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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深处闹革命-第5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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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人持枪指着唐楚,扣动扳机。
  “砰!”又一声枪响。
  唐楚没有倒下,那名打手的脑袋爆成脑浆,洒向江面。
  “咔嚓。”
  “砰!”
  枪声再起,又一名追过来的打手当场被一枪爆头。
  展行马上拖着唐楚闪到岩石后。
  咔嚓声响,推膛,几名打手跑向远处公路旁的一辆轿车,枪声再响——“砰!”
  四枚子弹,将逃跑的三人一枪爆头,最后一人扑到驾驶室旁,将手中包裹扔进驾驶室,还来不及拉开车门,子弹准确地把他的头颅,连着整个反光镜爆成碎块。
  蓝眸于高处现出身形,红发跃下江岸,涉水到岩石后,把展行拖了起来。
  “小贱——!”唐悠从一辆吉普车处跑来。
  展行松了口气,站着猛喘。
  轿车转了个弯开走,蓝眸二话不说,再次推膛,砰地一枪击中那车轮胎,长车在结冰公路上打滑,一声巨响撞上岩石,继而飞快加速,驰上公路!
  蓝眸:“俄罗斯的车质量都这么好?”
  红发直起身,似乎推断出了什么。
  展行抱着崔文吼道:“他要死了!救救他!”
  唐悠跑到展行身边站定,吁了口气:“怎么回事?”
  崔文口中鲜血满溢,推开展行,揪着唐楚的衣领。
  展行:“他……本来把我们带到江里,又回来……把车门打开了。”
  唐悠:“我们一直在旁边看着。”
  展行不住疾喘,唐悠道:“红叔要下去把你们带出来的,别怕。”
  展行:“我不是……没有怕……”
  唐悠和展行拥抱,展行回暖了一些,他颤抖着说:“这不一样,我确实想到你们会来帮忙……但崔文他……”
  蓝眸收了枪,缓缓走来:“他就算不救你们,直接上岸,也会被杀的。那部车从刚开始就在这里等着了。”
  红发过来简单地看了一眼崔文胸口的伤,那处开了个血洞,他摇了摇头,说:“救不了。”
  唐楚握着崔文的手,崔文使出最后的力气,断断续续道:“楚哥……我……对不起你。”
  唐悠:“他死了。”
  崔文睁着眼,唐楚把尸体的眼皮抚上,抱着他在江边的寒风里沉默。
  红发说:“走吧,计划失败了,启动备用计划第二环,你们回去饭店休息,接下来的交给我们。”
  蓝眸拎起耳机旁的通讯器:“第二组失败,第一组情况怎么样?”
  林景峰的声音传来:“我问出了老头子的下落,他就在离这里二十五公里远的庙街。”
  “你们谈谈吧。”展行说,他疲惫地跋涉到吉普车旁,一头钻进车里,翻出干净衣服来换。
  “有什么烦恼?”蓝眸说:“那家伙出卖了你们第二次,不是么?”
  展行黯然道:“嗯,但他最后也救了我们,有干衣服吗,太冷了。”
  蓝眸耸了耸肩:“小唐有一套衣服,你可以换上。”
  展行从车后座翻衣服,手忙脚乱地套上,唐悠拉开车门进来。
  蓝眸坐上驾驶位:“小唐,我觉得你最好再确认一下,检查人员,第一组展行、唐悠在我这里,第二组红、蓝安全。”
  财迷的声音从传讯器内传来:“收到,第二组已俘虏目标,准备强行突破,我和青前往庙街接应。”
  展行:“不去和你哥说句话?”
  唐悠把笔记本放在膝前打开,看了远处一眼。
  红发把崔文的尸体装进一个大袋内,随手一抡大剑,唐楚的手铐一分为二,继而转身走向吉普车。
  唐楚驻拐紧跟着过来,红发上车,唐楚问:“现在怎么样?”
  红发说:“在这里等,待会有人来接你。”
  唐悠自与兄长重逢后,一直没有对他说过半句话,唐楚焦急地拍打车窗,唐悠只安静注视着笔记本电脑。
  “……悠……话”
  展行侧过去,摇下车窗,风声淹没了唐楚的声音。
  “弟。”唐楚说。
  唐悠吼道:“太冷了!谁让你开的窗!”
  唐悠推开展行,发狠地摇手柄,把车窗推上,唐楚猛地伸手,把手臂卡在车窗最上面。
  唐悠:“开车啊!不是要继续的吗?”
  蓝眸笑了起来,唐悠说:“蓝叔!”
  蓝眸挂挡,踩油门,唐楚一只脚跛着,踉踉跄跄跟在车边,蓝眸的车开得并不快,刻意地把他拖着走,仿佛在给唐悠出气。
  “弟,哥有话对你说。”唐楚大着舌头道:“那位……兄弟,求您等等成不,成全我个心愿,说完就走。”
  Chapter74
  展行看唐楚身上带伤,七尺男儿又因崔文的死,受了好一番折磨,红着双眼的模样十分可怜,心里终究不忍心,说:“机器猫,他的脚被打瘸了哦。”
  蓝眸停了车。
  唐悠依旧没有吭声,眼里噙着泪水。
  唐楚隔着车窗,在风里凑上前,认真地说:“弟,哥对不起你,给你丢人了。”
  唐悠擦了把眼泪,唐楚又说:“刚才那位小兄弟……”
  展行扑哧道:“我叫展行。”
  唐悠:“你到底想说什么?”
  唐楚:“哥真以为你死了,吓了一跳,没事就好。”
  唐悠:“走吧。”
  唐楚识趣地抽出手,说:“你当心啊。”
  吉普车缓缓发动,唐楚年近三十,一米八的男人站在呼啸的寒风里,目送唐悠等人离开江边。
  展行问:“为什么把他放在这里?”
  蓝眸懒懒道:“有人会来接。”
  展行:“什么人?会把他送回中国么?”
  红发和蓝眸都没有回答,片刻后唐悠说:“不会,其实……”
  展行:“什么?”
  唐悠欲言又止,展行蹙眉道:“谁来接?”
  红发说:“你的朋友,会带他到国外躲着。”
  展行点了点头:“万一又碰上那伙人怎么办?”
  唐悠埋头在笔记本上输入程序,开始追踪另外两个光点:“所以现在要把他们全部解决。”
  展行凑过去:“你哥说话不太清楚,有点大舌头,你没发现么?”
  唐悠停了动作,看着展行:“他怎么了?”
  展行指了指自己嘴巴:“他听到你死了,咬舌头自杀……好像咬破了,好疼喔。”
  唐悠说:“活该。”
  展行:“他的左脚,我刚见到他的时候问了;他说,是被坏人打瘸了故意接错,永远也好不了拉。”
  这句话成为压垮机器猫的最后一根稻草,唐悠回过神,终于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吉普车停下,拐了个弯,缓缓绕回来。
  唐楚还在风里站着,衣服结了层冰,冻得脸白嘴唇紫,仿佛随时要倒在那片冰天雪地里。
  展行打开车门,说:“上车。”
  唐悠像个小孩似地干坐着大哭,泪水一瞬间涌了出来,唐楚手忙脚乱道:“你哭啥?怎么了?他怎么了?”
  唐悠伏在前座上哭得难过,展行朝侧边让了让,自觉接过他的笔记本。
  展行朝嘴里塞爆米花,摘下唐悠的耳机塞上:“小师父,你听到了么?虎哥在哪?”
  唐悠没心情再指挥,唐楚抱着亲弟的肩膀小声安慰他。
  林景峰与斌嫂揪着大胡子,推进北京饭店外的另一辆吉普车内,霍虎戴着个大耳机,在车里边听音乐边摇摇晃晃。
  林景峰:“听到了,你们一切顺利?”
  展行:“一点也不顺利,没见着你师父。”
  林景峰:“是么,他向来最怕死,没关系,我已经知道他的藏身之处了,我们在庙街汇合吧。”
  展行脑中灵光一闪,依稀捕捉到了什么念头,却又十分模糊,说不真切。
  “这几个光点代表什么?”
  绿帽子说:“是小唐安装在古董里的追踪器。”
  展行:“但它不是去庙街啊。”
  蓝眸一个急刹车,展行与蓝眸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展行:“那辆车,我看到了的,他把东西扔上车……”
  蓝眸:“防弹性能出类拔萃,我也想到这个了。”
  展行马上叫道:“老头子就在那辆车上!”
  蓝眸一个急转弯,驰上另一条公路,将油门踩到底,紧追着先前轿车的离去方向直冲而去!
  林景峰按着耳机:“他离开多久了?”
  展行:“快十分钟了!你们离得近,可以从最近的公路上下来堵他!”
  林景峰:“开向什么方位?”
  展行看了一会笔记本显示器,把它倒过来,竖着看:“是一条公路,尽头是个很宽的大三角……”
  唐悠终于不哭了:“庙街北部三千米外的黑龙江入海口。”
  蓝眸暗道该死,吉普车冲上公路,寒风卷着雪花飞来,整条路段结冰,蓝眸驾车蹭一声,车轮几乎悬空贴着崎岖江边道路飞过,猛地一顿。
  红发眯起眼道:“你最好开慢点,有麻烦了。”
  蓝眸:“超速了?”
  红发:“你说呢?指针快弹出来了。”
  蓝眸:“这里没有治安警察……”
  车体又是猛地一震,展行在车后座嚷嚷道:“开稳点!硬盘会颠到!”
  蓝眸喝道:“把安全带系上!”
  红发道:“麻烦来了。”
  路的另一侧有人挥旗,蓝眸视而不见,吉普车嗡一声掠过,扬起漫天冰屑,前方路的尽头陡然拐弯,蓝眸单手一甩反向盘。
  “啊啊啊——”展行挤着唐悠,唐悠挤着唐楚压到车门边。
  唐楚痛脚被挤,忍不住大叫,蓝眸漂移完毕猛打方向盘,加到最高速。
  冰霜覆盖,天色黯了下来,俄罗斯士兵开始封路,并大声用对讲机彼此通讯,红发道:“冲过去!”
  吉普车撞飞两个路障,风驰电掣地呼啸而过。
  “你们到哪了?”展行大声道。
  “我们在离公路交叉口的三公里外,他到哪里去了!”林景峰道:“随时报告方位!”
  唐悠取过笔记本电脑,抢过耳塞,报出经纬度,林景峰对照GPS定位器:“我们追得上!”
  红发大声说:“追上后拖住他十分钟!”
  蓝眸:“噢……红毛?”
  吉普车渐渐停了下来,远处路中央已有俄罗斯士兵临时架起机枪,蓝眸放慢车速:“我怀疑目标早就计划好的。”
  红发道:“有可能,那家伙报警了?”
  蓝眸道:“怎么办?”
  士兵们大声喝骂着俄语,机枪架上,要再冲关显是已不可能,吉普车缓缓停在路中间,红发说:“我们下车,你们见机行事。”
  红发与蓝眸掏出军人证,从前座下车,俄罗斯士兵用枪指着他们,大声说了几句话,二人把手放在车顶,马上有人来接受盘查。
  唐楚坐在后座,有人敲车窗,他嘴唇动了动:“展行,你能碰到油门么?”
  展行:“我试试。”旋即取过唐楚的拐杖。
  士兵开始斥骂,以枪托猛撞车窗,唐楚大着舌头道:“你说啥?!听不见!”他吐舌头,又比划自己嘴巴。
  红发一瞬间转身,与蓝眸几乎是同时行动,各出一拳,把车旁两名士兵揍得直飞出去,同一秒内,展行以拐抵中油门,吉普车开始加速。
  唐楚喝道:“俯下!”继而一攀驾驶座靠椅,跃到司机位上,猛打方向盘,撞正对车前窗的机枪。
  士兵们愤怒喝骂,机关枪嗒嗒开射,红发与蓝眸飞速抱头跑开寻找掩体,蓝眸躲在一快岩石后,拎起通讯器:“你们先走!”
  红发亮出大剑护住二人,一排枪子击在剑身上,冲力令他虎口巨震,蓝眸回手一枪,看也不看将一名穿防弹衣的士兵射得朝后摔去。
  唐楚以拐卡着油门俯身闪避,手指从椅下摸着方向盘,吉普车再次提到最高速,展行与唐悠趴在座位下,车窗被沿路横飞的机关枪扫得粉碎。
  车速越来越快,寒风凛冽,玻璃碎刮得手臂刺痛,机关枪声渐远,林景峰焦急的声音传来:“你们那里怎么回事?我听到枪响!小贱!”
  “没事!”展行紧张喘气:“军队设了路障,现在通过了!”
  林景峰:“报目标方位!”
  唐悠:“你们马上就要遭遇了!”
  萤幕上,两条路呈人字型,在交叉口汇集,携带古董的轿车一路朝上,速度飞快;林景峰的位置正从右上角沿着江边斜斜穿过公路。
  林景峰:“我已经看到了……虎哥,你们跳车。”
  霍虎戴着大耳机还在听音乐,晃来晃去,林景峰开车门,一脚把他踹了出去。
  斌嫂:“保重,林三。”
  展行倏然听到这句,一颗心提了起来。
  “你要做什么?”展行声音发着颤。
  斌嫂跳车,林景峰又把大胡子也踹了出去,关上车门,吁了口气:“没做什么,玩一会碰碰车。”
  展行:“你疯了吗?!我们马上就到了!看到那辆车了!”
  林景峰把车开到最高速,沿着笔直的江边高地疾冲下来,蓝翁的轿车出现在人字形分叉路的另一条道上,即将通过关卡。
  另一边是无边无际的大海——黑龙江入海口。
  白色江浪如千军万马,咆哮着扑向大海,天地间江水犹若雷霆,阵阵怒吼,巨江倒灌,势若奔龙。
  茫茫大地,灰黄而寸草不生的冻土最边缘,一辆吉普车成为大地上的小黑点,从高处冲下。
  轰隆一声,吉普车撞正轿车,在结冰的路上将整辆黑色长车撞得车体在空中翻滚。
  天地间一片安静,轿车横飞出去。
  展行只听见一声巨响,通讯器内沙沙声不断。
  轿车在空中翻了七百二十度,砰然底盘落地,四轮疯狂加速,在冰面上打滑。
  吉普车一头栽下公路,侧翻在路边,林景峰额前满是鲜血,解开安全带,猛力蹬开残破车门。
  轿车里的人还活着,马上提速,掉头,冲向黑龙江入海口。
  唐楚吼道:“抓稳了!”
  另一辆吉普车在冰面上飞速冲至,携着近两千里路面的加速,悍然一头杵上轿车右尾,这一下彻底废掉它的行动力,把轿车铲得斜斜飞了起来。
  加速时那一撞,导致它以车前盖为支点,底朝天立起,翻了个身,车顶朝地砸了下去。
  爆响声震耳欲聋,六面车窗似被从内至外的大力猛撼,哗一声玻璃碎喷了出来。
  世界安静了。
  Chapter75
  四周一片寂静,唯有黑龙江如同咆哮的巨龙;奔腾向海。
  一辆吉普车翻倒在路边,另一辆停靠在路中央,展行和唐悠都昏了过去。
  林景峰站在路边,蓝翁艰难地从车中爬出来,颤巍巍地拄着一把金铜拐,狼狈不堪。
  “师父,你忘记拿东西了。”林景峰把包袱扔在地上。
  蓝翁满头是血,铜拐于地上一顿,唏嘘道:“三儿呐……为师教过你什么?穷寇勿追,都忘了?”
  林景峰淡淡道:“师父也教过我,下斗时东西一定得搜干净:天予不取,必受其咎。徒儿时刻记得。”
  蓝翁拄着拐,拐上系着个包袱,静静看着林景峰:“为师收了三个徒儿,还是最欣赏你,老三,你知道为什么吗?”
  林景峰没有回答,他抿起的嘴角与蓝翁把他从民勤带离甘肃时如出一辙,少年人的意气似乎从未改变。
  蓝翁说:“玥儿虽心性自傲,终究是个女人;白二娶了媳妇……”说着自嘲地摇头:“成了个软骨头,凡事都听媳妇撺掇。那一点点英雄气概,早就被温柔乡给拖没了。”
  林景峰:“师父说得对,温柔乡就是英雄冢,一个个都洗手了。”
  蓝翁拄拐站稳,丝毫没有半分畏惧:“做咱们这行的,洗得白么?洗得干净么?进一次斗,倒个几万钱,够你坐一辈子的牢!老三呐,你手上染的血,这辈子别想洗得清。”
  林景峰看着蓝翁,说:“师父教训得是,这行损阴德,妄想洗清的,都没好下场。”
  蓝翁缓缓点头,以拐一指滔滔江岸,那处的快艇正在起伏。
  “老三呐,跟师父走吧。”蓝翁说:“从前的事,一笔勾销,为师这辈子膝下无儿……”
  林景峰说:“师父,你有儿子的,只不过死了。”
  蓝翁眯起眼,林景峰说:“师姐怀了你的儿子,母子死在长白。”
  蓝翁不住颤抖:“你杀了她?!”
  林景峰:“是你杀了她。”
  “你杀了二师哥,杀了师姐,她从九岁开始,心就死了。”林景峰冷冷道:“师父,小双也是死在你手里的,只有死人,对你来说最安全。”
  林景峰:“你不相信任何活着的人,想把他们都培养成死人,死人最听话,不是么?”
  蓝翁缓缓喘气,似是受到极大打击,喃喃道:“难怪……难怪……”
  林景峰眉毛一扬:“难怪什么?”
  蓝翁极缓地摇头,林景峰说:“难怪师姐打算干完这一票也洗手,送您老出去,自己留在俄罗斯?斌嫂告诉我的,她好不容易有个喜欢的人,结果最后还是死了。”
  蓝翁幽幽叹了口气。
  林景峰继续道:“我们从小跟着你,都是白纸……”
  蓝翁怒而打断道:“若不是为师养育你们!仇玥就得被卖去当鸡!白斌得冻死在大兴安岭!你呢!林三!”
  林景峰淡淡道:“养育之恩不是这样清算的……师父,为人父母,纵对儿女千般不好,万种不是,也从未把小孩当作赚钱工具。”
  “我还记得……”
  蓝翁手中铜拐朝地上重重一顿,扯着干涸嘶哑的声音呵斥道:“不是这么算?!若不是为师,谁教你们赚钱!谁教你们学艺……”
  蓝翁挥起手中铜拐,激动至极,漫无目的指向远处大江,又朝向林景峰,嘶声吼道:“你们一个个翅膀硬了,该成家了,便忘了谁教你保命!谁教你……”
  林景峰手掌一翻,亮出沙漠之鹰,砰一声枪响。
  紧接着蓝翁中铜拐“砰”地朝天放枪,冒出一缕青烟,他瞪着发黄的双眼,胸口被击出喷射的血箭,朝后一仰,拖了道弧线摔在地上。
  “谁教我拔枪。”林景峰说:“师父,刚有那么一瞬间,我有点想放你走的。”
  蓝翁胸口开了个血洞,已经听不见了,他苍老的身体在冰雪中痉挛,血液漫了一大摊。
  林景峰低声道:“永远在敌人用任何东西指向我的时候,先扣下扳机。师姐、白师哥、小双,三条命,一颗子弹解决既往恩怨,师父,走好。”
  斌嫂从高处缓缓走下,看得心惊胆颤。
  “他的铜拐是刘老的。”斌嫂说:“我忘了提醒你这事,里面藏着把火枪。”
  林景峰收枪,走近吉普车:“我知道,一直提防着他玩阴的。唐楚,你还活着吗?”
  林景峰拉开车门,认真检查展行的情况——他还在昏迷中。
  林景峰抱起展行,在他唇上亲了亲,低声说:“宝贝……等我回来,我会尽快。”
  斌嫂给了唐楚一巴掌,唐楚呻吟一声醒了过来。
  林景峰:“你能动么,唐楚。”
  唐楚勉力点头,取过弯曲的拐,驻在地上,下车。
  林景峰看了一眼表:“我们马上离开这里。”
  唐楚愕然道:“去哪?”
  林景峰没有再说,戴上墨镜,走向黑龙江尽头的小码头,上了快艇。
  快艇开走后,斌嫂缓慢摇晃展行:
  “小贱,醒醒!”她抓了一把冰雪放在展行脖侧:“起来。”
  展行迷迷糊糊地睁开双眼,斌嫂掏出一件东西,放在展行手里:“这是老三留给你的,他让你先回家等他,过段时间,一定会回来。”
  展行意识朦胧,先前撞车时那猛的冲力令他仍迷糊着,斌嫂极其小声:“卡里面有三百万,是用你名字开的户头,给你念书,生活用的。他身上的案子太多了,怕现在回去会被抓走,连累着你也蹲监牢。”
  “老头子把运出境的文物都藏在一个地方,他要去乌克兰,端掉老头子的窝点,再把这些东西带回国。他让你先等着,我这次回去,会帮他赞助民勤,让全村迁到一个新地方,趁迁徙的时候,先把户口档案偷出来,警方查的时候没他的出生记录……再躲过几年就安全了,如果可以的话,他会提前入境来陪你,但身份不能曝光,你知道么?小贱?”
  斌嫂又问:“听清楚了?”
  展行模模糊糊地点了头,远处有车辆声响起,斌嫂忙转身离开事发处。
  “展行——!”
  霍虎脑袋上磕了个大包,此刻也沿路找来。
  展行虚弱地喊道:“虎哥!小师父呢?”
  霍虎发现了撞得整个凹下去的,惨不忍睹的吉普车头,慌忙跑过来,大声道:“你没事吧!展行!”
  展行:“发生什么了……”
  霍虎跑过吉普车,忽然停下脚步,转过头。
  蓝翁的尸体再次抽了抽。
  霍虎:“???”
  蓝翁的手指动了动。
  霍虎走过去,歪着头打量“尸体”片刻,手指揭开老头的胸口。
  铁片衣服?铠甲?这是什么?
  霍虎莫名其妙看了一会,躬□去,扳着老头的脑袋,轻轻一旋。
  “咔”蓝翁的颈骨传出轻微的断裂声响,整个脑袋被扭得翻转过去,全身软软垂下,彻底死了。
  “景峰……”展行小声地喊道。
  霍虎忙弃蓝翁于不顾,转身上车。
  这一趟追捕行动彻底惊动了俄罗斯,海参崴驻军处派出特种部队,前往伯力与哈巴罗夫斯克进行调停。
  红发四人与展行、唐悠、霍虎驻留边境,接受了俄罗斯军方的盘查,最终由中方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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