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霄汉-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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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志敬听到流言,刚好看见谢曜负背上全真宝剑,伸出手道:“姓谢,你和金国勾结,还有脸拿镇派宝剑?”

谢曜跪地上身躯微微一颤,没有作声。但心头登时明了,显然这一切早就有人谋划,今日给他致命一击。也许丐帮声讨是真,但其他门派,却都是冲着那子虚乌有《九阴真经》、金国宝藏,妙得很,妙得很啊……

赵志敬眼见谢曜低着头一动不动,似乎对他话没有听见,心里是愤怒,道:“将全真宝剑交给我!”

话音甫落,他出手如电,居高临下占据地势,妄想一招夺剑。谢曜听得风声,早有准备,他双膝一撑,站直身形,微微一侧便躲开赵志敬招式,右手屈指一敲他手腕神门穴,赵志敬“啊哟”叫出一声,捂着手腕退后。

“奸诈小人,凭你也配拿剑!”谢曜话音甫落,抬手握住剑柄,拔出全真剑。阳光之下,剑身如虹,散出隐隐青光。倏然之间,右手一掷,那柄长剑仿佛离弦劲羽,直直没入对面日月岩中。

日月岩上站着人早已吓腿软,滑□一瞧,剑身全部竟然没入岩石当中,只余下半寸剑柄外,众人见他露这一手,无不骇然。

赵志敬是脸色涨红,不敢言语半句。

谢曜这一刻算是明白了,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冷冷扫视了一眼场中众人,众人都道他要大开杀戒,四周噌噌声响,拔刀拔剑,指着谢曜。

裘方圆这时裘千仞耳边耳语几句,裘千仞点了点头,大步上前,道:“阿弥陀佛。便由我先来领教领教阁下高招。”背后群豪见不得他脸,只道是哪里来和尚,大声道:“大和尚,除这个魔头就靠你了!”“打不过,找我青城寨人!”

裘千仞听得只一笑,仿佛嘲笑这些人不识他铁掌帮帮主威名。

“我来帮你!”只听刷一声大响,一耕夫打扮农人突然跃到场中,正是武三通。他先前后山找遍,也没有找到谢曜踪迹,却没想到他已经来了前面圆坪。武三通朝谢曜怒喝道:“你把我女儿拐哪儿去啦?”

众人闻言,只当谢曜强抢良家妇女,对他憎恶又多了一分,这许许多多罪名加起来,竟是数也数不清。

向鸿飞和裘方圆两人臭味相投,这会儿竟成了一对朋友。两人并肩踏上一步,道:“我两兄弟也来凑个热闹。”

“打啊!打啊!打不过我帮你们放暗器!”侯通海就喜欢热闹,他们几个旁看了半晌,早忍不住吆喝。这一下群豪都窃窃私语,一副忍不住大动干戈模样。

洪七公上边看得真切,虽然谢曜罪大恶极,但这一群人仗着人多齐上,又是被名门正道所不齿。当下含了一口酒,居高临下“噗”喷了这些人满身满脸,道:“去去去,一窝蜂跟人打还要不要老脸!”说罢,他转过头,对黄药师做出一个抹脖子动作,言道:“老叫花瞧裘千仞一个人就足够将他,‘咔擦——’”

黄药师抬眼看了看没入日月岩中全真宝剑,砸了口酒,道:“我看未必。”

洪七公笑道:“要不要打个赌?若是我猜对了,就让蓉儿给我烧五天五夜好菜!……哎?蓉儿他们先前不还那儿,怎不见人了?”正奇怪间,人群忽然分开,走来三人正是黄蓉、郭靖,和柯镇恶。

谢曜一眼瞧得他们,心神大怔,却不知如何开口。他心想柯镇恶一直嫉恶如仇,只怕是这次,听到传言,又要来责他。若是柯镇恶要他命,又该怎生辩解?

柯镇恶拄着拐杖,摸索走到谢曜面前,一年多不见,他似乎加苍老。犹记得那昏暗墓室当中,死去师父门血,染红地,以及柯镇恶伏他身前老泪。

“你……你是不是真杀了那些人?”

谢曜一听他来质问,忍声道:“不是!”

他本以为柯镇恶会逼问一番,但下一刻,柯镇恶干枯手便覆上谢曜手背,攥紧紧。柯镇恶转过身,将他护身后,扬声道:“我徒弟说没有杀人,那便决计没有!你们一个个贼鸟厮臭东西想杀他为,先得从我柯镇恶身上踏过去!”

他每一个字都说得无比清楚,谢曜听得嘶哑音色,心中一热,几欲热泪盈眶。当年悬崖上受其逼迫,而今重阳宫前千夫所指,仿佛历史重现,只是指责他人已经变成维护他。

裘千仞上前一步,冷道:“你当我等不敢?”说话间,手势已起,准备出招。

谢曜仰头望了望天空,白云依稀,日光刺目。而场上这些人多则各怀鬼胎,听妖言教唆,阴暗表情竟将阳光都遮得黯淡无光,今日重阳宫前一场大战所难免,他一肩挑千古仇又是什么难事了?没想到自己一心想好好理论,但终究一张嘴说不过千万人,沦落到百口莫辩地步。他心下惨到极致,竟生出一股意气,就好比当年蒙古悬崖上,宁求身死,也不断腕决心。

谢曜冷冷扫视一圈众人,将他们面容都铭刻心。将柯镇恶护身后,沉声道:“你们各有各借口,嫁祸也好,报复也罢,通通齐上便是。大丈夫以寡敌众本也寻常,谢某何足惧哉!”

第104章 重阳大战

“喂,亮兵器罢!”武三通扛着一柄锄头,走到圆坪中间。

谢曜冷声道:“兵器为凶器,圣人不得已用之,我赤手空拳和你们打便是。”

裘千仞闻言一笑,道:“这样好得很,请了。”双掌一挥,合声直扑,猛向谢曜撞去。谢曜当初和他砸墓室中交过手,对各自武功也心知肚明。裘千仞这一年武功苦练,本拟争华山论剑天下第一名头,如今天下第一没有争到,倒此处派上用场。

谢曜当知这时候生死间不容发,但他也全然不惧,右手捏了六脉神剑剑诀,五指翻飞,迎面猛攻,逼他先取守势。裘千仞袍角一摆,凌空跃起,空中连劈数掌,叫谢曜拿不准方向,虚虚实实,变幻不定。谢曜心下一惊,念着速战速决,当下运起九阳神功,伸臂一抖,身子续向敌方落去,这么出臂一招力压千钧,裘千仞掌势立时减弱,长啸一声,并掌往谢曜当胸击去,谢曜气他与欧阳锋同流合污伤江南七怪,不闪不避,催动内力与其肉掌相交,只听“砰”一声巨响,谢曜手臂微麻,裘千仞却是禁不住撞力,跌坐地!

谢曜尚未收招,突然横来一柄锄头,往他肩头一搭,借势跃来一人,正是武三通。他人未至,锄头先到,凌虚下击,连施杀手,嘴里高呼:“说!你把我女儿藏哪里去了!”

谢曜料不到他来势竟是这般迅捷,定是爱何沅君至极,心神大动。

他身形一侧,看一灯大师面子上,先守不攻,问道:“阿沅怎么了?”武三通一锄头挥去,说:“她留信说去投奔你!白纸黑字,你还想抵赖?”武三通说到此处想到如今只剩他一人,好不生气,每一招又狠又,势必要将谢曜卸下一只腿、一只胳膊。

裘千仞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见得场中铜鼎,爆喝一声,铁砂掌左右抓住鼎耳,运出十成十力气往谢曜身上砸去。

座群豪不禁哗然,没想到这半路出来和尚武功竟如此高强,有人认出他乃铁掌帮帮主,众人这才了然。

谢曜本有意容让武三通,但见他越发失去心智,每一招都凶狠无情,当下也不留面。大步踏前,左手一招虚晃,右手使出分筋错骨手法,捏住武三通手腕。

便此时,青铜鼎仿若一座小山般朝他身上压来,谢曜心下大惊,力贯双臂,估量这青铜鼎虽重,自己可接得住,当下抢上一步,待鼎飞到,双手一沉,托住鼎底,肩背肌肉坟起,差些将衣服撑破,但这电光火石之间,竟稳稳接手中!

谢曜咬牙大喝一声,双臂向上一挺,将大鼎高举过顶。他脚下使力太巨,喀喇一声,右足将殿前青石板踏穿了一个洞,碎石飞击,引得众人纷纷后避。

武三通这时瞧他双手无空,当下挥锄往他头上砸去,谢曜脚下一旋,便将手中这大鼎当做武器,臂力一沉,运出九阳神功,挡住攻势。武三通一锄下去,没想到谢曜功力如此强劲,借力打力,“咯喇”一声将他武器震飞,虎口开裂,那锄头反弹之下,蹭一下飞上房顶。

洪七公和黄药师本饮酒,蓦然间飞来一柄锄头。洪七公伸手一挥,本以为借力能将那锄头拂下去,却不料那锄头来势不减,“咚”一声将酒葫芦砸倒,酒水顺着房檐流了到处。

“照啊,这小子武功当真不弱!”洪七公和黄药师互视一眼,不约而同收起心思,关注场中战局。

谢曜举着铜鼎上前两步,双臂微曲,将全真剑法融入掌中,一招“沧波万顷”,又将青铜鼎挪回原地。

“全真教东西,阁下还是少碰为好。”

裘千仞调息片刻,抬眼瞧他,道:“便尊你言!”

话音一落,双掌翻飞,又攻上来,同武三通左右夹击。谢曜分心不得,还掌挡格,他这一年苦练九阳神功,本就内力大增,当下将一阳指、六脉神剑、三花聚顶掌轮番使出,脚下轻功步法巧妙之极,应付二人绰绰有余。裘千仞不敢怠慢,侧身避过剑气,右腿横扫,将谢曜逼开一步,随即呼呼拍出两掌,武三通虽伤了一手,但因裘千仞旁帮衬,也不算狼狈,谢曜左手牵制武三通,右手六脉神剑与裘千仞斗不停,顷刻之间已拆了十七八招。

黄药师轻咦出声,问:“这姓谢和一灯大师是甚么关系?怎会一阳指?”

便此刻,山下忽然传来一阵大笑,只见一长眉长须半百老头,神采奕奕举着一柄蛇杖往这头奔来:“好奸贼,好奸贼,你来追我啊!”不过片刻,众人忽听铎、铎、铎数声断续,似一个怪物从山后转了出来。定睛看时,原来是一个人,只是这人头下脚上倒立而行,双手各持一块圆石,以手代足,那铎、铎、铎之声就是他手中圆石与山道撞击而发出,正是练了“九阴假经”欧阳锋。

马钰丘处机等人一见来人,都不禁大呼:“周师叔!”

欧阳锋边追边喊:“周伯通,速速将我蛇杖还来!”

“你来抢啊,抢得到我就给你!”周伯通说完捋捋胡子,一眼看见场中斗战正酣三人,眼神一亮,鼓起掌道:“好啊好啊!那个小子怎么也会‘左右互搏’功夫?我倒要看看是他左右互搏术厉害,还是我厉害!”当下将蛇杖往肩上一扛,冲入战圈。

谢曜一招昊天掌震开武三通三步远,随即另一只肉掌迎上,掌力浑厚,谢曜猝不及防,右臂一震几欲麻痹。他甩了甩手,定睛一瞧,却见一背负蛇杖老头正对他挤眉弄眼:“朋友,使你左右互博术,我要和你比比看!”

谢曜心下一沉,立刻想到来者何人,他屈指一招逼退裘千仞,凛然道:“我不和你比!”周伯通见他屈指一弹便有如此大威力,不禁“啊哟”惊呼一声:“这个好本事!”话音甫落,双手成拳,已朝谢曜攻来。

裘千仞见状不由得暗暗欣喜,煽风点火道:“老顽童,这人武功不止于此,你将他武功全部套出来,这才算好本事!”周伯通闻言连连点头,道:“你这个假秃驴说得不错。”

“蛇杖拿来!”这声入破钹,谢曜顿时愕然,裘千仞瞅准时机,抬手便要取他胸腹,欧阳锋却突然插手,也不管几人打斗正酣,便欲直取周伯通背后蛇杖。

“啊!好奸贼,你就让我玩玩你这个蛇杖罢!”周伯通话音甫落,已然和欧阳锋交上手,谢曜回过神来,朝欧阳锋肩头便是一掌:“欧阳锋,还我师父命来!”身未站直,又挥掌劈将过去。

欧阳锋大惊之下回掌相迎,他一看谢曜面目,想了半天才记起是谁。因为练了“九阴假经”,他愈发混混沌沌,但于武一道却丝毫不曾懈怠。他突觉手掌一滑,斜一旁,身子不由自主微微前倾,谢曜左掌已顺势向他颈中斩落。欧阳锋索性加力前冲,避过了这一招斩势,回身叫道:“好功夫,这招叫甚么名字?”

谢曜使得正是《九阳真经》中路子,话随掌出,道:“说了你也不知!”掌势一变,又和欧阳锋斗一起。周伯通这时怪叫一声,突然不和裘千仞交手,转而攻向谢曜,势必要他将所有武学都显露出来。

谢曜正和欧阳锋相斗,哪能分心,百忙之下挥掌一招火焰刀,周伯通不知厉害,倏然只见白花花胡子便被烧个精光!

周伯通摸了摸焦糊糊下巴,哇吱大叫:“臭小子,烧了我胡子!你还给我!”当下左手反掌拍出,右手使出七十二路空明拳,好比两个人出招。裘千仞没了周伯通捣乱,联合武三通再次攻上,谢曜陡然之间压力大增,好比以一敌五!

便此时,欧阳锋身形微晃,抢向左首,身子已侧来一掌,周伯通右手向欧阳锋攻去,左拳回挡身后来掌,心想今日是个试招良机,拳头正与敌掌相接,突然谢曜从东扑至,右手架开了周伯通拳头,左手代接了这一掌。

谢曜刚刚一指摆脱武三通,裘千仞忙乘隙而上,发掌向他背后猛击,谢曜这一下应接不暇,左手本想运用九阳神功,心下一急,却错催发九阴真经中内门心法,这一下阴阳不齐,气血紊乱,大大受损,生生将喷出血吞下肚中。

幸好他右掌紧急之下逼出先天功,反手一挥,四方云动,掌力竟将三人同时逼开两步,武三通功力弱,径直摔倒。

“啊哟!我看到我师兄武功啦!”

周伯通大呼之下,黄药师和洪七公、欧阳锋钧是一怔,不可置信道:“先天功?”

“这小子到底甚么来头?”

洪七公抓了抓腮,禁不住想下去,也和谢曜斗一斗。但谢曜已经以一敌四,他自持身份,绝不会趁人之危,是以只得忍着。黄药师却是不像他这般诸多顾忌,虽都说谢曜是魔头,可黄药师却觉此人迂腐很,当下将酒杯屈指一弹,正是弹指神通手上功夫,一来试探谢曜武功,二来请他喝一杯酒。

但谢曜方才使错功夫,本想用九阳神功却用成九阴真经,这一下心神大乱,太阳穴突突直跳,他听得破风声响,只当有暗器掷来,反手一掌火焰刀,“砰”一声便将酒杯化为靡粉,连带杯中酒也变成水气,消散无形。

武功是试出来了,但黄药师却不高兴。他见谢曜如此不客气,心头恼怒,冷哼一声不再搭理。

四周忽然有人叫道:“便是这招!我不会看错!便是这招杀了我师父!”“不错,我也认得这招掌法!”“就是他!这个姓谢狗杂种,仗着武功高强,便四处行凶作恶!”

当下也不知是谁领头,一帮武林人士手拿刀叉棍棒,纷纷朝谢曜群起而攻之,一时间群潮涌动,无人能拦。

谢曜稳定心神,不敢下重手将这些人伤了,他旁边周伯通瞧真切,恼恨这些虾兵蟹将来打扰他们交手,一脚踹走一名短刀门弟子,不由问道:“大魔头,你为甚么不将这些人杀了?”

谢曜抬手将一名短刀门弟子推后两步,苦笑道:“我若是大开杀戒,岂不是坐实了自己‘大魔头’罪名。”谢曜说出这句话,陡然觉得自己无比劳累,但眼下裘千仞和武三通又攻过来,他不及分心,这一下浑浑噩噩之中,出招全无章法,谢曜也不知斗了多少时候,只觉日头偏西,出招再不如开始凌厉,各类心法招式完全没了梳理。

明明是全真心法昊天掌,出招却变成火焰刀;明明是螺旋九影轻功,却催发九阳神功内力;小无相功错使一阳指,六脉神剑错当先天功,道佛相克又是一记重伤;每使一招,都仿佛将五脏六腑重移位,少时练功偷懒造成下盘不稳,此时也成了祸根。

赵志敬旁看谢曜招式精妙,却全然不是全真教功夫,不知道谢曜这几年有甚么运气,忍不住眼红。他见谢曜招式,不禁出声道:“看他出招狠辣,没一点慈悲心肠。再这般斗下去,伤了多人,可如何是好?师叔伯,我们乘此机会,将谢曜拿下!”

马钰几人听耳中,抬头一看圆坪上,以鼎为界,谢曜一人独战群雄,却丝毫不肯伤一人,连番不停斗了将近三个时辰,这份魄力竟是自愧弗如。

丘处机当下便道:“就算谢曜已经不是全真教弟子,是千夫所指邪魔外道,咱们全真教也不能当着这般多人面去趁人之危。你当周师叔、欧阳锋、裘千仞都是好相与么?”

饶是这其中任何一人,赵志敬也是不能抵抗,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不再说话。

郭靖几次想要加入战圈,却都被黄蓉拉回,她勒令丐帮弟子不许参与,虽然鲁有脚、梁长老、简长老没有动手,六袋弟子下储东墟等人已经随人潮跟了过去。

“蓉儿,你再不让我去,曜弟都要被打死了。”

黄蓉跺了跺脚道:“靖哥哥,方才你没有看见吗?谢曜犯下这般多案子,可是铁板钉钉事实。”

“不要乱说!”不等郭靖开口,柯镇恶已经反驳道。他看不见,但也知现场上对谢曜百害而无一利,他将铁杖杵登登作响,只道:“我和他相处这么久,信得过他!”郭靖一听,也朝黄蓉重重点头:“蓉儿,我和曜弟十多年兄弟,我……我定然是相信他被人陷害。你看这些人全都冲过去和他交手,他都没有伤任何一人,难道还不足以说明吗?”

黄蓉回头一望,谢曜不知何时已经立鼎上,跳跃挪腾,除和裘千仞几人交重手,对付其它胡搅蛮缠武功低微人却是手下留情,好不包容。谢曜招式虽然精妙,见所未见,但已经渐渐显露疲态,已然是强弩之末。

“罢了罢了,走,我们去右山上牛圈!”

郭靖一怔,问:“蓉儿,我们不是要救曜弟吗?为何要去牛圈?”黄蓉瞧他发呆,不禁嘻嘻笑道:“你想救你兄弟,那就得同我来牛圈。”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包子哒地雷~

第105章 恩怨难断

欧阳锋远远看到黄蓉和郭靖,二人低语了些甚么,便转身往右侧山道上走。他吃了这二人不少暗亏,料定二人定是又想阴谋诡计来陷害他。欧阳锋堪堪避过谢曜掌风,恼恨周伯通其中胡搅蛮缠,恰好周伯通、裘千仞正与谢曜相斗,眼神一转,身子一蹲双手齐推,运“蛤蟆功”直击过去,势道凌厉至极。谢曜吃过蛤蟆功苦头,于他一举一动都已了然于胸,一听得这股劲风,已知他忽向这边施袭,当即跨步上前,一记一阳指急点而出。

他本以为欧阳锋会侧身躲避,不料指势落下,欧阳锋人已急退数十步远,一言不发转身奔下山,竟是给逃了。这一下众人无不惊诧,周伯通给了谢曜一拳,惊叫:“老毒物,你跑甚么!别跑,别跑,陪我们打架!”

但欧阳锋走极,这一转眼,人便没了影儿。

裘千仞身形微晃,见欧阳锋离去,老顽童一会儿帮谢曜,一会儿帮他,一会儿谁也不帮,实不稳定。他早和谢曜交手,此时和谢曜差不多到了强弩之末。想到妹妹裘千尺让自己动手,她那义弟裘方圆却一旁作壁上观,好不生气,陡然收手,转身也要离去:“不奉陪了!”

“你这个假秃驴怎么也要跑!”周伯通长臂一伸抓他左足,裘千仞一惊,急忙右足回踢,破解了他这一抓,但身子不能空中停留,又复落下。

两人纠缠不清,谢曜借机缓了缓气,他打斗太久,武功无章,体内真气紊乱,胸口钝痛,但因生生憋住一口气,将这些伤痛全部压制。便此时,众人听得右手边踏踏声不绝,似乎山海将倾,暴雷降至。

站日月岩上人率先看到,惊呼说:“不好啦!牛屁股着火啦!”说罢转身往山下逃去。众人也没几个听清到底出了甚么事,但见有人逃奔,心里从众,便纷纷扔了武器不再和谢曜缠斗,择路奔逃。

稍微有定性人却是原地没走,但这一下局势大乱,再要群攻却也无从说起。

谢曜太阳穴跳着跳着疼痛,他忙压下心神,强作镇定,转头一看,却见十几头水牛发疯了般,从右侧山道上朝重阳宫本来。周伯通扭头一瞧,不由拍手:“妙哉!火牛可比打架好玩!”他扔下裘千仞不理,别人都逃,只有周伯通往牛群奔。

马钰忙吩咐众弟子将那些伤残人士接进大殿中,自己外维持秩序,但四下群豪奔逃,乱糟糟一片,哪有人听他。

洪七公眼尖,遥遥指着当首一头没有点火水牛,道:“黄老邪,看你家丫头和女婿。”黄药师撇头一看,惊道:“他们这是作甚?”话音甫落,那水牛群已然奔到圆坪上,再一细看,那恶贼谢曜已被他这一双儿女给救了去。

黄药师和洪七公对视一眼,皆不知如何作答。

谢曜头昏眼花,扶着大鼎几欲站立不稳,郭靖手臂一伸,趁水牛奔过之时,将谢曜一把提了上来。他正惊然间,郭靖已道:“曜弟!是我,我来救你!”

“……义兄?”谢曜神智微微清明,一看是郭靖和黄蓉,好像那根紧绷神经突然之间放松下来,喉头一甜,再忍不住这口鲜血,洒满衣襟。

“曜弟?”郭靖大惊,伸手一把他脉,不可置信道:“这……这,蓉儿,这脉象怎会如此混乱?”

黄蓉用打狗棒一敲牛头,让它从另一岔道避开,而牛群径直奔去,若有人要追捕,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他们。

马钰等人见谢曜被人救走,当下大殿中数名江湖人又要去捉拿,岂料还没跨出门槛,一柄铁杖横来,柯镇恶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堵门口,扬言道:“你们方才和我徒弟打过了,现下来欺负我这老瞎子罢!”柯镇恶成名数十年,江湖人少有人不敬重,只道他收了个劣徒被气精神失常,无人与他交手。但他偏偏挡门口,这一来二去,又拖延不少时间。

谢曜强压一口气,也不知这牛奔到了甚么地方。黄蓉和郭靖跳下牛背,将谢曜扶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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