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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第1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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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何用?箭矢用尽步兵弓箭手一个个砸断长弓,也拔出腰刀加入肉搏。
张长宁率领为数不多的步军与少量战车向东面突围,他希望自己的红底金紫剑贯日旗能吸引更多的夏军,以保证护卫曹季夫的向西突围部队有更多的逃生机会。但他失望地发现,数千宋军在庞大的包围圈里是如此的无助,宋军并不没有撼动夏军坚固的包围圈,反而被奔突的夏军铁骑分割成为几段,陷入各自为战的困境,被蜂拥而至的夏军不断地冲散、杀戮。
回军相助已经来不及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况且自己所率兵马已经被夏军死死拖住,自身不保,那还有余力救援。张长宁的泪水不自然地留了下来,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奋力厮杀,率领不多的将吏在夏军人群中左右冲突,尽最大努力给夏军放血,杀一个够本、杀俩个赚一个。
随着时间的一点点流逝,张长宁身边的将吏越来越少,很多人被分割开来逐个绞杀,这些人在生命的最后关头发出了凄惨的嚎叫,但没有人去关注他们,更没有人悲怜,只有冷冰冰的刀枪锲入他们的身体。
“活捉张长宁、活捉张长宁——”
成千上万人的呐喊,如同野兽般地吼叫响彻整个战场上空,但一身血污、铠甲红透的张长宁须发竖张、怒目圆睁,比这些夏军更加凶猛、更嚣张,他的一把长刀给每一个相遇的夏军放足了血,最后已经不是砍杀,而是连砍带砸,不知多少人做了刀下冤魂,以至于再剽悍的夏军将吏也不敢贸然与他交手,做他最后一个滚刀肉,这可就太不值得了。
在张长宁的身后,挚旗是一位长相英俊的青年忠士,他右手挥舞着一经砍出几个豁口的腰刀,坚定不移地跟随在自己的军帅身后前进,他左手紧握红色的张长宁的金紫剑贯日旗,尽自己最大的努力让它高高飘展,让全军将吏有最后拼搏的力气。
第六章
要是说有奇迹,曹季夫肯定不相信,宋军中虽然有人胆怯的后退,但大多数人还是在绝望中希望能拼出一条血路,有些御手驾着四轮战车或是双轮轻车不要命地向夏军人群冲去,也有些人骑着战马挥舞着兵仗猛冲,他们希望能够为自己,也是为弟兄们冲开一条血路。但迎接他们的是森严林立的长枪,战马被刺倒,车子被掀翻,人也被摔的筋断骨折,最后被戳成蜂巢。但后来者仍是亡命地驾车驱马冲击,这种不要命的打发,使夏军外围军阵的厚度不断被刺薄。
在曹季夫坚定而又残酷的驱使下,残余的马军在战车的掩护下,一次又一次集中的冲击军阵,弓弩手也开始不加节制地发射已经没有剩下多少的弩箭。在他们完全不要命的打法之下,竟然突破夏军的长枪阵,后面的夏军根本就抵挡不住疯狂的战车,展现在宋军担当军锋死士们眼前的是生机,他们竟然在一点上突破了重围。
一阵欢呼中百余名马军将吏冲出了围困,当然他们没有忘了在后面战车上指挥他们奋勇冲杀的统制使曹季夫,一名营副指挥冒险调转马头返回,一把将曹季夫拉上战马。
“不行军帅和弟兄们还没突围……”
“大人——现在能出去几个就几个……”
不由他分说,那名副指挥一只手死死摁住正在挣扎的曹季夫,另一只手用力击打在他的脖颈上,把曹季夫击昏之后纵马而去。
在场人人都明白,能打开一条缺口,只是偶然的际遇,许多战车和马军做出了悲壮牺牲,是他们动摇了夏军阵脚,剩余的马军的最后冲击才穿透这层厚厚的铁壁。但这个突破口绝不能支撑多久,夏军绝不会给他们太多的时间,现在能出去多少人就多少人。但是,马军在冲出去后还有生的希望,因为他们有战马,战车和步兵即使破围,他们能否在夏军骑兵的追击下逃脱升天,他们能够跑多远?
没有人仔细思考这个严酷的现实了,后面的将吏在看到一线希望之时,顿时炸开了锅,一窝蜂地向突破口跑去,刚才还红着眼和夏军做殊死搏斗的勇悍之徒,顿时成了一群只顾逃命的耗子,一股拼命的恨劲顿时消散的无影无踪。但单单就这股人群,集中在一个点上,就把周围的夏军冲撞的站立不住,后面的人被前面的压倒,一时间形成不了有效地阻碍,反而被冲撞的突破口又扩大了许多。
时间并没有太久,回过味了的夏军在号旗的指挥下,重新组织起来发动反攻,数千名夏军枪手脱离本阵,快速向外围运动将正在逃命的宋军再次拦腰截断,他们顾不上逃离包围圈的宋军,枪尖直至对准没来得及出来的宋军,反正逃出去的人有马军追赶。
还在军阵中的第三营指挥刘俊焦急地指挥将吏们奋力冲击,但突破口已经被几千名夏军长枪手再次封闭起来,面对齐刷刷的枪林,一个又一个丧失斗志的宋军将吏被刺穿身体,斗志既然已经丧失,当此危局之下,再也不能恢复,他们只能沦为一群被屠杀的牺牲品。
“冲——能出去一个算一个——”刘俊悲愤地高呼一声,举着斩马刀冲向夏军,迅猛地拨开刺来的枪尖,闪电般地砍翻几名夏军长枪手。
但夏军的枪林仍然在不紧不满、坚定不移地前进,两翼的弓箭手已经准备就绪,片刻间发射出可怕的箭幕,犀利而又致命的箭矢落在宋军纷乱的人群中,飞溅起一抹抹诡异的血光。
刘俊已经连中两枪,鲜血不断地伤口流出,感到手中的斩马刀越来越重,自己身上的力气渐渐地消失。当他前胸中了一箭后,钻……
心的疼痛使他的五官扭曲,使出最后的力气把斩马刀狠狠地抛出,击中一名夏军的咽喉,随即瘫倒在地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十余支长枪刺来。
“原来死是这么痛快——”这是刘俊在铁甲被刺穿后的最后一句话,他的眼睛一直是睁着的。
张长宁的身边还剩在几百人,他们聚集在金紫剑贯日帅旗下,一批又一批的夏军倒在他们脚下,同样他们也是一批又一批地倒下,几乎是人贴着人的激烈肉搏。
张长宁在斩杀一名夏军中级武官之后,正要喘口气,却不想一个夏军军卒的枪尖已经刺到,他本地侧身躲闪,但已经来不及了,枪尖深深贯透他的右臂护臂之上,兵刃把捏不住地掉落在地上。正当两马交错之间,他猛然左手拔出短剑,手起剑落,把那名尚在刺伤他而沾沾自喜,正要补上一枪的夏军军卒活生生劈下马来,整片的皮甲被削为两片,皮肉开裂而亡。
右臂剧烈的疼痛使他不自然地捂向伤口,手中最后保命的利刃也掉落地上,血如同喷泉似地激射而出,瞬间大量的失血加上连番作战的困乏,张长宁实在是支撑不住,但觉眼前一黑,整个人摔落在马下。
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很多夏军将吏第一反应就是扑向摔落在地的张长宁,各个争相恐后、你争我夺地要争当杀死张长宁的第一人,也不知道是谁看的第一刀,简直乱成了一片。宋军将吏亦是在短暂的惊愕后,疯狂地扑过来,要抢回自己军帅的尸体,绝不能任由这群党项人和杂胡贰种凌辱主帅。
一阵惨烈而又短促的战斗,一具尸体旁边又平添了近百具尸体,一名夏军装令郎军卒的枪尖上挑起了一颗血淋淋的人头。疯狂地高呼:“我杀了南军主帅、我杀了南军主帅”
夏军斗志更加旺盛,对残存的宋军发动更加猛烈的进攻,青年忠士终于力竭倒下,他手中的金紫剑帅旗,也不甘心地缓缓倒下。又有一名宋军军卒接过帅旗,高高举起,百余名宋军再次振作,与夏军做殊死搏斗,他们紧咬牙关,瞪着通红地眼睛,沉默等候死亡的来临,百余人中没有弃械求饶,没有人慌乱奔逃,杀死夏军的同时,他们也被夏军杀死。
片刻间,金紫剑帅旗终于在夏军疯狂地欢呼声中,帅旗终于落下,没有再扬起。
“宋军败了——”
“张长宁死了……”
夏军的狂欢声宣告了战斗的即将结束,也彻底摧毁了残余宋军的士气,包围圈内本已经丧失斗志的宋军将吏,再也承受不了这一重击,军心士气彻底崩溃。
整个战场的激战基本结束,夏军开始了追逐和围猎,他们催着坐骑嚎叫着追向逃窜的宋军将吏,整日厮杀让夏军付出了重大的伤亡,也让他们对胜捷第三军的仇恨达到了极点,现在是连本带利讨回来的时候了。但他们并不直接面对面拦截,战斗的收尾阶段,谁也不想送了小命,他们的马蹄践踏受伤挣扎的宋军将吏,用利箭射向徒步逃忘的人后心,一颗颗头颅被割下拴在马肚带上,染血的兵器、包裹被作为战利品抢夺瓜分,充斥着追逐杀戮抢夺的战场完全成了夏军逐乐的天堂。
“该收兵了!”整整一天的激战,到了这个时候高澄才算松了口气,不断上报的伤亡,令他心有余悸,本应乘机组织追击破围而出的宋军残兵,但已经报上来的伤亡数字,令他丧失了继续作战的勇气。
“为何不追击,高帅为何不组织马队追击残余南军。”任敬得听到了收兵整队的号角,立即打马赶到了高澄面前。
高澄冷冷地看了看任敬得,懒得向他解释,只是淡淡地道:“已经够了,胜捷第三军可以从南军军号中勾除了!”
任敬得从高澄的目光中,感觉到一丝冷漠的距离,这是他绝不能忍受的,
第七章
胜捷第三军几乎全军覆没的消息,令整个西侍军、整个陕西为之一震,先是一片鸦雀无声,继而是一场轩然大波,士林中的议论纷起,尤其是陕西士人借机对他们早就不满武人当道的陕西局面发难,矛头无一例外地指向了曲端,也有借故攻撼唐重不尽节臣差遣的评议,尤其是几大报纸的派驻分设掀起了一层搞过一层的浪潮,令陕西和六路官府颇为尴尬,西侍军都指挥司最是难捱。
曲端却很平静地接受了这一现实,他平和地承受着舆论的攻撼,甚至嘴角上挂着一抹莫名其妙的笑容,与云涧城前关失守,大军都校张严等高等武官阵亡时的惊愕和暴躁,完全是两种完全不同的作态。
对于这场令人痛心不已的失败,必然要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而且云骑第二军、胜捷第三军的损失,足以令宋军中路攻势被消弱,从而影响整个伐夏大略的实施。大家都明白,责任必须要追究,至于怎样去追究,引起众人的议论,但也只有少数人心中暗自明白。
整个事件在短短十几天时间内便被处理完,效率可以说在朝廷办事中相当高效,当然这是由辛炳奉唐格之名前往军前的处置,在处置败军责任的整个过程中,辛炳逐见明白了在他临行前,唐格颇有深意地话。当他看到曲端进军的步伐实际上并没有因为这次惨败而停止,宋军中路各支大军不过是刻意地停顿攻势,吴玠的云翼侍卫大军反而转向东北方向,而徐徽言的部队正如同一块铁毡缓缓由东北向西南逼近,当然其中也要为云骑、胜捷吴玠的云翼侍卫大军补充大量兵员。
处置的结果就是负有第一责任的曲端当然引咎自责,上书朝廷要求法办,代表朝廷的诏谕处置司自然温言款慰,事后仅仅对曲端做了降节度使为节度观察留后的处分,根本就是无关痛痒。而做为胜捷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的李彦仙,由于丧失整整一个军司和数千永兴军路乡军,被弹劾未能在胜捷第三军东面部置可以应变接应的部队,由于他的疏忽大意致使整军覆灭,着降为亲卫大夫遥领刺史,待罪护都指挥使帅印。
李彦仙倒不在乎什么官职大小,他没有把官位看的多重,但令他痛心的是整个胜捷第三军几乎全军覆没,成建制逃脱升天的不过是第五镇残兵千余人,保住军旗的他们或许还有一些斗志,能够在今后的战斗中发挥作用。至于其他的零散将吏,从他们深深恐惧的眼神中,就可以看出他们的斗志已经完全丧尽,今生恐怕都难上战场了,令人委实心中难过。最令他难堪的是,整个禁军中第一个被删除军号的军司,竟然出在他指挥的侍卫大军之中,从今往后,大宋禁军中再也没有胜捷第三军这个军号了,耻辱、简直是他一生的最大耻辱,他悲凉地意识到这个耻辱,将伴随他整个军旅生涯,甚至每一名走出学堂的青年军将牢牢记住他的名字,他们的学堂课程中会提到这件悲惨的故事,禁军第一个撤销番号的军一级部队是胜捷第三军,他们的侍卫大军都校是他李彦仙。
其后是西侍军与宣制司一致认定此战失利的原由是张长宁轻敌冒进,在敌国境内行军不曾派出斥候打探军情所致,当为战败的首要负责人。但鉴于其在战场上的表现,从宽处置,不予褒奖、爵禄依旧,给予家人军帅阵亡的抚恤,这也是由于他在京西旧将的那一点点渊源,军中有许多为他说话和同情的人。同时,胜捷第三军所有参战将吏不予论功,亦不论处个人,配属的马军营指挥党苍被评为作战英勇、忠直可嘉,双转为武翼郎,翊麾副尉,他的……
部队由兵部议功封赏,这是整个胜捷第三军出征部队和配属部队中唯一得到嘉奖升迁的部队。
做为对胜捷第三军做出全力支援的邵兴和董摩坷,亦是援助有功得到了封赏,邵兴被上书请封防御使,而董摩坷因救出第五镇部分部队,保全了这支精锐没有全军覆没,有大功劳所在,被议定升迁灵州团练使,仍领本军军务,但在兵部的侍卫大军副都指挥使知杂事选任册子上,董摩坷的名字被列在其上,成为第一个被列入大军使副知杂的番人。
后方闹的纷纷攘攘,有人悲哀、有人欢喜,但这并没有影响整个战局的发展,各条战线打的惨烈万分,尤其是徐徽言的部队几乎每一处党项人的部落都要经过激烈的战斗,用他的话来说,要是没有夏州萧合达的支援,他根本无力摆平夏州境内精悍的党项生羌。
高平的殿前司拔隶三军也终于大举出动,他的目标是在云涧城附近设寨自守的夏军,李良辅在宋军展开全面进攻之后,也率最后的主力部队撤了下来,并带走最后一部分机动部队,仍然留在六万名步军为主的部族军在云涧城外设防。而吴玠的云翼侍卫大军也迂回包抄上去,宋军在云涧城周围已经集结了十余万精锐,准备一口吃掉夏军这六万大军。夏军自然是困兽犹斗,这六万的大军原本就是放在云涧城外围死守,没有打算让他们活着回去,为的就是拖住宋军精锐的殿前司,而且又能威胁宋军两路大军的侧翼,他们修建了坚固的堡寨,死死守御,吃下它们并不是一件轻松的事。
但曲端无论如何也要啃掉这块硬骨头,这不仅是日后发动大规模战事的保障,而且还关系到自己的颜面,无论如何说,胜捷第三军的全军覆没令他尽失颜面,或许其他大帅们正幸灾乐祸地看他出丑,唐重更是冷眼看笑话,他与公与私都要一口气吞了这支夏军,。
在后方的一处专门收容伤兵的寺院,几千名伤病将吏聚集在这里,由于寺院的斋房不够,只能零时搭建房屋,以收容撤下来的伤患将吏。
党苍在寺院前下了马,由中军卫卒把马牵到一旁等候,他领着个包裹快步进入寺院大门,由于他身穿七品禁军武官戎服,把守院门的两名军卒在他亮了亮腰牌后,并没有多事。
一路见到的是满园或坐或走动的伤患军人,他并没有过多留意,穿过高等节级养伤区,径直向后院一处静室走去。这里是专门为禁军军官们准备的修养之地,当然比军卒的住处要好上许多。
当他推开了门,装饰简陋的僧房内,第一个看入眼的就是躺在床上,身子打了硬板,缠着白色绷带的慕源。
墓源能捡回一条命,纯属他自己命大。当时,他凭着一丝求生的欲望滚到沟里,之后便昏厥过去,当他醒来后,整个战场上已经是一片寂静,附近偶然听到战马的悲嘶,和断断续续传来说话声音。
他本能力装做死去的模样,因为他料定宋军中伏必败无疑,可能是夏军在打扫战场,若是被他们发现自己还活着,不是被杀死,就是被俘获死去,他可不想这么倒霉。
但当他听到一句“同统制大人……”立即明白过来,是宋军在打扫战场,强忍着剧烈的疼痛,一点一点地爬到地面上,他无法呼喊出声,眼看着不远处的宋军将吏在将尸体搬上战马,他不甘心地伸举手臂,嘴里发出微弱的呜呜声。
“那边还有活着的……”终于有人看到了他,当听到这句话后,他再也支撑不住了。
幸亏军中郎中医术高明,加上他强健的体魄,才活了下来。
“哥哥,兄弟来看你了……!”党苍快步走到床前,放下手中包裹。
“是……是……党——”慕源由于骨头折断,呼吸尚且困难,说话更是艰难。
“哥哥莫要说话,养伤要紧,养伤要紧。”党苍坐在床头的一个圆凳上,脸上挤出些许笑容,接着道:“给哥哥带了些滋补用品,快快养好身子,咱们也好再上战场,建功立业。”
慕源艰难地咧嘴一笑,当他看到党苍身穿的戎服,脸色又是微微愕然,旋即嘴唇动了一动。
党苍见他目光怪异,一双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的戎服,明白了几分,轻声道:“小弟侥幸立了些战功,被双转武翼郎,翊麾副尉,调入邵太尉的云骑侍卫大军中,权镇副统制使。”
“哦——”慕源点了点头,挤出几分笑容,但目光尤为复杂,隐隐地透出几分寂落。
党苍轻轻一叹,道:“小弟惭愧,根战死沙场的弟兄们相比,小弟真是不安其位。”
“好……好——好兄弟……”
“别的不说了,哥哥——小弟明日就要随军出征了,看来战事一时半会打不完,不过也脱不了太久,哥哥还是精心养病,快快康复,还有仗可打。”
“唔……”慕源艰难地笑了笑,手紧紧地握住了党苍的手,用尽可以用的力气握了握。
第八章
胜捷第三军的败仗在北侍军也引起了一阵骚动,西侍军的塘报被王泽令处置司用加密檄文的方式,分发到侍卫大军都指挥使的大帅行辕中,规定只有各侍卫大军都校召集所部统制使并军参军使以上将帅观看,研究失利原因并各方面补救策略,在规定时间内上报北侍军都指挥司,由北侍军都参军使汇总。
由于北侍军面对的是比夏军更加凶悍的对手,他们对研究各部之间配合颇感兴趣,毕竟知道的多些、深些,在日后和金军马队作战中没有坏处,无论是抱着幸灾乐祸还是惋惜悲叹的态度,各侍卫大军将帅们都在潜心研究。但是失败毕竟就是失败,胜捷第三军在禁军中是有名的强悍军司,组成这支部队的核心是当年横行西北的胜捷军精锐一部,政和年间正是胜捷军打的夏军望风披靡,丢失了整个横山地区。这次风水轮流转,胜捷第三军竟然被打的如此狼狈,全军八千多人和配属数千公认具有强悍战斗力的永兴军路边郡乡军,逃脱生天者不出三千,而且半数之上是靠云骑第二军营救,不能不给人留下阴郁的心结,又不能不令众人认真对待。
在王泽的府邸前院,李墨涵匆匆进了大门,几乎与王安走了个对头,急匆匆地问道:“二叔,恩师在府里嘛?”
王安眼睛一瞪,大声道:“大郎,你慌张什么,进来也不看看有没有人。”
“恩师可在府中,我有十万火急塘报递交恩师。”李墨涵平日里与王安关系不错,相互间开得起玩笑,但这次他却一脸焦急颜色,没有理会王安。
王安见李墨涵面色沉凝,知道他的确有紧急事务,否则不会这般焦急,连与自己打趣的面子也不给,便道:“相公和裴公子一同出去吃饭了。”
“吃饭——去了何处?”
“出去时说要去吃曹婆婆肉饼……”
王安还没有说完,李墨涵已经转身匆匆离去。
“来、来、来——隆运快吃,汤凉了就没有风味了,我可是好多年没有吃到正宗风味的曹婆婆肉饼了。”
朱雀门内的曹婆婆肉饼铺子内,人不算多,也就是五六张桌子上坐着食客,靠窗角落旁一张并不起眼的桌子边,身穿很普通布衣的王泽与裴昌对面而坐,一人一碗滚汤,中间的磁盘内放了五六个肉饼,王泽一面大口地喝汤,一面大嚼香喷喷地肉饼,嘴里不断地嘟囔着叫好,一副地道吃客的模样,全然不像一位主持国策的执政,更没有平日里的沉稳与含蓄。
“店家——再来一碗汤。”王泽飞快地喝完了汤,扯着嗓子斯文扫地地吆喝。
裴昌看在眼中,不禁笑着轻声道:“简直是个泼皮破落户,哪里像一位堂堂的执政。”
王泽畅快地呵呵笑道:“人生难得几回放肆,得放肆时须放肆,不然,岂不是辜负了好时辰。”
裴昌意味深长地看了王泽一眼,遽然间,他有些同情王泽,又有些怜悯自己,暗自怀念海上那段艰苦却又自由自在的欢快生活,大伙一同面对凶险莫测的大海,一同享用得之不易的淡水,有思念家乡放声大哭的时候,有发现新大陆放声欢呼的时候。一切是那么的自然质朴,人与人之间没有任何隔阂,只有共同的念头——前面还有多久是陆地!
但是,一旦踏上了故乡的土地,全变了,人与人之间变的似乎有了某种生疏的感觉,看不到但能感觉到的隔阂,他有些恍惚,仓促间无法明白倒底是怎么回事?当他看到王泽方才的姿态,想到了他们年轻的时候,忽然原本模糊不清的事情变的清晰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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