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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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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他开口,王初顿了一下,随即被他的话气地浑身颤抖,这个人这么无耻,她怎么会把他救回来,这种人就该让他去死!

王初气得哑口无言,少年却不放过她:“怎么,小丫头,后悔救我了?后悔没让我死在那儿?可惜你已经救了我!”

王初无以应对,就为了这么个人,白白牺牲了李棱的生命,王初恨自己的冲动与无知,一时间悲从中来,压抑着的痛苦从胸腔,双眼中不能抑制地往外涌,她开始嚎啕大哭,哭的声嘶力竭,肝肠寸断。

仿佛要把所有的委屈,绝望,灵魂深处无可遣怀的孤独;把对李棱的愧疚,对自己,对这个世道的痛恨,以及种种难以承受地事情和无依无着地情绪,一股脑儿哭出来。

直到全身的力气被一丝丝地抽尽,几乎瘫软在地上,她的眼泪才渐渐流得少了,脸上犹挂着泪痕,有一下没一下地抽噎着,少年不知从哪儿拿出一方丝锦帕子递给她。

王初气不打一处来,夺过帕子恨恨地摔在地上,阿袆赶紧上前,扶她坐在少年身侧的坐塌上,又握着自己的帕子给王初拭泪,见王初接过帕子拿在手里,阿袆又倒了一碗水轻轻放在王初旁边的案几上。

少年平淡地说道:“别哭了,哭得人头疼。”

王初已经没有力气发火了,睫毛上犹挂着泪珠,她也不去拭,像个小兽一样瞪着少年,带着鼻音闷声闷气地哼道:“原来你会说话!”〖TXT小说下载:。。〗

少年嗤笑一声:“是啊,原来我还会说话。”

他的目光投向远方,眼睛像深山里的湖水一样清澈却又深不可测。

毕竟不是真正的小孩子,痛快地大哭一场之后,王初心绪平静了不少,她想到少年适才出言相讥,也许是为了让她哭出来。

她盯着少年,若有所悟,过了片刻,终于把心中的疑惑说出来:“你,看不到?!”

虽是疑问,用的却是肯定的口吻!

她一直觉得这个少年身上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对劲,现在终于明白了,少年从来没与人对视过!他的眼睛极清澈,极幽深,里面仿佛蕴含着很多情绪,但眼光却总像投在空处。

少年说得一口极动听的河洛官话,他的发音虽然标准,仔细听来,较之于王初周围众人的口音,他的尾音更为圆润,能分辨出他并不是长居于京洛之地。他的音色明亮中含着些微喑哑,又带着一分少年人独有的清灵。他声音里仿佛着一种神奇的魔力,恍如刹那间,春风抚过,山花都开了;又似山石间的清溪,从耳朵一直荡漾到人心头。

而声调,则正像他本人一样,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寒意,只听他又是讥讽一笑:“小丫头,你还不算笨。”

王初黯然,此前见他对战,完全像个正常人,要不是几次见面总觉得他的眼神过于空泛,也不会想到他竟然看不见。

这高逸空灵的少年竟失了明,上天何其残忍。不仅万物于他而言是无色,就连睡梦都会是黑白的,何其残忍呐!

阿袆“啊”地惊呼出声,大概是没想到这么好看的少年居然是个瞎子,并且她完全没看出来。她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真的看不到?!”

王初着恼地看她,觉得阿袆也太沉不住气了,有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吗!她却忘了,刚才她情绪激动之下说出的话可是比阿袆伤人得多!

少年毫不在意阿袆的惊讶,或许他早就习惯了人们这样的反应。

阿袆期期艾艾地想问少年他的身份来历,王初打断了她,她突然心生倦意,对这神秘少年攸然丧失了那股强烈的好奇和吸引;少接触,少了解,以后离别的时候也会少难过些。她悲哀的发现自己在苏雪身上历练出来的那点承受能力,在这里如此的不堪一击。

她原先对自己说既来之则安之,以为自己能在这里好好生活下去,可是才只过了两天,她就开始想念原来的世界,她的家人,朋友,甚至一直和她作对的苏雪,她宁愿回去天天跟苏雪吵架,也不想呆在这儿了。

这个世界如此冷漠,李棱那么机灵的人不过顷刻间就就丢了性命,。

王初心中突然一凛,王敦既然因为李棱违反他的命令和王初一起救少年而杀了他。那少年呢,王敦是不是也会对他下杀手?

她端起案几上的玉碗,来回摩挲着,望着升腾的水雾愣怔了片刻,一口气喝光碗中水,又重重地放下。看着依然神色淡漠的少年,她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出少年的房间。

第十一章 告诫

作为犯了错被处死的部曲,李棱本应弃尸荒野,好在王敦知道李棱与王初一向亲近,特许他的哥哥李桓将他敛葬。

从李棱死后王初都没有见到王敦,吃饭时也不见他的踪影,或许他很忙,但王初总感觉他刻意不见她似的。

虽然没见面,他倒是给王初指派了好些侍女。

王初面带疑惑:“这是做什么?我用不着这么多人吧,都散了吧。”

她觉得她完全能照顾好自己,根本不需要那么多人侍候着。虽然有句话叫入乡随俗,她必须学会适应这个时代,但习惯也不是那么好改的。

阿袆劝道:“她们是郎主派来侍奉小娘的,怎么能叫她们回去呢。”

又道:“小娘忘了,咱们从青州回来时,因为现在天下不太平,带着那么多人不方便赶路,郎主便将婢女都遣散了,答应了回京要多补给你的。”说着很是后怕地轻拍胸口:“要不是小娘身边得有个人侍候,阿袆也得留在青州呢。”

王初恍然大悟,是有这么回事,但并不是她想起来了,而是她从前在《晋书》上看到过记载。

既然是她的贴身侍女,那个红衣侍女呢,怎么回来之后就没见过她?

王初装作又有些犯迷糊的样子笑道:“你这么一说我好像有点印象了。那个和咱们一起回来的婢女,她现在在哪儿呢,这几天怎么没看见她?”

“小娘是说紫玉啊,你不是一向最讨厌她了,巴不得她不出现呢,怎么倒问起她来了?”

糟糕,又露馅了,王初赶紧找补:“嗯……因为……因为我讨厌她嘛,所以很多事都记起来了,就是不大记得她呀。”这个理由应该是能说服她的。

阿袆了解的点点头。

王初又问:“我很讨厌她吗?”

“是啊,小娘还说她叫什么紫玉,应该叫阿紫,非要让她改名,郎主不同意,你因为这事儿跟郎主闹了好些天呢。”

“为什么要叫阿紫?”王初脑海中浮现出金庸笔下的那个阿紫,“难道,紫玉也是个刁蛮阴险、冷血毒辣的人吗?”王初不觉打了个寒噤,如果真是那样,也太可怕了吧?

阿袆噗嗤一笑,“小娘还说呢,还不是你编派人,说她狐媚,虽然变作了人形,那狐狸尾巴却怎么都藏不住!”

还是头一次听说,阿紫=狐狸精?!再说紫玉那么温柔怯弱的,可真不像啊。

“你还逼着要郎主赶她走呢。”

额……这么严重,难道紫玉温柔可人的外表下真的藏着一颗歹毒的心?要知道孩子是最敏感的。

“我为什么要赶她走啊?”

“紫玉做夫人的侍女时,小娘还是很喜欢她的。后来紫玉成了郎主的侍妾,因为这事儿,小娘就越来越讨厌她。”

“侍妾?”这样啊,也难怪原来的王初会讨厌她了。

“那阿父身边有几个侍妾啊?”作为目前王敦唯一的孩子,想到以后少不得要被一堆后院女子算计来算计去的,王初感觉极为悲催。

“现在郎主身边只有紫玉一个,咱们离开青州的时候郎主将侍妾们都遣散了。”

听阿袆这么说,王初顿时松了一口气,她不可能改变一个根深蒂固的古代人,所以对于王敦拥有三妻四妾她是有心理预期的。现在他身边只有一个侍妾,这是意外之喜呀。

但在必须遣散所有侍妾时,唯独留下紫玉一个,看来她是很有手段的,以后和她打交道也得多个心眼,不能让她的外表骗了。

丧事过后,又过了两三日,早起趁着王敦在府中,王初去书房向他问安,王初年纪尚幼,而王敦性格粗犷,不拘小节,这府中只他们两位主人,所以一向没有这些繁琐的规矩。

自然王初也不是真的向他请安,而是想借机请他将李桓派到她身边。

王敦今天头上带着白色的纶巾,身着一件宽袖长衫,脚踏家常木屐,和以前英武威严的模样判若两人,更像一位谦谦君子,他正在专心致志地练习书法,那副架势,居然颇有几分书画大家的感觉。

从一进门王初就感到有道目光紧紧地盯着她。

她朝那目光来处望去,那里赫然站着回府后再也没见过的紫玉。

紫玉果然侍候在他身旁,自从得知她是王敦妾侍,王初就再也不疑问自己为什么从来无法对她生出好感了。

紫玉眼睛来不及收回,两人我目光在半空中交汇,紫玉的眼神里仿佛带着探究和猜疑,一瞬见全都消失,快的让王初分不出来。

撞到王初的目光,紫玉急忙低下头,露出怯怯地神情,复又抬起来,对王初温柔友善的笑着,屈身行了一礼。

她眼中的情绪王初看不透,只觉得有些奇怪,但她很快记起自己来此的缘由,便丢开紫玉那奇怪的让人觉得不安的眼神不去想。

一旁的侍女替她解下斗篷,她上前行礼问了安,然后静静地站在一边。

看到王初面色平静地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王敦脸上闪过一丝诧异,最终只是点点头,叫她坐在一边的座塌上。

王初很想问他为什么会将李棱打死,当时不是没有追究吗?怎么一转眼竟如此狠绝?她自嘲地一笑,问了又如何,他是郎主,他有权决定附属之人的生死。

王敦若有所思地回头看了一眼坐在一旁思潮澎湃地王初。感受到他的目光,王初迅速站起身来,说出她来的目的。她无心作出一副父慈女孝的样子,一面对王敦,她就不自主地想到正是他残忍的夺走了李棱年轻的生命。

或许是担心王初情绪低落,王敦大手一挥,便将李桓送给了她,从此他的一切——包括生命,都为王初的私人所有。

此行目的达到了,王初一刻也不想和他呆在同个房间里,她矮身行了礼,就要告退。

王敦却叫住她,对上王初平静的眼睛,他一愣,“没想到她能将情绪平复的这么快,那天她在救回来的小郎那里大闹一场他可是知道的。或许她只是怪那个小郎,毕竟是因为救他,李棱才违反规矩被处死的。再说李棱充其量只是初儿的近身侍卫,不过因为常常在一起,感情还算不错,就是少了个玩伴而已,不可能为了他难过多久的,过个几天也就抛之脑后了。为了个小小的侍卫闹腾不休,还算什么士族,哪配的上称为琅琊王氏之子弟。初儿能这样快就想明白,这才是王家的女儿!现在将李桓提升给初儿做贴身侍卫,也就对得起李棱的忠心了。”

他很快回过神来,温和地对王初说:“李棱死了,阿父知道你一时还不习惯,”沉默了一会儿,又说道:“你是我唯一的孩子,你年龄小,难免贪玩犯错;李棱不劝着你,反倒和你一道犯错,若今后下人们都如此行事,又如何是好,所以必须惩一戒百。阿初,你明白吗?”

王初感到胸中的怒火腾地升起来,“这算什么?解释吗?简直就是警告!”王初看着他温和的面容心寒地想道。她此刻再也无法与王敦呆在同一个房间里,也不待王敦出声,转身就走。

她清清楚楚的感受到王敦本性的冷酷,这个认识使她不自觉的颤抖,更压地她喘不过气来。

第十二章 红梅映刀影

从王敦那儿离开,王初顺路去了少年的院子。

前两日王初将少年的住所搬迁到离她较近的一处院落,想着若是王敦对他下手,她也好及时赶到。王敦也未作理会,似乎将少年的存在完全忘记了,或者是这少年对他来说实在无足轻重,既然目前王敦并无对少年不利的意思,王初心里总算能放松一点了。

而少年自己从未踏出过他所居住的院落,当然他也不需要出来,少年住在府中,衣食起居,都被照应的极为细致,用药也都是上好的。只是他这样也忒是淡漠了,仿佛外间世事都与他全无干系,他永远是一个旁观者。

离得老远便嗅到阵阵清香,随着她呼吸间淡淡的萦绕着。越过院墙,她看见院中一棵粗壮的红梅开了一树的梅花;树干,枝桠,花簇间,皆覆了厚厚的白雪;干枯的树枝在积雪的浸染下变作不完全的湿黑色,不经意间透出一抹若有似无的暗绿,看不真切,恍然间倒会让人误以为这一抹暗绿色是因为它黑到了极致的缘故,更衬出那一树耀目的红梅。

房间里很冷,原来是少年把取暖用的熏炉熄灭了,而他身上只松松地系着件轻薄的白色丝质宽袍,腰间扎着一条红色长丝带。他侧卧在座塌上,因为倾斜着身体,露出紧实地胸膛。

座塌后方列着一扇淡金色云母屏风,透明若琉璃,闪耀着珍珠般的光泽。

一把狭直的环首刀放在他随身可取的位置,这把刀大约长100公分,柄首圆环上雕刻着飞舞的龙凤,木质的刀鞘上不仅上了乌黑色的漆,还镶嵌着精美的玉石。

哪知刚一进门,迎面就看到这一幕美男睡卧图,王初脸上不由的开始发热,心想他这样可真够妖孽的。

听到王初的脚步声,他睁开了眼睛,却没有说话。

王初早习惯了他的冷漠,她也没指望他能主动招待,她径自坐在少年对面的座塌上,正要叫侍女给少年拿狐裘来,左右环顾,发现他房间里一个侍女也没有。她自己是不习惯走到那儿都有人跟着,何况就是在这个府里,能有什么事,因此出来的时候她一个人也没带,阿袆要跟着她也没让。

少年像是能看见似的,对她说道:“不用找了,我不喜欢有别人呆在我房间里。”

他的音色依旧明亮,清灵,带着些微喑哑,发音依然圆润动听,但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动听了。

王初脸色一僵,郁闷的想道:“真会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在赶我走呢。”

不过她现在情绪不高,懒得和少年斗嘴,何况她觉得自己也说不过他。

她略过少年的话,问道:“你穿这么薄,不冷吗?”

少年没理会她,他一伸手便准确的拿起面前的玉质酒壶,还是那么侧卧着,悠游地喝了几口。

嗅到有淡淡的酒香于空气中浮动,清冽中隐约透出寒梅的香气,那酒壶还冒着袅袅的薄雾,望见少年手中的酒,思及他今日穿着又如此宽松轻薄,王初脑海中闪过一个名词,她惊讶地问道:“你不会是服了五石散吧。”

“知道的不少。”少年冷声讥诮。

“你真的服了五石散?”王初大惊失色,她噌地站起来。万一一会他要脱光衣服怎么办?!

这边厢王初刚一动身,突然听见对面响起“哈哈,哈哈”的笑声,却是少年不可遏止地大笑起来。

他一边笑一边说道:“哈哈,小丫头,你莫不是真以为我服了五石散,担心我会在你面前脱衣服不成?”

王初一脸黑线,她重新坐下来,尴尬的嘟囔道:“不是你自己说的吗?”

“小丫头,我不过是夸你知道五石散,可没说我自己服了。”

什么小丫头,小丫头的,我原来可是比你还大呢,王初不服气他每次都叫自己小丫头,她没好气的说:“我叫王初,不叫小丫头。”

少年还在笑:“我知道了,小丫头。”

王初闭上嘴巴,懒得纠正他。

她歪头看着仍然笑脸盈盈的少年,心里恍然生出些许暖意。

这少年真像个谜,他是谁,他经历过什么?

王初就这么一直望着他,当他笑时,他身上的寒意都化作轻烟,消散的无影无踪。那种孤寂入骨的感觉也变作明媚的阳光,照耀着,温暖着寒冬里的一切,让人不由自主的想靠近他,感受他的温暖,汲取他的明媚。

看着看着,王初仿佛受了蛊惑,她脱口而出:“你这样笑真好看。”

少年笑声嘎然而止,他的脸色蓦地沉下去,又变成原先那样一成不变的淡漠,甚至比原先还要冰冷的多!

王初懊恼自己多话,少年这么多天可是头一次真正的笑了。

好像没有任何事会让他动容,他的情绪几乎没有波动。

除了冷漠,他唯一有过的情绪就是微弱到可以忽略不计的嘲讽,而这嘲讽里所蕴含的,大部分还是冷漠。他的冷漠像是对王初,又像是对他自己,更像是对这世界。

她不相信一个如此年少的人会真能做到无欲无求,心如止水,她心知少年一定经历过极严重的变故,甚至是极大的伤痛。

王初觉得少年的心结很可能就是他的失明,毕竟从一个正常人变成一个看不到的人,那种落差是非常巨大的。如果能解开心结,少年或许就能走出这种自我封闭的状态。

少年仍然冰冷着脸坐在座塌上,仿佛亘古如此。

“你,是什么时候失明的?”她很小声的问。

少年身子一僵,伸手捞起座塌旁的环首刀,径直走到院中。

为了防止少年碰撞跌倒,在他搬进来之前,王初已着人将他房间里大部分的摆设都撤走了。只留下床,座塌等一些必要的用具。

而少年也很快记住房间里的摆设所在的方位,因此他在这里竟像明眼人一样的行动自如。

王初呆了片刻,起身站到走廊下。

大雪纷飞,院中红梅花开的正盛,少年飞身跃起,他飞扬的长发仍然乌黑中泛着红色光泽,他手中的刀随着他的挥舞发出刷,刷地声响,划破寂静的长空。

他的招式中没有一丝杀气,有的只是如这漫天雪花一样的清冷与迷蒙,有的只是如这满树红梅一样的高洁与孤寂。

常言说伤筋动骨一百天,看着将刀耍的飒飒生风的少年,王初握着挂在脖子上的花蕊丹,心想如果李棱能看到花蕊丹如此神效,该有多好。

少年身形骤疾,招式也愈来愈快,似乎有满心的郁气难消。被他的刀气所伤,红梅纷纷飘落,却因少年动作极快,无法停留在他身上,转瞬即落得满地皆是。

他此时真如狂风一般,已经分不清哪里是刀,哪里是少年,漫天都是刀光梅影。王初从没见过人将刀舞的如此出神入化,大声地为他拍掌叫好。

少年身躯陡然一顿,忽然一个踉跄,险些失了重心跌落在地,他勉力收势,左腿单膝跪在雪地上,堪堪撑住,拄着刀喘息不已,红梅落了他满身。

“怎么了?”王初急道。她飞快的跑到少年面前想去扶他,却发现少年竟然满面泪痕。

王初大惊失色,她慌忙去晃少年垂着的手臂:“你怎么了?”

少年甩开她,用刀撑着站起来,缓缓地往房间走去,他的身上仿佛透出一种比这漫天纷扬之雪雾更难消散的迷惘。

王初不明所以,不知道少年到底是怎么了?

她担心少年肩上的伤口裂开,跟在少年身后问道:“你怎么样?伤口疼吗?”

少年没有回答,王初用征询的口吻问道:“我叫医者来给你看看。”

他头也不回,淡淡地,没有任何情绪地吐出一句:“你走吧。”

少年走的很慢,脚步却越来越稳,越来越坚定,此时他已然冷静下来。

见少年恢复了他一贯地淡然与冷漠,王初说不出自己是什么感觉,莫名的有些安心,更多的却是难过与失落。想到少年那满面的泪痕,更有一种难以名状的情绪积郁在胸中。现在他最需要的或许是一点空间。

王初默默地离开了,心里却有挥之不去的疑惑,他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情绪一向没有波动的他今日竟如此反常?

第十三章 一同外出

这雪至今还未停过,饶是每日早起仆役都会将积雪清扫,但不一会儿又会积了厚厚一层。

快过年了,王初想去祭拜李棱,她打算带上少年,让他也能出去透透气。

王敦近日忙着各种应酬与公事,几乎没空理会王初。王初只说整日闷在府中无趣,想去街上走走,他未作思量,就爽快的答应了。

府中主人虽然不多,但该置办张罗的年节用品一样儿也不能少,才不至失了王家的大族风范。刚了腊月祭灶之后便开始准备年节个各种事宜,置办年货,作新衣,办年菜,要准备敬神祭祖,还要安排送礼拜年请客等等,府里除了两位管家,只有紫玉,阿袆这两人因是王敦、王初的身边人,在府中还说得上话,因此阿袆必须留在府中帮着监督布置过年的相关事宜。

虽然不得空与王初一同出门,阿袆却也没有抱怨,反倒是对于自己已经能独当一面而兴奋不已,做起事来干劲十足,很像那么一回事。

王初穿上蓬松的轻裘,乘着马车,行往少年居住的院子。这辆马车由两匹通身雪白地,没有一根杂毛的上等肥马拉着,马饰繁复,车舆篡锦。马车停在院外,她脚步轻盈地向这院子的大门走去。

一跨进院门,猝然对上一只全力张开的满弓,那弓上的弦已是绷到极限,搭在弦上的羽箭直直地对着她,亟不可待地想要挣脱那束缚着它的弓弦。王初深信,只要她稍有异动,那急欲离弦地箭将毫不犹豫地射向她的心口。

王初愣愣地眨着眼,咽了口唾沫,脑海里的第一个念头居然是——他能看到了?

还没等她晃过神来,那弓箭已经移开了。

“是你。”他淡淡地道,少年那明亮,清灵,又略带喑哑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

王初此时才感到后怕,她急促的呼吸着冷冽的空气,一面狠命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面怒视着少年。喘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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