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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手-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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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风吹来,不算很凉,但已经将荆井的心降到了冰点。他绝对没有想到,平日里一派绅士模样、貌似不近女色的房路竟然会去强暴文澈。原来一直以来,所谓的父亲遗命只不过是房路一张无耻的挡箭牌。原来房路不许他与文澈恋爱只是因为房路在打文澈的主意!

心降到冰点之后,荆井的头脑也渐渐冷静下来。这个时候,一个念头冒出来:袁青朵说的一切究竟是真的吗?

他想到水夜在说那袋绿茶是袁青朵送给文澈的时候,提到过文澈去袁青朵那里聊天。文澈为什么会去找一个素不相识的女人聊天?那一定是遇到了无法排解的事情。这事情连荆井都不能说,所以很可能真的是遭遇了失贞之耻。

这个时候,荆井有一些后悔,并不是后悔打了房路一顿,而是后悔没有当面质问房路到底有没有做过这件事。不过再想想,又不觉得后悔。房路如果真的做了这件事,又怎么肯承认呢?文澈已经死了,死无对证。

如果暂时相信袁青朵说的房路强暴文澈这件事是真,那么她说的杜松就是杀死文澈的凶手这件事,是不是真的呢?袁青朵说当时看到是杜松先进化妆间的,那么很可能她趁文澈未来之前,在文澈的水中放了毒药。

不对!如果真相是这样的话,文澈的那杯茶水带进化妆间的时候应该是无毒的。难道是杜松用别的方式杀了文澈,比如是勒死文澈又伪装成自杀之后才投的毒,那么这样的投毒是否还有意义呢?那简直就是弄巧成拙!即使是杜松杀死文澈之后才投的毒,那么杜松应该是投了两次毒,一次是在水杯中,一次是在茶叶袋里,甚至还应该有第三次,在水夜的茶叶袋里!所以,可以基本肯定的是,茶水里的毒不是杜松投的,但不排除是杜松杀死了文澈这一说法。毕竟,杜松临死之前亲口承认了自己是凶手。

所以,即使杜松是凶手,投毒者也另有其人,而袁青朵是最大的怀疑对象,所以,袁青朵的嫌疑并未排除!而自己竟然轻轻松松地让袁青朵走掉了!

这时,荆井才真正后悔起来。在悔意中走了一段路,忽然间心里闪过了一个念头,这念头让他顷刻间如遭霹雳:水夜呢?袁青朵把水夜怎么样了?!

想到这里,荆井疯一般向柳泉宾馆冲去。

第58节

那天过去之后,荆井一直没有想明白自己当时为什么会毫不犹豫地冲回宾馆。似乎水夜哪里也没去,就在宾馆的房间里等他。而当他重新回到水夜的房间时,门犹开着。可是,哪里有水夜的踪迹?

荆井在水夜的房间里站了片刻,忽然想到,自己竟然连水夜的手机号码都不知道!

荆井想去问房路,但又不愿意去面对他,如果此刻再看见房路,一定会毫不犹豫地再揍他一顿!

心里突然空得发慌。他已经失去了一切,失去了唯一的亲人父亲,失去了相爱的女友文澈,失去了最好的助手樊冰,而此时此刻,水夜的离去掏空了他心房里最后一点血肉。

也就是此时此刻,他忽然意识到这段时间里,水夜对自己的作用有多大。只有看见水夜,他才会觉得飘忽空洞的心可以暂时停靠片刻,否则,只能强忍着无时无刻的煎熬。

荆井在水夜空荡荡的房间里原地旋转了一周,眼前出现了第一次看见水夜的情景。那时候水夜正躺在医院的床上,那样一个睡美人。

心颤抖了一下,荆井嘴里不知不觉唤道:“水夜……”

这两个字却是吓了他自己一跳。他是怎么了?怎么会这样动情地去呼唤一个女人的名字?除了文澈之外另一个女人的名字?不,不会的,此生此世,除了文澈,他绝不会再爱上任何一个女人了。可是,他如今对水夜的感情是什么呢?如果不是爱情,又是什么呢?

荆井无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答案,只觉得内心更加烦闷。他下意识走到房间壁橱前,忽然听到壁橱里传来一个细微的声音。

心脏开始剧烈地跳动起来,荆井猛然伸出手臂拉开壁橱的门,房间里并不明亮的光线照进壁橱,却见壁橱里竟然有一个活生生的人!

那个人正用一双漆黑的眼睛望着荆井,嘴巴被胶布贴着,额前的头发很长,盖住了小半张脸,发黑肤白,竟然是刚才荆井极为想念的人——水夜!

荆井未曾去想水夜怎么会在那里面,便伸手抱住了她,用力将她抱出壁橱。水夜的额头上都是汗水,荆井用手给她擦去,然后揭掉她嘴上的胶布。他发现她的手脚都被捆住了,于是手忙脚乱地帮她解开。

水夜剧烈地喘着气,看着荆井,苍白的脸颊上浮起一层血色。然后,水夜突然间抱住了荆井的脖子,身体颤抖着,不知道是惊吓尚未过去还是因为获救之后的激动。

荆井刚才将水夜抱出壁橱时,因为天热彼此衣衫单薄而接触到水夜的肌肤,就有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感觉尚未消失,又被水夜抱住了,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血液开始沸腾起来。

后来,这个场景在荆井的脑海中翻翻滚滚了无数次,却始终想不清楚是谁先主动的。也许,根本没有谁主动谁被动。他们是同步的,在同一时刻,产生了将自己交给对方的欲望。

他只记得他将水夜抱到了床上,然后,他们开始接吻。这样接吻的感觉竟然是前所未有的,那是跟文澈接吻完全不同的。跟文澈接吻的感觉是单纯而甜蜜的,虽然也会有欲望,但那是可以克制的,并且认为那种克制天经地义,并且心甘情愿。而当荆井吻着水夜的时候,他只是觉得甜蜜里掺杂了更多的疼痛。在疼痛中,欲望史无前例地膨胀开来,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于是他开始剥水夜的衣服,然后是自己的。他疯狂地亲吻着水夜身上一切可以吻着的地方,在水夜越来越急促的呻吟声中将自己毫无保留地与她融为一体。这是荆井第一次真正拥有一个女人,却毫不温柔,有的只是疯狂和战栗。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男女之间原来可以是这样的。后来,他在同样疯狂的水夜密密的呻吟声中泄掉,与此同时,似乎将身体里所有的意识都倾泻出来,痛苦与怨恨,绝望与迷失。这些感觉倾泻出来之后,荆井感觉到突如其来的轻松与平静。

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油然而生的无名感觉。

这种感觉,如果将它称之为爱情,它就是爱情。

如果将它称为别的,则无法找到任何合适的词汇。

那就是荆井那一刻的感想。原来,一个男人可以爱着两个女人。前提是,那一定是不同类型的爱情。

平静下来的荆井开始温柔起来。他轻轻吻着水夜的嘴唇,手指慢慢地滑到水夜肩上的伤处。

伤口已经愈合结痂。再深的伤口都会愈合的,包括心灵的伤口。只要找到良药。

水夜就是荆井的良药。

第59节

刘护士走后,房路把自己放倒在床上,只觉得身上每个地方都火辣辣的疼。他不明白荆井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将自己打成这样。就算文澈刚死的时候,他最多也是只抓住了自己的衣领。

但是房路清楚他尽管被荆井打得不轻,但荆井还是手下留情了。想起荆井一脚就能将杜柏的肋骨踢断,而对自己则只是用了拳头,身上最多也就是青一块紫一块的,并没有伤及筋骨。想到这里,房路缓缓地叹了口气。

又躺了一会儿,他觉得好了很多,不那么难受了。他本来想去看看水夜,跟水夜商量一下怎样去挽留荆井。他知道下一站花城的门票已经开始出售了,荆井虽然有时候做事冲动一些,但其实是个很负责任的人。他即使说要离开,也一定会在下一场魔术表演之后留开。所以,他还有时间,还有机会。

这个时候他忽然听到了手机的响声。是荆井的,荆井在打房路的时候不小心将手机掉在这里了。房路拿起手机看了看,是医院的助手打来的。他接了,助手说杜柏在医院里刚刚醒来。

这个消息让房路又有了精神,他太想知道杜柏那天没说完的话是什么了。如果凶手真的是杜松,那么荆井至少应该原谅自己,也许会对刚才的莽撞产生悔意的。【。52dzs。】

他想去荆井房间里看荆井在不在,经过水夜门前的时候,忽然听到了里面有异样的声音。

房路贴在门板上,隔着门,他听到了让人耳热心跳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因为他不相信里面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发出呻吟的女人是谁?魔术团除了那个刘护士,就只有水夜一个女人了。而发出喘息声的男人又是谁?

于是房路又退回了自己的房间。他将房门留了一道缝隙,眼睛不离斜对面水夜的房门。

过了整整一个小时,房路的腿都已经酸麻了,水夜的房门才终于打开。尽管心里有所准备,当他看到走出来的人是荆井的时候,还是震惊不已。尽管他一心盼望他们会相爱,但却没有料到他们的关系居然会发展得如此之快。荆井一直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就连他和文澈相爱多年也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啊!

房路还没有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居然发现荆井已经近在眼前了。荆井出了水夜的房间便冲房路的房间而来,他是去拿自己丢掉的手机的,他还挂念着医院里的杜柏。

房路让荆井进来,把手机给他,荆井一言不发地接过手机扭头就走。房路却觉得他的脸色与刚才大不一样,还留着激情过后的悸动,表情却是平和的,与刚才来打自己的时候判若两人。

房路在他身后说:“杜柏醒了。”

荆井正往外走的身体顿了一下,然后继续往外走。房路跟在荆井身后,两人下楼打了辆车直奔医院,一路上谁也没有说一句话。

监护室的床上,浑身插满管子的杜柏用惊恐的眼神看着荆井和房路。荆井俯下身子,凑近杜柏的脸,低声说:“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没有说完的话了。”

杜松面色苍白,闭上眼睛,眼皮不住地抖动着。半天,才有气无力地说:“说什么?我不知道。”

房路的声音虽然低沉却非常逼人:“如果你不说,别怪我们停了你的医药费。你自己考虑吧,哪一件才是与你生命攸关的事。”

杜柏的眼睛又睁开了。几秒钟之后,杜柏放松开来,似乎是豁出去了:“好吧,我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房路脸上的青肿未消,面色阴沉得厉害:“什么条件你说。”

杜柏说:“条件就是,你们要答应我,文澈的死与我无关,樊冰不是我杀的,阿中好好的,钱我也没拿到。所以,你们不能为难我,一定要放掉我。”

房路点头:“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一定要说实话。如果有半句不实或隐瞒,哼,你自己掂量吧。”

杜柏脸色更苍白了一些。良久,才慢吞吞地说起来。

第60节

云城的那个晚上,演出已经接近尾声。杜松忽然想起来自己把手机丢在化妆间里了,于是他就一个人回化妆间拿。推门进去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他刚从桌子上找到自己的手机,门就开了,进来的人是文澈。

两个人打了个招呼,杜松就准备走了。可是文澈叫住了他:“杜松哥哥,你先别走,帮我个忙好吗?”

美女相求,杜松哪有不应之理,忙问:“要我做什么呀,妹妹?”

文澈递给杜松一个别针说:“我演出服背后的拉链拉坏了,来不及缝好,等我换好衣服,你用这个给我别上就行了。”

说完便将化妆间的门反锁,让杜松背过身去,利索地换上了那件雪白的晚礼服。杜松站在文澈背后细心地将她的衣服别好。文澈道了谢,便坐在化妆台前梳头。

杜松却没有走,饶有兴致地站在一边看着文澈的动作,情不自禁地夸文澈漂亮。文澈也不赶他走,熟练地将自己的秀发盘好,然后拿起粉扑,轻轻往脸上擦。

化好妆后,文澈拿起化妆台上的杯子。魔术团里的每个人都对文澈的这个杯子很熟悉,她喜欢喝水,到哪里都要带着这个杯子。

文澈掀开杯盖,淡淡的茶香飘入杜松的鼻子里。他忍不住问:“什么茶叶?这么香。”

文澈说是绿茶,是上好的西湖龙井,然后就端起来喝。正值盛夏,文澈大概是极喝了,一口气就喝掉了半杯。喝完之后,将杯子盖上,看看表对杜松说:“时间差不多了,该上场了,咱们走吧。”

可是文澈还没有走到门前,忽然间身体一晃。她转过头来对杜松说:“杜松哥哥,我好难受啊。”杜松看到文澈刚才还白里透粉的脸色,这会儿就已经青紫了。杜松一见大吃一惊,还未来得及反应,文澈就倒在地上,浑身抽搐,呼吸困难,很快便气绝而亡。

杜松本来准备跑出化妆间去喊人,可是因为太紧张,竟然迈不动步子。等他镇定下来,发现文澈已经死了的时候,恐惧极了。这个时候化妆间只有他和文澈两人,而他这个时候本来不该出现在化妆间里,所以他们一定会认为他是杀害文澈的凶手!他想到平时房路对荆井和文澈的恋情横加阻挡,因此一定是老谋深算的房路设计害死了文澈。杜松再看看反锁的房门,汗都下来了。门外的走廊上就是保安,自己此刻便是瓮中之鳖无法脱身了。房路一定会将计就计,把罪名推到他头上来的!

急乱之中,工于心计的杜松想出了一个计策。他在房间中找到几根布条接成绳子吊在窗框上,然后将文澈的尸体悬挂在空中,造成她在窗台上吊自杀的假象。他料定如果房路是凶手的话,他一定不会报警,只会顺水推舟认定文澈是自杀。

杜松这样做,除了推卸自己的责任外,还有一个目的。假如房路不是杀害文澈的凶手,凶手另有其人的话,房路一定会认定文澈是为情而死,而他知道房路对文澈还是有情义的,如果文澈因为房路的干涉而自尽,在某种程度上说,对房路也是一种报复。因为杜松也极恨房路不准魔术团内部的人谈恋爱,因此他跟樊冰两个人只能躲躲藏藏,遮遮掩掩。

而当杜松刚把文澈吊好,还没有来得及脱身,外面的人就来敲门了。惊慌之中,杜松将自己藏在了沙发后面。再后来,外面的人将反锁的房门撞开,发现吊在空中的文澈。那个时候所有的人都很惊慌,屋子里全是魔术团的人,都围着文澈的尸体,因此杜松神不知鬼不觉地从沙发后面溜出来,混在人群中。因此这场貌似自杀的他杀,成了一个十分完满的密室谋杀案。

房路和荆井在惊疑之中听完了杜柏的话。杜柏原本身体就虚弱,说完这些话,显得很疲惫。房路和荆井此刻各有所想。房路震惊于文澈原来真的是他杀,但凶手并不是杜松,而是另有其人。荆井则心中雪亮,谜团已经揭开了,文澈果然是因绿茶而死,凶手就是袁青朵。

房路忽然问杜柏:“这件事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杜柏说:“我跟哥哥自小成为孤儿,因此无话不说,彼此之间从来都没有半点秘密。这都是哥哥告诉我的。”

房路又问:“那杜松临死的时候,为什么要说是自己杀了文澈?照你刚才讲的,凶手另有其人啊。”

杜柏说:“我哥哥做事一向很有心计,他这么说,是为了保护我。”

房路和荆井都明白了。杜松说自己杀了文澈,如果凶手真的是房路,那他一定会趁机为自己洗脱罪名,因为荆井认为文澈是自杀一直都极恨房路;而如果凶手不是房路,房路,特别是荆井则一定会渴望弄清实情的。而杜松死的时候只说自己杀了文澈,然后,如果他的弟弟足够聪明,一定会配合他演戏,来保全自己的性命。

所以杜柏当时说了两句很有诱惑力的话,然后就晕倒了。房路和荆井上了当,因为想听杜柏没有说完的话就没有将他杀死,而是把他送到了医院。送到医院之后,杜柏的性命就算暂时保住了。

房路和荆井都感叹这兄弟二人的心计都是很够用的了。

房路狠狠地瞪了杜柏一眼,没再说话,转身就走。荆井默默地跟在他身后。

房路出了医院,回过头问荆井:“你认为是我杀死了文澈,所以将我打成这样?”

荆井说:“我知道文澈不是你杀死的,是袁青朵那个女人杀死的。我打你是因为别的原因。”

房路呆了呆:“袁青朵为什么杀死文澈?你又是为什么打我?”荆井说:“我不知道袁青朵杀死文澈的原因。我打你是因为你在文澈死的前一天晚上,强暴了她。”

第十一章 不归

第61节

袁青朵敲水夜房门的时候,水夜正准备去吃晚饭。所以水夜跟房路说她不去吃晚饭,根本不是因为身体不舒服,而是袁青朵的突如其来。

水夜看到袁青朵又喜又怕。喜的是袁青朵拥抱她的时候,身体柔软温热,活生生是大美女一个,而且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任何车祸的痕迹。怕的是,那场车祸究竟是怎么回事?袁青朵真的是从医院的停尸间复活跑出来的吗?她现在来干什么?文澈是不是她杀的?她给自己的毒茶又是怎么回事?

袁青朵看着水夜复杂的表情笑起来:“夜夜,你怎么这么看着我?你以为我是一个……鬼?女鬼?”

尽管水夜知道袁青朵这么说是开玩笑,就像过去她们两个人在一起那样开玩笑,但还是倒抽一口冷气。她下意识想把袁青朵推开,却没有一点力气,只是口中喃喃地说:“青朵,你这些天去哪儿了?”

袁青朵放开了水夜,自己在沙发上坐下来。这个时候是傍晚,天刚刚黑下来,房间尚未开灯,因此光线不足。幽暗中,一身黑色真丝长裙的袁青朵长发掩颊,面色苍白,真有几分像鬼。

袁青朵叹了口气说:“夜夜,你说怎么倒霉的事儿全让我遇见了呀?我刚到云城就被小偷偷了手机,刚到阳城就被人偷了钱包。钱包里面装着现金和身份证,还好,银行卡没有和证件放在一起,否则我只能沿街乞讨了。”

水夜问:“然后你就遇上了车祸?”

袁青朵笑:“也许我是破财免灾吧。本来该我被车撞的,但因为东西被贼偷走,所以就轮到贼被车撞了。”

水夜的脑袋转得还算快:“原来是小偷被车撞死,她拿着你的证件,所以警察以为死的是你……”

袁青朵说:“不错,就是这样的。”

水夜本来想问为什么小偷的尸体在停尸间不翼而飞,转念又想,这是警方的机密,自己不应该泄露,再说,袁青朵也不见得知道真相。不过,得想办法把死者并不是袁青朵这件事告诉董渊警官。

水夜本来想质问绿茶是怎么回事的,这也是水夜除了袁青朵是生是死之外,最急于想知道的。她本来想直接问袁青朵,但又隐隐觉得不妥。一转念,想到一个主意。

水夜像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说:“唉呀青朵,你看看,你来我这里这么久了,连杯水都忘了给你喝。”边说边从枕头下面拿出那一袋绿茶,就是袁青朵在云城给她的、被荆井的朋友化验出有剧毒的西湖龙井。

水夜在袁青朵的面前将茶叶倒入干净的白瓷杯中,又倒进开水,然后盖上盖子,就像那晚在荆井面前做的一样。不同的是,这一次不再坦荡,因为紧张,水夜的手指微微地颤抖,不知道袁青朵是否察觉。

水夜坐下片刻,才慢慢抬头看一眼袁青朵。袁青朵正看着那白瓷杯出神,目光无异,嘴里问道:“夜夜,你自己怎么不喝?这袋绿茶你不喜欢吗?”

袁青朵说得轻巧,到水夜耳膜处却如同擂鼓。因为水夜知道茶叶有剧毒,因此竟然下意识只给袁青朵泡了一杯,根本没有自己那份,显得有些不合常理。

水夜掩饰性一笑:“怎么不喜欢?我是舍不得喝呢。这茶叶你自己还没尝过吧,我是特地给你泡一杯尝尝的。”

水夜想,本来是你要来害死我的,表面上你却若无其事,怎么反倒是我做贼心虚呢?但我反过来给你泡茶只是试深你,却根本不是存心毒死你。

水夜正想着,袁青朵话题一转,说到了水夜受伤那件事上。水夜轻描淡写地说:“没事的,划破了皮肉而已。已经好了。”

袁青朵的表情有点夸张:“我当时就坐在台下观看,可吓坏我了。还好你伤得不重,否则我良心难安呀。若不是我建议你去应聘魔术团女演员,你也不会……”说到这里,眼圈微红,不像是装的:“怎么样,在这里还习惯吗?什么时候回青城再和我一起教书呢?”

水夜淡淡一笑:“还好,他们对我都很好。”

袁青朵问:“那个变态的房路呢?对你有没有……不好?”

水夜说:“房总对我很好。”她本来还想说,房路是个好人,但想到房路强暴了文澈,这半句话就咽了下去。

袁青朵的眼里忽然闪过一丝暧昧:“那荆井呢?那个英俊的魔术师,他有没有对你……你长得这么漂亮,他的女朋友又死了,不对你动心才怪……”

水夜的脸一红,啧道:“你呀,就会取笑我。人家是鼎鼎大名的魔术师,哪里会看上我……”心里一急,竟然说:“快点喝茶吧,再不喝都要凉了。”

说完这句话,水夜却是怔住了。而袁青朵则毫不在意地端起茶杯,轻轻揭开盖子,深深地对着茶水吸了口气:“好香啊。”

水夜默默地看着她。如果袁青朵心中没鬼的话,那除非就是她的城府够深,演技超强。可是,袁青朵赞叹完茶香之后,端起茶杯就要往嘴里送。水夜大惊失色,即便袁青朵的城府再深,也不至于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吧。除非,她是真的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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