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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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凯茨回到沙发上,把电话放在身上,手搁在话筒上。过了几分钟,电话铃声响起,她一把抓起话筒:“你好!”对方没有反应。凯茨想是不是电话线路出了问题,或许是有人在故意捉弄她。
凯茨干脆把话筒搁在一边,她对这种游戏不感兴趣。吃完烤面包,她拿来手提袋,取出通讯录,里面记着帕特里克·汤姆林森的电话号码。她把话筒放回原处:拨通了这个号码。
隔了好久,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找谁?”
“是帕特里克·汤姆林森吗?我是弗拉德警探。”
“警探?”那个声音道,“真见鬼!现在几点?”
“8点。”
“是吗?我还以为才6点钟呢。让我再歇会儿行不行,昨天晚上我累坏了……”
凯茨即时打断了他:“汤姆林森先生,是你让我在这个时候给你打电话的。”
“啊,我知道。不过,你看,我刚起床。你把你的电话号码给我,10分钟之内我给你回电话,怎么样?”
凯茨不会上他的当:“行,过10分钟我再给你打电话。”
她放下话筒。汤姆林森居然想要她的电话号码,可没那么容易?这个人卑鄙无耻,要是让他得知了这个电话号码,就再也不得安宁了。凯茨从不把自己的电话号码随便给人。
她摆弄着咖啡勺,想起了那两个奇怪的电话。这是碰巧有人拨错了号码,还是有人蓄意要对付她?
如果对方是蓄意的话,就得先有这儿的电话号码。只有瓦莱丽和麦金尼斯知道这儿的电话号码。
凯茨再次打电话时,汤姆林森总算完全清醒了。
“你好——”他拖长了声音。
“早晨好,帕特里克,”凯茨的话很干脆,“你刷牙了吗?”
“什么?噢,刷了,刷了。”
“还记得咱们约好的事吗?”
“没问题,今天晚上去两家,明天去第三家。”
“那好,什么时候见面?”
“第一家约在霍夫,晚上7点。你住哪儿?我6点半或6点45分去接你。”
“不,还是这样吧。我和探长今天下午去霍夫。6点45分在旅游咨询处门口见。”
“另一家约在9点。”
“谢谢你,帕特里克,那么6点45分见。”她最后确定了时间,放下〃奇〃书〃网…Q'i's'u'u'。'C'o'm〃话筒。帕特里克是个厚脸皮的家伙,可毕竟他有自己的一套处世方法。
9点钟,她给格里格夏庄园打电话,想和雷切尔·海利确定度周末的事情。她想起麦金尼斯昨天的话,既然自己相信那个诊所没什么问题,为什么还是那么想去探个究竟呢?
接电话的是个秘书,称雷切尔和教授都忙着,有什么事可以留个信儿。
“他们什么时候有空?”凯茨问。
“他们在实验室,12点以前怕是没空了。要不要通知他们12点半您会给他们来电话?”
“那好,谢谢您。”
“那请问,您是……?”
“对不起,我是弗拉德警察。凯茨·弗拉德。
话一出口,她想起了乔治·福斯特,他警告过自己不要靠近那儿。
“噢!”对方表示惊讶。
凯茨听出对方语气中的不同寻常,又补充道:“对不起,是我没说清楚。我不是来办公事的。下周末,我要和雷切尔共度周末。”
对方显然松了口气,凯茨接着说:“你能不能告诉雷切尔,我周四、周五都有空……”
“您身体有什么不适吗?”这种问法很职业。
“没有。”
“您是不是有点儿瘦?”
“也不算瘦。”
“这儿的客人都穿休闲装,您是不是也……”
“可以。我穿10号,偶尔8号也行。”
“是有点儿瘦。”凯茨听见电话那头刷刷的记录声。
“您的身高,弗拉德小姐?”
“5.7英尺。”
“头发的颜色?”
“什么?”
“您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浅黄色。”凯茨觉得有点儿奇怪。可转念一想,问这么多也许是出于安全方面的考虑。
“衣服呢?”
凯茨刚想追问,但又马上改口道“绿色”。可她还是忍不住问:“对不起,请问有这必要吗?我是去做客的,不是您那儿的病人。”
“弗拉德小姐,我很抱歉。”对方说话时一副公事公办的口气,“我们这儿没有病人,凡是上这儿来的都是客人。我们按规定给客人安排住处……”秘书小姐的语气很具权威性,“我会安排您的住宿休息的,您周四上午到。”
“谢谢你。”
“如果您找雷切尔小姐,请在12点30分……”
“我会的……”
女秘书想了想又说:“我是奥克利小姐,如果您打电话我不在,请要玛格丽特办公室,另外……”
听到这个名字,凯茨想起了什么,忙问:“玛格丽特,冒昧地问一下,您是不是有个姐姐,30岁出头,名叫安妮?上星期我在一家酒吧里见过她。你们俩说话声音很像,她说自己有个妹妹在这里工作……”
“对,是安妮。”
“安妮·奥克利!”
“她过去是,现在她嫁给了泰迪·路易斯,所以改姓路易斯了。他们就住在这个镇上。她丈夫是个细木工人,手很巧。”
凯茨笑了:“好吧,玛格丽特。跟你说话有种一见如故的感觉。”对方也笑了,谈话回到正题上:“再问几个问题可以吗,弗拉德小姐?”
“当然可以。”
“浅黄色是您头发的本色吗?”
33
凯茨往警察局打电话,麦金尼斯出门了,11点以前估计不会回来。
胸部还在隐隐作痛,她就着牛奶服下几片药,来来回回在屋里踱着,等待药性起作用。她拉开客厅窗帘,下意识地朝外张望着,总觉得外面会停着几辆不明身份的汽车或是有人在监视她。窗外布满阴云,街道空空的,一片冰冷。她听见牛奶瓶倒地的声音,立刻警觉起来。要是外面真的有人,她倒是想去会一会。
她换上仔裤,穿上一双低跟黑色鞋,把钱和钥匙装进挂在腰间的皮夹里,又把鞭子藏在袖子里。全副武装完了,她跳了几跳,算是给自己壮胆。
冬日的阳光照进房间,屋子里一片静谧。玩具小猪们正睁着溜圆的眼睛看着她。
她拉开门闩,拧开锁来到屋外。门厅里散落着一堆信件。她目不斜视地走下屋前的台阶。
太阳冲破云层,露出脸来,给整条街洒上了一层金子般的光彩。阳光照在草地上,露水闪闪烁烁。凯茨深深地吸了口气,虽然肋部还微微有点儿疼,可毕竟感觉好多了。
她走下台阶,朝小山那边望了望。那儿有个花园,路到那儿就是尽头了,是个死胡同。她向左转走下坡去。风刮过来,吹皱了灰色的海面。
凯茨低下头,把头缩在衣领中,看起来好像是为了抵挡刺骨的寒风,可她的眼睛却一直机警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她今天没有把头发扎起来,轻风不时地把她过肩的长发吹到脸上。她有点儿兴奋,觉得充满力量。
她漫无目的,不紧不慢地走着。清晨的光线变化得很快,太阳仿佛在云层中穿梭一般。一辆辆汽车从身边驶过,可对凯茨来说,它们却仿佛静止了一般,丝毫不能引起她的注意。她穿过车流,往海滩的方向走去。她闻到一股夹杂着海草和盐水时的咸味儿。此刻,她真想像往常一样撒开腿跑一跑。穿过铺满鹅卵石的海滩就是皮埃尔广场。一条黑影出现在她眼角的余光中。她俯下身子捡起一块卵石,那身影神不知鬼不觉地停住了。她把石子扔进水里,影子又继续向前移动,一切都看似那么不经意。
凯茨只觉得血往上涌,仿佛有什么事情要发生。越是在危险面前,越要沉着。她继续向前慢慢踱步,心情反而越来越好。
海水一遍遍地冲刷着岸边的卵石,她捡起石子,打着水漂。
几分钟过去了,没有人走近她。她转过身,耳边吹过一阵轻风,周围没有人朝她走来。凯茨觉得自己简直有点儿疑神疑鬼。
她摸摸头,受伤的地方肿出了一大块。想到这里,肋下也疼了起来。
海水若即若离地追着她的脚步,她像一个小女孩一样在浪花间跳跃着。她警觉地朝四周望望,还是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现象。
她费力地爬上一块被海水打湿的堤坝,长出一口气,既紧张又兴奋。她要努力调动自己的第六感觉,去感受周围的事物。
凯茨的背后是一片海滩,右边是冰冷的大海,左边是一堵爬满苔藓的高墙,车流在脚下川流不息。
她走进不远处一个堆放杂物的窝棚。脚下的卵石发生嘎嘎的响声,她觉得血流加速,几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窝棚里黑乎乎一片。她在心里暗暗咒骂这次一无所获的探险。她走出棚子,外面依然是阳光、小鸟和忙碌的车流、人流。
太阳越升越高,照在脸上有点儿刺眼。她来到广场,心情渐渐开朗起来。她想到麦金尼斯探长,现在已经10点半了,过了11点他会打电话过来。想到这里她加快了脚步。虽然依旧保持着那份警觉,可她心里也不禁认为周围的确没什么危险。走近停车场时,她仿佛又看见了那条黑影,可等她再看时,黑影又不见了。要是有人藏在停车场,那应该离自己不远。她一边走一边注意身后的动静,却没有听见有脚步声。她转过身,身后一个人也没有。
因科曼街上几乎没有人。凯茨打开房门,刚想走进房间,想起门厅里散乱的信件。她转过身却发现信件被整整齐齐地码放在门边。这太奇怪了,她觉得背后冒出一股寒气,显然有人来过这儿。
她怒气冲冲地冲进每间屋,把房门摔得啪啪直响,这个卑鄙无耻的家伙,他显然没有胆量露面。她气得脸色发白,心跳加快,真想一鞭子抽在这个胆小鬼的脸上。
一阵又急又响的电话铃声响起,凯茨盯着电话看了好一会儿。从前电话声并不意味着什么,可是现在这个声音让她心神不安。电话里仿佛藏着个残酷的幽灵。只要她一拿起话筒,对方不是用沉默来威胁她就是给她危险的警告。那张肮脏的嘴会用言语侮辱她。
她看看钟,现在是11点55分,电话已经响了六声。她深深吸了口气,拿起话筒。电话那头说了声“情稍等”便没了声音。凯茨刚想发作,一个柔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是我。”这个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敌意。
“你好,瓦莱丽。”她的声音冷冰冰的。
“你没事儿吧,亲爱的。你听起来——”
“我很好,有何贵干?”她的话出奇地简练。
“我只是想问候问候你。你怎么了,杰夫则给我打电话问起周末的事儿,我不清楚是不是已经安排好了……”
“是的,我安排好了。”
“那好,我告诉杰夫,我们俩周五晚上或周六过去。”瓦莱丽的口气似乎是在谢她。她只好说:“我周四就过去,去修养几天。”
“我会想你的,你去告诉杰夫吧,给他打个电话?”
她不很情愿,但还是答应了。“他在家吗?”她问。
“当然在,他刚放下电话。我们周五晚上去,让他5点半去我那儿。”
“还有吗?”
“还有一件事,一起吃午饭怎么样?”
“什么时候?”
“1点。”
凯茨答应了下来。
杰夫接电话时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凯茨这才蓦地意识到,自己竟不知道杰夫是干什么工作的。
“你好,瓦莱丽让我给你打电话。”
“你怎么样?”杰夫道,“听说遇到了点儿麻烦?”
“你别听他的,”她努力使自己的声音欢快些,“没什么,只是摔了一跤。”
“现在好了吗?”
“放心,我恢复得很快。”她又想起了那天受伤的情景,“对了,杰夫,我周四上午去格里格夏城堡,瓦莱丽让你周五晚上5点半去他那儿,你们从他那儿出发。”
“他和你分开两个晚上都不行吗?”杰夫半开玩笑道。
“这也是人之常情嘛。”她反击道。
“好吧,谢谢你打电话给我。”
凯茨还想说什么,电话断了。她看着电话出神,不一会儿,探长打电话来了。麦金尼斯在调查约翰·戴维斯案件,虽然没查出确切死因,却得到了几张被害人的照片。
“戴维斯的歌,唱得不错,晚上在一家夜总会打工。他有几张用作宣传的照片,他姐姐也提供了几张照片,现在正在对它们进行翻拍。”
“有彼得·比奇曼的消息吗?”
“音响店里现在的新职员都不知道有这个人。他原来的老板也没提供什么重要线索,只是说比奇曼这个人有点儿乏味,烦人。”
凯茨谈起自己和推销员汤姆林森的约会,探长没表示什么异议。她提起周末要去城堡,麦金尼斯还是没说什么。“汤姆,昨天我受伤了休息几天会好些。”
“当然,你预约疗养的事了吗?”
“我联系过了,安排在下周一。”
“好,我去告诉总督察先生。”
“谢谢你,长官,能不能再帮个忙?”
“什么?”
“还记得我从电脑里输出的案件材料吗?昨天摔倒时,我把它弄湿了,而且撕坏了。我能不能重新打印一份?”
“那不行。”他的回答很干脆,凯茨不再追问。
“那么照片呢?”
“你可以向圣或格里夫斯要,他们会给的。”
“我想要约翰·戴维斯的照片。”
“那也没问题,一点钟后给我打电话,我给你一套。”
“有没有关于格里格夏的消息?”
“我们已经挨户调查了两天,那里的居民很难找,至今也没人认出那三个人。”
“他们应该去找酒吧女招待安妮·路易斯打听打听。”
“是开账单的那个安妮吗?”
“对。她妹妹玛格丽特是总诊所的秘书,她也做过女招待。她们是姐妹,又在同一所学校上学,有可能字迹很相像。”
“你刚才是说要去城堡吗?”
“是的,先生。”
“要是那样的话,你最好不要去问那位妹妹。”
“为什么?”
“这事还是得让男警探去做,就当它是挨户调查的一部分。要是你先去问,也不会有多少收获。”
这话听起来不无道理,凯茨没有表示异议。
“弗拉德,你该好好休息几天,把案子放一放。”
“可是我放不下来。”
“还是暂时放一放吧,否则……”
“好吧。城堡之行,我不会专程去办案,不过我会处处留心的。”
凯茨走进卧室,打开沾满血渍、污渍的案件材料,纸的味道不太好闻,边角上沾着血迹,她感觉身边好像有个护花使者一样,自己遇到危险总能死里逃生。“福尔摩斯”固然能输出案件分析材料,但它只能在所给信息的基础上得出结论。突然,她心头一亮,有了个主意。
麦金尼斯正和总督察在一起。对方一接起电话,凯茨便迫不及待地说:“我刚有个主意,不妨把戴维斯假设成被害人之一,输入‘福尔摩斯’,看看能得出什么结果。这几起案子虽然手段不一样,但这样也许会打开一条新思路。”
“说下去。”对方的声音有点儿特别。
“凶手想把我们引入歧途。先假设一下,也许能总结出什么联系,然后再顺藤摸瓜。”
“很好,弗拉德,你就这么休病假吗?”说话的是布莱克赛,凯茨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刚才我正和麦金尼斯探长谈案子的事。他正好也有这样的想法,我们准备下午讨论。”
“对不起,长官。”
“没什么,弗拉德。要服从安排,不要急于立功,一鸣惊人,我们都是这么过来的。不过,不管怎么样,你还是值得表扬。”
她拨通了城堡的电话,这一回玛格丽特听起来情绪不错。安排妥周末的约会,雷切尔建议周四晚上共进晚餐。
出门前,她又给格里夫斯打了电话。
“知道吗?比利·廷格尔要戒烟了。”他说,“他在追莫伊拉!”另外,这儿有几张照片要给你,头儿让我把戴维斯也输进电脑。”
“输完戴维斯的材料,能不能给我一份打印出来的分析资料。”
“那得看你愿不愿意和我共度周末了。”格里夫斯狡黠地笑着。
“行,去哪儿?”
“跟你开玩笑,凯茨。三点以前找比利联系吧。”
她放下电话,现在可以去见瓦莱丽了。
34
和早晨出门的时候相比,中午的天气要晴朗得多,凯茨的感觉也好多了,腰部的伤只要不去碰它倒是不疼,助部的疼痛地减轻了一些。出门前,她没有上午那么警惕。不过她心里清楚,现在还不到放松的时候。
也许是天气明朗的缘故,她没太在意周围,穿过花园径直朝车库走去。
这辆车是许多年前买的,那时候她挣钱不多。买的时候车是白色的,现在仔细看还能辨认出它的本来面目。凯茨一直想找时间把它整修一番可忙来忙去总是顾不上。
她打开车门,坐到红色的车座上,一踩油门,老车恢复了活力。凯茨很想有朝一日能拥有一辆马自达MX5型车。可她知道,无论多好的车都不可能取代这辆老车在她心里的位置。
也许瓦莱丽可以帮她修修这辆车。她开车上路,心里盘算着修车的费用,打算吃饭时把这个想法告诉瓦莱丽。
她先到警察局,格里夫斯把事情安排给了比利,九点以前恐怕不会出结果。
钟敲一点的时候,她到了运通公司门口。瓦莱丽正从大门里出来。他穿着深色西装、白衬衣,系一条蓝色带黄花的领带,皮鞋擦得锃亮。他们像往常一样吻了一下,瓦莱丽问:“想吃比萨饼吗?”
两人挽着手朝斯坦因街走去。他带她走进一家小小的意大利餐馆,一进门只见还有几个空座,一个小个子侍者迎上来。
“您预定了吗?要是没预定,最好还是另找别处。您看,今天满座了。”
瓦莱丽事先订好了座位,他们刚坐下几分钟,店里就满员了。顾客们大都是一男一女二人。瓦莱丽问她能不能看出哪位先生是和妻子在一起,哪位是在和情妇幽会。凯茨转过身,去用警探的眼光扫了一眼屋子,又用心理学家的眼光观察了一下周围的人,想了想说,“除了他们自己别人都没问题。远处的角落里坐着一位先生,他面对整个屋子和女伴。凯茨朝那边使使眼色说:“除了他,他有点儿问题。”
“为什么?”瓦莱丽问。
“他面对整个屋子,这样很安全。每次有人开门进来,他总要避闪一下,好像要藏起来似的。”
“也许是他呆的时间太长了,觉得不妥。”
“不会的。”凯茨说,“看,他的女伴探出身子,几乎超过了桌子的一半,对此他倒是有所反应,却犹犹豫豫的。他看起来很喜欢她,但有点儿心虚我猜他们俩难得见一次面,女的更主动一些。”
“这么简单就得出结论了吗?”
“怎么,你不相信?”凯茨问,“你是不是觉得我在随心所欲地编造?不,我是在读他的行为语言,我就打赌证明给你看。”
“行为语言?你还研究这个?”
“当然。语言没有产生之前,人们用手势、姿态进行交流,人类的历史有上百万年,语言却只有几千年历史。别相信大众书本上说的,它们把事情都简单化了。”
“那么我的行为语言是什么?”
“外向,自信,有爱心,有魅力。”
“得了吧,这也太简单了。”瓦莱丽反驳道,“你早知道我是个外向的人,况且我事业成功,我当然自信。”
为了证明自己的结论,凯茨决定在瓦莱丽身上做个小实验。她换了个坐姿。侍者来了,他们要了姜汁面包、火腿、蘑菇,还有比萨饼和矿泉水。
“凯茨,你不舒服吗?”她说自己很好,身子往后靠了靠。
“真的没事?”
“真的。”她说自己很愿意上这儿吃午饭,说着架起胳膊。
“只是……”他不知说什么好,“你看上去有点儿……”
她的眼神越过瓦莱丽,望着远处。“敌意?”凯茨提醒他,“或者是冷淡?”
“对,对。”
“我没有。我现在只想和你在一起,真的。”她揉揉鼻子,咳嗽了几声。
“那就是我多心了。”
两人谈起滑翔机的事来。瓦莱丽说话的时候,她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后来干脆把盘子推到一边,把胳膊架在桌子上。
“你是不是不太高兴?”瓦莱丽忍不住又问,“是我做错了什么?,你这副样子让我紧张。”她笑了:“瓦莱丽,向你保证,我真的很好。我很开心,真的。”
“那我得来杯酒,我觉得……”
她放下一直端着的肩膀,握起瓦莱丽有点儿僵硬的手:“现在知道了吧,这就叫行为语言。我听说餐桌上的某些小动作,还能让别人没胃口呢?”瓦莱丽笑了,朝她挥挥拳头,刚想说什么,面包来了。
面包上的姜汁又浓又厚,瓦莱丽的兴致又上来了:“你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几百年来布赖顿从没有出现过吸血鬼?”
凯茨啃着面包,歪着头听他继续往下说:“好吧,小姐,有你就够了!”
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说‘好吧,有你就够了’。”
“你再说一遍?”
“我不说了!”瓦莱丽有点儿愤怒。
“对,你说‘有你一个就够了’,”她紧盯不放,“为什么这么说?”
“不知道。说了就说了,那又怎么样?”
“相信我,这很重要,瓦莱丽。”
“好吧,这太荒唐了,反正对我来说这不重要。”他有点儿激动,可还是半开玩笑地说。
“瓦莱丽,我是为你好!”话一出口,她有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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