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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7.剑灵-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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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身畔,捉住她的发命她扬起头。
他遗憾的低喃,“看来,你似乎还是没学到教训。”
“别碰我……”她落力想挥开,可方一动,更甚椎心刺骨千倍一万倍的痛感即扶摇直上,令她昏盲了片刻。
轻脆的弹指声在她的耳畔传来。
自她唇边滴落至地面上的血液,落地有声,四下突然变得很安静,费力张开眼的她,当双目接触到这片熟悉的景象时,这才发现她又一脚踩进心魔所造的心之狱里。
与往昔不同,在这片熟悉的心之狱里,或许是因她的负疚已不再,因此战场不见了,那些出现过千百回的人们也不在了,可是这一回,她却看见了雷颐,她看见,当年正在与斗神交手的雷颐。
双足被铁链缚在地上的她,仰首怔看着记忆最深处的烙印,远处天边,来往交错的两道身影,在云朵间一来一回,也一下又一下地鞭苔着她的心。欲打倒雷颐以证明足以当上斗神的无冕,在她的眼前,先是毫不留情地以火神打造的神剑将雷颐刺伤,再趁雷颐欲回身去救被三界困住的她时,无冕自雷颐的身后补上一剑,而后手执火神之火,硬生生地将雷颐封回剑中。
“住手——”
划破幻术的尖叫声声回荡在静谧的室内,额上布满冷汗的弯月拼命大口喘息,一直蹲在她身旁的心魔抬起她的脸庞,颇感不舍地以袖拭着血汗交织的她。在她充满愤恨的冷眸瞪向他时,他含笑地问。
“你明知道你不能杀我,何必再受苦呢?”
她咬着牙,“你还想自我身上拿走什么?”
“是时候了。”心魔谈谈轻道:“我要将你封回刀中。”
如遭雷击的弯月,颤颤地直向他摇首,在见他欲扬手探向她之时,她忙不迭地施法呼唤这座宅内所有的刀器,企图借它们代不能动手的她出手,可无视于她的心魔,单靠身上的结界就足以不致遭她伤到分毫,令弯月在无奈之下,只好再靠自己动手。
心魔在她冒着豆大的冷汗,忍疼蓄力之时。阴沉着一张脸想制止她,“再这样下去,死的可会是你。”
不顾一切以掌击向他后,感觉体内五脏六腑都因此狠狠拧绞、肝肠寸寸皆断的她,拖着仿佛不再属于她的身子,狼狈地退避至妆台边,冒涌如泉的血水自她的唇边流出,也自她的两耳缕缕滑下。
痛楚模糊了神智,也令身躯获得了片刻的麻痹,眼眸半张半闭的弯月喘着气,知道以她伤重的情况来看,即便现下她可逃离天问台,她也逃不了多远,更无法阻止心魔将她封回刀中,当她脚下一软,忙以两手撑按在妆台上借以稳住自己之时,不慎打翻了桌上燕吹笛替她买来的胭脂与粉盒。
淡淡的荷花香气渗入了空气中,令她想起在那个泛着荷花香气的清晨,雷颐将她拥在怀中,低声说出他的梦想。
我们回仙海孤山,回去看海上的月亮,回去看我们合种的桃花……
她不能死在这。
登时清醒的她用力咬住唇瓣,努力回想着在这时她能向谁求援,当窗外一闪而过的电光打亮了室内时,搁摆在桌面上的铜镜上映出一串刺眼的光芒。
碧落。
“过来,我保证这回我会好好待你。”心魔朝她伸出一掌。“封了你之后,雷颐就是下一个,你不会寂寞的。”
“你连雷颐都想要?”她不动声色地靠近桌面上的铜镜,伸出一指沾了血的指尖,在背后的铜镜镜面上,以指书下两字。
救我。
没注意到她暗地里做了什么的心魔,志得意满地朝她扬着笑。
“得一神之器,是足以让我得魔界,但若想得三界,那就非得两柄神之器不可,我可不希望日后有人得了雷颐来与我作对。”当个魔界之首,并不足以令他感到餍足,他想得到的,是这片天地。
“你一直在等待雷颐出世?”拖延着时间的弯月,只希望碧落能见到她所写的字。
“对。”在她面前,落落大方的心魔并不想掩饰,“当年我之所以会主动放开你,那是因为,我必须利用你将雷颐引出来。”
她隐忍地握紧了拳,“我不是你的棋。”
“错了,你一直都是。”他徐声轻笑,炯亮的双眼徘徊在那张美丽的面容上,“这些年来,你一直都在我的眼下。”
“世事难料,你不见得每回都会如愿的。”一手掩着胸口的弯月,忍着撕裂身躯的剧痛,扬掌再次唤来她的刀。
“喔?”
她的杏眸里写满寒意,“别想碰雷颐一根寒毛。”
“凭你?”他不以为然地哼了哼。
迟迟等不到碧落的弯月,索性把心一横,决定靠自己奋力一搏。
只她一人受苦就够了,她不要雷颐也跟着她遭遇那些。她说过,爱恨一旦提起,就很难放下,在她将爱恨重新提起,而雷颐点燃了她的希望后,她不知道现下的自己,是否还能再承受一次生离。
所谓的相思,是用来补情天、填恨海的彩石,上苍将它们扔弃在凡间,压在有情人的身上,是种终其一生都难以负荷的沉重。
不了,那种痛苦一回就够了。
在肉身即将毁灭的痛感中,弯月将积压在心中的杀意全部释放出来,狂裂的刀气,以毁灭灭地之姿横扫过整座宅子,没想到她竟连命也不要的心魔,连忙施法护住自己,在结界围起之时,他看见,似要将体内的血都吐尽的弯月,摇晃的身于有如秋叶,即将在风中凋零。
在意识即将脱离前,弯月仍不死心地使劲朝他挥出一刀,刹那间,一双素手突地自镜中探了出来,捉住弯月的腰肢后,迅速将她拖进镜中。顿愣了一会的心魔,在反应过来时,即刻冲上前握着铜镜,看着远在铜镜另一头的镜妖,正把弯月拖出镜中。
“你要不要紧?”被她一身血湿吓得花容失色的碧落,抱紧了蜷缩在怀中的她。
“快走……”力竭的弯月颤着声,“他很快就会追上来……”
从她的镜子里追过来?听了她的话后,原本还抱有一丝质疑的碧落,转身看了看那面救她的镜子,赫然发现,在昏黄的铜镜里,隐隐出现了一抹黑色的影子。
躺在她怀中的弯月,喘息地催促着她,“你不是他的对手,走!”
当气若游丝的弯月又呕出几口鲜血时,不再犹疑的碧落当机立断,将弯月拖抱至一旁靠着后,先是动手砸了那面铜镜,而后奔回房里再取来另一面铜镜放在怀中。
打点好一切后,碧落轻拍着她的面额,“弯月,你醒醒,我们得走了。”
勉强睁开眼的她,孱弱地问:“上哪?”
“妖界。”碧落拉过她的一手将她撑站起来,决定带她到最安全的避风港。“我就不信那只魔有办法踏进狐王的地盘!”
“他来了……”感觉到心魔气息的弯月,站不住脚地靠在碧落肩上。
发现心魔竟用另一面铜镜追上来后,碧落赶忙自怀中掏出另一面镜子,但在这同时,另一个不速之客也捡在这时驾到。
“碧落!”大老远就看见碧落又拿着铜镜想逃跑,人未到声先到的黄泉,当下用力朝她大喝。
差点被他的吼声吓掉三魂七魄的碧落,呆愣地瞧着选在这节骨眼冒出来的小冤家。
“什么时候不来偏偏这时来………”这家伙凑什么热闹呀?
三步作两步冲进宅里的黄泉,定立在她面前,两目直勾勾地盯着这个他不知道已经追捕了几年的女人。
“这回你跑不掉了……”
眼看着挂在她肩上的弯月已然昏迷,而心魔又快自铜镜内破镜而出,急于争取时间的碧落,在一片慌乱中,蓦然冷静了下来。
“黄泉。”扬手取来心魔所处的那面铜镜后,她朝他笑得甜甜蜜蜜。
嗅到阴谋味的黄泉,一反心急的前态,因她在见到他后过于灿烂的笑容而拧起剑眉。
她柔声地问:“你是狐王的儿子、妖界的王子吧?”一个是魔界的头头,一个是妖王的独子,两者若是打起来,那么胜败……应当是差不多吧?
最痛恨有人说他是妖的黄泉,当下面色变得更加阴沉,“我是人。”
“随便你是什么都好。”佳人的甜笑说收就收,直接把那个要人命的烫手山芋扔向他,“这个赏给你!”
“这是什……”莫名其妙接住铜镜的黄泉,尚弄不清这是怎么回事,就见碧落已施法利用怀中的铜镜,拉着弯月一脚踏进镜内,“等等!”
“救人要紧,我先走一步!”赶时间的她在临走前还不忘交代,“这里就交给你帮我善后,记住,千万别死啊!”
“你……”来不及捉住她的黄泉,只能眼睁睁的看她的身影消失在铜镜里。
刺耳的嗡鸣声,在她们走后,缓缓在屋内四处响起.察觉情况有异的黄泉,在见到手中铜镜里的黑影已成人面之时,先是扬起一掌击碎碧落遁走的铜镜,而后放下手中的铜镜,朝后退了两步等待着这个害他又再次让人跑了的程咬金。
冉冉自镜中浮现的心魔,在两脚一踏出镜中后,随即张目四处寻找着弯月的身影,站在他身后的黄泉,则是两手环着胸,准备将火气好好发泄在这只魔类的身上。
他冷声谈问。“找人吗?”
“你的表情,像是很想哭的模样。”
碧落的声音在房中轻轻响起,听来,像是飘浮在晨间的薄雾。
方睁开眼的弯月,眨着两眼,看着坐在榻边执着湿巾替她拭汗的碧落,而后微偏过螓首看向不熟悉的四下,看出她眼底的疑虑是什么,碧落细心地答道。
“放心,咱们很安全。”虽说狐王并不怎么欢迎自家地盘来了个神之器,但看在她的面子上,还是勉为其难地收留了她们。
喉际有些干涩的弯月,试了一会,低低的出声。
“我做了个梦。”
碧落停下手边的动作,“梦见什么?”连睡了好些天,她就只做了个梦?
“雷颐。”弯月平静地望着床榻上方被覆的丝帐。
“是不好的梦?”若是个美梦,弯月也不至于时而紧锁着眉心,时而哽声呓语,让她这个局外人看了就好生不舍。
“不。”她缓慢地移动着无力的小手,将手心按在胸口,“是美梦,但会痛。”
“会痛?”碧落忍不住挑高了黛眉,“哪痛?”
素白的指尖指向心房,“这里。”
雷颐曾对她说过,申屠梦不只是归还了她的噩梦,同时也一进释放出她的美梦,但雷颐并不知道,对她来说,美梦是种比噩梦还令她伤怀的梦境,只因在她的美梦里,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人在里头,而那人,就是雷颐。
梦里的他,是方成为剑灵的他,意气风发、睥睨三界,他的存在,不仅对三界来说是独一无二,在她眼中,他的光芒,同样也是谁都不能取代。
梦境里的仙海孤山,则是一则美丽的记忆,在那里,没有纷争喧扰,也无尘世的烦忧,只有两个相爱的男女,和他俩亲手编织的爱情,令她怀念幸福的过去,更怀念被他拥在怀中小心呵护的甜蜜,但在那日过后,她成了被遗忘在天边的孤月,与她紧密相偎的星子,再也不在她的身旁。
世人不知,月儿之所以美丽,是因有了星子的衬映,月儿之所以袅袅挪移,是因有着星子的牵引。当月儿变得残缺,孤单成了习惯,她的世界亦失去了光芒。数千年过后,当他再次带着耀眼的光辉重回她的天际,她才深刻体悟到,她的这片天地,没有他,是不行的,哪怕是她早已沧桑阅尽,哪怕是破碎得难以再找回原来的自己,她还是渴望他再一次的回眸,抑或再一次的呢喃耳语。碧落迟疑地指向她的心口,“这里……是为了雷颐一人而痛的?”
“嗯。”
“弯月。”碧落含笑地轻点着她的界尖,“你知道爱与喜欢,这两者的差别在哪吗?”
“在哪?”始终不知在拿回爱恨后,自己是否已能重新掌握爱恨的她,眼中有着懵懂。
“在心痛与否之间。”爱情带给人们最珍贵的礼物,不是海誓山盟、生死相许,而是那份真正活在心底的痛感。
恍然睁大了水眸的弯月,很难相信,她一直认为她很难再次办到的事,竟早在她的心痛间有了答案。
“其实你一直都还爱着雷颐,你未曾抛弃过他,只是你没有了爱恨,因此无法分辨那种感觉。”感谢老天,他们并没有夺走她心痛的权利,也没夺走她再爱一次的机会。
她茫然地问:“是吗?”
察觉内室外头传来一阵轻响,弯月在枕上转过头去,隔着纱帘,见着了那抹方才还在她的梦里柔柔抚慰着她的身形。
“是我找他来的。”碧落笑了笑,收拾好榻边的东西后起身向她叮咛,“待会与他谈完了就歇着吧,你伤得很重,得好好养上一阵子。”
两眼停留在雷颐脸庞上的弯月,并不知碧落是何时离开的;她静静地看着明明才分别了数日,却让她觉得她似乎又再等上了千年的他。
收到碧落紧急通知赶来妖界的雷颐,踩着迟缓的步伐,一步步踱向她,在来到她的榻旁坐下时。他低首瞧着自鬼门关前走过一回的地,在他面上,失去了往昔的轻佻与戏谑,替换上的,是那日她曾在丹房中见过的内疚。
不舍的指尖轻抚着她的脸庞,“疼吗?”
“好多了。”
有气无力的音说,方一抵耳,即让他拢紧了剑眉。
“你不必自责的。”她淡然地陈述,“没有必要。”每个人都有着必须由自己背负的过去,这不是任何人造成的,那只是种命定,并非责任。
神色复杂的雷颐,以指抚过她无血色的唇瓣,而后缓缓俯低了身子,以唇轻触她凉凉的唇。
“见到心魔,怕吗?”吐露在她唇间的低语,像是种不愿意勾起她往事的小心翼翼试探。
“怕。但那已经是过去的事了。”比起心魔那日对她所做的,她更担心的是心魔想对他做的。
“你的这里并没有过去。”他的大掌落在她的胸坎上,“告诉我,为何你总是走不出来?”每当他解开她一个心结,她又会被另一个困缚住,要到何时,她才能抛开过往自在地行走呢?
凝睇着他的灰眸,弯月想了很久,决定托出她最不愿让他知道的一面。
“我记得你曾问过我,那些主人皆不是我的对手,为何我不杀他们。你想知道原因吗?”
“我一直都在等着你亲口将它说出来。”她封口,申屠梦也不愿透露,他再千思万虑,也找不出答案来。
她谈谈的语调,听在耳里,却异常沉重,“每个自我身上拿走们于我的东西的主人,他们全都向我下了个同样的咒。”
“什么咒?”难道碧落并没有全部告诉他?
“永不能杀他们。”她一字一句地掀起藏在她身上最大的致命伤。“我若对他们起了杀意,我将会生不如死。”
不是五脏俱裂,即是筋断形毁,这种下场,教她怎么杀他们?别说动手,她只是见着了他们都会忍不住想要逃避,更何况是在起了杀意后,那一再让她在生死边缘徘徊的后果?那种苦头在她获得自由后,她已经尝过太多次了。
浮光掠影急速在雷颐的眼前划过,那日在嗔婆那里时她的异样,她在得回了爱恨后无端端的受伤……
“我虽厌倦杀生,但倘若我能,我定会亲手杀了他们。”芳容上神情平淡如故的弯月,自顾自地说着,“我恨不得杀了他们拿回我所失去的,好让我不再如此残缺,但我不能,我真的不能,我不愿因此而赔上我的性命。”
她并非真的无欲无求,她有杀意的,可说是本能,也可说是仇恨。
在经历了各界的主人、吸取各界的术法与杀技后,再次获得自由的她,灵力远远胜于存在刀中之时,也因此,这让那些欲得到她的众生更为她疯狂了,众生使出浑身解数就只为了能得到她,为此,她四处闪躲,游走于人间的边缘,好几次,看不过去的燕吹笛说愿替她出手解决他们,甚至是代她去打发那些又找上她的主人,但她都推说不要、她会自己解决,实际上,她是见不得他们死。
她见不得,他们死在她以外的人手中,可她,却又永不能动手。
在无尽的生命中,曾经出现在她生命里的众生,大都是偷儿,他们自私地窃走了属于她的一切、剥夺了她的自尊,有时,她情愿他们干脆抹去她所有的记忆,或是夺去她的所有,不要像这般,东偷一点、西抢一些,令她保留了些什么,又令她失去了些什么,四分五裂之余,还要她用这一身仅剩的残骨,好好地活着供他们利用。
世上最残忍的事,不是你忘记了什么,而是你牢牢记住了什么,却又无力改变。
她多么渴望,她能将忘川水酿成珍藏在地底的佳酿,取坛开封后,痛饮一场只求酩酊大醉,在酒醒之后,即忘记想要遗忘的一切,忘记仇恨、忘记杀意,忘记……如此丑陋的自己。
聆听着她的不能,看着她的不得不向命运屈服,雷颐不知该如何排遣此时胸臆间这份剧烈震荡的心情,在心房的极度刺痛间,他哑着声问。
“倘若有天我不在了,你会为我流泪吗?”
“为何要问这个?”弯月多心地瞧着他面无表情的脸庞。
“回答我。”
她垂下眼睛,“我不会流泪。”
“倘若有天,我再也见不到你了,你会为我心痛吗?”
她答不出来,也不愿想像有那么一日的来临。
不多作解释的雷颐,在她额上轻轻印下一个吻,替她盖好薄被后,起身大步离开内室。
流连在天际的雨云,层叠漫盖了天际,丝丝细雨,在疾风劲吹下斜打在他的身上,他仰起头,外头的世界在他眼中看来一片灰暗,万物失形失状,沦陷在渐浓的暗色里。
在脚下的步子遭绊了一下而踉跄时,他勉力踏稳步子,而后大步迈出步伐,不去理会雨中隐隐躲藏着的呜咽。
还没有,时候还未到。
他还不能瞎。
第七章
主动踏进魔界寻魔的燕吹笛,板着一张脸孔站在浓密的魔林中,无视身旁轩辕岳那双写满迷思的眼眸,不时投映至他的脸上,他只是两手环着胸,老大不痛快地瞪看着在他约定的时间来到此地与他见面的另两只魔。
生平头一回踏入魔界,也是头一回见着燕吹笛家人的轩辕岳,在燕吹笛迟迟不愿出声的情况下,他也只能静静地站在一旁,怀疑地看着眼前年纪不像父子站侄,却像三兄妹的三只魔。
在气氛冷猜到一个极点时,站在对面那一方,身为陪客的申屠梦先是对燕吹笛睐了睐眼,“不叫人?”
燕吹笛才不赏脸,“我可没承认那老家伙是我爹。”他都不认那老头了,干嘛要认她?
“不怕我把你的梦说给姓轩辕的听?”她坏心眼地来到他身旁,在他的耳边响声轻问。
脸色登时变青的燕吹笛,在她威胁的美眸下,不情不愿地开口。
“姑……姑姑。”他会讨厌这些姓申屠的不是没原因的。
“乖。”她拍拍他的脸颊,心情愉悦地踱回脸色也很臭的老弟身边。
沉默再次降临午后的林间,双方再无交谈,在一旁等了很久的轩辕岳,忍不住催促着看似心情恶劣至顶点的燕吹笛。
“大师兄?”他忘了他们辛苦地赶来这是有正事要办吗?
申屠梦也以肘蹭蹭申屠令,“说话啊。”
“有什么好说的?”申屠令没好气地撇着嘴角,正眼也不看对面的小冤家一眼。
她只好改问向另一人,“燕小子,你大老远的跑来魔界,不会就只是来同我们对看的吧?”
压根就不想开口求申屠令的燕吹笛,僵着一张脸,也是一声不吭。
眼见令她头痛的噩梦又再重新上演,气得牙痒痒的申屠梦直站在原地猛跺脚。
“拜托你们就认了对方行不行?都几年了?这把戏你们还玩不腻呀?”这对父子真的有病!
“哼!”一人一魔各自把头往旁边一甩。
不明内情的轩辕岳,在满怀挫败的申屠梦走至他身旁时,错愕地以指指向那对似乎不太对盘的父子,“他们不认彼此?”
燕吹笛大刺刺地把话说在前头,“我可没承认过他是我爹!”
“我也没认过那种儿子!不落人后的申屠令也有样学样。
“哈,你都听到了,事情就是这样。”忍住翻白眼冲动的申屠梦,在轩辕岳呆怔在一旁时,无奈地朝他摊摊两掌。
“你给我离他远一点……”猛然惊觉申屠梦就近站在轩辕岳的身畔,深存危机之感的燕吹笛,忙不迭地挤站至他们中间将她给推远些。
美人的柳眉微微往上轻耸,“怎么,碰不得?”都还没摸到一根寒毛呢,他在紧张什么?
“就是碰不得。”对她扮了个鬼脸的燕吹笛,一把握住她的肩头将她转向申屠令,“告诉那老头,那些魔不是雷颐杀的!”
“他说——”被充当成传话人的申屠梦,方启芳唇,声音即马上被另一阵响雷益过。
“告诉那小子,老子没空管别人的闲事!”
“他说——”申屠梦只好回过头,准备聆听下一阵惊雷响起。
握着拳头的燕吹笛,气跳跳地朝他开吼。
“喂!老头,你讲不讲道理啊?”为父不尊,怪不得他当不了人家的老爹!
没跟他客气的申屠令,说着说着也挽起了衣袖。
“冲着你这副臭不拉叽样,本魔就是不讲!目无尊长,怪不得皇甫迟要把他给踢出师门!
“好了,都别吵了。”饱受五雷轰顶的申屠梦投降地举高两手,“我知道你们来这是想问什么,也知道那些魔是谁杀的。”为什么他们每次见面,就一定要这样残杀无辜?
“你怎知道?”被视为无物,始终被晾在一旁的轩辕岳,终于逮着了机会发言。
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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