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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不乖之鬼医七小姐-第8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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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老夫人笑逐颜开,“还有还有,如果真是好吃,这一盅你就全包了。回头每天早上娘都会给你炖,到时候一定要顺顺当当给我们谢家添一个白白胖胖的小子来。”

旁边那婆子拍马屁道:“那是自然了。您看郡主的肚滚圆的,依我们的经验,非是个儿子不可。”

贺兰晴脸上一僵,她们这么说,如果生的是女儿怎么办?

谢老夫人似乎看出她的顾虑,白了那婆子一眼,“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都是我们谢家的骨肉,该一样捧在手里疼着。就算是生的女儿,我们俊儿和郡主难道以后都不生养了吗?日子长着呢,也不急于这一胎不是?”

那婆子自知说错了话,赶紧跪下自打了一个嘴巴,“是奴婢说错了,请老夫人责罚。”

谢老夫人挥挥手,“罢了罢了,这个时候该给郡主积福德,你这张贫嘴还不值当我来责罚。”

贺兰晴见谢老夫人无时无刻都在维护她,生恐她受了委屈,心里更是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对谢老夫人好。

谢老夫人看着她把一碗汤喝完后又问询了一些其他生活琐事,便起身告辞。

也不让贺兰晴送,说是外面天冷,只让郝嬷嬷把她出院子,便有人抬来软轿拥她回去。

等回了暖室,谢老夫人的一张脸就冷了下来,对候在旁边的婆子说道:“表小姐那边还没有回信?”

那婆子谨慎道:“还没有。”

谢老夫人一哼,“这丫头嫁出去后连做事都不利索了。你现在去一趟张主薄家,对张家人就说是给表小姐送点衣物,见到表小姐后叫她尽快给我把地方找好。不然到时候恐怕就来不及了。”

“是。奴婢一定一字不漏把老夫人的话传给表小姐。”那婆子应声退了出去。

谢老夫人垂目刮着杯中茶叶,眼里露出一抹阴沉,一个巫女还想生养谢家子嗣,有那资格么?生个女儿也就罢了,若是生了男娃……

她大大喝了一口热茶,只觉今日这参茶份外好喝。

夜深人静,贺兰晴把琥珀和郝嬷嬷都去睡了,她因为担心谢俊之却了无睡意,于是点了灯,披衣倚在床上翻看一本杂记。

不知为何,这本算是写得趣味十足的书她却看不进去,正心烦意乱,忽然发觉窗子上有响动,正要喝问,不料灯影摇曳间,一条人影已卷了进来,“不要叫,是我。”

这个声音是她熟识的,定睛一看,果然是多日不见的楚明秋。

此时楚明秋一身绽青深衣,外罩黑貂斗篷,在灯光下,更显得他身形挺拔,颜如玉雕。只是细看之下,他眉梢眼角虽比往日多了几分神采,却清瘦了几分。

想到上次在皇宫发生的事,贺兰晴对他就没好脸色,放下书不悦道:“你来干什么?这半夜三更,也不怕被人撞见说闲话?”

说到这里,她也觉她倚在床上,孤男寡妇不合规矩,以谢俊之重礼重教的性格,若是叫他知道,还不知又要闹出什么大事。

她赶紧掀了被子就要起来。

楚明秋一把按住她,“这周围都是我的人,谁会撞见?我只是和你说会话,马上就走,你不用起身。”

贺兰晴并不是一个太拘礼的人,赶上确实天寒,便顺势又把被子盖上了。

楚明秋见她依言,不禁由衷一笑,换了旁的女子,礼仪道德一大堆,他肯定要大费口舌。可是这贺兰晴毕竟不是旁的女子,她不拘俗礼,率直,纯真,敢于表现真实的自我——如果不是这种性子的人,或许他今晚也不会想到到这里来。

他说只是来说话,却站在床边打量着室内陈设并不说话,贺兰晴有些不解地看着他。当她看到他斗篷下穿着的绽青袍子针脚粗糙,襟边绣的五彩祥云也难看至极,不由脸一红,“这袍子这么难看,你还穿在身上,也不怕别人笑话?”

这袍子她是认得的,正是她亲手所做。

上次他在猎场拼命救了她后,虽然嘴上不说,她觉得她还是应该谢谢他。于是有一次对他说,她这个人恩怨分明,他对她有救命之恩,他想她怎样谢他?

楚明秋只毫不在意道,说他什么都有,不用她谢。

不谢岂非让她心里搁着这事难受。她左想右想,记得那日他救她时衣裳被挂破,为表诚意,便亲手做了一件外袍给他送去——料子虽好,手工极差,她自没准备他穿,只不过藉此表示她用心了。

没想到,他竟然光明堂煌的穿了出来。

楚明秋听她说话,顺着她的目光低头看自己的袍子,哑然失笑,这袍子确实难看,可是却是有人第一次关注到他曾衣裳破败过。

小时候在皇宫的时候,父皇高高在上,威严无比,自不会管他的生活起居。他被婧皇后养在膝下,却不知为何,婧皇后宁愿关注文贵妃的儿子楚霸,也并不会多管管他。她虽然从来没罚过他骂过他,可是他宁愿她像对楚霸一样罚他责备他。那种疏淡,让他觉得自己就是个无根的浮萍。

他不受帝后待见,那些踩低捧高的宫人又如何会待见他?自也不会关心他饿了疼了冻了。

稍大后,他渐渐知道了权势的重要,也渐渐崭露头角,那些宫人在他的冷厉之下变得战战兢兢,任何东西,他只要下令,便立即会给送上来,却依然只惧于他的权势,又何来真正关心过他需要什么?

那日他被人从深崖下救出,父皇母后并未多问他什么,受伤与否?只是一心围着楚霸的事打转……而贺兰晴虽然大大咧咧,性格风风火火,可是她注意到了。

这件衣裳……是他人生第一次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

“确实太难看,不过好在还暖和,这寒天里穿,倒也不至于冻着。”楚明秋漫不经心答着她的话。

贺兰晴有几分得意,那是自然暖和了,她亲自铺的蚕丝棉,又轻薄又保暖,别人做的衣裳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她做的衣裳却是反之,实用就行了。

楚明秋看着她自得的笑颜,心情更是熨帖,“上次在皇宫的事,真是抱歉。好在谢俊之并未误会,你们没生出什么事端,不然这次我也不好意思派他去南门关了。”

“你还说。”一提到谢俊之贺兰晴就来了怒气,“俊之只不过一介文弱书生,你让他去南门关撤花胜南的职,不是故意在给他找麻烦么?”

楚明秋眼色微沉,“谢俊之目前是我最信任的人,那李大人黄大人也是文臣,难道我也是找他们的麻烦?不说我只是撤花胜南的职,让他回京述职,退一步说,就算他敢抵抗,还有一个武艺高强的贤王在旁,花胜南又能翻出什么浪花来?若是这次事了,谢俊之就有了升职的机会,难道我这也是在害他?”

贺兰晴哑口无言,毕竟他这么做也无可厚非,是在给谢俊之晋升的机会,可是,她为何总感觉有些别扭?一时她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脑子一转,正要问花著雨的事,仿佛知道她的意图,楚明秋不耐的摆了摆手,“这些朝政之事已令我日夜烦闷不已,你一个女子就不要过问太多了。”

他如此说,贺兰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了,愣在那里,房间里顿时又静了下来。

就在她将要下逐客令的时候,楚明秋忽然低头看着她被下隆起的肚子,“什么时候生?”

贺兰晴脸上顿时洋溢起柔和的光芒,轻抚腹部道:“大约是下个月吧,只望那时候俊之能赶回来,能让我们的宝宝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他。”

楚明秋默然。

他负手退后两步坐在了绣凳上,半晌才低声道:“谢俊之……你究竟喜欢他哪里?”

在这个思念的夜晚,贺兰晴觉得她确实需要一双听她诉说的耳朵。她调整了下坐姿,嘴角情不自禁翘了起来,眸光晶亮,“我知道,我这个人粗枝大叶,又脾气火爆,最痛恨那些诗词歌赋什么的,用我婆婆的话说,如果我不是生在一户好人家,简直是一无是处。而俊之偏偏与我相反,他这个人温柔,也很有才气,懂得也比我多。每次看到他深夜还在灯下温书的样子,我就觉得他是一个了不起的人。”

楚明秋看着她,“这世间要论温柔才气的男子,可以说是比比皆是,你为何偏是看中了他?”

贺兰晴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别的男子表面看去出口成章风度翩翩,可是回家后却是对妻儿颐指气使,说这不是,说那不是。谁能像俊之一样包容我的缺点,温声指点我的错处?”

这也能成为谢俊之的优点?说不定是谢俊之敬她是郡主,不敢摆出大家长的架子呢?

楚明秋一脸不以为然,让贺兰晴气愤不已,争辩道:“而且还有一点,是所有男儿都没有的。这外间男子多薄幸,喜新厌旧,娶了妻,还要纳几房妾。俊之却能允诺我一生一世,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他说他这一生只会有我这一个妻子,别的女子他瞧都不会瞧一眼。”

这句话让满怀轻鄙的楚明秋怔住。

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这世间,试问哪个男子能做到专一?又有哪个女子敢于提出如此苛刻的条件去要求男人?

谢俊之能做到吗?真的能做到吗?

是了,谢俊之确实是一个正直不善说谎的人,他允诺了便是允诺,无可质疑。

怪不得身为郡主的贺兰晴喜欢一个毫不起眼的文弱书生,看来,除开门第之见,人总是被自己无法触及性格的人所吸引,她喜欢谢俊之的温柔才气专心,而自己却时时注目着她的率性纯真,这难道就是人性所需要的完美?

他的喉头上下滚动着,因为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从第一次见贺兰晴时有目的的接近,再到后来一点一点被改变的初衷,却是他在无意识地寻找他人性中所缺乏的那些东西。

夜深人静时他常常在想,和她在一起的时候,他不用挖空心思去算计,也不用害怕她会算计他。她的坦然让他舒坦,她的率性让他放松……

可是现在她已是别人的女人,而他也给不了她唯一。

这个想法一经大脑掠过,他整个人像被雷击了一般震惊住。

他为什么要给她唯一,难道……他这半夜踏雪而来,烦闷的政事让他身心疲惫,并不仅仅是想和她说话散心,而是因为,他喜欢上了她?

这个认知瞬间让他差点弯腰吐出来,她已经是一个已婚女子,马上就要成孩子他娘,他怎么可以去喜欢这样一个女人?他受的苦还不够,为何还要自讨苦吃?

他蓦然站起来,像有谁拿着道德和理智的鞭子驱赶一般飞快走到门口,拉开门栓,头也不回道:“我走了。”

“好走。”贺兰晴自不会留,只是有些奇怪地看着他忽然变得踉跄的背影,刚才都好好的人,发什么神经?

已走出门的楚明秋听到她的声音,终还忍不住回头,沉沉道:“我再问你最后一个问题,若是眼前的平静生活被某种外力所击破,你将失去所有心爱的人,你会怎样?”

贺兰晴摇头,笑道:“怎么可能,这是我用生命换来的幸福,老天若是有眼,绝不会发生那种事。”

绝不会发生?

楚明秋从郡主府出来,在上车前最后望了一眼黑夜中那窗口的一点光明,默道:老天若是有眼,这世间就不会每天都上演那么多人间悲剧……

胡济是通往南疆和西齐的必经之路,也是大泽与西齐的接壤之地。由于历年来西齐土地贫瘠,农耕落后,引得物资也是相当的缺乏。一些人为了生存,在大泽和西齐明面上还算和气的大背景下,西齐一些边城的百姓便会偷偷越界到胡济采办。

那边有人采办,这边便渐渐兴起了贩卖,不少商贩瞅准商机,着手将一应的日常用品都运到此处与西齐交易,因此获得了不菲的收益。

不过就西齐人的购买力,却是多式多样。那些有有权势的,搜刮了民脂民膏自然可以拿出银钱来直接买各种想要买的东西。普通百姓可以猎了珍贵的野物在此交换日常用品。但是若是贫民,无田无地无手艺,只为饱那肚腹,都不得不倾其所有,甚至卖儿卖女,骨肉分离,过得极为悲惨。

因各等人汇集于此讨生活,多年过去,现今的胡济,便隐隐成了一座南来北往经济繁华的城镇。

此时此刻,胡济的街头车水马龙,到处人头攒动,各类叫卖声更是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正在人们为自己的生计各自奔波之际,只听得一声凄厉的惨叫声穿透云霄刺耳而来,众人不约而同随声张望而去,就见一个尖脸猴腮的麻衣汉子跳着脚捂手跳脚,期间捂住的指缝间有血水浸出,一脸痛苦万分的样子。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洪老板,这条市集最有名的人牙子。

“你这个杀千万的居然敢咬我,是不想活了吗?”洪老板痛恨交加,腾出一只带血的手,一耳光就狠狠抽在一个跪在他面前的娇弱少女的脸上,少女白皙的脸面顿时印出一个带血的五指印,嘴角有血溢出。

“不准打我妹妹,不然我就跟你拼了。”另一个脸面娇好的少女一把挡在洪老板面前,杏眼圆睁,怒气凛然。

洪老板冷笑着一脚踹在她膝盖骨上,“你以为你们是什么东西?不过是老子五两银子买来的下贱货,居然敢命令老子?”

洪老板这一脚用力极重,只听得一声骨折声后,少女已惨呼着跪倒于地,转而抱膝仰面滚倒,分明是腿骨被踹断,疼痛万分。

先前被打的少女急呼了一声“姐姐”,扑上去,眼见她姐姐抱膝痛哭,身上脸上都沾满的泥土,便知今日要么是死在这人牙子手里,要么就是引得众怒将人牙子用唾沫星子将他淹没。

少女弃了她姐姐,素然站起身,目光冷冽,“你凭什么五两银子买我们?是你自己给那个人五两银子,又关我们什么事?我和我姐姐只是路过这里,若是你敢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就不信这胡济没了王法!”

洪老板眼见这边的动静已引来大批人过来围观,他分毫不惧,反而抽出一条帕子将被咬的手指缠好,一抱拳朝周围团团一揖,大声道:“诸位乡亲都来评评理,这两个贱婢的爹今早说家里实在穷得揭不开锅,愿意将两个女儿以三两银子的价钱卖给我,我看他们三个人可怜,一时发了善心,给了他五两银子。结果老子付了钱,这两个贱婢却不愿意跟老子走,老子好不容易将她两人好劝歹劝带到这里,这个小贱婢居然还张口咬我,这不是恩将仇报么?世间有没有这么无耻的人?”

眼见众人朝她们指指点点,那嘴角带血的少女就知诸人被洪老板所骗,怒声道:“你胡说!那个收你钱的老头我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也不是我爹……”

“不是你爹?你们不认识?”洪老板冷笑,“我明明看到你们两个吃包子和面条,是他付的钱。如果不认识又不是你爹,你们为什么要吃他买的东西?”

那少女哑口无言,但分明有苦衷,急红了眼道:“反正我们不认识他,我们也不会跟你走。”

“想放赖么?可没那么容易!”洪老板一把拉住少女的手臂就准备往一辆刚刚赶过来装有铁笼子的马车上扯,少女大急,张嘴又一口朝他的手臂上咬去。

“好个不知好歹的,居然一再咬我,今日也要让你瞧瞧老子的手段!”洪老板这时候已有防备,反手又是一巴掌抽得她摔倒于地,然后扑上去一把将少女的衣带扯落,不顾少女抱胸挣扎,又伸手去扒她的衣裳,分明是想当街羞辱少女。

街上围观的路人个个自知付了钱的就是人家的,这两个少女已是洪老板私有,他想怎么样都是他的自由。既然没有什么可争议的,这洪老板当街要扒女人的衣服,他们也巴不得跟着看热闹,还可以过把眼瘾。

同时也因为洪老板此举,一时间更是引来了更多围观的人,人们将这条街市围得水泄不通,个个都伸长了脖子坐等少女衣裳被扒。根本没有人理会少女那凄厉的哭叫声。

就在这时,一队人马从长街上“轰轰”驶来,当先的是十多骑身形彪悍的护卫,后面紧跟着十来辆马车,两侧亦有护卫相随。

当先一骑见去路被阻,犹豫了一下,回头对后面一辆镶金挂玉的马车询问道:“殿下,前面好多人挡了去路,是绕道还是继续前行?”

里面传出了个懒洋洋的声音,“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就等等吧,人散了我们再走。”

护卫正要应,一个身穿粉色衣裙的少女已飞快从紧挨的一辆马车里跳了出来,“我家公主说了,她现在想吃一碗热腾腾的阳春面,你们在这歇着,我去前面看看。”

众人一愣,这少女是在某个夜晚突然出现在公主屋里的,说是与公主从小一起长大的宫女,因为特别舍不得公主,专程给追上来的。

这少女一路与公主日日粘在一起,平日极少见到她,料不到这个时候忽然就跳了出来。

“花著雨,你把我害得这么惨,难道你想趁这个时候跑掉?”马车里忽然伸出一只素白的手,一把将少女的手臂拉住。

没错,这队人马正是从大泽京城一路赶往西齐的迎亲车队。

这队车队从大年初三出发,在西齐太子苏植的指挥下,一路游山玩水,每日行程不超二十里,走了这两个月时间,才好不容易走到了这个与西齐接壤的地方。

那被拉住的少女,自然是扮成天真烂漫宫女的花著雨,那出手相拉的,便是被和亲西齐的安宁公主。

花著雨回头一看那拉她的手,露齿一笑,尽管这两月来安宁的所作所为令人可气又可笑,说的话她一句都不会听,可是这句话她是说得对的。没错,眼见已到了这个地儿,也正是她该离开的时候了。

本来她在离开京城前就打定主意,只要一离开楚明秋等人的视线,只等龙九龙十一追上来,她就离开,或者是去东临找方篱笙,或者是再想办法打听冥欢的下落。可是等了多日,终于等到龙九的书信,他居然说是他主子吩咐,让她继续跟着苏植西去,冥欢的事不用她理会,他自有办法,更交待不用去东临,东临的事他会处理好。

没想到他就传了这么个话头,他就不担心苏植对她不利吗?他就那么想她跟着别的男人走吗?

她一气之下,信也不给他回,就气恼地呆在了车队里。不过她气气也就罢了,心里还是等着他把东临的事处理完了,肯定就会来找她。哪知半路听到人议论,说是鬼面阎罗已经平叛真静王之乱,如今正身在狼城圣金宫,指点他皇弟执政。老皇帝在养病……

看来男人在意权势还是多过儿女私情,自古如此!

眼见要过地界了,她并不想去西齐,便决定找个时机在这边城悄然遁走,第一是不放心冥欢的事,她还想去寻寻。第二是最近一段时间已传来谢俊之、李大人、黄大人去到南门关传达旨意时,竟然被花胜南给拿下的消息,只有贤王逃走。眼下花胜南已彻底成了天下闻名的反贼,为防他对谢俊之有个什么不测,她决定还是只身前往南门关,期望花胜南看在她的面子上不要对谢俊之下毒手。

“公主,奴婢去给您端阳春面,您稍等等就会给您端来,不要着急。”想到这里,花著雨拉开安宁的手,头也不回地就朝那人多处钻去。

“快把她给我拦住。”安宁气急,在马车喝道。

那些大泽的侍卫自然是想听她的,可是前边有苏植的那彪悍护卫瞪目扫来,个个都不敢再动。这一路上,苏植太子似乎对这个宫女比对公主还好,只要是这个小宫女提出的要求,苏植太子都会应承,若是公主提出异议,苏植太子立即就会下令饿他们这行人一天。

开始的时候他们还听公主的话去另外采办,结果全叫这些西齐护卫打得满地找牙,而他们这些人自然是明白安宁公主已成大泽弃子,他们这些人想找地方官伸冤叫他们帮衬点,那些比泥鳅还滑的官员自百般推托。于是他们一路没少受苏植太子的人的欺凌,如今见安宁下令,他们无论如何是不敢动了,因为动了也不起作用。

见已使不动人,坐在马车里的安宁气得直揪头发,孙氏不断在旁边小声劝慰……

“快扒!快扒!还犹豫个什么劲啊,我们等得脖子都直了……”

“这妞儿长得细皮嫩肉,如果不是被人卖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里来的官家小姐,好货色……”

“谁说不是,这次洪老板又要大赚一笔了……”

“不知又要被哪个好福气的老爷享受了……”

“切,什么哪个老爷享受了,我们现在不是就可以瞧仔细这小辣椒的身子了么……哈哈……”

一些正在围观的男子发出猥琐的起哄声,已钻进人群的花著雨听了他们之言,再闻那惨绝人寰的哭叫声,心也不由软了一软。尽管这一路来没少遇到这种人间惨剧,可也没现在这般让她动了恻隐之心。不由拨开人群直往前钻,等看到一个獐头鼠目的汉子当街已扒拉下一个挣扎不已少女的外衣,在这还略带寒意的春日里,猥琐男居然还在继续扒拉少女的里衣……

当她看清少女那被血印子遮蔽的脸面,顿时一惊,整个人都差点跳了起来,竟然是几月未见的花碧英,那旁边抱膝哭得声嘶力竭的,居然是她的姐姐花碧桢!

她们不是应该跟着她老子娘一起去投奔花胜南了吗?为何会在这里受人这般欺凌?

不急多想,她箭步上前,一脚就踹在那猥琐男的屁股尖上,这一脚她用了暗劲,那猥琐男痛呼着被掀翻在地,“是哪个天杀的敢踢爷……”

“踢了你又如何?”花著雨气恨猥琐男的歹毒,抽出匕首一刀就划过他头脸,只见一条血痕从额至右边脸横空出世,猥琐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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