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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的假面-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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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正合适。”

伊琳娜尽力设法控制自己并安静下来,最后,她没有对季阿娜·利沃夫娜本人做出任何不好的事情来,在任何情况下,在最后时间里。因为对吹毛求疵的新闻记者奥列夏·梅利尼琴科发表谈话她表现得都相当有礼貌,所以针对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过去的妻子连一句不恭敬的话都没允许自己说。

“您现在扮演着善于持家的妻子的角色?”季阿娜·利沃夫娜表示了一下关心,“据我所知,您从前没有这种特长。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永远是饥饿和无人照料的样子,而他自己洗自己的衫衣和袜子,事故对您发生这样的功效啦?”

“季阿娜·利沃夫娜,或许我们转入主题吧?我在听您讲。”

“发疯啦!”客人哈哈大笑起来,“好像暗中替换了您、我,亲爱的!什么样的举止,什么样的演讲!上流社会的沙龙我见过不多但也不少,也没有什么。我要和有点知识的女人达成协议,我希望,比和变为酒鬼的荒淫女人要简单些。”

“季阿娜·利沃夫娜,您想欺辱我?这您成功了。请允许我送您到门口,我不会与您在这种腔调中交谈的。”

“算了吧,伊琳娜,”季阿娜·利沃夫娜皱了一下眉头,“您比我年轻,年轻很多,所以您应该宽容,除此外,您不能否认,过去您的品行使我完全有理由说您。众所周知,您能喝很多酒,以麻醉品作为消遣,并定期地钻进别人的被窝里去。如果您忘了,那么我来提醒您,我和您是怎样在饭店偶然相遇的,当时你们正在庆祝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四十周岁生日,您醉得不成样子,爬到我跟前和我互相拥抱并大声地宣布,我和您是一个丈夫的亲属。您忘记了?”

“好,让我们把这事放在一边,我们认为您是对的,您究竟现在想让我做什么?”

“我想,亲爱的,结束与您的谈话,定一个相互帮助的协议书,首先我希望您完全领会,您丈夫的政治安全掌握在我的手里。您可以像一个可爱的安琪儿那样表现自己,不要喝酒,不要相互挖苦,不要背叛他,甚至不要抽烟,你可以把自己装扮成模范妻子,对记者发表谈话,竭尽一切所能来愚弄人们,但您必须时刻记住,我能讲述有关您的许多不徇私情的东西。而且要记住,关于您如何表现自己,我和谢廖扎还没有离婚,记住,我是如何两次从我们夫妇床上把您赶走的,甚至您是如何试图和我打架的。我可能讲述,在你们共同生活的头几年谢廖扎经常到我这儿来,并趴在我的肩上哭,说您是妓女和酒鬼,他想吃东西,在住宅里堆满脏东西和酒瓶子,但他对自己毫无办法,因为他爱您并且一天没有您都不能活。总之,我能讲出很多。但我也可以不这样做。比如,我可以对大家和每个人讲;当我和他实际上已经分手了的时候,谢廖扎遇上了您,因此无须谈夫妻变心的事儿,您一直举止得当,而后一点也没有让我生气。谢廖扎发疯般地爱您并把您竭力说得天花乱坠。诸如此类,所以我将选择什么样的行动方案,这取决于您。”

“为了您不向我身上泼脏水,那我具体应该做什么?”伊琳娜问道,尽量掩盖颤抖的说话声。

“您必须给我做广告,我亲爱的,您要明白,我也决定从政,我是个自由的精力充沛的女人,我的时间和精力十分充足,我为什么不这样去做呢?我向您保证,这种消遣一点也不亚于其他人。今天我的政党还很少有人知道,尽管我们参加了选举。我们像大多数政党一样拥有一切。自然,我们没有得到梦寐以求的五个百分点,但我们也没有指望这个。对我们来说重要的是声明自己,明显地表现出来,而我们将为下届的杜马选举认真地准备,所以您应该在这方面助我一臂之力。”

“我可以怎样帮助您呢?”

季阿娜·利沃夫娜从圈椅上站起来,开始在房间里走了走,细心地看书架上的书和镶在镜框中的风景画。她的身体开始有点浮肿,双腿不漂亮,但脸仍然很漂亮,线条清晰,几乎没有皱纹。

“伊琳娜,您想象一下,选民们对以过去曾是夫妻的两个人为首的两党竞选斗争将会产生怎样的兴趣?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政党和季阿娜·利沃夫娜政党。我告诉您实话,在我的政党中我不是处于领先地位,但这是暂时的,因为如果您要按照我说的那样去做的话,我将成为领袖的。更准确地说,将使我成为领袖人物,您明白吗?”

“不太明白。”

“是啊,当然,这方面您不擅长,”季阿娜·利沃夫娜故作大度地随便说了一句,“我讲得简单一些,以便您能听明白,您将向各方面分别地讲述,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过去的妻子季阿娜·利沃夫娜也在从政而且是党的一个积极分子……不过,您一下子记不住名字,我将给您留一张自己的名片。当在您这里有人开始比较详细地询问这方面的情况时,您必须说几句赞扬我的话,在这种情况下您无须昧着良心说话,您本人没有什么可指责我的,您应该选择那些激起新闻记者们像对人身攻击那样对我产生兴趣的话,他们会开始寻找我并进行采访。这样一来,观众们也会引起关注,但暂时是对我个人的关注。在答记者问中我首先将讲述有关我们的党的情况,进而在社会舆论面前这个党将与我的名字牢固地联系在一起了。人民将开始把它称为‘季阿娜·利沃夫娜党’,到那时今天的领袖们自愿也好,被迫也罢,必须把我邀请到自己的队伍里来。他们将毫无办法,他们会明白,这个党之所以逐渐成为人民所共知的政党,只是多亏了我,如果我离开的话,人们将会忘记它的,人民把过去曾经是夫妻间的无谓的竞争的事奉若神明,要不然就会非常喜欢过去两党的政治竞争形式,只是更具有诱人性和尖锐性。我就会成为类似于结婚将军的一种东西,而且不排除决定与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党进行斗争的比较强大的政党想要把我引诱到自己队伍来的可能,而打算高价出卖自己。因为我是讨人喜欢的女子。我们商量好啦?”

“季阿娜·利沃夫娜,我有这样一种感觉,就是您在恫吓我。”伊琳娜说。

“喂,那是自然,”季阿娜·利沃夫娜大笑起来,“这有什么不好吗?我向您勒索的不是钱财。我表示愿意向您提供协议书,如果您不接受我的条件,那么我就随便讲一讲有关您的真相。如果接受我的条件的话——我将昧着良心和撒谎,向所有的人说,您是多么出色的女人。结果是什么妨碍您占领那种阵地呢?如果我说您哪怕是一句不好的话,您马上就会通知广泛的舆论,说我是怎么到您这来的并表示愿意在政治游戏中帮助我,这也不能使我增添光彩,我向您担保,因此这还要看怎么看:也许是相互诈骗,也许是双方协议。”

“好,”伊琳娜缓了一口气,站起身来并以自己所有的举止表明,她不打算拖长会谈时间了,“让我们认为我和您商量好了,归根到底,我本人的过错在于我把反对自己的武器完全交给您了,既然我有过错,那么我本人将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代价。”

“这就是说,您答应我按照我说的那样做啦?”

“我答应。您自己要明白,我现在没喝酒,没服用麻醉品,因此,我的话您是可以信赖的。”

季阿娜·利沃夫娜明白,这是在让她走。她紧跟着伊琳娜进了前厅并拿起了毛皮大衣,在某种时刻她们相互之间实际上是很近的,所以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津过去的妻子的确是聚精会神地看他今天妻子的脸。伊琳娜心里暗自打寒战和愣住了,就像家兔在蟒蛇面前一样。

“您的确发生了很大的变化,我亲爱的,”最后季阿娜·利沃夫娜说,“从前您完全不是这样的人。向您重复这一点我觉得很遗憾。但从我最后一次看您时起您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您喝得太多了,这无助于女人的美貌。我高兴的是您及时回心转意了。”

她咧开那张嘴冷冰冰地笑了,进而摆出一副胜利者的样子离开了自己过去丈夫的住宅。

伊琳娜在前厅里又站了很长时间,尽力抑制住那颗被极度刺痛的心,她变得不怎么好看了!最后她强迫自己离开了依偎着的墙,重新进了卧室。这就是他们第二次结婚之后照的照片,伊琳娜找到了几张脸部有特写镜头的照片,便来到镜子前,是啊,季阿娜·利沃夫娜说得对,照片上脸的容貌比较艳丽,而从镜中看伊琳娜那个面孔显得更富于表情,要知道现在伊琳娜根本不漂亮了,谢尔盖·尼古拉维奇·别列律说她有一张没有温情的家庭式的面孔……如果涂口红、描眉的话,那么她就会像照片上五周年前幸福发笑的女人。仅仅是为什么呢?因为生活得又高兴,又快乐,感觉自己是幸福的女人——而一切看来已经结束了呢,这样值得吗?……

车驶近家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大门旁的板凳上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婆婆非常端正地坐着,身子挺得笔直,极目凝视远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把汽车拐到弓形门下面,没有到达自家大门,穿过了内部院子,重新驶上大街并悄悄溜到更远一点的地方去。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会永远在这里坐下去的,毫无来往的希望了。

她不慌不忙地停放好汽车,把雨刷取下,从车里取出磁带录音机,把所有的门锁上并检查了一下,然后便向大门走去,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默默地注视着儿媳妇,任何一点迎她的意思都没有,她坐着像悲伤的圣母呆然不动。

“晚上好,”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走到她跟前打了个招呼,“您在等我吗?”

“在这个被上帝遗忘的地方我还能等谁呢?”婆婆沉重地叹息回答说,“我确信是你选择了这个地方,而不是廖尼奇卡,他一定会想到,我到这个地方来是多么艰难的。”

(“你没有必要到这里来,老母狗。”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暗自责怪。“你在这里没有事情可做,你知道,当我和他一起选择购买新住宅的地方时,你亲爱的儿子说什么了,他说,反正在哪儿都一样,只是让母亲闲着时去那个地方。遗憾的是你没有听到这话。”)

她们再也没说一句话,坐着电梯上了楼,进了住宅,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迅速脱下长筒靴子来,直接穿着夹克进厨房生上茶炊,老式“胜利牌”小轿车的空调炉子不好使,所以她冻得要死,开着车为自己的事奔忙。

“为什么你放肆地穿着上衣进厨房?”婆婆那尖溜溜的声音传到她耳朵里,“这是不卫生的,厨房里有食品而你穿着夹克衫从街上会带回各种传染病源的。”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紧紧地眯缝起眼来,并急速地呼出一口气。这是反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发表意见的有效的方法,沉默,沉默,再沉默,对任何东西都毫无反应,对任何攻击都不回应,如果可能的话。不允许自己加入争论,不顶撞,不证实自己是对的,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作为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儿媳妇生活的六年里学会了十分精明和顺利地摆脱困境,详细拟订一整套当着婆婆的面的“安全行为”的准则。当然,她可以使凶恶的老太婆有自知之明,可以为自己的独立接受她本人所想的那样生活的权利,但她太爱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了,以免伤害他。她知道,他极厌恶自己的母亲,但因此而感到痛苦,认为自己对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反感是不正常的和应受指摘的。因此,他任何时候,任何时候不准许有一句违背母亲意见的话,他自己不说,也不允许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说。当着母亲的面他是个理想的儿子,他真诚地认为钟爱、关心、恭顺和温柔可以赎自己在她面前的罪,因他感觉自己不能容忍她而感到有罪过。他应该爱她,他有义务,而如果他没得到结果的话,那么这是他败坏和极其不道德,行为不端,有罪恶的证据。

“现在让我们喝茶,”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边快活地说,边脱衣服和拆开带食品的包,“我买了很好吃的蛋糕。”

“你总是不恰当地利用面食,”婆婆严肃地指出,“你在那种年龄,斯韦托奇卡,应该开始为自己的外貌着想了,而不仅是想着玩乐的事和东西。”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忍受了这一切,尽管完全可以回答,为了保持良好的外貌她需要增加至少五公斤的重量。不高的身材和面黄肌瘦,年轻时看上去似乎令人神往的小巧玲珑和“小雕像”一样,三十岁以后乳臭小儿逐渐把女人变成老太婆的形象,为了使皮肤不垂下来和不过早地出现皱纹,她,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不得不经常地增加体重,以便最后变为肉蛋似的快活人的外表,而不是变为布满皱纹的老太婆的外貌。

“我有酥脆饼干和乳渣,如果您想吃的话。”她平和友好地回答了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的责备,“这是比较有营养的食品。”

“我什么都不需要,我不是来这儿喝茶的。”

“您原谅我,我整天忙于事情,来不及吃中午饭,而且我冻得要命,因此我还是要喝点茶的。”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坐到厨房的桌子后面,尽量不去注意婆婆那酸溜溜的面部表情,接着倒了两杯茶。

“我说了,我不喝茶。”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任性地说。

(“我不是聋子。”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在心里再一次顶撞道,“但假如我敢不给你倒茶水,你就会大发议论起来,甚至看在讲究礼貌的分上,在这间房子里不愿给您提供一杯茶水。你永远会找到对什么挑剔的理由。”)

“我听说了,你将成功地陆续卖光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创作遗产。”婆婆开始切入正题了。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差一点儿说半截话就停住了。她从哪里知道的?自打她光顾帕维尔的“帕夫林”和努格焦尔的“维尔特娜”时起,仅仅才过了几天的时间。不言而喻,他们俩会迅速在《图书评论报》上刊登声明,他们获得了出版已故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新小说的作者授权,但要知道报纸每周二出版发行,即使他们来得及行贿和把声明推到在明天刊登的话,那么无论如何它也是明天才能刊登。然而,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与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本人不同,从来不关心这种报纸,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订购这份报纸并密切注视着,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否进入了出版十佳和在畅销书名单中他的爱情小说能保持多长时间。那这个愁眉苦脸的女人从哪里知道的呢?不承认是不理智的,而且也用不着。

“我没有卖完他的遗产,而是和出版者们签订了出版他无论是已经出版过的还是新的书籍的合同。您有什么担心的吗?”

“我担心的是您靠这挣得的那些钱。据我所知,仅在上周您就获得了六万美元。这还是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尸骨未寒的时候,那以后将会怎样呢?”

“以后会怎么样?”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心平气和地重复了一遍,“我不明白,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您用意何在?您认为,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死后我应该把他的手稿免费给出版者?还是您认为这些手稿根本不应该出版?那请您给我解释解释,具体是什么对您不合适?”

“对我不合适的是,你靠他的名字,他的天才,他的劳动发财致富。”

“您希望做什么?为了让您喜欢这一点,我应该如何做呢?”

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觉得自己轻松和自由,因为现在她不需要使自己强忍住了。如果她也这样做的话,那么只能按着习惯,而不能因害怕使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吃亏。现在,当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埋葬自己儿子时,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可以与她按着认为需要的方式进行交谈,找不出适当的话和表情来,和不让自己受欺负。她有这种全新的感受,在埋葬和悼念后她与婆婆见过一次面——当为死者祈祷安息的时候,但当时在周围人山人海,而且气氛毕竟是悲伤的,因此,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也就没有想“产生”这种感受即使是她对某些东西不喜欢。

“我们两个人都是第一顺序继承人,”加林挪·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说,“因此我们有同样的继承权。”

“啊,原来这样!”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冷冷一笑,“这就意味着您希望我与您共同分我因手槁而获得的那些钱。我对您的意思理解得对不对?”

“是的,我需要这一点,因为我有这个权利。因此我将借助于法院和律师维护自己的权利,如果你太放肆无礼而把事情弄到这种地步的话。”

“够了,”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向她保证说,用尖尖的白牙齿咬到柠檬黄蛋糕的肉里,“您可以与我打官司打到疲惫不堪,但是等待您的是大失所望。您不仅打不赢官司,而且也得不到钱。因为要从您身上扣除诉讼费,而且律师还要啃您很多。”

“请允许我提问,为什么我打不赢官司呢?”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把眼睛稍微眯缝上并扬起眉表示想知道。

“我允许您提问,但我将不作回答,”斯韦特兰挪·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快活地说,给自己倒上第二杯茶水,“让您因好奇心没有得到满足而痛苦吧。”

“我看不到这里有开玩笑的理由。我再次重申,我坚持廖尼奇卡死后发表的作品稿费一半属于我——他的母亲。”

“属于您?而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怎么办?您不认为他是继承人吗?”

“这是不言而喻的,”婆婆反驳说,“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是在廖尼奇卡死后病倒的,他经受不住这种打击,而我是比较刚强的并可以为我和他的权利而斗争。当然,你不要指望这一点,你大概认为儿子之死,将使我们脱离常规,以便于我们一切都允许你。没有成功,斯韦托奇卡,这一招行不通!弗拉基米尔·尼基季奇·帕拉斯克维奇对任何钱的事的确都不想考虑,但您要管我没那么容易。或者你立刻把三万美元放在桌子上并保证以后把稿费的一半交给我,或者我和你告辞并只有在法庭上再相见。”

“不。”斯韦特兰娜·格奥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镇静自若地回答。

“为什么?”

“因为……”

“你这是怎么和我交谈呀?”加林娜·伊万诺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发怒了,“在与你会面之前,我今天去过检察院,找过康斯坦丁·米哈伊洛维奇·奥利尚斯基侦查员,我对他讲了你的事儿,而且他完全同意我的意见:你与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凶手有关。或者是你本人开枪打死了他,或者是你为了畅通无阻地使用他的手稿而雇用某个人打死了他,因为他本人从来不考虑发财,以及如何捞取更多的金钱的事儿,你无法忍受这一点,你想发财致富,奢侈腐化,周游四方,而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大公无私地帮助自己的朋友们,而把手稿给他们收取很少的稿费,因为我是这样教育他的,我一直开导他,帮助朋友——这是高尚的行为,哪怕是使自己受到损失,而想到贪图钱财和发财致富——这是鄙俗和有损于知识分子的声誉的;但是你不喜欢像我教育自己儿子的这样。你千方百计想改变他,而当这一点没有成功的时候,你干脆摆脱了他,侦查员完全同意这一点。”

“这就意味着,您的侦查员——白痴,蠢货,”斯韦特兰娜·格臭尔吉耶夫娜·帕拉斯克维奇心平气和地说,“但是我不明白,如果我因杀害列昂尼德·弗拉基米罗维奇·帕拉斯克维奇的罪而坐牢的话,您本人将能赢得什么?喂,把我送进监狱,再接下来是什么呢?您以为,因为这个事实钱就会像爆豆子般地向您落下来。您别梦想了。三万美元我是不会给您的,而后剩下的手稿也不会给您。所以您,加林娜·伊万诺夫挪·帕拉斯克维奇,您将竹篮打水一场空。因此,为了弄个清楚,做出适当的结论来结束我们内容丰富的谈话,我将告诉您,有一些您不了解的情况,但这些情况使您所有因胜诉而从我这里得到手稿的一半稿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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