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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璎珞-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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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你回去之前,我来照顾你。放心吧。”
她哭自然是想念父母家乡,但更多的应该是害怕。害怕这个陌生的地方。她抓住扶桑的架势就像溺水的人抓浮木,那是将他看作了一切。
一个礼拜之后,扶桑开始了真正的、有计划的针对阿宁的训练。
他工作已经找好,就等着正月初八报道。他不可能二十四小时陪着她。
从识字开始。
这是现代生活中最首要的技能。不识字寸步难行,而认了字就能看书看电视,这样他不在家的时候她也可以自己学习。
于是扶桑终于见识到阿宁的聪明。
尽管她有繁体字的基础,这个速度仍然可谓惊人。四五天的工夫,常用的字已经难不住她。
这天扶桑去市场买菜,临走翻出一本文艺期刊给她,她喜滋滋地捧起来看,都忘了跟他说再见。
可扶桑回来的时候却发现不对。她咬着嘴角坐在地上,很郁闷的样子。
他走过来柔声问:“怎么了?”
“看不懂。”
“怎么会看不懂?”扶桑奇怪。
教她跟教小学生不一样,不需要讲字义,讲用法,她都知道。而晚明的口语同现在差不了太多,怎么会看不懂?
“字都认识,就是放在一起……看不明白。”
她低下头:
“还有,这个字你没教过,老是碰到。”
她随手在地上重重地按了一个点儿,然后划出个小尾巴。
扶桑只愣了一秒钟就哈哈大笑,上去攥住了她的手。
阿宁急忙夺手,可他抓着不放:
他贴在她耳边低声说话:“你翻个页我瞧瞧。”
她连翻几页。
扶桑搂着她憋不住乐,一边安慰:“是我不好,忘了跟你说。”
他没说,她当然是从右往左翻的,然后从上往下看!
他在树上一指:“这是逗号,这是句号,这是问号……”
新式标点是辛亥革命之后才有的,她当然不认识。扶桑忽然很佩服古人,那么一大篇一大篇硬邦邦没有句读的书,他们都是怎么读的?
小年那天,他第一次带她逛了超市。
来了这么久,一直呆在楼里,前头就出过一次门,到了小区门口她就说什么也不肯再走,扶桑便不再勉强,领着她在小区里随便转了转。
给她买了衣服,她也不穿。只认扶桑一开始给她找出来的那几套男式衣服。
今天她的心情似乎好了一些,是主动提出要出去走走。扶桑把新衣服扔给她,她抿着嘴儿想了想,回屋里很快穿好了出来。
一件针织衫,一条牛仔裤。很青春也很平常的打扮,头发梳成马尾。
看得出她是尽量大大方方地走出来,扶桑怕她窘,便不肯盯着看,只说:“走罢。”
羽绒服也是新买的,嫩黄色很可爱的样式。
她伸胳膊的时候扶桑发现了不对,匆匆说了句,“你等我一会儿。”说完就开门跑了出去。
阿宁莫名其妙地等了十分钟,他回来了,将一个小纸袋子递给她:“回屋去穿上!”
阿宁接过来看了看:“这是什么?”
☆、70番外 阿宁(下)1
她听话地走进卧室。这次她用了上回三倍的时间才走出来。而硬撑出来的大方劲儿;只有上回的一半。
于是换扶桑大方;他眨眨眼说:“走吧!”
转过身去他想:内衣真是个伟大的发明。
几百米外就有一个大型超市。快中午了,街上行人很多。大冬天都包得严实;只在几个穿着短裙、保暖丝袜的摩登女郎走过时,阿宁表现出了一丝尴尬。
扶桑感慨地想:得亏你是这时候来的;要是夏天来;满街白花花的大腿、明晃晃的“事业线”,那个冲击你肯定受不了。冬天好,有个缓冲。等开春儿热起来,你也就适应得差不多了。
扶桑不自觉地已经在替她想以后。
上午刚下了一场小雪;马路上积了薄薄一层冰。阿宁不小心滑了一下,险些栽倒。扶桑伸出大手扶住了她;她回头笑笑,扶桑挑了挑眉,揽住了她的腰。
不是,他不是要趁机占便宜。他只是很单纯地觉得:这样美好的女孩子,天生就是给人疼的。他不能让她摔着。
阿宁红了红脸,并未挣开。她小心地咬着下唇,一步一步跟着他走。
迎面走来的,后面赶上的,一对对情侣,都跟他们一样。她忽然觉得心中暖暖的,跟在父母膝下撒娇时不一样的感觉。
进了超市大门,扶桑替她脱下大衣,帮她拿着。两人推了一辆购物车。
阿宁一进门就被现代商业的规模和气魄惊呆了。她已经在电视上见过超级市场,但真正身临其境的时候,那个震撼仍然足以令人眩晕。
她几乎不怎么看货架上的东西,扶桑注意到她的视线一直追随着精心挑选的顾客。
她看着他们自如地从货架上取下看中的物品,看也不看随手丢进车里;看着戴着老花镜的大爷大妈认真地查看盒装牛奶的生产日期;看着小孩子们赖在品尝区不肯走,嘴里塞得鼓鼓囊囊……
扶桑觉得他多少能够体会她的心情。
任何一个时代,能够展现国泰民安、百姓富足最好的地方永远是商业街。当然反过来表现经济萧条、民生凋敝的地方也是它。这里是最直观的晴雨表。
此刻阿宁的目光里是由衷的喜悦、赞叹、和满足。
我们对我们的国家和现状或许有诸多不满,但对一个一两千年前的古人来说,当她知道养育她的那块土地,命中注定、不可更改的未来是这样的盛世年华,太平繁荣,她当然是激动的。
扶桑取出一块散发着香味的纸巾,温柔地揩去她眼角涌出的晶莹泪珠。
阿宁的眼泪掉得更快了。
应该说,阿宁就是从那一刻开始,真正喜欢上扶桑的。
有些东西不会变,千年之前是这样,千年以后也是这样,譬如少女的情思。
它微妙至极,却也并非不能描述。就好像刚才,如果秦嘉大惊小怪地问:“你怎么哭了?又想家了?哪里不舒服么?”那阿宁一定不会再哭,而是会立刻抬起头冲他笑。
可扶桑没有。
他的举动跟神情都在告诉她:他懂得,他理解。
不聪敏不能如此,不知音不能如此,不多情不能如此!
阿宁慢慢推开扶桑的手,甜甜一笑:“扶桑,我回去了会想你的。”
扶桑说好,我等你回去了想我。
超市的暖气很足,逛了一会儿,阿宁的围巾有些戴不住了。她犹豫了半天,把围巾解开一周,将原本捂得密不透风的脖子露出来一截。
那张精致的脸蛋儿失去了掩护,来往的顾客中开始有人朝她看。
不仅仅是男人,男女老幼,都在看她。
即便穿上这身洋溢着时尚气息的衣服,她仍然古典得像是敦煌仕女图中走下来的人,那股现代都市中罕见的书卷清气遮不了挡不住,将她同周围的美女截然区分开。
阿宁哪见过这阵势,很快就羞得缩在扶桑后头不敢抬头。扶桑表面上坦然接受着同类们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洗礼,心中那份儿骄傲就别提了。
直到阿宁窘得连站都有些站不稳了,他才把她拉到身前,替她重新系上了围巾。阿宁恍然大悟后用力瞪了扶桑一眼,恨恨地把围巾打开一圈接着一圈地缠,几乎把自己裹成了粽子。
她还是围着扶桑的那条白围巾。其实也算是新的,当初装酷买回来的,后来觉得实在是太装了,就没戴过。
这两天给阿宁购置新衣花了不少钱。扶桑见她戴着自己的围巾挺好看,就没再另买。
他家境虽好,但毕竟是父母的钱。自己已经毕业,应该自立了。
况且,阿宁或许还没顾上想,可他不能不想。
开往大明朝的火车是没有时刻表的,鬼知道啥时候来?还来不来?
这车来之前,她归他管,他得攒钱啊!远的不说,转过年来他就得找房子。难道让阿宁跟着他和同学一起合租?
当然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阿宁是养在深闺的大小姐,怎么能过这样的日子!况且就不说这个,扶桑也不愿想象阿宁跟两个男同学同在一个屋檐下的场景。
他好像几天的工夫就知道了“独占欲”是个神马玩意儿。
对的,他喜欢她,如果火车司机肯给他时间,他还要追求她。
这种情况,叫什么来着?
好像叫——跨越千年的爱恋!
转到果蔬区的时候阿宁眼睛亮了。
那些没见过的水果她不怎么感兴趣,可有一种她认识——西瓜!
阿宁头一回在冬季看见西瓜,还是无籽西瓜。
扶桑见她眼巴巴地看着红艳艳的瓜瓤咽口水,不觉好笑,请导购小姐帮忙挑了一个小的,放进购物车。又低头给阿宁讲笑话:
“最先种出无籽西瓜的这个人哪,有一个特别漂亮的老婆。他跟老婆恩爱了一辈子,可就是没有孩子。人们就说啊,这都怨他自己。他种出了无籽西瓜,所以自己也没籽儿……”
阿宁听得想笑,又不好意思笑,小脸儿憋得通红。
走到干果货架时,扶桑随手拿了一袋腰果。阿宁忽然扯他的袖子:
“扶桑,我不想吃西瓜了,那个……放回去吧。”
扶桑有些诧异,明明想吃得很,都快流口水了,为啥忽然不要了?
总不能是为了替他省钱吧。
几天的相处,他已经瞧得明白,这丫头是个不识人间疾苦的官家小姐,对钱没什么概念,对花别人的钱也没什么感觉。那这是为啥呢?
扶桑认真观察她的神情,发现她脸上方才烧起的红晕不但没减,反而更重了。
扶桑转了转眼珠,忽然笑开,笑得直咳嗽。他拦住阿宁从车里往外抱西瓜的手,故作严肃地问:
“你怕我吃了这西瓜,会没籽儿?”
阿宁一下子就伸手捂住了脸。
扶桑坏坏地凑过去:“放心,我有好多好多籽儿,不信晚上给你看。”
这句话取巧得很,如果对一个现代的姑娘说,很明显还够不上性|骚扰;而对一个古代的姑娘说,虽然足够下流可哈哈哈,她听不懂!最起码,是似懂非懂。
果然,阿宁虽知道不是什么好话,可也没发脾气。你得知道,这个玩笑可不是那么好开的。
“红楼梦”里宝玉不过说了句“我就是个多愁多病的身,你就是那倾国倾城的貌”——自比张君瑞,把黛玉比作了崔莺莺——就惹来黛玉大哭,威胁要“告诉舅舅、舅母去”。
把宝玉吓得拼命赔不是,直到说出死了变乌龟的话,妹妹才饶他。
想到这里,扶桑笑得更得意了。他觉得阿宁就这么傻乎乎任自己欺负的样子实在太招人了。
逛过了超市,两人携手去饭馆吃中饭。
不管穿越之前还是之后,这都是阿宁头回下馆子——古代的闺秀哪有上酒楼大吃二喝的道理。
关于吃什么,扶桑早想好了——啥都能吃,就是不能吃中餐。
今天的人吃饭,吃的是调料、农药、和转基因。你就是把中南海的厨子请来,他也做不出阿宁在家时吃惯了的味道。这个你看这些天她在饭桌上的表现就知道了——甭管是扶桑自己动手做的,还是外头饭馆叫得,她都吃得很勉强。
而且,还有一层,就算她爱吃,扶桑也不敢带她吃中餐。万一她张口就要燕窝、河豚,或者更可怕,要刘姥姥吃过的那个不知要宰多少只鸡来配的茄鲞,他要怎么办?(北京中山公园“来今雨轩”的红楼菜是全国最出名的,不过那个茄鲞——也实在差得远。)所以,吃西餐最安全。咱不吃味道,吃新鲜!
扶桑把阿宁带到了“必胜客”。
馅儿在饼外头,没见过吧!
☆、71秦雨
又过了五日。内廷张太监来传太后口喻;向秦府讨一纸休书。
口谕只传秦嘉一人,其余众人皆忐忑不安地等在屋外。
张太监口述太后旨意,边回想当时情景——公主跪在太后膝前不住流泪,太后一句话也不说;只长长叹息。末了说了一句话:“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孽不可活;散了罢!”
秦嘉站着聆听了旨意;欣然命笔;也不坐下;走到南窗下供着香果的书案前提起袖子,不假思索一挥而就。
那张公公是个识字的,躬身站在秦嘉身侧,看那清俊字体写道是——
凡为夫妇之因,前世三生结缘,始配今生之夫妇。
若结缘不合,比是怨家,故来相对,既以二心不同,难归一意,快会及诸亲,各还本道。
愿妻娘子相离之后,重梳婵鬓,重扫蛾眉,巧逞窈窕之姿,选聘贵家之主。解怨释结,更莫相憎。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张公公是内廷呆老了的,一厢偷觑一厢不住咂舌——
本朝与前朝不同,不禁公主改嫁,当年先帝朝曦公主下嫁中书郎赵楚玉后夫妻不谐,亦曾由太后做主,二嫁朱家。
老公公看着秦嘉挺拔的背影忽生感慨:
当年赵楚玉驸马那封休书,亦是自己奉命去讨。犹记得赵楚玉接了懿旨,足足愣了一炷香的功夫,白纸费了七八张才颠三倒四、不知所云写了几行字,写字时手腕不断发抖……
张公公不自觉地举手摸了摸脸:
这真是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
眼前这位驸马,端的是不卑不亢,风采卓绝。岂但祭文能写得风花雪月、美不胜收,连休书都能写成兴高采烈、喜气洋洋!
“一别两宽,各生欢喜!”
听听!
他哪里知道:人逢喜事精神爽,此刻莫说是一封休书,就是一百封一千封,秦嘉也写得出来。
至于兴高采烈、喜气洋洋,那是真情绪自然流露,更算得甚么!
公主怎样嫁来的,又怎样退还给了皇帝;安平藏得好,未走漏半点风声,因是秦府难得平静了数日。
云思身子一天天好转,却仍虚弱得紧。这日秦雨特来瞧她,前呼后拥带着人提了许多滋补之物并给小少爷的见面礼——她前些日子一直跟从丈夫在姑婆家做客,刚刚才返回京城。听说了秦府的事,吃惊不小。又得闻儿子英风豪气,替娘家立功不小,她这为人母者心中自是感慨万端。
云思拥着被在床头靠着,孩子躺在襁褓中合目安睡。云思见秦雨进来,含笑相迎。
秦雨一则怜惜云思受了大苦,二则是婆家人,晓得这当儿便是想极了要立刻瞧瞧侄儿的模样,也该按捺住了先慰问做娘的。因此把小孩子连瞧也不瞧一眼,走过去先一把攥了云思的手:
寒暄的话还未出口,见昔日珠圆玉润的李家小姐瘦成了一把骨头,鼻子一酸,倒险些滴下泪来。
“妹妹受苦了!”
云思自做了娘,端庄不减,说话却是温婉了许多。当下翘起嘴角微微笑笑,说道:“什么苦不苦的,孩子平平安安的,就苦也不苦了。姐姐快瞧一瞧,看好看不好看?”
秦雨这才仔细端详云思身畔的婴孩——孩子已快满月,与母亲截然相反,胖得两腮鼓鼓着,腕上戴的小银镯子几乎寻不到缝隙。
秦雨忍不住低头轻轻在孩子脸上连亲了几口:“好看,像娘!是叫秦柯罢?”
云思道:“嗯,老爷取的,我给取了小名儿叫小诺。”
两人正逗着孩子说闲话,秦嘉从外头走来,手里端着一碗燕窝。秦雨一见他便笑:“我儿子救你,你怎样谢我?”
秦嘉将燕窝捧给云思,看她慢慢喝了,这才认真说道:“我这里正有件好东西,这几日就等着姐姐来取呢。”
秦雨本是玩笑,倒不料他真有礼相赠,遂问道:“是什么?”
秦嘉笑道:“前两日在王府‘投壶’,赢了个极好的彩头,我左思右想,这东西你最是用得着。”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样东西来,郑重其事地放在秦雨手上。
连云思也睁大了眼睛看着。秦雨只觉掌心一凉,不由竟瑟缩了一下,定睛瞧时,是一只小巧玲珑的玉鱼儿,弯着尾巴静静地躺在手上。
“这是何物?”
“这是杨妃的玉鱼儿啊!”秦嘉极得意。
唐代明皇的杨妃以胖闻名。她体丰怯热,每当夏日,最是难熬。十数侍儿交扇鼓风,犹挥汗不止。
相传杨妃身上出的汗,与常人大不相同,红腻而多香,拭抹于巾帕之上,色艳如桃花……
杨妃因有肺渴之疾,酷暑之时,常含一“玉鱼儿”于口中,取凉津润肺。一日偶患齿痛,玉鱼儿也含不得,于是手托香腮,闷闷的闲坐窗前。玄宗看了,愈见其妩媚,可怜可爱,说了一句:“为朕的恨不能为妃子分痛也!”
后人因有画杨贵妃齿痛图者,题诗云:
华清宫,一齿痛;马嵬坡,一身痛;渔阳鼙鼓动地来,天下痛!
这一只“玉鱼儿”,便是当年唐明皇讨美人欢心之物了。
秦雨体态虽算不得丰腴,却也自幼怕热。一见此物自是欣喜,当下说道:“果然好东西,你竟舍得?”
秦嘉笑道:“姐姐向来有豪士胸襟,行事不让须眉,我是姐姐一手教出,虽不能学‘季子挂剑’,却也不能学成个守财奴给人笑话啊。”
秦雨望着弟弟,良久,二人相视一笑,同时忆起了当年姐弟俩在秦府“南窗轩”读书,一个教字,一个认字的场景。
秦嘉有长姊教导,开蒙甚早,五岁便能读“诗经”。他年纪幼小,口齿不清,老是把“关关雎鸠”念成“乖乖须丢”,一日秦夫人从后窗走过笑说:“乖乖可丢不得”……
儿时趣事今日重忆,颇有温馨之感,秦雨伸手出去,在秦嘉头上轻轻抚了一下。秦嘉仰头微笑,坦然受之。
“这东西真是神奇,只这么一小块,却似能将全身都凉透了。”
云思插话道:“正是,似乎整个屋子都凉凉的呢。”
秦嘉道:“传说这玉鱼是用一块沉在海底千万年的古玉雕琢。玉性本润,海水中沉浸既久,便更增其凉性了。”
秦雨与云思俱啧啧称奇。
这时孩子动了一动,扬起小拳头塞进嘴里,津津有味地砸了砸,眼皮儿略睁一睁,又睡熟了。秦雨便问:“他几时醒来?”
云思从枕下摸出一块嵌了珍珠的珐琅怀表,看了一看道:“总得再睡半个时辰。”
秦雨道:“如此我去看一看璎珞,正好你也该歇一歇。”
秦嘉道:“也好,你且去罢。”
秦雨起身走了。潇潇端了药进来,秦嘉接过,小心地服侍云思喝下。
云思喝了药,皱着眉头使绢子擦了嘴,替小诺掖了掖被角,忽然说道:“我若有你这么个弟弟,必也是喜欢的。”
秦嘉一愣,料着云思是想家了,便道:“我叫人去跟岳母说,接弟弟妹妹来住几天罢,陪你说说话儿。”
云思摇头道:“好好的,又接他们做什么,聒噪得很。”她瞧一眼秦嘉,似笑不笑道:“你便叫我一声姐姐,可好?”
秦嘉不解其意,只得依她。见小诺左右摇头似是要醒来,他这些日子以来已学会了抱婴儿,当下抱起来拍了拍,便听云思道:“你若叫我姐姐,我的孩儿便该叫你舅舅了……”
秦嘉长大了嘴巴,只觉这话说得骇人之至,全不知该怎样应对。云思也觉出说错了话,脸红了红,忙以别话岔开。
作者有话要说:注:
1、“投壶”是古代贵族男子的一种娱乐。
就是一群人围着个酒壶向里头扔箭,看谁扔得准。要我看,跟咱今天往垃圾筐里扔纸团有异曲同工之妙。
2、季子挂剑:也叫延陵挂剑。
春秋时吴王幼子季札奉命出使徐国。徐国国君见到季子所佩宝剑,心甚慕之。
季札瞧出徐君喜爱自己的宝剑,便决定佩剑出使列国后,回程时便将此剑赠与徐君。
不料回程时徐君已经去世,季札便来到徐君坟前,将剑挂在墓地的树上。
这个典故就是“季子挂剑”,后世文人曾吟咏不休。今日徐州云龙山西坡杏花村内,徐君墓前,仍存“季子挂剑台”。
想了想还是先把正文写完罢,番外很短,回头再说。
这文中断了好多天,向追文的姑娘们说抱歉。
节前更新仍不会多,十一后会恢复正常。
☆、72白狐
秦雨看望了璎珞;与她在房中絮絮说了许久体己话儿,这才恋恋不舍地去了二奶奶余氏那里。
转眼小诺已经满月,为着公主的脸面,不好大办;只自家人略微热闹了一日。然则小诺乃是秦府嫡长孙;这长孙的父亲又原是千方百计从寺里接回来的和尚——秦夫人忆起往日之事;愈发觉得这孙儿来之不易;心中宽慰可想而知。
秦甘虽有三子;却向来最看重秦嘉;亦是欢喜之情溢于言表。
秦夫人念着儿媳九死一生才产下孩子,又愧疚儿子冷落人家,因此这些天待云思好上加好,为求心安,待璎珞便不自觉有些冷冷的。璎珞亦不甚在意。
她已将要临盆,身子愈发笨重。晨昏定省已为秦夫人免去,但云思现病着,隔几日也总得去问候一声,也看看小诺。
自那日崇徽大闹秦府,云思托孤,璎珞与她的关系便不知为何变得有些不尴不尬了起来——见了面二人俱是客客气气,话却较之先前更少了些。
然则璎珞自知:自己与这位三奶奶是打心眼儿里接近了许多。并不似往日想起来便觉头疼,恨不得她能常住娘家十年八年地不回来。
这日秦嘉又给王府请了去骑马射箭,璎珞吃了早饭便扶着双花去云思房里。
天气甚好,婴儿正哭着玩儿,两个奶妈在房里轮换着哄。
见璎珞进来,云思便叫将婴儿带下去,又叫人拿蜜橘来给姨娘吃。
璎珞坐下慢慢地剥那红艳艳的桔子皮,剥完了又慢慢地向嘴里送,双花站在身后,见璎珞左腿忽然颤了颤,几乎碰倒了桌上的茶水,遂担忧地看了她一眼,轻轻叹气。
云思眼尖,问道:“姨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璎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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