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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舞-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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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转头问匡郢:“北桐府吏是不是还空缺?”

“是。”

“那好,就让他转到北桐府吧,那里不错。”

匡郢哑然。北桐当然不错!民风淳朴,富庶安宁,是出了名的福地。所以北桐府吏一空,走了各种门路想要这位置的人络绎不绝,过了月余还没有定下人选。然而,令匡郢惊疑的,并不是子晟轻易地就决定了这件事,而在于戚鞅一个金王旧属,什么时候与白帝攀上了这样的交情?更可虑的是,自己竟丝毫不知情!然而,看子晟的神色,匡郢知道此时不宜提出这样的问题,心里打定主意,要等有了机会,私下里好好地探探胡山的口风。

正事谈完,又闲聊一阵,匡徐两人各有要务,不久便起身告辞。他们一走,子晟与胡山独处,言谈又更加随意。

“我也算是坐朝柄政的一方天帝,连个混混也不敢处置!”

胡山笑笑:“其实王爷的‘不敢’,和栗王的‘敢’,完全是同样的道理。”

这道理子晟当然也懂,因为懂,所以更悻悻然:“自从金王下去,这几年他插了多少人进来?到底要到怎样的地步才能罢手?这样闹下去对他自己又能有什么好处?”

胡山觉得,这是明知故问。但这倒是不错的机会,可以把话说透。于是用极平静的语气点破:“王爷受封的是西帝,不是储帝。这一字之差,就是栗王心里想的‘好处’。”

子晟脸色有些苍白。天帝对自己的态度,让他感到难以释怀的,就是这件事。从表面上看起来,西帝的尊荣不在储帝之下,但一字之差,名不正则言不顺。然而再想下去,立刻触到心底一段极深的隐痛,数年前的往事从眼前一晃而过,不觉有些恍惚。

但,只不过片刻之间,神情又变过了,变得很平静地,思虑着说:“栗王这样闹,究竟是什么意思?他如果真要揽权,就不该弄这些奇奇怪怪的人,胡作非为。”

这个问题,胡山早已想过,所以立刻就有答案:“栗王的意思,无非是要‘闹’,因为‘闹’,才能够‘乱’。如果论正途上的才具,他绝对不是王爷的对手。这,栗王自己也很清楚。所以,他才要搅一搅混水,搅乱了,说不定就有可乘之机。”

子晟点头,随即轻叹一声:“如果这样下去……”

胡山果断地接上:“王爷当早做打算!”

“为了他?”子晟看着胡山,极有自信地说:“不必。”

胡山一笑:“我说的不是栗王。栗王不足虑!”

这话大有深意,栗王不足虑,那么谁才是可虑的?想到这里,只觉得隐隐的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沉默良久,轻轻吁了一口气:“先生过虑了。”

“是我多虑当然最好。”胡山知道已经说得足够,于是把话略为转开:“王爷对中土军务如何看?”

“这,”子晟想了一想,说:“我也有打算,但是不急在一时。”

“不错,这不能急。但是现成有一个大为可用的人,王爷不可不留意。”

“谁?”

“虞简哲。”

三字入耳,子晟的神色顿时变得阴沉。其实这是很明显的事情,在胡山提出让虞简哲认女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然而,自己却在此刻才明白到胡山的机心。这不能不让他产生一种莫名的不快。

胡山坦然说:“虞姑娘是虞姑娘,王爷不必往一处想。但有了虞姑娘,虞简哲必然更心向王爷。我为王爷计,这件事,百利而无一害!”

子晟看着胡山,忽然之间,展颜一笑,语气非常轻松地回答:“先生不要多心。我明天就把奏章递上去。”

这份奏章当然不会不准。

三天之后,旨意降到虞府。这是已经等了很多日子的事情,然而,当青梅听着钦史念到“……兹以廷尉司正虞简哲之女,端庄贤淑,着封为白帝侧妃”,还是不由有种恍惚的感觉,仿佛不能明白,眼前发生的一切,是真是幻?

旨意到达的当日,白府送的定礼也到了。送定的人是白府的大管家季海,媒人请的是徐继洙,自然也要作陪走这一趟。

单看礼单,定礼也没有什么特别。白银千两,绢百匹,六样镶金嵌玉的器皿之外,也与民间一样,有三牲和糕点。但天家风范,精美之处,就不是民间可以想像的。文定之后,吉日也定了下来,在六月十六,恰好是一个月之后。

到了五月二十八,是定下纳征的日子。这是大定,花样并不比文定更多,只是数量上翻了两番。又过三天,仍是季海,过府请期,早已定下的吉日,这才算是正式告知。

“王爷果然看重你。”虞夫人显出很欣慰的神情:“三书六礼,一点都不马虎。”

青梅心里也觉得欢喜,但又有疑惑:“不是说,侧室不能用书礼吗?”

“也不全是。”虞夫人想想说:“贵妃入宫,用的就是书礼。”

青梅听了,觉得也有道理,就不再问。

但这话是说不通的。白帝毕竟不是天帝,这是僭越!所以,虞夫人对自己的回答,非但不能像青梅那样心安,反而生出一种难言的忧虑。自己也说不清,这忧虑究竟是为了子晟的逾制,还是怕这样逾分的荣宠反而给青梅带来祸机?

这些想法当然不能对青梅说,在心里放了一整天,到了晚上,终于有机会向丈夫说出自己的疑虑:“你看,我们要不要设法辞一辞?”

虞简哲想了一会,很有把握地说:“不用。”

虞夫人对丈夫很信服,见他这么说,先放下一大半的心。但仍要问问仔细:“为什么?”

“三书六礼还未行的,只剩一书一礼。”虞简哲分析道:“白帝的身份,‘亲迎’之礼本来就不会用。所以,现在要辞,已经迟了。再者——”

语气微微一转:“以书礼迎侧妃,有嵇妃在先。”

“哦——”

虞夫人露出恍然的神色。这样一提醒,她也想起来,三年之前,白帝迎娶嵇妃的时候,已经用了三书六礼。那时他们夫妇私底下还议论过几次,对嵇家跋扈很有些不以为然,然而毕竟事不关己,几年过去,也就淡忘了。

“上次是嵇家请到天帝恩旨。这次,”虞简哲说:“我听说是王爷自己请旨。”

“这也是我不放心的。”虞夫人皱起眉:“我们家毕竟不能与嵇家相比。然则王爷为何如此看重青梅?”

“王爷此举未必是为了青梅。”

虞夫人不明白了,眉毛轻轻一挑,露出疑问的神情。

“一来,嵇妃骄横,据传和王爷,并不十分和睦。所以,或许王爷是借青梅压一压她。二来……”虞简哲压低了声音,说出一个传闻:“我听说,王爷可能要动他了。”

虞夫人的目光移到丈夫张开的两指,摆出的“八”字手势上,不禁微微一凛:“真的?”

“也未必,传闻而已。说是王爷为了端州的事情,很不痛快。果真如此,王爷此举压嵇家,乃是敲山震虎。”

“这人做事嚣张,刹刹他也好。”

虞简哲莞尔一笑。当初白帝清剪金王羽翼,虞夫人还说过几次“王爷行事太狠”的话,如今将做自己的女婿,口风顿转,谆谆慈母之心,可敬可爱。

转眼六月十六到了。这时已经入夏,帝都有神器护佑,不会很热。但几个喜婆丫鬟,为了帮青梅梳洗上妆,穿妥厚重的嫁衣,仍是忙出了一身汗。幸而虞夫人心细,立刻差人取了冰块放在屋里,加上青梅性情安静,这才保住脸上的盛妆,不至于被汗浸花。

吉时选在酉时二刻,申初白府迎使到了虞府。虞简哲所料不差,白帝不可能“亲迎”,所以用折中的办法,遣迎使送上迎笺,就算了全了六礼。到了申时二刻,迎使看看时候差不多了,便向作陪的虞简哲说:“请出小姐吧。”

早有喜婆等着,把这句话传进内堂。于是在两个陪嫁丫鬟彩霞碧云的搀扶下,青梅款款而出,到了虞氏夫妇面前,拜倒辞别。

等花轿出了虞府,一路上听着送嫁的吹吹打打,青梅蓦然感觉到了难言的空落和紧张排山倒海而来。等扶着轿杆的丫鬟彩霞悄悄地附在轿帘边说:“进白府了。”一颗心更是高高地悬起来,自己也不明白是为什么?以至于等待了这么多日子的时刻,都在恍恍惚惚中度过。如何下轿,如何进堂,如何成礼,都像在难知真幻的梦中。

直到进了洞房,在床沿边坐下,喜婆丫鬟都退了出去,只剩下她独自一人,才渐渐平静下来。这时候方发觉,一直紧紧攥着的两只手,都已经攥出了一手心的冷汗。

蒙着盖头的眼前,只有一片暗红,隐隐可以窥见红烛跳动的光焰。青梅知道,自己是在子晟所住的“宜苏园”内堂。这是事先就被告知的,新嫁的侧妃,要在这里住三天,才会另指别院。

正堂宾客喧闹的声音,不断随风飘来,时轻时响,更显得洞房之中格外安静。这时的心情才像新娘都会有的那种,兴奋与不安交织的感觉,飘忽忐忑。青梅很想站起来走动走动,或者叫个人进来说说话,但这都是不行的。

所以她只能静静地等着,心里想不知道子晟几时才能过来?掀起盖头之后,会和她说些什么?

就这样各种情景也不知设想了多少遍,心里的忐忑变做了疑惑,由疑惑又变得着急。

又不知熬过了多久,听见外间的仆妇丫鬟在招呼:“云姑娘。”

然后一个极清脆的声音在问:“王爷到现在还没下来?”

“是。”

那声音顿了顿,大约是思忖了一会,接着又说:“亥时都快过了,闹席也该闹完了。秀荷,你到前面和黎顺说说,让他想法请王爷下来吧。”

叫秀荷的丫鬟答应了一声,转身去了。旁的人又招呼:“云姑娘,喝茶。”

“不用了。你们几个,赶紧准备醒酒汤。”

“怎么?”有人诧异:“王爷醉了?”

“这不用问,想想就知道。”那女子略微提高了声音:“王爷如果不是酒喝得过了,早就该下来了。”

青梅明白,这是说给她听的。果然觉得心里定了定,同时情不自禁地,对这个声音清脆的女子产生了莫名的好感。

正想着,外间传来一片嘈杂的脚步声,有人大声说:“王爷来了。快!快!”

青梅不由自主地站了起来,然而被盖头挡住的视线,提醒了她,又慢慢地坐了回去。强作镇定地,继续听着外面的动静。

“哟!”那女子低低地惊呼了一声:“怎么醉到这个地步?”

“是几位王爷……”这个声音青梅认得,是子晟的贴身内侍黎顺。

“你怎么不早点想办法请王爷下来?”女子一面埋怨,一面吩咐:“拿醒酒汤来。”

“你也不是不知道兰王的作派,不是这样,还不肯让下来呢。”黎顺辩解,忽然压低了声音,不知说了句什么。

“那不行。哪有这样的道理?”

“可是,王爷这样子……”

“唉。”女子轻叹一声:“顾不了这么多了。反正,大喜的晚上住两个屋,到哪里都说不过去。”

“那好。”黎顺想想又说:“可是,要进去伺候吗?”

“这……”女子为难了。想了好一会,才回答:“先替王爷更衣吧。两位,也请进去替王妃更衣吧。”

后一句,语气比较客气,是对彩霞碧云说的。听到这里,青梅也已经明白了。其时帝都的规矩,掀开盖头、喝过交杯酒之后,才叫仆从进去,换去厚重的吉服,改为易穿的喜袍。而现在,事急从权,只能直接换上喜袍了。

要把吉服换掉,必须要掀去盖头,因为头上的珠翠也要一并摘下。于是青梅的盖头就由彩霞代为掀开,而她花了几个时辰,梳洗穿戴的一身婚礼的盛妆,也连新郎也未曾见过,就已经卸去。

彩霞和碧云,默默地忙碌着,什么也不敢说。

“小姐……王妃,”一切停当,彩霞才开口,迟疑片刻,终于只说了句:“奴婢们告退了。”临行之前,又将大红盖头,重新覆在青梅头上。

等到内侍也退出,洞房的门被轻轻合上,周围完全地静了下来,青梅才慢慢地伸出手,自己除去了盖头。眼前依然是如潮般涌来的暗红,红色的四壁,红色的帐子,红色的被褥……还有已经烧残的喜烛,淌下的一大滩红蜡。

青梅怔怔地坐了很久,才轻轻吁了口气。转过身来,看见身边的子晟,沉沉地睡着,脸上还有未褪尽的酒意。青梅还是第一次,可以从这么近的距离,肆无忌惮地看他。从鬓,到眉,到眼,到鼻……看着看着,柔情慢慢地涌上来,漫过了所有的失望。

青梅想,这个男人,是她的丈夫了。

于是翻来覆去地,整晚都想着这句话。终于,在窗纸将白的时候,迷迷糊糊地睡去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先看见眼前一片大红,竟不辨自己身在何处?愣了一会,然后才想起自己已经嫁进了白府。回头去看,子晟却已经不在了。

阳光把窗外的花影映在窗纸上。青梅忽然想起来,这天早上应该去见子晟的家人,连忙坐起来,叫:“彩霞——”

彩霞推门进来,先行请安礼,然后笑着说:“王妃醒了?”

“快!”青梅慌张地说:“准备梳洗……”

“不急。”彩霞安慰她:“天亮得早,其实刚卯时。”

青梅轻轻舒一口气,随即又问:“那,王爷呢?”话一出口,不觉羞涩,微微侧开脸去。

彩霞装作若无其事,语气平淡地回答:“王爷一大早就出去了。临走之前吩咐,等王妃醒了,梳洗穿戴,用过早膳,等王爷回来,再一块过去。”

青梅点点头。几个早有准备的丫鬟,便鱼贯而入,敏捷有序地上前伺候梳洗。一时穿戴完毕,不再是吉服,但仍是一身大红的衣裙。

到了外间坐定,一众仆妇丫鬟,连同彩霞碧云,一起跪下磕头,这算是第一次正式见过了新王妃。

然后有个婆婆上前问:“王妃早膳想用点什么?”

青梅想想,随口问:“都有什么呀?”

那婆婆便唱歌般念了一长串:“酥姜皮蛋、三鲜鸭子、五绺鸡丝、羊肉炖菠菜豆腐、樱桃肉山药、鸭条溜海参、烧茨菇、熏肘花小肚、卤煮豆腐……”念完又问:“王妃想用点什么?”

青梅听得头直发沉,迟疑了半晌。

正在发窘,只听一个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王妃醒了吗?”

青梅听到这个声音,不由得精神一振,认出正是昨夜的女子。

果然听见招呼:“云姑娘来了!”

话音未落,只觉眼前一亮,一个年轻女子袅袅娜娜地走了进来。青梅见她也不过二十三四年纪,穿着官绿的小袄,鹅黄撒花的细褶裙,一身妇人的打扮,精致的五官,带着精干的神色。青梅一面揣度她的身份,一面站了起来。

“哟!”女子似乎怔了怔,随即笑着上前:“王妃快请坐。如云只不过是个下人,怎么当得起?”

说着跪下,清清朗朗地说道:“如云见过王妃。”一面说,一面叩下头去。

青梅观颜查色,知道她肯定不是普通的“下人”,连忙拦住了:“云姑娘,不敢当。”又吩咐:“给云姑娘搬凳子。”

立刻有丫鬟搬了凳子来,如云却不肯坐:“王妃面前,如云不敢坐。还有,请王妃叫如云的名字。王妃称‘姑娘’,如云受不起。”

虽然是客气,语气里却有不容置疑的味道。青梅有些迟疑,偷偷地瞟了彩霞一眼,见彩霞微微点头,这才放心地改口:“如云。”

“如云在!”

“你可别和我客气。”

如云笑了:“如云怎么敢和王妃说客气?”说着不等青梅再说,转身问:“怎么还不伺候王妃用早膳?”

那婆婆便显得有些怯怯的了:“王妃还没说想用点什么……”

如云眼光一转,冷笑着说:“我知道了,你们准是又搬了那个大菜单出来。没说错吧?”

果然没说错。那婆婆更加地畏缩。

如云回头看着青梅,笑着说:“王妃别在意,这菜单是宫里传出来的,说是照着做,其实都是摆摆样子。”又问彩霞:“王妃平时早上都吃什么?”

彩霞说:“就是白米粥……”

“菜呢?”

“皮蛋,笋脯。”

“那好。”如云吩咐:“上一碟皮蛋,一碟笋脯,一碟拌黄瓜,一碟鸡丝,一盘芙蓉饼,一碗白米粥。”说完,问青梅:“这样行吗?”

“好。”青梅欣然回答。

一时菜点上齐,如云怕青梅不自在,便悄无言语地侍立在她身后,这份细致体贴,青梅觉得不能不有所表示。然而如何表示才合宜?青梅没有把握,因为不清楚她的身份。于是青梅决定找个人商量一下。

找的人是贴身侍女彩霞。等吃完了,青梅站起来,递个眼色,叫了声:“彩霞”,彩霞会意,跟着她进了里屋。

等彩霞掩上门,青梅便低声地问:“你可知道,这如云是什么人?”

“这,昨天晚上已经跟府里的人打听过了。”彩霞也压低了声音回答:“这位如云,原本是太妃的贴身丫鬟,太妃过世之前,把她给了王爷。她是从北府就侍候太妃的,又是太妃亲口许给了王爷,所以,很得信任,在府里说话也有些分量。”

“哦……”

彩霞向外瞟了一眼,又说:“听说她极会做人,上下都周旋得很好。不过,她肯这样逢迎王妃,里面另有个缘故……这,说来话长,等闲着的时候再慢慢说吧。”

青梅点头。想了想说:“不过,还是应该送份礼。你帮我看看,送什么好?”

“好。”彩霞答应一声,四下里看了看。然而青梅的嫁妆,大部分都不在这里。眼波转处,望见妆台上的首饰盒:“从这里挑吧。”

里面装的,都是虞夫人精挑细选过,特为带进洞房中,可见非同寻常。

“这就很好。”

彩霞拿的,是一对翠玉镯子。青梅一看,连忙摇头:“这不行。这是义父给的见面礼。”说着,自己选出两样,一支镶玉的金钗,一朵珠花,中间嵌的一块宝石异彩璀璨,也是价值非凡。

这也都是虞夫人亲手交付的,青梅其实十分不舍得,看了一会,终于下了下狠心,递给彩霞。彩霞找了块大红锦缎包好。

“如云,”青梅从彩霞手里接过东西,亲自递给如云:“两件小玩意,实在拿不出手。”

“哎唷,这怎么敢?”

青梅先在戚府,后进虞府,对场面上的逢迎,也知道不少,故意说道:“那必定是嫌薄了?”

如云听她这样说,也不再辞。“这真是受之有愧了!”说着,作势要跪谢。

“如云,你不要客气。”青梅连忙拉住,很恳切地说:“我刚来,这里的规矩,还不大懂,往后你还要多提点我才好。”

“王妃的意思,如云明白。”如云正色说:“但是这话,应该如云来说。告诉王妃一句实话,如云不是没有私心的。以后仰仗王妃的地方还多,反正王妃以后自然明白。”

说着,笑了一笑。这笑非常真诚,同时也仿佛别有深意。

然而青梅无暇细想,因为恰在这时,院中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青梅猜想到是子晟回来了,心忽悠一晃,顿时有些羞涩忸怩起来。

第五章

但来的人并不是子晟。是一个小侍从,小跑着进来,利落地行了礼,然后传话说:“王爷吩咐,软轿在园门接王妃。王爷说,他不进来了,请王妃准备准备,这就一起过去。”

“那走吧。”青梅以为子晟已经等在门口,急忙地,就要往外走。

“不忙。”如云说:“这是先来送信的,王爷还没有到。”

说着,领着几个丫鬟,又把青梅身上戴的首饰,前后仔细地理了一理。果然,等收拾停当,有另一个报信的侍从来告诉,王爷就要到了。这才从从容容地走到园外,方看见侍从簇拥之下,一前一后两顶软轿沿着门前一条鹅卵石铺就的曲径,缓缓行来。

青梅见前一顶轿略大,揣度必定是子晟坐的,于是便往后一顶走。不想那顶轿帘忽然掀开。

“青梅。”子晟含笑地将手伸出来:“到这里来,我有话要同你说。”

是有话要说,这就不能不顺从了。青梅低垂着头上了轿,脸红心跳,连看也不敢向子晟看一眼。幸而轿中甚宽敞,两人各坐一边,中间还空着一人宽的位置,这也让子晟可以从容而视,把她的羞窘之态,尽收眼中。自从丰山一别,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这样面对面,不独青梅,其实子晟自己,也是略有窘意。

他是有些过意不去。因为知道,昨夜于青梅,是天下没有哪个女子不重视的“洞房花烛”之夜,却因自己的宿醉,弄得糊里糊涂地过去了。念及于此,很有几分内疚。但,人到了眼前,却又不知道如何开口?

想了半天,才问了句:“昨晚睡得好吧?”话甫出口,就发觉说的不高明,似乎有“哪壶不开提哪壶”的意思,连忙改口:“我是说,住不住得惯?”

青梅心想,才一个晚上,哪里说得上住得惯住不惯?但是仍然微微点头:“挺好。”

“那就好。”

话到这里,本来随口想说“当初嵇妃嫁进来,就是因为住不惯,折腾了好多时日”,到了口边,又收了回去。但由嵇妃,想到几个孩子,这就有话可说了。

“待会你就能见到小禩了,他也来。”

果然,听了这句话,青梅脸上显出欣喜之色,随即肃然道:“谢谢王爷!”

“这样的小事,何用如此!”子晟笑着,忽然压低了声音:“你已经是我家的人了。”

这样调笑的口吻,叫青梅想起那日在丰山的历历情景,不由微红了脸,侧过头去。

这时软轿,行至一处叫“颐云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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