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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异闻录-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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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哧哧数声,宝莲夫人面色遽然惨白,失声道:“夫君速速住手!”阴阳老祖却面带讥嘲之笑,袖手旁观。说时迟那时快,昆仑掌教夫妇哪里来得及收回来?一册经书所有灵符法字已然纷纷飞离,一阵金光乱晃,与那黑云相触,发出轰轰隆隆的震天巨响,每一次巨响便将黑云炸裂一层,化为轻烟散去,而经书灵字也同时不住地消隐。

那黑云生生不息,灵符也源源不绝,炸裂之声也不知多久,便似万千颗雷同时爆开,而在这雷声之中,忽耳又传出一声震荡天地的霹雳巨响,将一众雷声俱压了下去,有几个道行稍浅的,禁受不住这天雷之声,竟然口吐鲜血,一个筋斗栽下身去,遇上那雷火,立时化为乌有。而雷声附近山石竟在这巨响中熔为鲜红的岩浆,四处奔溅……

众人虽是有数的剑仙,何曾见过这般惊天动地的局面?皆知乃是这层禁制因与天籁子的道家至宝正气经书起了冲突,终至引发了地心深处的极阳地火,这一番倾泻已不知何年何月方得收场?方圆数百里仅余的人烟立时便要毁在这一场火劫之上!

宝莲夫人内心殊为郁结,苦笑道:“何苦来哉?何苦来哉?!”暗运本门心法,指使本门众弟子速速放下手头要事,赶到各处救助一众无辜山民。

峨嵋山念南尊者与悬玉崖悬玉老人齐声道:“罢罢罢,不想此宝出世端的霸道十足,咱们也不过想来瞧瞧热闹,如今无数生灵即将面临一场生死危机,咱们还是救得一个是一个的要紧,只好先行一步了!”

天籁子面露惭色,又悔又痛,作揖道:“贫道哪里料到这前辈仙人的禁制竟是如此厉害,不仅生灵涂炭,竟将正气经书这道家至宝也一并毁去了?若说离去,也算上贫道夫妻的份儿……”

东海凡丹岛“丹月三子”纵上云头,转头道:“这倒不必,咱们几人分头行动,料无大碍,倒是道友今夜有一场死生大劫,却是躲不过去,全看造化了。”

天籁子知道三仙意有所指,垂首退开,望了阴阳老祖一眼。宝莲夫人与他同心,过去拉住他的双手,亦是无言。

几个邪派的妖人,自恃魔功深厚,哪里肯放过这千载难逢的得宝之机?再不肯走开半步。白发先生瞧在眼中,喃喃自语道:“峰头一片月,可怜白发生……”

葛生微笑道:“先生既知白发已然先生,何必再在此逗留?”

白发先生听得一震,望了掌教夫妇一眼,突然彻悟,大笑道:“不错!不错!世间种种各有前定,我这是何必?”向天籁子长长一躬,笑道:“贫道也只得先走了!”

宝莲夫人正容道:“师兄只管去。”话音未落,白发先生已然化为一片月白色的光芒,飞离峰顶不知所终。

白发先生方才离去,便见得那册经书又飞回天籁子手中,只是再无半点毫光,内页一片空白虚无,竟已化为一册凡纸。天籁子又痛又愧,将经书收好。瞧那洞口,果然一丝黑云也无,这道家至宝果然已与归一云层同时烟消云散了。

阴阳老祖木着一张脸,嘱咐门下三大法师各守其位,当先走到洞口,往下探望,只见无数各色气流在洞内上下窜突,便似要出世一般,心下大喜,却又猜疑昆仑派坏了自己的好事,梗梗于怀,转身果然见着天籁子夫妇已然到了洞的另一侧,亦在盘算,当下嘎嘎怪声道:“天籁子!你与我的约定还算不算数了?”

天籁子冷冷道:“我与你又有何约定了?”

阴阳老祖望了葛生一眼,道:“我也不须你诋毁……咱们这便两人同时入洞,各显神通,各取所需如何?”

宝莲夫人显是不知天籁子与阴阳老祖竟有此约定,不由惊疑道:“夫君,你身为正派领袖,怎可与这妖人一般的心思?”

天籁子苦笑道:“当时他拿咱们孩子的本命荚衣威胁于贫道,贫道知你爱子之心千年愈切,有何办法?!”

宝莲夫人心下剧痛,退后两步,哽声道:“原来你……”

葛生听得此言,心下一阵绞痛,踏上前来,强笑道:“原来爹爹竟是为了孩儿的性命,却拿俺家水生哥哥的性命做了个交换?”

天籁子垂下头去不语,宝莲夫人静定心神,上前握了葛生的小手,柔声道:“孩子,你是爹娘的心肝宝贝儿,无论如何……总归不能让你受了半点伤害……”

葛生猛地一挣,离开宝莲夫人身子,呛道:“原来果真如此,果真如此……水生哥哥,俺害了你!”

阴阳老祖闻他呼声凄厉,抬头盯住这白白胖胖天真无邪的小娃娃,又是口馋,又是好笑,那颗骷髅头张嘴露出阴惨惨的牙齿,笑道:“小娃娃当真不知死活,啥时候让老子将你吃下肚去,便知厉害了。”

天籁子冷冷道:“有贫道在世一日,你可莫要想动他半根毫毛!”

阴阳老祖嘿嘿一笑,也不理他,纵身向洞中投去,驾着一道青色剑光,竟是想抢在天籁子前面将宝物拔个头筹!

天籁子见机不妙,叫道:“休走!”身化剑光正待投身入洞,只听得洞中传出一声无比惨厉痛苦的嚎叫,却是阴阳老祖所发!

只是一眨眼间,一道气流散乱的青色剑光竟比去时还疾的冲上天来,伴随着一声接一声惨痛的嚎叫,端的令人心有余悸。细看时,阴阳老祖两颗怪头不知何时竟少了一颗,独留了那笑眯眯的绿发脑袋在一侧耷拉着,显得元神无力。浑身更是淋淋漓漓满是绿色发出腥臭的血迹!

第十章

葛生见了,拍着小手跳到空中,拍着小手笑道:“今儿个你这老妖怪若不陪上俺水生哥哥的性命来,俺便教你立时魂飞魄散,从此永沦阴间不得超生!”

宝莲夫人听他话里有话,疑心他方才使了甚阴毒法子,担心阴阳老祖恼羞成怒之下拿他出气,身子一晃挡在葛生前面。

阴阳老祖疼得哇哇怪叫不绝,盘膝于空,身子如飞疾转,便似一只陀螺般转个不休,四周随之生起阴风怪雾,一缕一缕于月光下显得格外诡异可怖!待得身子停下,却见又恢复旧状,两个脑袋一阴一阳,再无半点受伤痕迹。

宝莲夫人见他魔功如此出神入化,意到心随,不由暗中戒备,却听得葛生在身后拍着小手笑道:“你这障眼法儿却能瞒过谁呢?”心中一动,运了真元于双目,急电也似地望去,果然阴阳老祖不过是借了魔教身外化身大法,留在空中的不过只是个幻象,真身却化为一道惨白的光芒,正悄然向天籁子袭去。急切间正欲呼喝,葛生只管扭上身来,伸手弹出一小团雪白的虚光,竟掩住自己的声音!

阴阳老祖暗料得是天籁子弄鬼,心中之羞恼痛愤,再也无法形容,暗借魔教化身大法掩到天籁子身后,手掌疾伸,将一团连系着本命真元的九幽真火齐齐轰出,那真火在月下乃是惨白之色,哪里瞧得出踪迹?才自离手便闻得“毕毕剥剥”之声不绝于耳,碎风屑雨,直打向天籁子。

葛生哈哈长笑,手臂一指,一朵鲜血也似的火焰已然抢在前头,恰恰拦住九幽真火,两道火光一红一白,燃在一处,呼的一声,化为万千星雨齐齐落地,顿时灰飞烟灭!

阴阳老祖吃了大亏,哇的喷出一股绿色血雾,急急退后,在洞内受创在先,此时本命真元又遭重击,再也禁受不住,那颗喜眉喜脸的脑袋垂了下来,甚显萎顿。

葛生立于一朵虚虚的莲花之上,冷冷道:“老妖怪,你如今方知厉害了么?”

天籁子见得葛生如此神通,心下疑惑,道:“孩子,莫非你方才借这地心万千朵红莲竟参透了道家法相么?”

葛生笑道:“爹爹有所不知,此洞宝物今日虽然有出世之望,洞内却另有一层禁制,乃是九天琉璃火瀑,非得俺家水生哥哥在世,以地心水精之寒力方得两相抵消,其后始有取宝之望——如今这阴阳老妖将俺家水生哥哥灭了元神,再也休想取得任何一件上古神兵了!却不知他知道前因后果,对自己所做孽缘悔也不悔?!”

阴阳老祖闻说此中因果,目瞪口呆,更是懊恼不已,只低头又另行盘算。

宝莲夫人知了始末,心下歉然,见着葛生那小小脸上露出一副心伤的神色,道:“孩子,你既已能测知前生后世,那……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娘这些年可想死你了……”

葛生神色一正,道:“娘!”忽耳想起水生哥哥,只不过一夜的时间,他那居住的蚌宫便已成了无主之处,那半瓶自己尚打算背着他偷喝的桃花酒,更有何人收藏?心下之伤痛哪里说得出口?一颗眼泪早沿着嫩脸掉下来。

终正色道:“爹爹,我只问你,我那水生哥哥,当时你可曾有机会救他么?”

天籁子面带惭色,道:“当时爹爹只是一心想要制住阴阳老祖,免他取了前仙遗宝为害人世,如此大前提之下,哪能顾得上一个不成气候的山野精灵?”

葛生闻言心下更是难过,又问:“那俺也不过一个不成气候的山野精灵,如何你就救了俺?”

宝莲夫人见他如此,心下也是一般的疼痛,走近了葛生道:“你是咱们的孩子,自然……自然与旁人不同……”

葛生缓缓退后,目光中充满了一种绝望的冷清:“我明白了……我明白了……原来正道中人,对这世间万物,也一般有着亲疏之分,也一般有着要紧与不要紧之分……”宝莲夫人待要与他细细分说,只听得“嘭”的一声震荡,一道碧绿的光华已然直罩上身来,夹杂着一星一星的眼珠子大小的火光,弥漫着整个天地,一时竟连退路也无。惊心动魄中往天籁子瞧去,却是仗着本门几件护身神宝,犹自苦苦支撑——竟是陷入了魔教至为厉害的“青丝灭神阵”。血心头陀与阴阳山三大长老齐齐于阵中现身,各将本命真元泻于阵中,幻出无穷魔境,宝莲夫人只瞧了一瞬,便觉心神激荡,不能脱身,已知阴阳老祖拼着受阴魔反噬,将魔界妖魂招集而来,若不成事,自身从此引魔上身,受魔所制,再不能超生。

葛生叫道:“娘,休急,俺来对付这老妖怪!”身子弹起,向阴阳老祖俯冲而去,化为一朵红莲,直穿插在一星一星的魔魂之中,浑未半点迷失之象。

宝莲夫人初时尚为他担心,见了此状,心中暗赞,正待卷入魔阵,忽想起阴阳老祖幡下的十万妖魂乃是老妖至为着紧的一件法宝,可莫要出了乱子才好,转过身,果然便见半雪老僧到了自己身后,清笑道:“掌教夫人只管放心……”

宝莲夫人微笑道:“多谢大师费心。”忽感蓝光异彩,扑面而来,只是一兜,那道幡上的十万妖魂已然临上身来,一个不防,顷刻便窜入心神,再也不能脱身。幸而她道家心法神妙无比,意到心随,只将一点灵犀守了心口,与妖魂苦苦相抗。哪里还有挣扎的余地?

葛生眼见宝莲夫人受创不能动弹,方知半雪老僧已然因为心魔相侵,入了魔道,心中又是急愤又是痛伤,手指划处,百十道雪也似的小箭直刺向阴阳老祖。

阴阳老祖已然咬破舌尖,以魔血引来魔界妖魂,此时妖魂附身,狂性大发,颈上那颗怪头发出绿莹莹的光彩,一根根绿发直冲天际,针也似的焕发出迷目之光,尤其是双目更是不住地射出绿火,一团一团喷到空中,与先前所发的一团碧光中的红焰和在一起,每一声轻微的爆破便游出一缕蛇一般的轻烟,并不消散,只是慢慢地往葛生身上包围过去。

葛生所发“天意神箭”与妖烟相撞,无声无息化为乌有,当下身子一抖,那件本命荚衣化为一层碧云护住周身,免为那虽是一片虚无,却乃是魔魂所化的妖氛趁隙而入。

此时他已借着莲化悟彻道家神通,手指过处,只将一叶一叶的莲花花瓣自手心源源不断地弹出。借着花瓣与妖魂所化的“不死霹雳火”相触之机,气机已知阴阳老祖此时已无人性,但这妖人悟彻的阴阳互生的秘诀,却当真奇妙之至,自己道家神通,一时竟只能抵敌,不能占得丝毫上风。

急切中,只觉妖魂愈来愈众,竟形成巨大的挤压之势,随着自己指间莲花不断的开放,妖魂也不断地自魔界涌到人间,意欲灭了自己,而后自能大施残暴。

急切中将身子猛地一涨,把妖氛推开尺许,身子化为一枝半丈长的葛藤,青青幽幽,往上冲去。

阴阳老祖见他现了元神真身,心中一喜,口中默念心诀,将一众妖魂尽引到葛生头顶,竟欲以无边无际源源涌至的妖魂将葛生真身吸住。同时口中狂喷出两道一黑一白的气流,左阴右阳,并在一起,生出无穷变化,死死封住葛生的退路。

哪知葛生岂能如此轻易便产生逃脱之念?随着他那两道阴阳真气的分布,葛生真身竟于瞬间生枝长叶,化为一枝于空中不断生长的葛藤,四面八方开枝散蔓,看似无奇,实则每一枝每一叶皆有可能便是葛生的真正元神所在,又有荚衣护身,一时半分妖焰烧不进去,哪里阻挠得住?

不久便听得有若裂帛的一声嘶响,葛生已然冲破绿光,猛地上冲后斜斜划出一个弧形,落在那深不可测的洞口。

阴阳老祖才自追出,只见葛生小小身子立在洞口,手指弹出一星亮闪闪的雪团,那雪团自空瞧去,只似一道流星般坠落在黑洞之中,久久下沉却始终不见光芒稍减,始知此乃道家一点灵犀神光,若不迷失,永生永世绝无灭绝之可能。

那点雪光落入洞底,溅出许多星星点点的彩霞般煞是好看的光斑,阴阳老祖何等法力,早瞧见机锋老人设下的无上禁制竟教这点雪光破开一个小孔,一声呼啸立时在洞内响起,果见两道紫灿灿的光柱沿着那小孔直冲上来,甫一离开小孔,小孔便又自动合上。

阴阳老祖知道这是机锋老人所封藏的神宝,贪心大起,哪里顾得上许多,全力扑上,一团团红色绿色相杂的火焰竟将空气也烧将起来,瞧上去便似一条火龙一般,端的威势惊人。葛生见了,不敢硬敌,身子一晃移开三里,跳到空中,小手一招,那两道紫光似有了感应,向他手中飞去。

这紫光若是到了他的手中,气机感应,从此便认定了葛生为主,阴阳老祖自然不敢怠慢,暗骂小娃娃恁的狡猾,借着身外化身大法,一分为二,一阴一阳,却欲以阴阳分割大法,将宝物与葛生的感应隔断。

葛生只见得两条火龙左右分击,忽然化为黑白两色,脸色突变,骂道:“不要脸的老妖怪,有本事自个儿取宝去,抢俺的宝贝,算什么本事!”口中虽骂,小手却连连幻出万千朵莲花一齐在空中开放,一层一层的花瓣,密密麻麻,香远益清,旁人再出瞧不见附近的真相。

火龙乃是阴阳所化,莲花却是生死之法,两相抵触,终于一层一层一互相纠缠个不休,一时间再也分不清胜负,只是满天满地皆是花瓣火焰四下飘荡,月色似禁受不住这等奇法,竟隐于云层再也不肯露头。

阴阳老祖趁着大法施出,急运法力于双目,终于看出那两道紫光乃是两只形状怪异的玉器,一个是心形,一个却是如意之形,虽然不知用法,料想他日终能悟透其中微妙,再也不肯放过,哪管那紫光如何灿烂耀目,和身而上,趁着自己离那紫光较近,电光般飞纵而上,伸手使捉。

那两道紫光吃不住阴阳老祖的手劲,落在他手中兀自跳动个不休,只是挣不开来,任葛生连连施法,也是枉然。

阴阳老祖使出魔火将紫光渐渐压下来,眼见得终于化为实物,心中狂喜,大笑不已。

笑声未了,只听得一声又惊又怒的暴喝,那颗心形玉器只管化为一颗玄雷,立时爆炸,阴阳老祖便是金刚法身,也立时炸时粉骨碎身,烟消云散。所余魔魂顿时失了依凭,四下散乱窜流,却教一柄玉如意托在一个圆圈内,再也逃不开,发出一声一声十分惨淡的哀呼,再一会儿,哀呼声渐渐微弱,终至灭绝。

血心头陀见得阴阳老祖得意之际,忽耳遭受重创,只一瞬间即形神俱灭,顿时心寒,哪里还有贪念?一声喊,各作鸟兽散开,避之唯恐不及。但玉如意灭了阴阳老祖元神后,似有主意,一个弧线绕开,分将几个妖人兜住,紫火炼魔之下,再无分毫踪迹。

天籁子瞧得心荡神驰,喃喃道:“好重的杀气……好重的杀气……”

宝莲夫人已自妖魂中脱身,眼见得这般神奇景象,始知自己数千数万年的修行,不过萤光与日,当下万念俱灰,望着葛生,轻轻道:“孩子……”

葛生将手一招,紫如意落入手中,跌在地上,他退后两步,流下泪来。

天籁子笑道:“天道如此,孩子又哭甚?”

宝莲夫人已恢复镇定,轻笑道:“不错,妖氛已荡,从此咱们一家三口又可聚成一起,共参大道了。”

葛生微笑道:“教主,夫人,多谢两位美意。只是俺不过一介山野精灵,与贤伉俪亲情早于三千年前已然了结,切莫再出此言。”

宝莲夫人见他说话冷冰冰的,又是客气又显礼节,心下难过,忍不住流下泪来,伸手抱住他的嫩软身子,哽咽道:“好孩子,你跟爹妈赌什么气呢?爹妈纵有什么不是,咱们日后只是加倍的疼你,岂不是好么?”

葛生任她抱着,神态却再无先前那股子活灵活现的风采,静了许久方道:“俺自这无愁峰中,受那雨打风吹,霜侵露寒,初时不以为意,久了方知清寂难耐,幸而俺家水生哥哥测算俺的灵气已于数百年前凝聚成形,只是出世时机未至,亏得他夜夜跑到俺这里,陪俺聊天,虽只是些平常的风月痕迹,总也教人清修苦炼之中,对这尘世有一丝念想,谁知……”一时心下说不出的悲恸,竟哽在喉头再也说不下去了。

天籁子见他如此伤情,叹道:“你水生哥哥这也是命中一劫,好在他的一点灵犀因牵念你之故,尚未全灭,此时只怕已遁往地心去也,若得三千年修炼,依旧可以化为原形,孩子不须过恼。”

葛生闻得此言,又惊又喜,跳起来道:“你可不许骗俺!”

天籁子又好气又好笑,道:“贫道何等样人,可会骗你么?”

葛生乐得“哟嗬”一声,一个筋斗翻出宝莲夫人怀中,直冲上九天云霄,那月色清寒之中,只见一条雪白肥胖的光影在冷幽幽的暗蓝色天空下,来回纵荡,令人见了顿时莞尔。

那眼黑洞随着月光渐渐清减,似有了感应,一般地逐渐合拢开来,只是速度较慢,天空那轮满月每移动一分,洞口便缩减一分。

天籁子眼见得那洞口渐渐拢成盆大的一个,洞口的黑色更显玄秘莫测,心中一动,叫道:“葛生,葛生!”

葛生一个倒翻,纵了回峰头,道:“什么事?”

宝莲夫人知道天籁子的心意,使了个眼色,柔声道:“好孩子,方才你是怎么开启这层禁制,取出‘九天紫如意’与那‘无碍紫心’的?”

葛生一愣,方道:“不过是道家能耐罢了,爹娘日后道业有成,自然理会得。”

天籁子眼见洞口又片刻间凝成碗口大的一个,心中焦急,拉着葛生的手道:“孩子,事不宜迟,速速帮爹爹取了这洞中仙宝,好助我昆仑教一臂之力!”

葛生疑道:“这等宝物,自有归属,哪能违天命而行事?”

天籁子笑道:“这就是你小娃儿心思了,岂不知宝物无主妙手偶得么?咱们若是借了这些上古仙器,日后得道飞升也是指日可待的事情——你说咱们一家三口同登天界,从此不用再受世间轮回之苦,有多么好?”

葛生摇头道:“那可不行!”

天籁子寒下脸来,道:“咱们昆仑派乃是宇内有名的正派,素以除魔卫道为己任,有何不妥,有何不可!”

葛生懒懒指着那只余得杯口大小的洞口道:“不是孩子无此神通,只是俺暗想,这等仙界宝物,落在爹爹手中可不合适。”

宝莲夫人笑道:“你这孩子好生糊涂!你爹素以一身凛然正气闻名于众派之间,他若不合适,谁又合适?”

葛生垂下头,轻声道:“爹爹虽有修道之心,历遍人间许多劫数,也积下了不少功德,但以孩儿所见,只怕尚有一段苦心炼志的修行期,纵是借了宝物逃开天劫,终非正道……”

天籁子顿足道:“你……”

话未落音,那洞口已严丝合缝地合上,与山峰融为一体,再也休想破开分毫。月色渐渐迷茫,一痕一痕的雾气涌上峰来,绕着峰头,与那些苍茫松石映照在一起,清寂无比。更有一丝一丝宛若衣带的山风,过来复过去,将万千草木牵动,仿佛无数山精野灵齐齐大笑。

宝莲夫人见已无法,终于叹息一声,拦住葛生道:“罢了罢了,孩子,咱们这便回昆仑去便是了。”

葛生淡淡道:“娘,俺不能随你去了。”

宝莲夫人再也禁不住愕然之色,道:“这是为何?”

葛生微笑道:“俺自出世至今,不过短短数个时辰,只是草尖清露稍瞬即隐的弹指一个刹那,却眼见了这尘世的诸多心思,纷争,算计,陷害,一个一个的计较,再也挣不脱,俺留在这世间又有什么意思?竟有些害怕这个尘世起来……倒不如回到早先那无争无求的世界中去,独自潜伏罢了。”

宝莲夫人急道:“葛生不可!”夫妻俩齐望着葛生,露出惋惜心痛之色。

话音未落,葛生已然化为一道坚冷的雪光,往峰底直投下去。宝莲夫人情急之中哪里舍得?一声尖叫,随之赶去。天籁子叹一口气紧随其后。

葛生到了自己修炼无数年的那壁绝崖,始知物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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