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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徵宫词-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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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四妹妹想得深远。不过也不用太担心,外间的琐碎事情,我自然会用心去安排,只是…………”慕毓藻似乎略有犹豫,顿了顿才道:“此次的事情,四妹妹打算怎么办?”

“那是祉儿胡闹,与旁人无干。”

“四妹妹不打算追究?”

慕毓芫淡淡微笑,平声说道:“查自然是要查的,不必让皇上知道而已。且不说会不会另有他人,纵使真的是老三做的,也不见得能定一个死罪。况且,咱们又没有确凿证据,只会闹得大家不愉快罢了。”

“是。”慕毓藻低头沉默着,并不多言。

慕毓芫不想再说此事,转而笑道:“听说允琮聪明好学,人也生得好,想来也是翩翩美少年了。只可惜,我这个做姑母的,却还连一次都没见过。”

慕毓藻忙道:“小时候也淘气,如今长大方好一些。”

“自己家的孩子,二哥还是如此见外?”慕毓芫笑了笑,只做漫不经心说道:“反正我每日也是闲着,什么时候得空,让允琮进宫来说说话。”

慕毓藻欲言又止,想了想笑道:“我只怕他不懂规矩,既然四妹妹不嫌弃,回去后先好生调教几日,再等着宫里的消息。”

兄妹二人又闲话几句,外臣不便多加逗留,慕毓芫遂吩咐吴连贵送出去,自己半倚在紫菀软枕上,阖上双眸怅然一叹。嫔妃、皇储、朝臣,只要自己在深宫一日,那些隐藏在华丽锦绣下的争斗,就永远都不会停止。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纵使自己熬到最后出头,只怕心血也早已消耗殆尽。

如今已算是风光极限,几乎站在女人的最高处,人人都来奉承自己、讨好自己,希望能够分到一份好处。可是谁又知道,在这些人里面,隐藏着多少见不得的心思?只要稍微疏忽,他们就会露出本来的脸孔,一拥而上,将自己啃得连骨头都不剩。而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为何心内总是隐隐不安?仿佛有什么潜伏在暗地的妖魔,已经渐渐显露身形,正无声无息逼近,朝着自己一点点围拢过来。

…………那个药瓶,慕毓芫转眸看向高柜暗格,那些药真的没有问题?尽管俞幼安已经检查过,水缸里的鱼儿亦是无事,为何却还是不安?难道,是自己太多心了么?为何只要一闭上眼,面前总是隐约有各色人影穿梭,一张张神情各异的面孔,到底想对自己说些什么?是那么的让人厌烦,真想全都挥散开去……

“宓儿……,醒一醒……”

朦朦胧胧之间,耳畔仿佛有人在轻声呼唤,慕毓芫渐渐从迷梦中醒来,缓缓睁开双眼,明帝正一脸关切注视着自己。于是将手覆上他的脸庞,柔声问道:“皇上什么时候来的?刚才仿佛做了一个噩梦,正在烦恼为难,还得多谢皇上来的及时呢。”

明帝的目光温柔如水,双眸里投影出慕毓芫的影子,含笑说道:“朕刚刚过来,双痕说你睡着了,怕吵醒你,就只坐在旁边看书。隐约听到你说梦话,只是不真切,因见你皱着眉头难受,所以才把你唤醒过来。”

慕毓芫嫣然一笑,故作庆幸道:“还好臣妾说得小声,若是正在说皇上的坏话,不巧又被听见了去,那可怎么办才好?”

“什么坏话?”明帝忍俊不禁笑了,俯身贴近些道:“此刻当着朕的面,再大声的说一次,纵使宓儿说的是坏话,朕也要听一听。”

“皇上不妨等等,到下一次臣妾说梦话之时,仔细听清楚……”慕毓芫正在说着取笑,明帝已经伸手过来,不由连连笑着闪躲道:“好了,好了……,臣妾知错,皇上就饶恕臣妾这一遭……”

“不行,你等着。”明帝却不肯罢休,只做恐吓模样,二人笑闹了好一阵,直到最后都是没了力气,方才停下来。

“呵,旻旸……”慕毓芫笑得眼泪都快出来,微微喘着气,却在彼此脉脉凝望的目光里怔忡,空气里尽是熟悉气息,两个人都缓缓静默下来。

“宓儿……”明帝先开了口,轻声唤道。

从什么时候开始,一遍又一遍轻唤自己的人,一遍又一遍习惯的称呼,已经变成今天的样子?在自己拿到药丸时,一门心思惶恐的、担心的、畏惧的,竟全是害怕会毁掉现在的一切,只希望那些猜想都是假的。眼前的明黄色龙袍男子,是陪伴自己十年的夫君,是自己四个孩子的父亲,是对自己关怀最多的那个人。原来这所有的牵绊,早就占满自己的心,而过往种种,已遥远的只剩一抹回忆而已。

“宓儿,不舒服么?”明帝的目光带着疑惑,将手放在慕毓芫腹部轻轻抚摸,温和笑道:“是不是,小家伙又在闹腾你?让朕来说说他,得好生呆在母妃的肚子里,不然以后就……”

“旻旸…………”慕毓芫竭力抑制眼眶里的热流,环手搂住他的脖子,拉到自己身侧躺下来,让两人错开对视目光,“旻旸,陪臣妾躺一会罢。”

隔着薄透无痕的云霞烟纱,冬日的清冷光线稀稀疏疏投射进来,仿佛也冻结住空气中的嘈杂,寝阁内安静无声,是让人无限贪恋的静谧美好。也不知过了多久,想来是明帝原本有些倦怠,已在香甜轻烟中沉沉睡去。慕毓芫将他的手轻轻拿开,悄声下榻,稍微整理了下衣衫,又将云鬓抿了抿,直到转出外殿才舒了一口气。

双痕迎上来问道:“娘娘,皇上睡了?”

慕毓芫轻轻点头,一阵冷风掀起雪里金云裳的边角,上面金线缕缕,泛出点点碎金般的熠熠金光,只低手将其抚平下去。不过被风一吹,整个人反倒清肃精神不少,乃回头笑道:“离晚膳的时候尚早,此刻天色不错,不如我们出去随意走走。”

“娘娘说好,奴婢自然要去。”双痕笑着答应,又吩咐人去取披风,待到小宫女急急忙忙出来,已经落下好几十步的距离,赶忙快步追上去。

十月间里,春夏之花早已谢尽,而寒冬腊梅之类也还早,因此放眼御花园内并无佳景可赏,只散种着些苔桔、芦始等耐冬小花。慕毓芫闲闲看了一会,缓缓蹲下身去,把着小花摇了摇,抬头对双痕笑道:“从前贤妃说,花长在哪里便在哪里,若是特意掐下来,反倒少却些鲜活气息。”

双痕抱着披风瞧了瞧,点头笑道:“贤妃娘娘么,性格儿是特别些的。不过,奴婢瞧她是真心与娘娘好,人也很是稳重,不比那位整天耍小性子的。”

“少乱说,这是外头。”慕毓芫连忙将其打断,起身取过披风,是一件孔雀绿的织锦挑花缎披,顶头两带青金闪绿宫绦,甚是华贵繁复。双手展开抖了抖,披在身上,自个儿系着束带,笑道:“不过出来闲逛逛,怎么又翻出这件来,紫汀这几日归家,跟前的小丫头都迷糊了。”

双痕笑道:“可不是,等回去再说她们。”

“算了,又是什么要紧的。”慕毓芫笑着摇摇头,走到亭台栏榭边坐下,倚着护栏看着水波微漾的花池,“夏天来此处最好,满池子各色各样的莲花,娇粉莹白、清水碧色,再过上一会清风,整个亭子都带着一股清凉劲儿。”

“可不是么,去年……”双痕说了一半,探目朝对面看了看,回头低声说道:“娘娘,那边仿佛有人过来了。”

“嗯?”慕毓芫只顾着看池水,闻声抬头看过去。

远远的有一行人过来,正前一名宝杏色华服宫装丽人,身量娇小、气度矜贵,身后跟着五、六青衣小宫女,仿佛也是出来闲步散心。待到众人渐渐走近,方才看清楚,那丽人正是朱贵妃,脸上带着些许讶异,大约也没想到会在此处不期而遇。

“这么巧,原来是佩柔妹妹。”慕毓芫淡淡微笑,依旧端坐。

“见过皇贵妃娘娘,金安万福。”朱贵妃上前欠身行礼,云鬓上一支硕大的凤钗正展翅闪光,每尾凤翅皆嵌有宝石,尾坠一缕细长的串金珠璎珞流苏。

按照燕朝后宫祖制,只有嫔位以上方可佩戴凤钗,皇后十二翅,四妃八翅、妃子六翅,嫔位四翅,若是数目超出便为逾越。慕毓芫留心瞧了瞧,朱贵妃的凤钗不仅做功精致,而且规格也略大,再数过凤翅却是整整十尾。抬手免了她的礼,淡声说道:“妹妹这支凤钗太大,回头改一改,有八尾凤翅也足够华丽了。”

朱贵妃有些不自在,笑容僵硬道:“娘娘真是细心,连些微小事也看得仔细,只是凤尾少了展不开,所以才多做了两尾。只是平日戴戴,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是么?”慕毓芫不愿当着众人动气,挥手让双痕领着宫人退下,打量着朱贵妃不为所动的神色,淡声笑道:“照妹妹如此说,做成十二尾不是展的更开些?”

“十二翅是皇后所用,嫔妾万万不敢。”

“看来,你还是个明白的人。”慕毓芫轻声一笑,平了平气息,“既然祖制规定四妃用八尾,妹妹又何必逾越?那些不知道的人,不说妹妹是担心凤钗不好看,只当妹妹不懂规矩,私底下难免有所非议。”

“能有什么非议?”朱贵妃淡淡反问,别过脸去。

慕毓芫不由觉得可笑,当初皇后让自己照拂于她,每每遇事多是宽容,到今日竟纵出个整日磕碰的主儿。原先皇帝颁过旨意,皇贵妃一切礼仪均同后制,因此亦可以用十二尾凤钗,因不愿引得诸妃嫉妒,只做九尾凤钗稍稍区别而已。如今这位贵妃娘娘,反倒公然打制十尾凤钗,若给后妃们瞧见,自己今后如何威摄众人?却懒得多做纠缠,起身说道:“回头本宫吩咐银库的人,晚些去淳宁宫一趟。尽快把凤钗改好,不会耽误妹妹平日穿戴的,只管放心好了。”

…………如此,便算是下旨意了。

朱贵妃自然不能反驳,因此用力咬了咬,将朱唇印出一痕发白之色,胸口一起一伏的,气声笑道:“都说皇贵妃娘娘宽柔,像今日这般行事果决,嫔妾今日才算见过,才知道娘娘是个心意坚硬之人。”

慕毓芫并不动气,只微笑道:“呵,知道就好。”

朱贵妃的脸色愈加发白,因见慕毓芫要走,自己也站起身来,一脸恼色道:“皇贵妃娘娘果然心思细腻,凡事都想得周全,时时处处都不忘照顾嫔妾。娘娘如此为嫔妾着想,今后必当铭记在心。”

慕毓芫整理好披风束带,头也不回的转身,一直走到狭长连廊的尽头,方才回头淡声笑道:“那很好,只盼你切莫忘记了。”

第十三章 噬魂(上)

 

自那日御花园碰巧相遇,后面接连好几日,朱贵妃都没来泛秀宫请安,双痕并不知当时细情,因此疑惑问道:“贵妃好几天没过来,莫非是突然抱恙不成?”

“嗯,或许罢。”慕毓芫随口敷衍了一句,并不回头,只是出神看着水晶鱼缸,清澈无物的水中,养着几尾花斑小锦鱼,正再自由自在的穿梭游动。

双痕打量着她,小声问道:“娘娘,还是放心不下么?”

慕毓芫出神看了大半日,才将手中的鱼食洒进去,转身在梅花架子上沾了绿豆面洗手,轻声叹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想起那些药丸,心里就总是惴惴不安。可是每天都这样惦记着,也不是什么好事,自己都觉得累了。”

“可不是么,娘娘别整天吓唬自己。”双痕深以为然,点头道:“依奴婢看,这正是她们的圈套,里头没有什么好心,娘娘可千万别上当。不如把这缸子鱼搬走,娘娘看不见,过些时日,自然也就想不起来了。”

慕毓芫回头一笑,“随你,搬就搬罢。”

双痕笑着答应下,转身去门口唤人。不多时,香陶领着两个小太监进来,上前瞧了瞧,面带不解道:“平日七皇子殿下进来,总爱逗这鱼玩,早先还弄坏好几条,赶明儿不见又该到处找。再说,都养了一、两年,真是有些可惜。”

“只你啰嗦,哪里这么多话?”双痕上前笑斥,又对小太监嘱咐道:“你们都仔细着些搬动,别磕着碰着,先放到侧殿过堂里,回头再收拾一下。”

香陶侧首瞪了一眼,只当着慕毓芫不敢笑闹,收敛神色笑道:“娘娘,这地方空落落的,得再添点东西才好。眼下也没时鲜的花卉,先头娘娘生辰时,收的那盆水晶珠花还不错,要拿来摆放着么?”

慕毓芫不甚关心,只道:“都行,你看着摆置就好。”

“走罢。”香陶招呼着小太监,在后面瞧了瞧,自言自语道:“可怜的鱼儿,知道要被搬出去,一个个都没精打采的……”

“等等…………”慕毓芫忽然一惊,问道:“香陶,你看着那些鱼儿不精神么?”

香陶侧头看了半日,为难道:“奴婢只是随口一说,不过娘娘真这么问,此刻再细瞧瞧,仿佛是游得不怎么欢。”

双痕不由变了脸色,忙道:“每天都是一样的喂食,哪有什么分别?娘娘本来就是担心养不好,所以才搬出去透透气,你少浑说!”

香陶被她连连喝斥,反倒较真道:“本来就是,你看那条五花珍珠扇尾的,前几日一会儿窜过来,一会窜儿过去,不知道多有劲儿呢。”

慕毓芫不理会她二人,只是招呼住小太监放下,自己认真瞧了瞧,也没瞧出什么特别之处。况且每日事情繁杂,哪会整天留心几条锦鱼,此时再回忆前几日情景,却是一点也想不起来。到底还是恍惚不安,遂回头问道:“双痕,你瞧着呢?还有香陶,你可记得清楚,当真跟前几日不一样?”

“都是你瞎说,又害得娘娘多想。”双痕又气又急,忍不住拍了香陶一下,“早知道就不叫你进来,只会整日添乱,还不快带着人出去。”转身扶着慕毓芫坐下,温言宽慰道:“娘娘如今怀着身孕,本该好生养神,整日这般胡思乱想,影响到心神怎么行?香陶素来口没遮拦,她那些混话当不得真,不过是跟奴婢赌气玩儿。”

慕毓芫觉得一阵空慌,顺手端起桌上清茶,因为茶水波澜微动,碧莹莹的茶水里是不真切的颜容,稳了稳心神道:“若是别的事情,或许可以不计较过问。只这一件,我却静不下心来,一点动静,都会让人乱了分寸。”

双痕气得柳眉倒竖,恨声道:“奴婢早说过了,萱妃送药进来没安好心,娘娘这般模样,可不正让她们称心如意么?本来安安生生的日子,只因为着一瓶药丸,便让娘娘整日惶恐,今后还不知捣鼓出什么呢。”

慕毓芫突然叹了一口气,将茶水轻轻放下,“双痕,不是我胆小怕事,你可别忘记了,当年…………”那些静存在心底的往事,一旦翻起,便汹涌的让她胸口哽噎,“当年他病重的时候,那薛太医虽然官阶不高,可正是配药的医官,你叫我怎能放心的下?况且薛夫人不过一介妇人,哪里会知道宫闱的事情?薛太医既然特意将药丸留下于她,其中多半有什么道理。”

双痕无话反驳她,想了一会,“娘娘说的是不错,可是俞太医已经查看过,说清楚只是活血药丸,娘娘怎么还是不信?再说娘娘把药丸扔到鱼缸里,好几日过去,那些鱼儿不也是好好的么。”

“可是,刚才香陶…………”

“她是浑说,娘娘别当真了。”双痕急忙打断,一脸懊恼,“都是奴婢的错,不该招她进来,才惹得娘娘这会担心不已。”

慕毓芫见她很是自责,正要劝解几句,却听小宫女在帘外禀道:“启禀娘娘,太医俞幼安殿外请见,说是来给七皇子殿下复诊。”

那日七皇子被人救得及时,除却呛了不少水,还有当时受了些惊吓,其余并没有什么大碍。只是皇帝不放心,吩咐俞幼安三日来一回,直到过完本月,另加拨十人照顾七皇子,并且严令不得离开半步。倒是九皇子手臂蹭伤甚长,虽然很快结了疤,到底还是留下些浅色痕迹,一时也难以尽消,着实让慕毓芫心疼不已。

俞幼安进来行了礼,问询了慕毓芫几句,把了一会平常的保胎脉,便由宫人引向偏殿告退而去。双痕看着他出去,回头说道:“娘娘总是这般悬心,不然再当着面,让俞幼安重新检一回,亲自问过总该放心了罢。”

“你又胡说,总是拿着问他,不是明摆着让人疑心么?”慕毓芫摇了摇头,忽然脑中灵光一闪,低头沉吟了会,“也好,我便再设法问他一次。若是真的无碍,从今往后便丢开再不去想,连那些药丸也销毁掉,依旧如从前般好生过日子。”

双痕笑道:“娘娘,可算是想明白了。”

慕毓芫却笑不起来,转身走到窗前榻上坐下,只做寻常随意模样,拣了一本旧时诗词闲闲翻看,只是一个字也看不进去。窗外传来“咝咝”风声,心中越发焦躁,便将霞影纱窗扉支得更高些,静看树梢残叶片片飘落。

殿角蹲着一只小巧的独角铜兽,水滴自兽角一点一滴坠落,在水盘里溅出细微清脆的声音,宣示时间一点点流逝……

其实俞幼安并没去多久,不多时便回来,然而慕毓芫却等得辛苦,心思更是翻云覆雨似的涌动。抬手免了他的礼,双手握着书卷,方觉心内踏实稳定一些,含笑问道:“怎么样,祉儿没事了罢?”

“娘娘放心,七皇子已经大安了。”

“嗯,那就好…………”慕毓芫淡淡微笑着,低头看着手上的金珀朝珠戒指,稍稍顿了一下,只做寻常闲淡口气,“祉儿刚落水的那天,底下的人有些着急,取药丸的时候也没大留心,将柜子里的益气药弄混了。后来祉儿服了两粒,把我吓得不轻,还好听双痕说你先前查过,只是寻常活血药丸而已。”

“正是,微臣还剖开看过。”

慕毓芫让双痕取出药瓶,倒了两粒再自己手心里,仿似钗环上的珍品红玛瑙珠,递过去些问道:“你看这些活血丸,服用一、两粒当真不要紧?”

俞幼安探目瞧了一瞧,笑着回道:“没事,娘娘不必担心。这些药丸虽然不是新制的,药材却是很好,纵使隔了些时月药效不佳,也不会有别的害处。七皇子只是受了惊吓,身体好好的,服用后精神应该更好,身子恢复的更快。”

双痕很是高兴,喜道:“娘娘,都说没事了。从今往后,可别再…………”

“等等。”慕毓芫抬手打断她,隐隐觉得俞幼安的话里,藏着什么不妥,仔细回想了半日,疑惑着问道:“你方才是说,因为祉儿身体好好的,所以服用后不会有事。可是…………”似乎心都要蹦出来嗓子眼,“咚咚”跳得厉害,“可是祉儿毕竟被吓着,比不得平常之时,身子到底要虚弱一些,真的一点事都没有?”

俞幼安见她担心,忙道:“七皇子并非久病之人,一时惊吓不当紧,况且服用的也不多,应该没有什么影响的。娘娘若是不放心,微臣再去仔细诊一回?”

“那……”慕毓芫觉得自己在发抖,几乎快要不能控制,费力平稳住声音问道:“如果一个人身子不好,又服用的多,将会如何?”

俞幼安皱了皱眉,思量回道:“那药丸所用材料极好,平常人用自是有益。身体虚弱者却不宜多用,刚服用的时候,精神会稍稍起色一些,但是一旦过量,反倒容易心火上升、气血过急,甚至引发呕血之症……”大约是良久不闻声音,疑惑抬起头来,“只是,娘娘为何要问这个?娘娘?娘娘……”

“娘娘,你别急……”双痕惊慌失措,赶忙奔上去搀扶着。

“……”慕毓芫张了张嘴,一点儿声音都发不出,“啪嗒”一声,起身时腿上书卷坠落在地,仿佛也听不见耳畔呼喊,只是无意识的一步步走出内殿。

 

第十三章 噬魂(下)

 

自皇后早早仙去,凤鸾宫已经将近闲置十年。只因明帝感念多年旧情,虽然中宫空悬无后,仍旧安排数十名宫人守宫,每日打扫如常,因此大殿内外依旧很是干净。想来是许久无人到来,当慕毓芫踏进凤鸾宫大门时,将原本百无聊赖的宫人吓了一跳,皆慌慌张张跑下来请安。领头总管太监是凤鸾宫的旧人,挥退宫人各自归位,陪笑问道:“娘娘今儿这么得空,想起皇后娘娘过来逛逛?”

慕毓芫置若罔闻,也没有丝毫打算开口的念头,踏着沉重的步伐上了台阶,一步一步往里走进,将宫人们统统撇在外头。内殿安静的几近无声,唯有衣衫裙带掠过镜面地砖的“簌簌”之声,轻车熟路走进寝阁,一时茫然失神顿住脚步。环顾了寝阁一圈,因为当初皇后常年住在映绿堂,中仪殿的大致格局几乎未动,依稀还是当初自己和他一起布置的模样,熟悉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后宫嫔妃的寝阁中,通常床前都有一架雕花错格,或是一架屏风之类,为的是以免进入直视床榻,同时亦是一种别致的点缀。紫檀木的多十字花格上面,错落有致放着玉器摆件、奇石珍玩,想是宫人擦拭时有所挪动,有些位置已经不对。慕毓芫凭着心底深处的记忆,将其一一放置好。再转眸看过去,描金染朱的九凤飞天床榻上,一挂海天霞色纱帘影影绰绰,旧日往事历历在目浮现出来,忍不住潸然泪下……

“皇后娘娘,英亲王妃殿外请见。”

同晖皇后装束清减,一袭月华色的云湖凌波纹轻罗纱衣,外罩浅鹅黄织金蝶衫,衬出双眸中那一丝隐隐的疲惫,轻声颔首道:“嗯,让她进来罢。”说话间并不曾回头,目光仍落在安睡的光帝脸上,手里一方明紫绡纱绢,上面还残余着斑斑点点的药汁,像是随手绣上去的暗色花纹。

“见过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姐姐,不用多礼。”同晖皇后回头微笑,朝小声请安的英亲王妃摆摆手,脚步轻软离开床榻,“皇上刚刚服药睡下,我们到偏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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