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漫』亿载星光-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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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个实力超等的高级妖怪的加入，立刻让战况发生了一面倒的情形。

　　　　属于灵界特攻队的蓝发男子高声叫道：“左京！你疯了吗？你是人类！为什么要打通魔界通道？你想让整个人间界被妖怪们毁掉吗？”

　　　　左京像是没听见似地继续踏着阶梯向上走去，右手轻轻一弹，一点火星晃晃悠悠地从高台半腰飘落。

　　　　“魔界通道？”公主微微蹙眉，问道。

　　　　鸦支着下巴，黑眸中闪着愉悦的光：“那边那个洞的尽头，就是人间界和魔界的缝隙了。那个缝隙本来只有——”他用拇指和食指比划了一个窄窄的距离：“这么一点点，只有最低级的妖怪才能通过那到人间界来。”

　　　　“不过现在……”鸦轻轻笑了一声：“那个洞可就大得多了……就算普通的妖怪也能过到这边来。”

　　　　他略微顿了顿，像是在等待对方说点什么，但安缇诺雅只是沉静地望着那个看上去极其幽深的洞口，一言不发。

　　　　鸦摘下面罩，长长的黑发从发梢开始飞速染上金色，黑眸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身边的少女，轻轻地将手搭上她的肩膀。

　　　　夏日的轻薄衣料下是极瘦削单薄的身体，冰凉的体温隔着薄薄的面料透上来，几乎不像是血管中涌动着温热鲜血的正常人类。

　　　　鸦低低笑了起来，长长的金发无风自舞：“等洞足够大了，应该就会有不错的妖怪能到这个无聊的世界来了吧……人类的血肉对妖怪来说是相当难以抵御的美食呢……左瞳，要不要当妖怪呢？”

　　　　修长有力的五指轻轻扼上了纤细的脖子，尽管肌肤的触感是冰冷的，但手指分明感觉到了在那下面，动脉的跳动。

　　　　“怎么样……要作妖怪吗……？”鸦轻轻笑着，低沉的柔和的声音，蛊惑似地响在耳侧。

　　　　安缇诺雅微微拧了眉，抬起头：“松手，鸦，这样呼吸很辛苦。”

　　　　“……呵……”鸦松开手，看着她脖子上清晰的指痕，柔声道：“成长为漂亮的生物吧，否则我宁可自己动手呢。”

　　　　安缇诺雅略微有些困扰地皱起眉，轻轻叹了口气。侧后方，脚步声由轻到重，逐渐接近。

　　　　鸦轻笑着将面罩覆回脸上：“打通魔界和人间界的通道，这个妙不可言的主意，是你爸爸想到的呢……这个让人界被妖怪占据的未来……”他低下头，目光不掩笑意：“怎么样……左瞳是不是也觉得很棒？”

　　　　安缇诺雅没有理他，转过身，向左京走去。

　　　　“左瞳……你是没可能成为和那两个人一样的人类的……”鸦在她身后淡淡地说。

　　　　“爸爸……”安缇诺雅像是没听见似地，一步一步走过去。

　　　　左京站在原地，看着他的女儿向他走来，第一次用这样的称呼叫着他。

　　　　“爸爸……”安缇诺雅走向这个世界的父亲。

　　　　左京伸手将女儿揽进怀里。

　　　　小小的单薄的没有什么暖意的身体，从很小很小很小的时候开始起，托在手掌上坐在肩膀上抱在手臂上，逐渐到现在只能环在怀里的身体。

　　　　“我和您在一起。”安缇诺雅搂住父亲的脖子，慢慢地，低声地，说。

　　　　“好……”左京抱住怀里这个从自己身体里成长出来，却又截然不同的，小小的生命，温柔地亲了亲她额头：“左瞳和爸爸在一起。”

VIP章节　140128　执事（补图）

　　　　“……爸爸……我和您在一起。”安缇诺雅静静地说。

　　　　“好……”左京温柔地亲了亲她额头：“左瞳和爸爸在一起。”

　　　　面对高等级的妖怪，灵界特攻队并不能支撑太久，最后两个想要逃离的也被户愚吕弟和鸦留下。

　　　　面对着充满灵力的尸体，妖怪们毫不客气地餍用起来。鲜血和死亡的气息似乎引动了那个洞穴的某些变化，隐隐有低沉的轰鸣声自洞口传出。

　　　　鸦闭上眼，感受着自风中送来的信息，淡淡敛下眸，把玩着手中的墨镜镜腿，有些无趣地说：“还是没什么值得看的家伙呢……”目光一转，落在正靠着左京肩膀观看那边的血宴的少女身上，轻声笑起来：“左瞳之前用的是阴阳术？要不要来试试？”

　　　　安缇诺雅头痛地看了他一眼，叹了口气，对左京说：“我去那边接一个人回来。”她指指那个通往魔界的洞穴。

　　　　左京挑起一边眉毛看着她，唇弯了起来：“去吧，自己小心。”

　　　　长而幽深曲折的洞穴面积相当大，并不如洞口看起来那样狭小，尽头是一个看上去一片混沌的窟窿，丝丝缕缕飘散的雾气便是自这里流出。

　　　　那是一种类似于她体内暗属性能量，却要驳杂得多的气息。

　　　　难怪……那家伙能呆这么久……

　　　　契约的符记从身体里浮现，轻柔的，属于炼狱生物才能听懂的音节自她唇中传出，一直传进那片混沌之后，无边无际的魔界之中：“……回来我的身边，塞巴斯蒂安……”

　　　　像是私下絮语般低低的，温和的声音，从这个与人间界接壤的地方，向魔界深处蔓延，蔓延，蔓延，一直到魔界最尽头的位置。

　　　　广阔得没有边际的土地上，那些从死灵转化来的妖怪们，完全无法克制住向这声音传来的地方靠近的冲动。

　　　　到那里去！到那里去！到那里去！

　　　　本源仍属于死灵的妖怪们狂热地往一个方向奔去。

　　　　“呀……主人……您真会给别人找麻烦呢……”魔界的某个山崖顶上，一个极其高大的黑影从一个昏迷着的妖怪体内收回了一条看起来像是鞭子般的东西，低低笑了几声。

　　　　两簇令人战栗的红芒在大约是头部的位置亮起，遥遥地往三个方向望了望，随后信手在身前一撕，扯开一个空间裂缝，探身进去，瞬间消失在崖顶。

　　　　在魔界最大的那片国土上，高高的塔里，蓝色长发的大妖怪跨坐在长榻上面，尖尖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戳着下巴：“很奇怪啊……这个声音。竟然能传遍整个魔界，而且还蛮好听的。”

　　　　上来向他报告国内的许多妖怪发疯似地往那声音的方向移动的秃头妖怪快要昏倒了：“王……国内的妖怪……”

　　　　被称为王的，名字叫作“雷禅”的S＋级大妖怪无所谓地摆摆手：“嘛，他们爱去哪就去哪好了。”随后又兴致勃勃地命令道：“北神，你也跟着去！看看能不能把那家伙弄过来跟我打上一架！”（注1）

　　　　北神焦虑地看了他那不断发出雷声般空腹哀鸣的肚子一眼，弯腰应了一声：“是。”跃下塔去。

　　　　雷禅坐在他一个人居住的高塔顶端，用尖尖的爪子捏着下巴等待了那个好听的声音一会，发现没再响起后，他突然站起来走到窗边，冲着一个方向放声喊道：“喂黄泉！……刚才说话的人在哪里？……”

　　　　癌陀螺的境内，安静平和的茶室里，闭着眼睛的，头上长着弯弯的角的，英俊的冷静的同样是魔界国王之一的大妖怪手中端着的茶碗微微一晃，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起来。（注2）

　　　　雷禅这个白痴……就他那副快要饿到营养不良的身体还有力气为这种无关紧要的小事大呼小叫吗？再说了，那声音是从魔界外传进来的——算了，雷禅削弱得越快越好。

　　　　黄泉优雅地将茶碗摆回到矮几上，将妖驼召唤进来，让他去裂缝附近看看。

　　　　在那个连通了魔界与人间界的洞口附近，混沌虚无般的空气中，有一只带着锋利而狰狞的锐刺的纯黑骨翼，从魔界那边伸了过来。

　　　　“祝贺你晋阶，塞巴斯蒂安。”公主微笑地注视着这只恶魔原本并不拥有的骨翼，声音惊讶又喜悦。

　　　　“谢谢您，我的主人。”熟悉的声音在洞口那头响起：“很早就有这种预感了，没想到这个世界的环境和地狱那么近似，刚好可以突破呢——不过，看起来这个地方不够让我过去。”

　　　　“不能变回人类形态吗？”安缇诺雅有些讶异地问，这个人间界与魔界的结界主要是根据力量来阻隔，当塞巴斯蒂安转变成人类形态时，完全可以拥有和普通人类一样的假象。

　　　　“抱歉，让您失望了……刚刚升阶不久，对于力量的掌握似乎还有一点问题。”

　　　　公主蹙眉想了想，从纹身中拿出施法材料，伸手抓住探过来一小截的骨翼末端上的尖刺，冗长的咒语轻轻在洞口响起，很快，她与恶魔的身影都变得模糊不清，仿佛透过了无数面镜子的折射后才看到的景象一般，就连光线穿过那片区域都发生了诡异的扭曲。

　　　　巨大的，可怖的黑色身影从魔界那头逐渐向这边移动，当他终于消失在洞口时，匆匆赶来的北神与妖驼只来得及见到一个气势迫人的背影，随后，魔界与人间界的接壤处又恢复了那混沌一片的状态。

　　　　北神不信邪地往洞口冲撞过去，刚才那个周身弥漫着惊人气息的存在都能过去，没可能他过不去的。

　　　　但他的重重一撞只换来头破血流，妖驼嗤笑一声，不再管他，飞快地往癌陀螺方向遁去。他要尽快将这件诡异的事情禀告自家大王，路上，他注意到原本像是处在某种狂热状态往这边赶的妖怪们一个个满脸迷茫地向回走去。

　　　　看起来，人间界那边的，说不定是个不得了的人呢。不知道会不会对王的大业造成什么影响。

　　　　妖驼心里想着，速度又提高了几分。

　　　　另外那边的北神，则晃了晃鲜血横流的秃头，颇有些喜滋滋地往雷禅那边赶去。

　　　　王要的那人不在魔界里呢，这样的话，他想打的架，可就打不成了。不打架的话，王应该能——多——活些时间吧……

　　　　洞口外，人间界这一边。

　　　　长长的睫毛颤了颤，安缇诺雅的意识从施法后的出神状态回到现实中。

　　　　“咦……”公主几乎是惊讶地看着身边因为过于巨大而不得不在洞穴内弯曲着身体的，狰狞而可怖的恶魔，夸奖道：“塞巴斯蒂安，你的本体样子很不错。”

　　　　“……我也这么觉得，主人。”恶魔低低笑了起来，巨大的爪子轻轻将她握起，放到自己肩头，微微弯着腰朝洞外走去。

　　　　走到外面，血腥味仍扑鼻。

　　　　塞巴斯蒂安的出现让众人都变了脸色，户愚吕弟和鸦的眼中同时燃起了渴战的光芒。安缇诺雅从肩上落下，介绍道：“这是塞巴斯蒂安·米卡利斯，我的……妖怪执事。”

　　　　……………………………………这是普及未必会出场的角色常识的分界线……………………………

　　　　注1：雷禅：魔界最强大的妖怪，被称为“雷神”或者是“斗神”，三个国王之一，浦饭幽助身上的魔族血统的来源，是一个食人妖怪，通过捕食人类来填饱肚子。

　　　　在大约一千年前，遇见了一个人类女子“食脱医师”，与之相爱，并定下了约定，在再次见到她之前，绝不吃人。没想到那个女子在生产完后就去世了，并且也没有再转世，即使灵界都没有她的灵魂。

　　　　为了守着这个约定，雷禅一千年来都没有再吃过人，原本是魔界最强横的妖怪，却一天天衰弱下来，尽管说会等待着浦饭幽助变强后去挑战他，但却在幽助能够打败他的四个手下时饿死在自己所居住的塔顶。

　　　　北神，雷禅的手下。

　　　　注2：黄泉：其实通过之前对藏马的介绍大家就应该对他有所了解了（殴。

　　　　黄泉曾经是魔界的盗贼，是个豪爽任性的家伙，但在千年前，被自己最信赖的好友藏马所害，失去了眼睛。

　　　　在失明之后，经历了无数的磨难，才有了如今的魔界三国王之一，癌陀螺之主，黄泉。

　　　　用一双眼睛，换一对磨练得能听见国内所有人说话的耳朵。用当初的卤莽直爽换如今的城府深沉，理智冷静。某种意义上，他是悲哀的。但也绝对值得尊敬。

　　　　尽管黄泉的野心是要一统魔界，可能的话，甚至还想统治人间界和灵界。当然，他失败了……不过是主动放弃的。放弃国主之位时的黄泉在想什么，大概没人能知道。

　　　　妖驼，黄泉的手下。

VIP章节　141129　白雪公主

　　　　安缇诺雅站在三楼外面那个巨大的露台上，用天文望远镜观测着星空。

　　　　天色非常好，凭借肉眼就能看到天幕上的许多星星。这在东京来说真是非常罕见的情形。

　　　　夜风稍微有一点凉，吹在□的手臂上，起了一层细小的疙瘩。

　　　　鼻子隐约有些发痒的感觉：“塞巴斯蒂安，替我拿一件外套上来。”

　　　　已经能够变成人类模样，但却似乎迷上以本体姿态出现的恶魔扇了扇那对巨大的翅膀，直接从露台外沿飞了下去。

　　　　织物柔软温暖的感觉覆到肩膀上时，空气中出现了淡淡的烟草气息。

　　　　“爸爸！”安缇诺雅将眼睛从望远镜筒上挪开：“你回来了！”她高兴地给了他一个拥抱，然后从左京肩膀上探出头，向站在后面的户愚吕弟挥手。

　　　　左京的脸色看起来有一点疲惫，烟草气息的掩盖下，有一丝极淡的血腥味。

　　　　公主微微怔了怔，仰起脸：“您受伤了？”

　　　　左京挑高一边眉毛，唇角微勾，抬起手，摸摸她脑袋，目光中泛起一丝笑意：“左瞳鼻子很灵呢……不过这并不是爸爸的。”

　　　　他牵起女儿的手，一边往回走去，一边说起这半个月的事情——以及路上发生的一些小意外。

　　　　走下楼梯的时候，正看到同样是刚回来的户愚吕兄，盘着腿坐在沙发靠背上，一边玩着psp，一边龇牙咧嘴。

　　　　“……他怎么了？”

　　　　户愚吕弟推了推墨镜，沉默了一下：“……长蛀牙了。”

　　　　“……妖怪也是会长蛀牙的啊……”过了一会，公主如此感叹道。

　　　　走在两人后面一点的户愚吕弟多少有种自己的笨蛋哥哥给妖怪这个种族丢了脸的感觉，于是扑克脸变得愈发没有表情。

　　　　左京抓住机会教育女儿：“所以左瞳以后不能只吃甜点和水果……肉类也要适当食用才可以，不然会和他一样。”

　　　　公主装作没听见，把脸扭开：“我去加衣服。”

　　　　等左京洗完澡下来，就看见安缇诺雅拿着一面放大镜和一把医用钳子对着户愚吕兄比划。比划了一会，两个人又凑在一起对着本翻开的书讨论。

　　　　明明应该已经比户愚吕兄要高得多的个子，看上去还是显得很小的模样。

　　　　套在原来穿的背心外面的白衬衫显得非常宽松，袖子随着抬起的手臂晃晃荡荡地落下来，垂在手肘上。

　　　　还是应该让营养师再重新作个食谱吧。左京捏着下巴想。

　　　　像小时候那样圆呼呼滚来滚去的多好玩。

　　　　那一边，两个人似乎作了什么决定，安缇诺雅将手里的工具放下，户愚吕兄继续捧着腮帮龇牙咧嘴，左京走过去，微笑：“怎么？”

　　　　公主很严肃：“要先弄清楚妖怪成年后，牙齿掉了会不会再长回来。”

　　　　“严谨是个好习惯。”左京夸奖道，转头看了看厅壁上的挂钟：“左瞳，你该睡觉了。”

　　　　“好吧。”公主同情地看看忧郁得连他最爱吃的曲奇饼干都没有胃口了的户愚吕兄，站起身：“晚安，户愚吕们。”

　　　　“晚安。”X2

　　　　“左瞳今天想听什么？”

　　　　安缇诺雅兴致勃勃地拿起床头柜上的《开放流场的空间演化与全局动力学》，翻到夹着书签的那页，递给他。

　　　　看着女儿闪亮的眼睛，左京艰难地把书合上：“睡前故事不能挑这种让你越听越有精神的。”拍拍她的头：“给你念童话好不好？”

　　　　“……我想我的确应该睡觉了，爸爸晚安。”

　　　　“从前有一个国王，他有一个非常大的国家。有一年冬天，他出去打猎时，不小心弄伤了手，血流在洁白的雪地上，国王于是便说：他想要一个女儿，皮肤就像雪一样洁白，嘴唇就像血一样鲜红。他想要他的女儿头发像月亮一样发光，眼睛和海水一样湛蓝……于是国王就得到了他的女儿，他给这个孩子取名叫白雪公主……国王有一面叫作鸦的神奇魔镜，白雪公主偷偷问它：镜子啊镜子，谁最美丽？魔镜回答：鸦最美丽。于是白雪公主伤心地离开了王宫，她在森林里遇见了一个叫户愚吕兄的小矮人……”

　　　　月光从巨大的落地窗里照进来，把铺着厚厚长毛地毯的房间照得白晃晃的。

　　　　黑色长发的国王坐在床边，给他的女儿讲着一个童话。童话里的白雪公主，头发像月亮一样发光，眼睛和星辰一样明亮。

　　　　“……最后白雪公主带着她的小矮人，铁皮人，黑超特警与怪物管家一起，回到了国王的身边。”

　　　　童话讲完了，左京低下头，看见他的女儿闭着眼睛，靠在他身边沉沉入睡。脸颊贴着他垂在身侧的手掌上，柔软，微凉。轻柔的鼻息软软地拂在手背上面，长长的银发上落满月光。

　　　　他的孩子。

　　　　继承了他的生命，他的血脉的，他的孩子。

　　　　“希望你有个好梦，我的小公主。”左京俯下身，在她睫毛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拉上窗帘，悄无声息地走了出去。

　　　　次日清晨，在餐桌上遇见没戴面罩的鸦。

　　　　睡前听到了童话前半部分的安缇诺雅对着他眨眨眼，低头沉思了一会，摸出汤姆送她的双面镜：“镜子啊镜子，谁最美丽？”

　　　　鸦斜睨她一眼，将长长的金发拨到耳后，端起咖啡喝了一口。

　　　　户愚吕兄捂着有些发肿的腮帮，把那面小镜子拿过来贴在鼻子上，压低嗓子：“鸦最美丽。”

　　　　鸦挑眉，微笑。

　　　　餐桌上除了这三个外一片寂静。

　　　　左京接下来一段时间都非常忙，原本出入往往只有户愚吕弟跟随的情况，也转变成了熟悉度不等的面孔七八张。

　　　　同时公主也发现自己身边总是有许多个隐藏起来的妖怪陪伴着，这让南野秀一看她的眼神变得非常怪异，几次想要开口询问的样子，最后还是没问出来。

　　　　安缇诺雅觉得这大约是妖怪们的领域意识作祟，所以在排除了新出现的未知妖怪们是来争夺地盘的情况后，南野秀一便放下心来了。

　　　　“刷——”窗帘拉开的声音。

　　　　浅色的晨光瞬间铺满整个房间，身材瘦高的黑发男子穿着合身的黑色马甲，挺括的白衬衫领口一丝不苟地打着领结，手中捧着一大把显然是刚剪下来的，花瓣上犹自带着露珠的紫色海芋，将它们□落地窗边圆桌上的花瓶中。

　　　　做完这一切后，黑发男子将挂在衣架上的晨褛拿下来，拉开床帘：“主人，您该起床了。”

　　　　从拉开的落地窗中吹进来带着湿意的晨风，混杂着夏日草木的气息。可以看到天边堆起的铅灰色的云层，逐渐向着这一边蔓延。隐约有隆隆的雷声，从遥远的地方滚来。

　　　　东京的夏日气候一贯多变，上一刻是晴空万里，也许下一秒就是乌云漫天。

　　　　很快，雨点便敲击在了露台洁白的大理石地板上，发出清脆的“扑秃”声。

　　　　栖息在外面那巨大无幅的花园里的，拥有美妙歌喉与华丽羽翼的鸟形妖怪们，在雨声中唱起了听不懂却极动人的歌。

　　　　安缇诺雅下楼时，左京正坐在沙发上接电话，看见她下来，笑着比划了一下餐厅的方向。

　　　　餐厅外的长廊下面就是湖泊，碧绿色的水面因为雨点而泛起一个个不断扩散的圆圈。

　　　　有着精致美丽的人类面孔的人鱼们从水下纷纷冒上头来，探出手臂，指间连着薄膜的手掌向上接着雨水，浅蓝色的尾鳍在身后拍打着水面，海藻似的长发中间露出鱼鳍般扇形的耳朵。

　　　　显然已经用完早餐的鸦坐在长廊栏杆上，不时弯腰从脚边的水箱中拎出一尾活鱼，往下丢去，引得人鱼们纷纷聚在他附近的地方，张着长满细细密密锐齿的嘴等待着喂食。

　　　　有一条人鱼跃起抢夺鲜鱼时跳得过高，溅起了一大片水花，就连坐在栏杆上的鸦身上都沾到了一些。

　　　　没带面罩的金发妖怪皱皱眉，轻哼了一声，丢下手中刚拎起的鲜鱼，转身往餐厅里走来。轻微的爆炸声在他身后响起，鲜血迅速染红了那一片水面。

　　　　被爆炸惊吓到的人鱼们刚一散开，立刻又围拢到一起，争夺同类散落水中的尸体。

　　　　“我赢了。”安缇诺雅眨眨眼，将棋子放下。

　　　　左京眼中泛起点笑意，唇角微勾：“恩，左瞳赢了。想要什么战利品吗？”

　　　　“宝石。”公主想了想，又补充道：“不用加工过的。”

　　　　“裸钻之类的？”

　　　　“恩，施法材料又不够了。”公主很忧郁，穷人的滋味很痛苦。

　　　　听到陌生的名词，boss一挑眉，露出询问的目光。公主摆摆手：“打弹珠的材料。”

　　　　坐在另一边用塔罗牌玩着占卜的塞巴斯蒂安嘴角一抽，正在发的牌从手里滑了下来，恰好掉到公主脚边。

　　　　安缇诺雅弯下腰，捡起那张塔罗牌，递给恶魔。

　　　　塞巴斯蒂安视线在牌面上一溜，眸中闪过隐晦不明的光。正用手支着头看公主在棋盘上摆棋子的左京突然问：“左瞳捡起来的这张是什么？”

　　　　“大阿尔卡那，星辰。”塞巴斯蒂安将那张“星辰”的牌在手指间翻转了一下，微笑着补充道：“……正逆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