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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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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关雎宫回来,他便出奇的沉默,再多再重要的事情也无法深入,当他明白这是多么棘手后,他的所有自尊和不甘都告诉自己不能这样放手。他如此想着唤来传令官,要宸妃来见。那传令官吓得不轻,从未听闻过后妃来崇政殿这等议政之地。皇太极看着传令官离开,便陷入长久的沉默。突然,他勾起一抹残酷的笑,她不想见他,他偏偏要她来见!想到这里,他便心情出奇的好,叫了碗奶子一口口地喝下去,奶子是烫热的,却不知为何没有一直暖到他的心里去。传令官很快回来,禀告宸妃娘娘不见。他心口一哽,怒喝:“接着去传!”就这样一连传了数次,直到第五次,她的身影才出现在崇政殿的纸窗上,他抬起头看着那窈窕的身影,在烛火下恍惚朦胧,心跳便这样漏了数拍。那传令官终于得命完成任务,跪在大殿问着是否见驾,却许久没有回应,只得壮着胆子抬头,发现皇帝着出神地看着窗外。那表情竟是毫不掩饰的又爱又恨。“叫她候着吧。”皇太极说完便埋头点着朱砂批注一封封奏折,那么多的军国大事,他却只感觉这无数的满文汉文蒙文都如蝌蚪一般在眼中扭曲游动,硬是无法完整读出。他抬起头,看着窗上纤细的身影,高挽起的两把头,上面一双流苏在风中摇曳,下面一张半侧的脸庞,柔美娇小,仿佛那一双水眸正在看向远方,他便不知觉恍惚出神……待得冗长的传经钟声响起,已是月上柳梢头。他回过神,才发现到了深夜。传令官突然小心翼翼地走进,细声道:“皇上,宸妃娘娘说,夜深了要您早些歇下。”

他摆摆手,不理会。隔了半盏茶,传令官又走了进来。“皇上,宸妃娘娘说,天凉,要您至少加件衣服。”他微微皱眉,仍旧不理。不想那传令官又走了回来,这次颇有些为难。“皇上……娘娘说,她死也不要紧,只求您别气坏身子。”他听到死这个词,便愤而拍案。这个女人!她这究竟是有意还是无意?!她难道不知道他是在等她自己进来?

他起身走下案台,直直冲到了她隔的那道门前,用力地拽开门扉,然后毫不犹豫地抓住她马蹄袖下的柔荑,死命地拉入。他的力道如此之大,她头上的一只固发簪子蓦地松脱,一头青丝便垂了下来,他眯细眼,用力拉起她的发,强迫她贴近自己的脸。“你说谁死?什么叫死也不要紧?!”他的怒气来的汹涌,她看着,却不知为何不怕,便只是笑。她这一笑更显削瘦,他看得惊心,手中的青丝夹杂着她的白发,她怎么可以就这样的憔悴,就这样的红颜消逝?她难道不知道,他也会心碎么?海兰珠什么也说不出,在外面冻了大半宿,身子出奇的冷,冷得牙齿发颤,手脚发麻。可是却不及他的眼神冰冷。的22

“我的爱,你都不稀罕对么?”他甚至是咬牙切齿,早知道见了不如不见,真恨不得再把她关回门外!

“是爱——让我们彼此绝望。”她缓缓勾起一抹笑,仿佛说着一件极轻松的事情。他是手便僵在那里,仿佛不可思议的看着她。“你已经——不再爱我了么?”她的表情有一瞬的怔忪,然而只是笑。“……也许吧。”爱他太辛苦,她已经很累很累了。他的掴掌便这样毫不留情地扇来,她侧着头,一头青丝半掩住了她的眼睛,以至于他无法看清她的表情究竟是否哀伤。“你给我滚!”她捶着头,极缓慢地行了个万福礼。她只觉脚软,仿佛走在棉花上一般,随时倒下,可是她告诫自己绝不能在此时此刻倒地……

终于,她还是一个不稳扑倒在地,连带着打翻了案台上堆积如山的奏折。

在扑簌落下的雪白纸片中,她只来得及回头看到他的冷漠的眼神,便飞快地别开。她吃力的想要爬起,瞪着眼睛不肯让泪水滚落,只有背过身朝他,面前正好铺着一封奏函,只见上面白纸黑字,满文书写。她只看到第一行款字,便脑中嗡的一声:臣已查明,肃亲王豪格以及萨哈林等谋反确凿!——豪格……竟然谋反?!

她不知究竟如何走出崇政殿,回首发现自己竟早已冷汗涔涔!前面的宫人举着一溜宫灯带路,黑夜中赤红色的灯火仿佛隐隐渗着诡异的光芒,红艳的光色不时闪过亮黄色的光焰,映在她的眼瞳中,竟仿佛一束即将在风中熄灭的萤火。前面传来匆忙的脚步声,穿在这本是安静的夜里里,回荡着宫门深深的空寂,听来竟是异常惊心。

只见另一对人明显自宫外走进,直奔这崇政殿而去,在相遇之际,有宫人自报身份。

“前面是何人?竟敢挡关雎宫宸妃娘娘的驾。”“这是肃亲王府的福晋,深夜进宫见驾,还请宸妃娘娘恕罪。”海兰珠抬起头,便见对方一群宫人环伺的中央,一个锦身御袍的女子正瞬也不瞬地瞪着自己,目光毫不掩饰的尖锐。“见驾?见谁的驾?”“自是见皇上的驾。”那人柔软的嗓音,正是豪格的侧福晋穆珠。海兰珠抿着唇,许久才回道一声保重,便重重离开。她在踏上翔凤楼之际蓦地回首,只见那原本就是朔月的无月夜,忽而布满了黑云,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难道,真的风起云涌了?

却说海兰珠回到关雎宫便倒头大睡,如此多的烦心事她思前想后也无法得出一个结论,最终也只剩奈何。

一夜好梦,她难得睡得如此安稳。夜太深沉,梦中她独自一人坐在黑暗中,眼如深潭里的水,平静无波,凝望着夜空,却怎么也找不出这一夜的月色。醒来时空气中微微透着寒,她轻哈口气,一团淡薄的白雾便弥散开来。地上的炭盆子里的火炭零星般燃烧着,仿佛不肯破碎的尘埃。想来乌兰不是这样粗心大意的人,便低低朝外殿唤了声,却没人回应。精致的寂寞蓦地袭上心头,好似她衣襟上的这对嫩黄色莲荷。鼻尖已经冻红,她伸手触摸才发现连指尖也是冰的。冰冷的空气中,她伸出一双细长纤白的脚裸,在刚要落地时分,一个圆形物体便倏地滚到了脚底,她瞪眼看去,吓得险些背过气去!——一颗人头,血淋淋的人头!“怕么?”皇太极不知何时站在水晶帘后,她惊愕地瞅着琉璃色光影中,他一双黑眸充满了波涛汹涌的愤怒及伤心,简直目眦欲裂!而自己仿佛就要在这眼光中变成齑粉!她刚要惊喊出声,他便一把冲过来死死捂住她的口,毫不留情地力度让她一瞬以为他要扼死自己。

“闭嘴。”他的声音很冷,昨夜他也是冷的,可是从没有这样的冷漠。她在极度惊愕中下意识点头。

他便立刻厌恶般甩开手,然后勾起一抹她从未见过的笑。一阵恶寒便随着这笑袭来。

“这颗人头你看仔细了么?”她摇头。她怎么会有这种勇气!“那么我告诉你,这是豪格的。”她的心跳几乎衰竭,瞪大眼张望,却只看到鲜血淋漓。“我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激动过了……哈日珠拉,海兰珠,兰儿……你很好,非常好。”他下一刻癫狂般大笑起来。“你什么也不必说……你的表情不错,只有我这样的白痴才会被你骗了这么多年!”

她立刻摇头,他的模样着实吓坏了她。“你着急否定什么?事到如今你以为还能够隐瞒多久?昨夜豪格的侧福晋所说的我还不肯相信,即使那么多证据摆在眼前我也不信!可是你知道么?你刚才那一瞬的心虚便已彻彻底底地毁了我!”他一拳砸倒烛台,上面穿烛的铜刺刮了满满的血。“我一直以为你只是和多尔衮有暧昧,原来、原来却是豪格——你竟然这样的耍我!”她不断摇着头,泪水便这样簌簌落下来。他看着,却一丝的心疼也不再,他恨透了她,他原只是以为她多次的拒绝求欢和明显的疏远只是因为失去了八阿哥太过伤心所致,却没想过她的心底深处有着别的男人!“你们多久了?嗯?从你嫁来,还是杀了豪格的福晋开始,抑或更早?”他青筋暴起:“回答!”

“……是我对不起你。”她垂下头,瘦弱的双肩剧烈的颤抖着。“你可以厌恶我,抛弃我,甚至杀了我——只是不要恨我。因为我没有做错过!”他一巴掌狠狠挥下,她便如同风中摇曳的软竹,扑倒在了他的脚下,她的世界全是泪水和伤痛,早已伤痕累累的心便这样被他岂之不顾。决裂的一刻她想过无数回,可没想到这一天来的这样早,也许,在她死前,她欠他的爱,必然要还……她仰头朝他微微一笑,那笑容艳丽无比,充满无尽的哀伤和翻江倒海的绝望,她起身便朝着墙撞去。

他只觉好似一只翩飞的彩蝶从眼前晃过,洁白的羽翼在朦胧的光线里,伴着淡淡的金粉纷扬飘落,又仿佛一场白色霖霖大雨,待得他仔细看清,才发新那竟是她溅在空中的血。

他张开手,恍惚间不知所措,心疼某由来袭上心头,她的笑仿佛无形的枷锁紧锢着他的心扉,痛得不能再痛。

他只来得及抱起她下坠的身子,恍惚只有一瞬,他看着她的脸,甚至不肯相信——

她竟然如此决绝,用死来威胁他!“你以为死,能够解决一切么?”撞击的剧烈晕眩令她说不出话,泪水滚到唇中,她还没有开口便已淹没。

他承认,这一刻他多么的心软!“告诉我,你是被逼的,对么?是他强迫你的,对不对!”只要她摇头,他便全部都可以不在乎!他可以不在乎她曾是别人的妻子,也可以不在乎她和豪格的背叛,他要的重来不是她的身子,而是一个可以倾心相爱的女人!他倾尽一生爱的发狂的人只有她,只有她!她看着他,几乎是无措的,她终究是伤了他,彻彻底底的伤了他的心,他是那样高傲的一个男人,却为了他甚至可以不顾自尊。“我没有做错……”他瞪大眼不敢相信的看着她,原来这就是他们的爱情,爱到尽头,除了绝望竟一无所有。

他冷冷地推开她颤抖的身子,无力地支起身,他感觉自己所有的力气已经因她消耗殆尽,连带着这一点点的希冀和爱情都不复存在。他着实恨透她,她终究背叛了他,今生今世,他绝不原谅!屋外突然传来福临哭闹喊着额娘的声音,他愣住。那一瞬,他竟以为福临是八阿哥,如果他还在,是不是也会喊他“皇阿玛”?

心痛如绞,他险些一个踉跄摔倒,看着她满面的血和泪,不敢看自己。他便不由得大笑。

“我挖心掏肺的爱过,却只换得这样的下场么?……你没有错,难道错的是我么?”

“你那么的不肯相信我么?”“你让我如何相信你!也许一开始你说爱我便是假的,连带的八阿哥——也不知道究竟是不是我的!”

他的话仿刀刃,毫不留情地狠狠砍在她心上,他原来竟是这样想的,这样想的么?

“皇太极!”她失声尖叫,他说中的是她此生最大的隐晦和伤痛,她早已体无完肤,只为得这样一场爱情!

“此生此世,我都不想再看到你!”“那么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杀你脏了我的手!”她便要再去撞墙,他恨得紧了,狠狠抓住她绑在一处。“你休想就这样死!休想!”她摇着头,不断地抽泣,那绝望的神情仿佛无边的地狱就在眼前。“你恨我么?那么尽情的恨吧。此生此世,都不要忘了我!”他甩头,毫不留恋的离开关雎宫。她看着他的背影,莫又来到心痛,仿佛这一刻便是永别。她无法自已地想要喊他的名字,却终究无法出声。巨大的绝望和哀伤仿佛无边无际的吞没她,她一个人奔跑在寂寞之中,永远也到达不了彼岸。

皇太极踏出关雎宫的第一步便大喝道:“来人!今天开始不许关雎宫掌灯!通知八旗上下,立刻整备两黄旗——朕要亲政前线!”一个侍卫抬起头,惊讶道:“皇上!血!”皇太极只觉鼻尖一热,血的腥重味便漫了上来,他捂住口鼻,无力地歪倒下去——

四周都是黑暗,她醒了又昏迷,反复数次,连日子也萧条不堪。

没有御医、没有灯光、也没有乌兰,更不会有他。

也许……这一次真的已到了最后。

想起他离去前决绝的背影,她知道,从他踏出关雎宫的那一步开始,他此生绝不会再为自己回头。

这半生,他们终究只是场缘错。

那么,便让这恼人的相思,就此结束吧。

她真的很累,已经很累了。

她瘫坐在地上,勉强拽过一双旗鞋,刚穿到一半便听侧殿呼啸的风声。

冷寂的怕人。

她低低唤了声:“有人么?”

回答只有更加肆虐的呼啸。

侧过头,撞伤的额际嗡嗡地响,她想了想,便将穿了一般的鞋子用力掷开,哈哈大笑。

眼前一黑,她仿佛看到对面的墙角坐在一只巨大的蚂蚁,看到她,嘿嘿的笑了起来。

她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疯子!

海兰珠啊海兰珠,你已经寂寞到如斯地步了么?

仿佛听到声响,她转过头,只瞧见一个巨大的黑影渐渐靠近,怕是又一只蚂蚁吧。

待到那黑影靠到了不能再近,她猛地倒吸口气。

豪格!

“你……”只见豪格一身夜行衣,明显是深夜潜入大内。“为什么让自己憔悴成这样?”

她的怔仲只有一瞬。伸手无意识地理着自己一头白发,就这样突然掩面,双肩无可抑制地颤抖。

他坐到她身边。

“这是这些年来,你第一次如此靠近我。”

她不言语,似乎在哭泣,却没有呜咽的声音。

他看着她的白发,忽地勾起一抹笑。

“别哭,即使你白发了,也很美……在我心里,你一直最美。”说罢挑起一旁的人头,笑道:“的确像我。——他用这个只是来试你,我没有死……你失望么?”

她还是不回答。

“你恨我么?”他轻轻地问了这句,本不期望回答,却没想她抬起了头。

“你走吧。此生此世,我们不用再见。”

他瞪着她,笑了。

“你明知道我冒着这样大的危险也闯关雎宫是为了什么,还可以这样拒绝我么?”

“海兰珠,此生此世只爱过一个男人,而那个人——”

“那个人不是我。”豪格别过头去。“只这一次,我求求你,跟我离开吧,我可以什么都不要,忘记过去,给我一次机会。”

“好。”

他不可思议的回头,惊喜地看着她。却没想到她的下一句,让人冷彻心扉。

“我答应你,我死后,这身子给你。”

他直直看着她,仿佛要看到灵魂深处。

“我没有想到……终究是这样的结局。”他哈哈大笑,扬起的眼角闪过一丝泪光。“最后,我只问你一句。此生此世,我们之间所有恩怨爱很,一笔勾销。”

“问吧……”她气若游丝。

“你,恨我么?”

她笑了。“竹本无心,无心则无伤。我只愿自己是一根无心的竹,便不会伤心不会受伤。我恨过你,但是恨一个人和爱一个人同样太过沉重,当你方才站到我面前的那一刻,我便已经明白——我原来早已不恨了。”

豪格看着她的笑,不自觉的流下泪。

“我爱过你,我此生最深刻的爱。知道么?”

她不回答,只是笑。

“八阿哥——”

她摇摇头,“不曾有过,又何必再问?”

豪格知道她这一句回答,包含的是多少的伤心无奈。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抚摸她的脸,生怕她一丝拒绝。但她温柔的笑,仿佛包容了一切,美的他心痛。

“最后,请容许我最后一丝任性。”

手起刀落间,她一缕青丝垂在了他的掌中,他小心翼翼地收到怀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转身离去。

在最后一刻,她可能到他的背影萧条。

“海兰珠,此生此世,是我累了你。”

她闭起眼,“那么来生,便不要再见。”

她仿佛听到他的哭声,只一刹那,便不见了踪影。

豪格走后,她不知一个人依偎在宫墙一脚发呆了多久,偶尔日光透过重重宫门掩映进来,照着她半身乳白色的长衫,以及空气中的尘埃,一切莹莹发亮,如梦幻一般。

饭菜摆了许多份,她没有动过一口。

夜里乌兰大着胆子从宫门的缝隙劝她进膳,便成了她唯一开口的时候。

“皇上他太狠心了,格格,你为什么不留住他?”

她便只是摇头,温柔地笑。

“格格,你一定要挺住,我给你弄了治伤的药,你的病——”

她还是摇头。

乌兰偷着流泪,几十年的情分,她如何看不出格格是早不想活了?

“乌兰,我死后。你记得回科尔沁去找个好人,安稳过日子。”

乌兰一听,哭得不成人样。

“好姐妹,你的陪伴之恩,我生死都会记住的。”

乌兰摇头。“格格,格格——安达礼已经去了前线,他一定会把您的病讯告诉皇上,皇上一定会回来的!您绝不能就此了了生念”

海兰珠一怔,“不、不——我不要见他。他也不会想见我的。”转头,泪水便扑簌了一脸。

忽听乌兰一声惊叫,“庄妃娘娘!”

海兰珠抬起头,便瞧见布木布泰站在月色下,斗篷是鲜艳的红,面色深沉如水,越发衬着她内心深渊如海。

“起来。”布木布泰喝退乌兰,便吩咐苏茉儿,“开门锁。”

只听“哗啦”的链条滚动声,布木布泰踩着花盆底子稳步走了进来。

“姐姐。”

海兰珠坐在炕上,微微笑了。

布木布泰看着那笑,只觉眼皮子一直蹦个不停。不觉烦躁。

“妹妹来看晚了。”笑得端庄文雅,坐到了一旁,拉起海兰珠的手,不料小手指的鎏金镶蓝义甲尖长。划到了海兰珠。

那苍白的手便汩汩流出血来,布木布泰低下头看着那血,轻轻捧起,然后极突然地将双手上的义甲都扣进了海兰珠的血肉里!

布木布泰美艳的容颜上表情狰狞,嘴角勾起的笑嗜血残忍。

海兰珠只是温柔的笑,仿佛流血的根本不是自己。

“姐姐、姐姐——你还记得你刚到盛京时候的事么?皇上在你那里过夜的第二天,拉着你的手在所有福晋面前笑着夸赞说你‘白嫩无暇,肌肤如玉’。就是这一双手,这一双!”

“我十四岁嫁来,他新婚之夜理都不理我,我知道后宫那么多的福晋,如此多女人都仰仗着他。隔了一年后他才突然正眼瞧我,见到的第一面竟然是唤我‘海兰珠’!呵呵呵,这么多年了,我难道还会不知道么?此玉非彼玉,原来他一直想要的都不是我!而是你!为什么?假如一开始你知道,为什么不肯告诉我!”

海兰珠的双手都是血,这后宫太冰冷,连此刻亲妹妹的双手,也无法悟热。

她只觉这一双从小拉倒大的手,此刻是如此冰冷,如此沉重。

“不要说的一切都是我的过错。布木布泰,你以为我会不知道八阿哥和齐兰的死么?姑姑固然狠心,但是背后的主谋却是你!”

“呵呵。”布木布泰松开手,掏出手帕仔细擦试自己的义甲。“原来姐姐你也不是个呆子,我们果然是姐妹。”

“够了,你的报复和仇恨,都够了。”

“不够,永远不会够。我要你们所有人欠我的,都千百倍的补偿回来!你的这一生结束了,而我的才刚刚开始!”眯细眼笑了起来。“姐姐、我的好姐姐。你知道么?我们姐妹是注定不能共处的。就如同草原上的太阳和星星,一个陨落一个才会升起——从前你嫁离科尔沁,才会有我‘玉格格’的称号;只要你不嫁来盛京,皇上才会记得我;只有你的八阿哥死,我的九阿哥才会出人头地;也只有你死,我的未来才会开始!”

“布木布泰,如果这是你选择的路,那么就不要回头。我只盼着你不会后悔!”海兰珠别过头,事已至此,早没有什么好说的。

“好姐姐,这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你以为私下派人去前线就能唤回皇上的心了?明朝十三万大军,松锦前线杀得如火如荼,那是开玩笑的么?你以为皇上会为你一个区区关雎宫宸妃丢下一切回来么?至始至终,你都休想赢我!”

“你走吧。”海兰珠摇头。“难道你不明白你说的越是激动,便越是代表你心虚?”

布木布泰的脸色灰了下来,冷笑。

“别急着翻脸,至少在你死前,我们还要做对‘相信相爱’的好姐妹不是么?而且,姑姑也如此想。”布木布泰起身,“我为你找了御医——不过我看也是白用,你自己的身子,不是最明白么?”

乌兰跑出来,抱住布木布泰的腿,哭求道。

“庄妃娘娘,我求求您,让我陪在格格身边吧,我求求您了。”

布木布泰厌烦地踹开乌兰,冷笑。

“姐姐,别说我什么也没有留给你。”说罢吩咐苏茉儿摆驾离开。

乌兰知道这是默许了,开心的笑了起来。

布木布泰走后海兰珠连御医也没瞧便一直昏睡,梦里一片空白。

偶尔清醒,便将往事清晰地想起,然后说给乌兰听。

乌兰守在她身边,背地里偷偷流泪。

不过三日,海兰珠便一日睡过一日,直到了第四日,她突然醒来,只幽幽道。

“我梦见皇上了。”然后像个孩子一般道。“不,我梦见的是皇太极,那个夺走我心的四贝勒。”

说罢如同小鹿般下地开始梳妆,乌兰走过来要帮忙,她却推却道:“按风俗新嫁娘是要自己梳头的,不然大汗要笑话我的。”

乌兰听她唤的是大汗,心下一惊。这是格格初嫁来时的称谓。

“乌兰,大汗什么时候下朝?”

乌兰嗓子开始哽咽,只垂下头。

“大汗刚儿吩咐人来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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