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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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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看来是真的好了,真真叫好的一个彻底——竟然已经开始想着再嫁!”皇太极似自言自语,却又似说给哲哲听。

哲哲吹着头,装做没听到,心里却早已半凉。

“哲哲,科尔沁来京省亲的日子快到了吧?”

哲哲诺诺回应是。皇太极的头还是疼,可是心里怒火更甚。

“这次,叫吴克善把他妹妹一起带来!”

哲哲终于忍不住抬起头大胆道:“大汗,这件婚事不妥就算了。若是您嫌弃海兰珠配不上皇长子——就甭让人家白跑一趟的好。”

“你叫她来,我自有安排!”皇太极说罢就要离开,哲哲想留,却很明白是留不住他的。

皇太极临走撂下狠话。“海兰珠不来,所有人都不用来了!”

哲哲猛地一惊,已经是人去楼空。

诺恩吉雅忙搀着主子坐下,好半晌才听她喃喃道:“天神啊,原来原来一直都不是——此玉非彼玉啊。”

风起的时候,她喜欢坐在草坡上朝东边看。

无论是朝霞还是日落,都是极尽繁复美艳的。

她突然觉得人生,不就像这日出日落。然而乌兰气说她定是烧糊涂了,否则怎么会比从前更爱多愁善感?

而哥哥满面哀伤地拍拍她。

“海兰珠,这么想是对天神的不敬,它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相信我,朝阳破云而出总是需要千难万险,你的太阳还未升到正午呢!”

这话多么的让人感慨啊,她终日这样想着,直到有一天她蓦然发现,原来她看的不是日出日落,而是盛京的方向!

她回来的路上一度没有了呼吸,就在众人以为她大行降至之际,偶遇了一位来漠南寻药的神医,仿佛是天神的旨意,不过三方药剂,便救回了她最后一口气。

待她恢复力气想要道谢,却听神医语重心长对自己说。“你该谢的人不是我,有个人千辛万苦寻到我,赌咒发誓愿意以终生不服药来换你一命。”

她没有问是谁,或许是不敢面对事实。

她欠了的人太多,死去的永远还不上。而活着的……更是遥遥无期。

她坐在榻上辗转终夜,忽然想起他给她汉诗。

“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情人怨遥夜,竟夕起相思。”

竟夕起相思……慢慢长夜,终夜的相思无尽……

她嗅着毛毯上的奶香,家乡的甜美味道却抚慰不了她对他刻骨的相思!

被乌兰推醒的时候脸上的泪痕已经干涸,怕乌兰担心忙不迭又擦去。

“格格、格格——”乌兰装着没看到,心中暗自叹气。“时辰到了。”

她一怔,想起今天是葛尔泰的忌日,两人准备了祭祀用具,便由着乌兰领路,来到一个比较偏僻的敖包。

乌兰在地上划了个大圈,借着敖包的火种点燃祭祀的火堆,先后将瓜果肉食等丢进去烧走。

海兰珠跪在一旁,默默地念着什么。

“格格,好了。”待得火全熄灭了,海兰珠抓起一把灰烬,顺风扬去。她看着那风转瞬即逝,突然悲由心来,想起了她去年刚回科尔沁不久,郭尔罗斯部的几个来使,带了些葛尔泰的遗物给她。

她很惊讶,他的大福晋还在,自己也从不是他宠爱的。怎么偏偏有给她的遗物?

“贝勒爷坠马前一直攥在手里,我扶着他的头,他指着这匕首,用不成句的话念着你的名字。”

海兰珠仔细一瞧,才看清那是他最喜欢的一把匕首。

每一次他仔细的擦拭它的时候,她都会见看那印上锋芒上的眸光不尽相同。

他们告诉她,那日,贝勒爷拖着断臂回到郭尔罗斯部,很快就受到金国上三旗的袭击,贝勒爷连伤也没有治,不顾任何人阻拦就上了马,这样无疑是寻死!

可厮杀中谁也顾不了谁,天黑的时候,他们在一处山背后发现了奄奄一息的他,明显地坠马碰了头。脖子已经崴成奇异的角度,眸光却是从未有过的清亮,他连遗言都没有,便这样在族人的臂弯中去了。

“他……去的很快。这样也好,爱恨都不再烦恼。”来使怕她伤心过甚,加了一句。

她明白,他的一生都在爱恨中沉浮。

…。。。

“格格,节哀吧。晚回去了大家要担心的。”

乌兰打断她的回忆,两个人默默地回去后,早已等候多时的吴克善劈头就问:

“海兰珠——你跟哥哥说实话,你心里还想不想着大汗?”

她心头一突,忙垂下头。

“实话跟你讲,盛京那边来人说这次的省亲要你一定去。”

她莫由来地一阵喜悦,却接连袭来一片茫然,终究没有表示。

吴克善以为她是害羞,拍拍她的头道:“都老大不小了,脸皮还是这么薄啊。”

“哥哥,别说了!”海兰珠咬着唇。“我不去!”转身便要跑,却被吴克善眼明手快地一把拉住。他惊地下巴快掉下来了。“你这又是怎么了!”

“我……”眼看妹妹眼泪就要下来,吴克善连忙将她拖到个人烟稀少的帐里,指着她道:“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你还别扭着什么?当初在漠南赌咒发誓要跟大汗的是你,现金经历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大汗来接你了,你又——”突然又想到什么,他背着手原地转了几圈后叹道。

“你莫不是还为着郭尔罗斯贝勒?就算你劈下他一臂,可那是你为了大汗情急之下做的,他是死在战场上的,这点谁也怨不了!都一年了,你看看自己为他憔悴成什么样子!你心眼再好使也不能只想着他的好,不想着他的坏!”

“你不明白的——”

“明白什么?”

“我没有勇气爱大汗,他是个这样好的男人,是草原的英雄,我有什么好,一个死了丈夫的女人,一个二十五岁的老女——”

“海兰珠!”吴克善发现自己眼红了,也不知是被这傻妹妹气得还是为她委屈。

“什么都不要说了——告诉大汗,忘了海兰珠、忘了兰儿……”她心头一阵冰冷,转身便跑出去。

吴克善没有追,只是万般无奈地回头给盛京传了快讯。不出半月,回信中言辞琢句不留情面,意言海兰珠此去之必要甚至波及科尔沁的利益。

原来布木布泰这一胎又是个格格。好在东宫妃扎鲁特氏也同样没占到什么便宜。两人可谓打个平手。

他叹了口气,忽生一计。叫来乌兰后,骗说哲哲病危,然后说与海兰珠听。

海兰珠一听之下果然担忧不已,于是这推迟数月的省亲行伍才浩浩荡荡朝盛京出发。

后金天命六年,老罕王努尔哈赤率军南下,攻占沈阳城。

后金天命十年,老罕王一声令下,后金的都城由辽阳迁往沈阳。

盛京,满语“谋克敦”。穆克敦汉译“兴盛”之意,和吞汉译“城堡”之意,即兴盛的城堡,称天眷盛京,简称盛京。

虽然至今为止,都未有明文诏书来定名这个富丽妖娆的皇城,可是盛京的名字,一直在百姓口中流传。

她梦中无数次向往过这里,可是真的来了,她又觉得这是梦。

踏上降凤楼的那一刻,她爱上了这里的壮烈风势,在这盛京最高的建筑上闭上眼,仿佛下一刻便可以随风自由飞翔。

再往里,在清宁宫拜见了姑姑,却瞧着不是大病,心下总算放下了一块大石。

布木布泰来请安的时候,她简直快认不出来了。姐妹两个执手相看,却只有海兰珠独自流下了重逢的泪。

“姐姐,在这里哭是大忌,会触动殿神的。”海兰珠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直到很久以后才明白了布木布泰的这句话。

天下那么大,只有这里,是不能哭的。

“科尔沁今年丰收,牛羊也养的壮壮的,我各带来了两百头,还有厨子,不如今晚让他们挑最嫩的羊羔,烤家乡全羊给姑姑和布木布泰尝尝!”

“好啊,还是家乡的羊肉香。”哲哲笑着,满脸慈爱。

海兰珠不意间转过头,发现她正一瞬不顺地观察自己,不由得心中一突。

那种眼神……如此冷漠。

“吴克善,大汗早盼着你的烤全羊了,今晚一定得请上他。”哲哲不经意般道。

海兰珠忙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接下来的事情她一概没有印象,再抬头,发现自己一身杏红的旗装,头发也是时下流行的一字头。

这是妇人的头,而且是贵妇的发型!

“乌兰!你做什么?快帮我拆了!”她不知在恐惧些什么,发疯般拆散一头青丝。

“格格?”

“你帮我回了晚宴,就说……我身子不爽。”

乌兰皱起眉,海兰珠又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方才在清宁宫怎么没有看到这一间房?”满布的红色绮丽色彩,简直、简直就像是热闹的新房!

“这是‘关雎宫’,我为你准备的新殿。”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声音突然自大殿响起。

海兰珠惊地一座而起,方回身便对上一堵滚烫的肉墙。

“皇——”她的唇一抖,哽咽地说不出话来。

皇太极没有说话,一把搂紧她。这样这样紧,仿佛要捏入他的身、他的心……

“兰儿、兰儿!我想你想到发疯了,知道么?”

她的眼神莫由来就红了,感觉他的指如若充斥着电流般穿着她丝滑的发缎向下,想要抬起她尖峭的下颔,却心一紧硬是撇开了头。

“海兰珠——让我看看你。”她以为他会生气,哪知却只是一阵柔言细语,他的嗓音总是充满了无以抗拒的魔力,连心也为他柔软起来。

她慢慢迎上他的黑眸,发现自己早已泪流满面。无论他怎样地哄劝也止不住。

突然想起这是后宫,万一任何人碰到,都是决计难以善终的!

“快放下我!”她捶打他,他却仍是一动不动。情急之下喊了句:“别人要看到的!”

“别人?哪里有什么别人?”他戏谑道。

她小心翼翼朝四周张望,发现下人们早不知何时撤了下去。心里更急,这样子不是更加招摇他在她这里么?

他自是明白她在想什么。顺着力道抱着她道朝炕上倒去,用自己强壮的身子做垫子以防摔疼她。

“路上辛苦没有?”他似乎总喜欢将她的脸在自己手中捧起的感觉,她只忙着害羞躲避,根本来不及思索。他的唇已经火热地印了上来。

“兰儿——你想我没有?”

“没……才没有。”她诺诺道,不敢看他。

明知她是故意撒谎,可是他还是气,就像个毛头小子般以往的沉稳英名早消失地无影无踪。

“哼!你这口是心非的毛病该改改了——不过,你不改也是可是,反正今后有的是时间跟你这小东西磨!”他刮了下她的鼻子。

她忙不迭抬头,“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搂着她的腰,在炕上翻了个身。“看看这新建的‘关雎宫’——‘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还不明白么?兰儿,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我的新娘子!”

有一瞬间她几乎要抱着他尖叫,即便她还不明白“关雎”的意思。可是她明白他眼里的爱意!已经无需语言表达。

他这样这样好!这样这样爱她!可是,自己真的配得上么?

她抱着他的脖子,像个孩子一样依附着他,在这辗转的红尘,只有他才是她唯一的浮萍!

“皇太极,我能爱你么?”她喊着并大哭失声。这许多的痛苦实在沉重地压着她喘不过气来,她心里这样子苦,命运实在苛待她,每一次好不容易有了勇气去爱,每一次都是遍体鳞伤!

她一直在朝他跑,可是还要多久多远?才能真正的靠近他?就连互换体温的此刻,都仿佛是梦!

“能的!当然能!除了你,我不要任何人爱!”

他疯狂地吻着她,快要窒息、快要痴狂!这身下柔软香敷的娇躯是致命的诱惑,她突然明白她是逃不了了,也不想逃!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参差荇菜,左右流之。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参差荇菜,左右采之。窈窕淑女,琴瑟友之。参差荇菜,左右芼之。窈窕淑女,钟鼓乐之。’”皇太极突然发狂般念着,抱起她便不断的旋转,每一字一句都是他最赤裸表白。“关关鸣叫的水鸟,栖居在河中沙洲。善良美丽的姑娘,好男儿的好配偶。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善良美丽的姑娘,醒来做梦都想她。思念追求不可得,梦里梦外长相思。悠悠思念情意切,翻来覆去难入眠。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采。善良美丽的姑娘,弹琴鼓瑟亲近她。长短不齐的荇菜,姑娘左右去摘取。善良美丽的姑娘,敲钟击鼓取悦她!”

“知道了!知道了!”海兰珠已经羞的无地自容,攀着皇太极的脖子,紧紧贴住他的脸。轻轻说:“您说爱我——我明白的!”

“这首汉人最古老的情歌的确煽情。”他琢吻她的额头,“可是你不觉得它很配我的心境么?海兰珠、海兰珠——窈窕淑女,寤寐求之。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辗转反侧——用女真人的话说,我在跟你求爱,懂么?”

“你不如用我们蒙古人的方式好了!”

“什么方式?”

“抢亲!”她一定是羞疯了,否则怎么会说这样不害臊的话?

疯了、疯了!这大红的刺芒映着他开怀的大笑,为什么夕阳这样美好!为何她的脑子里全是喜鹊再唱歌?世界在旋转、还是他们在旋转?

这幸福的喜悦淹没了一切沧海桑田!

她随手抓起一个红绸子盖在头上,笑着拉过他的脸。

“皇太极,吻吻你的新娘子!”

他仿佛受了再甜蜜不过的邀请,终于克制不住地掀起红盖头,炙热吻着。他的喘息炙热无比好似一团火在体内熊熊燃烧,她就压在他的身下,仿若一滩沁凉的水,让他迫不及待地进入!

她笑着贴上他的胸膛,像个孩子般轻吻他的额头,慢慢为他解开衣扣,他嗅着她诱人的体香,兴奋地连指尖都在颤抖。

“海兰珠、海兰珠——你知道我等了你有多久么?”

她仿佛还是个处子,在他身下紧张的连舌尖也快僵直了。他的大掌仿若一条游蛇传荡在她娇媚的躯体中,无处不是他的气息,无处不是他给给她的欢爱!

他噬咬她粉红的蓓蕾,紧紧伏贴着她纤细的软腹,就像初生的婴儿般,彼此毫无顾忌地拥抱在一起,她的下体都是为他而澎湃的※※※,那潮水淹没了理智、淹没了情欲……也淹没了千言万语!

他身子一挺,像是尖锐的钝器搓入她的体内。她被他带来的欢爱逼疯了,不断地呻吟。他就这样带着带她不断攀升,直到天堂的高度!而他满是汗水地沉默注视,狂热吻她,充满快感地嘶吼。

她的身子盛纳他此刻全部的热恋!就要沉沦到爱的深渊!

终于,他大吼一声,释放出所有的激情!她咬着牙,在他古铜色精壮的背部留下欢愉的抓痕,作为这场欢爱最好的证明。

……

夜里,他极尽疲倦地抱着她入睡,在伏在他的胸口,静静地听着他的心跳,银白色的月光撒入窗子,她沐浴着这迷离的光晕,一切这样美好,仿若是梦般……

那夜的月色,是她一生中所见最美的。

醒来的时候,他靠在她的肩头,目不转定地看着她,好像她脸上开出花了般稀奇。

“你的睡姿和我想得一样,这么柔美可人。”他吻了又吻。

她嘟起娇嫩的粉唇,撒娇地靠入他的怀。“还说呢!睡相这么差!总抢人家的被子!”

“我抢了,你不会再抢回去?”他快被她委屈的样子逗乐了。

“不要,我直接搂着你不就行了——这样暖和。”她证明般故意搂住他。

“哈哈哈哈,这是个好法子,今后我就是你的被子,给你挡一辈子的风寒!”

她跟着他笑,突然就红了眼眶。

他看着心疼,满是厚茧的大掌替她抹眼泪的动作却异常的温柔。“哭什么!新娘子哭房不吉利,听话——”

她乖顺地点点头,两人又缠绵了一番,总算起身。

“今天除去军机要务上奏朝安门,罢朝。”简单吩咐了太监,皇太极不忙不慌地换上黑底金色的马褂,更显得精神抖擞、气宇轩昂。

海兰珠避着乌兰嘲谑的眼神,端正坐在梳妆台前,就着泛着古铜色泽的镜面,与皇太极微笑的目光缠绵。

她穿了昨天的那件杏红的旗装,窄而修长的白底袍子,下摆多垂至地面,恰好掩住了“花盆底”旗鞋,长跑外加罩着件齐腰对襟坎肩,缀饰精致花边,再配上摇晃着同色流苏的富贵圆髻,整个身姿看起来更是修长秀美至极。不同的是人明显喜气多了。

蓦地想起昨夜的晚宴,她缺席也就算了,可他是主人也跟着没了影儿怕不太好。

皇太极自是知道她想的什么,匆匆用过早膳后,便拉着海兰珠去清宁宫。

哲哲正躺在炕上和几个福晋喝茶磕瓜子,听见汗王驾到忙不迭纷纷行礼。

海兰珠随驾的身影立刻成了众矢之的,各种眼神杂烩一缸,酸甜苦辣,样样俱全。

哲哲始终似笑非笑地站在原地,海兰珠刚要上前请安。恰被一把拉起。

“可不得了,昨儿个没机会细瞧,今天我这仔细一看啊,简直不敢相信!大汗您说,我这个侄女啊,真真就像汉人常说的“美人如玉”不是?”

皇太极捧着奶子,瞬也不瞬盯着海兰珠白皙透明的肌肤,满溢的都是柔情蜜意。这阵仗莫说哲哲没见过,就是在座的各福晋怕也没一个知道。

“大汗?”还是身边的太监推醒了看着美人发怔的汗王。皇太极咳嗽一声,眯细黑眸道:“是啊,美人如玉。”

哲哲拉着海兰珠亲密地坐在炕沿,“瞧瞧这脸蛋、这身段——啧啧,我说哈日珠拉,你平日是用什么敷的脸,怎么就这样白嫩?”哲哲一激动,连家乡话都说出来了。

“她那哪里是敷的,是天生的。”皇太极哈哈大笑。

“哈日珠拉?”一个女真族不太懂蒙古话的福晋好奇道。“这是兰格格的小名?”

“蒙古语‘美丽的玉’。”海兰珠半低着头淑静回到。

“呦,兰格格嗓音可真好听,我还在想怎么就是一直低着头不敢见人?敢情是害羞呢?哈哈——”

她这笑声把气氛传开了,又有一个福晋道。“我听说,兰格格的丈夫是察哈尔部的?”

“铛——”的一声,众人只见汗王黑着脸,手中的碗已经碎在地上。

那知道闯祸的福晋立刻噤言,还是哲哲做了和事佬。

“海兰珠,一会你跟我去趟布木布泰那儿,女人坐着月子,不方便外出。昨天破例下了炕,你们也没怎么热乎够。”又瞅了瞅皇太极。“大汗,您不能太偏心,东、西宫两个新落地白白胖胖的格格,您怎么一次都没去看?”

皇太极仿若没有听到,只是端坐不语。

哲哲拍着海兰珠的手,继续惊叹皮肤之好,又掳起她的袖子,然而动作很快地又将之撂下来。几个坐的近的福晋却早已看的明了,那雪白柔臂上的红色印记不是吻痕是什么?原本的猜测顿时有了证实,纷纷面若死灰。可就是有本事硬生生忍了下来。刚才说漏话几个福晋的此刻痛恨死自己的消息不灵通。

哲哲又道:“大汗,昨晚的全羊宴少了你这个主子,科尔沁的贵宾们都很是惶恐。”

皇太极微皱眉:“他们是你的亲戚,再说这种事你不是一向处理的很妥当?”

“我……”哲哲欲言又止,满脸神秘。“我怕没这口福了。”

贴身侍女诺恩吉雅忍不住道:“大汗,大妃有喜了。”

海兰珠全身霎时仿若五雷轰顶,一阵阵盗冷汗,手下意识要往回缩,却被哲哲抓个死紧!

皇太极的脸上没有惊讶,更没有惊喜。只是立刻看向低着头的海兰珠,上前拉起她,朝哲哲道:“这是好事,你就安心养着,后宫的事情,可以先交给布木布泰——你不是一向信得过她?还有,海兰珠就安顿在‘关雎宫’,不得怠慢。”

“‘关雎宫’?”哲哲奇了,她怎么就没听过后宫还有这块地儿?“大汗,海兰珠还只是客——这样住着不好,不如安置到我的后院,日常吃食用品,自不会怠慢她的。”

“闭嘴!”皇太极怒目而视,那眼神中的威仪令所有人无法直视,纷纷垂下了头。

再抬起,汗王已经去的无影无踪。

风起的时候,降凤楼檐角的露珠正微微拂动,像是泪珠凝聚在这五光十色的红墙绿瓦间不肯离开。晨曦薄薄的还未散去,笼罩着大半个盛京,一切放眼望去都是雾色朦朦的。也许是心里欢喜,便觉得即便这白曦,也是雾色撩人的很。

这样大的风,他牵着她的手,一步一步地登了上来。因为能够靠在他的怀中取暖,所以之前攀登的辛苦都可以忘记。

“这是降凤楼,盛京最高的建筑,你看看这里——这是大政殿、十王亭……”他自她的身后搂着她,指着不远处的建筑,一一说给她听。

她冲着他笑着,柔美的笑容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不曾发生。

“海兰珠,你怎么不说话?”

“我喜欢听你说——你的声音好听。”

他失笑,默默瞅着她。突然贴近道:“昨个夜儿里的是不是更好听?”

她嗔他一眼,满脸通红。

“今儿个,我还去你那里!”他将烫热的唇贴在她白净的耳框旁,暧昧细声道。

“这样不好!”她推了一把。“去陪陪布木布泰吧——我听说她坐月子呢?正是应该好好探望她的时候。”

他也不火,只是圈着她,突然正色说。

“兰儿,你将来得给我生一堆孩子才行。”

“为什么?”

“因为从来没有一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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