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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剑之杀死那个鱼唇的叽萝-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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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远远传来一阵浓烈的血腥,云天青的神经才骤然绷紧。

马蹄声踏在沙子上,只有独骑,看似悠然,偏生带着一股浴血过后的杀意。

“……中原人?”

精疲力尽,云天青眼前一阵一阵地发黑……虽说作为草民要相信官府,不过眼前这人身上还沾着人命的味道,谁知道是不是哪家的兵痞挑了百姓的人头去充数。

匆匆一眼,这兵痞手里的黑色长枪是突厥那边的黑钢重砂所制,少说一百八十斤,看他拎着跟拎小鸡似的,显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路人甲的段数,总之现在这情况是肯定打不过。

没办法了。

云天青撑着袭上来不可抑制的睡意哑声道:“我背上这小子,是你们靖国公的孩子……我你不用管,你带他走,你们头儿肯定有……重赏。”

说着,云天青再也扛不住那股蛊毒毒性烧灼带来的强烈睡意,一头栽倒。

一阵静谧,黑马打了个鼻响,甩了甩头,一张口,竟然露出属于凶兽的犬牙,拱了一下云天青的身体,回头轻嘶一声,似乎在向主人企盼什么。

“哈?”马背上的人好像是才反应过来,掩在眉弓阴影下如狼的眼在看到那金衣少年腰上特有的杭白菊香囊时闪过一丝微妙神色,转而拍拍坐下黑马的头:“这是人,不能吃,等会去打头狼给你解解馋。”

说着,下了马,走近了,看了看金衣少年半晌。

还带着血腥余韵的枪尖挑起叶二少的下巴,铁锈样的声音带着某种怪异情绪。

“老子怎么记得……当年生的是个闺女呢?”

……

雷殛一样的麻木感慢慢退去,五感回归时首先火焰的哔剥声,接着是一些人说话的声音,掺杂着地方口音,听不太清楚说的是什么。

当时脑子忽然就被晕了一下,然后就一下子没了知觉。

活动了一下手指,觉得没问题,刚睁开眼一动,脖子一侧立即贴上一个冰冷锐利的东西。

不是有人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边,而是它本来就很随意地插在脖子一侧的沙地上。

叶二少甚至还嗅到一股淡淡的孜然味……哪个老混蛋?!

哪知抬头一瞧,果然是个老混蛋。

彼时天还没亮,月亮照得八尺长枪雪亮亮地,长得跟叶家二叔有个四五分像但是总多了几分诡异的恶心帅感的军爷正瞧着两只香囊发呆。

叶二少:……这城管拓麻的看着不是一般的眼熟。

军爷手上两只香囊,一只针脚凌乱,三朵歪歪扭扭的花,间或还有点陈年血迹,看着像是初学的绣者笨手笨脚地扎破了手指。另一只金黄色的绢布上,两朵绣金白菊精美无比。

军爷犹记得自己家的小丫头除了这个再也会不得别的了,第一次绣花,两朵大的代表爹娘,小的代表自己,绣得难看,自己当时还拿着取笑,一直取笑到现在。

现在是两朵,是不是说,她心里爹已经死了呢。

回了神,感觉到背后一道复杂视线,眼神冷下来。

“小子装死的功夫有一套。”

沉默半晌,叶二少轻声道:“为什么拿我的香囊?”

军爷没回答,淡淡问道:“这是谁给你的?”

“……当然是意中人送的,怎么,瞧着眼熟?”

“想今日就归位你可以继续编。”他说这话的时候,声调没什么波动,唯有一股血腥气如同实质蔓延。

叶二少似乎是没感觉到一样,问:“与你有关系?”

“明知故问。”

“难得你还在意。”

“算了,我大概知道你是受谁托付到西域来的。”舒了口气,军爷说:“她还好吗。”

叶二少翻了个白眼说:“没你一样过日子。”

哑然,军爷摇头笑笑,拔走叶二少颈侧匕首:“你又是什么立场来对我表达仇视。”

“要是我想娶你闺女呢?”

“有胆识,让你活着回中原老子姓倒着写。”

叶二少嗤笑一声,起身道:“我同行的人呢。”

“背你出来的小子在后面,老神医脾气怪,说他身上的毒没得解,不过刺激他不断气的方法倒是一大把。”

话音刚落,叶二少就听到一声惨叫,忙转到树后一顶灰色帐篷里,便瞧见一个光头老头坐在毯子边,一脸淡定地把烧红的钢针往一脸生无可恋的云天青指头上扎。

十指连心,该有多痛不知,但叶二少一看头皮都发麻了,刚想制止,却听身后军爷淡淡飘来一句。

“不疼上一会儿,等到他睡过去,就起不来了,你自便。”

叶二少捂眼:“……逗比你还能撑吗?”

“你特么来试试……啊!”

“撑住啊,想想你生梦璃的日子!什么坎没过来就差这一哆嗦了!”

云天青气得差点就没扑上来撕了他:“你这说的是人话?!劳资的清白都是你污蔑的!自己断袖别祸害别人!”

军爷听到叶二少是断袖,想私下里把他找地方拆了的心思顿时消弭殆尽。

云天青最终还是扛过来了,那老神医叽叽咕咕地说了好多,大概是他身体里本来就有寒毒,中的碰巧又是火毒,现在这么以毒攻毒,撑过毒性冲突爆发的时间就好得差不多了,以后也对寒毒有些小小的抵抗力,不过余毒未清,还是要休养。

叶二少听了云天青叙述当时谢衣和那埋伏者走的情况,也有点担心谢衣是不是落入危险。

到了次日晚,叶二少很意外军爷没走,盯着他那匹吃生肉的怪马发呆。军爷总是旁敲侧击地问一些乱七八糟的问题,不过大多是有意无意沾着点小闺女。

“带兵打仗这么闲,老问些有的没的烦不烦。”

“那你听得挺高兴是作甚?”

“……=皿=”

云天青虽然是躺尸状态但是瞧着叶二少和那路人军爷之间气氛微妙,也琢磨出些不对味,抽空扯着叶二少问:“什么情况?”

叶二少望天叹:“别人都是坑爹,我这边是我爹坑我。”

云天青表达了不理解,叶二少说知道太多你就被灭口了。

好在这种微妙气氛在谢大大终于归队后结束了。谢衣找过来时脸色很是苍白,像是动过手,看到两人无事总算放下心来。

谢衣似乎并不是很想说那个袭击者的身份,只是叹又是自己累及无辜。

云天青也不好说什么,等到觉得自己能走了便准备三人一起离开西域。

“叶……他人呢?”

“去送那位将军了吧……他们很熟?”

……

大漠之上,两匹神骏,一白一黑,交错穿梭,像是在狠狠较劲。

里飞沙似乎是首逢敌手,一身银纹化作流光,掠出道道残影。

军爷的怪马还真是奇怪,血红的眼木讷看着前方,如主人一般,不动声色,但一步踏出,却是紧追不放。

老辣。

只有这么一个评价。

果不其然,不多时,军爷便冲到前面去,远远拉开一个马身。

漫漫黄沙,直到视野里骤现狼烟冲天,军爷才一勒马头,马声嘶鸣。

叶二少不由得停下,却见沙丘之下,远处一条黑线拉得极长,卷得黄沙滚滚,细一听,却是千骑狂雷,撼得天地如晦。

军爷的眼光有些遥远,似乎是穿过了眼前的烽烟,看到了什么。

“怨我,便怨着吧,有些错总归无话可说。”

“……所以七年不归,你一封信就是交代?”

“我这辈子谁都对不起,对的起的,往矫情了说,也就只有国了。”映着烽烟之城,军爷眼里有莫名的光,“他日九泉之下,我愿生世作泥沙,妻儿踏我骨肉过忘川。”

不知为何,这时,总有些知道爹是在想些什么了……有什么能比战场吸引一个男人?他对不起娘,所以便依了她的意,自我放逐在沙场。

他是在想……或者有一天,他马革裹尸,也不望别人记得。

他扬鞭一指——

“你看这血火山河,若终是少不了铁骨作书,我愿碾骨为墨,死战疆场!”

☆、35第三十五章 风雨如晦

琼华宫。

已是入夜三刻,夙瑶独坐琼华宫内,水镜照出繁复头饰,映得略显冷硬的脸有些茫然。

空荡荡的大殿,似乎呼吸声都能回响。

这才过了多久,曾经的满座欢声,到如今死的死,散的散。

该说什么,或者那些所谓的心魔历劫过后,便是幸存的师弟师妹们看到自己,也只会或多或少地带着某种嘲笑般语气恭贺一声:师姐必能将我宗发扬光大。

月光拖曳出长长影子,形影相吊。

直到身后传来苍老的咳嗽声。

“夙瑶。”

回头一看,却是长老宗炼,以往他总是挺直了脊背,让人无法觉得他如今……已经是个垂暮老人了。

心头一跳,不知为何心底一抹恐慌。

“宗炼长老。”

宗炼慈爱地低头看看跟在自己旁边拽着衣角的孩子,孩子还不太会说话,只是睁着眼睛很是依恋地看着他。

“明日吾准备再去远游,有两句话,吾是以长辈位置对你说。”

夙瑶隐隐觉得宗炼话里有话,沉默片刻道:“长老请说。”

“吾天年将尽,这琼华,如今玄夙一辈出类拔萃的,也就只剩下你与玄霄,玄霄如今……你也知道,”宗炼叹了口气,继续道:“琼华的道统日后要靠你传承,另外,就是紫英这孩子……本来若吾还能再留人间百年,便能扶他为玄、咳……你之后下一代掌门,如今吾将他带回来,你明白吗。”

夙瑶沉默不语,对,若是玄霄不疯,掌门之位哪里会落到自己身上。

“夙瑶遵从长老吩咐。”

宗炼叹了口气,低头与紫英说了些什么,紫英犹豫了一下,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夙瑶。

宗炼一步一步走出琼华宫,最后的话语在黑暗中消失:“夙瑶,你是琼华掌门了。”

“是……吾是琼华掌门。”

沉默良久,夙瑶闭上眼对安静的紫英说:“我和你们不一样,你们天赋异禀,日后成就只会在我之上……可如今,我才是琼华掌门,有些事,冥冥中注定从一开始便由我一肩担起……等到你接任我的位置时,夙瑶有生之年,必为琼华劈开一条坦途。”

……

“……每个人都有其该做之事,该行之路。挡不得,若是挡了,他们都会撞个头破血流。”

掂笔,转墨,手腕挪转间,一个‘杀’字自宣纸上漫开。

云天青提着半壶酒说:“字写得不错。”

“是他教我的,可惜现在要用在他身上了。”

叶二少知道现在自己的心境很平缓,见识过爹的冲天杀伐过后,这些年怀着的不甘怨愤,甚至于关于顾兰啸对自己欺骗的郁愤忽然就淡了。

“你看,人与人之间总是一个人欠了另一个人,从此恩怨情仇纠缠不清。今天他欠了我的,或许明日就是我欠了他弑师的罪,但即便如此,我要取他的性命,这是必行之路,没有可以转圜的余地。”

“你一定要给自己制造这种无聊的心结?”

笑笑不说话,纸张就着一盏青灯点燃,杀字在火焰中纷飞成灰,映照得半边清俊的面容,有点哀。

“因为他活着,背叛就不能终止,那么只有杀不能停。”

云天青恍惚间觉得他身上似乎属于那种小女孩的气息淡了,取而代之的正是少年人的锐利杀气……一如自己当年。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

他知道叶二少这一年并没有闲着,听了谢衣的建议,将青玉坛流落各地的药人报与中原修仙诸门,纵使厉初篁再长袖善舞,这么大的事,中原修仙道不会放过。

适逢太华道观赤霞真人出关,因为他一向刚直不阿,听闻青玉坛有邪法祸害苍生,首先表示揽下此事,明日便决意派门下最为精英的弟子围剿青玉坛邪魔妖道。

因为厉初篁一生不羁爱坑人,云天青如今属于主要受害者乃至目测要成为受害者家属,本来以为自己满满的理由可以跟去打架,叶二少说你去呀去呀这么高调反正琼华通缉你的事谁都知道你就等着二叔杀过来弄死你吧。

云天青回忆了一下玄霄狂暴化的暴力度,决定还是回寿阳找老柳喝酒谈谈啥时候把梦璃还给自己。

于是与青玉坛开战当天,叶二少本来准备单撸杀进去时,就遇到一个有点眼熟的年轻道长。

“请问,往青玉坛上层是这条路?”

叶二少看了他许久,突然说:“阁下有点眼熟。”

道长似乎是惯有的表情寡淡,闻言上上下下打量了叶二少半晌,略带好奇说道:“道友口音……帝都人?”

叶二少马上知道这是谁了。

还是叶玑罗乃至叶小叽萝的儿童年代,她就知道京城里没被二叔揍过的纨绔子弟官二代两只手都能数得过来,二叔朋友来往的少,眼前这家伙就好像是一个……叶玑罗记得不错的话,这人应该是谢氏的嫡子中一个。

那个时候叶家还不是京城第一门阀,第一门阀是百年世家陈郡谢氏,谢氏一门风流名仕,走在大街上那叫个芝兰玉树赏心悦目,属于是个女人都想嫁的类型,只不过后来家主年纪大了先帝继位时站错队,累得谢氏一门都因为谋反罪名落得败落,可怜了坊间女子们一地芳心。

谢氏还没倒的时候,贵女圈里曾经有这么一句话:问君何所思,篱下有谢郎。

这个谢郎大家都知道是谢家排行第九的谢清流……应该就是眼前这位。

叶玑罗对他印象比较深完全是因为关于写他的坊间实在太火爆,什么《谢郎的调皮小娇妻》《弃妃撩人,清流别乱来》云云,是故本来长得很正常的谢清流在叶玑罗眼里一直是个邪魅狂狷动不动咆哮帝‘你这个傻女人’的形象。

不过现在看看还是个正常人嘛。

叶二少眼神太热烈,道长不得不表达疑惑。

“你是不是谢清流?”

眼前少年目光清正,不像是有恶意的朝廷追杀者,道长微露疑惑:“你是?”

“我姓叶。”

道长秒懂,“你认得寻霄好友?”

“那是我二叔,我记得我小时候还毁过你们俩的棋盘。”

“那你是叶府的……我记得叶七姑娘是女孩?”道长的表情从微微惊讶到接受了这个事实:“难怪在下一向觉得七姑娘有男子豪情。”

……次奥。

膝盖再中一箭,叶二少觉得已经不能再交流下去了,遂扭头就走。

话匣子打开了,道长也不似适才一般僵硬,追上来道:“玩笑话,出门在外使些障眼法无妨,只是不知你也踏上修仙路,看来与寻霄乃是同路,不知他近来如何?”

叶二少知道这人和自家二叔感情好得跟基友似的,从某种意义上他们两个同时作死,二叔肯定偏向他……惹不起。

“噤声。”叶二少远远听到有青玉坛弟子带着妖兽路过,把道长扯到一边低声道:“我是潜进来的,你是哪里跟来的?”

“在山脚饮茶,碰巧看见此地阵法中有个疏漏……一时好奇。”道长眉眼舒展开,一股儒道杂糅的气质流露出来:“你还没有回答贫道的问题。”

“这么关心我二叔你俩果然好得跟断袖似的。”

“然也,寻霄若愿娶,贫道当可随时嫁了。只是你家老太爷又要念叨传宗接代的重任落在你头上了。”

谢清流这人奇怪,你正经他就正经,你刷下限,他比你还下限,偏生天生一副沉稳持重的气质,让人束手无策。

“算了废话就不多说了,我二叔在闭关不让人打扰,这次来青玉坛只是为了诛杀一个人。”

“厉初篁与你有仇?”

“传宗接代与你死我活的复杂关系,你不用知道。”

道长便不再多问,又道:“那你可知该如何寻他?”

“听那些青玉坛弟子说他应该在上层,就我们这说话的功夫已经在青玉坛转了三圈了还是没发现哪里有什么劳什子上层。”叶二少按了按眉心,苦恼道:“你知道吗。”

“虽说没来过,但适才饮茶时听路人说过衡山青玉坛地势奇妙,分为上下两层,下层永昼而上层永夜,如今该是申亥时分,而天色毫无见暗,可见所言非虚。嗯……贫道有一法。”说着,道长拿出一只紫金葫芦,葫芦口朝下按在地上,神情肃穆。

叶二少不明觉厉道:“这莫非是什么厉害法器可以指明方向?”

“然也,”道长笑道:“我们与其这般摸不着头脑,不妨听天由命,贫道松手后壶身倒向何处我们就往何处走。”

叶二少顿时当场打死他的心都有了。

“贫道运气一向很好,稍事等待。”道长一松手,葫芦骨骨碌碌滚向一个方向,连续碰了几下台阶,便绕过一片灌木,碰到了什么。

绕过去一瞧,一个传送阵盘吞吐着光芒。

道长:承让。

叶二少:→_→

此时整个青玉坛开始震动起来,同时一些青玉坛弟子纷纷向青玉坛正门方向跑去,想是外围进攻已经开始,二人便踏进阵盘中。

入眼星幕低垂,太古星辰落了一地星辉如画。

奇美幽雅,正如当年的顾兰啸给人一样的感觉。

但毕竟什么东西不一样了。

☆、36第三十六章 不得语,长别离

月照青玉,丹鼎药香升腾之地;一人幽坐;一张琴;一抹影,闭目听着身后跪着的弟子惶恐传话,神色淡然。

“……中原修仙道率众来攻;恐怕是之前派去分散铸魂石的弟子事败让他们觅得蛛丝马迹;如今还请宗主速速离宗避难;我等弟子愿誓死相护。”

听罢弟子所言,上位者仍是波澜不惊,轻声道:“松节。”

那弟子头压得低了些:“是;宗主。”

“你可还记得你是何时初见于我。”

那弟子眼光闪了闪,道:“是那年弟子遭同门师兄欺压;正当被作试药之用时,宗主出手相救,恩情浩如烟海,弟子虽万死不能报答其一!”

厉初篁笑了笑,淡淡道:“这么说来,恩重至此,是否合该由你去代我行那所谓‘退路’呢……”

那弟子脸色一阵惨白,喉咙里忽然一阵发紧。

厉初篁恍如未觉,闲闲拨弄着琴弦:“献出恩人以博取退身之路,算是很识时务的明智之举,但可惜手段拙劣,落了下乘。”

“宗主……宗主饶命!”那弟子忙磕头,磕得血流如注,但磕到第三下时,突然腰间寒光一闪,利刃出手刺向厉初篁后心,却在寒芒将触一刹被一股不可抵御的气劲猛然冲开,随即眼前白光一闪,连惨叫的时间都没有,瞬息化作了骨末。

“人,要么多智如妖,要么纯然无邪,这般自作聪明又表里不一者最是……令人厌恶!”喃喃中,眼底倏然泛起血红,却又很快归于漆黑。

恩重如山,誓死相护……汝等又是有何勇气敢这么说。

如今沧桑过了几重,誓死相护者,似乎也就只有前世短短一生,和那么一个小女孩……当时想,不过是孩子气,生死看得不似他人分明,才对着一个居心恶极的人轻许了性命。

无法抑制的对于人之善变的厌恶,不如说是一种恐惧,选了做首先背叛的一方,等到女孩长大,到时看到她也许不再清亮的眼,是否会好受些?

无意识的煞气外延,伴随着低低的嘲讽笑声,归于沉寂。

直到感官里发觉陌生的身影正在接近,暗沉的眼才掠过一丝殊异颜色。

“是……有外客来了。”

巧了,他正想……杀人。

……

“……说来到底你与这青玉坛少宗主有何恩怨情仇未消,交由寻霄便是,怎会劳动你涉险?”

“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说多了都是泪。”

道长特别感兴趣道:“类似于《狂野邪君的霸爱》那样因爱生恨的纠结感情么,就我个人而言,强扭的瓜不甜,你可以考虑一下找个京都最负盛名的冰人,等上三五十年也许此烦恼就解了。”

“谢清流!你他喵的信不信我撸完厉初篁出去就以你为蓝本写个叶二叔野蛮小孽宠?!”

“贫道现下道号清和。”

“小孽宠别闹。”

“……”

比之草木灵秀的下层,青玉坛上层称得上是奇景。

处处萤火蹁跹,漫天星辉一路延伸至云海尽头,这番景致,便是看上数年也未必会失色……

他在的地方,总是如他给人的外在印象一般,让人不得不流连于初见时的假象……只罪在假象太过惊艳。

清和是风流的人,纵使身处敌营也不妨他闲庭信步看花赏景,看那架势,似乎还是真心想带上三两壶佳酿,呼朋唤友就着此景读书泼墨一番。

便在此时,骤闻太古丝桐遥遥荡来,对方信手一抚,琴声起落间,绵延了岁月流长。

叶二少闭上眼听了半晌,突然问清和道:“你相信琴为心声吗。”

“……大气雄浑,如烟海浩渺,龙隐其中……好琴声。”清和不由得慨叹:“恕贫道难以置信此种琴音当真为邪修之首所能奏出……倘若真是琴如其人,你我此刻便可休兵止戈了。”

“是啊,我从前也一直这么相信着,这琴声我从那时起便听着,便觉得这抚琴的人是举世难再的良师益友,甚至……”

甚至,孺慕之人。

笑笑,按紧了剑柄,沉重手感提醒自己是来寻仇。

大踏步走过玉阶,廊腰缦回间,似是受到某种指引,步调慢慢轻快,心中战意莫名越燃。

直到视野里映出一泓青玉白衣,皎月落下,越见其一身清骨,风雅如画。

察觉身后来人,神思顿了顿,似有意外,但琴声未绝,听不出语气起伏道:

“本以为故人相会,未曾想却是生面孔。”

藏剑家二少爷却是报以一笑,沉重剑锋一顿地,锋刃映出一身剑骨铮铮。

“酣战过后,或许你便记起了。”

重剑无锋,大巧不工。轻剑游龙,翩然千里。

琴音停了。

回眸一刹,却见一身明黄,虽是陌生面貌,但熟悉的清澈眼神让抚琴者沉沦凶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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