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菩提璎珞-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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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思眼尖,问道:“姨娘可是哪里不舒服?”

璎珞不好意思地笑笑说道:“近来也不知是怎么了,总觉得两条腿不自在,总想动一动。”

这句话有些莫名其妙,可云思却立刻听懂了,追问道:“是不是夜里睡觉时更难受些。”

璎珞瞪大了眼睛道:“正是的,这些天常睡不好。奶奶怎么知道的?”

云思不答话,却扬声叫人道:“潇潇!”

潇潇立刻挑帘子进来,问道:“奶奶有何吩咐?”

云思道:“苏姨娘同我那时一样的毛病儿,你来替她按一按腿。”

璎珞不由问道:“难道奶奶……”

云思点点头:“我前些时日也是一样,潇潇的手法好极,多少能缓解些。”

潇潇听了云思的话,虽一万个不愿意,却也不敢说什么,乖乖走到璎珞身边,取了个小凳子放在一旁,轻轻将璎珞的双腿抬起,放在凳上,搓了搓双手,慢慢地替她在腿上按摩。

璎珞先还有些抗拒,兼之难为情,谁知给潇潇按了一会子,竟觉双腿难言地舒畅痛快。云思坐在床上小口小口地喝水不说话,璎珞渐渐闭上眼睛,冬日里暖暖的阳光晒着,不知不觉竟歪在椅上睡了过去。

璎珞是自怀孕八个多月时开始便睡不好,正是这两条腿捣乱。这毛病说来奇怪,说疼也不疼,说痒也不痒,就是须一刻不停地动弹——抬一抬也好,踢一踢也好,晃一晃也好——但只动一动便舒坦,停下来便难过得受不得。

白日里还好些,越是晚间躺在床上入睡前便越是难耐。辗转反侧、连踢带打地总得折腾将近一个时辰,实在困极了才能睡着。

一觉睡不上多久——她大着肚子夜里总得起个一两回(这句不会看不懂吧?就是肚子大了压迫膀胱,须频繁起夜),再入睡便又是难上加难,因此这一个多月苦不堪言,就盼着赶紧把孩子生下来好能安安稳稳地睡个整宿觉。

秦嘉也是无计可施,京城的名大夫请了个遍,异口同声地没办法,只说生完了孩子就好了。

因有时叫人按一按也好些,便苦了璎珞房里的丫头也轮换着陪着折腾。

秦嘉亦时常替璎珞按腿,可这些人加在一起竟也比不过潇潇。

璎珞睡了半个时辰醒来,云思正含笑看着她。璎珞红了脸,忙向潇潇道乏。云思道:“潇潇你便跟了姨娘去罢,能叫她多睡会子,来日生下孩儿,你便是大功一件。”

潇潇还未说话,璎珞忙推辞道:“潇潇姑娘是奶奶身边的得力人,何况奶奶身子也还未大好……”

云思不容置疑地挥挥手道:“无妨,我这里人尽够使的了。”

当晚潇潇便收拾了东西过去,云思只嘱咐了一句话:“你只拿她当我待就是了。”

潇潇又是气恼又是不甘,欲说几句道理,云思摆手止住她道:“快去罢。闲话少说,闲事也不须做,只捶腿就是!”

等秦嘉回府,知道这桩事,又亲见了潇潇的手段,特意过去向云思道谢。

回到这边时犹豫了犹豫,还是请了个大夫来暗地里瞧了,大夫说了有益无害,他这才放心。又叫小满时刻与潇潇在一处。

到了年下,府里喜气洋洋地忙起来。当家的奶奶仍是余氏,百事忙而不乱,井井有条。

小书送了回去,只余一对双胞胎踢天弄井,比着赛淘气,连璎珞的胭脂也偷了去吃,硬说香甜甜地比香露好吃。还将剩下的和水抹匀了,给大奶奶的波斯猫涂在脸上,叫大奶奶骂了一通方才收敛些。

大爷秦瑛一桩差事办得好,升了左都御史。两位郡主娘娘在府里,虽与郡王总共没见过几面,到底是皇帝的面子,年下两位郡王也各有好东西送来,若非云思与璎珞均身子不便,还要接回王府去住几日。

眼看着秦府虽服侍不来公主,却仍是圣眷不减,每日里门庭若市,逢迎之辈愈发多起来,门口等着各家主子的轿夫将门巷排满,连巷里卖瓜子花生馄饨的生意都更加好起来。

腊月二十是大将军崔酉的生辰,为官之人这些应酬免不了,崔酉礼是不收的,众同僚便两肩担一口去吃他的好酒好菜。

午间罢了筵,崔酉来了兴致,邀众人同往西山踏雪捕猎。秦嘉惦记着璎珞随时便要临盆,本是不去的。无奈五王爷要考较他的箭法,生拖活拽硬拉了去。

到了西山,秦嘉不欲杀生,便在圈子外只情勒马观战。

众家丁大呼小叫,赶了无数山鸡雪兔出来。崔酉还猎了一只极大的黄羊,得意不已。

秦嘉心不在焉,正想着再混一会子便悄悄溜走,五王爷催马过来将弓箭塞到他手里道:“这可是我请人特制的好弓好箭,你来试试。”

秦嘉却不过,接过来在手中掂一掂,果然与寻常弓箭不同。

他本不会射箭,前些时日在王府学了少许,力量准头皆拿不出手。五王爷指着东边一颗大雪松道:“那树下是只山鸡,你射来我看。”

距离不远,白雪皑皑中一只五彩的尾巴,煞是显眼,的确是初学者练习的好靶子。

秦嘉托起长弓,略微瞄了瞄,松手就是一箭,只听五王爷惊喜叫道:“歪打正着,你竟射了只……大约是狐狸!”

秦嘉催马过去一看,山鸡早没了影子,雪地上一线血红,一只纯白的狐狸脖颈中箭,甩着蓬松松的大白尾巴正在慢慢挣扎。

秦嘉心生歉意,心道怎么也想不到竟杀了只白狐。

这时,又有一人催马过来,翻身下马将狐狸拾起。秦嘉这才看出这狐狸竟中了两箭——就有那么巧,两只箭并排都射在脖颈上,因此方才一眼竟未看出。

那人拾起狐狸冲秦嘉笑道:“巧得很,两箭射在一处,竟未毁了这好狐皮!”

秦嘉看时,眼前这人是一名英俊的青年公子,眼神澄澈。

秦嘉点点头,还未答话,那人已抢先说道:“原不知是谁先射中,只这狐狸实在好看,兄台可否让在下占个便宜……”他忽然俊颜一红,低头道:“实不相瞒,在下有一心上之人,想送她一件白狐皮的大氅。兄台如肯割爱,我……”

忽听有人高喊:“孙沛,你在哪里?”

这人忙应一声:“我在这里!”

说完面上仍是红红地,恳求地瞧着秦嘉不做声。

秦嘉不禁心下好笑——原来这人就是崔酉的妻弟!看来他并不知自己是何人,否则瞧着“安平”一事,便是自己先发的箭,也该将白狐送他。

“兄台既喜欢,只管拿去就是。如此嘉物,能赠与佳人,也是佳话一桩。”

孙沛不防他如此好说话,惊喜不已。他还想说几句道谢的话,秦嘉冲他拱了拱手,拨转马头离开。

晚间回府,秦嘉本待将巧遇孙沛的事说给璎珞听,略一思忖,却又咽下未说。

夜里他守着璎珞与孩儿,心中只觉安定庆幸。他早已惯了与璎珞颠倒睡着,常将她两腿抱在怀内,夜里不论何时醒来,迷迷糊糊地便捏一捏。

次日早起,璎珞去给云思请安。两人说了会子话,璎珞又去隔间看了看小诺便回去了。

回到自家房里刚坐下,便听院门“砰”地一声给人推开,她诧异地隔窗外望,见竟是才别了的云思大步走进。珊瑚的声音诧异非常:“三奶奶!”

隔着远看不清云思的神色,璎珞心下隐隐不安。转瞬间云思已走到屋前,小满的声气儿唤道:“三奶奶!”

想是小满阻住了她的去路,云思厉声喝道:“让开!”

璎珞只觉脑中混乱——云思自生产后还从未离过自己的院子,连下床走动都只是几天前的事。什么大事竟能惊动她来这里,且是如此疾言厉色?

她偏腿下床,左手捂住胸口咽了口唾沫,手足无措地环视了屋内一遭,一时间竟想到了唐高宗的王皇后。(她想到了武则天害死亲生女儿然后嫁祸给王皇后——她可是刚看了小诺回来!)

作者有话要说:璎珞的这个毛病并不是我瞎编的,这种病是有的,而且并不罕见,标准的病名叫做:“不安腿综合征”,症状基本就是璎珞表现出来的那样。

这是很痛苦很折磨人的一种病,至今病因不详,难以治愈。而且由于症状实在离奇,有不少人都是患病而不自知。

好些孕妇都得过“不安腿”,程度不同而已。好在孕妇的“不安腿”多数生完孩子就会自愈,那些好端端患上这种病的人就可怜了,一夜一夜地不能睡觉,据说许多人会因此患上焦虑症,甚至产生轻生的念头。

前文中璎珞那个浑身长红点儿的毛病也是有的——“风热疮”。西医的名字好听些,叫“玫瑰糠疹”。

忽然想到小说真是来源于生活啊,我写过的毛病都是我得过的……

阿弥陀佛啥好都不如身体好,祝愿咱都能健健康康地啥病没有,身强体健活到活腻歪了为止。

望天:这话咋听着这么别扭……

☆、73小诺

云思不由分说排闼而入;喘着气艰难地挺直了身子,双目几乎滴血;直直地盯着璎珞。记住哦!璎珞毛骨悚然;似乎心底最怕疼的地方给她的眼光一刺;也要滴血一般。她下意识地长大了嘴巴,感觉空气有些稀薄不够用。

小满急忙走过来拦在云思身前;云思吐出两个字:“出去!”

小满自然不肯,她已办砸了一回差事,无论如何不肯再办砸第二回。璎珞定了定神;却话还未出口便给堵了回去。

云思直挺挺地、慢慢地朝着璎珞跪了下去!

璎珞如遭炮烙;惊得连连摇手:“奶奶!”

云思的眼泪直直流下;一个字一个字从喉咙口沙哑挤出:“好妹妹,好妹妹你救救我……救救我!救救我!”

门里门外,璎珞与小满,刚刚赶来的双花、珊瑚,全都傻在了当地。

璎珞抖着唇指向门外诸人:“你们……你们出去……把门带上。”

众人又是吃惊又是犹疑,一个个慢慢退下。璎珞向一旁避了两步道:“奶奶快请先起来,我现下也扶不动你——有话好好说,你这样不是要折杀了我!”

云思摇头,目光中锐利稍退,愈显得她脸色苍白:“我本就该跪,不跪你也该跪秦嘉!你就替他受这一拜,也是该当的。”说着话,五体投地,竟当真向着璎珞一拜。

璎珞此时已知定是有极骇人的事发生,见云思说话决绝无可更改,便索性也不再劝她起来,先说一句话定她的心:

“奶奶有事尽管吩咐,放心,我若帮得上,定然是不辞的。”

“帮得上帮得上!除了你,再没人帮得了我了。”只这一句话说出口,云思已红着眼圈抬起头来。

璎珞皱着眉头思忖,却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她能有什么事有求于自己。

“不拘奶奶要说什么,也该坐下来说,莫冰坏了身子。”

云思用力摇头:“不,我便跪着说。不是迫你应允,我只当赎赎罪心里好受些。”

璎珞愈听愈是惊奇,见实在劝不起来,遂走到床边,也顾不得别的,将厚厚的合欢被抱起,走到云思身边柔声道:“奶奶若实在要这么着,也好歹垫一垫。”

说着慢慢弯腰将被子铺在云思身前。

这场面委实有些滑稽,云思却似全未察觉,膝行向前挪了两步,竟当真跪在了被褥之上。

她跪着,璎珞虽疲累,又怎好大喇喇坐着。只得也在被上一跪,不过与云思不同,不是长跪(这个词是直身而跪的意思,不是跪很久),算是席地而坐。

云思踌躇了半刻,似下定了决心,颤声开口道:“妹妹,小诺……不是……秦嘉的孩子。”

这一声犹如晴空电闪,震得璎珞半响回不过神来。

“那……他是谁的?”

璎珞已然惊得呆了,其实已全无意识,只是顺着口儿送出这么一问。

“是我……跟娘家表哥的。”

云思声音极低,璎珞不由自主红了脸,却红了片刻,又渐渐变白!

云思当此之时,已将羞惭抛到了一边,索性仰面一句句说出璎珞心中所想:

“我嫁过来时便已有了身孕。爹爹不允婚事,要我打掉胎儿。我宁死不肯——不想便在那时,秦嘉还了俗,夫人去我家时同我母亲说起,说他……恋着你……不肯另娶名门。”

“夫人与我母亲私交甚好,把心中所想与她商议,说这等大事由不得他任性,她已想了个法子在那里——要先选个好人家结下亲事,新婚之夜时将他灌醉,使个李代桃僵的法子……如此虽说有些委屈了人家姑娘,但日子久了,也就好了,秦嘉能糊涂一时,总不能糊涂一世。况且终身大事父母做主,也是该当的。”

云思说到此处,璎珞已全然明白。许多当初微小的疑惑如肥皂泡一样慢慢涨大起来,又一个个在空中迎刃破开,悄无声息地消失在眼前。

明知秦嘉心有所属,李家为何还愿结亲!

为何她早产了许多日,孩子却与足月儿一般健壮!

为何她生死之际不托别人却将孩儿托给自己!

为何当初避走别业,她主动提出将自己接回来作姨娘!且非但不曾刁难,那日危急时刻还肯冒险相助!

原来她从不曾嫉恨自己!

双花几次说起她关起门来哭,却原来并不为秦嘉不爱她,而是为所托非所爱!有情人难成姻缘!

“父亲为我执意不肯打胎,迁怒于人,将我……亲如姐妹的一个丫头……乱棍打死……”

云思泣不成声,牙齿相碰,咯咯作响:

“将表哥,逐去边疆塞外,跟我说他死了,叫我死心……”

璎珞正听得汗毛乍起,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叹息。是秦嘉推门进来。

云思扭头看见,犹豫了片刻便扑过去抱住了秦嘉的腿,连连叩头:

“爷!我知道我对不住你,我……我来世当牛做马偿还你,你……求你救救表哥罢!父亲要杀他,这次是真要除掉他,要是你不救他,他就活不成了啊!爷我求求你,我没有旁人可求了,没有旁人能帮我了啊爷!我给你磕头了爷!”

秦嘉臂上用力,将云思扶起。她蓬头散发,涕泪交加,嗓子已然哭得撕裂,往日的优雅淡定全然不见。

“你受苦了!”秦嘉轻声说道。

李云思瞬间愣在了当地。

她自进秦府,夜里睡不着时曾设想过无数次——这样遮天蔽日的一顶绿帽子戴在头上,哪天秦嘉知晓了会作何反应。

她越过秦嘉先来求璎珞,原是盼着璎珞能看在自己那日舍身相护的份上,替她向秦嘉求情。

便是再叫她活100年,再叫她猜三万六千次,她也猜不出是这样!

秦嘉举起衣袖,替她轻轻擦掉泪水。

“爷!”

云思怔了半日,攀住秦嘉的肩膀放声大哭。

璎珞坐着,秦嘉站着。两人静静地听着她哭。

秦嘉一点一点地回忆云思对他说过的话。

新婚第二日,她说:“看来我嫁你,竟是嫁对了人呢。”

自己得知她有孕,从别业赶回,她说:“你是回来看我,还是回来看我的孩子?”

昨日她冲口而出小诺该叫他舅舅!

自己与崇徽洞房之日,她请自己去房中,说过“她孩儿的父亲,朝夕相伴;我孩儿的父亲,咫尺天涯!”

自己说即便莫名做了驸马,仍不后悔还俗,说“一寸两寸佳期,一场两场欢笑,已足以抵尽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她击节赞叹,称“说得好,说的是。”

自己问她:“你是否想起了在家做女儿时的欢乐。”她一脸温柔:

“那一年踏青,我糊了好大一个风筝……”

那风筝,那踏青之日,定与爱人相关罢!

她说“世间是事尽无凭”,自己说“只除却无凭两个字。”

世事无凭,谁能料到!谁能料到!

谁能料到忽一日棒打鸳鸯,谁能算到少少的欢乐要一世凄凉来换!

待她止泪收声,秦嘉说道:“可这些话你为何不早些说出来,这一年来,我与璎珞都抱愧于你,良心不安,你该知道的。”

云思抽泣道:“是我的错,是我的罪过。可我……成婚时你对我说了那些话,我便知你是怎样的人……可……可这事终究太大,我……怎么也鼓不起勇气跟你……说明。我……我常常晚上想:明日起来,我就告诉你——可,可到了天明,我又怕了。我怕万一你……还有,我还有个私心:我想着你既愧对于我,便定会补偿在小诺身上……我……对你不住,对璎珞不住……”

她说到此处,忽转身向璎珞郑重道:

“妹妹,我与你秦郎,从头到尾,有名无实!他是不欺暗室的堂堂君子!三爷待你之心,世间难寻。妹妹,我好生……羡慕于你!”

作者有话要说:至此本文所有的伏笔已全部解开。

被李老爷打死的那个丫头就是第51章提到的“连璧”。

李云思带到秦府的丫头全不知情,所以潇潇等人仇视璎珞,替主子不平,还曾起毒心陷害璎珞。这些事都不是云思的授意。奴才护主,做出这样的事平常之至。

云思始终没有嫉妒璎珞的意思,丫头都觉奇怪。潇潇曾埋怨小姐不能像当初对待连璧那样,将自己当成心腹说说心里话。其实云思不把底细告诉她们,是为了保护她们。不希望出现第二个连璧。

她为了她的爱情,为了她与爱人的孩子,一个人孤军奋斗、苦苦挣扎。

她伤害无辜的人,她隐瞒身边的人,她背弃至亲的人;她日日目睹别人的美满,她时时恐惧真相被揭穿……她也许从来没想过,这真相最后,还是由自己亲手戳破!

她为什么要让秦嘉叫她一声“姐姐”啊,因为她太想有一个亲人了。是的,在云思心里,秦嘉是亲人,弟弟一样的,哥哥一样的,可以依靠的亲人。

这就是李云思其人的全部,我都放在这里了,当然她终归是一个怎样的人——小说是写给读者看的,所以我说了不算,你说了才算。

☆、74许一诺

这一句话说出;缨络也说不出是何种感觉,仿佛只觉周身轻轻的、暖暖的、又复蓬松松的,几乎就如同胸口处慢慢绽开了一朵棉桃,且是最精心的农夫棉田里长势最喜人的那一株——洁净芬芳、雪白耀眼;在烈日下一点点舒展涨大开来……

自李云思说出小诺不是秦嘉所生;这句话便在缨络脑海中隐隐成型。她既隐约生疑;却又不敢当真期许。此刻得云思亲口承认;这一瞬间的喜悦;便是将普天下的金珠美玉统统堆在眼前;她也决计是不换的。

她偷眼去瞧秦嘉,只见他凝神听云思讲话,虽眉头微皱,那双黑漆漆的瞳仁里一下子焕发出来的神采和光亮却毫无疑问诉说着惊喜。缨络眼睁睁瞧着他极轻极缓地出了口气,心中不觉好笑:

他的模样可万万不像是有人在他心田上种棉花,倒似是反过来,有人将那里又湿又重的一团棉絮取走了一般。

秦嘉转过头来,二人的目光无声交汇,各自都觉对方那一眼看进了自己心里。

他二人绸缪缱绻,心意相通,云思在旁瞧得真切,思及自家景况,更是难免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今日早起,她遣潇潇回娘家看望双亲,哪知就有那么巧,李老爷与人密谈,给潇潇无意中听了去——这才知表兄竟未死!

当日他是给父亲诬陷下狱,定了罪名发配边关。在蛮荒之地苦挨了一年多,前些时日先皇后仙逝,天下大赦,他这才得以脱罪从边关返回。

且说李老爷李太原不知怎地得了信,生恐骗局戳破,一不做二不休,这才起意杀人灭口,永绝后患。

李云思当此之时,也不及寒心爹爹心狠手辣——据潇潇学说,事情已然吩咐停当,大理寺的刘大人是李太原至交,上上下下也已打点妥当,只待另寻个罪名,今番务要将他置之死地不可!

可怜文弱书生,只因招惹了一桩风流罪过,先遭流放之苦,又逢杀身之祸,亲身骨肉刚刚庆了满月礼,做父亲的竟毫不知情!

缨络瞩目云思,不觉大奇——她眼望窗外,神色中原是悲痛至极,却不知为何渐次平和,到得后来更目光温柔,唇边甚至露出一丝笑纹。

她暗忖这位李小姐想是伤心得狠了神志不清,哪里知道她是想起了与情郎初识的情形。

李云思的表兄许一诺乃是她姑母朱李氏的幼子。朱家原本亦是高门望族——也正如此方得与李家结亲——然则许一诺幼年时父亲一病而逝,不久祖父又得罪了朝中亲贵,弄到丢官罢职,自此家中便一蹶不振。

朱李氏孤儿寡母艰难度日,许一诺尽自聪明敏捷,却是时运不济,诗词文章两臻绝妙,然则屡试不第。没奈何三十岁时绝了仕宦之心,在乡里做了个塾师勉强维持生计。

李太原一来念着兄妹情分,有心接济;二来也是许一诺文名甚著,他也心下宾服,因此将外甥延至家中,命他调教自己两个儿子。至于束脩,自然加倍丰厚。

他本是无心之举,却哪里料到,竟就此栽培出一段孽缘来,直叫他日后捶胸顿足,连肠子也悔得青了。

他那女儿与外甥初见,乃是天时地利一个春日佳期。

那日李云思与闺中姊妹斗草落败,正使黑布蒙了双目捉人。许一诺引着两位表弟经过前堂与后院连接处一架木桥时,在桥头处给李云思一把扯住;死死抱住了不放!

大小姐欢天喜地去解黑布,伸臂时却给人按住了手,待她挣扎着脱开手,只见面前站着的却是自家两个小兄弟,自己手中则握着一块玉佩,想是方才捉人时无意中扯下。此外花影寂寂,树枝不摇,却哪有第三个人在!

既有玉佩在,那人定是男子无疑,一念至此,李云思不由出了一身冷汗——深闺少女,光天化日之下竟抱住了一名男子,这事若是传扬出去,是多大的话柄?若再有不安好心的人添油加酱上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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