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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社会-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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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转头看了看杨主信,却没想到他也正看著我。他将李秉强身旁的十字架捡起,自言自语的说:“是神父,神父救了我们。”
“什么?神父!不管了!解决了就好!黄检察官,你明天上个报告,把所有的事情交代一下,现在,我来拯治这些立委吧。”
“怎么治?”归霖竞强拉著一个猛力撞桌的立委:“他们中了『愧疚咒』,已经没得救了!”
“放心!”李秉强露出安心的微笑:“刚刚游检察官已经告诉我解除『愧疚咒』的方法……世上万物,相生必相克,除了『愧疚咒』外,印度的僧侣亦研发出另外一个『忏悔咒』,只要先让这些立委手结【阿弥陀佛定印】,念『忏悔咒』《嗡。别炸。沙妈耶。苏爹阿》一百零八遍,这致命的『愧疚咒法』就会从他们全身的毛细孔排出黑气,得大光明而解除了。”
黄欣桦以为李秉强摔晕头了,担忧的问:“李督察,你刚中了『愧疚咒』,有没有问题啊?”
经由李督察的简短解释,我们才知道,游逸正说,他在网路上学到解除“愧疚咒”的方法,要先“致死地而后生”,先被施下“愧疚咒”,如果不死,方能取得“忏悔咒”的符籙用法。问题是,谁敢尝试呢?说到这儿,大家不免为李秉强的莽撞捏一把冷汗,李英才打电话请员警进来收拾残局后,就好奇的问:“李长官,为什么你…你不会死呢?”
“简单,因为我从来不做亏心事!”李秉强正气凛然的说:“我为人处事行得稳,坐得正,何必担心『愧疚致死』呢?”众人默然。
时间:星期二下午二点三十五分;地点:立法院议场外喷水池。
这一桩轰轰烈烈的疯狂凶杀惨案,到此终告结束。游逸正、陈良邦当场死亡,除了我们七人外,没有人知道他们的真正死因。关礼娟在看到变身后的陈良邦走进来,老早吓晕过去,她和所有幸存的立法委员在事结束后,马上就被送往医院,半年后,她出了院,却又因“躁郁症”进了精神病院。
剩下不到一百位的立委,全都忘记当时所发生的事。或许是“愧疚咒”的法力无边吧,让他们在人生最危急的时候,脑海里反省的全是自己往昔的胡做非为。因此一个月后,几乎有一半以上的立委不是请辞,就是请长假,造成的政治上影响匪浅,在此就不再赘述。
当立法院所有人都被救出、移走之后,我发现找不到赵文智,这个人,就像蒸发一样消失无踪,在场的员警也没有人看到他从议场走出,我曾经想尽办法想找到他,向赵令玺交代,无奈人海茫茫,最后只得作罢。
自从“魇镇”被移除后,赵令玺复原的飞快,一个星期后,他便出了院,面对公司营运的危机,他不慌不忙,和任重道两人大刀阔斧,先将债务有问题的子公司或投资马上结束,然后在全省二十一个县市广徵经销商,并且将公司内所有库存商品低价推出。他还债的诚意,让所有厂商愿意再给他机会,不过半年的时间,债务虽未完全还清,不过已避掉被化整为零拍卖的危机。
至于为什么媒体会得到有关“棠尧石化企业”的内部消息,包括之前发给媒体有关“愧疚咒”的来龙去脉、赵令玺病危的讯息,解秋玥事后坦承,都是由赵文智所发出的文稿给各单位,目的就在于打击“棠尧石化”在股市上的威信及商誉,
送医急救的安倍晴明,受的只是皮外伤,所幸“包扎”的快,到医院时已没有大碍。这件事发生约一个月后,他就回日本去了,离去前,我与他相约在东京碰头,顺便也请他帮我买SMAP的演唱会门票,我也是木村拓哉迷呢。
“吴桑,贵国的骚灵现象还没有结束,你得多注意。还有你的警察朋友,归霖竞,他的小女朋友…很麻烦呢。”安倍晴明临行前再三交代。
事情结束后隔几天,李秉强大约晚上十点多打了通电话给我,说有事要找我谈谈。
两人坐在咖啡厅里,李秉强先是点了根烟(我以为他根本不抽烟的),这才缓缓的说:“吴澧童,我是个从FBI受过专业训练回国的人,凡是与科学相抵触的事,我都不愿相信。不过这一、两次特殊的案子,让我开了眼界了。”
我没有说话,有许多事情,真的要自己亲身经历后,才能有所体认吧。
“我知道,那天在立法院,潘唐中神父附身在我身上。”
“你知道!我还以为你……”
“坦白说,是我答应他的。”
“啊?李督察…你…?”
“当我中了『愧疚咒』后,在浑沌蒙胧间,我的眼前突然大光明,前方出现了二十一个人……”李秉强深吸一口,烟尾的红点再次耀出灼灼光芒:“你知道,这二十一个人竟然是…是…”他咽了口水,说:
“无量寿佛、胜光佛、妙光佛、阿 佛、功德善光佛、狮子光明佛、日光明佛、网光明佛、宝相佛、宝焰佛、焰明佛、焰盛光明佛、吉祥上王佛、微妙声佛、妙庄严佛、法幢佛、上胜身佛、可爱色身佛、光明遍照佛、梵净王佛、上性佛。”
“啊!”
“游检察官说,要奉请这二十一佛来做为忏悔证明。你能体会我的感觉吗?二十一佛!说句难听的,FBI哪有教过这个啊?”
“二十一佛显现后,从这些神明的毛细孔里竟放出百千种光明,光明中又交织成千百种颜色,衪们告诉我,这二十一佛光明,一照秽国化为佛国。二照众生,使众生的业障消除得到解脱。三照行者,让自己恶业消除,一切福慧具足。”
什么跟什么?坦白说,要不是我认识这个人,早就离席了。这种“天方夜谭”,就算我有天眼通也不相信。
“当我在众佛的指引下取得『忏悔咒』的咒法时,我又遇上了一个人,潘唐中神父,他说,他有消灭『反基督』的方法,不过,要借用我的身体来执行。也不知怎么著,我竟就答应他了。”李秉强浑然不知香烟已然烧烬,眺望著窗外的过往迎来,他只是一个劲的说著。
“我知道你不相信,我只是想跟一个人讲这件事,一个可以谈这件事的人。”说完,也不理我,烟一捻熄,人就走了。
看著他离去的身影,我的心头浮起了阵阵惆怅。
世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等待,生命中最无奈的事,无非是等死。
发生立院大屠杀的那天,赵文智逃了出来,在一片混乱里,没有任何人注意到他的存在。他谁也不敢联络,一个人就往南部跑,在省道上找了间汽车旅馆,就住了下来。他又冷又饿又困又酸又怕又累,躺在床上没几秒钟,就昏昏睡去了。
忽然间,一股寒意袭来,让他整个人惊醒,这时的他,置身在办公室里,他就坐在他那经理的位置上,他转动著他的经理座,似乎一切都只是恶梦一场。就在他庆幸自己回到从前时,在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陈良邦。
他还是如往常一样,静静地走到赵文智的前面,将公文放在他桌上。
“这是什么?”
“这是…跟你有关的东西。”
“什么东西?”
“属于你的…『愧疚咒』。”
“你说…你说什么?”
“我终于…”陈良邦抬起头,用他那对黝黑深邃的眼眸看著惊慌骇怕的赵文智:“等到你一个人了…”
第四集 噬魂隧道
第一章
有人说,阴、阳两界只是一线之隔。更有人说,其实阳间和阴间是在同一个空间里,只是那一扇门被一个无形的锁链给困住,一般人是没办法突破这道界线的。
而在古老的道家传说里,却指出阴阳两界就像是两只手的手指相互交叉一样,阳界里有阴间的人、事、物,而阴间里的一切也与阳界的千事万物重叠相望,也因此,有人能够在偶然的情况下看到阴间的画面,而阴间的魂魄也不时在阳界里现身。
而如何能让阴、阳两界同时出现在一个空间里,基本上来说,是不可能做到的,但如果阴间管不住流窜在人世间难以超生的孤魂野鬼,再加上阳间来自各方巧合的“磁场”,促使这“业力”的集合,这“异层”的钥匙,就会在不知不觉中,开启阴阳两边的大门。
在这个大门开启之前,有一个报导,要先和各位分享一下。
十八年前,在桃园市中正路上,新盖了一栋大楼。有对新婚夫妻见外观、坪数都相当满意,便搬进了这栋大楼的四楼做为他们的新家。几个月后,他们的宝贝女儿出生,因为她笑起来甜美灿烂,看起来就像一朵盛开的玫瑰,所以他们将她命名为:周嘉蕊。
只不过,从她出生的那一天起,这个家庭就出现了一连串诡谲怪诞的事情。
有天,周太太发现躺在婴儿床上的女儿,常常张著明亮的大眼,对著天花板好奇地张望著,有时候就算房间没有人,她也会不停的手舞足蹈,就好像有人在床旁逗弄她玩一样。
还没满半年,嘉蕊竟然就已经呀呀学语。更让周家夫妇又喜又惊的是,有时女儿发出的有如银铃般的婴儿笑声,有时却又低沉的像来自深渊的泣诉,而且绝大部分的时间,都像是在两个人的对话。
周先生也发现家中出现一些不太合理的情况,例如电灯会自己点亮、熄灭,房子里好像老是有人在走来走去,地板上也出现些不明的淡淡脚印记,日子一久,这些情况更加明显,有时两个人在餐厅里吃饭,客厅的电视就忽地的打了开来,女儿也在卧房里传出莫名尖笑,夫妻俩面面相觑,一句话也不敢说。
一天下午,周太太将周嘉蕊放在沙发上,自己去收衣服。当她回到客厅的时候,发现一岁大的周嘉蕊居然在看电视,电视的频道不停的在转,周嘉蕊的手上却没有遥控器!她和不时向身旁有说有笑,但沙发上只有她一人!
除此之外,周家夫妻也发现一个怪现象,尽管外头阳光普照,温度高的快把人晒成人乾,可是一回到房里,就像进入冷冻库一样,寒气直叫人打哆嗦。
“你们这房里…怎么说呢?住了不少人咧。”
有天,一位周先生妈MD朋友,到了他们家之后,站在门口老半天不肯进去,久了才冒出这一句话。
“郑妈妈…您说这话,什么意思啊?”周先生不解的问,心中泛起一阵疙瘩。
年迈痀偻的郑妈妈平时和蔼可亲,这时却皱起双眉、眯起眼睛,细看房内的摆设布置,她将手放进皮包里,竟掏出一把糯米,唰的一声洒在地上,众人还搞不清楚她在干嘛,就见到散落一地的糯米上出现一个个脚印,这些印子随即冒烟变黑,一声凄厉的尖叫从空气中蓦然爆发出来,每个人不由得捂起了耳朵,而郑妈妈又从包包里拿出一个八卦镜!
“呵!真没想到这里会有这么多的『脏东西』!你们竟然还住的这么安稳。”
她弯著腰,缓步进到屋里的每个房间,一边走,一边用右手食指在八卦镜前不住的比画著,终于在周嘉蕊的寝室里,她停下了脚步。
“你们…”郑妈妈回头看著周家夫妻,脸上流露的是他们这辈子上,从未在人的脸上所见过的恐惧与惊慌:“你们要请人来…请人来帮你们…帮你们…”
四、五年前,当时台湾流行一片灵异风潮。刚入行的我不免俗,制作了“全台十大灵异奇谭”这专题。在朋友的介绍下,采访到周太太。当时她早已搬离桃园的那栋房子,而周先生也已过世多年了。
“师父说,是那栋房子有问题。”
在先生走后,周太太便在友人的介绍下,做起直销事业,也因为日夜颠倒,她的黑眼圈十分严重,就算事隔多年,她眼中的惊惧惶恐依旧让我为之一震。
周太太点了根烟,在烟雾嬝绕中,她露出一丝苦笑。
“他说,当初在建房子时,地基打的太深了,其中一根钢筋,竟然打通到地府去了。”
“地府?!”
“嗯,也就因为这样,阴间的鬼魂顺著钢筋爬进我们的房里……”
“为什么不是其他人的家里,而是你们家呢?”我提出疑问。
“那是因为…因为…”当周太太正准备说出原委时,念国二的周嘉蕊刚好回来,她看到家里有客人,羞涩的过来打声招呼。
真是个美人胚子哪!我不禁呆住了。虽然只是国中生,但高眺的身段,清丽的短发,再加上占去整张脸快三分之一的清澈大眼和挺鼻俏唇,她怯生生的站在那里,就好像一朵在池中微微摇曳的莲花一样。
周太太看到自已的女儿,眼中充满的全是妒恨。她不耐烦的对她说:“先去做功课!大人在讲话,小孩不要插嘴!”
周嘉蕊似乎已经习惯母亲的冷漠,转身离开,周太太才将烟捻息,低声的说:“都是因为她…害的我失去老公,害的我要搬离桃园,害的我诸事不顺……不好意思,我累了,这些故事应该够了吧?如果没别的事,我想休息了。”
当我离开她们家的时候,我抬头望了望大楼,而刚好周嘉蕊也在窗口,我随手挥了挥,示意打招呼,而在她露出甜美笑容回应的同时,我的右手马上浮起阵阵鸡皮疙瘩…
如果没发生什么重大的刑案,归霖竞就和一般的上班族一样:八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
在号称“天下第一局”的中山分局工作,归霖竞的压力可想而知。更何况之前中山分局被盛传逼良为鸨,不少他的同事也牵涉其中,尽管同事干的这些“好事”他时有所闻,不过道德感作祟的他却不愿同流合污,也因此只要有刑案发生,他一定抢先出勤,一方面是被其他长官、同仁“排挤”,一方面他也不想和这些人“搅和”。
一条中山北路,一条林森北路,组合成一个连日本人都知晓闻名的“六条通”。这个地方平时看似无事。夜晚一到,霓虹一亮,灯红酒绿底下充斥著龙蛇杂处,每一小时、每一分钟都会发生打杀争斗,处处杀机潜伏在人来人往中。有时,警方尚能出面处置,但绝大部份就像船过水无痕,在水沟深处发烂发臭也无人可怜关心,从事警务工作七年多,归霖竞成天接触的,不是黑道流氓,就是酒女老鸨,有时他也会向我抱怨:“只有在SUCK HELL里,才感觉到生命的脉动,才会记得自己是个活生生的人。”
当初接办“愧疚咒”的时候,他与李秉强督察、石景城法医来到SUCK HELL,将案情档案拿给当时大病初愈的我研究讨论,几个人聊到半夜两点多才结束,隔天归霖竞还是得上早班,他睡眼惺忪的骑著机车,不知是在想如何向李英才组长回报我那段“黑魔术”的论点,还是一夜未眠精神不济,车子骑著骑著,竟在车阵中,不小心追撞到前方正在骑车的女孩!
那女孩一个重心不稳,差点跌倒,还好骑车速度不快,左摇右晃了一下,修长匀称的左腿马上撑住了地面,才没出洋相。
归霖竞正踢下机车侧支架,准备上前道歉时,对方安全帽一脱,马上怒目娇嗔:“喂!怎么骑车的啊?!”
话一说完,气呼呼的骑著车走了,留下归霖竞呆若木鸡、尴尬发楞的留在当儿,双手还正扶著机车哩!
让他惊讶的并不是对方的反应,而是他看到一个美女,一个有著飘逸长发、大眼俏鼻、面色微佯的清丽美少女!
隔天上午,归霖竞骑著机车上班,到了昨天的路口,刚好遇上红绿灯,就在他双脚放下的同时,身旁的骑士也刚好停下来,高跟鞋的尖鞋底就不偏不倚地踩在他右脚的脚背上!
“哇靠…搞什么…咦?!”
就在归霖竞正准备破口大骂时,对方将安全帽往上一推,没想到又是昨天那个美少女!
“不好意思喔…咦,又是你?”
“你…我…好痛…”不知怎么著,归霖竞忽然舌头打结,但脚上的痛楚还是隐隐作疼!
“歹势啦…啊,绿灯了,抱歉啦!”咻的一声,车子就像箭一般向前飞去,只留下又再发傻的归霖竞,和后方喇叭响个不停的“机车”阵……
第三天早上,归霖竞的心情复杂忐忑,因为不知道自己还会不会再遇上那个美少女?也不知道自己会以什么样的状况遇上她。果然不负众望……接连三天,都没再遇上那个女孩。
“喂!你是在发什么呆啊?”归霖竞望著眼前一大堆因“愧疚咒”而丧命的档案,一面拿著笔写著记著,不知怎么了,就想到前些日子里一面之缘的机车美少女,我来到分局里,看著他两眼发直、眼神散焕,忍不住糗他一下。
没想到他却像做贼被抓到一样!两颊绯红,神情慌张的说:“哪有?没有啊?我在想案情哪…”
“想案情…我看你在想女人吧…”其实我只是瞎猜,谁知道竟给我猜中了!
“哪…哪有…别乱说…”归霖竞草草的将东西收拾一下:“喂,无厘头,吃晚饭没?要不要吃四神汤?”
“四神汤吗?我要可以加人参汁的那间喔!”一说到嚼劲十足、又香又嫩的大肠,我的口水都已经泛滥成灾了。
“当然有罗!而且还是『特制』的呢!”归霖竞拉著我往外走,边走还边讨论“愧疚咒”的案情。十五分钟后,我们两人坐在椅子上大快朵颐,一间小小的店,却挤满了各处慕名而来的饕客,还有不少人站在一旁等待,就在我们还在盘算要不要再来个肉粽时,一个甜美的声音从后方传来:
“喂,先生,你们吃完了吗?可不可以让个位子?”
我们抬头一看,两个夜校女学生站在后面,开口说话的长发美眉神情自若、举止大方,好像我们让位给她是件天经地义的事。我正准备说明我们还没吃完时,归霖竞像是被电电到一样,叫了出来:
“是…是你?!”
“耶…你不是…前几天的那个…?”长发女生接过同伴的圆板凳,大剌剌的坐在归霖竞和我的中间:“那天真是不好意思,我赶时间上班哪,怎么样?脚好些了吗?还痛不痛?”
“好…好多了…”
“好点就好啦!喂,我们也算认识是吧?怎么样?你和你朋友吃完没?让个位子给两个可爱美眉坐好不好?”
“我还没…”归霖竞一脚重重踢在我的小腿上,挡住我的发言:“吃完了吃完了,我们走吧?”
强忍著痛,我站起身来,刚好那女孩子也看著我,忽然间,她好像想起什么事情一样,眉头紧蹙,张大著口,一会儿才说:“你长的好熟喔…”
既没吃饱又被归霖竞踢了一脚,我没好气地抢白了一句:“我的脸又没给开水烫过,怎么会熟呢?”
“不是那个意思啦…”小美眉脸一红,气的嘟起了小嘴:“算我没说…老板老板!我们要两碗四神汤、两份肉粽啦!”
我看对方如此失礼,拉著归霖竞就往外头走,他踉跄了几步,不知从哪里窜出了勇气,挣脱了我,又再冲回店里,对著正向汤匙大口吹气的美少女说:
“我…明天早上…我们…你会…”
那女生似乎被归霖竞的举动吓了一跳,瞪大眼睛看著归霖竞的下一个动作。
归霖竞整理了一下情绪,深吸口气,才将话完整的说出来:“明天早上,我们还会碰到吗?”
“我不知道…看缘份罗…”不知道为什么说出这句话,女生脸上一红,就低著头再也不吭声了。
“这样啊…那…算了。”归霖竞搔了搔头,无奈的从店里走了出来。
如果说恋爱是甜美的果实,那相思就是磨人的绞拌器,它一刀刀刮去你所有的耐性、动力、冲劲和元气,让你一整天失魂落魄,就像一个断了线的气球,外表看来漂亮,其实肚子里空空如也,而且四处飘盪,不知所谓。
现在的归霖竞,就是这个死样子。
隔天,是周六晚上,归霖竞都会让自己的生活净空,不是去看电影,就是到诚品书店,一个单身汉在家的时光本就不好打发,尤其是假日,更无聊的让人想发狂。因此当石景城找他出来的时候,他二话不说马上就答应了。
此时的石景城也因为日前板桥地检署梁勇山事件造成的自杀风潮而伤脑筋,出来看场电影,对他来说亦是种解放,两个男人走在街上,看著众人成双成对:“石头,你的外型也不差啊,干嘛不找个女朋友呢?”归霖竞吸著珍珠奶茶,好奇地问石景城。
“找谁?”
“找…我怎么知道?你可以找…黄欣桦检察官啊?”归霖竞才刚说完,两个人对看了一眼,忍不住大笑出来。
“票买了没?”
“早就订好啦…我跟那间戏院熟,他们会帮我『留票』的啦!”
两人走著说著,已经来到著名的国宾戏院门口,虽然已经晚上十点多,但是强片依旧吸引了不少青少年排队买票,两个人大摇大摆的走到大厅里,就往“网路购票”的窗口走去,在众人的豔羡中,两个人拿了戏票,正准备上楼时,一个尖锐的女音从旁边传来:
“喂!先生!别插队行吗?”
一个年约五十来岁的中年人正努力往排队人群中挤进去,在后面排队的人群中,有个女生怒气冲冲的对著他破口大骂:“我们大家排队排很久耶…你这样插队是什么意思?”
“我和他们是朋友嘛,对不对?啊?”那中年人满嘴的槟榔渣,血口大开的搂著身旁紧张害怕的年轻人。
“我才不信,你和他是朋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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