屋前,忽然放声大喊:“快来抓贼啦!”
整个府中立刻骚动起来。只见门忽地被推开,那条黑影飞快地蹿出来,与我擦身而过!我急忙一跃上前,伸手拦着他喊道:“大胆窃贼!竟敢夜闯将军府!”
那人情急之下,拔出佩刀向我挥来。我手中无刃,急忙往旁边闪去。弯刀在星光下反射着冷冷的光芒,在我身旁擦过。我一个急转身,与他近距离打了个照面。
“是你!”那人眼睛似扫过我的脖颈处,忽地低呼一声。
我一怔,什么?他认识我?我认真看去,只见他一身夜行装——黑衣黑裤黑鞋,还有黑头巾。连脸上也蒙着黑布。
就在我发呆的瞬间,他又已经走出两步了。
“哼!居然敢忽悠我!”我怒道,一拳往他后背心攻了过去。
他扭头一手隔开我的拳头,又轻轻地喊了句:“小雅!”
我“啊”的一声,嘴巴张得老大。这声音,似乎很熟悉,但又似乎很陌生。我站在当地,怔怔地回忆起来。那头,圆拱门外脚步声已经很近,裴行俨当先冲了进来。
那黑衣人纵身跳上屋顶,竟然飞檐走壁而去!
裴行俨奔了过来,边指挥士兵朝黑衣人逃遁的方向追了过去,边问我:“是什么人?”
我茫然地摇了摇头,说:“蒙面人。”
我回到房后,见梅姐姐也被吵醒了,便小声把刚才的事情跟她说了。梅姐姐疑惑地问:“这人会是谁?”
我皱着眉头,想破了脑袋都想不起来,自言自语般地说:“我认识的,能在虎牢关中来去自如的人,除了尉迟大哥,还能有谁?可看他身型修长,却不像尉迟大哥。”
当晚,留守的将士几乎把整个虎牢关翻了个遍,一直到第二天天色发白,都没搜到黑衣人的下落。裴行俨脸色阴沉,下令增派人手日夜巡逻。
同时,从前方不断传回来的军情也不甚乐观。
本来裴仁基与越王杨侗派出的虎贲郎将刘长恭,约定在汜水东南的石子河,对瓦岗军进行东西夹击。不料刘长恭不遵守约定,竟然提前对瓦岗军进行大举进攻,结果在追赶诈败诱敌的翟让,中了李密安排的埋伏,全线溃败,带来的两万五千兵马,只有四成狼狈地逃回东都洛阳。这样一来,裴仁基的兵马便成了深入敌地的孤军。这样一来,就连虎牢关中也弥漫了紧张的备战气氛。
这日中午时分,我和梅姐姐正在房中假寐。忽然听到房门被敲得震天价响,随即传来秦叔宝焦急的声音:“唐兄弟,请快开门!”
我眨眨眼,定定神,迷迷糊糊地起床开了门。只见秦叔宝一身银甲,手指马鞭,气喘吁吁地立在房前。裴行俨也一脸焦急的站在旁边。
我一怔,问道:“战事结束了吗?怎么回来了?”
秦叔宝咽下一口唾沫,舔舔嘴唇,急匆匆地说:“奉裴将军命,请唐兄弟走一趟。”
我不解地问:“去哪?”
“百花谷,我军的驻地。”
我吃了一惊,皱眉问:“有什么事吗?”
秦叔宝挥去马上就要流到眼睛里的汗水,上来拉我的手说:“唐兄弟,裴将军希望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军情紧急,到了再跟你详细说。”
我惊恐地摇摇头说:“我一介草民,哪有这个本事?”
梅姐姐走上前来问:“秦将军,究竟是何要紧事?你和裴将军曾经救过我们,如果是我们能办到的,定然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秦叔宝深深地叹了口气:“攻打瓦岗军一战,我军大败。我们正是苦无良策之时,裴将军偶然打开你写的字条,上面写的字,着实让大家大吃一惊!‘石子河畔,瓦军以寡胜多;百花谷内,裴公进退维谷。’唐兄弟,你真乃神机妙算,如能得到你的帮助,我军必定能反败为胜!”
我恍然大悟!原来如此!遂无奈地看着他说:“预见是一回事,打仗又是一回事。我对行军布阵,真的一窍不通。”
梅姐姐恳切地看着我说:“弟弟,你还是去看看吧。裴将军他们现在肯定非常着急。”
“这……”我一脸的无奈,只好对秦叔宝说:“好吧。我尽力而为。不过我不太放心大哥一个人在这里。”
梅姐姐好笑地说:“我一个活人,难道不会照顾自己不成?”
“我们一定会保护梅兄弟的周全!”裴行俨在一旁插话,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承诺。
我沉吟了一阵,看看梅姐姐,又看看秦叔宝,只见他急得汗水滚滚而下,心中不忍,便点了点头。
虎牢关和百花谷,一个在汜水的西北,一个在巩县的东南,相距不过十几里路。我与秦叔宝并辔而驰,快马加鞭,也就小半天的脚程。
谷中搭起了许多帐篷,便是将士们的营地了。只见帐篷延绵数里,阵容庞大,蔚为壮观。只可惜是未战而败。
秦叔宝领着我,直奔营地中央的大帐篷。只见裴仁基、罗士信还有一干将领都在帐中,正围站在一张大地图边上,圈圈点点,议论纷纷。
只听到罗士信粗豪的声音响起:“虽说瓦贼目前人少,但援兵马上就到,不宜冒犯进攻。”
另一个声音说:“如果上回不是错失先机,现在也不至于如此被动!”我寻声看去,只见此人一身军官打扮,却不如其他将领一样一身盔甲。长得中等身材,说话语调颇为阴阳怪气,也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故意为之。
又一名将军说:“监军大人此言差矣,上次乃刘长恭冒犯进举,才中了敌计……”
此时,大家看得我们进来,都停下了话。裴仁基迎上前来,笑说道:“唐少侠,可把你等来了。”
我一怔,随即在心里苦笑:“我啥时候变成‘少侠’了?”慌忙行了个礼,说:“裴将军,小的可不敢当啊!”
那名监军大人眼睛在我脸上溜了个转,又不阴不阳地说:“想必这位便是裴将军口中的‘神人’?”
我心生厌恶,但未知其身份,不便得罪,便淡淡地道:“是裴将军的过奖,在下何德何能?”
裴仁基呵呵一笑,上前来拉着我的手道:“来来,唐少侠过来指点一下迷津。”
我随他走上前去,只见地图上布满了勾勾点点,还有行军路线,复杂无比。我认真看了一阵,只觉得复杂异常,实非我这水平能明白。裴仁基在一旁看着我脸上阴晴不定,忍不住开口说:“不知少侠以为如何?”
“哦!”我茫然地抬起头来,只见眼前十几双眼睛殷切地注视着我。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我心里自嘲着,又细细地想了一阵才开口道:“各位将军,在下没有行军作战的经验,如果有什么不对的地方,望各位见谅。”
裴仁基点点头:“少侠但说无妨。”
我深吸一口气,稍稍理一下头绪,缓缓地说:“在下以为,刘将军上次在未了解敌情的情况下,便贸然提前进攻,实在不足为取。但事已至此,过多指责也无益。”
我听得那监军重重地“哼”了一声,颇为不满,便扭头看着他一笑,继续说:“瓦岗军自从攻占兴洛仓后,深得当地百姓爱戴。他们因而招兵买马,已经达到数十万的阵容。此地距兴洛仓并不远,况且对方如此从容地与我军对峙,不急着撤退,看来援兵恐怕已经快要到达。”
裴仁基深深点了点头,说:“这正是我们所顾虑的。”
我接下去说道:“在下认为,眼下之急,不在于强攻,而在于固本。各位将军前来征讨,虎牢关中不免人力不足。虽说那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险地,却也不得掉以轻心。前几天便有黑衣人闯入关中,单身匹马,居然是来去自如。恐怕也是瓦军的探子。因此,将军不如将部分兵力转回关中,余下众人在此留意敌军举动,等待朝廷再派人马前来支援,从长计议!”
一名大将说:“少侠所言,与我等正是不谋而合。”
裴仁基“嗯”的一声,又沉吟着问:“少侠以为,日后的结果当如何?”
我一怔,心想:“敢情是把我当看星占卜的了。但我返回古代,只能见证这段历史。实在不宜妄言。”遂哈哈一笑,说:“上次之事,仅为猜测耳。裴将军乃豪杰之士,如何也在乎这些妄论?如将军这种干大事的人才,便要放开手脚,不必要的顾虑反倒成了羁绊。”
裴仁基也哈哈一笑,说:“少侠所言极是。”
我咧嘴一笑,忽然却听那监军开口道:“裴将军上次贻误战机,朝廷已经颇为不满。如果将军采取如此软弱的战术,恐怕……嘿嘿!”
罗士信怒道:“萧大人,行军讲求战机。目前机会未到,强求进攻只会导致损失惨重!那刘长恭便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萧监军冷笑一声,指着我说:“瓦岗贼人为何会得知我们的军情,并事先布好埋伏?此人来历不明,又三番四次装神弄鬼、妖言惑众,扰乱我军军心,必定是瓦岗寨的贼人!”
裴仁基厉声喝道:“萧大人言重了!方才唐少侠之言,句句均在理,句句均为我军着想,跟我等想法如出一辙,有何不妥?更未如大人所言,‘三番四次装神弄鬼’,萧大人还有何不放心?”
萧监军嗤笑道:“先前不放心的,恐怕不止在下一人吧?”
我诧异地看着他们,只见裴仁基等一众人忽然变得神色不定,表情煞是古怪。我忽然明白了,不禁冷笑出声来,森冷地看着裴仁基:“原来将军请在下过来,是要试探而已。”心想,若刚才我好胜心起,把“将军日后必投降瓦岗寨”这种话说出来,此时还焉有命在?想着冷汗已经涔涔而下,心下不禁恼怒万分!
裴仁基讪讪地说:“少侠请不要误会……”
我扭头向秦叔宝看去,只见他眼神闪烁,避开我的视线。我厉声喝道:“秦将军,连你也这样想吗?难为我一直如此信任你……”我气得浑身发抖,指着他“你”了一会,气结得实在说不出话,便转身快步走出大帐。
秦叔宝急忙上前拦住,说:“唐兄弟,请听我们解释。”我一甩头不理他,径直从他身边擦过。忽然手上一紧,秦叔宝急切地拉着我的手喊:“且慢!”
我怒道:“放开!”右手一扬马鞭,朝他便抽了过去。
他见马鞭抽来,居然也不闪避。“啪!”地一声响,着实地抽在他的左颊。只见白玉似地皮肤上立刻泛起一道血痕,红殷殷地便似要地下血来。我一怔,深知方才盛怒之下,手下可是丝毫不留情的。
只听得罗士信咆哮着跳脚道:“唐兄弟,你这可是打错人了!”
裴仁基皱眉道:“唐少侠,我等先前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实属不该。在下在此赔罪了。可秦将军打一开始,便以性命担保少侠绝非瓦岗的卧底。你这鞭子可抽到好人身上了。”
我“啊”地一声,抬眼向秦叔宝看去。只见他淡然地有袖子拭拭脸庞,却痛得轻轻地蹙起双眉。我这么一发泄,心里的怒气似去掉了大半。想我来路不清,又态度狂傲地写下那张纸条,也难怪别人其疑心。于是抱歉地笑着说:“是我误会了秦将军,在下实在过意不去。”说罢一揖到地。
秦叔宝急忙搀起我说:“不打紧,不打紧。”说着,却痛得龇牙咧嘴起来。我心痛起来,不由得轻叹一口气,又说:“大家的顾虑也是有道理的。既然如此,在下也不便打扰各位议事了,就此告辞!”我微微一拱手,便要走出大帐。
裴仁基急忙上前说:“请留步!少侠贵为客人,如此不悦而去,叫我等情何以堪!”
又听得罗士信道:“唐兄弟,确实是场误会,你就大人不记小人过吧。我罗士信向你赔罪了!”
我稍一凝神,觉得没必要弄得这么僵,于是回身微笑道:“各位将军言重了。承蒙看得起,在下愿为诸位尽微薄之力。”
裴仁基哈哈一笑,说:“唐少侠果然好气度!”
正在此时,帐外忽有人报:“禀告将军,瓦军派人前来送信!”
在场的人闻言,脸部表情都不禁一僵。裴仁基瞳仁收缩,沉声道:“让他进来。”
一个人双手托着信封,又卫兵领着走进帐来,跪下道:“小人参见各位将军。李密将军派小的送信前来,请裴将军敬启。”
裴仁基接过信,很快地看了一遍,沉着脸冷冷地说:“哼!简直是春秋大梦!来人,把他拖出去斩了!”
我一听,心想:信差被杀虽说是战争中常有的事,但他如此不给李密面子,日后归降恐怕会起不少事端。遂皱眉说:“且慢!将军请听在下一言。”
裴仁基愕然地抬头看我道:“请说。”
我微微一笑,说道:“此人仅一信差而已,杀了他,不损对方威仪,而损我方气度。将军请三思。”
裴仁基点点头,对那信差道:“回去吧。带话给李密,我裴仁基绝不会背叛大隋,让他尽管放马过来吧!”
那信差躬身辞退,转身前朝我看了一眼,便走出帐中。我看他自始至终神色自若,毫无惊慌失措之举,心想,瓦岗寨的人果然都是名不虚传哪!转眼扫去,只见那萧监军脸色阴冷地看着我,眼光寒气逼人,直朝我射来。我装作没看见,漠然地正视前方。
秦叔宝问道:“难道李密要我们投降?”
裴仁基冷哼一声,把信递给秦叔宝。秦叔宝打开,轻轻念道:
“裴公台鉴:
在下久闻公之美誉,智勇双全,挥军所向披靡,守池固若金汤,今在此相遇,密深感三生有幸。然隋杨广无能,致生灵涂炭,放眼天下,社稷岌危。
公乃仁人,戚然欲拯苍生,密之心亦然。盼与公共闯天下,造福苍生,其心殷切,天地可鉴。
李密敬上”
信中措辞,尽是恭谨。
罗士信骂道:“李贼向我们投降,简直是痴心妄想!”
另外一名将军接口道:“待到朝廷增援,必杀他个落花流水。”一时间群情汹涌。
正当众将军愤慨万千的时候,忽又闻帐外有人长声宣道:“圣——旨——到——”众人不禁一肃,帐内顿时鸦雀无声。
★ 大难不死
裴仁基急忙整理衣冠,率先迎出营帐。其他一干将领也都神情肃穆,快步跟出,我急忙垂首跟在最后。
帐前,一个军官手执黄卷,双手举在胸前,见众人迎出,便又大声宣道:“征讨大将军裴仁基接旨——”“旨”字拉得悠长,与电视上艺人所演绎的居然出入不大。
我心里暗自偷笑,随着众人双膝跪下。只听得裴仁基肃然说:“臣裴仁基接旨。”
那军官展开黄卷,悠然地念了起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古文向来是文简意深,但这道圣旨竟然长达数百言。更令人震惊的是,句句在训斥裴仁基用兵不善,贻误军情,以致刘军大败云云。我偷眼看去,只见裴仁基跪在前方,背心微微抖动,虽看不清表情,但也不难想象了。
待那军官念毕,裴仁基用微微颤抖的声音说:“吾皇万岁万万岁!”
裴仁基接过圣旨站起身来,那军官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将军辛苦了!”二人寒酸几句,那军官便匆忙告辞,策马离营而去了。
只见裴仁基此时已是脸色铁青,一众将领在后头,也像被霜打蔫了似的,闷声回帐。我冷眼旁观,只有那萧监军眼中充满得意之色。
罗士信一拳打在那铺着地图的桌上,恨声说:“不知是什么小人蒙蔽圣听!真是该死!”
裴仁基沉默了大半晌,方闷闷地说道:“大家先各自回营吧。明天再做商议。”
我故意走到最后,等到所有人都转身离开时,在躬身向裴仁基告辞之际,趁机低声说了一句:“慎防萧监军。”裴仁基一怔,猛然抬头看我。我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快步跟出。
帐外,秦叔宝正在等我。我见他脸上的鞭痕似比刚才更红了,长长地躺在英俊的脸庞上,煞是可怖。我低声说:“对不起!还疼吗?”
秦叔宝呵呵一笑,说:“这比起战场上刀箭之伤,算得了什么。”
我一笑,抱歉地道:“是我鲁莽了!”
他摇摇头,轻笑道:“原以为你便要一怒而去了。”
我们一路说着,不知不觉已走到了营地外。其时黄昏已至,营地中升起阵阵炊烟。
我放眼看去,只见军营扎在山腰之上,占据了所有平地、高地,首尾相连,互相照应。更是居高临下,任何人进入谷中都能看得一清二楚。山间乱石无数,只需从上面砸将下去,底下之人必定死无全尸。我不禁感慨这军事的学问真是博大精深,每一步都可以走得精妙绝伦,让人叹服。
我们一截断崖边坐下,只听得秦叔宝微叹一口气说:“听了昔日虎牢关中唐兄弟的告诫之后,其实我军已经不敢起轻视之意,裴将军更是做了诸番周密部署,只等与刘长恭在约定之日同时夹击。万万没想到,事情居然会这样发展。而且,圣上又下这么一道旨,可是大大打击了军心了。”
我点点头说:“杨广不仅偏信谗言,而且不下旨支援,反倒斥责无过的将领,实在有百害而无一利。”
秦叔宝愠怒道:“不知是什么小人在背后暗算,实在可恶!”
我轻声道:“刚才我提醒裴将军要留意那萧监军了。”
“萧怀静?”
“只是从他听旨时的神态做个猜测而已,也未必是他。不过还是防着些为好。”
正说着,一名士兵急匆匆地跑过来,对秦叔宝说:“秦将军,裴将军请你到他帐中一趟。”
秦叔宝站起身来对我说:“先告辞了。”
我笑道:“去吧。”秦叔宝匆匆而去,我忽然听得不远处的草丛中,传来“沙”的一声响,寻声看去,却再也没有动静了。
时值百花盛开的春天,这百花谷并非徒有虚名,只见山花开得漫山遍野,姹紫嫣红,灿烂夺目。微风吹来,阵阵香气拂面而至。我轻轻拨弄身边的野草,看着天上云卷云舒,变幻莫测。
正当我沉浸在这妖娆的山色中时,忽然背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我转头看去,却见一匹白马疯也似地狂奔而来。跑过之处的草地,被鲜血染得通红!
这马儿怎么受伤了?似乎伤得不清。我心随念转,迎上前去伸手便要拉它的缰绳。正当我手要碰到缰绳的刹那,从马后的草堆中“嗖嗖嗖”地射出数枝乱箭。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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