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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黑社会-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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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杰像疯子在绕著沈森鬼吼鬼叫,球棒就像雨点一般落在沈森身上,打不到五分钟,鲜血就像爆炸一样落在屋内四周。看到阿杰的狠劲,美君吓的瑟缩躲在屋角的一边,捂著耳朵、眼睛不发一言;就连平时砍人如吃饭的“衰文”,也都撇过头去,不忍再看。
  过了半个小时,阿杰也打到头昏手软,瘫在地上不住喘气;沈森更是数度被打到昏厥,全身上下几乎无一处完好;休息了一会儿,大伙忽然听见沈森用著咬紧牙关的气力说著:
  “为…为什么…为什么…要抓…我…?”
  “为什么?哈哈哈…!”听到这句话,阿杰不由得全身乱颤,疯狂大笑:“你这淫魔,到现在你还不知道为什么会被我抓来毒打一顿?您认不认识胡哲庆?(沈森勉力的摇了摇头)他的女儿被你在牛郎店里下药,后来还被你操到堕胎!你谁不好得罪,敢得罪我老大!我靠!”说完站起来又狠踹了沈森一脚!
  这回沈森有回应了!只不过他的回应竟然是一连串的大笑,笑的很狂,很放,也很令人丈二和尚摸不著脑袋,阿杰看见他的狂笑,也没来由的跟著一起笑,两个人,一个坐在地上,一个倒吊在半空,放声大笑,这种诡异的情景,让在场的美君和衰文都不约而同的竖起了鸡皮疙瘩…
  笑了半天,阿杰上气不接下气的问:“你他妈笑什么?”
  沈森不说话,保持著奇怪又诡谲的笑容,两人注视著将近十秒钟,没多久,阿杰忽然听见屋里传出滴滴答答的水声…
  “怎…怎么会下雨了呢?”阿杰觉得奇怪,摸了摸自己的头发,闻了闻,不禁勃然大怒:
  “妈…妈的!我操!你竟然在我头上尿尿?”
  阿杰连声的跳脚怒骂,伴随著沈森的狂笑,让整间屋子弥漫著十分不搭调的气氛,美君、衰文,甚至我,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也不知道接下来还会发生什么样的怪事。
  “好…很好…你是条汉子,我就给你一个痛快!”
  说完,阿杰进到小房间里,拿出一个用报纸紧紧包住的长条型物品,猛力将报纸一撕,原来是把武士刀!
  他走到沈森背后,大声的喊了一句:
  “你这淫魔,觉悟吧!”
  唰的一声,只见沈森的人头落地,没有头的身体在半空中还不住抖动,从断颈处冒出来的血液随著身躯四处飞散,将整个小房间都淹满了泉源而出的鲜血…“哇”的一声,美君和衰文两人几乎狂奔似的冲到门外,蹲到地上开始狂吐起来。那浓郁的血腥味,就连不该在现场的我都隐约能感受的到!
  “喂!吴澧童!吴澧童!你还好吧…?”当我完全清醒时,发现自己是整个人面朝天的躺在人行道上,归霖竞在一旁担心的拍著我的脸:“醒了醒了!妈的,没事昏倒,差点吓死我!”
  “别…别管我…”我马上坐起,眼角一瞥,在二楼窗户旁的两个“人”早已不见踪影,我抓住归霖竞的衣领,靠近他的耳朵小声的说著:“快!通知八号分机!DSY…XXX,计程车…邵文杰…在上面!!”说完,我整个人又再昏厥过去!
  “您好,欢迎您收看×视七点新闻,我是黄玉琴。造成社会恐慌的『留头魔』分尸命案,警方今天已有重点性的突破。一位计程车司机今天下午五点在友人的陪同下向警方报案,声称他在前几天开计程车时,车子遭歹徒劫走,而歹徒的相貌与日前所公布的牛郎分尸案嫌犯邵文杰完全吻合,警方已发布八号分机,全面通缉涉案人邵文杰,也希望民众能提供线索,这辆被歹徒劫走的计程车车牌为:DY…XXX……”
  看著邵文杰那张笑容灿烂的照片在萤幕上出现,我的心情其实颇为五味杂陈:明明是个前途无量、年轻有为的大好青年,却因为好勇斗狠,误入歧途而触犯法网,“一步错,全盘错”,这句话用在邵文杰的境遇上,实在是太贴切了。
  虽说警方在下午六点多才召开记者会,发布通缉邵文杰的新闻稿,事实上,在下午两点多,这消息早已通报全国警政单位,请所有警界同仁密切注意车号“DY…XXX”的计程车。这当然和我在昏厥过去前所说的最后几句话有关。
  当我清醒后,归霖竞把我扶到阳明医院一楼会客室的沙发上,随后就去向李组长报告我刚刚的遭遇。我整个人呢,就像一个被掏空的公事包一样——软扁扁的瘫在沙发上,两眼无神的看著正前方…不敢阖眼哪!一闭上眼睛,沈森那具在空中不住扭动挣扎、鲜血肉块四射的无头尸体,就会硬生生的占领了我所有的记忆!
  就在我惊魂未定的时候,腰间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我整个人吓的从沙发上弹到墙角,没想到震动感竟然跟著我一起移动,直到五秒钟过去,我的耳里传来一声声熟悉的音乐铃声时,我才警觉原来是我的手机响了,我再度陷回了沙发,按了通话键:
  “喂,哪位?”
  “听说,你刚才看了沈森死亡的『现场实况转播』是吧?”会问这种没有人性问题而不会发笑的,大概只有石法医这个人吧…
  “是…真是让我难忘哩…”我有气无力的应著。
  “有些问题想问你,不知道你现在行不行呢?”石法医又问。
  “如果我说:不呢?”
  “他哪里骨折?”他根本不理会我的抗议。
  “没有错的话,全身应该都有,不过身体你们还没有找到,我想…应该是右手上臂最明显。”
  “凶器呢?知道吗?”
  “身上的伤痕是球棒,砍掉头颅的是武士刀。”
  “还有呢?”
  “双手双脚…应该都有绳索困绑过的痕迹吧…而且他长期被倒吊著,头颅应该有出现『脑充血』的迹象。”
  石法医沉思了一会,才回答:“好小子,真有你的!”接著他转身告诉李组长:“这小子说的完全正确。我想,你们可以开始通知各县市发通缉令了。喂,吴桑,待会儿一起吃中饭吧,排骨饭加猪血汤?”
  我先是一阵恶心反胃,然后呻吟的说:“我…我今天…大概吃不下东西了吧…?你们自便…”
  挂上电话前,我还听到石法医传来十分“爽朗”的笑声,我可是连回嘴的力气也没有,骑上机车,回到家后坐在床上发呆,或许是太累了,在不知不觉中就沉沉睡去了。
  晚上醒来,已经九点多,虽说肚子一阵咕噜乱叫,但著实没有胃口,想来想去,乾脆去找习学好了,半个小时后,我已经在“SUCK HELL”里的一间包厢,卧躺在暗红色的沙发上,在我身旁的,是我那火辣标致的马子。今天的她,穿了件纯白色的紧身T恤,在胸前却有一朵极为显眼的大红花,搭配上粉红色的小短裙,露出性感修长的双腿…真让人忍不住想对她上下其手一番。
  可惜的是:我一点“性”趣也没有。
  握著手中的琴汤尼,我的右手不自主的发抖著,看著我的窘况,习学贴心的紧握住我的手,将它贴近她那柔软具弹性的胸前,我看著她,她缓缓的闭起双眼,正当我要亲吻她那豔红的双唇时…一个煞风景的声音在外头响起:
  “习小姐,外找!”
  这么一个浪漫的气氛被人忽地打断,习学非常不高兴,她瞪大双眼向布帘外的服务人员大吼著:
  “没看见包厢外已经用布廉遮起来了吗?我老公身体不舒服,今天我谁也不见!叫他滚!”
  “可是…”布帘外的女服务生嗫嚅著说:“他说…他们是吴先生的朋友…”
  习学马上从沙发上跳起来,两手叉腰,大剌剌的瞪著我:“你…你居然敢找女人来我这间PUB?!”
  我无辜的两手一翻,缩在沙发里:“我什么都不知道…?今天下午去阳明医院,已经把我折腾的快挂了,我连办公室也没回,更没和别人连络…哪有什么女人来这儿啊…?”
  就在我们僵持不下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看著习学一张怒气高涨的脸,我连忙在她面前接起电话:
  “喂,哪位?”
  “嗨哟,无厘头,想见你还这么困难哪?大牌记者喔!”
  听见他的声音,我才松了口气:“呵…鬼灵精啊?死鬼仔,又有什么事啦?”
  “我现在在你马子PUB的门外,但是她们不让我们进来啊?”归霖竞在电话另一端鬼吼鬼叫的。
  “我知道了…”我把手捂住话筒,然后抬头看著习学:“是我那警察朋友鬼灵精哪,他说要进来找我,方不方便呢?”我会这样问,因为这儿可是台北市著名的『蕾丝边·吧』,只有女同志才能进得来,男人想要进来,只有两种:一是厨师,二是送货员…而且还得从后门才得其门而入,这回鬼灵精想要进到这儿,说真的有点强人所难。
  一听到是男人来找我,习学整个人心花怒放:“好呀好呀,反正有包厢,客人看不见。他们有几个人哪?”
  “喂,你们有几个人哪?”我反问。
  “嗯…连我在一起,四个,就是石法医、黄检察官、李组长和我罗。”
  “啊…这么多人哪?那我得问问。”我转头问习学:“有四个人耶,三男一女。”
  “为什么会有女的?”习学根本不管其他男人是干什么的,她只在意:那个女人是干什么的?她为什么要来?
  我哑然失笑:“她?她是检察官啦,我看他们来是为了讨论案情吧?”
  五分钟后,一行人进到这个秘密包厢里,我尴尬的向李英才点了点头,毕竟早上直接冲到他办公室里对他大吼质疑的态度著实不好。
  他挥了挥手,表示没事,不过脸上的倦容的确可以看出:为了这几天来所发生的凶杀命案奔波,他也苍老了许多。
  除了鬼灵精之外,他们都是第一次见到习学,像习学这样外型亮丽抢眼的女孩子,很难不会让男人为她失魂落魄…换言之,如果有男人不看她反而是件奇怪的事。不过,她今天就遇上了,而且,一次还两个人。
  石法医向她点了点头后,就倒在沙发上,摸著自己的肚子:“刚刚的猪血糕、猪肚汤还有猪头皮真他XX的好吃!”李组长坐在沙发上,闭上眼睛开始沉思。
  我胃里一阵翻搅,转头就将刚刚喝下去的琴汤尼和胃酸整个吐到沙发旁的垃圾桶里,习学马上冲了下来,拿湿纸巾帮我擦拭。
  半晌,我才苦笑著抬起头:“无事不登三宝殿,各位前来,一定有什么要紧的事。是吧?”
  黄检察官把拿在手上好久的资料往我面前一丢,没好气的说:“哪!这是今天解剖沈森的资料和数据,我想可能可以帮助你再想起一些什么东西。”
  归霖竞和石法医相视一笑,归霖竞甚至做了个鬼脸,不过,只有我看见。
  不知道她为什么心情不好,大概是和李组长同一个“毛病”:压力太大,来PUB就是要放松,习学叫了瓶红酒,我们就在包厢里聊了起来。
  其实,在晚上十点多,谁也不想再谈公事,加上PUB放的正好是轻柔的爵士乐,昏黄的灯光,更让人心情沉淀,通体舒畅。
  “我的老婆,说要和我离婚。”高举著手中的酒杯,李组长直盯著不住摇晃的威士忌,口气深沉的冒出这句话来。
  大伙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集中向他,露出惊异的眼光。事实上,李英才组长的表现十分优异尽职,算是警界中少有的“悍将”,每次出任务都是身先士卒、劳心劳力。不过遇上“留头魔”这种奇案,任谁也无法找到蛛丝马迹,想破案真比登天还难!
  石法医拍了拍他,并没有说话。黄检察官不时的偷眼看我,似乎是希望我能打破僵局。我咳了一声,打了个哈哈:“算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
  没有人笑,也没人接话。我知道,这话接的不漂亮。还好灯光昏暗,没人看见我的脸一路羞红到脖子。
  “嗯,组长,有没有想过,和嫂子再聊聊嘛?”归霖竞不愧是“鬼灵精”,马上见风转舵,换个话题。
  不知是我眼花还是什么看走了眼,我隐约的瞄见李组长的眼眶泛著泪光:“唉,我何尝愿意用媒体的力量来抓人呢?问题是:这案子不破,我一天无法安眠,连家也都很少回去了…而且上级的压力又这么大,上面说,先放消息出去,反正到头来没有人会怪警方释放错误消息,一定是怪媒体胡乱报导。”
  大家默然。谁也不说话,黄检察官不知为什么,拼命喝著酒,一杯接著一杯,就在我举起酒杯打算向李组长致歉的同时,他的手机忽然响了。
  “喂,我李英才,是,你说什么?我知道了,我马上赶回去,对,石景城法医也在我这儿…”
  挂了电话,李组长转过来对大家说了一件最不想听到的事…
  大约三十分钟后,我们出现在西门町武昌街中,除了习学之外,李英才、石景城、归霖竞、我,还有一位已经喝到醉茫茫的黄欣桦检察官……一位基层员警看到我们过来,连忙向李组长、石法医等人打招呼,身边带著一位年约六十好几的男子,头顶微秃,穿著轻简的衬衫西装裤,员警表示,他是现场的目击证人:“就是这位,陈老伯,他在半个小时内,打了两次电话报警。”
  “偶…偶看到他哩…电视上的那锅人啦!”那位老伯还心有余悸的说著。
  警员表示,这名陈老伯是大楼管理员,晚上在值夜班,正当看著电视的整点新闻时,忽然瞄见门外有一对年轻男女匆匆忙忙的经过,在他们的前方,还有一名男子。
  “偶那时候还感觉就奇怪,为啥米伊两个人的头前会有个男的,走的就没甘愿耶…偶就站起来往前看哪…哇!惊死人!那锅少年仔手上拿著枪哩,叫前面那个人快点走啦!”
  “你确定那个年轻男人就是电视上的那个邵文杰吗?”李组长问。
  陈老伯用力点了点头:“偶不会记错的!我看了早报、晚报,还看了电视新闻,偶不会看错的!所以偶…偶马上打电话报警。”
  “那…你为什么会到楼上去看呢?”归霖竞不解的问。
  陈老伯马上解释,由于他们大楼的九、十、十一、十二楼是旅馆,因此时常会有人进进出出的,他发现邵文杰三个人是从大楼旁边的电梯出来的,于是他打完电话后,直觉觉得阿杰出现在这间大楼里,铁定大楼里发生什么事,就一楼一楼的清查,却没想到在九楼住宅户时,发现一件更怪的事!
  “那锅女的我宰样啊,她是一个秘书小姐啦,其实喔,她是一间大公司老板的情妇啦,偶常常看见有个男的开宾士300载她回来,两个人就又搂又亲的上了电梯,然后那个男的喔,大概都十二点多才走哩!”陈老伯详实的说。
  “不过偶告诉你们喔…”陈老伯马上又小声的接著讲:“这个何小姐其实粉花心哩,伊的男朋友偶就看过好几个,每个都不同。”
  这样的消息对一头雾水的警方来说十分有利。因为这件新的案子,让疲于奔命的警方狠狠的再吃了一记閟亏。
  “偶就好奇啊,那锅查某的房间门没关好,半开半掩的,偶就推门进去啊,偶就叫:『何小姐,何小姐,你在厝吗?』不叫还好,偶看到伊的床喔…差点惊到屎都跑出来!”陈老伯愈说愈激动,脸皮不住的颤抖,嘴唇也因恐惧而变紫。
  “那锅小姐的头喔…就摆在伊的床上!哇!吓死偶了,这一定是那个电视上的那锅阿杰杀的啦!”他笃定的说。
  我、归霖竞和另一警员对望一眼后,随著石法医和李组长上了楼。当然,所有鉴识人员也早已就位,检查案发现场有无可疑证物。
  “嗯,这个女人长的还真不错。”石法医蹲在床前,仔细端详著眼前的头颅,冒出这句话来。
  我和石法医是在当兵的时候就认识了。那时的他刚自成大法医学系毕业,在校期间还是跆拳道社社长,身高一百七十多公分,身材练的十分健壮,在当兵的时候,没出操时他就埋首书中,时常光著上半身,拿著棍子边打身体边念书,我笑他是悬梁刺股,他却有另一种说法:
  “我才不是想睡哩,我是在练身体!把皮练厚点,这样以后被打才不怕痛!”石景城严肃的说。
  认识这个人之后,我才真正明白什么叫“天不怕地不怕”。当年在站卫兵时,有个新兵因为感情问题而在岗哨内开枪自尽,帮他收尸的,就是石景城。他连纸钱也不烧,香也不拜,就这样拿著汤匙,一瓢一瓢的把满墙满地的碎肉挖起,就连警方都佩服他的勇气。看著他“卖力”的挖著,我这个政战士不由得问他一个笨问题:
  “石头(石景城的腻称),你不怕吗?”
  石景城连头也不抬,用汤匙挖著墙脚角带血的碎骨:“惊啥小?他活著我都不怕,死了有什么好怕的?”
  从此之后,那个岗哨只有他敢站,因为事后,所有站那岗哨的人都遇过那个自裁的阿兵哥,就他没遇过。
  “这个男人,不做法医真的太可惜了!”我心里不知为何冒出这个念头。
  三年后,我当了记者,五年后,他真的也干到了法医。
  听到他这么说,我也蹲下来仔细注视著眼前的头,没错,如果不是只剩一颗头的话,这个女人还真是个美人胚子,妆化的十分浓豔,却难掩天生的丽质,长而翘的睫毛配上修剪合宜的眉毛,从她的双眸就能感觉到当她对男人抛媚眼时所能展现的『核能电力』。更别说高挺的鼻子和娇翘的唇型,甚至比一般模特儿或者一些小女明星也不逊色!
  “喂,无厘头,你看看这个!”石法医递给我一个相框。
  那是一张单人沙龙照,里头的女子身著低胸礼服,摆出来的媚姿搭配著修长的身形,丰挺的胸部,浑圆的臀部和完美曲线才有的腰身,也难怪,这女孩会有这么多男人迷恋她。
  “看够了吗?”一个低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把我和石法医都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一个身高约一百六十五公分的中年男子站在我们背后,双手戴著手套,手上还拿著笔记本,最让我惊讶的是:现在是七月底,凌晨十二点多,就算是晚上,气温大概也有二十五、六度,而这个男人竟然穿著西装,打著领带,过于正式的服饰不免引人侧目。
  “长…长官好!”石法医马上起身,对他来个十分正式的敬礼,我还搞不清楚怎么回事时,这名男子连看也不看我一眼,对著石法医说:
  “这个人…是记者是吧?你们怎么可以让记者进来呢?”
  “我…我…”一时之间我也语塞,该怎么介绍我自己呢?记者吗?灵媒吗?
  “长官,他…他就是『无厘头』啦…”石法医比这男子高一个头,但也低下身来,小心翼翼的在这男子耳旁咬耳朵。尊敬的模样,是我这一生中从来没见到过的。
  这男子生气的瞪了他一眼,破口大骂:“我管他有头没头的!记者就不准待在案发现场!这是规定!”
  “你…你凭什么说…说我是记者?”我没好气的问著。
  他转过身,低头写著东西,头也不抬的说:“第一,你没带头罩、手套,就说明你不是警方的搜证人员;第二,你没穿制服,你也不是管区警员;第三,你没戴口罩,表示你不是检察官,第四,你穿著多口袋背心,表示你时常使用这些口袋,不是装底片,就是装纸笔,第五…”他右手后指,不偏不倚的指到我的胸口:
  “你这儿…挂著『记者采访证』!”
  “石法医,这…这又是『无头魔』干的吗?”就在我和石景城陷入尴尬非常的场面中时,
  刚作完陈老伯侦讯的李组长,跑过来上气不接下气的问著。
  石法医点了点头:“嗯,而且死的时间应该不到一天,可能是昨晚才遇害的,脸上的彩妆还十分明显,没什么掉妆的痕迹…”李英才一看到身边的中年小个男子,也马上立正站好:“长…长官好!长官…我不知道你在这儿…歹势!”
  归霖竞跑过来,对著李组长和石法医做简报:“死者叫何逸兰,二十六岁,是一间知名电脑公司老板的秘书,这间房子的名下是何逸兰的,不过听说出钱的是她老板,房子买不到一年,刚刚已经连络过她的老板,不过手机没开,人不知去向…咦,长官!你…你也在?”
  这时,我真的快笑出来…那个中年男子的身材实在太娇小了,以至于几乎让人“忘了他的存在”,不过看到众人毕恭毕敬的模样,想捧腹大笑的冲动又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这时中年男子开口了:“刚刚楼下那位管理员说,她好像还有其他男朋友,是吗?”
  归霖竞摇了摇头:“这点我们还在查证中,看来,要先找到她老板再说。”
  醉醺醺的黄检察官不耐烦的门外大声叫著:“你们男人啊!真是太可恶了!包什么二奶?!现在好啦!女朋友死了,这件『金屋藏娇』的事也要爆发出来,看他以后怎么做人?”
  中年男子皱了皱眉头,声音低沉的说:“警方找了半天电话拨不通,原来黄检察官在这儿啊…怎么喝成这样还过来案发现场呢?实在太不像话了!”
  大家你看著我,我盯著你,谁也不敢接话。
  “对了!你!”这中年男子指著我,简单的下了个命令:“出去!”
  归霖竞连忙拉著我往外走,我愈想愈气,双手拳头紧握,到了楼下,我马上回头破口大骂:
  “哇靠!这男的是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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