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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州月-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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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日子又持续了半个多月,连珺秋每天都会到连珺初的房门口看看,他只是静静地坐在窗前。
入夜之后,她也曾看到他开了窗,一动不动地望着地上摇摇晃晃的树影,好像借着那些树影,可以消磨掉许多时间。
连珺秋悄无声息地走进院子,望着身侧的树影,轻声道:“弟弟,影子有什么好看的?”
连珺初的目光还停留在地上,过了很久,也没有说话。
“我陪你出来坐一会儿好吗?”她近乎哀求一般地说着。
他默默摇了摇头,垂着眼帘,一身素白,安静得好像天际的月亮。
那个夜晚,连珺秋本已回到了住处,躺在床上却辗转反侧,心乱如麻。半夜时分,她起身开门,走出了院子。
时已入夏。海风扑面,带着潮热的感觉,卷乱了她的思绪。
空寂的海滩上,海浪来来去去,一波一波未曾停息。连珺秋沿着海岸线漫步至高崖下,却远远望见了一个孤单的身影。
海边的礁石上,连珺初独自坐着,面朝暗蓝色的大海。海浪拍打着礁石的底部,卷湿了他的衣衫下摆。
她停下了脚步,没有过去,站在岩石后,静静地看着他。
清澈的月光下,连珺初蜷起双腿,将身子弯下,贴近膝盖,侧过脸,似是在凝望着远处的海面。
汹涌的海浪渐渐升起,漫过了他的双脚,猛烈的浪花开始冲向海滩。他所坐的礁石已经大半被淹没,行将沉入水中。
连珺秋无法再等,飞快地跑向他:“珺初,涨潮了,跟我回去!”
他的脸始终朝着海洋的方向,紧紧地贴着自己的双膝。
“你想干什么?”连珺秋抓着他的肩膀,用力将他的身子扳直。
一只纯白的海螺,静静地躺在他的双膝间。
连珺秋怔怔地望着这海螺,忽然明白了,他刚才是在侧身听着海螺中传来的声音。
巨浪打来,两个人的衣衫尽湿。连珺秋颤着手抓起海螺,愤笑道:“珺初,你在想岳如筝?”
连珺初的脸上滴着水珠,嘴唇有些发抖,他用哀伤的眼神望着她手里的海螺,低声道:“还给我。”
“她走了!你难道忘记了吗?两个月前她跟邵飏肩并肩地走了!带着你给她的神珠!”连珺秋声色俱厉,“她是一个盗贼,一个骗子!”
“那是我自己送给她的!不要再说什么骗了!”连珺初依旧坐在礁石上,海水已经漫过了他的腰身。沉寂了一个多月的他,第一次用那么大的声音朝连珺秋喊着,声音中满是倔强。
“送给她?”连珺秋挑着黛眉,眼里含着悲伤,话语却依然直接入骨,“你能不能清醒一点?!她需要你送吗?从她接近你开始,一切都是为了得到神珠!我早就告诫过你,她不会留在你身边的!你为什么不相信,为什么直到现在还要自欺欺人?!”
她越说越愤怒,猛地一扬手,将手中的海螺用力掷了出去。暗蓝的海浪转眼便吞噬了这渺小的海螺,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
“你看,什么都没了。”她眼中含着泪花,唇角却带着笑意,“忘记她,珺初。”
连珺初呆滞地望着不断起伏的海浪,忽然笑了起来,肆意的笑声在急旋的风中飘荡。
“什么都没了……”他笑着伏□子,倚在自己的双膝上,“我从来就没有得到过,对吗?我以为自己有了一切,可到最后,我连假象都留不住!姐姐,我没有办法,我已经把心都掏出来了!我还能做什么?!”
连珺秋俯身紧紧地抱住他的肩,他的衣衫都湿透了,断了的双臂尤其明显。
“我不知道这是怎么了,姐姐,我记得她对我的好,她说会一直陪着我!”连珺初挣扎着直起上身,望着自己的断臂,声音颤抖,“为什么我永远留不住她?!难道她说的那些话都是假的吗?!可我真的喜欢她啊,姐姐!”
“那又有什么用?!”连珺秋抚着他冰冷的脸颊,凑近了过去,直视着他,“为了一个辜负你的女人,这样惩罚自己,值得吗?”
又一股巨浪劈面打来,连珺初被这力量冲击得几乎坐不住,她牢牢地抱着他。
“跟我回去!”她的发髻散落了下来,甚是憔悴。
他却固执地摇头。
“你是想寻死?”连珺秋环着他的颈,幽幽地望着他的眼睛,唇边扬起一抹悲凉的笑意,“为了她,你变成这样了?好,既然你不想走,我也陪着你。”
说罢,连珺秋站在半人深的海水中,一手托着他的脸庞,一手揽住他的腰,闭上双眼,便吻上了他的唇。
“大姐!你……”连珺初惊慌失措地一开口,便被她堵住了要说的话。他奋力想要挣开,但她死死地搂住他,任他如何用力也脱不了身。
连珺秋近乎痴迷地吻着他,同时又在他耳边呢喃:“珺初,珺初……你知道吗……那时你跟她每晚坐在这海滩边看着月亮,我在一旁有多伤心……”
连珺初拼命地侧过脸,喘息道:“大姐,你疯了!我是你弟弟!”
“我不想只做你的姐姐。”她扶着他的颈,贴近他脸颊,低声道,“我知道,父亲不会允许你娶我……可是珺初,只要你不说,我愿意一辈子陪着你,我不会嫁给别人的,懂吗?”
“你永远是我的大姐!”连珺初用力地摇头,抬起双膝抵住她。
就在这时,自高岩后忽然传来一声断喝。
“你们在干什么?!”
连珺秋被这怒斥震得一松手,连珺初奋力往后一挣,摔倒在海水中。
还未等她冲过去扶起连珺初,高岩那边,已经有人大步走来。
“父亲……”她僵立在波涛中,身形不住颤抖。
连海潮满脸怒容,疾步如飞而来,一到连珺秋面前,劈手便是一掌。
“不知廉耻!”向来冷峻得可怕的连海潮,出人意料地发了怒。这一掌力道极大,竟将连珺秋打翻在地,她扑倒在海水中,捂着流血的唇角。
“大姐……”连珺初挣扎着跪行至她身侧,刚想弯腰去看她,连海潮抬腿拦在两人之间。
“珺初,你先回去。”连海潮强压着怒火,对连珺初冷冷道。
连珺初怔怔地抬头望着他,他的面容在黑暗中尤显冷酷。
“不要怪罪大姐。”连珺初直起腰身,跪坐于连珺秋身前。
连海潮怒视着他,此时连珺秋撑起身子,伏在他肩后,同样对他说着:“你先回去。”
可他却动都没动,直视着连海潮,提高了声音:“不要怪罪大姐!”
连海潮迫近一步,盯着他道:“珺初,你现在终于肯说话了?你为了一个女人几乎像是死了一样,现在又要为另一个女人站出来跟我作对?”
“她只是我的姐姐!”连珺初苍白着脸,大声喊道。
“正因为如此,她刚才所做的事情,就是伦理不容!”连海潮又迫近一步,一把抓住他的肩头,海浪袭来,他却身形稳固,手中暗自运力,想将连珺初推开。
连珺初的肩膀被他重重按着,骨骼酸痛,可他咬着牙,反而更加挺直了上身。
“不要这样!”连珺秋抱着连珺初的腰,悲伤地道,“你回去!不要和父亲作对了!”
连珺初扬起脸,斜睨着连海潮,眼中满是不屑。
连海潮虽未完全使力,但连珺秋眼看父子两人又陷入对峙,不由松开了手,跪在连海潮面前,哀声道:“父亲,求你收手!珺初禁不住了!”
“他既然要为你出头,就必须有所承担!否则岂不是一个废物?!”连海潮冷哼一声,手掌仍未离开连珺初的肩膀。
连珺秋噙着泪高声道:“难道他愿意做废物吗?他的手臂,不就是因为你而被砍断了吗?”
连海潮的手掌微微一颤,眉宇间厉色忽起,猛然拂袖,卷起一阵罡风,直扫向抗声争辩的连珺秋。
连珺秋只及抬臂一挡,就被这巨大的内力击中手腕,只听“喀嚓”一声,她腕骨已断,痛得跌倒在连海潮脚下。
“姐姐!”连珺初惊呼一声,抬目怒视着连海潮。
连海潮后退一步,喘道:“珺秋,你知道我最不愿意听的是什么!”
连珺秋紧蹙着双眉,倒吸着冷气,挣扎道:“事实便是如此!”
连海潮脸上一阵抽搐,缓缓抬手,须发拂动,望着连珺秋道:“你是存心要跟我翻脸了?”
“不要动她。”连珺初忽然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衣衫还在滴水,身形却挺直。
连海潮眼中闪过一道寒意,看都没看他,朝着连珺秋又走了一步。
“我叫你不要动她!”身后传来连珺初近乎疯狂的声音。
连珺秋倒在地上,眼见连海潮抬手便要击向她,此时却见站在后方的连珺初像恶狼一样扑来,腾跃在半空中,用尽全力撞向连海潮的后肩。
连海潮却好似早已准备,忽地侧身一避,同时出掌拍向连珺初肩头。连珺初收势不住,被他一掌击中,身形倒飞出一丈开外。但他未等自己站稳,已经又飞奔而来,绷直右腿便狠狠踢向连海潮手腕。
连珺秋看着他们两人在海浪中打斗,连珺初虽然拼了命,但他没有双手,始终无法迫退连海潮,而连海潮似乎是在有意针对他的弱势,出招并不猛烈,反是身形转换极快,快得让连珺初几乎追不上他的脚步。〖TXT小说下载:。。〗
一个巨浪扑在连珺初后背,他被推得朝前冲了几步,连海潮掌心一翻,招式如风,挟着状如暗器般的海水直击向连珺初。
连珺初飞身旋起,人在空中出腿直踢向连海潮掌心,两相撞击之下,他只觉脚踝处好似被撕裂了一般,却强咬着牙,又旋身以左足连连猛踢。连海潮双臂一展,袍袖震得呼啸生风,看势便要击上连珺初的左足。
正在此时,一直卧倒在海滩上的连珺秋忽然弹身而起,以搏击之势拼力出掌,连海潮闻声倒跃腾起,闪开了这背后一击。但连珺初已经又忍痛出腿,一记猛踢,正中连海潮心口。
但见半空中黑影忽然落下,连海潮翻身站定,身形微摇。而连珺初也因先前被他击中脚踝,落地后站都站不直,摔倒在海滩上。
“父亲!”连珺秋情不自禁地喊出声。
“滚!”连海潮忽然说出这一个字,袍袖激扬,直指着连珺秋。
连珺秋蹬蹬后退几步,看着捂住心口,腰身微弯的连海潮,又看着眉目冷冽,喘息不已的连珺初。
“请你不要再逼迫弟弟了!”她冷汗直流,跌跌撞撞地奔到连海潮面前,跪倒在地,“他这些年来受的罪还少吗?!”
连海潮紧皱双眉,脸色发沉:“不需要你多说,你已经发了疯!我让你照顾他,却不是要你对他心存非分之想!七星岛上,不允许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连珺秋面如死灰,她怔怔地回过头,望着坐在星光下的连珺初,他亦神色悲戚,眼神却更是茫然。
连珺秋涩然一笑,摇晃着身子站了起来:“如果,你觉得我留下会玷辱了珺初,我可以走。”
连海潮闷哼一声,没有回话。
连珺初震惊地抬起头,望着她颓废的样子。她慢慢走到连珺初身前,俯身抱了抱他,在他耳边低声道:“珺初,再会。”
“大姐!”连珺初看着她独自走向海岸那头,方才如梦初醒地喊了起来。
但她没有回头。
连珺初跌坐在湿冷的沙滩上,他的右脚已经痛得无法发力,又不能用手撑起身子。他只能绝望地看着连珺秋走到平素离岛的地方,解开系着船只的缆绳,登上了小船。
“你别走,别走!”他挣扎了许久,才勉强站了起来,踉跄着奔向那个方向。
黑沉沉的夜幕下,海浪闪着微弱的星光倒影。
小舟上,连珺秋的身影朦胧不清,很快消失在茫茫大海之间。
第五十九章奈何故人成怨仇
“珺初,这三年来;你一直留在岛上?”小屋内;连珺秋从回忆中挣脱;替他掩好了衣衫;扶着他坐在床前。
连珺初默默地点了点头。
“都做了些什么?说给我听听好吗?”她微笑了一下;笑意却很是牵强。
他低着头;像是出神一般;末了才低沉地道:“没什么;就是天天练剑罢了。”
“父亲之前带回的几个孩子,也是一直陪你习武吗?”
“是。”连珺初忽而想起了应龙他们,抬头望着她,“他们一直在查探你的下落,之前连珺心的属下已经得到消息;说你可能就在巢湖附近。本来他们当时就要来找你的,我让他们先回城去了。”
连珺秋的脸色变了变:“你知道我不愿意再见到七星岛的人。”
连珺初涩声道:“我知道。”
“若不是在这附近看到了刻在沿途的标记,我也不会出来……”连珺秋苦笑了一下,“珺初,我只是,想再看看你。”
连珺初的眼神收缩了一下,沉默无语。
他缓缓侧过脸,望着床上的岳如筝。连珺秋亦看了看她那苍白的脸颊,垂目道:“她与以前相比,好像也不一样了。”
连珺初没有说话,只是涩然一笑。
连珺秋欲言又止,犹豫了许久,低声道:“我去找找有没有药草,你先留在这里。”
连珺初怔了怔,她已经返身开门,走了出去。
木门重新又被关上了。
处于昏迷中的岳如筝,仍是紧蹙着双眉,好似依旧摆脱不了噩梦的侵袭。她的唇角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长发散在枕上。
连珺初注视了她一阵,移开了视线,却看到床前木几上,连珺秋为她脱下的衣服之间,露出了那串熟悉而又陌生的璎珞。
海蓝色的珍珠安静恬和,半是掩在碧色长裙下,半是垂了下来,轻轻地晃动。
他转过去,抬起右臂,用那隐藏在袖中的铁器尖端轻轻拨开了衣物。璎珞完整地呈现于眼前,他惊愕地发现,原本只有三串珍珠的坠子上,还系着一枚很小的贝壳。
它有着纯白的底色,淡金色的一抹花纹,如同妙笔画出的一般,斜斜贯穿于中间。
只是这贝壳的扇面已经残破不全,有一处甚至缺了口子。
望着这贝壳,连珺初有些恍惚出神。
这时躺在床上的岳如筝似是动了动,他起身来到床前,见她微微地睁开了双眼,但眼神迷茫,全无精神。
连珺初垂下眼望着她,脸上是淡淡的神情。
岳如筝的眼里黑蒙蒙的,有一种酸酸的感觉直击心底,她不知道自己这是到了哪里,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是看到他就在离自己不远处,只要伸伸手便可以触到,可她却一点力气都没有,连手臂都无法抬起。
本以为已经快要干涸的眼中滚落泪水,缓缓的,沿着脸颊流在了枕上。
连珺初依旧只是默默地看着她。
岳如筝忽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初春,被他从山坡下救回之后,她也是躺在床上,因为得知自己走错了路,第一次在他面前流了眼泪。
——是不是,那一次走错了路,误入南雁荡深山,就注定了之后那么多的爱恋,那么多的牵绊。
就连他,在不久之前都甚至问她,是不是觉得那场相识是个错误。
可这一瞬间,那山坳尽头落英缤纷的桃花,深潭之中游来游去的鱼儿,悬崖峭壁上迎风绽开的兰草,凡此种种,带着历久弥深的气息,纷纷乱乱地闯进了心里。
“不是错误……”岳如筝一边流着泪,一边喃喃自语似的反复念着这句话。
宛若冰石般的连珺初怔了一下,习惯性地扬起眉,看着她。岳如筝哽咽着与他对视,一直以来都既想接近他,又怕看到他,而此时自己处于无处可躲的地步,反倒是只想将时间永远地定格于这一时刻,让他永远不离去。
她忍着痛楚,想要尽力从被子下伸出手去,可浑身上下就好像是掉入了冰窟,寒到极致已近麻木,勉强动了动右臂,只仅仅探出了手指,便是一阵发抖。
“你想起来?”连珺初望着她的指尖,低声问。
岳如筝没有回答,微微地摇了摇头,还是执着地想要向他所在的方向伸手。
先前萦绕于他周身的那种严寒高傲似是稍稍内敛了一些,只是他始终低垂着眼帘,脸色也不是很好。
“不要乱动了。”他用很低的声音斥责了一下,往前站了站。
岳如筝的指尖终于可以触及他垂着的袖口。她脸上泪痕犹在,唇角却浮起淡淡的微笑。
他微侧着身子,睨了一下,旋即又定定地望着地面。
静默片刻,连珺初慢慢地道:“现在还不能马上送你走,因为会损伤心脉。但我会安排人去传信……”他顿了顿,见岳如筝好像并没有在意他现在说的话,还始终捏着他的袖口,不禁含了薄怒地瞥着她,“把手收回去。”
岳如筝惊了一下,连珺初接着道:“你别不当一回事,之后要有内力高深之人为你疗伤才可以……”
岳如筝抿着唇不吭声。
“江疏影有了定颜神珠,内力应该也不弱了吧?”他平静中带着冷意地道。
岳如筝震了震,深深呼吸了一下,望着他道:“没有了。”
“什么?”连珺初不明白她说的意思,挑眉问道。
“我说,定颜神珠,没有了。”岳如筝很缓慢又很沉重地说出了这句话之后,感觉自己好像要虚脱了似的。
“没有了?!”刚才还冷静的连珺初寒白了脸,霍然转身正对着她,“不是交给你带走了吗?怎么可能没有了?”
岳如筝望着他那幽黑的眼睛,又是一阵心寒,一直伸在外面的右手更觉冷得刺骨,却还不舍得收回。
连珺初见她眉目间痛楚与慌乱交织错杂,闷闷地别过脸,坐在床前,克制了一下,才道:“说吧,什么时候丢了?”
岳如筝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怔怔地望着屋顶,声音压抑道:“不是丢了。那时候,带走神珠后,就被墨离夺走了。”她说到这里,才侧脸看了看他,见他眼里含着惊愕,又继续道,“本来就是因为要应对他,才会要想方设法取回神珠……”
她说到这里,心中异常沉重,一时之间思绪纷纷,不由停了下来。
连珺初怔怔地坐在床前,呼吸着冰冷的空气,茫然地望着前方,许久之后,才带着一丝凉意地笑了笑,“岳如筝,你究竟有多少事瞒着我?”
连珺秋回来的时候,狭小的屋内,两个人都沉默无语。
连珺初站在木窗前,不知在想着什么。岳如筝背转了身子,朝着里侧躺着,呼吸急促。听到开门声,岳如筝吃力地回过头,一见连珺秋,满目惊讶之色。
连珺秋只是匆匆看了她一眼,便将连珺初拉了出去。
“珺初,你脸色很差,是不是腿上还疼?”小屋外,连珺秋放低了声音,喟然道。
“不是。”连珺初过了片刻才回过神来,勉强应了一声,回答得有些无力。
连珺秋担忧地道:“我刚才出去时,发现极乐谷的人还未远离。我在想,岳如筝是不是遭遇了他们,才受了内伤?”
“极乐谷?”连珺初一震,蹙眉道,“若是这样,恐怕也只有墨离才能将她重创至此……”他凝神片刻,眼中隐隐带着怒意,“我本来以为他不会追击过来。看来他真是不顾一切要与七星岛为敌!”
连珺秋听他说出此话,不禁怔了怔,涩然一笑:“珺初,七星岛这几年好像都很平静,你……”
“你觉得是我要挑起事端?”连珺初愕然。
“我只是不希望你卷入那些纷争。”连珺秋轻吁了一口气,“我已经尝够了勾心斗角、血雨腥风,那样的生活实在很累。”
连珺初抬头望向远处,天空呈现出灰蓝的颜色,与茫茫平野渐渐融合,整个天地似乎陷入混沌的境界。
“我不会累的。”尽管双膝上还隐隐作痛,他还是尽力挺直了腰身,眼眸中含着清冷的光。
连珺秋面对着眼前的弟弟,心里有许多话,却难以开口。他淡漠幽静,虽然长袍破损,脸色苍白,却由内散发出一种凛然不可压倒的韧劲。她转过身,想要推门进屋之际,又停下动作,低声问了一句:“你这次重新遇到了她……还会继续吗?”
她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并未回头,连珺初也没有立即回答。就在她准备举步的时候,身后传来了他冷寂的声音:“不会了。”
连珺秋一震,回身看着他。他略低着头,眼眸掩于阴影中,紧紧地抿住了唇,似是再不愿意多说一个字。
回到屋中后,连珺秋给岳如筝端来了熬制的草药。
“喝了这,应该能暂时好受一些。”连珺秋扶起岳如筝,让她倚在床头,见她只穿着抹胸,便急忙拿起衣服给她披上。
岳如筝默默地饮尽药汤,连珺秋这时才注意到木几上的那串璎珞。她微微蹙起眉头,抬头望着岳如筝道:“这璎珞……”
岳如筝这才发现自己的饰物被取了下来,原本虚弱的她竟不顾一切地撑着身子,奋力抓过璎珞,紧紧攥在手中,背转了过去。
“你这是干什么?”连珺秋既不解又不悦,站起身想问点什么,回头看看一直静立于门边的连珺初,又忍下了想说的话。
连珺初见连珺秋似是若有所思,不由走到她身后,问道:“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连珺秋省了一省,摇摇头没有直接回答。此时岳如筝仍固执地以后背对着床外侧,连珺初站了片刻,低声道:“大姐,你能到屋外待一会儿吗?”
连珺秋的面容上笼了一层郁色,她无言一笑,转身出了房间。
连珺初听得她关上了房门,没有立即出声,而是又静默了一会儿。岳如筝的肩头微微起伏着,连珺初站在床边,看不到她的神情。
“你能不能安分点?”他略微负气地责备了一句。岳如筝的身子往下缩了缩,肩膀却还露在被子外面。
连珺初见她还是那副样子,好像听他一开口,她就要用长久的沉默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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