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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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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书?你干甚么?”谢曜一见是她,忙松开手。

天书不敢看他,低下头道:“谢疯子,我们些走罢。那外间来了许许多多人,都是找你寻仇。”这本谢曜意料之中,他颔首道:“都来了么?如此正好,群豪作证,我才好天下人面前说清。”

“怎么说清?那些人胡说八道也就罢了,可是丐帮……丐帮肖方确是我杀,你如何说?”

谢曜愣了愣,转而蹙眉道:“肖方乃是心怀鬼胎,死有余辜。我若不声不响逃走,这此后,便真再无机会辩驳了!”他说罢,抬眼望了望一轮初生红日,对天书叮嘱,“你藏这里,等此间事了,我便过来找你。”

天书想也不想便拒绝道:“不!我和你一起去!”

谢曜沉声道:“时下紧急,万一有变,我也少分心。”他说罢便要跨步出去,刚走两步,却被天书一把拽住衣袖,回过头来,却见天书痴痴问道:“……你一切都能应付,对么?”

谢曜拍拍她手背,安抚道:“自然。”

天书垂下眼帘,想到自己一生理想,蓦然硬起心肠,松开手道:“你去罢。”

※※※

全真七子如今谭处端亡故,孙不二重伤瘫痪,只得由马钰、刘处玄、丘处机三人接待诸人。程瑶迦伺候孙不二用药,王处一旁观察黑玉断续药效,郝大通率其它弟子山脚接引。

到了正月十九午时,太阳正热,各路群豪该来皆已经全部赶来重阳宫门前。殿中椅子不够,马钰便吩咐道童拿来软垫交予众人,好诸人也不讲究这些,各帮各派领头人物方坐椅子上,后者弟子门人侍立侧。有门派举着大旗,冬风一卷猎猎作响,远远看去,人头攒动黑压压一片。

郭靖看着这阵仗,心下焦急,他一眼看见丘处机,正准备上前叙话询问,就听身旁有人低声道:“……巧了,咱们帮主实则也为《九阴真经》而来。”“哟,难道今日你燕阳帮还和我神锏门相争?”“不敢不敢,这谁争得过丐帮和全真教啊。我们帮主不要那秘籍,倒是听说这姓谢挖到金国宝藏……”

“你们说甚么?简直大放厥词!”郭靖听得清楚,不禁心惊,忙踏步上前,将二人无声无息拖到人群之后。那二人见他年纪轻轻身手了得,都吓不敢言语。郭靖嘴巴笨,他只听得这些人又是《九阴真经》又是金国宝藏,想必是个大大阴谋,但又不知怎生问出这阴谋,愣了半晌,只得厉声问:“英雄帖上是让‘除魔卫道’之士前来,可你们却为了《九阴真经》,到底何意?”

那神锏门下弟子看了眼郭靖,察言观色,绿豆眼儿一转,答道:“先除魔,再得《九阴真经》。瞧大爷您意思,也想来分一杯羹么?”

郭靖闻言好不生气,他早已经学会《九阴真经》,哪会贪图这些。倒是谢曜曾说过他只练过真经下卷,这些人竟不问缘由全都将矛头对准了他。郭靖又问:“《九阴真经》不止谢曜一人身怀,桃花岛主黄药师,全真教周伯通、便是丐帮七公、那西毒欧阳锋,也都练过《九阴真经》,干么不去向他们要?”

对方好不可笑看向他,道:“大爷你是逗我等乐子么?你说得这些人江湖上那都是大大高手,饶是有那心,也没这个胆啊。”

郭靖转念一想,陡然明白过来,大声道:“好啊!柿子专挑软捏,谢曜比不上他们有名气,你们便全来陷害他!”

“东西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甚么陷害不陷害,英雄帖白纸黑字写明明白白,自作孽不可活,怪不得咱们。金国人占我宋朝河山,咱们讨他点儿宝藏又算哪门子陷害啦!”那人说罢,再不留郭靖面前,身子一矮钻入人群,回到自己帮派。另一人和郭靖对视一眼,见他并不会伤人,便也大喇喇离开。

郭靖正暗自焦急,却听得前方一阵哗然,他仰头看去,但见黄蓉已经领了丐帮弟子齐来,鲁长老、梁长老、简长老跟她身后,那彭长老一年前因为心术不正,早被黄蓉逐出丐帮。

黄蓉一路过来,听鲁有脚旁说了大致情形,心下微微明白一些。但听说此事全由彭长老而起,不禁生疑,盘问了些细节,却因当事人彭长老、甄忠才、肖方、宋振。六子,全都死死、走走,无谁了了。

“彭长老虽然为人不正,但和那姓谢应是无冤无仇,没有源头要冤枉他。哎,丐帮弟子外乞讨,吃这口饭免不了与人口角,若有人因此积怨,失手将对方杀了也未免不可。”梁长老说到此处,抬眼看了眼黄蓉,忽而问:“帮主,我手下有两名弟子曾见过这姓谢,可要传他们上来询问一番?”

黄蓉点点头,道:“让他们过来。”

梁长老转过身点道:“储东墟!梁冲!上前来,帮主问尔等话。”

不过片刻,一胖一高两丐挤上前来,朝黄蓉和三位长老行了礼。黄蓉将打狗棒挽了个花,重重插土里,冷声道:“你们是如何认识谢曜?”储东墟弯腰道:“回禀帮主,我和梁冲是接到六子飞鸽传书,赶去捉拿此人。但赶去时,六子已气绝身亡,被他杀害。”

“你们亲眼所见?”

储东墟和梁冲回想那日细节,一齐点头:“两个人四只眼睛,绝不会错。此人当时双腿折断,料想难逃我等捉拿,也亲口承认了滥杀无辜罪行。”郭靖旁听着,此刻再按耐不住,上前道:“你们撒谎!曜弟不是滥杀无辜人!”

储东墟一听此话,竟也不顾及郭靖身份,指着自己下巴,高声道:“这伤就是押他去岳阳途中留下,我和梁冲若说半句谎话,不得好死!”黄蓉和郭靖一起向他下巴处看去,果然有一道伤痕。

梁冲想起岳阳途中受辱,也不禁怒道:“我们二人一路抬轿子将他抬去岳阳,这也就罢了,后还将我和李师兄、赵师兄,长师兄一齐给囚禁。若不是鲁长老找到,我等早已化为尸骨!”

黄蓉闻言,转头看向鲁有脚,问:“他们说得当真?”

鲁有脚颔首道:“不错,我本去那客栈乞饭,没想无意找到了他们,顺手将他们救了下来。”

黄蓉和郭靖虽然不信彭长老,但鲁有脚为人正直,绝不会欺骗他们。郭靖一听这话,怔怔愣愣望着黄蓉,竟不知改如何接口。黄蓉见他神情,心中柔软,忙拉了他手,道:“靖哥哥,稍安勿躁,我们看看再说。”

“看甚么看,看甚么看,速速让那姓谢出来,老叫花一掌将他了结,通通下山去罢!”

这一声内力浑厚至极,响遍山野,场除郭靖黄蓉,都不由晃了晃神。只见一人上行而来,胡子拉碴,衣服满是补丁,手持竹棍,趿拉一双草鞋,除了九指神丐洪七公还能有谁?郭靖和黄蓉忍不住齐声高呼:“师父!”

郭靖喊完突然低下头,暗道:不对不对,师父他方才话是要结果曜弟,这是万万不行啊。

便是这一瞬间,洪七公已来到众人面前,丐帮弟子纷纷跪地拜礼。洪七公转过身,朝后一望,嘀咕道:“怪哉,你爹爹还没赶来么?”郭靖爹早就死了,显然这话是对黄蓉所言。黄蓉正惊诧自己没有看见爹爹呀,就听身后日月岩上一声大笑,众人循声仰望,阳光闪耀下一人青袍素布,正是桃花岛主东邪黄药师。

“七公,你到底是慢我一步啊!”

黄蓉大叫:“爹爹!”跃起奔去,扑上前去,父女俩抱一起,好不欢喜。郭靖本神游天外,忽然听得黄蓉呼喊,这才回过神,忙去给黄药师见礼:“岳父,你怎也来啦?”

黄药师看了眼洪七公,道:“还不是因为这老叫花,一个劲儿嚷着不让丐帮吃亏,非要来手刃魔头。我难得见他动手,索性一起跟来瞧瞧。”洪七公笑道:“呸呸呸,怕你还没看清,我便已出完了招。”

黄蓉听他二人说着又要比武动手,忙j□j二人中间,一手挽一人胳膊,笑道:“好师父,好爹爹,数日前华山论剑还没有打够么?”洪七公摸摸胡子,砸吧嘴说:“蓉儿你若多烧些好菜给我吃,师父便再不和你那邪门儿老爹动手!”黄药师斜看他一眼,笑道:“多烧些菜将你师父嘴给堵住!”

一行人说说笑笑来到重阳宫,马钰携丘处机、刘处玄三人忙来寒暄。黄药师和洪七公德高望重,可因为来得晚,已找不到座位。

马钰看了看周围,对丘处机道:“丘师弟,你和刘师弟将重阳宫外大鼎挪走,给洪前辈、黄前辈腾个地方。”

黄药师和洪七公闻言看了看场中大鼎,这大鼎青铜浇铸,直径六尺有余,只怕足足有七八百斤。如此巨物挪来挪去实属麻烦,他二人也不拘泥于此,当下便阻止道:“不必。”黄药师转过头问:“老叫花,可带足酒了?我瞧重阳宫这大殿房顶,倒是不错。”洪七公拍拍腰间大圆葫芦,笑道:“确不错。只可惜这道观里没荤腥油水,少了下酒小菜。”

话音甫落,众人但见眼前衣袂一闪,黄药师和洪七公已不再原地。刘处玄奔出外间,仰头一看房顶,二人身衬蓝天,早已推杯置盏,饮起酒来。

第103章 一肩挑仇

重阳宫外站满了人,便是日月岩上也立着几个小帮。

马钰瞧着这幕,朝身旁丘处机低声叹道:“看来谢曜外间惹了不少麻烦。”丘处机说:“他既发誓自己没犯这些罪孽,咱们姑且相信一回,为他争辩一二。何况全真教弟子若出了此等丑事,也有损本教威名。”

马钰“嗯”了一声,颔首道:“你说得不错。但他若是欺下瞒上,便只得……”马钰说到此处不再继续,一挥拂尘,念了段道家清心咒,这才率丘处机、刘处玄迎出去,朝四周群豪团团作了个揖,扬声道:“今日诸位英雄莅临重阳宫,敝教蓬荜生辉。只是招待简慢,还请见谅。”

黄蓉和郭靖不好出面,便由鲁有脚、简长老、梁长老三人主持丐帮大局。丐帮方才见得洪七公,底气足,他三人走上前,同马钰等人拱了拱手,梁长老便直言道:“下一直敬仰马道长,英雄帖我丐帮也是第一个送到你手中。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此番诸位上山,正是要向你全真教问个明白!”

“不错!老头,你将谢曜那个恶贼藏哪儿了!他灭南帮满门,赵德忠今天要找他晦气!”他话音甫落,就听四周一阵群嘲:“你南帮满门都灭了,赵德忠你是哪儿冒出来?”“你变成鬼啦!”“大白天,鬼也敢上重阳宫这种道家地方?”

赵德忠闻言脸色一阵红白,将轮椅往前推出几步,拔出腰间九环大刀,高声道:“我就是鬼,也要找那姓谢索命!”

他身旁同样断腿天星派左使叶方涛、短刀门弟子梁兴连声附和:“不错,马道长,请你将门下孽徒带出来,咱们当面问个清楚。”“全真教不肯交出谢恶贼,是想包庇纵容么?”“姓谢缩头乌龟,怕是根本不敢露脸!”

四下里顿时群情激奋,吵吵嚷嚷一片。马钰见状,对刘处玄吩咐道:“刘师弟,你去三清殿将谢曜叫来。”

“不必!”蓦然间一声大喝,立时盖过众人嘈杂,场中即刻安静下来,鸦雀无声。

众人循声而望,一蓝衫青年昂首强步从右侧山道而来,衣襟带风大步流星,并不见他脚伐多,但一眨眼功夫,人已经来到重阳宫大殿之间。

蓝衫青年朝马钰等人拜了拜礼,旋过身来,环目四周半晌,方沉声道:“下已到,诸位有何见教!”

话音一落,四周顿时炸开了锅,群豪纷纷叫到“原来他就是姓谢那魔头!”“我见过此人,就是他亲手杀了我师父!”“你干么折断我弟弟双腿?”……

简长老忙上前对马钰说道:“马道长,有几句话要向你坦率相陈,还请你勿予见怪。”

马钰开门见山道:“可是要问我教弟子杀害丐帮弟子事情?”

简长老道:“正是,有三件事情,要请教贵派弟子。第一件,谢曜杀我丐帮弟子甄忠才、肖方、宋振、左六子四人,又伤储东墟、梁冲等五人,这五人伤势、四人性命,该当如何了结?第二件事,谢曜直去年秋便大开杀戒,湖广一带杀无辜百姓,又去岭南灭帮派数十,上天有好生之德,这等惨案,又该如何了结?第三件事,则是前不久听闻他将自己恩师打成重伤……”简长老说到此处看向马钰,笑了笑,“这由不得外人管教,但欺师灭祖,如此大逆不道事情头次听说,马道长尊为全真教掌教,还请赐示一二。”

马钰转过头,对谢曜道:“简长所说,确是你所为?”

谢曜怎会承认?当下便道:“丐帮除肖方以外,绝非晚辈所伤。肖方心术不正,欲半夜谋财害命,下一时自保失手,才将其杀害。而储东墟几人,却是误会,当时晚辈离去匆忙,忘了对诸位赔礼道歉,着实惭愧,但此前已经吩咐过客栈掌柜,给五位好房间,好饭菜,绝无亏待之说。弟子受恩师训诲受益匪浅,不敢打诳,要让我伤恩师半点那是绝不可能。至于灭各大门派凶手是谁,下也不知晓。除肖方之外,谢某生平没做过半件贻羞师门之事,没滥杀过一个好人,此行天地可昭!”

他这番话朗声说出,一脸肃容掷地有声。

简长老和鲁有脚对视一眼,心头皆想:谢曜所言倒似不假,可这又如何确定孰是孰非?

便此时,人群中一声冷笑,却是天星派左使叶方涛。

他让身后人将他推上前来,指着自己断掉双腿,厉声道:“姓谢,你忘了你如何将我双腿拗断?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没有做这些行径,难不成我等故意将自己弄成伤残,好今日诬陷你么?”叶方涛顿了顿,又问:“今日群豪场,你休得说半句谎言!我问你,你一年前是否双腿俱断,但靠轮椅行走?”

谢曜颔首道:“不错,我曾断腿些许时日。”

“这便是了!你上岭南来,仗着武功高强,便将我天星派上上下下屠戮干净!幸得我跪地求饶装作不会武功,你才饶我一命。我本以为自己逃过生天,却不料你黑暗中冷笑一声,说甚么‘我断了腿也不让他人好过,也要让人尝尝我苦楚’……”叶方涛越说越激动,好似要撑着轮椅站起来与谢曜拼命一般,他红着眼大声叫道,“然后……然后这个恶贼,便将我双腿给数敲碎了啊!”

叶方涛说罢,一把撩开裤腿,露出已经萎缩肌肉,软塌塌蜷缩一处,众人见得,无不骇然。

谢曜沉声道:“你方才说黑暗之中,那便是没有亲眼见得我面目?又怎能一口咬定是我?”他话音甫落,蓦然间忽然一物什朝他扔来,好这东西来势不,谢曜随手一抄,便将此物接住。定睛一看,原是一把九环刀。

赵德忠坐轮椅上,双目赤红,指着他道:“你但要捏断我等腿,都会说一句‘也要让人尝尝我苦楚’,这句话不止我一人听到,便是化成灰也认得!你若有胆,敢不敢再将这句话说一遍!”

谢曜行端坐得正,当即便将这句话重复了一遍。赵德忠和叶方涛顿时激动难抑,大声道:“一模一样!一模一样!姓谢,你还敢不承认!”谢曜心头大震,却仍然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世上倘若有人和我声音一样,又当如何?”

“哈!”只见短刀门梁兴冷笑一声,“他们没见得你面容,我却见过!短刀门下,加上我共有八人余生,我们十六只眼睛都眼睁睁看着你滥杀无辜!这次你当如何狡辩!”

梁兴咳嗽一声,身后立时走出七人。这七人年岁不一,高矮胖瘦,但腰间无不挎着一柄精铁短刀。

当先一人看了眼谢曜,向梁兴点头道:“不错,正是那日杀死师父人。”“他那模样,天下哪里还有第二个?”“蓝衫子也和当日穿相似,啊,袖口还沾有血,我记得明白。”短刀门下弟子七嘴八舌,纷纷指出,群人看眼里,自然相帮。

这时裘方圆也走出一步,朝谢曜拱拱手道:“谢兄弟,你还记得我罢?”

谢曜见到他不禁一怔,眯眼道:“裘方圆?你那水上劫匪都遣散了么?”裘方圆摸摸下巴,笑道:“看来倒打一耙已经成了谢兄弟惯用招数。”他拍了拍手,几名村妇垂下头走上前。

裘方圆道:“你们不用怕,天下群豪面前,将这姓谢对你们做恶行都讲出来,众目睽睽这下,这人可不敢对你们如何。”

“你们不是被我救那几名女子么?”谢曜一惊,心下陡然明白过来,想来裘方圆用了甚么法子威胁那些女子来指认他,这些女子心性柔软,定然着道。

其中一名女子瑟瑟发抖道:“你不要胡说……明明……明明是,是你来我村里撒野,若不是裘大哥相助,我们几个姐妹,怕是被你……被你糟践了!”她一番话断断续续说罢,已然忍不住双腿一软,跪地上大哭起来。一时间几名女子都开始呜咽哭泣,众人看气愤,已有人忍不住抡刀抡枪,大喝道:“人证物证,铁证如山,这姓谢还怎么狡辩!你全真教便是这包庇吗?”

谢曜想要反驳,但不知如何反驳。

鲁有脚这时上前,大声问:“明人不说暗话,谢曜,今日丐帮广撒英雄帖,便是为了天下人讨个公道。你前前后后杀人近百,灭帮派无数,到底是何居心?你既然承认杀害丐帮弟子,这便是铁板钉钉事实,倘若肖方当真心术不正,我丐帮绝不追究。但宋振、甄忠才、左六子三人死因,你又何解?”

“此之前我曾和甄忠才见过一面,他告诉我宋振乃彭长老所杀,为得是请污衣派净衣派联手,以追查我下落。而彭长老如此不遗余力,便是觊觎我身上《九阴真经》。至于左六子和甄忠才,他们根本没有死。”

鲁有脚一听这话也忍不住怒了:“没死?甄忠才尸首找不到也就罢了,来人,将左六子尸体抬出来!”

丐帮立刻有两人抬着一副竹架过来,用白布罩着一人尸首。鲁有脚撩开白布,那尸体脸色泛青,正是当年有过一面之缘左六子。这时梁长老上前,从袖中摸出一张纸条,纸条上明晃晃写着“杀我者乃谢曜”!

“不可能!”谢曜上前一步,朗声道:“我已经一年多未曾见过此人,就算要杀也是一年多前!而他尸体显然不过才死几日,你们这又是甚么意思?”

梁长老将那张纸条扔他面前,横眉道:“你狡猾多算,隔了一年之后再杀他便不能了么?”

谢曜张了张嘴,却吐不出半个字。他能说都说了,可自己一人口说无凭,对方却能拿出众多证据。即便是假,那也是证据!

洪七公和黄药师房顶听了半天,众多证据,当下有了计较。他扬声向马钰道:“小道士,今日之事如何了断,还请示下。”

马钰蹙眉答说:“这小徒虽无他长,却还不敢欺师,谅他也不敢欺诳诸位英雄。何况,他带回一种秘药,黑玉断续膏,能接人断骨,重获生,便让叶左使、梁居士、赵大侠,一人拿去一瓶,治愈伤腿再谈。”

便此时,后院忽然一阵铜锣急响,不过片刻,程瑶迦猛然从内间奔出,朝谢曜大声道:“师兄!走啊!”

谢曜登时头皮发麻,心中一沉,还未做出反应,程瑶迦已被王处一重重推开,王处一手捧装着黑玉断续膏瓦罐,冲上前来便要朝谢曜天灵盖一脚,忙被马钰和丘处机拦住。

“王师弟!出了何事?”

王处一双目欲裂,咬牙切齿看了眼谢曜,又看了眼手中瓦罐,抬手“轰”摔烂地,只听沾了药膏地面,立刻传出一阵嗤嗤响声,气味刺鼻,隐泛绿光,竟是剧毒!

“师兄,亏你们还为这个孽徒说话!他斗胆拿了毒药,妄将自己恩师给毒死!若不是志平试药,他师父可就真亡了!”王处一悔不堪言,怔然道:“是了,你将自己师父毒死,这世上便少一个可以说他罪行人了么?”

谢曜心头大震,呆呆看着摔四分五裂瓦罐,混合着黑黢黢药膏,他脑中登时一片空白。

“谢师兄!”陆冠英刚将程瑶迦扶起,就见谢曜准备去摸那残渣,方才尹志平不过用筷子搅了搅,那筷子便被腐蚀成朽,若人手去碰,岂不是连骨骼都溶化了?陆冠英惊急之下,端起茶杯掷去阻了一阻,茶杯碎裂,一声脆响,才将谢曜魂给拉回来。

谢曜望着那黑玉断续膏,闻到刺鼻气味,喃喃道:“……天书?”

马钰低头看了眼谢曜,面色铁青,问道:“我后问你一次,这些罪行可都是你做?”背后赵志敬旁道:“师伯,你同他还说甚么?此人罪大恶极,便是千刀万剐也不够抵其罪孽万一!全真教下,焉能出此败类?”

丘处机闻言,心念一转,叹了叹气,走到谢曜面前,道:“谢曜,依照本门法例,你本为清静散人座下首席大弟子,却犯下此等恶行,罪不容诛。今日天下人面前,我拟孙不二之言,将你逐出师门,从此不再是全真教弟子!”

谢曜心中气血翻滚,听到“逐出师门”四字,如同剜心!但他尚未失去理智,知道自己声名狼藉,留全真教只会侮辱师门名声,当下双膝一跪,定声答道:“是。”

殿外人群中又有人高声道:“全真教高风亮节,不与此魔头为伍才是正道。如此忤逆贼人留世上又有甚么用处?各位抄家伙,一同将此魔头灭了罢!”话音甫落,又有人道:“那他身上《九阴真经》归谁?”“他得到那一堆金国宝藏又归谁?”“金国宝藏数不胜数,大伙儿平分啊平分!”

赵志敬听到流言,刚好看见谢曜负背上全真宝剑,伸出手道:“姓谢,你和金国勾结,还有脸拿镇派宝剑?”

谢曜跪地上身躯微微一颤,没有作声。但心头登时明了,显然这一切早就有人谋划,今日给他致命一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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