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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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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乍一听乌日珠占亲昵叫她“书儿”,登时浑身都不自。但又听她数落谢曜,这称呼怎么听又怎么顺耳。

不说天书,便是谢曜也是身怀内力,练武之人,不畏寒暑,但这情况看乌日珠占眼里,倒是他疏忽了。

“那把我以前衣服找出来改一改?”

乌日珠占抬手敲了下谢曜,责道:“你那衣服哪能给书儿穿!你忘了好几件衣服都被你尿湿过啦?”

谢曜正低头准备喝汤,一听这话登时呛喉咙里,一连串咳嗽。

“妈!这哪跟哪儿啊!”谢曜将汤碗一放,抬眼一看天书,她满脸惊讶问:“你甚么时候尿过床?我怎不知道?”

谢曜尚未开口,就听乌日珠占慈爱牵着天书双手,给她讲述:“小曜小时候事情你哪知道呀。他那会儿经常和郭家小子去斡难河边,第二天回来,裤子就湿了。问他怎么回事,他说是自己尿了裤子,毫不含糊。现大了,竟还不好意思承认。”

谢曜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妈!那不是尿裤子,是我下河捉鱼才给打湿……”他说到此处突然一噎,不再说下去。

乌日珠占闻言大惊,目瞪口呆道:“甚么?你竟然瞒着我去斡难河捉鱼?妈妈不是告诉过你,没满十岁不许下河,不许下河,那河水夏季泛滥,冲走不了不知多少小孩,你怎不听话!就拿你娜仁托雅婶婶来说,她儿子当年和你一般大小,但却因下河洗澡,被汹涌河水冲走,尸骨无存;再说巴图孙子……”

乌日珠占从谢曜五岁,一直唠唠叨叨到十五岁,各种傻兮兮事情都给揭穿。谢曜就差将头埋进碗里,天书旁听得聚精会神,不时出言逗他几句,谢曜无法还嘴,她便咭咭咯咯笑。

帐外秋风萧瑟,霜寒云冻;帐内烛火摇曳,欢语笑声。

这一夜好梦,任时光静淌。

*

连着半月,天书每日三次查看谢曜伤情,俨然成了他专属大夫。初时,谢曜只觉这黑玉断续膏敷上有清凉之感,但后来次数渐渐躲起来,便觉断骨处微有麻痒,又过了三五天,这麻养感加剧为钝痛,常半夜里将他疼醒。

但好歹谢曜也懂些医理,他自己摸骨骼,便能感觉出早些瘫软碎骨,此时正逐渐愈合,变得坚硬、有力,这疼痛感只怕是骨头愈合时挤住肌肉筋脉造成。是以谢曜每日就算疼痛难忍,也从不给天书和乌日珠占平添烦恼。而且这黑玉断续膏药效简直可称神奇,他双腿俱断已久,可不到半月,骨骼便愈合期间,实乃大幸。

这日,谢曜又被骨骼生长痛醒,辗转反侧不能再次入眠,眼见得窗外微白,便从床上坐起来,穿好衣服,右手一出青钩索,卷住旁边轮椅拖近,缓缓翻身坐稳。

谢曜滚着轮椅,正准备去厨房找口水喝,还未入帐,便听里面传来些许响动。他心下一顿,屏气凝神来到门口,轻轻伸手撩开一线帘门,朝里望去。

只见天书侧身对着他,几缕发丝垂耳侧,专注捣着药膏。谢曜见了此幕,不由微笑,他正要开口,却见天书忽然从旁拿起一把小刀,撩开左臂衣袖,便要臂上狠狠划上一刀。

“住手!”谢曜登时大惊,青钩索话随音至,只听“琅琅”声响,那把小刀便被打落地。天书被这突如其来一幕吓了一跳,转头看是谢曜,忙将衣袖放下,怒目道:“你干甚么?”

谢曜撩开帘子,推着轮椅上前,盯着她双眼:“该是我问你干甚么。”说罢,他转头看了眼桌案上膏药,伸手端起,放鼻下轻轻一嗅。

少了股味道。

怪不得,怪不得……谢曜顿时明白过来。他之前便觉此药膏略带血腥气,但因薄荷和清凉之气太过浓郁,这血腥气倒被掩盖了。

他抬眼看向天书,天书却侧过头,根本不搭理。谢曜心中莫名复杂,他道:“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天书冷哼道:“告诉你有用么?本来便是给你治病,总不能从你身上放血取药引。伯母那是不可能;若从其它人身上取血,你知道了,岂不是又怪我心狠手辣。”

谢曜闻言仔细一想,确也是。

天书又道:“你放心,我化形成人,那血货真价实。”

他叹了口气,忽然伸手握住天书左臂,轻轻挽起她衣袖,果见那白皙手臂上有一道道刀痕。算了算日子,天书默默做了这件事不知多久。他不由伸手抚上那伤疤,道:“天书,你听谁说膏药还需药引?”

天书愣了愣,将火工头陀交代她事数说出。

谢曜略一沉吟,便猜到缘由,他摇了摇头:“想来是你让这人受了气,却不敢发作。于是故意挖了这个陷阱,让你吃苦。黑玉断续膏乃外用药物,又怎需药引?”

天书一把抽回手,怒然道:“我这就去西域,把他血放光!”谢曜见状忙将她拦下,道:“罢了,你和他不过一面之缘,何况还掰断那人手指,再去也难说是谁得好处。”

“你……想笑话我就笑罢!”天书没好气说。谢曜知道她心意,分外开心,怎会有意去笑话她,反而一脸郑重道:“天书,多谢。”

天书听他认真至极语气,心下不由一动,忙转身回避,“嗯”了一声。

第87章 良辰美景

时间一晃,已到了十月末,天气逐渐严寒,谢曜却越发兴致高昂。他现下已经可以离开轮椅,撑着拐杖,一点一点向前行走。天书和乌日珠占都让他坐下多休息,他一张嘴说不过两人,只得面上应下,等夜里都去睡了,才开始锻炼。

这天一早,谢曜正撑着拐杖绕屋子走圈。但听屋外传来脚步声,他心下一惊,忙将拐杖扔下,坐回轮椅间。

天书撩开门帘走进,低头看了眼地上拐杖,道:“我带你出去走走。”

谢曜看向她不禁一愣,只见天书换下那一身经年不变白衣,转而穿着一条素色襦裙,外罩件水绿对襟长袖小褙子,让人眼前一亮。

“呆着作甚?还不走!”天书一皱眉头,凶巴巴朝谢曜喝到。

谢曜回过神,道:“妈给你衣服都做好了?”

天书道:“嗯,伯母今天又去买布料,准备给你也做一身。”不仅冬天要到来,春节也了,不管如何,乌日珠占都要做一身衣给他们。

谢曜点了点头,就要去推轮椅,却见天书捡起拐杖,反手扔给他。谢曜眼疾手,忙伸手一把将拐杖接住,颇为奇怪看了眼天书。

天书抱着双臂发笑:“我面前有甚好装,我还不知道你么?”

谢曜闻言不禁低头失笑,他道:“我怕妈看见,你知道她这人,一唠叨起来没玩没了。”天书突然伸手指着他,一副抓了把柄模样:“哦——原来你觉得伯母关心是唠叨,看来我得向她说说。”

“天书……”谢曜不禁头疼。这些日子乌日珠占和天书倒是越来越融洽,融洽到乌日珠占一有甚么都会告诉天书,而天书巴不得看他笑话,有什么也通通给乌日珠占打报告。

天书冷声道:“今天天气可好,你再不走,那我走。”

谢曜说不过她,拄着拐杖,慢腾腾站起,一步一步走去。天书见他将拐杖捏死紧,显然用了好些力气,生怕他一个不注意栽地上,忙上前将他扶住。

谢曜抬眼看着她,不由一笑。

*

天书带回那匹灰马,极喜此地,乌日珠占欢喜它,便将马鞍取了,任它草原驰骋。天书这会儿搀扶着谢曜,两人沿着草原一路东行,灰马便撅蹄子打个喷嚏,迈着长腿闲适跟两人身后。

暮秋晴日特别清朗,草已泛黄,偶能看到晚谢野花点缀其上,风吹过来不热也不凉。牛羊成群,天高云淡,两人漫步上丘陵,登高下望,宁静壮美。

“这样景色,怎也看不够,铁木真应当为此自豪。”

谢曜淡淡道:“嗯,他会以拥有这片土地自豪,但这片土地于他来说,终究太小。”

天书一时感慨而发,没有想到谢曜会这般回答。她转头问:“你有甚么打算?”

自从那日拖雷让他教练军队,谢曜便知道自己不能常驻蒙古,这些日子,一边疗伤一边思考,却也没想到一个万全之策。

“天书,待伤痊愈,我们带着妈妈一起回中原罢。”

天书嗯道:“只要伯母肯走。”

谢曜思及此不禁叹了口气,他还没有想好如何给乌日珠占说。

两人丘陵眺望片刻,又朝斡难河走去。谢曜让天书无须搀扶,自己挽着马缰。那灰马也甚通人性,放慢步子,速度始终和谢曜保持一致。

二人一马,沿着河边漫步,天书乐得轻松,伸手拔了株芦苇,拿手里把玩。

“天书,你这匹马是从何处得来?”

谢曜故意放慢步子,那灰马便也放慢步子,他加步子,灰马也连忙跟上。谢曜大感此马灵性,伸手揉揉它脖上鬃毛,灰马便弯下脑袋亲昵来蹭。

天书和这匹马共度几日,当然知道。她伸手也摸摸马脑袋,将如何用骆驼换马事情说了。

“以后,再用它换好马……”岂料天书话还没说完,灰马便抛弃了谢曜,转而“谄媚”去蹭天书。

谢曜见状,不由笑道:“别换了,把它留下来罢。”

天书也觉有趣,用芦苇挠挠马耳朵,挠挠马鼻子,对它说:“小家伙,你想留下来吗?”那灰马被挠痒了,大大打了个喷嚏,踏着蹄子,又往谢曜身后躲。

谢曜笑了笑:“天书,马是你带回来,你给它起个名字。”言下之意,便是留住。天书也并无赶走它意思,闻言皱着柳眉,细细思索。

她忽然扬起手中芦苇,问道:“这野草名字叫甚么?”

“这东西名字可多,你可以叫芦苇,也可叫芦笋,还有苇子、芦头……嗯,蒹葭也泛指它。”

天书本想就用这野草名字,岂料竟杂七杂八这么多别称,她愣了愣,问:“哪个蒹葭?”

“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水一方……”谢曜吟到此处,看向天书,微微笑道:“便是这个‘蒹葭’。”

天书与他目光相对,心下一动,忙撇过头去,说:“不好,不好,这个蒹葭不好听。”她顿了顿,“就叫‘芦苇’,名字起糙,好养。”

谢曜梳梳马鬃,伸手从马嘴里夺出一根芦苇,一本正经道:“芦苇啊芦苇,你就叫芦苇,可别乱吃芦苇。”他这话绕来绕去,倒把天书逗笑。

沿河走了片刻,谢曜双腿渐渐有些不得力,便就地坐河边休息,天书也他身旁坐下,让芦苇自己去河边饮水。

浅水中不时有鱼儿跳起,将芦苇吓得连连后退,晴空上,几只秋雁比翼成一线,静听流水,坐看闲云。

这般温暖天气,正适合浅眠。天书不由觉得困倦,她打了个呵欠,淡淡道:“我找个地方小憩一会儿。”

谢曜瞧她作势起身,忙道:“且慢。”

“怎么了?”

谢曜见她直直望着自己,眼波潋滟胜晨星。怔忪片刻,他忽然看远处,定然道:“你再陪我坐会儿……若困了,便靠我肩上。”

天书闻言一愣,待反应过来,面如火烧。她正要站起来,甩袖大声说“无聊”,可看着谢曜坚定不似玩笑侧脸,这话竟如鲠喉,半晌吐不出一个字。光影重叠,她仿佛又回到那日井底心境,满腔无名火,化为绕指柔。

兴是秋风太沉醉,醉到情醺智昏。纵然天书困意全消,她也没有半分迟疑,意随心动,将头轻轻靠他宽阔肩上,阖上双眼。

秋风和煦,好个良辰。

第88章 共度佳节

日暮时分,两人一马一起回到家中,不意外又被乌日珠占唠叨了一顿。天书一边听乌日珠占数落谢曜,一边旁吃吃笑。谢曜只埋头答是,保证永不再犯。乌日珠占说了一会儿,自己也忍不住笑了,将谢曜按凳子上,道:“好啦,洗洗手吃饭罢。”

饭桌上,三人围着桌子谈笑,其乐融融。谢曜一边盛饭一边说起那匹灰马名字,还道:“妈,你说这名字是不是很奇怪。”

天书忙反驳道:“哪里奇怪了,芦苇,芦苇,多好听名字。”自打天书到来,乌日珠占便一直向着她,此时当然点头附和:“儿子,芦苇这名字可比木仁、巴格好听多啦。”她说着又给天书理了理衣袖,道:“书啊,这衣服你穿着还合身吗?”

天书点点头:“多谢伯母,我很喜欢。”

乌日珠占不禁慈爱拍拍她手背,道:“好孩子,汉人衣衫简易好做,改明儿我再给你做一身。”

谢曜看她二人谈话,不禁微笑,眼看着正月将近,他忽然记起一件事来,忙放下碗说:“妈,正月初三是你五十岁寿辰,今年我得风风光光给您办一场。”

“妈哪需要甚么排场,生怕别人不知我有一个好儿子吗?”话虽如此,她自己却忍不住捂嘴笑,“有你和书儿陪我过白节,咱们欢欢喜喜度过查干萨日,就已经很好啦。”

谢曜和天书互相看了一眼,都想着怎么给乌日珠占过这生辰。

*

时光如白驹过隙,匆匆飞逝,青青草原转眼变成枯黄一片。到了腊月里,谢曜已经完全可以抛弃拐杖,虽然还不能剧烈运动,但骑上芦苇奔出数里已不是难题。

腊月廿三,乃是“朱腊萨日”祭火节,相当于春节前奏。三人早早起来,为之忙碌做准备。乌日珠占正厨房里包牛肉包子,忽然听到房顶一阵响动,她来不及洗手,沾着两手白扑扑面粉,跑出来一看,只见谢曜爬高高帐顶,正给蒙古包换上蒙毡。

“小曜!你……你甚么时候爬上去?给我下来!”乌日珠占又惊又怕,忙大声唤道。

天书听到动静,拿着扫帚从屋中奔出来,看了眼谢曜,对乌日珠占道:“伯母,没事,我瞧他腿已经打好了。”

谢曜闻言转过身道:“是啊,妈,你去包你包子,我弄好房顶就下来。”乌日珠占哑然片刻,哪里容他胡闹,语气一转,佯怒道:“你不下来,妈就上来!”谢曜一听这话再不敢逗留,提一口气,双臂一振,凌空翻了个跟斗,稳稳立乌日珠占面前。乌日珠占见他这一连串动作几乎被吓晕过去,瞪着眼半晌说不出话。

这时厨房里传来天书一句大喊:“伯母,水开啦,这些包子全丢下去煮吗?”

乌日珠占忙回过神,伸手敲了下谢曜脑袋,叮嘱他进屋好好休息,这才往厨房跑去:“书儿,那用来蒸……”

谢曜“逃过一劫”忍不住哈哈大笑,转身提起围毡,进屋去换上壁帘。

到了傍晚,天色已经全部暗下来,便开始夜里火祭。草原上不少人家已经燃起了篝火,照四处都亮堂堂一片。

谢曜知道天书怕火,便让她待毡帐里不要去,但天书却朝他哼了哼,抱起装着点心、草香、茶叶、干红枣盒子,跟乌日珠占身后。三人来到一处平底,谢曜将早上准备好柴火用火石点燃,将祭献物一一拿出摆放,煮熟山羊胸骨、五彩布条、奶油粥、马奶酒……待柴火烧灭,乌日珠占有用扫帚清除掉火撑子里灰烬,点燃火,周围亮起四盏佛灯,乌日珠占让两人跪地上,面对火诵读祭火词,同时把祭献物慢慢放进燃烧火中。

火祭完毕,乌日珠占站起来,一左一右牵起谢曜和天书,笑眯眯道:“火神会保佑我儿女一生平安。”

谢曜反手握了握她粗糙手掌,定然道:“火神也会保佑我妈妈。”

*

拖雷和华筝火祭后来看望了谢曜一次,带来不少好吃好玩东西。他两人身份尊贵,临近年末,族中事务繁多,待了没一会儿便又火急火燎离开,但拖雷临走之时夸了谢曜恢复,又提了提训兵事情,只被谢曜打了个哈哈搪塞过去。

拖雷前脚刚走,乌日珠占和天书便携手进屋,正好瞧着谢曜紧皱眉头,一脸沉思。

“儿子,过节你怎还不开心?”乌日珠占将灯笼递给天书,让她将灯笼杆立门外。

谢曜看向乌日珠占,迟疑片刻,才道:“妈,我有件事想同你说。”乌日珠占见他神色郑重,走上前问:“怎么啦?”

是蒙古风霜催白乌日珠占鬓发,她这里生活了近半生,如今要她同自己一起回陌生中原,没有熟悉邻居和朋友,谢曜如何也开不了口。

“伯母,你愿意同我们一起回中原定居吗?”天书门外听了片刻,觉得谢曜太磨磨蹭蹭,当下进屋大声说出。

乌日珠占“啊”惊呼一声,扭头看向谢曜,问:“儿啊,蒙古不好吗?为甚要回中原?”她说罢,忽然呢喃道:“是了,你是汉人,你想回故乡也是应当……”谢曜见她误会,忙道:“妈,我不是这个意思。前些日子,拖雷找到我商议一事……”

他当即将拖雷那件事说了出来,末了又道:“若无此事,我这一生与您蒙古都一百个情愿。我虽爱蒙古辽阔,但建功立业非我所愿,留此处不仅让拖雷为难,让我为难,也让你为难。”

乌日珠占听他一番话,先前那般伤心也释然了,她喊了颔首:“原来如此,你早些告诉妈妈也无妨。只是……非得回中原么?”

谢曜闻言一愣,猛然记起自己还被丐帮追捕,欧阳锋亦是自己仇敌,贸贸然回中原怕是不妥。显然天书也和他想到了一处,不等谢曜开口,天书便笑说:“那便不去中原,伯母,我们去大理、去西夏、去吐蕃。大理四季如春,西夏民风淳朴,吐蕃天山云雾缭绕,天下之大,又有何处去不得?”

“啊,是吗?”

乌日珠占这半辈子都蒙古,此时听天书一说,也不由心动,她拉过谢曜和天书,坐椅子上,含笑道:“我夫君世前,爱给我讲天山故事,他说那里天都峰是人间通往天界道路。天都峰上住着一位山神,只要百姓们遇到苦难,这位山神就会去帮助他们,每一个百姓遇到难题都是一个故事,于是就诞生许许多多故事,将一个月都讲不完啊。”

谢曜低声道:“这也只是那些百姓故事,山神自己几百年几千年守天山上,他故事又有谁能知晓。”

乌日珠占拍拍他手,抬眼问道:“儿子,我们就去吐蕃如何?你们陪妈妈去看天山,去看山神。”

“妈……你答应了?”谢曜不可置信,走上前握住她双手。

乌日珠占目光祥和道:“好孩子,妈妈怎会让你为难,只是……等白节过了,我们再走可好?”天书不禁笑道:“此事不急,等伯母你寿诞过了,我们雇一辆牛车,慢慢走!”

*

白节前一天,称作“闭特温”,意为“闭合之日”,也是团圆日子。

谢曜一大早将牲畜赶回入圈,天书则将各类工具擦拭干净,把缝纫用具和材料收拾起来放箱子里。到了傍晚,乌日珠占又领谢曜和天书向火方向叩头,祈祷祖先天之灵一年里保佑全家人。回到家里,乌日珠占捡了两笼大包子,又将完整羊头端上,三人欢聚一堂,享用团圆饭。

“珠占,让你儿子媳妇出来看。”门外有人大喊,撩开门帘,却见李萍门外,喜笑颜开。

“你不是和拖雷他们一起过节吗?”乌日珠占忙惊喜过去与她谈话。

谢曜和天书一齐放下碗筷,听到这称呼不禁尴尬。

谢曜看了眼天书,正要道歉,却听天书似冷似嘲道:“让你占一次口头便宜。”谢曜不知怎,起了戏谑心思,故意给她夹了块牛肉,乐道:“媳妇儿,吃罢。”天书闻言怒冲冲朝他一瞪,殊不知灯火明堂,愈发衬得她双眼似水,俏丽紧。

“小曜,书儿,你们出来看。”乌日珠占也忙朝二人招手。

谢曜和天书走到外间,只见草原上燃起一硕大篝火堆,火焰窜起丈高。旁边还请来蒙古民间艺人说唱“乌力格尔”,不少青年男女聚一起唱歌跳舞。拖雷和华筝也其中,他二人一眼瞧见谢曜,忙上前道:“你病大好啦,来一起跳啊!”

“我不会,看你们跳便是。”

天书一旁冷道:“手拉手,围着火转圈,你都不会?”

谢曜闻言不禁挑眉:“你会,那你去跳。”他知道天书怕火,这话故意逗逗她。岂料倒转把天书惹毛了,她一挥袖道:“去就去!”拖雷见状,哈哈大笑,一把拖起谢曜,道:“走,别磨叽!”

谢曜心下无奈,也真害怕天书被火给熏伤了,走到她跟前,一把握住她手:“你要晕时候告诉我。”天书本想骂他,但转头一看谢曜面容,竟又蹦不出半个字了。

乌日珠占和李萍一边谈笑,一边看着手拉手跳舞孩子,不由叹道:“哎,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再见此番情景。”

李萍惊讶道:“怎么啦?每年都会有啊。”

乌日珠占当下便将自己要随谢曜去吐蕃事情倾述给李萍,李萍毕竟也是汉人,当然明白其中曲折,赞同道:“等靖儿回来,我也和他说说此事,到时候你回来中原,咱们还做邻居。”乌日珠占一听这话不由大喜,两人忙寻了处地方坐下,执手交谈。

第89章 大病初愈

好那篝火不必靠太近,众人跳了一会儿都觉乏了,便准备找个地方休息。

不知是火光映照还是怎,谢曜瞧天书面色微微有些苍白,忙上前扶着她,问:“你还是别逞强了,先回家里歇息?”

天书闻言瞪他一眼,道:“不歇!”

谢曜又不是没见过她被火熏模样,心下担忧便不和她争吵,正欲再劝她两句,陡然间听得身后破风声响,右手顺势将天书一揽怀,左臂一抖,青钩索出,将那暗中射来长箭绞断。这一变故仅眨眼之间,待拖雷等人回过神,谢曜已经松开天书,捡起那支断箭。

箭头竟是……蜡做成?

他正奇怪,互听身后暗处有人啪啪鼓掌,谢曜抬头一看,但见许久不见成吉思汗铁木真被一群蒙古将士簇拥着朝这方走来。

拖雷和华筝面上一喜,忙跑上前道:“父汗!”

草原众人见可汗驾临,皆弯腰拜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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