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潇洒代嫁-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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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真知灼见,就连我也想不到。”

雨菡听他称赞,心里很高兴。陆翊平又道:“我正打算把你写的《民情考》写成奏疏上报朝廷,只是……”

雨菡问:“只是什么?”

陆翊平说:“只是我担心朝廷没有这么大的魄力去改革。”

雨菡叹了一口气。古今中外,成功与失败的差距,往往只在于有没有做正确事情的勇气。

陆翊平见她失落,又笑着说:“琴卿,你治学严谨,富有洞见,若是个男子,一定是国之栋梁呢!”

雨菡低下头说:“贱妾才疏学浅,不及将军万一,请您不要取笑我了。”

陆翊平看她眼眸低垂,没想到以往铁齿铜牙的她竟会有如此柔情似水的一面。便说道:“琴卿,我常想起小时候初见你的时候,那时候的你柔柔弱弱的,没想到长大以后如此刚烈。”

雨菡心里一惊,问:“将军以前曾经见过我吗?”

陆翊平点头说:“你肯定不记得了,那时的你应该只有三四岁吧。我与你姐姐晴柔自幼一起玩耍。有一次在你家后院里,看见你在哭。晴柔一问,原是你二哥摔了你的琵琶,还辱骂你,说你长大了也和你母亲一般。晴柔就训斥了他一顿,还把琵琶还给了你。”

雨菡不知道,原来真正的沈琴卿竟然有如此凄凉的身世,心里不禁一酸。苦笑说:“我知道你们当时是怎么想的。你们一定想,真可怜,她是歌伎的女儿,可是卑微的就是卑微的。”

听她此言如此直刺人心,陆翊平一时不知如何作答。

雨菡直视他说:“可是那个小女孩后来一直告诉自己,不要流泪,不要流泪,因为残酷的人生不相信眼泪。”这其实是她想对琴卿说的话。

陆翊平好像被一道闪电击中了头脑。他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因为不能求取功名,只好投身行伍;十八岁从武学出来,从最低级的尉官起步,连年征战不知吃了多少苦。但他从来也没有屈服过,只求能以自己的生命去换取家族的骄傲。

陆翊平握住雨菡的手说:“琴卿,你真是我的知己。回想那日洞房花烛,你骂我轻贱你于前、慢待你于后,我当时还不服气,现在想想确是我无礼,真是羞愧难当。你我既结为夫妻,我一定敬你爱你,今后不让你再受半点委屈。”

雨菡看他如此深情款款地看着自己,心下方寸大乱,忙说:“将军,夜已深了,贱妾也觉得身子疲乏,想再睡一下。也请将军早点回去休息吧!”

陆翊平于是轻轻扶她睡下,吹熄了床前的蜡烛,放下绣帐,自己则仍回到书桌前去翻看她写的文章。

第十八章 拒绝

雨菡在床上躺了几天,陆翊平一直在身边照顾她。雨菡见他如此殷勤,心里又羞又怕,不知该怎么办好。

好在军中有事,急急忙忙地又把陆翊平召了回去。听说神宗有心要对西夏用兵,军队正在调动。陆翊平要到鄜州去,向鄜延总管种谔领命。

庭前的枣花落尽了,结出了一个个小小的枣子。雨菡拿着书到树下去看,看着看着,突然想到陆翊平也曾摩挲过这些书本,心就狂跳,书也看不下去了。

“他原先不是很嫌恶我的吗,怎么突然之间变得这么好?难道是他仕途上要借重沈机,所以才会百般讨好我?”雨菡心里很迷惑,回想他关切的话语、温柔的眼神,又实在不像是装出来的。

“如果……如果他是真的喜欢上我了,怎么办?”雨菡知道,她和陆翊平是名正言顺的夫妻,只要陆翊平愿意,他随时可以圆房。自己在陆府住着,就像砧板上的肉一样。除非这块肉上有太多刺,让人无法下口。

“或许,他心里真正喜欢的还是言清小姐吧,对我好不过是出于礼法,给正室一点尊重而已。”一想到柔柔弱弱、我见犹怜的董言清,雨菡就觉得心里酸酸的,好像自己完全给比下去了。

她告诫自己,千万不能爱上陆翊平。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想陆翊平这样的身份,不可能永远只有一位妻子。她若留着自己的心,尚可独善其身;一旦将真心交付,以后肯定是要心碎的。

镇日坐在树下发呆。雨菡自嘲:“如此柔肠百转的,一点也不像原来横冲直撞的蒋雨菡了。”她是不是应该离开陆家了?她本来就是冒名顶替的沈琴卿,为了跳出松月轩那个火坑才答应代嫁的。如今陆府上下对她的警惕已经放松了,她只要谋划一下,应该可以逃出去。只是,逃离了陆翊平羽翼的保护,她不知道自己能往何处去,今后又何以为生。

陆翊平一别数月。雨菡在家中每天看太阳升了又落,花期次第开了又谢,不禁感叹韶华易逝。以前每天风风火火地工作,从没想过自己会变老,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挥霍不完的青春;如今关在这个将军府里,除了天天读书写字,就不知道还有什么事情可做,生命还没来得及燃烧奄奄一息了。怪不得古诗词里看到落花、流水、秋扇什么的都要哀悼一番,都是惶恐于时间的流逝。

临近中秋的一天,杨全安突然从军中回来了。一进府就径直来到东厢,向雨菡禀告说,陆翊平下午会回家,晚上家中要设宴招待鄜延军中的一众将领,就连大统领种谔也要来。说罢,便出去通知杨嬷嬷她们准备家宴。

陆府的家丁婢女们一整天都在忙进忙出。雨菡好像事不关己一样,躲在屋里练字,耳朵却总是竖着,时时刻刻留意着门前的脚步声。

快到中午的时候,春芽拿过来一个包裹,说是朝廷赏赐给将军的东西,将军吩咐厨房今晚煮了宴请众嘉宾,但刘福他们从来没见过这玩意,不知如何下手。刘福知道夫人见多识广、精通厨艺,便央求春芽拿来给她看一看。

雨菡小心翼翼地打开那个红布包裹,一看便笑了——原来是鲍鱼,还是个头硕大的一头鲍。鲍鱼以干货为贵,像这么大的干鲍雨菡也是第一次见。这玩意产于东海,这里是西北边陲,认识鲍鱼的人凤毛麟角,知道怎么做的更是绝无仅有了。

雨菡以前在烹饪书上看过鲍鱼的烹制方法,又恐刘福厨艺不精糟蹋了好材料,便选择了最简单的羹汤法,提笔写下来,让春芽交给刘福。厨房她是再不敢去了。

午时刚过,吃过饭后,雨菡正准备睡午觉,忽然听到外面一阵熟悉的脚步声,心神就开始慌乱了。

果然,陆翊平步履匆匆地走了进来。数月不见,雨菡看他形容消瘦了一些,脸上胡子拉碴的,眼神倒还是那么坚毅不可夺其志的样子。

雨菡对着陆翊平深深一福,想镇定一下心神,缓缓道:“不知将军回府,未曾远迎,请将军恕罪!”

陆翊平把她扶起来,微笑打量了她一阵,说:“琴卿好久不见了,好像养得好了一点。背上的伤都好了么?”

雨菡低头说:“都好了。谢将军关心。”说罢便坐下,给陆翊平倒了茶,低头不说话。

陆翊平看惯了她无法无天的样子,如今乍见她低眉顺眼、温婉恭让的,有点不习惯,好像太客气了。

陆翊平打趣说:“我几月不回家,唯恐你在家里上房揭瓦呢!”

雨菡微微一笑,低着头说:“不敢。”陆翊平心里怪道,她今天是怎么了,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总嫌她上蹿下跳不守规矩,今天如此安静,到让他很怀念过去伶牙俐齿的沈琴卿。

陆翊平看墙上挂着琵琶,突然想起一事,便说:“琴卿,以前总听人说你琴艺无双,我好像从来没有听你弹奏过,可否为我弹一曲?”

琵琶吐心曲,过去雨菡不愿意让陆翊平知道她的心思,所以只要他在家,她便绝不会弹,陆翊平自然无缘听到。此时见他如此柔情,雨菡苦于不知如何推挡,更是不愿以色侍君,便客客气气地说:“贱妾琴艺笨拙,素日弹琴只为自娱,唯恐污了将军视听;将军既有雅兴,何不请几个艺伎来府上娱乐一番?”

她这话说得客气,可陆翊平听来却刺耳。他不知别后又发生了什么变故,琴卿变得如此冷淡。一时无话,便悻悻然出来。

雨菡见他灰心丧气地离开,自己的心里也没有轻松起来。也不知该如何拒绝他,才能不让他受到伤害。

第十九章 夜宴

黄昏时分,数辆马车停在陆府门口,从车上下来几位戎装的将军,在十几名将校的簇拥下,有说有笑地进了府。为首那位五十多岁,声音洪亮,不怒自威,便是鄜延总管种谔。

陆翊平在门口恭迎,将种谔一行人引进了前厅。宴开两席,种谔坐在主座上,陆翊平在左侧陪坐。众人兴致高昂,频频推杯换盏。宴席上少不得艺伎助兴,但陆翊平一想到中午琴卿说的话,就觉得心烦意乱。

等到菜上齐,种谔突然对那道主菜发生了兴趣。观之似肉又不是肉,食之口感柔韧爽滑,啖之则汤汁鲜美回味绵长。种谔向陆翊平道:“我家里似也有此物,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还是你府上的厨子高明,竟能烹制出如此美味。能否叫出来,待我问问这到底是何物。”

陆翊平便叫下人去唤刘福。未几,刘福来了,种谔便问他:“这东西到底是什么?你是如何烹制的?”

刘福答道:“这东西叫做鲍鱼。小的是用老母鸡、火腿等慢炖了两个时辰,取出来切片,再用原汤收汁烹制而成。”

种谔奇道:“世上竟有如此奇怪的鱼,为何无头无尾无眼无鳍?这鲍鱼长于何处?”文人小说下载

刘福听罢,扑通一声就跪在地上,老实交代说:“请大人饶小人的罪!小人眼拙,确不知此为何物,是我家夫人识得,把烹制之法教授给我的。”

种谔听罢,哈哈一笑,向陆翊平说:“你倒是娶了个贤妻!既然如此,能否请陆夫人出来一见,好让我们这些莽夫也瞧瞧沈侍郎的千金是何等花容月貌。”

陆翊平听到种谔称赞,又喜又忧。他既为自己娶了个如花似玉、聪明能干的妻子骄傲,又担心琴卿清高自傲,冒犯了同僚。不过既然种谔提出,他也无法拒绝。便命人去请夫人前来一见。

雨菡呆在东厢,听到前面欢声笑语、丝竹管弦不绝于耳,一直在想象是何等热闹。突然有人来传报,说将军请她去,心里不明就里,赶紧换了身像样的衣服出来。

进了前厅,看到满堂戎装的将士,雨菡暗叹“好不威武”。她一眼就看到陆翊平和坐在主座上的那位大人,料想就是种谔大总管,向着他深深一福道:“琴卿给种大人请安,种大人万福。”又向着四周一福,道:“给诸位将军请安。万福!”

种谔见她身姿绰约,不禁赞叹:“好标致的夫人!陆将军真有福气!”种谔出身将门,是个真正的武夫,不像陆翊平那种儒将处处讲究礼法。陆翊平尽管在他麾下日久,习惯了他说话直来直去,但听他如此露骨的称赞也有些尴尬,却看琴卿好似不以为意。

种谔指着桌上的鲍鱼问雨菡:“老夫眼拙,不知这鲍鱼究竟是一种什么鱼?它既无鳍又无尾,在水里如何游动?”

雨菡说:“回禀大人,鲍鱼不是鱼,是一种壳类软体动物,此物生于东海和南海的近海处,以东海为佳。朝廷赏赐的是极品的干鲍鱼,它身上的硬壳已经被取了,故大人看不出原委。”

种谔十分高兴,说:“原来如此!夫人果然见多识广,老夫佩服。”然后斟了一杯酒,道:“老夫敬夫人一杯!”

雨菡忙颔首说:“琴卿惶恐。”于是叫人也斟了一杯酒,说道:“久闻种大帅威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琴卿先干为敬。”又斟一杯,向在座众将道:“将军们驰骋沙场保家卫国,琴卿不甚钦佩,满饮此杯,祝将军们万安!”又一饮而尽。众将起身干杯。

雨菡声音婉转轻柔,举止落落大方,颇有大家闺秀的气度,陆翊平十分自豪,中午的不快早就忘光了。却又心疼她喝了酒,担心她身体不适,便起身向种谔说:“贱内身子柔弱,恐不甚酒力,请容她告退。”

种谔一拍他的肩膀道:“别急。老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夫人闺名琴卿,想必也擅音律。我们这些莽夫最喜欢听弹琴,不知今日有无耳福听夫人弹奏一曲。”

陆翊平心下一惊,他以为雨菡清高自傲,不愿意以琴艺娱人。却听雨菡说:“这是贱妾的荣幸。请大人稍等,待琴卿去准备一下。”

回房戴上甲片,雨菡抱着琵琶又回到前厅。一旁的歌伎们看着她窃窃私语,好像在议论大家闺秀的琴艺又能高明到哪去。

雨菡看着满座戎装的将士,想到连年征战、刀剑无情,又想起陆翊平身上那一道道伤疤,心里不胜感慨。江山多少豪杰,都淹没在历史长河中,真是可歌、可泣、可叹,又可悲。

于是轻捻丝弦,将那长河滔滔、浮沉渺渺娓娓道来。轻柔处好似细浪吻沙,壮怀处又好似浊浪排空;沉缓处好似江流宛转,激越处又好似冲波逆折。青山不阻,滚滚东流,余音袅袅,归于江湖。

一曲奏罢,四下无声。座上将士好像若有所思。良久,种谔一拍案说:“弹得好!夫人好像弹到老夫的心里去了!”又问,“此曲似是未曾听过,不知是何曲目?”

雨菡答道:“此曲名为《大浪淘沙》。”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人生如梦,一樽还酹江月。

虽然当时苏轼可能还没写出这首《念奴娇》,但这样的千古感慨,却是人人心中都有的。

种谔似有所悟,但不知如何表达,只反复沉吟:“大浪淘沙,大浪淘沙……”

陆翊平被震住了。艺妓弹奏的琵琶曲他听得多了,无非是诉些风月私情,但今天听雨菡弹奏,旋律之婉转,技艺之精妙,情感之含蓄,曲意之深沉,都是陆翊平闻所未闻。他暗道:“琴卿奏琴果然不为娱人,而为言志;相比之下,那些青楼艺伎的琴音真是轻浮浅薄。”心里更对她增加了几分敬意。又看她盈盈素手轻捻慢挑,时而秀眉微蹙半带愁容,时而美目微闭侧耳听音,恍若仙子,美不自胜。陆翊平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她身上,不觉看呆了。

雨菡知道陆翊平不喜欢她抛头露面,于是决定点到即止。起身道:“贱妾琴艺低拙,不忍扫了各位将军的酒兴。暂且告退,请各位尽兴。”于是抱着琴转身回房。

进房关上门,她双手支颐坐在灯前。想起方才弹琴时,陆翊平一往情深地看着自己,脸上不禁发烫,心里又温暖又惶恐。

这是恋爱吗?我是不是有点喜欢上他了?

“不行不行,绝对不能爱上他!”雨菡反复告诫自己,脑中却不断浮现着陆翊平专注的表情。

宴席散场,众人尽兴而归。陆翊平送走了宾客,急急忙忙地就往东厢走去,他有满腹的衷肠要向雨菡倾诉。

雨菡正在灯前发呆,突然听到外面急促的脚步声,已经走到门前,知道是陆翊平来了,她慌忙把灯吹熄,生怕他冲进来告白。

陆翊平站在门外,有一种明明白白被拒绝的感觉。

第二十章 离别

连续几日,雨菡都躲在房里不出来,陆翊平知道她正躲着自己。

“她不喜欢我。”陆翊平心头涌上一阵苦楚。当初她就不愿意嫁过来,否则何必逃婚。像她这样的大家闺秀,貌比西子,才胜文姬,自然是心比天高,又怎么会喜欢像他这样的武夫呢?

她是不是已经心有所属了?当初逃婚是不是为了跟那人私奔呢?陆翊平想起雨菡房里的那幅条幅,“莫失莫忘”。莫忘,是说不要忘记那个人吗?想到这一点,他胸中不禁妒火中烧。

不管怎么样,她是我的。陆翊平自道,以往在沙场上刀光剑影都从来没有眨过眼,这点儿女私情又何必犹疑不决。想到这里,他起身离座,决定去找雨菡说清楚。

雨菡正在庭前打水,准备给那棵枣树浇浇水。忽见陆翊平气势汹汹地闯进来,心里一慌,水桶掉在了地上,水全泼了出来,把鞋袜都打湿了。陆翊平却好像根本没看到一样,眼睛直视着她,走过来拉起她的手。雨菡心慌意乱,不知所措,低着头不敢看他。

陆翊平正待表白,胸中忽然柔肠百结,张口结舌,满腹的话不知从何说起。却见雨菡的手上起了一层薄茧,料是入府以来她没有贴身婢女,事事都要亲自操持。早知今日自己如此钟情于她,当初洞房之夜何必对她说出那番话,又何必让杨嬷嬷处处为难她,心中后悔莫及。

雨菡看他拉着自己的手不放,又半天不说话,鼓起勇气小声问道:“将军是不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

陆翊平长叹一口气,说道:“今后这些粗重的事情不要自己动手了,我让杨嬷嬷找两个妥帖的婢女服侍你。”说罢便放开她的手,转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回到藏书楼,陆翊平懊恼万分。战场上杀伐决断他都举重若轻,如今一个情字为何这么难,普天下的丈夫还有像他这般窝囊、这般委屈的吗?

一下午,陆翊平对着本书频频叹气,那书页却好似一直没有翻动过。一旁的杨嬷嬷看出了他的心思,问道:“夫人入府转眼已经半年了,将军打算何时与夫人圆房?你们一人一边住着,总是说不过去的。”

陆翊平又叹了一口气,沉声道:“以后再说吧。”心想,她的心都不在,勉强又有何用?

第二天一早,有人从营中来报,说有圣旨,目前正在军中,请陆翊平前去接旨。陆翊平早饭都还没吃,就穿上朝服出门了。他料想,今年以来皇上一直在谋划对西夏用兵,这次应是圣意已决了,大宋和西夏必有一场大战。

雨菡正在吃早饭,听春芽说有圣旨,将军要回营去。心里不知怎地似有所感,也放下筷子赶了出来,正巧看到陆翊平一身戎装跨上战马。陆翊平恋恋不舍地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望着前方用力一夹马镫,绝尘而去了。

雨菡望着陆翊平渐渐远去的背影,突然有落泪的冲动。

神宗时期,西夏梁太后与其弟梁乙埋姐弟当权,国势衰落,政治腐败,西夏举国上下怨声载道,民不聊生。神宗早有雄心壮志,想要歼灭西夏。元丰四年1081年秋冬之际,神宗下旨讨伐西夏。

雨菡生活在和平时期,从没经过战争。连月来,延安府中戒备森严,人人自危。将军府也是每天黄昏不到早早关门,登门的访客基本绝迹了。营中时不时有人来通报消息,一会说将军去了鄜州,一会又说将军亲率了三万禁军向甘肃开拔,过了一个月,又听说将军所率鄜延军在庆州(甘肃庆阳)与西夏短兵相接,战事十分凶险。

杨嬷嬷天天在屋里持经诵佛,求佛祖保佑将军和全安平安归来,家事也不怎么理了,下人们不知所措,有事常常来问雨菡。雨菡也是心烦意乱,担心前线的战事,不知陆翊平现在哪里,有没有负伤。闲来无事的时候,就潜心抄写《金刚经》为他祈福。

早知如此,那日他离去时,就应该跟他多说两句话,至少也要嘱他平安归来;若他真的一去不回,我该怎么办?雨菡好像第一次意识到,陆翊平是自己的“丈夫”,而所谓“丈夫”,就是自己头顶的那片天。

七月流火,九月授衣。时值深秋,天气一天凉似一天。门前枣树结了一树的枣子,红艳艳的十分美丽。一天,春芽和雨菡拿出竹竿,正在庭中打枣,忽见杨全安走了进来。

雨菡连忙放下竿子,急步上前问道:“你怎么回来了?将军呢?将军回来了吗?”

全安道:“将军还在庆州。如今战事激烈,将军脱不开身。”

雨菡关切地问:“将军可还好吗?有没有受伤?”

全安道:“将军在庆州以东策应,与夏军有过几次短兵相接,都打胜了。将军现在平安无虞,请夫人放心。”

听他这么说,雨菡稍微宽了宽心。又问道:“将军还在前线,为何你独自回来?”

全安从怀里掏出一个信笺,交给雨菡,道:“义兄有封家书,嘱我一定要亲手交给夫人。”

雨菡接过信,急忙跑进房里坐下来看。陆翊平熟悉的字迹历历在目,信上写道:

“琴卿见信如晤。自我别后,渐已深秋,不知卿是否已添秋衣。那日离别,原有满腹衷情相诉,奈何竟至无言。战事日艰,吾本应专注军务,然卿之笑靥常现于眼前,及至深夜,辗转难眠。吾知卿心另有所属,奈何妻我;然卿既妻我,惟愿卿将心托付。此一战,不知几时得归;若吾归,此生愿常伴卿左右,永不分离。巾短情长,愿卿保重。翊平手书。”

雨菡读罢,不禁泪水涟涟。没想到他对自己竟情深至此,又担心他相思成愁,在战场上分心恐有性命之忧,于是赶紧提笔回信,只有短短两行字:

“将军别后万安。妾于家中无日不挂念将军。妾只有一心,唯盼将军早日凯旋。愿君为我珍重,万事当心。”

落款时,雨菡思之再三,写下了“小寒字”。又解释道:“小寒乃妾之乳名,烦君今后以此相称。”

写好了信,雨菡出来把信交给杨全安。又想了想,把自己脖子上坠着的宝瓶玉坠解下来,一并给了全安,对他说:“你将此物转交给将军,希望它保佑将军平安归来。还有,记得跟将军说,这是我的心爱之物,让将军一定要回来亲手交还给我。”

全安盯着手中的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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