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尘世羁-第5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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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所以只好很不道德的祈祷保泰早死。。。。。。保泰虽然才五十出头,但四体不勤,养尊处优,身体并不好,这个可能不是没有。。。。。

 见我也迟迟无法回答,阿依朵气呼呼的一扭身走了。

九月二十八日,皇帝正式下令锁拿年羹尧,并将年家抄家,与年羹尧有过私下法外交往的官员也被贬的贬,抓的抓,大概在皇帝登基以来,短短三年掀起过太多叫人目瞪口呆的大案,此案一出,朝臣们似乎都有点麻木了,除了对除去年羹尧表示快意之外,一切办得波澜不惊。此时园中秋意减增,我开始时时盘算着,该去看看年贵妃?

尘世羁 第一卷 第90章

年贵妃姐姐家的事儿,我一早在皇帝和方先生那里打听清楚了。看来年贵妃的姐夫,那位胡大人,实在是个见识粗浅的庸才,别的尚不说,上任之前好歹也该先看看背景,做些功课:

那江宁织造曹寅,苏州织造李煦,杭州织造孙文成,合称“江南三织造”都是康熙的家奴。曹家老祖母孙嬷嬷是一手带大康熙的乳母,李煦也是康熙少年时一起设计擒螯拜的总角之交,曹寅又是李煦的妹夫,而孙文成则为曹寅之母系亲戚,孙嬷嬷的亲族——这正是后来《红楼梦》中贾王薛史“四大家族”的原型。康熙皇帝曾经说过,“曹寅等三处织造,视同一体,须要和气”。也就是说,曹李孙三家联络有亲,皆发迹于康熙一朝,几乎是康熙皇帝从少年时就开始,亲自一手培植起来的。

亲手培植起这样一个体系,康熙皇帝自然有他极深沉的考虑,织造署仅为五品官,但收入几十万,把握着富庶江南的重要财政来源,又因为是“钦差”,直属皇帝管辖,不受地方支配监督,其实际地位与一品大员如总督,巡抚相差无几。“江南三织造”就是皇帝安排在江南的心腹,耳目,密折匣子能全天无限时直递皇帝寝宫,随时密奏地方各种情况。

当年清兵入关,江南一带反抗激烈,诛戮最为惨酷,“嘉定三屠”“扬州十日”,血流成河,尸积如山。好不容易打下来了,为收服南方民心,士心,顺治,康熙都殚精竭虑,“织造这个职位,在其中就起到了很重要的作用,经过几十年的经营,总算形成了稳定的体系,其上至朝廷,下至地方的网络,势力不可谓不大,以至于康熙末年,皇阿哥们对曹寅,李煦都“执师礼”,满朝大臣也完全不把他们当做五品官,而是事事都以他们几家传出的风声为准。

胤禛私下却偏偏很讨厌他们几个老家臣。一则,这些人都被康熙宽纵太过,家族太过庞大,有些管不过来的家人奴才到处惹事,坐恶也是难免的,对朝廷官员的影响很坏;二则,他们几家收入奇高,花费却也惊人,虽然康熙南巡几次接驾花了钱,但毕竟皇帝亲自从库银里拿出体己银子,算“借”给他们,他们却仍然拖欠织造任上的银子,以至于闹出巨额亏空,在胤禛看来,一家人占用这么多国家库银去支持其奢靡生活,简直是国家的蛀虫;三则,在胤禛做皇子,办理国库亏空案时,他们几家欠款最多,却一直没有主动还钱,满朝大臣都指望着他们,也跟着不还,让胤禛当时日子很是难过;四则,当然也是最重要的,就是曹寅很早就把“宝”公开压在当时还年纪尚小的八阿哥身上,公开支持其争太子位,可说带领了朝廷数百官员的风向,极大的助长了“八爷党”的势力,间接造成了胤禛后来的种种窘境。

当时听完方先生长达半天的细细分析,对其中人事,厉害牵涉之复杂了解越深,越觉得:这下坏了!当时怜香惜玉,还逞着在现代时的性格,最看不得妇孺弱小吃苦受罪,以为只是问一句话的事情,谁知里面这么多关碍。

记得我无奈的问方苞先生:“这江南三织造,一荣距荣,一损具损,皇上最先动的是李煦家,那另外两家岂不‘兔死狐悲’,拼死也要出力相救?他们在朝野这么有势力,不知其中给皇上添了多少麻烦?可恨这胡大人这么无能,只抄个家,清个帐册,居然把老李煦关四十几天,人都折腾死了,还没有弄清楚,不是叫整个江南和朝中大臣看了寒心么?就越发要暗中反着这些事情了,这下可好,亏空银子一点没找出来,反倒折腾去了朝廷多少力气!耗了多少元气?”

“正是,所以后来皇上命随赫得给曹家抄家,千叮咛万嘱咐,却仍然免不了许多事,甚至牵涉到天家许多深不可碰的隐秘。。。。。。圣祖爷亲自经营数十年的基业,自然盘根错节,诸多隐晦,触之者,皆难自保。。。。。。”

“这个,似乎全天下都知道了:随赫德前年去给曹家抄家,今年随赫德也被抄家;胡大人因与年家的姻亲关系,也被算做年家一党,当年胡大人给李家抄家,现在年家已经被抄,这胡大人竟然也难逃一劫。。。。。。江南有民谣书: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筵歌舞,眼家他楼塌了。。。。。。皇上正为这个生气,说是江南有人呢以此歌谣影射九爷,十爷,十四爷等人现在的处境。皇上,他心太急了。。。。。。”

尘世羁 第一卷 第91章

 方先生长长的吐出一口气:“主子能明白就好,兴衰轮回一甲子,当有此劫。微臣真羡慕邬先生。。。。。。”

 与方先生长谈之后,我却仍然不能下决心去见年贵妃——尤其怕她那双悲苦的眼睛。

年贵妃出宫不易,那一次之后,不知是吓到了,还是皇帝没有再准,她再没有来过圆明园;而我因为皇帝整个夏天都在圆明园避暑,他又是个出了名的没时间出门的皇帝,当朝期间,连满族固有的狩猎都没有,更别说出巡了,他天天“勤政”我也只能陪着;没因半天离得开的。

这么不安着,又盘算着,拖到十月底,议政大臣,刑部等衙门终于议定了,题奏年羹尧九十二款大罪,年羹尧应“立正典刑,以申国法”。其父及兄,弟,子,伯,叔,伯叔兄弟之子十六岁以上者俱处斩,十五岁以下及母,女,妻,妾,子之妻妾给功臣家为奴。正犯财产入官。

虽然早知道年羹尧会死,但从不记得历史上有过这个死法?全族男丁十六岁以上的全部砍头,十五岁以下的男孩与所以女眷一起没为官奴?在胤?手上看到这份折子,大概不忍之色立现于形,让胤?一见之下,连忙收了折子顾左右而言他。

果然连胤?也觉得这定案太过了,与方先生议论,犹豫了两天,最后下旨,朕念年羹尧青海之功,不忍加以极刑,著交步军统领阿齐图,令其自裁。年羹尧刚愎残忍之性,朕所夙知,其父兄之教而不但素不听从,而向来视其佼兄有如草芥,年遐龄,年希尧皆属忠厚安分之人,著革职,宽免其罪,一应赏蒉御笔,衣服等物俱著收回,年羹尧之子甚多,唯年富居心行事与年羹尧相类,著立斩;其余十五岁以上之子著发遣广西,云贵极远烟瘴之地充军。年羹尧嫡亲子孙长至十五岁者,皆陆续照例发遣,年羹尧之妻系宗室之妇女著遣还母家去。年羹尧及其子所有家资俱抄没入官。。。。。。

真的该去瞧瞧年贵妃了,时间一久,竟在我心里搁成一件事儿,老觉得欠了什么似的。正好深秋冬至时节,皇帝决定先搬回宫内,在年底处理一批大事,我也随之搬回宫内。胤?忙忙的召见一批即将上任的外放官员去了。我还在瞧着宫人摆放东西,却从雕花窗外看见一个眼熟的身影在殿后汉白玉座下墙根处张望,两名侍卫不耐烦的作驱赶状。

 “高喜儿!快!去叫她过来!”

 “哎!——主子!”高喜儿清脆的答了一声,伸长脖子一看,回头迟疑道:“可。。。。。。那不是年贵妃宫里的兰舟吗?”

 回头看看我的脸色,他一溜烟去了。

 兰舟通红着两个眼圈也不进门,“扑通”就跪在门外玉阶上。

 “兰舟,我刚随皇上回宫,正打算去瞧你珠子呢,怎么了?就急成这样?”

 “主子,他们不让通传皇上,可是。。。。。。娘娘她。。。。。。”

 兰舟应该是个很有主见的女孩子,居然也乱了阵脚,我心头一下紧下的跳,难道年妃出事了?

 干脆拉起蓝舟,匆匆叫人备来宫内用的小轿:“带我去翊坤宫看看。”

 “可是,主子!皇上呢。。。。。。”高喜儿赶着提醒我。

 “皇上召见十几位外放大臣,必定有许多话要嘱咐,我先去看看再说。”

就像当年对良妃,我只知道她是八阿哥的母亲一样,除了年妃是年羹尧的妹妹这种身份,对她本人几乎一无所知,古代史上大部分女人,能留下的除了那些空空的名号,谁知道她一生的喜悲?甚至连她们的名字都不知道。。。。。。史上太多后妃了,哪个不是血泪交织?故事要全都写出来,怎么也是汗牛充栋。。。。。。早知道要回清朝生活,怎么也该把清朝历史,数千位著名人物生平都弄来,不论正史野史,狠狠的背上几大本。

翊坤宫是西六宫中占地最大的一座宫房,南面紧邻前朝良妃住过的永寿宫,格调却大不一样,这里配以白玉基座,高大轩敞,气象华贵,东西还有配殿延洪殿,元和殿,也是三大间开的黄琉璃瓦硬山顶建筑。因为宫室太多,原本年妃还领着齐嫔李氏一起住在这里的,但自从年家出事,年妃对外称病不出之后,齐嫔李氏请旨另行居住,打点东西迅速搬走了,这宫殿的奢华,眼下唯一的用处不过是衬托繁华之后的凄凉。

尘世羁 第一卷 第92章

走过台基下陈设的铜凤,铜鹤,铜炉,绕过殿前紫檀透雕五福捧寿,喜鹊登梅的屏门,正堂空落落的一个人影也没有,东侧用花梨木透雕喜鹊登梅落地罩阁开正堂,再往里走,隔扇隔出梢间,里面帷幕低垂,静得。。。。。。与良妃死前那座宫殿出奇的相似。

 “人呢?都到哪去了?“因为对那段不愉快记忆的联想,声音大得把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一个宫女慌慌的跑出来,胡乱磕了头,也只知道抹眼泪。

年贵妃躺在牙雕螺嵌的大床上,面色青黄,气息奄奄,一眼看去,比上次见到的她判若两人,我竟不敢相人了,要回头缓一缓心中的吃惊,当下一把拉过兰舟问道:“上次见还好好的一个人,怎么才一两个月就这样了?“

“娘娘早已病着了,只是年上家里喜事多,娘娘精神好,太医调理经心,样样补品做养起来,竟也还好,自打上次从圆明园回来,娘娘没一个晚上睡得着的,只的哭,饭也吃不下,一宫的太监宫女也懒怠了,太医也不愿意来了,到年将军降罪后这些日子。。。。。凌主子你瞧瞧,这满宫的人竟不知道躲哪去了,要壶热水,也得我们几个自己扇炉子,去请太医,不是说要去别的宫房忙不过来,就是不当值。。。。。。皇上在圆明园,一个信儿也没有,皇后也不肯见奴婢们。。。。。。就是一个好人儿,也能被他们逼死了。。。。。。。。呜。。。。。。”

兰舟一头趴在汉白玉的地面上,死命的掩着嗓子哭,正好李嬷嬷从外面端了什么进来,一边走一边心急火燎的骂:“总算热了参汤来!小蹄子们只知道哭,娘娘还没死呢!赶紧给娘娘喂,只要还能灌下去。。。。。。”

 一眼见到我带着高喜儿和宫女,站了一屋子,她愣愣的端着参汤发呆。

 “李嬷嬷,你拿参汤来做什么?”

“参汤。。。。。。给我家娘娘续口气儿。。。。。。”一开口,她又想放下碗行礼,我一把拉着他对高喜儿道:“还不把参汤拿出去!”又问她:“亏你还是多年的老嬷嬷,参汤是好东西,什么时候都能用么?!她这虚极了的人,一碗参汤下去,是续命呢,还是催命呢?”

这么一说,他也彻底没了主意,颤巍巍的梧着嘴,语不成句:“要不。。。。。。还能怎样呢?凌主子。。。。。。您是好人,年家出事后。您还是第一个踏进翊坤宫的主子,皇天菩萨保佑您,救救咱家娘娘吧。。。。。。”

“别哭了,年贵妃这个样子,你们一哭,她受得起这份儿闹吗?高喜儿,你赶紧回乾清宫,请李公公进去通传一声儿,就说我在年贵妃宫里,请皇上请两位太医过来,娘娘凤体要紧,不可耽误了!”

 高喜儿去后,我觉得气闷,又叫身边的宫女去把所有在翊坤宫当差的宫女太监都找出来做事,有搪塞的一律送到秦顺儿那里那里治罪。

 “娘娘醒了!”一直守在床边那个小宫女惊喜的叫道。

 转身一看,她果然睁开眼,慢慢集中起目光,朝我望过来,好象要说什么。

连忙坐到她床边,换上笑脸,安慰道:“年贵妃,你放心,太医马上就来了,皇上绝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他只是太忙了,朝中的事须得一瞬也不能眨眼的盯着,你是知道的。。。。。。”

 “我无妨。。。。。。”她声音虚弱而飘忽:“我打十四岁起就伺候皇上,都知道。。。。。。刚进府的时候儿连个洗脚水都打不好,现在知道了。。。。。。”

她皱起眉头,目光茫然了一刹那,又重新转回现实,略振作了些精神:“好妹妹,你不要为难他们,事世炎凉,人心冷暖本是人之常清,何况宫里人谋生不易,谁都怕沾着我家的晦气,跟着倒霉,拜高踩低也不算稀奇。。。。。。”

见她状态还算稳定,我放下心来,心想就这么拖着说说话,只要太医来了,好歹也能维持下去,于是轻声笑道:“姐姐你放心,我没打算真的惩罚他们,你问问我身边的人就知道,我向来都是对他们说,每个人生来都是平等的,不管命好命歹,自己也要先把自己当个人,才能做好事情。姐姐这么善良的人,宫里这些太监宫女,过去不知道得了多少恩典,沾了多少光,一有事儿却都跑得不见人影儿,这算什么?——并不因为他们是奴才,要说,这命中的事儿,谁敢说就是一定的?昨嫌紫蟒长,今日枷锁扛,王公大臣一朝沦落,便为阶下囚,街头乞儿一朝得势,便起居八座,开府建衙,这样的人,姐姐你不是也都亲眼见过了吗?所以命中有定,想开了就好了,姐姐还这么年轻,今后日子还长着呢。。。。。。”

尘世羁 第一卷 第93章

一朝幻灭,家族难保的达官贵人多了,而官居显赫的李卫和坎儿,当年不正是扬州街头的流浪乞儿?年贵妃果然似有所想,默默的看着纱帐顶出了一会儿神,才说:“妹妹,你不怪我去找你,给你添晦气,这种时候儿还能来看看我。。。。。。你是好人儿,怨不得皇上和十四爷都那么疼你。。。。。。”

 十四爷?看来胤禵炮制的那一场“莫须有”的痴情还真让她们印象深刻,我苦笑,难道我还能向她解释那一切?罢了。。。。。。

 “妹妹,我自个的身子自个儿明白,没多少日子了,你告诉我,我那姐姐,姐夫现在如何了?”

“哦。。。。。。他们没事!他们与年大人的案子一点关系也没有,皇上只是斥责胡大人尽快弥补,那胡大人仍在江苏织造任上,好好的所着官呢!看姐姐面色是个气血虚弱的症候,开几付方子,慢慢调养必定能好,何必说丧气话呢?”

 现在的确是没事,但接下来会怎么样被胤禛收拾就很难说了,我只好又赶紧说起她的病症该如何养治来/唉,且先瞒过这一时。。。。。。

“皇上驾到!”高喜儿的嗓子很远就扯得高高的叫了一声,满屋子人立刻都不敢相信的惊呆了,年贵妃恋上现出茫然,惶恐混杂着惊喜的表情,我连忙给他掖掖锦被,笑道:“你瞧!我就说皇上不是薄情寡义的人,你就该放宽心,生病了也该早些让皇上知道。。。。。。”

皇帝亲自带了太医来的,经过一番请脉问诊,李嬷嬷亲自跟着小太监去取了药浓浓的熬出一碗来喂年贵妃喝了,满宫室的太监宫女也不知道从哪儿都冒了出来。年贵妃见了胤禛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眼望着他不停的留泪,泪水串珠般无声涌出,那目光凄婉万端,让我和胤禛在回去时沉默了一路。

 “年氏服侍了朕二十年。。。。。。晋‘皇贵妃‘吧。”

 负手站在乾清宫铮亮可鉴的金砖地上缓缓叹息了一刻,胤禛才这么说着,走向早已迎候着的几位大臣。

我斥责了高喜儿一直不报给我年贵妃的消息,并苦口婆心的“教育”他:祸福难料,我平时总对他们说的“人人平等”不是白说的将像或乞丐都是凡人肉身,谁都指不定有落难的时候,善待他人就是善待自己,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如此种种,高喜儿听得鸡啄米似的,果然时常帮我留心着年贵妃那边的动静,还替我送了几次燕窝过去。但年贵妃已经病入膏肓,虽重新得到精心的诊治和照料,但眼看寒冬已至,也未见有明显的好转。

这天下起了纷纷扬扬的一场大雪,皇帝召来怡亲王,庄亲王,果郡王,张廷玉,新进的军机大臣鄂尔泰一起商议,刚刚被革退《圣祖仁高皇帝实录》总裁的“舅舅”隆科多该怎样进一步处置,他们密仪得十分投入,上午议过中午赐宴,下午又接着开会。乾清宫独踞高处,前后没有园林树木,雪中更显峭寒敦肃。我独自站在高高的重檐下发着渺小的呆:雍正三年已经数到头了——“雍正十三年”这五个字,渐渐开始像一把悬在我心头的剑,一夜夜向我逼近。

我对中国古代史记得不多,这有史料最多的汉,唐,清三大盛世中,能记得几个数字,康熙因为做了史上最长的六十一年皇帝,很容易记住,他的孙子弘历正好也做了六十年而退位,于是也就顺便记得了康乾两朝中间,还有一位雍正皇帝,在其父其子对比之下,只做了短短十三年皇帝,时间显得尤其短促。

 高喜儿拿来皮围子给我套在手上,说了几句话,我最初没有留意,似的非听的还在出神,过了一秒才猛的醒悟:“你刚才说什么?”

“啊?。。。。。。回主子话,就在前几天,江苏织造胡大人,因差事办不下来,被皇上训斥得紧了,大约又见年。。。。。。羹尧死了,吓破了胆,竟拉着自己的夫人,双双在江苏织造府中,上吊自尽啦!”

 “。。。。。。你从哪听来的?”

“咳!今儿宫里都传遍啦!年羹尧刚死,连儿子都一起砍了头,年皇贵妃却又晋了位,这位胡夫人偏又是年皇贵妃的姐姐,主子你想想,外头还不知道说些什么呢,今儿上书房收了好多折子,都是讲这个的,可皇上一早就说了,任何事都不许打扰,所以那些折子到现在还没递到皇上手上呢。”

尘世羁 第一卷 第94章

 “你说宫里都传遍了,那年贵妃。。。。。。?”

 “啧。。。。。兰舟她们多半也听说了,只是肯定不能告诉年主子的,不然那才真的催命呢。。。。。。”

 灰白的天,雪花扯絮似的直掉,怔了一会,我只能恨恨的着漫天的雪问上一句:“世上竟有这样庸蠢如猪,目光如豆,胆小如鼠的男人,连自己去死也要拉上妻子作陪?!”

 赶到翊坤宫,得了通报的兰舟迎出来,神情一看便知——这里也听说了。

 “你主子知道了吗?”不等她行礼,我先问道。

 “回凌主子,我家主子这几天拢共也只清醒了几个时辰,哪里还听得到。。。。。。”兰舟行着礼,言语凄伤中还带着茫然,并不再哭,仿佛已经绝望。

 穿过阔而深的重重殿房,年妃却睁着一双目光清明的眼睛看着我们,倒把我吓了一跳,回头看看兰舟,她也是一脸惊骇。

 难道又要让我见证一次该死的“回光返照”?我还没来得及开口,年妃自己笑了:“不想竟是凌儿妹妹来送我这一程,可惜我们此生无缘早些相间。。。。。。”

 “。。。。。。姐姐说的什么话?瞧你,已经精神许多了嘛,再过些日子,就该起来好好过个年了。”

 “妹妹你不必安慰了,我心里清爽着呢,这个年,我竟赶不上了。求你告诉我,让我走个明白:我姐姐,是不是出事了?”

 左右看看,其他人都无辜而吃惊的互相打量。

 “什么?你怎么这么想?南边没有什么消息啊。”我一时拿不定主意,只好先说起慌来。

“我做了一个梦,梦见我和姐姐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在家里庭院玩儿,姐姐说,咱们姐妹命不好,不如不要嫁人了,一起去一个好地方,再也不用担心受怕的,我大哥和侄儿都已经去了,父亲不久也会去。。。。。。”

“年贵妃姐姐!你那是思念心切,又睡迷糊了,一个梦而已,哪能当真?”不知道为什么,她陷入回忆时空洞的诉说,像是从另一个世界传回来的,我连忙打断她,却还要强组笑颜,一再否认:“不信,等你病好了,把你姐姐接回来相聚就是!”

 “呵。。。。。。或许是南边儿的信还没传过来,总要几天路程的,但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我就是知道,姐姐已经去了,她是在那边儿唤我呢。。。。。。”

 她突然紧紧拉住我的手:“我姐姐身子一向壮健,没有疾病,又是个好强的性子,决不会自寻短见,她突然就去了,定是死于非命!”

 被她疑问目光的盯着,特别是最后这句话透着凄厉,害得我那只被她拉着的手心里湿漉漉的冒了一手汗。

再多掩饰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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