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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格的童话-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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纸样,是一个女同学要她帮忙剪的,剪出大大小小、双圈的圆,有红白两色。做什么用途,她已经忘了,好像……是做教室布置吧!
为什么拜托她呢?
她也不明白,只知道自己剪着纸样,虽然很想睡,却仍是一刀一刀地剪着纸样。一刀又一刀,就连圆形的边缘都修得极为圆滑。
或许,女同学是看了她那向来无人能出其右的“慢工出细常听到”吧!
倘若如此解释,她倒是有所领悟了。
不过,大圆被她剪成了小圆,小圆则剪成了小小圆,这样没关系吗?
可能是梦境过于真实了吧!
当时,她心里浮现了这样的疑问。因为边做边打瞌睡的结果就是,一不小心就将圆给剪偏了,然后,为了圆这个圆,她只好将圆剪得更小些,就这样,所有的纸样,都从原本的尺寸缩水了不少。果然是她的作风。
人说梦境是现实人生的反映!而她的梦却是中学时代的剪影,收集了她遗失的记忆片段。
其实,她并没有刻意遗忘在日本生活的点滴,然而离开口本之后,就自然而然地遗忘,渐渐地断了与日本的联系,包括亲戚、朋友、师长……就连母亲也绝口不提那段日子,也许是伯触动了心中的伤口吧!
母亲的不快乐,她知道。
毕竟,她陪母亲在那大宅里头待了十来个年头。
因此,母亲不提,她也就不谈,也没有想过要再找回日本时期相识的人们。除却时空因素外,就是她实在是太懒。
至于父亲,对她而言已经是一个遥远的名词了。
听说,多年前父亲已再婚,有了另一个家庭!还生了一对儿女。她无怨也无憾,毕竟,她曾经拥有过父亲的温柔,那就足够了。她只希望温柔的父亲能常回家……
台上,数学老师正说得口沫横飞;台下,她却因为饥饿而开始旁若无人地嚼起面包,因为她是不带便当的,她的便当盒都用来装培养土了。虽然是在梦中,她却很清楚那是下午的第一堂课。她已经很习惯在梦中寻找线索。
一般人的午餐时间向来是她的午休,这种习惯大抵从学生时代以来就没有改变过。而她总是要睡饱觉,才有精力吃饭,所以!她最佳的用餐时间是在下午第一堂课。
卡嚓、卡嚓,每剪两刀,梦中的她使会放下剪刀,小口地咬起一块面包,慢条斯理地咀嚼着。然后,再剪两刀,再嚼一小块面包,再剪两刀,再……
“将这个公式代入这个式子,便会得到以下的结果,然后…
卡嚓、卡嚓,嚼嚼嚼。
“分别乘以二,两边开根号……”
卡嚓、卡嚓,嚼嚼嚼。
“将式子称作整理,得出X值……”
卡嚓、卡嚓,继续嚼嚼嚼。
卡嚓……
嚼……
嗯,好静……
不知何时,数学老师讲课的声音停了下来。
下课了吗?
梦中的她才这么想着,肩膀却遭人轻拍了下。
“佐野萌子……”数学者师阴沉地叫着她的名字,声音中明显地带着隐忍的怒意。
唔,什么?有人在说话吗?
梦中,含着一小口嚼到一半的面包,她仍处于迷迷糊糊、神智不清的状态。“给我出去!”
啪!桌面遭到重击,数学老师愤怒地拿起卷握在手中的课本,大步回到讲台上。
“同学们,我们继续看下题范例。这题需要用到……”
停了数秒思考了一会儿,梦中,她收拾了下桌面!带着未剪完的纸样走过老师身旁,出了教室。
嗯,她可以到白杨树下继续……
临走前,是数学者师头痛的一瞥。
她开始在教学大楼中游荡。
长廊,长长的走廊,转弯、下楼;阶梯,一格、两格,下降:又是长廊,行进,一步、两步……钟声响起,下课。
前进、右转、向下,走了一层又一层,一层又一层……
突然,一只长脚横跨在楼梯间。
她纤足一顿,险些跌倒,胸中的纸样洒落了一地。大的、小的、红的、白的,双圈的同心圆洒了一地,一地满满的、无从拾起的圆。
“你……”光线太过微弱,就算她眯起了眼仍看不清挡路者的相貌。
阴暗的角落、颂长的身影、看不清的脸孔……
是他!
梦的场景,最初就像一部漫长的电影,却忽然加快了播放的速度——长廊、纸片、雨……一幕幕飞快地闪过她眼前。
梦,似乎又串连了其他的梦。
他弯腰拈起一纸同心圆,于黑暗中纫细端详,修长的眉睫垂敛着,遮挡了晶亮的眸子。没来由地,她知道他眉睫下的眸子定是晶亮无比的,而她也因此而隐隐感到不安…
碎步轻栓,她有了逃跑的冲动……
薄唇轻抿了下那纸同心红圆,他忽地往她的胸口贴去。
“我的心先搁在你那儿!以后连同我的吻一并讨回。”他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道。
阳光斜斜地射入角落,照亮他半边脸庞,照亮他额上火焰形的莲花标记—— 一朵燃烧中的莲。
那是一张看过即难以忘怀的面容。
然而,更教她难忘的却是那一双炽人的瞠眸。
那是一双猎人的瞳眸……
第六章
迷迷糊糊地醒来,却因眼前撒落一地的布置材料而回想起方才的梦。丁水柔兀自站在梯上发呆,连来人都忘了招呼。
此时,一幅尚未墨干,还没夹上回纹针与纸绳的纸笺,被风吹到门边……
门遏一个优雅的身影毫不费力地轻轻一踩,踩住了纸笺的一角。
好熟悉的场景……
自梦中回神,略抵下头,丁水柔心中陡然一震。
难道是他?
“柔…”来人以日语轻吟,那是思念的语调,仿佛他已经认识她很久很久了。
霎时,她浑身泛起寒意,提高警觉,感觉自己现在就像是一只被猎逐的小动物,根本无法佯装泰然。从逐渐拼凑起来的梦境,她肯定他们之间有纠葛,有一种密不可分的纠葛。
自梯上略略一颤,她连忙扶着梯子边缘,头却始终低垂着,仿佛在逃避什么似的。
是的,她是在逃避,以为只要不抬头,梦便不会成真。
那不过是梦而已,不是吗?
谁料得到,梦中人当真会追到现实生活中?但他却来了,来索取他寄放的东西了……
还他并不是问题,因为他的吻与他的心不是她能妥善收藏的。她太了解自己,知道自己纤细的身躯无法负担过激的情感。
一副身躯放一颗心就足够了,太靠近的两颗心会让她乱了呼吸、喘不过气。还他也好,只怕他不单只是要收回自己的心,还要加收利息……
那利息该怎么算?
会不会赔上她的心,以及无数的吻还不够?
想到这里,她失去了探究事实的勇气,不敢证实、不敢抬头,只愿这又足另一个梦,另一个她不小心就会跌人的梦…
眼帘半合,水眸眨了眨。倘若这是梦!那么或许可以致她这么眨去。她能为地想着。
然而,事实却非如此,眼前颐长的身影始终屹立不摇。她沮丧地垂下了肩,用眼角的余光瞥向他。
“我很想你。”他弯腰、起身,以她再熟悉不过的姿势拈起纸片,语气是一迳的云淡风轻。
她迷惑了,不自觉地抬起头,想看清他究竟是不是她的梦中人。
半仰着小脸,淬不及防地,她的双眼对上了他那双始终燃着爱恋,火焰般的瞳眸。
那双,教她忘也忘不了的瞳眸……
而那个与梦中人相同的莲花标记,则在他额间燃烧着。
“别告诉我,你忘了……”出口的,依然是流利的日语。
“告诉我,你会吗?”不知何时,他己来到她身前,大手抚上她的脸,以指掌抚摸着她细致而略显苍白的脸蛋。
忘了?
忘了什么?
忘了他?还是忘了他擅自定下的约定?
这世上或许有人会有那样一个相同的印记。但是,不会有人恰恰又拥有那样的一双眼。
她不会认错!
那一双势在必得、攫取一切的眼实在是太过熟悉了,仿佛燃着熊熊烈焰,几乎要将她燃烧殆尽。
她想逃,直觉地想逃,不假思索地……想逃。
啊?
手腕忽然教人轻轻扣住,力道虽轻,却带着不容挣脱的坚定。
轻轻一拉,她柔弱无骨的身身B顺势一倾,跌人他的怀抱。
哎!
她凡事慢半拍、就连逃命都慢……
她连步伐都还没踏稳、就教敌人轻轻松松地擒住。
看来,她连当猎物都失职。
心下一认命,略略站稳,她以另一只自由的手推拒了下他的胸膛,拯救自己埋在他胸前的小脑袋、一面努力呼吸珍贵的空气,一面努力想开口。男人的险上明显地带着不悦,知道她有话要说,他并没有阻止她脱离他怀抱的举动。
而且,她苍白的容颜因为努力吸着空气而微微涨红,他立即退开了些,给她更多的空间呼吸,大掌则安抚性地按上她的背脊,为她顺气。
她的身体还是这么虚弱……男人的眸中藏着说不出的情感。
对他体贴的举动,丁水柔心中有些感激。
然而,当带着热度的大掌贴上她的背脊时,一道电流流窜至她的四肢百骸,令她无法抑制地抖颤着。
她边吸气边颤抖着。
情况似乎更严重了,为什么?
不解她为何会如此,他的眸子微微一敛。
只见她边吸着气,边努力挥动着手,似乎想告诉他什么……
手?
他的手吗?
当他抽回置于她背上的手,发现她的气息因而稳定下来时,眸中立即浮上一层不解。
他太用力了吗?应该不会才是啊!
不过,她的身体较常人纤弱,他倒是疏忽了。
他的俊容闪过一抹懊恼。
呼……仿佛是觉得好多了,丁水柔停止吸气及颤抖,娇憨一笑。
“先、先……生,我、我……听、听…不懂……”她决定装傻到底。
什么?
她听不懂日语?
他的眸中满是震惊。
虽然她说得断断续续的,但中文不错的他很轻易就知道她在说些什么。她怎会听不懂日语?
“你听不懂日语?”莲沼彦一略显激动地拉着她纤细的手臂,流畅的日语倾泻而出。
“不、不好意、意思,你、你在……说、说什……么?”征回自己被拉住的手,丁水柔歉然一笑,扭着洁白的十指,小脸上尽是不知所措。
怎么可能?
“你不认识我?”
这回,他改以不流畅的中文迟疑地说道,盯着她的小脸,认真地寻找任何可能潜藏的蛛丝马迹。
“我、我……们见、见过?”佯装回想,丁水柔硬着头皮以疑惑的目光打量他。
“你再说一次。”放弃日语,他改说中文的声音里充满诱导,仿佛挖好了一个坑等她往下跳。
不管了!
“我、我……不、不认识……你。”咽了口口水,强压下自己内心的颤抖,用一种肯定的口吻,丁水柔下下结论。
很、好,她忘了他!
她竟敢忘了他!
“你、你……是谁??做戏要做全套,为了不被轻易识破,丁水柔大胆冒险,再下一剂猛药。
她!收敛心神,抚着额间发烫的火焰莲花标记,他以中、日文各报了一次名字:“我是莲沼,莲沼彦一。”
忘了他吗?
没关系,他会让她想起的……
这一次,他会让她想忘也忘不了!
捏紧手上的纸笺,塞入她的掌心,他遥开步伐走向门I。
玻璃门打开之际,一如他来时刮起了一阵强风,红白的流苏布景因之摆荡不己,恍如稻浪。地上的材料纷纷起舞,仿若织起了一张绵密的情网……
“莲、莲……沼?”
“对呀!什么高明的猎人不需要道具,却会誓死捍卫猎物?”楚琳一脸难以认同,扰动着杯里的咖啡,激起一圈圈的白色泡沫。
那日,她挑明了跟莲沼彦一说不想成为经理和他之间斗争的道具,可是他却回她这句话。
她不是道具,是猎物?
说给谁听啊?
从活生生的人变为被迫杀的飞禽走兽,会好到哪儿去?
有比道具高一等吗?
莲沼彦一的中文——真烂!
她是不知道他跟经理有什么恩怨,可是她不想当道具,更不想成为猎物。
他们之间的恩恩怨怨,她管不起,也不、想、管!
呃、她是很想强势地这么说完,然后傲然退场,不过,怎么就没人想来问问她的意见呢?
她何其无辜啊?
从头到尾就只能被迫跟着他们莫名的竞争起舞。
不说别的,像这阵子莲沼彦一三天两头就往她在“扬飞”的秘书室跑,表面上是与她培养感情,实际上则是找莫大经理斗嘴,害她饱受打扰,还招来一准流言斐语。
不过,说也奇怪,莲沼彦一来找她,谈的事通常都无关紧要的,反倒是十分开心地的一群姐妹淘。其每当她谈到柔柔的,莲沼彦一就会一副兴致勃勃、深感兴趣的模样。
也许是柔柔那异于常人的举止勾引出莲沼大人的好奇心了吧!她猜测着。
算了!
不想这些了,越想越烦。
只是——
唉!何苦把她卷入这场恩怨的漩涡?
楚琳再一次感叹不已。
说不想是骗人的,没一会儿,楚琳又长吁短叹了起来,深深为自己悲惨的境遇掬一把同情之泪。
想着想着,她又开始同情另一名处境堪怜的女子。
是啊!
所谓“无道不孤”,这世界并不是只有她一个这么可怜哪!
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或许那名女子正在默默哭泣呢!搞不好,她担惊受怕的程度比她还深……
这话从何说起?
其实是这样的——
那日,与莲沼彦一一番“恳谈”之下,她不巧地发现莲沼大人的“猎物”其实是另有其人。而且,她以敏锐的观察力发现他们的纠葛还颇深……
而想也知道,被莲沼彦一“誓死捍卫”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事。
所以,她同情那个不知名的女子。
或许,她该为她祈祷,祈祷莲沼彦一还没找到她。
因为莲沼彦一似乎找了她很久。
难道,这是他滞留台湾的原因?
嗯,有可能,想来与莫大经理较劲还不足以绊住莲沼大人的脚步,那对他而言不过是纯粹的娱乐罢了。
在她的印象中,日本那方面不是领频催他回去吗?
可是他却完全不当一回事,还说出要在台湾待个一年半载的狠话,惹得日本那边的大老尽管心惊胆战,却不敢说一个“不”字。
他额上的火焰形莲花标记可不是假的,那可是莲沼家历代相传的图腾,是嫡长子特有的印记,代表了绝对的权威。
只是,听说莲沼彦一好像非正室所生……
唉!
她管这些做什么?她自己都已经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了。
莲沼彦一快快回去啦!
要不,这一团乱该怎么解决?
兀自烦恼不已,楚琳愁煞了娇颜,身旁则是一红一黄、一坐一站的丁水柔与葛红艳。
今天是双月的第一个星期五,向来是楚琳的跷班下午茶时间,也是她们姐妹淘三人于她公司附近咖啡厅定期聚会的日子,更是楚琳大发牢骚的重要时刻。
“所以一时半刻,莲沼彦一是不会回日本了?”轻敲着坡璃,葛红几时目光投射在窗外人来人往的街上随口发问。
“看来是不会。”身着一婴削肩翠绿色白底斜纹杉,楚琳问闷地回答,轻啜了口咖啡。
楚琳向来是她们之中对于色彩偏好最不明显的,然而她仍不时喜欢穿戴带有绿色的衣师,或许是予人活力充沛印象的绿色,符合楚琳自诩的乐观精神吧!
好苦!看来是不够甜,再加半包糖。想着,楚琳随手撕开糖包,就要往杯内倒去……
咦!
等等!
这,才是小艳说话的声音。
那刚刚、刚刚她进门时,发话的是——柔柔!不会吧?
楚琳惊愕地转头,看着小巧的向日葵造型耳环在自己眼前晃荡,发现眼前保持着半清醒模样的丁水柔,不禁傻了眼。
她在她们交谈时,向来是很快就进入梦乡的。
怎么今日…如此反常?
“柔柔,你没事吧?”该不会是发烧了吧?楚琳担忧地抬起右手探向丁水柔额间。
莲、莲沼?是那个莲沼?一阵恐惧窜过丁水柔娇小的身躯。
不对劲,真的不对劲!
发现丁水柔浑身颤抖,楚琳的担忧更加深了一层,连葛红艳都停止观望街景的举动,来到她身前。
“生病了?去看医生。”虽然是命令句,却是葛红艳表达关心的方式。
“不,我、我,……很……好”。
只不过,听见那个莲沼的消息,再听到他暂时不打算离开台湾,害她的胃有些发痛。
唉!
他当真不走?
是打算与她耗上了吗?要耗多久?
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她早该知道被他盯上不会是件好事……
第七章
“欢……迎……光……临。”照例是有气无力的问候,连抬头都不曾,丁水柔抱着鹅黄色抱枕,懒洋洋地趴在柜台上。
天气暖洋洋的,正适合睡觉。
“柔。”来人以日语轻吟,将一个单字合在唇瓣里逗弄着。
“晤……啊?”不知怎地,这声轻唤让丁水柔全身泛起一阵鸡皮疙瘩,霎时清醒过来,比小绿的清醒功效还神奇!
莲沼!
他又找上门了!
几乎是同时,丁水柔的脸色条地刷白,本就苍白的脸这会儿可说是血色全无。
他是怎么回事啊?三天两头地上门,频频打扰她。
怎、怎么办?丁水柔清明的大眼顿时满布惊慌,一阵战栗在下一瞬间流窜全身。
好麻……她的胃又隐隐抽痛了起来。
这也难怪她了。
难得清醒,一睁开眼却是最不想见到的人,教她不胃痛也难。再说,她的身体本就比旁人来得娇弱。
至于莲沼彦一……
对于丁水柔一见到他就立即清醒,莲沼彦一勾起唇角,颇为满意地笑了笑,笔直地朝她走来。
他、他要做什么?
一阵心慌之下,丁水柔差点找了个垃圾桶把自己藏起来。这是每次莲沼彦一上门时,她必有的荒唐想法。
不过,当然是不可能啦!
所以,面对步步逼近的敌人,她唯有强迫自己忘记胃痛的事实,假作镇定,扯出笑脸道:“先生,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她咬宇清晰,但按住植台边缘的手却连指尖都泛白了。
他又有什么需要吗?
如果可以真实地呈现心中的感受的话,她相信现在自己应该是一脸欲哭无泪,一副小媳妇般饱受欺负的可怜模样才是。
哎呀!他根本、根本就是存心来整她的!
呜……她好想哭。
至于莲沼彦一到底是怎么“整”她的呢?
唉!一言难尽。
上回,他一口气就订光了她店里所有的花,害她严重缺货,连老主顾的花都差点交不出采。幸好花房的花都开了,在阿土和几个工人的赶工之下,总算是有惊无险地撑了过去,要不她辛苦打下的名声就要毁了。
不过,事情并没有这么简单。
没错!
莲沼彦一竟然还指名要她亲自包装,并限期交货!
结果,害得她包得手酸不已,最惨的是,她竟然还得牺牲宝贵的睡眠时间,没日没夜地赶工。
这对她而言无疑是一大酷刑!
要不是她的敬业精神不允许她半途而废,再加上小绿的从旁辅助、她哪能撑过来?
那件事之后,她足足昏睡了一星期,差点没虚脱。
想想,现在她还能活着真是奇迹!
还有一次,他则是要她把九百九十九颗白色气球打人氢气,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淡黄茉莉花,然后帐单一签就帅气地走人,全然无视于她脸上的呆愣……
九百九十九颗气球!
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
九百九十九颗气球……
再加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
她就这么喃喃自语地念着那恍若天文数字的数目。
他们、他们人手不足啦!
几个工人休假的休假、生病的生病,其他的又各有各的事要忙、店里就只剩阿土和她了。
好想哭……
可是,没力气。
之后,当她在阿土的协助下开始打起氢气时,她放眼看去就只见到一颗颗被灌足了气、不停冒出来的白色气球。直到它们占据了她店里的所有角落,然后继续扩张至她的梦境……
在梦里,她被一颗颗饱涨的气球给挤压着,几乎无法呼吸……现在想来都还心有余悸。
关于那九百九十九朵淡黄茉莉花,她更是煞费心思,先是和阿土花了好些天一朵朵地分别包装,再扎成一束束。
最后,还请来了楚琳、葛红艳帮忙,好不容易才把九百九十九朵茉莉花包装完毕。
松了二口气的同时,四个人也累瘫了,而且,她还被葛红艳给狠狠地敲了一笔。
不过,那都是店里卖剩的花,也算不上什么损失,因为她可是很会精仃细算的。
事情就这么结束了吗?
当然不!
当她歪歪斜斜地踩着脚踏车,疲惫地回到自己居住的独楝洋房时,差点没被眼前的景象给吓傻……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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