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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从今夜白-第4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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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旧一团苦楚,无法排解。”
“难道有我们还不够吗?!”陶煜千愤愤不平,十分不满自己死活被压在一个死人底下,愣是翻不了身!
宗执倒是沉吟不语。或许同是心里藏有过去阴影的人,才能对这种深重伤痕更具有领悟和感受力。于是,他慎重地回答:“骁,我想,之前,总是我们在对她索取,之后也有怀疑过她的趋近——现在想来,即便她只是为了一丝保障而对我们如此,但是我们也不能为这种心态抱怨什么……毕竟,当初是我们的责任,才导致现在的后果……”
他们从来只知索要,却再没有人能够像蔚年遇那样,为她奋不顾身,为她阻挡一切。即便蔚年遇他本身并没有足够强大的能力,可是他用了最决绝的方式,在她心上狠狠刻了一笔,永远再抹不去——他们之中的谁,都做不到了。
然而此时,却听乐正骁再度爆出惊雷,炸得陶煜千二人脑子直发懵!
他说:“她被强暴了,两天两夜——你们,还会做如此想吗?还能接受吗?”
陶煜千当时就炸了!捏着拳头,他恨声问:“是龙溏的人做的?——就算现在被本家还有道上的骂翻了天,老子都不管了!”
他要大开杀戒!!!
宗执当即眼睛就红了,通红通红的,像要吃人似的!但没等他说什么,只听楼上乒乒乓乓传来一阵摔打噪音,三人对视一眼,当即争相恐后奔上楼去。
单白已然从床上跌落在地,痛得直不起身。
乐正骁当先扶起她,将她抱在怀里。随后陶煜千和宗执才发现,即便她睁着双眼,可看她的样子,两眼发直,丝毫无神,像是注射了迷幻类药剂,根本没有真正清醒过来。
可是乐正骁的怀抱也无法克制她的惊恐挣扎。她拧动着身子,只为了拜托任何人类的体温。单白瞪大惊恐的眼,直直向虚空中伸出手去,像在捞着什么,可是纤细无力的指尖什么都抓不住。
“药……药!”
她用力嘶吼,手指不停开开合合,像要抢回什么!
陶煜千心疼地直抽抽,只觉自己呼吸都快凝滞了。这里面,恐怕谁都没有他的罪恶感来得深重!
他上前一步,禁不住跪坐在她面前,牢牢握住她那只手,只觉小手冰冷得令人心惊。他抖着声音说:“你要什么?我给你,我都给你!”
他好怕……道上用来掌控或刑囚人质的恶行之一,便是给犯人注射高纯度毒品,控制其精神领域,让其对自己俯首帖耳……他完全不敢想象,她,她会变成什么样!
然而单白根本没有回答他,只是瞪大了眼,死死盯着空气里的某一点,口中呢喃着:“药……我不要……不要……”
宗执颤抖着手,轻轻抚着她的面容,“她到底怎么了?”他忍不住冲着闭口不言的乐正骁怒吼,“你说清楚啊!”
许是感受到三个男人内心不同的激烈情绪,或是他们不同的体温,她忽地手脚并用,极力抗拒他们的贴近。
“滚!都给我走开……走开!”她惊乱地嘶喊,“不要……不要碰我!好脏……救我!阿年救我!”
她脱口而出的“阿年”,登时令在场的男人都冷了脸。
各种尴尬,各种痛苦……他们的纠结,全在这个小女人身上。
可她自己呢,根本一无所知!
沉浸在自己暗无天日的世界中,单白哀哀地哭,“杀了我……不要折磨我……阿年,带我走!不要让我这样……这样痛苦!阿年……”
陶煜千用手背狠狠一抹眼睛,“我先走了!”说罢,他大步踏出房间。
宗执扭过脸,深深吸了口气,跟在陶煜千身后。
乐正骁抱起单白,轻轻掐了掐她的某个穴位,少女便渐渐平静下来,不多时,呼吸变得轻悄缓慢,他才重又将她放在床榻上。
乐正骁随后下楼,眼见陶煜千二人已经跨出门外,扬声叫住他们:“等等!”
陶煜千在外面不知道踢了一脚什么,发出一声闷响,之后才走进门,脸色不善,“还有什么事?”
却见乐正骁微微一笑,显得深奥神秘,“你们急什么!”
陶煜千当即冲过来,一把揪住乐正骁的领子,“你什么意思?!”
宗执冷笑,“乐正,怎么听你的语气,如此幸灾乐祸?”
这话可说的严重了。
乐正骁不动声色,“你想先自乱阵脚?”
宗执忍不住一脚踹向沙发,可见是怒气憋得狠了,快要忍耐不住了。“那你说,你什么意思?——看你现在的样子!还能够如此冷静!我简直怀疑——”
“怀疑什么?怀疑我故意的,我看她不顺眼,所以硬是害她成了这副惨状?”乐正骁微微提高了声调,却是冷声呵斥,“我只是想你们先听我一言,然后再决定如何去做,又是做什么事!”
“你说!”陶、宗二人齐喊。
乐正骁缓缓说道,“阿白心存死志,你们明不明白?”
“明白!可是——”可是又怎么了?
“所以……当时,煜才可以活到现在!”乐正骁视线倏地一冷,直直刺向陶煜千。后者只觉一身的不自在——在宗执也是冷眼望着自己的时候。
“难道都忘了蔚年遇一事么?所以即便阿白并不知道到底龙溏针对的是谁,也要拼了自己,来保煜你的安全!——这份心,你们又有谁看透了,知晓了,领情了!”
所以说,他陶煜千欠了她,是身为男性的屈辱,是身为她男人的不堪!——可又不光是这些,还是她的绝望心死,是他们没有尽到全力爱护疼宠的下场!
然而乐正骁却是勾起唇角,“所以……这个时候,正是我们趁虚而入的时候!”
“什么意思?”宗执和陶煜千的脸色都不太好。乐正这个成语用的可真是……令人死活不是个滋味!
“她心里疼,于是我们抚慰,抓紧她的心她的情绪,让她根本没有时间去想其他!因为伤,因为痛,因为屈辱……你们想,她会不会,态度软化,让我们走进她的心里,同样拔除不了?”
乐正循循善诱,展现在宗执和陶煜千面前的,是一幅令人深深渴盼期待的美好远景。他们身在上位,不是不知道,在一个人绝望的时候,伸出手,对她好……那么,牢牢掌握住那一颗漂浮不定的心,绝不是什么难事!
——只是他们从没想过,用这种不入流的姿态和方式,来赢得自己在一个女人心中的位置。
以前是不屑,现在却总是不得其门而入,于是头痛不安。
乐正骁看着两人不定的面色,微微一笑,慢慢向三人之中伸出一只手,手背朝上,“谁愿意,谁赞同……谁就留下!”
宗执和陶煜千互看一眼,随后,眼神冷厉地望着乐正骁,似在评断,最后,不约而同伸出手,用力按压在乐正骁的手背上。
他们……赌了!
他们守在她床前,寸步不离。
而少女醒来的第一句话,只是轻声说了这么一句。
“给我……避孕药。”
八十二话 善待关怀
“被救回来的时候,因为她的情绪实在……不好控制,所以只能注射了安定一类的精神药物。”乐正骁如此解释,“所以,在她初醒来的那个时候,她的状态处于最不稳定和难以压抑控制的时刻——你们切记要好好对她,耐心抚慰,绝对不能功亏一篑!”
“可是,你们的态度又不能显得过于高高在上,像是怜悯她一般……否则她也会受不了的。”
于是……安慰和照顾成了一项高端艰深的心理课题。研究与实践齐头并进,宗执和陶煜千虚心学习请教,那态度可谓百年难得一遇的虔诚。
关爱照顾和放开心怀去接受一个女人,对于宗执和陶煜千来说,不可谓不是一个奇迹的开端。更加难得的,在于他们都是如此心甘情愿!
真是一种奇妙的感觉。
不过,在实际状况中,宗执还好,对于单白过于热切什么的各种态度都不算过。陶煜千就比较麻烦了,太热切,显得亏欠了心虚了;一径照顾闷不吭声吧,又像是疏离了些,冷漠了些。
更是令人头大!
陶煜千不敢直视她空洞的双眼,即便知道她已然回神,可是内里的伤痛和挣扎令他根本不敢接触,生怕自己本就死死压抑着,快要无法忍耐的怒火,一瞬间倾巢而出,也会焚烧伤害了近旁无辜的她!
但似乎现在看来,她似乎误解了。少女敛了眸子,有些黯然,摆摆手挡在唇边,阻拦他喂汤水的动作。
陶煜千看看还有大半碗的营养汤,有点担心,又前递了递。这么一来一回,终于弄翻了那勺子,哗的一下洒在被单上,很快晕出一片污迹。
陶煜千有些愣,耳边听到她低低呢喃着说:“……你不用这样。你没有亏欠我,一切都是我自愿的。生死有命,上天注定了一个人的宿命,不是谁想怎样就能更改的……我没有怨,只是——”
“只是什么?!”陶煜千的嗓门徒然高了起来,音调却隐隐有丝颤抖,像在害怕什么,“你什么都不要乱想!乖……喝了汤,然后好好睡一觉!一切……一切都会好的,都会好的!”
宗执利落抽出已然脏污的床单,却见被单下,她的手轻抚小腹,似有留恋之意。宗执不禁俯低了身子,态度仍旧如一贯那样亲昵地在她脖颈和脸颊边轻轻厮磨,笑问:“在想什么?我猜猜……是不是,想成为一个母亲了?”
她扑扇着眼睛,眸子中绽放明亮的光,那么纯澈,几乎令他们不敢直视,“我还可以吗?我很担心……即便有了孩子,却是不配……”
陶煜千半跪在她床边,认真说道:“没有不配,你是最好,也是最值得的!”他捧起她的手,贴在唇边,细密烙下轻吻,“我在意你,一如生命。”
他们陶家人,有仇必报,有恩也是必报不误。她报他以生命、尊严,和激情,他同样回报,并竭力达到更多,最多。
陶家人不在乎生命,因为自知一旦死去,本家还会有所替代。可是她的行径却告诉他,他的生命还有另一个人深深在意着!所以他会珍惜自己的命,而她,在被放置在他心尖最深刻的位置。
单白慢慢躺下,侧过身子,背对着他们。
“我不配……不洁,不敢……”她淡然说着如此诋毁自己的话,然而语调中却隐隐夹着哭音和颤抖,分明是一个人强自压抑着悲愤。
宗执紧紧抱住她,伏贴在她背后,一手轻轻盖住她的唇,掩住那些令人伤痛的话语。
“别胡斯乱想……”
而她则回望宗执,悲伤地说,“我只是,想到了阿年……”
宗执立刻变了脸色。但是他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
他也有怨,可是那怨恨来自于应无俦!对于蔚年遇,他是羡大于妒。他总在想,为什么蔚年遇那么幸运?他付出一颗心脏的代价,换来应无俦数十年如一日的维护;明明他的懦弱成了其最主要的标志,却偏偏以那么一具残败之身,得到她的倾心相待!
这一切,归结到了最后,他开始怨恨的对象,成了应无俦。
陶煜千一脸厌色,却是想到阿白父母忌日那天,应无俦居然敢对阿白说要离开的话!——他以为他是谁?!救世主,还是伟大的告解圣父?以那种恩赐的高傲口吻对她说话,简直是不把他们这群活人放在眼里!
陶煜千脱了鞋,爬上床,挤到她的另一边,占有欲超级强盛地搂住她的腰——她的背已然全面被宗执攻陷,陶煜千也只好退而求其次。
左边,是陶煜千的霸气:“我会永远护你周全,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任何人——都不能!”
右边,是宗执的温柔抚慰:“你给予我温暖与光热……以后,换我来守护你,为你付出。”
她不想说话,只是低了低头,抵进面前陶煜千的怀里。而原本因为抚触而僵硬的身子,也在宗执的温柔以待之下,慢慢放松。
“日后,我们会有可爱的宝宝,平静的生活……”
“所有讨厌的憎恶的人,不会再来打搅……”
“不会再让人伤害到你……”
“永远永远……幸福安康……”
她微笑应着,感觉到他们轻而又轻慢慢抚过她面颊、脖颈及肩臂的小动作,试探的,温柔的,又怕惹恼了她,令她不安。
起初她还是有些害怕的,抖着,轻微挣扎着。他们也不强逼,只希望她能够慢慢接受自己,不再为心里压抑的阴霾而痛苦不安。
倦意袭来,她渐渐放松紧绷不安的神经,沉沉睡去。
陶、宗二人一直没有走,便就势一左一右紧紧拥住她,姿态缠绵,恍若天长地久。
这世上,最幸福的,莫过于那些什么都不知晓,却以为拥有了一切的人。
所以,在戳破那些华美的泡沫之前,他们的幸福,始终真实的幸福着。
八十三话 令她受创1
单白一直养伤,只觉骨头都发了懒。每日里闲闲晒晒太阳,便只觉一切美好如昨,没什么能比得上了。
只是某些人的日子不太好过。
乐正骁早已成为乐正家所有产业的掌管人,以乐正家的势力,与陶煜千所能掌控的实能,再加上宗执,纷纷联手从各种可能的行业对殷家的生意及门路进行抵制。
陶煜千回头清洗自家堂口,誓要将自己管辖范围内,所有殷家的探子暗线全面剔除。结果居然让他发现一件很惊讶的事,那天他和单白出去,居然被人密线报给龙溏的接线人。而那人,分明是殷家的探子!他一怒之下,就将那个人嗯嗯啊啊了,气得差点连人家祖宗十八代都要掘坟鞭尸,怎么着都不解气!
宗执的势力基本都在医药方面。他手下掌管数十间大型医院,以及完全归于他自己,不算在宗家名头下的药剂制品公司。虽然他与殷家的生意交叉点不大,可因为他那些药品的特殊性,造就了他的强悍人脉,所以他的主要出力完全在于人海战术。
乐正骁一向都喜欢做出谋划策,并视情况给予最后一击的那种人。不过现在想要扳倒殷家这个亚洲霸主,想来还需要费上好一番力气。
陶煜千一直嚷嚷着要给龙溏好看,然而龙溏那边却在道上放话,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就算龙溏相较根深蒂固的陶家要势单力薄,可是人家占了一个理字!
对于龙溏那边的回话,可谓是:单白是陶煜千的谁,又不是龙溏的谁!有人出钱,龙溏出力——他们龙溏顶多当个枪使!你陶煜千不去找正主罪魁祸首,来跟他们中间穿线的较哪门子劲!
说到底,还不是你个所谓的陶家少主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
陶煜千差点疯了都。
所以后来几要脱离本家,一门心思和着乐正、宗执,冲看不顺眼的某某开刀。
还别说,龙溏和殷家的交易被陶煜千黑吃黑地搅黄了几次,殷家震怒,而龙溏而因着所谓“小门小户”的说法理由,渐渐淡出与殷家的交易。——毕竟人家也想要保护自己的利益,不是咩。
但是这样一来,陶煜千的名声可谓是一路down到谷底。就算之前他黑吃黑,没让殷家和龙溏发觉,但这种事情多了,不外乎就是道上那些手段,再顺藤摸瓜,再傻也能发现不对劲了。
更不要说……龙溏那边可是故意放水。
陶煜千不知道,于是一瞬间他都快成了最臭名昭著的众之的矢。本家不赞同也不允他这种一味破坏两家邦交的行径,而殷家那边也是怒极。
不过所幸还有乐正和宗执,在后面以各种方法阻碍殷家前行的步伐,不至于令陶煜千步履维艰。
手机摆在身边,吱吱叫了一声。她设置的短信铃音很奇怪,是自己录制的。——那时和无我一起做他所谓的实验,研究生物的脉动与本能。他让她亲手去实践,于是她活活捏死了一只试验用的小白鼠,透过手机的摄像头,冷眼看着那可悲的弱小生物从生到死的整个过程,录下它一直凄厉叽叫的声音。
单白静静坐在湖边,拿起来瞥一眼,默默将那短信删了,重又放在身边。然而嘴角却是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很是舒心的模样。
接下来,又是一场好戏。
她让一直跟在自己前后的隐匿暗部去唤来唐蜜和田欢。许久未见那一对姐妹花,她还真有点想念。
同是因着良久不见单白再有什么指示,唐蜜和田欢怯弱不安。时间是森冷的刃,划破记忆中的迷思,破除一切幻想的甜美。她们也不过是普通的女孩子,遭逢巨变,人生沦落,而这时间里吊着她们的心胆,即便原本仍存着一丝倔性的田欢都不敢再在单白面前大声说话。
唐蜜与田欢遥遥走来,望见那少女一派沉静地安坐在湖边,身后波光粼粼,倒映璀璨光华,几乎耀花了人的眼,令人无法直视。
致使她们也不敢走得太近,离得太远又怕听不到她说话,不尴不尬忐忑不安地向她面前蹭了几步,幽幽站定。
单白笑睨着紧张的二人,微微一笑,语调轻快,“别怕,我又不能吃了你们!做什么吓得都哆嗦了?!”
姐妹花二人讪讪地笑,在单白向她们招手示意时,再度蹭前几步,扭扭捏捏似的。
单白一下子冷了脸,哼笑一声:“胆小成这样了?!只是叫你们走近些,能累死你们吗!”
少女的神色骤变,唐蜜和田欢吓得差点肝胆破裂。当即忙不迭地趋前,扯出笑脸,以期挽救颓局。
单白扬手,轻轻拍了拍面前矮了一截的唐蜜头顶,温声笑道:“乖……越是怕,才越逼真。就这样,很好!”
最后的两个字,隐隐有了杀伐的味道。
据唐蜜说,自那次应无俦救治她将她送回右院后,至今日其间两人也有过数次接触,不多,但每次应无俦对她的态度还算温和,也够周到。
这简直是令人匪夷所思了。
应无俦是谁?
那可是连应家族老都管不住的浪子!什么时候,居然会因为一个女孩的柔弱悲切,肯驻留自己高贵的脚步,屈尊去注意并关照一个已然沦落入右院的女子?——即便他的关怀不是出于情感,可这也足够令人震撼了!
单白没错过,当唐蜜说起这些事件经过,也不由自主顺着心底的疑惑将那些隐含的娇羞和期待脱口而出。唐蜜的眼中闪着微妙的希望之光,即便渺茫,却也是不愿放弃的样子。只不过被唐蜜死死压抑着,惟有在真的惶恐害怕与期待交织之时,才会压抑不住,透出一丝苗头。
单白勾起唇角,不无嗤嘲。
应无俦是为了什么,她怎能不清楚,可她决不能让旁人看得分明。在她看来,应无俦分明是个得不到母爱垂怜的可怜小孩罢了,所以将某种自以为的温情牢牢握在手中,放在心里,谁都不给看——殊不知,他所珍视的,早就在时光中破裂为齑粉,早已不复存在。
而她要做的,就是反其道而行。
单白向唐蜜递了一个微妙的眼神,唐蜜当即拨通电话,语气温柔中含着压抑的怯懦,不敢放大音量,只能怯怯请求的那种。
“应学长,我是唐蜜……我的伤都好了,很想当面感谢您,不知……”
唐蜜整段请辞用词婉转而柔媚,生生刻画出一个你不来我就抽泣心碎而死的花圣母形象,由不得应无俦狠心拒绝。
“田欢。”单白微笑望向那女孩,“推波助澜,总会吧?”
田欢忙点头。
这一场戏,唐蜜是花圣母主角,单白是狠心大反派,而她田欢,只是来见证奇迹一刻的酱油党,顺手推波造势,轻松加一快!
应无俦最近的日子过得也不轻松,殷家的焦头烂额在明面上,而他却是在背地里,无声无息的,等到他发觉,差点被人掀了个底儿掉。
先是常常受邀参加的表演赛,居然被主办人拒绝邀请。他本是不在意,但后来发现原本资金来源一般的赛上居然能够请来F1拥有记录之王美称的舒马赫!09年8月时他曾因身体原因而放弃重返F1赛坛,不过在当年底其又再度宣称将加盟梅赛德斯GP车队出战2010年的F1赛。
虽然对他的高调复出,媒体难免诟病及舆论猜测,但其在F1赛车历程上的光辉经历,即便是邀请表演赛也是大牌到不行,就连应无俦自己对大神也是报以仰望膜拜之态。
最先的动作并未令应无俦完全具备警觉之心,渐渐察觉到不对,是在他的路都被堵死,却又似被人引导着向某一方向而去。
家族及企业也蕴生了一大摊问题,他并没怎么管过家族生意,只是事到临头才发现自己肩上的担子有多重。答应唐蜜的邀约,也许是想面对着那张纯然满含尊崇与敬惧的小脸,从这种可笑的方式来满足自己疲累的身心……
应无俦不禁苦笑。什么时候他也沦落到这种地步了?简直是丢份啊。
也罢,就当是为自己当时的善心做个结,关照关照那个女孩,将她带出右院,找个好地方安置了,他也就仁至义尽了。
他方从岛外归来,乘坐的直升机快要降落时收到唐蜜的盛情邀约。唐蜜已然在赶去他所住别墅附近的那个湖,还在电话中笑着对他说那里的景色很美……
湖?
那个湖?!
应无俦顿时深深皱起眉来。现在单白那个妖女轮流在乐正、陶煜千和宗执三人的宅子之间居住,而她最喜欢待着的地方,也是那个湖边!
他没忘,当时单白是如何横眉怒目,冷酷残忍的挥鞭模样……她的眸子曾经柔软一如记忆中的那份宁馨,可为什么转眼她便一手将所有记忆与现实转换间的残存温情全部摧毁殆尽!
她根本没有她母亲那般美好温柔,还不如……还不如那个怯懦却知语的唐蜜!
应无俦不禁有些担心她们俩会碰上面。虽然不知道她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怨,可是想当然,一定是单白狠狠欺压着唐蜜,后者根本回不了手!让他怎么能不担心!
八十三话 令她受创2
应无俦赶到别墅区湖边时,正正看到那一出好戏。
唐蜜缩着身子,田欢努力护着,但谁都不敢真正对单白阻拦动手。单白一脸冷笑,因着田欢的阻挡,不耐烦地挥手过去,正正一巴掌呼上田欢的脸,打她个猝不及防。
田欢捂着脸,表情有丝瑟缩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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