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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晋之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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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初此时才感到后怕,她急促的呼吸着冷冽的空气,一面狠命地拍着自己的小胸脯,一面怒视着少年。喘息了好一会儿,她惊魂未定的指责道:“什么是我?你差点把我射死。”

“你来干什么?”

王初被他如此堂而皇之地问话给震住了,少年再一次证明了他迷人的音色与他那一口圆润的发音搭配在一起虽然如此美妙,但吐出的话语却绝不会同样动听。

“这可是我家……虽然我也不是正主……但来的都是客,有你这么待客的吗?”王初声音渐渐高起来。

少年恍若未闻,根本不接话。

随后王初将这事儿搁到一边,好声好气地对他说道:“喂,我们今天去外面走走吧。”

“不去。”

少年持着弓转身对住30多米开外的院墙,王初才发现那里还有一株低矮的瘦梅,可能年数还不够,也可能花期未至,尚未结出花骨朵,只有黄褐色的枝桠迎风而立。

他右手猛地一松,那扣在弓上之箭‘嗖’地一声疾飞而去,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的线型。那枝箭深深的没入树干,箭尾的羽毛还在巍巍地颤动,在相邻的位置,已经有四五枝箭了。

王初回过头看着一如往常之淡漠的少年,突然觉得他神秘莫测。

少年穿着一身极利落的骑射服,上面是前后开叉的袍衫,便于行动;下身一件小口裤,脚蹬黑色短靿靴。他今日的服装显得格外精神,如同一位蓄势待发的大将。

这少年还有多少本领是未显示出来的?

他是靠什么将射箭的位置算的那么精准,难道仅仅是耳朵?

王初不禁怀疑起自己的判断,难道少年其实是看得见的?

不,不,不可能,王初摇摇头。或许他可以听风辨位,或者空气中的分子轻微振动他也能捕捉,毕竟失明的人比起常人的听觉要敏感得多。

王初无视他先前的拒绝,只当他并未回答。

少年抽出一枝箭,搭在弓弦上。

王初踩着雪走到他身边,说道:“你官话讲的这么好,一定很熟悉洛阳的。”

少年拉开弓,将下一枝箭射了出去。

王初提议道:“你想去哪儿我们就去哪儿,怎么样?整天闷在这里也该出去透透气,散散心了,你说呢?”

闻言,少年垂下弓箭,看上去竟是认真地考虑起王初的建议了。

打铁还得趁热,王初见少年被说动,立刻说道:“还想什么,马车就在外面,快点,换上衣服我们就能走了。”

少年不紧不慢地说道:“我可以随你出去,但必须先去一个地方。”

王初无奈,本来是为他好,倒像是求着他似的。

“你要去哪里?”

……沉默……

不会是要反悔吧?

王初赶紧催促道:“你要去哪儿?快说,咱们立刻就去!”

他手中仍然拿着弓箭,沉吟道:“我不知道那条街叫什么名字,只知道那里有专供外邦使节居住的客馆。”

王初一愣,心想“我也不知道啊。”

但她口中却说道:“车夫肯定知道的,你赶紧更衣去。”

她随少年到了房里,依然没有侍者。王初从装着少年日常衣物的箱箧里翻出一件毛领皮袍,还挺沉的,她努力拖着走向少年,一面对他说道:“直接在外面加上这件就可以。”

少年往座塌上一坐,悠闲地说道:“太厚,将左边第三件拿出来。”

“你还没试怎么知道?”

他用一种鄙视的口吻淡淡地说道:“这么重的兽皮味儿你闻不到吗?”

“哪有什么兽皮味儿啊,”王初松手将皮袍放在地上也不去管它,又回头往箱子里去翻找。

“这个总可以吧,”她翻出一件白色绣着红梅的大氅,抱着往少年那里走,这件大氅看上去很厚实,拎起来却非常轻盈,既柔软又暖和,王初虽看不出那是什么料子做的,却也知道一定是极昂贵的。

“我要的那件,就在这件大氅的下面,玄色那件。”

王初无奈地回去,她抓着少年指定的那件衣服道:“这个?”

那是一件比丝稍厚些的玄色金绣几何忍冬纹织锦轻袍。

少年点点头。

“这个太薄了,况你身上的伤刚好,穿这个非得冻着不可。”

“你何曾见我畏过寒?”少年耐心地问道。

“咦,这倒是!”他一直是穿的极单薄地,王初更想起初来那天,他受了重伤又在雪地里躺了那么久,平常人或许都救不活了,他却连风寒都未染上。

她还是不太放心:“你这么穿真不觉得冷么?”

少年肯定地点头道:“不会!”

王初只得妥协。

这应该是搬来此处后他第一次跨出这个院落,王初总担心少年会跌倒,她紧跟在少年身边目不转睛的盯着他,见他稍微走歪一点就忍不住想伸手扶他,简直恨不能替他走完这段路。

少年仿佛永远那么出人意料,他不仅轻松地跨出院门,还直接走至马车前。

车夫恭敬的撩起车帘,少年径直跨入车内,就像在院中一样自如。

因此倒显得王初非常不淡定,看着少年如常人一般顺利地完成这些动作,她硬是出了一手心的汗。她一直以为少年是因为逞强而不要人片刻不离地照顾,现在才明白他是根本不需要。他到底是如何练就这一身的能力,失明当真对他全无影响?

俩人坐定,告知车夫去处,车夫惊讶道:“小娘,您要去那里散心呀?”

王初问道:“怎么,去不得吗?”

“不是的,小娘,只是快过年了,那里也没什么好玩的,您看是不是去别的地方?”

王初看了少年一眼,少年好整以暇地斜倚着马车壁,看来他是一定要去那里的,王初对马车夫说道:“不用,就去那里。”

车夫轻快的应道:“好嘞!”

他驱动马车,扬起马鞭在空中发出清脆的声音,马车轱辘压着积雪吱呀吱呀的响。

其实王初也十分疑惑少年为什么要去使馆区,她问道:“你去那里有啥事儿啊?”

少年面无表情,道:“与你无干。”

……饶是王初对他的冷漠都快免疫了,还是让他这话给噎个半死。

“怎么能说与我无干呢,咱们一起去那里,但你知道去的原因,我却不知道,是不是太不公平了?”王初试图跟他讲道理。

少年眉头微皱起,道:“你知道了又如何?”

是要告诉我了吗?这么想着,王初赶紧道:“最起码我心里觉得舒服了,快说快说!”

少年淡淡地道:“到了你自然就知道了。”

王初后悔不迭,暗道:“真是笨,到了那儿他也绝计不能避开了我,可不是到了就知道了嘛。”

她正自沮丧着,似是感觉到她的懊恼,少年攸然轻笑一声。

王初那点后悔立时烟消云散了,她也扯着嘴角笑起来,美滋滋地自我表扬:“好吧,看在他笑了的份上,我也算没白问。”

“喂,你怎么知道这袍子是黑色的?”王初压抑不住自己的好奇心

少年道:“这种衣料上的黑色是以铁,矾石,五倍子作为染剂,我闻出染料的味道,自然就判断出这衣物的颜色了。”

“啊,你真厉害!”王初由衷的赞叹道,“我只闻到这衣物上有熏香的味道,再说这熏香味道已是非常清淡,不注意的话根本闻不到,更别提闻出用了什么染料了!”

少年无所谓的一笑:“看不到的人,鼻子自然要好用些。”

今天才发现少发了一章,呜呜……万分感谢这之前还投了推荐票的诸位,我以后一定不会这么粗心啦!……

第十四章 危险的异族人

马车行至大门,王初打开马车窗,见王府门口站着四十来个年轻侍卫,头戴小冠,小冠上扣着一种类似斗笠的雨雪用具,身上穿着一色的黑色袴褶服,其形制为右衽广袖。腰间系着环首刀,脚踏厚实的兽皮靴子,每人牵着一匹油光水滑地枣色马。

个个是英姿飒爽,意气风发,恍如武侠片里的大侠,他们笔直地立在雪中,一副整装待发的架势。

站在最前头的那个人服饰与众侍卫一般,唯一不同的是他头上没有斗笠,而是披着件连帽的玄色披风。

王初苦着脸对他说道:“李桓,没必要这么大张旗鼓吧?”

李桓领着身后众侍卫,一丝不苟的行过礼,肃然道:“小娘,乱世多匪患,如今不可不防。”

这怎么像是话里有话?王初回头看了少年一眼,他就跟没听到似的,面上仍然是那亘古不变的淡漠神色。

王初扒着车窗跟李桓商量:“人也太多了,咱们只是出去散散,又不是去打仗。”

李桓绷着脸,“回小娘,这是郎主吩咐的。”

王初挤出一个笑脸:“郎主是我爹,我说的话就跟他说的是一个样儿嘛,咱们就带半数人怎么样?”

李桓身子站的很直,目视前方,说话也不看王初,:“回小娘,小人无权做主,还烦

请小娘亲自同郎主讲。”

“跟他商量,万一他再不让我出去了,”见李桓这么一副秉公办理的样子,王初知道是没得商量了,她没好气地道:“得得,都听你的。”

李桓拱手道:“是。”

然后转身对侍卫们命令道:“上马,出发!”

看着侍卫们整齐划一的动作,她拉上车帘,在马车上走来走去,不住地长吁短叹。

这马车是王敦特意为她订制的,像她现在的身高可以在里面来回走动,马车上座塌的长度也是合着她的身量的,可以让她躺着休息。

这么走了几个来回,她的烦躁没消,少年的呼吸却越来越平和。

难道他睡着了?王初忍不住抗议,她故意大声的对着车窗喊道:“李桓。”

李桓的声音即时在车外响起:“李桓在!”

“咱们什么时候到那客馆啊?”她一边问一边盯着少年的反应,果然,他的面部虽然还是那么放松,但呼吸却比刚才快了一些。

李桓答道:“回小娘,还得一会呢。”

再看少年,他又像睡得正香的人一样面容松弛,呼吸平稳了。

王初无聊的掰着自己的手指头玩,她想起自己原来的世界,每当临近过年以及过年后那几日,是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街上摆满了各色货物,母亲有时候会带着她一起到街上采买年货,顺便给她买些过年时特有的零嘴。街面上拥挤不堪,有时候她会抱怨几句,但没有人为这个真恼的,因为这正是过年的气氛。这种热闹非凡,熙熙攘攘地景象,会一直持续到正月十五。

她拉开车窗,这里的大街上却一如她初至此地那日,清冷极了。

行人少的可怜,他们全都三三两两结伴而行,并且行色匆匆。仅有的几辆车舆,装饰极为华丽,且都如她一般骠骑成群簇拥着环卫于四周。但并不像她的马车装有可开合的窗子,而是围的严严实实,密不透风,乘坐之人闭置车中,望一眼便觉憋闷。拉车的动物,不是马,却全是膘肥身健的牛,一个个足底生风,跑得飞快,她从未见过牛也能跑的这样快,不一会儿,她视线里又只剩下冰冷枯燥的建筑物了。

过年的时候不是应该家家户户置办年货吗?她心中疑惑,自语道:“怎么大街上的人都行的这么快?”

没成想过了片刻,少年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天下战祸频生,洛阳这个京都也早已是民不聊生,易子而食了,街上自然算不得安稳,常人轻易不敢外出,若是有迫切的理由需要外出的,也唯有尽快离去。”

不知怎么他一反平常的冷漠寡言,他对王初说道:“就像这次出门,若是侍从太少,你衣饰华贵,定会招惹歹人,说不定连你这个人都给抢了去。”

王初回道:“抢我干什么,既然是已经没了吃的,岂不知多个人就多张嘴的道理?”

少年嗤笑一声:“你以为他们会好吃好喝的供着你不成,或许他们看你细皮嫩肉,要吃了你也未可知。”

王初觉得这话有些大人吓唬小孩的意味,她反驳道:“不然,既然我衣着甚好,自然家中是非富即贵。若只是抢了身外之物还好说,若是将我抢去,那我家人一定会追查到底,他们岂会想不到?”

少年正色道:“这个世道,朝不保夕,今日不知明日事,他们哪里还顾得上这许多。”

又道:“最大的可能自然是掳了你,好向你的家人交换赎金。”

他说的很有道理,只是他不过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人,怎么对民间疾苦了解这么深?

王初嘴上仍不服输,声势却已然弱了下来,她犟道:“说得跟真的一样。”

少年淡淡一笑,倚着座塌不再说话,大概已失了谈兴。马车厢里安静地连彼此轻微的呼吸声都能听到,大街上也静默异常,只有李桓与众侍卫的坐骑那整齐如一地一声声马蹄踏入雪中的声响和他们所乘地马车压着积雪发出枯燥的咯吱声。

马车稳稳当当地拐了一个弯,驶入下一条街,许是怕王初没了耐心,车夫对王初说道:“小娘,前面就到外邦来使居住的驿馆了。”

“恩,辛苦你了。”王初随口道。

侍卫们发出一阵惊讶的吸气声,连坐在她对面的少年都挑起了眉毛,车夫更是受宠若惊,连声音都变了,他颤抖着声音说道:“小娘,这实在,实在是折煞小人了。”

王初猛然醒悟到自己这是说了不该说的话,这种社会阶级划分严苛的时代,车夫好好将她送到地方是尽本分,若是让她有丁点不适,那就是罪该万死了。可是这实在是一句在平常不过的话了,为了不使大家觉得奇怪,王初没再说什么,然而她心中想的却是以后怎么将自己身边的人都锻炼到接受自己不时流露出这种现代人的痕迹。

她问少年:“咱们在哪儿停车?”

少年道:“从这里直接到你要去的地方,不用停车。”

王初大感奇怪,怎么巴巴的赶来了,却又什么都不做就走?

正欲开口,她听到街面上有说话声由远及近从前方传来。这条街上居然有人?

她拉开车窗,好奇探头望去,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雪已停了。

这是一条长街,街道宽阔而空荡。但见这街上并不十分热闹,整条街只有十余个形容彪悍的异族人聚在一处。

他们的服饰与此时中原汉人大不相同,汉人普遍穿着广袖宽袍,他们却是窄袖细腰的合身胡服,与李桓他们今日所穿袴褶服有一点相似,仿佛出自同出一源,却也有很大的不同。

他们上身着一件左衽交领窄袖褶袍,长度及膝,下身一件小口长袴,脚穿长筒皮靴。腰间环扣着金银兽纹带饰,兽纹中间镶嵌着名贵的料石,有几个人在袍服外面还套着件只有左臂的皮袍,领口与袖口缀着一圈黑色的皮毛。

马车行的近了,王初看见他们个个情绪激动,似乎正发生着激烈地争执。她凝眉细听,却发现自己从未遇过说这种语言的人,更奇怪的是,她此前从未见过他们,但总有一种似曾相识的错觉。

这些人大多戴着一种长至双耳的圆顶风帽,露出帽子的部分头发各有不同,有的人脑后垂着一个大辫子,有的松松地扎成马尾,有的则披着一头长发;

其中有三人并未戴帽子,奇特之处在于其中两人的头发仅余头顶一丛,周围头发全都剃除,一个人将头顶之发束成马尾,一个梳成辫子,而且这二人双耳皆佩戴着金银、珠玉地耳坠。

而这第三个人的奇特之处却是因为他的面容、穿着都中原汉人一般无二,在一群装扮奇特的人中间他这样平常的装扮倒变成了另类。他身材颀长,长的极为俊逸,清雅脱俗中又有一股英武之气,在这一群人中尤其显眼。最可惜的是他右脸上端竟然有一道深深地刀疤,从额头经过眉骨、太阳穴一直延伸至耳后,这刀疤破坏了他的面相,使他失去了清逸,显得有几分粗犷。

这个面上有着吓人刀疤的男子最先注意到王初一行人,他叫住仍在争执的同伴,所有人都警戒地转头望着他们,王初顿时有种非法闯入别人领地的感觉,被这么多人以戒备的目光注视着,她不自在地拉上车窗缩回马车内。

她完全猜不出这是哪族人,正思索着,恍然发现少年食指上不知什么时候戴上了一枚虎纹金戒指,戒指的纹饰非常逼真,这只作势欲扑地猛虎,散发出无尽气势与威严,生动的让人胆寒;特别是它眼睛的位置镶嵌着两颗火红地宝石,王初觉得自己仿佛已经被它死死盯住,马上就成为它的腹中之物。

她被那老虎的眼睛盯地遍体生寒,赶紧收回目光。

少年出神的听着外间的声音,露出复杂地神情,伤感,忿恨,担忧,感慨相互交错着在他脸上浮现,就像他能听得懂那些人在说什么似的,许久才重又变得没有波澜,但他好像变得不同,更坚定了似的!

感受到王初的目光,他脱下食指上的戒指握在手里,对王初说:“叫大家快走!”

他的神色极为严肃,王初不由紧张起来,她小声问:“怎么了?”

少年语气愈发得冷,促声地道:“别问,快走!”

见少年如临大敌似的,王初急忙吩咐车夫和李桓速速离开此地。

车夫得令,挥动马鞭赶得马儿跑的飞快,侍卫们也扬起马鞭。

大家都没注意到就在马车飞离的时候,少年手中的戒指不小心掉了出去。

第十五章 郊外遇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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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这一遭,王初着实摸不到头脑,看少年的样子,显然是并未打算向她做解释。

马车在沉默中驶向郊外,王初终于忍不住开口:“你识得他们?”

少年道:“识得。”

王初问:“他们是什么人?”

她目不转睛的观察着少年的神色,少年却沉默着没有回答。

“你跟他们是一族的?”王初不气馁地接着说起自己的推测:”你既然听得懂他们的话,最起码也是和他们那一族有渊源的吧。”

少年淡淡地道:“回去之后,我会告诉你。”

随后他便三缄其口,既然少年如此,王初也只得暂时按下好奇心不提。

因为连年战乱,城郊早没了人家,唯有荒草野木疯长,出了城,越发显得荒凉。

虽说雪已停住了,然而荒郊野外无人清扫,白雪日日肆虐地堆积着,现在已有将近二尺深,马车越来越缓慢,一不小心就有陷进雪里的危险。

李桓派出大半侍卫在前方清扫出一条路,他们在原地等了近半个时辰才得以前行,而留守的侍卫们轮换着到更前面去清路。

在荒野中行了许久,又穿过一片干枯却繁密的树林,到达另一处空旷的荒野。

“小娘,前面就是了。”李桓隔着车窗沉声禀道。

一层迷雾被风吹着,却未散不去,那雾像黏在一起,粘着,扭着,不肯散去,薄薄的雾扭做一股,阴郁地向别处飘去,浮在半空中。

车马将至李棱坟前,王初让众人在树林前面40,50米远的地方等着,她拿出一早请阿袆帮忙准备的祭拜用品,和李桓两人步行到李棱坟前。

为了让王初可以坐在觉得累或者冷的时候随时能坐在车里取暖,李桓坚持让马车慢行着跟在身后,离得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车夫将马车调转过去,这样一方面不会打扰李桓与王初的拜祭,另一方面回去的时候也不会耽误时间。

王初赞许的点点头,她对这个车夫非常满意。

突然一只乌鸦呱呱叫着冲向远处高空,冷不丁被他突兀的叫声和扑棱棱的扇翅声惊了一跳,王初不由得往后倒退了一步,李桓赶紧大步向前扶住她,待她站稳,他复又跟在王初身后一米远的地方。

李棱的坟前并未立墓碑,只有一棵古树张着干枯的树枝耸立在坟墓一侧,大片的雪迹覆在四周,漫漫荒野中只这一座孤坟。王初心中难过不已,李棱是一个多活泼的人呀,却永远地长眠于这么孤单的地方。她想起苏轼《江城子》里地那句:“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

李桓将他坟前的积雪都清扫干净,默默摆好供品,他静静的跪在李棱坟前,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这些日子,李桓作为王初的贴身侍卫常常伴随在她左右,可是他不苟言笑,老成持重,和李棱那种滔滔不绝,古灵精怪的性格形成强烈的对比。

他本来就是如此还是因为李棱之死而性格大变,王初无从知晓,她一直对李桓心怀歉疚,她明白不管自己对李桓多好,即使把对李棱的亏欠全都补偿给李桓,这种感觉也会跟随她一辈子。

王初看了看望着李棱坟头出神的李桓,在心中下了决定。只见她右膝微微一弯,右腿顺势着地,随后左腿也弯曲着贴在地,竟是端端正正的跪在了李棱坟前。

李桓大惊,赶忙将她搀扶起来。

“这是我欠他的,”王初对李桓说:“李桓,李棱临去之时,我曾对他承诺过要将你当做自己的家人一样。”

她拉着李桓重新跪下,而后上身直立,双手扶地,对李棱的坟墓郑重的叩了一个头,她转身对着李桓,朗声道:“王初今日对李棱在天之灵起誓,从今以后,李桓便是我的异姓兄长,我与李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车夫是淳朴的老实人,因而王初也不避讳他;而少年,虽然目前关于他的任何事王初都还不知道,但不知为什么,她下意识的,从一开始就毫无保留的信任他,更遑论少年未必会将别人的事情放在心上。

她又转头对着李棱之墓立誓般说道:“你放心,我永远把李桓当做我的大兄,替你照顾他一辈子。”

之后王初站起身,又去扶李桓:“李桓阿兄,快起来吧,以后我们便以兄妹相称,可好?”

“小娘!”王初这一番作为,使李桓不知所措,他面现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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