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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末四大奇案-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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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乃武这回来找小白菜,却是为了乡试之事。四年前杨乃武向小白菜许愿,要先中举人,再拿进士,等金榜题名之后,再想办法将小白菜娶到手。这一年正好是乡试之年,眼看试期将近,杨乃武准备进省考试。想到与小白菜三年分别,二人再没有见过面,杨乃武怕小白菜等的急了,所以前来报个信。却遇到刘子和调戏小白菜的事,这也为后来杨乃武受冤埋下一条祸根。

小白菜听杨乃武说要去考举人,又悲又喜道:“好呀,二少爷这一回赴乡试,必定高中。似二少爷的才学,将来连中三元,鳌头独占,定是意中事。我先同二少爷贺喜。中了之后,做了大官,可不要忘掉了我们三年前的诺言啊。为了你,我就是再等几年也甘心,怕的只是空等数年,白耗了青春。”

杨乃武安慰道:“秀姑你只管放心,你我相识五年,也各自苦盼了五年,既然都没有变心。以后也没有变心道理。待我拿个进士,三年外放之后,就想办法娶你。”

第六章

一层秋雨一层凉,杨乃武去了杭州不久,浙北便连下了几场秋雨,虽是南方,气温仍是降的让人受不住。葛品连整日奔波辛苦,又受了潮气,到了十月初七日,突然又犯了流火症,身发寒热,双膝红肿。

小白菜知他有流火疯症,见他又发了流火,十分痛苦难受,念着数年夫妻情谊,也顾不得盼他早亡了,反而劝他请个替工,休息两天。葛品连哪里舍得花钱,仍然坚持每日去豆腐店上工。

到了初九日早晨,葛品连病情愈加沉重,回来的路上已是浑身打着寒战,连路都走不得了。正巧路过点心店,瞧见刚出笼的热粉团,便买了两个吃了趋寒。哪知道只吃了一个下去便呕吐不止,浑身无力,瘫倒在地。点心店老板认得葛品连,急忙喊来伙计扶着他回家。

葛品连到家时,邻居王心培之妻王连氏正站在门前与小白菜闲聊,见葛品连两手抱肩,发寒发抖,呻吟不绝,连连喊冷。把两个人都吓了一跳,王连氏急忙喊丈夫王心培过来帮忙,将葛品连扶入家中。秀姑扶侍着葛品连脱衣睡下,灌了一碗姜汤,盖上两床被子,但葛水连仍是喊冷。

王心培道:“葛兄这是怎么了?难道是流火症又发了?”

葛母眼泪汪汪道:“这两天小大身体一直忽冷忽热,恐怕是病发了。”

“我去找郎中来瞧瞧看。”

床上葛品连道:“以前有过这症状,发发汗挺挺就过去了。莫要白花钱,请一次郎中要好几贯钱呢。”

王心培见葛品连不愿请郎中,出主意道:“我看葛兄有气弱之症,不如买些桂元补补气,倒是不贵的。”

葛母听了,立刻取了十文钱,让小白菜去买桂园。买来后,小白菜又煎成汤喂葛水连服下。到了下午,小白菜听葛品连喉中痰响,口吐白沫,急忙唤他。但葛品连已不能说话。小白菜赶紧将婆婆葛喻氏、邻居王心培叫来。此时也再顾不得什么请医昂贵了,由王心培去叫了郎中出诊。但郎中来时,葛品连已是牙关紧咬,双目紧闭。郎中急忙用万年青萝卜子煎汤灌救,便并无效果,一直捱到酉时(下午五点钟)便气绝身死。

原来所谓流火丹毒之症,是最忌羊肉、桂圆等发热之物。特别是桂圆,《洗冤录》上说:流火忌桂元,服之口鼻出血,重者足以致死。葛品连本是急病,喝了桂圆汤,不啻于火上浇油,所以没几个时辰便一命呜呼了。

葛母葛喻氏见葛品连没了气息,扑在尸体上放声大哭。小白菜此时的心情却似一团乱麻。她原就盼着葛品连流火症发,早些亡去,好成就她有杨乃武的好事;可是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虽然葛品连相貌不济,亦无财势,但她与葛品连相处四年,葛品连对他尽心照顾,嘘寒问暖,无微不至,也有些夫妻之情。今日突然病发死去,却觉一场大梦初醒,不知是悲是喜,不觉也落下几行泪来,一半是为了葛品连,一半却是为了自己的悲苦身世。

不久,街坊四邻连同葛品连的干娘冯许氏都闻讯来到葛家,见葛喻氏哭得死去活来,葛品连的尸体口鼻流血躺在床上。急忙一面劝慰葛喻氏,一面帮着葛家买棺材买寿衣。

葛喻氏好不容易止住悲声,亲手为亡儿擦拭尸身,将沾了血的衣服换下,又口鼻的鲜血拭尽。葛品连的干娘冯许氏也在旁边帮忙。盛殓尸体之后,托人写报条报丧,又约了葛品连的堂弟葛文卿知道。葛文卿平时在余杭县以教蒙为生,算是识些字,知些大体,所以特意请他过来帮忙。然后请了五个僧人做系念经忏;又叫了一个打鼓的,一个吹号的为丧事做乐;还要和街坊几个女人赶做孝幔麻衣,一时忙得手脚无措。

操办丧事的第三日,葛家来了两个吊客。一个穿着月白竹长褂,一个穿着府绸夹袍,看不出是个什么身份。虽是十分面生,但两个人一进来就放声嚎啕,挽着幔帐,伏拜在灵前道:“葛兄,你可是个老实人啊,怎么会遭此大难,从此成为陌路人。”

葛喻氏从来没有见过这两个人,从穿着打扮上看又不像是能和自家儿子结交的朋友,不禁疑道:“两位是?”

陈竹山怕刘子和再说错话,急忙抢说道:“世母,我叫陈竹山,这位是刘子和。都是葛品连的朋友。由于久在外边做生意,所以来往不多。今日前来看望葛兄,只见门口已是麻幡高挂,才知道葛兄已亡。”

葛喻氏半信半疑,小白菜却认得是前两个月来家中调戏自己的两个人,只不过衣服换得朴素了一些,不由得一阵心惊,不知这两个人又打的什么主意。上前道:“我认得你们,我家小大从来没有你们这样的朋友,你们还是走罢。莫要在此生事。”

陈竹山冷冷看了小白菜一眼,并未理她。伸手从袖中掏出两锭十两重的银元宝来,递到葛喻氏手中道:“我们与葛品连虽是偶然相识,但葛兄做事实在,为人热忱。所以成就了这一段友情。这点银子,权作为葛兄的丧葬之资吧。”

葛喻氏乍见了明晃晃两锭雪花大银宝,不由得心动,忙伸手接了过来,嘴里道:“这可怎么敢当,从来没见过二位,所以怠慢了,还请见谅。请里边坐一坐,喝些茶水吧。”

两个人随葛喻氏进了里屋,陈竹山回身关上了门,然后问道:“世母,七月孟兰会时我们与葛兄也曾见过一面,当时葛兄还好好的,怎么两三个月不见,就亡故了呢。”

葛喻氏遂将葛品连的病症说了一遍。陈竹山听了,脸上露出怀疑的神色道:“既是流火症发,怎么会七窍流血呢?这事倒有些蹊跷。”

葛喻氏一听此话,不由得心头一跳,问道:“难道我家小大,死的冤枉?”

正说话间,葛品连的干娘冯许氏推门走了进来。这个女人最爱打听传话,方才见陈竹山关了门,料定有事,所以站在门前偷听,听到陈竹山说到此事蹊跷,急忙推门进来,反手也把门掩上。

陈竹山突然见这个女人进来,急忙住了口,却听冯许氏神神秘秘的压了嗓子说:“我说给小大擦洗身子的时候,怎么看到尸体遍布青紫之色,原来是有人下了毒啦。”

刘子和听了暗自高兴,急忙追问道:“你果真看到尸体有青紫之色?”

“可不是?小大早晨在自己家中吃饭之时,还是好端端的,虽然流火症发,但以前还有更厉害的时候,都没有事。如何回到家去,不上几个钟头,竟这般死掉?”

听冯许氏一提醒,葛喻氏也想起来了:“小大死后,双目突起,以前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死法。”

刘子和连连跺脚,恨恨道:“葛大哥死的真是惨啊!倘真是被人害死,你可得给他伸冤呢。”

陈竹山问道:“世母可曾留心,葛大哥和什么人结过怨么?”

葛喻氏想了半天道:“小大为人老实懦弱,只有人家欺负他的时候,他哪里能惹下别人?”

冯许氏一拍大腿道:“大姐,怎么会没有仇人?住在澄清巷口西首的杨乃武可不正是一个?”

葛喻氏道:“这事我也有些疑心秀姑。她与杨乃武三年前便有些不清不楚,所以小大和她又搬回来住。但这么多年没有联系,难道就是他两个做下的?”

陈竹山火上添油道:“有我们在此,决不能使葛大哥冤沉海底,一定要替他报仇。事不宜迟,您需立刻写下状子,送到余杭县向衙门伸冤。”

刘子和也道:“奸夫淫妇,做下如此狠毒之事,一定要绳之以法则为罪,方能让葛大哥去的安心。”

葛喻氏道:“我看二位也是识文断字的,烦劳二位写下状子,为我儿申冤。”

刘子和、陈竹山要暗算杨乃武,却不敢轻易搅进此事,急忙拒绝道:“我们毕竟是外人,此事还应当是本家亲戚才方便。”

葛喻氏这才想起葛品连的堂地葛文卿来,遂千恩万谢,把两个当恩人一般,送出门去。然后交此事交待给葛文卿。葛文卿听说了,又特意看了看棺材里葛品连的尸体,的确是七窍流血,脸色青紫,双目突出。遂连夜写下状子,准备告状。

第七章

同治十二年(1873年)十月十一日,晨。

浙江省余杭县衙门前,一个年近花甲的老太太,手捧状纸,击鼓鸣冤。

皂班通事班头阮德忙不迭的走出来,一见是个老太太在击鼓,急忙道:“莫敲了,莫敲了。老爷刚刚升堂,有状子就交于门子,自然会有门子引你进去。何苦要敲‘喊冤鼓’,但凡敲了这鼓,有事无事都要先打二十大板的。像你这把老骨头,如何能吃受的住。”

老太太哭道:“我是仓前镇葛喻氏,我儿死的不明不白,所以才来击鼓喊冤。只要大老爷能为我儿申冤,我宁愿挨二十板子。”

“有什么话大堂上去说。”阮德说罢,接过状子,将葛喻氏引了进去。

此时余杭县的知县刘锡彤已经升起堂来。阮德将状子呈上来,刘锡彤见状词上写着:告状人葛喻氏,家住本县仓前镇太平巷,家中有一儿一媳。儿子葛品连,于十月初九日暴毙。临死前痛苦不堪,呕吐不止,死后七窍流血,皮肤青紫,死因不明。疑是中毒而亡,请大老爷验尸辩冤。

刘锡彤见出了人命案子,但状子写的含糊,并未有被告,仅说死因不明。便急忙领了仵作沈祥去验尸。又念葛喻氏人老体衰,失儿悲痛,免去了二十大板。

刘锡彤带人来到葛家,棺材尚在灵棚停着。此时正是十月,浙北的气候还很暖,葛品连的尸体虽只放了两天,但尸体已经有些膨胀,口鼻内有淡血水流出。仵作沈详轻轻将尸体的寿衣脱去,只见尸体自腰以下,尽是肿状红疹,色呈玫瑰,开头不一。还有些水泡已经变色溃烂。沿大腿内侧淋巴管有一条明显红线自上向下蔓延发展。沈详用银针插入死者咽喉探了探,即添了尸格,报道:“验得男尸一名,头部无伤,胸腹无伤,两手无伤,两足无伤。七窍流血,四肢青紫;银针探喉,出为黑色,显是服了砒毒而亡。”

阮德原也是做过仵作的,听了道:“沈详,血未洗去,怎知是从七窍而出?银针抽出时,需用皂角水擦洗方可辩认,你为何不洗?虽然四肢青紫,但红疹、水泡和红线为何不提?”

沈详与阮德向来不睦,见阮德挑刺,也不服软,反驳道:“血不从七窍而出,怎能流得满面都是?银针遇毒则黑,何必再用皂角?葛品连身患流火,正在发作之时,自然有红疹、水泡和红线,又有什么奇怪?”

阮德道:“葛品连死后,亲人曾经为他擦过身子。可见面部之血,是入棺以后又流出来的。尸体在棺中为仰躺状。即使只是口鼻流血,也可能流入眼耳之中,看似七窍之血,其实不然;银针不用皂角水洗,则可能被污物所染,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产生误断;流火丹毒发作,也可引起青紫之色,但其色带红又与毒发不同。沈详,你可看的分明?”

阮德一番话将沈详说的目瞪口呆,怔了一会儿才道:“银针我虽未用皂角水洗,却是用纸擦过了;七窍流血,尸体有青紫之色,我已验的分明。我是仵作,你是皂班,各司其职,岂能相代?你要硬说我验错了,你就自己添尸格吧。以后由此引起的事端,我阮德可概不负责。”

二人来言去语吵了半天,都说的有些道理,刘锡彤听了半天,不能下决断。于是道:“可以先填上中毒而亡,至于是中了何毒,留待以后详查。”又问道:“若是病亡便罢,但如果真是中毒而亡,葛品连必是吃了什么东西才死掉的。葛喻氏,那天葛品连吃过什么东西?”

葛喻氏跪下道:“大老爷,小大是做豆腐的,所以起的早,早饭是在家吃的,我家媳妇秀姑作的粥;上午回来时,在王家点心铺买过两个热粉团;回到家之后,说是又冷又疼,呕吐不止,让秀姑到老李家药铺买了桂圆,熬了汤喝。不久就痛得在床上乱滚,口中喷出一口血,将棉袄染的鲜红可怕,虽是急忙叫了郎中来,但已经不济事了。”

刘锡彤道:“要想将砒霜揉入点心,需得提前下手才行。葛品连是临时起意买下粉团,王家点心铺哪里来得及下毒,况且粉团又不是只卖给葛品连一个人,既然其他的人吃了没事,粉团里必是没有毒;桂圆是新鲜东西,如果下了毒会立刻变色,而且老李家的桂圆同样是要卖与他人的,所以桂圆也不可能有毒;那只有熬桂圆汤的时候有机会下毒了。既然是毕秀姑熬的汤,着把此女带回县衙细细审问。”

遂命人将小白菜锁拿了,又命葛喻氏、冯许氏及邻舍街坊一干人证随案到县。

第八章

到了县衙之内,已是午时,刘锡彤命先将小白菜收到女监,其他人证各找住处,随时听传,然后到后衙歇息吃饭。

刘锡彤刚刚在坐定,却见儿子刘子和急匆匆走进来。刘锡彤见了他皱眉道:“子和,你整天价在外边闲逛也不干些正事。这些天又看不到你了,别给我再惹下什么事来。”

刘子和兴冲冲的坐到刘锡彤身边,笑道:“爹爹,这回儿子可是办正事去了。您今天可是审的小白菜的案子?”

“哪个小白菜?没来由我审什么白菜?”

“呵,爹爹,我说的小白菜不是什么菜。就是今天您审的葛毕氏,娘家名字叫做毕秀姑,人称小白菜。这个小白菜可不简单,人生的极为妖艳。可谓是说不尽的风流,话不尽的妩媚,宛如西子洛神再世,飞燕合德重生。因嫁了无钱无貌的葛品连,心中极不满意,便勾搭上仓前镇的生员杨乃武。”

“杨乃武?”刘锡彤一听这个名字,猛抬起了头,“可是人称刀笔,家住澄清巷的那个秀才?”

“正是。爹爹怎么知道?”

刘锡彤岂止是知道杨乃武,他对杨乃武简直是痛恨之极,恨到骨头里去了。原来,刘锡彤与杨乃武在五年前有一段过节,此后二人便势同水火,不共戴天。

刘锡彤在五年前是余杭县城外乍浦厘金局长,掌管着来往商客的船只课税之权。就是这个芝麻大小的官,也是他花了三千两银子先捐了个九品顶戴,又在省城花钱托了好几个门路才得来的实缺。好歹是下了大本钱的,当然在上任之后要拼命赚本求利。所以刘锡彤对于自己掌管的捐收一项,真真是无孔不入,跳蚤腿上挖肉,老鼠尾巴榨油,极尽敲诈之事。一心只想搜利,哪管百姓死活。一时间乍浦税卡被过往客商称作雁过拨毛卡。

冬日的一个清晨,一帮木客采办了大批木材,路过乍浦。刘锡彤见来了大买卖,急忙命人将船队拦住。头船上下来一个年轻人,大高个子,穿着黑缎套扣马褂,长的眉目清秀,相貌端正。那人下来打个躬道:“老爷,应纳的税,我们已经完纳过了。都是乡里乡亲的,还请您放行。”说罢,掏出完税凭证递上来,手里还捏着二两银子也一并递在刘锡彤手中。

刘锡彤将他的手一推道:“我看你面生的很,一定是刚做生意不懂规矩。我这里无论有什么货物经过,不管已纳过了什么税项,总得要照例完一种厘金,才能显的我尽职尽责。不然,我白白在这里坐上一天,一分银子也交不上去。怎么向上司交待?”

“那要完多少税才行?”

“你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办的什么货?共装了多少?各处的关防凭证可带着?”

“小的名叫杨乃武,就在余杭县仓前镇居住。这些货物都是木材,预备着贩往浙南的。一共装了八条船四百二十三方木头。”

刘锡彤让一个税丁查验了和杨乃武说的没有差错,遂道:“一方木头抽银一钱,你拿四十二两三钱银子来。”

杨乃武微微一笑,将一锭五十两的银元宝掏出来,递给刘锡彤。刘锡彤见他笑的奇怪,问道:“你笑什么?”

杨乃武道:“晚生只是在想,像您这样一笔买卖就能弄个几十两银子,一天下来就是千两白银。都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却不如您做个九品局长吃香啊。”

刘锡彤听了并不生气,也笑道:“哪里能每天都遇上你们这些大买卖,好的时候一天两三千两银子也有,但大多时候一天也就几百两银子,有时候连百两都不到。还要缴公一部分,分给兄弟们一部分,落到自己手里就没有多少了。”

杨乃武拿了缴税凭证,看了看不解道:“老爷,找回来的碎银是七两七钱,实交四十二两三钱,税证上怎么写的是二十二两三钱呢?”

“若是缴多少写多少也可以,但就不只这个数了。要缴一百二十六两九钱才行。你可愿意?”

“这是为何?”

“你交一百二十六两九钱银子,是公事公办,照章纳税。你交四十二两三钱银子,是公事私办,少给你算了许多。扣下的那二十两是给我们的辛苦钱。”

杨乃武恍然大悟道:“这么说,老爷还是照顾我们了。”

“那是自然,今后做生意从这里过路,少不了还要多照顾你们。”

刘锡彤看着登船离岸,心中得意,转头对税丁道:“照理交二十一两一钱五分银子便可,这一趟买卖可赚了不少。”

刘锡彤哪里知道,这笔区区二十多两的银子,竟把他头上的九品顶戴给弄丢了。

这只运木材的船队,却不是杨乃武的。一个月前,这只船队经过乍浦厘金卡,刘锡彤欺他们是外乡人,敲诈了一千两银子。木材商被诈去了这般大的数目,当然不肯就此罢休。听说当地仓前镇上杨乃武有一手的好刀笔文章,又急公好义,侠肠热骨,便厚礼相聘,请他帮忙。

正巧当地修桥铺路,需要派人到杭州府去采购基建材料。杨乃武便同木材商商议,让木材商让出一部分利,将这个生意揽下来。他先到杭州府走一趟,拜谒在杭州任知府的老师。等木材商又一次到杭州府购置建材装完船只后,杨乃武趁着拜望老师之机,请知府出一份为公益建材免税的公文,用以对付刘锡彤。

杨乃武押运货船回到余杭关卡时,既不对查税的税吏讲明船上是为公益之用的建材,也不出示杭州府免税的公文,却佯称自己是商船,缴了税银,拿了凭证。

一过了厘金卡,杨乃武立刻下了船,从陆路乘快马返回杭州府。途中将杭州府发的免税公文拿出来拧成两截,一截立即销毁,另一截揉揣在怀里去见自己的老师。杨乃武见了老师,便称“刘锡彤扣船敲诈,见了免税的公文欲夺取撕掉,幸亏自己抢得快,才抢到这半截”,说完从怀里取出剩下的公文呈给知府过目,又将缴税凭证递上。知府看后大怒道:“购买木料所为公益之事,所集之资皆要用于百姓。刘锡彤连公益木材都要强行勒索,可见刘锡彤平时必是贪婪无餍之吏,蠹国耗民之徒,不加严惩,不足为训。”当即写下白简,将此事上报巡抚。没过几天,就将刘锡彤的九品顶戴给摘了。

刘锡彤的顶戴丢的糊里糊涂,后来细细打听,才知道是杨乃武背后捅的刀子。因此恨极了此人,发誓要报仇雪恨。后来,他又到北京花了两万两银子,捐了七品顶戴。再花了一万两银子,指明了就要余杭县县官的职位。他来到余杭县上任后,便想找杨乃武报仇,可是总找不到杨乃武的错处。而且,杨乃武在杭州府内,朋友又多,名声也不错,刘锡彤无奈之何,也只好暂且罢手。

但他没想到,他不找杨乃武的麻烦,杨乃武却自找上门来。

刘锡彤到了余杭县之后,贪性不改,对余杭百姓仍是横征暴敛,疯狂剥削。仓前镇是漕米集中的地方,百姓完粮,陋规极多。交银子有火耗,交粮米有折耗,这也就罢了。但刘锡彤来了之后,命令收米的衙役在量米时候还要“淋尖踢斛”。就是老百姓交纳粮食时,谷物要在官家收粮的斛中堆起成尖,然后由收粮的小吏仓斗级用脚踢上三脚,将斛踢平。溢出来的谷物不许纳粮人扫回去。这些多收来的谷物,便由刘锡彤和下属私分了。

刘锡彤专门从四处搜罗来踢斛的行家,淋尖的老手来作仓斗级。这些人只这么踢上三脚,起码每石正收要踢掉四五升尖米。弄得当地百姓实在是吃受不住,有人只好另外交钱给仓斗级,以求他们少踢出一点淋尖,有人则不得不花钱请有势力的人代为交米。一时间余杭之县,叫苦连天、怨声载道。

杨乃武实在看不下去,便代交粮的百姓写下状子,向县衙陈诉粮胥克扣浮收的情形,请求官府剔除钱粮积弊,减轻粮户额外负担。指使淋尖的正是刘锡彤,杨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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