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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夕起相思-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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候在帐外的乌兰见到主子面色不对,忙不迭掺过她,两个人慢慢走出不过百步,却突然听到前一刻还笙箫热闹至极的宴席传来人们惊慌马乱的杂吵声,其中那一句“有刺客”的惊喊最是惊心。

乌兰回过神时,竟见到自己前一刻还愁眉不展的主子冲回大帐!

兵刃交接中人影杂乱,海兰珠在杯盘狼藉中急急寻找着那抹身影,迎头见有人正站在帐口手执弯刀。

那人见有人冲入便挥刀要砍,却惊讶地看到是她——

“你回来做什么!”葛尔泰气急败坏吼道。

刀影在海兰珠身侧闪过,她惊骇地倒抽口气,葛尔泰一把拉过她并砍下偷袭人的脑袋,突然没了脑袋的身子僵立在原地硬是没有倒下,海兰珠惊叫出声。

“兰儿!”这样糟杂慌乱中,她的惊喊竟然被皇太极听到。

朝皇太极的方向看去,只见四五人围攻着,几番恶斗就是不肯让他翻出帐。她不顾一切地奔去,却被葛尔泰死死拽住。

“放开我!”她第一次反抗丈夫,激得他红了眼。葛尔泰攥着她的手,又不得不分心杀敌。

此时帐中灯火早已残灭大半,夜光也不甚太亮,许多好手想要杀敌却被环境限制,根本分不出你我,但明眼人却可以看出刺杀皇太极的人数在急剧增多!

海兰珠咬开丈夫的手,皇太极同时朝她跑来,有人放出短弩暗杀,皇太极与葛尔泰同时变了脸色——

“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葛尔泰朝她后脖颈敲下。

海兰珠昏厥前最后看到的是皇太极将自己紧紧护在胸前......

而她不知道的是,他背后为她而硬生生受下的那一箭!

塞桑脸色不佳地朝大金国驻营处走去,身后跟着一群同样面色很差的下属。

这惊魂未定的一夜,给他所守护的这片草原带来了不安的骚动。

大金国正是显赫之时,老汗王爱新觉罗。努尔哈赤以十三副遗铠打下建州,一步步建立后金,八旗百万雄师摇旗旌鼓指向大明江山,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这天下的总趋势是倒向大金的。

大金需要科尔沁,科尔沁更依靠大金。这是他们蒙古与女真的默契。

那战功彪炳的四贝勒皇太极正是汗位继承人的有力人选,如今却在他主营遇刺,加之令他头疼多日的边塞数十部落无缘惨遭屠戮的事件,明摆着是有人从中作梗,想要破坏这份长久以来的默契。

塞桑想着,转眼已经到达了皇太极主帐外。

待一个眼熟的参军通报后,塞桑留下其他人,独自走入。

帐内挂着一些简单的弓弩与兵器,一张精密的羊皮军事地图铺在公案上,上面同时堆满了军务书函等。

皇太极简单披挂着单衣,半躺塌上,唇色因失血而有些苍白,隐约可看到他胸前紧缠的绷带。

听到塞桑的脚步声,皇太极睁开原是半阖的眼。

塞桑看着这一双深邃的黑眸,感觉到他身上散发的霸气。他平生阅人无数,深知塌上安憩的并非凡人,而是一只养精蓄锐的猛虎!

皇太极完全不介意塞桑探究的眼神,淡笑,“劳烦塞桑贝勒亲走一趟。”

塞桑这才回过神,回道:“哪里,不知道四贝勒伤势如何。”

“并无大碍。”皇太极心里更念着另一个人,却没有开口。

“此番事件实在令塞桑愧疚,希望四贝勒能够多见谅。我定会将此事严查——”

“还需要再查吗?”皇太极挑眉,直直看着塞桑。

“四贝勒此话的意思是......”

“塞桑贝勒可能不知,方才军医在治疗我的箭伤时发现此箭早已浸毒。”他说得不轻不慢,仿佛事不关己。“放心,好在不是什么疑难剧毒,否则我皇太极也不会此刻还好好地与贝勒爷说话。”

“那毒莫不是......”塞桑也是何等角色,早已经知道他下面要说的话。

“没错,是科尔沁部独有的‘夺日红’。”

塞桑没有惊讶或是任何反驳,两人相看半晌。

直到气氛凝聚到僵持,塞桑终于道:“在四贝勒到达我的主营后‘巧合’地刺杀,以及科尔沁边境近来频传的‘女真贼’屠戮数十部落的传闻。相信不用塞桑细说,四贝勒心里也是清楚的。”

“——反间计。”皇太极危险地眯起眸。

塞桑点头,“多谢四贝勒信任。”

皇太极不语地盯着塞桑的头,他不说话时很有种威严,他也善于这样地对待他人,他的这种本能,注定他天生就是令人不可小窥的男人。

塞桑见两人达成某种需要的默契后,正打算告退。

皇太极蓦地开口:“不知道兰——海兰珠如何了?”

他没想到皇太极会提到女儿,想起自他们见面后种种,不动声色地说:“我替海兰珠多谢四贝勒关心。海兰珠现下应该是醒了。”

“我去看看她。”

塞桑见他不像玩笑,不由得变了脸色。“四贝勒,这样不妥,现下海兰珠在夫家营帐,四贝勒身上还有伤,何况尚未天明,但相信海兰珠若知道了自己如此被四贝勒‘关心‘,一定会受宠若惊。”他明显的话中有话。

皇太极沉下身,终于不再言语。

塞桑告退后,一脸抑郁。

抬头看了眼渐要升起的朝阳,在漫天的霞光中,重重叹了口气。

但愿事情并非他所想......

海兰珠张开眼的时候已经是在察哈尔的营帐。

乌兰齐兰见她醒来,忙端来清水,却被一把推开。

“他怎么样了?那些刺客呢?他有没有受伤?为什么我会在这里?......”

乌兰见她连气不喘地问了一连串,气乎乎道:“我的好格格,你一次性问这么多要我怎么回答啊?你知道不知道昨晚你可吓死我和齐兰了。”

齐兰站在一旁,没有说话。

乌兰硬是要主子喝下水才肯开口。

“是葛尔泰贝勒抱您回来的,他当时身上全是血,你突然冲进去,乌兰还以为、以为......”乌兰原是要吓吓海兰珠,却真的给自己吓出泪来。

齐兰见乌兰哽咽不能讲,于是接着她说:“格格安心吧,听说那些刺客在被抓起来前都自尽了,宴会上受伤的人不多,死的也是些没什么重要的奴才。”

“那他呢?受伤没有?”海兰珠急急再问。

“谁?”齐兰皱眉,“啊——你是说葛尔泰贝勒?他只是些皮外伤,就是脸色很不好。格格你昏睡了一天,他发了一天脾气。”

乌兰也帮腔道:“格格,平日见你总是对葛尔泰贝勒淡淡的,真看不出来您原来那么在意他,竟然有勇气往里冲——”

她已经昏迷了一天?

海兰珠咬牙:“不是问他!是四贝勒!皇太极!”这个令她爱到心痛,思念难耐的男人!

乌兰齐兰显然是吓呆了,从未见过主子这样的失态。

乌兰惊得忘了哭,待把情况告诉海兰珠后,却又惊见她奔下塌,撑着摇晃的身体向外冲。

两人忙不迭紧紧拦住她。

海兰珠泪流满面,喃喃着:“是我,都是因为我才害得他受伤,都是我不好......”

乌兰齐兰不安对视一眼,正不知所措。却又听海兰珠道:“让我去看看他,快放开我。”

“格格,这不成的啊,那金国的营帐又怎么是咱们说进就进的?”

“那让我在外面看看他,看不成也行......我只要离他近些,行吗?”

“格格,您这是......”乌兰不敢往下细想,心下定了一计。“格格,先让齐兰去探探情况。其他之后再说,您看如何?”

海兰珠眨眨水眸,许久,终于点头。

齐兰立刻走出,不想在绕过富察福晋大帐时突然想起某些令自己不堪的回忆。

她颤抖着抱住自己的身子,惊惧地看着暗处走出的人,死死地捂住口。

那是——

齐兰死死攥着自己的衣袖,垂着头向前奔走,彷佛身后有着什么恶魔在觊觎着自己。

夜就要来临,必须得在太阳落山前赶回格格那里。她拼命告诉自己不许去想方才的事情,可偏偏“那个人”不肯放过她!

“听说——你有个妹妹嫁到了富察?”

齐兰感觉头上的青筋在“鼓鼓”跳动,她走得太急,终于摔倒在地。

她以为自己够坚强,却仍旧忘不掉。

那夜的肃杀,马贼的咆哮,她没命地奔跑,却终是逃不掉……

咬紧牙,看到大金的营帐已近在眼前,齐兰撑起身,蓦地眼前一暗。

她感觉一只冰凉的大掌紧紧扼在自己颈际,卡得她难以发出任何声音。身后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男子,她感觉得到他的惊慌,尽管他有力气,却明显中气不足。他的呼吸急促,吹在她脑后,令她也感染到了他的不安。

“喊出声!”男子蓦地微微松手,晃着齐兰。

她感觉脖子湿凉,是血!

她即使不回头,也知道这个男子受了伤。

那人见齐兰不吭声,以为她吓呆了,于是又要威吓。

“你是谁?”齐兰整理思绪,她没有忘记这里是大金的地方,又怎容这人撒野?

“哈——”那人冷笑“你这丫头竟然敢问老子是谁?”那人的口音很特别,齐兰浑身一颤,彷佛再次掉落回那个被追杀的冷彻之夜!

“你——是察哈尔部的人?”齐兰突然明白什么,远处果然有满人打扮的卫兵追来。“难道你是前日的刺客?”

那人来不及回答,卫兵已经一字排开。

“走开!否则我杀了这女人!”那人复又钳制住齐兰。

“你以为用一个女人便可以做人质,就让我们放过你?你可知道刺杀大金贝勒是何等大罪!”

齐兰没有细听下去,她知道痛苦的滋味有很多种,如果是死,她选择不留遗憾。

其实——就这样死去,也许是一种解脱。

那样,就绝不会再想起那一夜的痛苦。

突然,惊鸟走兽的杀气镇住了四周的一切,那样强霸的气势,震得齐兰睁开眼。

她来不及细数一切,只听耳畔一道箭啸,身后的人已经死死向后钉住在地。

四兵即刻纷纷制住那个耳朵被箭射插在地,痛苦呻吟的刺客。

齐兰倒退一步,紧紧抓着胸襟。

“鄂硕将军好箭法!”

一个挺拔男子自深处走出,听罢后瞪向谄媚于自己的那人,他的目光如电,那人立刻低下了头。

“我现在只是参军——”男人淡淡地道,透出一丝傲气。“以后莫要叫错。”

“奉四贝勒之命,将这刺客给我活捉回去。记住,下次再让他跑了,你们都别想要这脑袋了。”

“嗻!”众人噤若寒蝉。

那男子将手中弓弩随意向后一丢,立刻有人恭敬接过,齐兰目不转睛地看着这个明明陌生,却又莫名熟悉的男子,仿佛感觉到她的视线。鄂硕立住脚,直直瞪去。却突然僵直住全身,剧烈地开始颤抖。

他的表现如此明显,以至于众人都好奇地朝他看去。

鄂硕一道嘶哑的声音,直直传入齐兰的心底。

“齐娅——”

海兰珠的头一直昏沉沉,她只觉全身无力,依靠在塌旁,直直看着帐门。

已经要入夜了,乌兰拾辍着柴火,准备升暖炉。蒙古包中明明如此温暖,海兰珠却一阵冷颤。

乌兰看在眼里,心疼道:“格格,您躺下等吧。齐兰去了那么久,一定快回来了。四贝勒吉人天相,绝对不会有什么的。”

海兰珠咳嗽两声,急忙用洁白的帕子掩住嘴。

她明明如此年轻,身子却不似同龄人的矫健。

“看吧!一定是着了凉!”乌兰跺脚,急忙将她扶倒。

海兰珠躺在榻上,眼睛却仍旧盯着。

乌兰端来一些膳食,想要好好喂饱她,海兰珠实在不敢再让乌兰跳脚,只好勉强吃些。

帐外突然传来匆忙脚步声,她心突地一跳,忙探出手要乌兰扶自己起来。

帐帘突然被人掀起,却见两个随侍打扮的男子恭敬走入,身后竟然还跟着齐兰。

乌兰看到齐兰低着头,一副心神不宁的样子,没好气地嚷道:“齐兰,你这死丫头总算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格格等了多久——”

突然,感觉到身旁的主子剧颤一下。

乌兰忙不迭看过去,只见主子正死死看着来人中的一个,那表情似喜似愁,又彷佛要痴了般。心下惊讶不已,她的主子也会有这样的神情?

这…这分明是恋爱中的女子才会有的表情。

嫁来察哈尔四年,她从未有过这样的时候,如今又是为什么……

“下去。”乌兰听到那个与主子对视男子突然开口,明明是随侍打扮,声音中竟然带着无庸置疑的命令。

她不敢看太多,只得问向主子。

海兰珠只是朝她点点头,于是乌兰等人都悄悄退下。

气氛僵持了很久,她半躺半坐在那里,而他,无言地立在离她不过三步远处。

海兰珠的脑子乱糟糟地,她明明上一刻还如此想见到他,此刻却又不知该说什么。他竟然为了见她打扮成如斯,他是何等的尊贵地位,却为了她……

——值得吗?

她,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好的。

苦涩的心思,酸酸的心思,甜甜的悸动……

和他在一起,她的心里总会掺杂着这种种五味陈杂的味道,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带给她的。

“抬起头。”皇太极隐忍着冲上去紧紧抱住她的冲动。他看着她纤细的白颈,面前这个女子,脑他、骗他、逃离他——连他都不知道为什么还可以为了一个女子忍到这种地步。

“博尔济吉特。海兰珠,抬起你的头,看着我——看着我爱新觉罗。皇太极!”

海兰珠缓缓起身走下塌,她的双脚白嫩小巧,他看着,在它踏上地的同时,他感觉它踏的是自己的心,她的每一步,都踩在他的心上!

让他爱、令他怜,无法抑制地不去看她!

“海兰珠见过姑父,给姑父请——”

“住口!”他一把紧紧拥住她,不让她看到他此刻赤红的怒目。“我不是你的姑父!你也不是我的侄女!”怀中着小小的娇躯,却为何总是可以这样轻易地令他爱恨嗔痴轻易浮上脸?

海兰珠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原来,他的心跳与她的一样快。

她不禁湿润了眼,心中充斥着巨大的喜悦。

“你不是海兰,你是科尔沁的格格海兰珠。”皇太极咬牙切齿般低吐。

“而您,也不是‘黄台吉’,是尊贵的大金四贝勒皇太极。”她低低回应,听不出此刻的心思。

“那么,是海兰珠最爱的皇太极吗?”

她的呼吸一窒,紧紧攥着他的手,轻轻颤抖着。

“海兰珠,是皇太极最爱的兰儿。”她久久不回应,他体贴地笑道。“这辈子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让皇太极痴狂的女人!”连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可以无理由的爱一个女人到这种地步!

她抬起首,抚上他的五官。

这一刻,她知道她永生都不会忘记。

“我骗了您,我假死,逃了如此远,莽布泰也不是我的丈夫,他只是个下人,我却拿他来伤您的心——”

“兰儿,不要说了。”他也同样轻抚她的容颜,她如此的善良可人,让他怎能不心动?“我都知道。”

她说不爱他的时候,他明白。

她骗他,诈死的时候,他明白。

她在筵席上那么多人面前,忍着泪水向他请安的时候,他明白。

她在刺客偷袭,万般危机的情况下,明明柔弱却不顾一切为他冲回的时候,他也明白。

就连此刻,她无言地静静瞅着他,她水眸中闪烁地千言万语,他又何尝不明白?

“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更明白你了,兰儿。”他轻叹。

海兰珠一阵哆嗦,泪水扑簌滚落。她将脸紧紧贴在他的颊边,激动地说: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她不断地将他的脸摸了一遍又一遍,“您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反正,您都是不会是我的。”

“兰儿,兰儿!我偏要对你好,偏要怜惜你!我是你的,你是我的!”他紧紧吻上她的唇,觉得她抖得简直不像话。“为什么你这样抖?”他将她拥得如此紧,几乎要窒息,但他越是靠近,她越是冷。

“你是我的,我是你的……”她不断地低喃,仿佛痴了。

(“我会用一辈子来折磨你,让你明白——”)葛尔泰的怒吼突然钻入脑海,她回过神,却觉得葛尔泰的怒颜仿佛近在眼前。

“我冷,好冷。”皇太极突然听到她在耳边不断说,于是立刻将她抱上塌,并裹地严严实实。

“兰儿,兰儿,我要定你了!我会跟你阿玛塞桑贝勒讨了你,葛尔泰他愿也要答应,不愿意也得答应——否则,我杀了他!”皇太极霸道地说,紧紧搂住她。

“不——”海兰珠下意识低低喃,却在突然冲入的卓立格图的声音下淹没。

“贝勒爷,咱们得快离开。有人朝兰格格这边来了!”

皇太极只是紧紧搂住海兰珠,一动不动。

卓立格图自然急道。“四贝勒!”

“兰儿、兰儿——还冷吗?”他柔声低问。

海兰珠心中一颤,原来他不走,是因为担心着她?

“您走吧,海兰不要紧。”她强撑着昏眩的脑子,朝他绽出出水芙蓉般的笑容。她洁白幼滑的轮廓在看他眼中甜美诱人,不可芳物。

“兰儿——你等我。”皇太极深吸口气,重重吻了她后,恋恋不舍地在卓立格图掩护下离开。

他突然的离开,仿佛带走了帐里所有的热,她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方向,一股寒意深入彻骨透凉。

乌兰齐兰进来后没有再发一言,默契地装作没看到主子掩不住伤心失落的眼神,各自做自己的事情去。

“姐姐!”不多时,卓立格图口中的那人便来到,正是活泼亮丽的布木布泰。

“我听说前天筵席遇刺的事情了,你没受伤吧?”

海兰珠强打起精神,朝妹妹摇摇头。

“真的?”布木布泰可爱地侧着头,发辫上叮当作响的琉璃玉甚是耀眼,她大大的眼中却闪过与年龄不符的老练。“那么为什么姐姐的脸色这样难看?”她瞥了眼海兰珠枕旁的泪湿。

“我只是病了,身子不爽。”

“哦。那太可惜了。”布木布泰叹口气。

头一次见小人般的妹妹叹气,海兰珠不禁侧目。

“怎么了?”

“姐姐,你知道三天后就是咱们蒙古的‘那达慕’大会了,到时候要草原最美丽的姑娘来献舞——”

见妹妹突然不说了,海兰珠只得干笑。“那很好啊,咱们的布木布泰一定是献舞的姑娘。”

“可是姐姐,布木布泰扭伤了脚,怎样献舞?”布木布泰果然撩高漂亮的草色裙子,伸出自己的左脚,那里已经红肿得不像话了。

海兰珠心疼地倒抽口气,“怎样伤的?”

“更苏茉儿那丫头比赛骑马,不小心摔的。”

“胡闹!”

“我错了,姐姐,你不要伤心。”布木布泰连忙撒娇地靠在姐姐怀里,却意外地嗅到另一股不属于姐姐的好闻汗味。

“布木布泰,老实说,你是不是想要我替你跳?”

“姐姐!你太可爱了!”

海兰珠故意推开妹妹再次靠过来的身子。

“又胡闹了,我怎么能替得了你?”

“怎么不成了?姐姐你出嫁前不都是由你来献的舞吗?”

“我今年已经十七了,而你十三——”光是身形就露馅了。

“姐姐,你这是担得什么心?姐姐你一直都这么瘦,除了比我高外,跟本就比布木布泰丰满不到哪里去嘛。”说得倒是实话,他们草原民族由于条件限制一向多食牛羊肉奇Qīsūu。сom书,因此格外得丰满壮硕,布木布泰虽然只有十三,但已经该发育的都发育了,反观海兰珠,不仅身子,连性格都像汉家女子般纤细柔弱,连阿妈都时常叹道自己这个掌上明珠到底是像谁?

“就算身形可以勉强过关,那相貌呢?”就算她们姐妹长得再像,也不可能完全替代啊。

布木布泰又侧头思索一会,突然笑道。

“有了!”

夜深人不静。

自布木布泰走后,海兰珠便一直不言语地躺坐着。

直到二更天的光景,才终于渐渐有了睡意。

齐兰独自坐在帐外守夜,顶不住瞌睡的乌兰早已趴在塌边睡得熟了。

齐兰望着远处大金的驻营处点点灯火处,微眯起眼,看到点点的光圈变成光晕,慢慢散射着炫目的荧荧光彩。

(“齐娅!”)

她的脑海里回忆起白日里的事情,那一声的深情低呼,就这样的印上她的心头,难以磨灭。

齐兰、齐娅……

有多少年了,这个名字不曾念起——仿佛是命运的诅咒,这个相生难分的名字里有着太多她的苦与乐,日子这样难挨,也只有偶尔这样的想起,才会不至于太过悲伤。

她生在科尔沁部的一个普通游牧家庭,家中只有她与双胞胎的妹妹齐娅两个孩子。

八岁时,王族要找侍女。

那时部里长得标致,人又伶俐的女孩子不多。

阿爸希望她有些出息,起码为家里争光,于是身为长女的她被送到海兰珠格格面前。

那时的她也还是个孩子,临出门,仍旧抱着阿妈的手臂。哭着问为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要离开,妹妹却可以留下。

阿爸急了,怒道:“你是长女,就要承担起你的责任!”

这句话,成了跟随她一生的座右铭。

——她得承担起自己的责任,因为她是女子,是家中长女。

无论这人生,是如何的辛酸艰辛。

从那之后,她便不曾再见到自己的家人。直到四年前她偶尔听到了妹妹嫁到富察部的消息。

“齐娅、齐娅——”齐兰一遍遍心中呼唤着妹妹的名字。“你还好吗?”

你现在幸福吗?这世上的另一个我?

那达慕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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