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弑明-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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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红潋感恩戴德道:“杨副镖头的大恩,在下感激不尽,日后定会相报。”

江暮云心中大松了一口气,这一路走来,他双腿早已如灌了铅般沉重,脚底也磨出了血泡。几番说服战红潋置两匹马代步,可他硬要说什么此次远行是增加历练的好机会。现在终于可以混进镖队,安然省事地抵达扬州了。

杨乾道:“幸好有备用之马,你们两兄弟就共骑一匹吧。”

战红潋随口又道:“我三弟伤势甚重,只怕受不住这颠簸。在下有个不情之请,可够借马车——”

“不要得寸进尺!”

战红潋话尚未说完,杨乾便厉声喝斥了他。

从杨乾的骤然声色俱厉,两人均猜测马车中定有他们所保之镖,且是名贵异常。

江暮云睁开双眼,颤颤巍巍地坐了起来,口中嗫嚅道:“大哥,杨副镖头已对我们恩同再造,我们又怎能再有奢望?”

又朝杨仪伶看去,见此女长相甚是精致可人,比之小家碧玉的罗璇儿多添了一份天真。而两人的共同点则是花容月貌之下均隐隐散发着一股英气。

杨仪伶也不避江暮云的眼神,满不在乎道:“秦氏兄弟,快些上马吧,我们还要赶路呢。”

战红潋遂扶江暮云上了马,跟在了镖队的最后面。

一连几日。两人跟着镖队吃住行,倒也坦定。由于他们乃落难潦倒之人,身份卑微,因此也不为其他人所注意,这就给了两人能有更多打量他人的机会。

一路上,江暮云注意到杨仪伶频繁往马车内送食送水,但因马车周围镖师重重,他和战红潋也不曾又机会目睹车内详情。

“战兄,我看他们这回八成保的是一个大活人。”

战红潋悠然自得道:“管他们保的甚么镖,到了扬州咱就跟他们分道扬镳了。”

江暮云虽心中好奇,但想想也对,自己只是借了人家天威镖局的招牌行个方便而已。

这一日,镖队行至了一个险要的谷口,只见两边峰峦崭崒,山石峻峭,而通过山谷的却仅有一条幽暗曲折的羊肠小道,崎岖不平。

江暮云和战红潋面面相觑,皆不知身为天威镖局副镖头的杨乾为何要选此险道,要知铤而走险乃跑镖的大忌。

这时,杨乾掉转马头对众手下朗声道:“诸位,过了这个山谷,再往前就是采石矶了。张帮主大婚在即,我们必须得多提前几日,方可确保诸事皆宜。”

杨仪伶担心道:“二叔,放着坦荡大路不走,怎么偏要选这郊野山径,万一有遇上山贼打劫,岂非多添麻烦?”

杨乾指着猎猎作响的镖旗,笑道:“自大哥创下天威镖局以来,黑白两道无不卖足面子,且已有近十年未曾失过镖。不成气候的山野毛贼又岂敢来犯事?贤侄女多虑了。”

战红潋低声道:“这杨乾是否是自信过头了?”

江暮云没有答话,他抬头眺望灰蒙蒙的峡谷,随后闭上眼睛,收敛起心神。

风的呼啸声、鸟的啁啾声悉数掠过耳际,山树野草的摇曳都如亲眼所见般映入脑海中,一切的自然仿佛都瞒不过江暮云的感知。但在这其中,似乎有某些与自然极不和谐的因素存在,至于是什么,他说不上来。

遂忧郁道:“战兄,前方山路似乎潜藏危机,不太妥当。”

战红潋笑道:“杨乾是自信过了头,你小子是忧虑过头了吧?”

江暮云正容道:“不然,我这绝非是普通的预感。自从修习了《公输般手卷》上的功法,又经封天谷中半年多的锤炼,这种排斥外境,融于自然,后再洞察细微的奇妙能力便一日强过一日。”

战红潋收起笑容道:“我信。这功法十有八九出自道家,道家讲究‘人天合一’,‘人天相应’,其中定深藏玄奥。但你看杨乾连他侄女的劝诫都不听,你觉得他会听信咱们的警告吗?”

江暮云无奈道:“也是啊,那就只有走一步看一步了,步步为营才是。”

“要是真有埋伏,你我又作何打算呢?”

江暮云不假思索道:“如果可以的话,勉力相助吧。”

战红潋悄声道:“我看那杨仪伶生的气质非凡,玲珑可人,倒是挺配你小子的。好好表现,准备博得美人芳心吧。”

江暮云苦笑道:“战兄说的哪里话。我们一路上借着他们的金字招牌吃住,于情于理都该出手相助吧?不要忘了,你还撒了个弥天大谎。”

战红潋大咧咧道:“在西域,男女之间可不像你们中土人这般扭扭捏捏。男子汉大丈夫嘛,要敢爱且敢恨。”

江暮云没好气道:“我甚么时候说过要去爱恨了?还不是你在一厢情愿地教唆。”“这是撮合,怎么能算教唆呢?”战红潋又揽住江暮云的肩头道,“看不出你还

挺像个酸绉绉的老实人。”

江暮云厚着老脸道:“我本来就是个老实人。”

战红潋松开他的肩膀,大笑道:“你一说这话就不老实了。”

队伍尾端的几个天威镖局镖师回头扫了他们一眼,战红潋立马止住了笑声,催马跟上前去。

第五十六章 劫镖(1)

谷中小道曲幽冗长,两边奇峰高耸,山峦交叠,就连头顶的阳光都被遮去十之八九,阴霾的感觉往往使路人忐忑不安,踌躇不前。

跟着镖队行了有二里多,一切都相安无事,并无异常,且已经能望见前方豁口了。

江暮云正思索着是不是自己的感知出了问题时,战红潋忽然勒马道:“你说的没错。”

江暮云问道:“什么没错?”

“前方两边皆有埋伏。”

江暮云讶道:“战兄又如何能够肯定?”

“但凡庸手,皆收敛不住自身散发出来的杀气,我已经能很清晰地感觉到有浓重的杀气散布四周。”

“多是庸手的话,倒也难以成事。”

战红潋摇头道:“难以保证。要知此处并非通往采石矶的唯一路径,且容易设伏,一般走镖的和行商路人都不会择此道而行。正因如此,盗匪也不愿成群聚集于此,只因无甚油水可捞。可如今这里杀机四伏,说明对方早已打探好一切,是有备而来。”

江暮云点头同意道:“我想那杨乾若还有一丝警惕之心,应该不会感觉不到。”

江暮云话音未落,镖队停止了前进。

杨乾于马上向两列抱拳行礼,朗声道:“在下天威镖局副总镖头杨乾,因要务缠身,冒昧借道。不知是哪条道上的朋友,可否让杨某一睹尊荣,来日好把酒叙旧。”

声若洪钟,响彻峰峦,惊起栖宿山鸟一飞冲天。

“哈哈,杨乾,耿某在此恭候多时了!”

粗狂豪迈的笑声,一个生相粗陋,骨瘦如柴的中年男子扛着一把明晃晃的长刀,于左上方乱石中探出头来。紧接着,山径两旁又同时涌现出百来个劲装大汉,均张弓搭箭,俯瞰瞄准。

一时间兵器铮然,天威镖局的镖师们纷纷拔刀出鞘,严阵以待。

杨乾显是见惯了这等世面,不慌不忙道:“上面的可是囚马帮帮主耿勇兄台?”

耿勇大笑道:“正是,正是。杨乾兄名冠宇内,在下有幸得见,幸会,幸会。”

杨乾客套道:“哪里哪里,耿帮主名满江浙,等要务一了,在下理当拜会才是。”

耿勇一脚跨踏在岩石上,道:“杨乾兄客气了,在下早想拜会贵镖局总镖头杨滔,只是苦于没有机会。”

杨仪伶冷声道:“既然知道我爹大名,还不速速放行!”

耿勇干笑几声道:“原来是杨总镖头的虎女,果然英姿勃发,天下少有。”wωw奇Qìsuu書còm网

又对杨乾大咧咧道:“杨乾兄,尽管带着你的手下过去就是了。”

杨乾理所当然道:“多谢耿帮主通融,他日在下一定携厚礼,登门拜访。”

耿勇摆摆手道:“厚礼什么的就免了,你们只管放马过去,留下马车就行。”

杨乾脸色“唰”地一下阴沉了下来。

杨仪伶则杏目圆睁,娇叱道:“大胆狂徒,竟敢欺负到我们天威镖局的头上来了!”

江暮云摇头叹气道:“听他们假惺惺说了一大堆废话,到头来等于没说。”

战红潋笑道:“没办法,官场有官场的门道,江湖有江湖的规矩。”

“战兄可认得那姓耿的瘦猴子?”

“不曾见过,不过囚马帮的名头倒是屡有耳闻。据说主要是干些贩卖妇女的勾当,以供大小妓院之用,可谓臭名昭著。”

江暮云咋舌道:“居然还有这等帮派存在?难道没人管吗?”

战红潋道:“想必囚马帮干出这等龌龊之事也不是一两年的事了,至今能在江湖上占得一席之地,说明它背后定然有着很硬的后台,名门正派想管也管不了。”

那边的杨乾铁青着脸道:“耿帮主,看来你是有意要为难杨某了?”

耿勇哈哈笑道:“谁人不知杨兄此行是要保一个美人去泰州,耿某只是想一睹芳容罢了。再者,我的诸位弟兄多日没饭吃没水喝,只好借美人来一解饥渴了。”

众汉哄然大笑。

杨仪伶听他说出这等无耻的话来,气的两腮绯红,剑指耿勇,训斥道:“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有本事就下来受死!”

耿勇挽起袖子,嘴上继续轻浮道:“哟,想不到你这妞儿还挺刺,耿大爷就好你这种类型的。不如跟了大爷我吧,包你夜夜爽哉,不再作他想。”

众汉又是一阵哄笑。

杨仪伶被气的娇躯颤抖,一时说不出话来。

江暮云也被气的脸红脖子粗,恨声道:“我真想上去抽那无赖两耳光。”

战红潋淡淡道:“这有何难?不过暂且听他们如何对答,我倒想看看车中之人到底是何等姿色,你一路上对着马车指指点点,难道不想么?”

只听杨乾怒道:“耿勇,你可知车中女子要往泰州何处?”

耿勇满不在乎道:“泰州海崖帮帮主张士诚,是与否?”

“既然知晓,为何还要下手阻拦,莫非你想惹上海崖帮,引火上身?”

耿勇得意道:“是又怎么样?我倒要看看那私盐贩子能奈我何?废话少说!杨乾,要么留下马车,你和你的手下过去;要么统统葬身于此!”

杨乾横刀立马,怒道:“耿勇,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了!今日我杨乾定要灭了你囚马帮,替武林除一大害!”

耿勇大手一挥,喝道:“弟兄们,放箭!”

众汉齐喝,箭如飞蝗般劲射而下,杨乾率众于马车周围一边拨挡箭矢,一边口中大喊:“保护好张夫人,往前突围出去!”

话音未落,前后忽然杀声震天,接着便轰然作响,乱石至坡上滚滚而下。镖队进退维谷间,不少镖师纷纷中箭身亡。

耿勇骄狂道:“哈哈,杨乾,明年的今日便是你的忌日!”

杨乾临危不乱,吩咐道:“仪伶,保护好张夫人!”

“二叔但请放心。”

杨乾暴喝一声,提刀飞岩而上,虽体态臃肿,但身形却如灵猫般左躲右闪。刀光破开浓密箭雨,直取耿勇。

战红潋笑曰:“江小子,你的美娇娘快要支撑不住了。”

“都到这份上了,战兄还有心思开玩笑。”

江暮云嘀咕一声,翻身下马,从尸体旁捡起一把砍刀,急奔过去,相帮着杨仪伶等人一起挡箭护车。

杨仪伶瞥了他一眼,双剑更加舞的密不透风。

经半年多的勤修苦练,江暮云自然已今非昔比。在没入箭雨的那一刻起,他不由自主地进入到了一种肉神合一的状态。四面箭矢的孰急孰缓,孰先孰后,甚至细化到每一支急箭所取的目标,他都能隐隐把握得到。

第五十七章 劫镖(2)

“果然要迫不及待地英雄救美去了!就让老哥来助你一臂之力好了!”

战红潋长笑一声,身形从马背斜上急射而出,人影过处,立时便有三名囚马帮帮众从峭壁上翻摔下来,被几名镖师顺势结果了性命。

“耿淫贼,我代我兄弟来抽你耳光了!杨副镖头,你暂且退下,带着你的手下突围去吧。”

抢过一把钢刀,战红潋人随刀走。电光火石间,石屑纷飞,惨嚎连天,又有数十条汉子从乱石间摔了下去,当场毙命。

出手之狠辣令所有囚马帮人胆战心惊,哪敢坐以待毙,纷纷跃下山坡去抢夺马车。

此刻杨乾也正牵挂着下方的杨仪伶和马车,见这相貌邋遢的秦氏兄弟强横至此,心下大奇,但也来不及再作细想,

杨乾也正牵挂着下面的马车,见这秦氏兄弟如此强横,惊奇之下,也不及细问,飞身下去,与对手展开了肉搏。

杨乾这一退,战红潋疾如闪电的一刀瞬时腰斩向耿勇。

“来的好!”

耿勇大叫一声,挥起长刀相迎而上。

两刀铮然相交,耿勇立感胸腔内气血翻腾,虎口欲裂,长刀差些便要脱手。大骇之下,不料脚下一个趔趄,被一石块所绊,摔跌了下去。

下方的江暮云见杨仪伶步履轻盈,双剑使的神出鬼没,凌厉异常,仅凭一人之力便能护马车于周全无恙,有着与之稚嫩外表极不相称的武功。

大感安心之下,自觉得不能被一女子小觑了。遂发挥出“殇身六战”中第三式“速战”,剑剑精简,剑剑锁喉,当下便有两名凶徒饮恨剑下。

江暮云没想到“速战”竟会有如此杀伤力,加之第一次杀人,他盯着剑上滴淌的鲜血稍稍呆愣了片刻,握剑的右手在微微颤抖。

就是这片刻的功夫,有刀风袭至背后,疼痛瞬间传遍全身。江暮云闷哼一声,往前踉跄跌去。

左侧的杨仪伶余光瞥见他有难,及时飞掷出手中短剑,贯穿恶汉胸腔,解了江暮云之危。

江暮云知她瞧见了自己的狼狈样,极度尴尬之下,忙装出痛苦不堪状,勉强道:“内伤发作了,内伤又发作了。”

杨仪伶护在他身前,劝道:“秦兄弟,这里有小女子一人便可,你且退开。”

江暮云一拍胸脯,豪气云天道:“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畏缩不前?”

言罢,便再不顾背上剧痛,避过左侧利剑,顺势打出一拳,正中来人肩胛。此人被寒气侵入经脉,一时无力化解,惨叫一声,撞向身旁一名同伴。两人滚作一团,狼狈不堪。

江暮云正要去相助侧后方的一名镖师,忽觉上方有异动。抬头一看,见一背影正冲他当头压下,而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口出污言秽语的耿勇。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江暮云见耿勇背后空门大开,便不等他稳住身形,猛提一口真气,身形拔地而起,生猛无匹地挥出一刀。

耿勇身为一帮之主,武功自然有他独到之处。可面对战红潋的强势逼人,竟然手忙脚乱,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而战红潋以眼花缭乱的手法接连甩了他四记耳光后,杀机顿生,重重刀影以千钧之势压向耿勇胸口。

耿勇只见得自己周围尽是扎眼的刀光,对方狂猛的刀气笼罩了他全身要穴,压的他几乎喘不过气来。忽又觉背后刀劲破风而来,首次生出无力回天的绝望感,心中大呼吾命休矣。

眼见着耿勇之命唾手可得,战红潋忽觉当头有尖锐之声破空而来,一转头,却见一道黑影急旋直下,如雨剑光在扰人心神的刺耳声中激射下来。

战红潋立时大惊,反手接连挥出数刀,一时间刀光剑影耀人眼目,叮当之声不绝于耳。

在战红潋堪堪避过要命剑雨,尚未回身之时,黑衣人顺势在半空一个急停,紧跟着人剑合一,风驰电掣般的速度急攻而来。

此等剑技,剑速,当真闻所未闻!

性命攸关之际,战红潋急中生智,双脚夹住一节从石缝间衍生出来的藤枝,一个仰身,人剑霎时擦着鼻尖过去了。

大难不死,战红潋哈哈一笑,脚尖再轻点藤枝,借力而上,狂猛无匹的刀劲席卷向黑衣人背后。

眨眼间,两人又于半空你来我往,刀剑相击数十招。紧跟着人影交错倏分,两人分立两侧峭石,隔径相望。

战红潋面无表情,心中却生出涟漪。

思忖着自己自涉足中土以来,尚首次遭遇剑术如此高明之辈。要知他刚才那看似简易的反手数刀,实乃毕生心血,无不蕴含奇巧变幻,结果却只能勉强化解对方剑招。而更让他感到心惊的是,对方照理应该早已潜藏于某处,自己却毫无察觉,强弱要点均被窥视,还险些因此丢了性命。

战红潋强行平息心中波澜,在感受了黑衣人浓郁的杀气后,又见对方黑布蒙面,遂淡淡道:“阁下既然要取战某人项上人头,又何不以真面目示人?也好让在下于朗朗乾坤下死的瞑目些。”

黑衣人还剑入鞘,眼中精芒一闪,冷冷道:“将死之人,只配怜悯自己。”

战红潋爽笑曰:“阁下是不是太过托大了?你虽剑术高明,可在下亦绝非待宰羔羊。”

黑衣人冷哼一声,不再答话。

战红潋问道:“阁下是囚马帮的人?”

“非也。”

“那我与阁下可有深仇大恨?”

“无。”

“可阁下为何要生出必杀之心?”

“受人之托。”

“何人所托?”

“恕难奉告。”

“好吧,”战红潋叹气道,“既然阁下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战某也只好认命了。”

黑衣人的横空出现让耿勇正面压力顿减,一个翻身避过江暮云势在必得的一刀后,直冲向下面的马车。

杨乾与杨仪伶同时上前阻挡,双方立刻又陷入鏖战,本来略占上风的天威镖局一下子又陷入了苦战。

江暮云眼见着镖师一个接着一个倒下,心里不禁焦急万分。但深知那黑衣人武功卓绝,亦不敢扰了战红潋心神,只得拖着遍体鳞伤的身躯,以“怒战”之式咬牙硬撑。

第五十八章 劫镖(3)

夕阳西下,晚霞烂然。渐涨的暮色使得幽径中仅存的微弱亮光已呈残灯末庙之势。

日暮。

穷途?

此刻,两大高手对峙于幽径两侧峭岩之上,衣衫无风鼓胀。两人看似静如止水,实是暗中正以无形的劲气相抗衡,以求窥得对方一隙破绽,占据上风。

忽有一声凄厉鹰唳从头顶划过——

战红潋暴喝一声,身如苍鹰般掠起,钢刀划出一虹白光,气贯长虹。简简单单的一刀,却是霸道凌厉之极。

黑衣人依旧卓然而立,缓缓抬起抬起的左手突然一震,剑鞘便如离弦之箭般脱剑而出,直射向战红潋。

战红潋这气势夺人的一刀磕中剑鞘,身形稍滞后,却依然能保持轨迹不变,刀锋直取黑衣人。

就是趁这迟滞的一瞬间,黑衣人猛然飞身至战红潋上方,漫天剑幕如广茫骤雨般笼罩向战红潋。

战红潋顿改作双手握刀,人刀旋飞间,连绵不断的狂浪刀气如冲天月牙般绞碎眼前剑网,黑衣人再度暴露在森寒刀锋之下。

黑衣人怡然不惧,左手挥洒间,长剑在战红潋头顶交织起三道剑芒。此招让常人看来,有些摸不着头脑。

只有战红潋清楚自己的内心到底有多震撼。

要知他看似直攻黑衣人,实乃虚晃一招,他真正的用意,就是斜掠而上,目标是黑衣人身后的一块摇摇欲坠的巨石。

而黑衣人此招不仅直接了当地封死了他的斜上线路,更令他在粹不及防之下不得不仓促变招、自保。

坦白地说,黑衣人分明是看破了他的变招,且是极其隐秘的一招。

他比战红潋预想中的还要高明!

高手过招,攻心为上!

就在战红潋的心境出现微妙波动的一刹那,黑衣人如一窥无疑般再度发难,寒彻入骨的剑气如惊涛骇浪般涌向战红潋。

剑气刀芒互为绞击,狂猛的劲气轮番相撞,势如天崩,又似地裂,并四散波及开来。惹得山石激飞,轰然作响,底下不少修为浅薄者躲闪不及,被乱石所伤。江暮云亦被一颗凌厉的石子击中手背,手中砍刀险些脱手。

战红潋越打越心惊,双方交击数十招,他居然是招招被制。如同与方外高人棋盘对弈一般,对手下的每一子都是为他战红潋的下一步所准备的。自己好似一条入了渔网的鱼,始终挣脱不去。

场面上似乎平分秋色,不分胜负。但强如战红潋之辈,此刻已觉自己是强弩之末了。

果然,黑衣人再次算准了他的行刀线路,长剑以鬼神莫测之态化刺为由下往上削,直取他右手腕。

此时,战红潋的刀锋离黑衣人的心窝只差毫厘,只要他再往前一送,黑衣人必然殒命。但同时,他的右手腕亦将不保。

战红潋与对方并无深仇大恨,又岂会平白无故牺牲自己的手腕,忙撤刀相抵。岂料黑衣人竟是虚晃一招,剑尖轻点刀身,借力横飞。战红潋大惊之下已是回身不及,肋部遭受掌力重击,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撞向一旁的峭壁。

“嘭!”

一棵枣树被生生被撞断成两截,战红潋喷出一股血箭,身形颓然仆下。挣扎了几下,却是无力再站起,只能背靠在一块岩石上,手捂肋骨断裂处,大口喘气。

黑衣人飘然而至,目光如电,杀气依旧。

“你的功夫不错,比我想象的还要高,起码高明十倍。”黑衣人冷冷道。

战红潋再吐出一口鲜血,惨笑道:“多谢夸奖,成者王败者寇,在我伏尸之前,你总该能告诉我委托者是谁了吧?”

黑衣人摇摇头,已近似命令的口吻道:“还是不行,闭上眼睛,我要提着你的头回去交差了。”

战红潋命悬一线,江暮云又见杨乾杨仪伶等人与囚马帮杀的正酣,指望他们是无望了。

“战兄莫要失了斗志!”

江暮云一咬牙,哇哇乱叫着飞身扑向黑衣人。

战红潋急道:“江小子,快退开!”

黑衣人头也不回,左手轻描淡写地向后一挥,掸去砍刀的同时,牢牢抓住了江暮云的肩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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