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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异闻录-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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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夫人刚刚满意地点点头,那块银帕忽然从方友松鲜血飞溅的喉管处飞出来,同样也割断了她的喉管。
鬼女子站在黑暗中不动声色地说:“师父,这个人是我所喜欢的,就像他所说的道理一样,在遇上他之前,我是预先不知道自己会有爱情这么一回事。既然你一定要我杀他,为了遵从师命,我只好亲自下手。但是请恕我要为他报仇。”
被割断喉管的伤夫人,一直站在原地,喉头一滴血也没有流出来,看上去仿佛完全没有受伤似的。等到鬼女子把话说完,她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就在点头的瞬间,喉头的鲜血有如飞箭一般射了出来。直到这个时候她才死去。而距离青木教主谢中天当年预言的遇刺身亡,竟然正好过了二十六个年头。
那以后鬼女子正式执掌了湘西巫教。令人讶异的是她终年怀揣着一盒朱砂,驱赶着两具尸体,一具是方友松,一具是伤夫人,好象这两个人一直活在她身边,一直陪伴着她似的。
某年,方友松曾投宿过的辰州客栈,主人在春日郊游时远远见着一抹黑影掠过去,疑心是鬼女子,急忙大声招呼,那抹黑影从半空中降落下来,果真是她,容颜比先前更加苍白,身体也愈发显得弱不禁风,浑身上下不断涌生着阴森森的黑气,想必是巫术已有了大成。客栈主人叹息着说:“你既然能够把我这样的无心之人救活,为什么不救活你最亲爱的两个人呢?”
鬼女子面容上露出恍惚的神色,站在原地不说话,但四周的雾气越来越浓,越来越密,仿佛厚厚的屏障似的,没过多久,那场突如其来的弥天大雾就阻隔开了她和客栈主人。过后人们发现湘西巫教换了主人,鬼女子已不知所终。有人传说她已经悟得了阴阳变化之道,去到阴间与方友松重续前缘了。但这说法过于无稽,难以令人信服。
最奇妙的是湘西巫教新的掌门人蛮香姑,虽然年约十六岁,但性情直烈,道心坚定,所修炼的恰恰正是伤夫人昔年不留余地与敌偕亡的巫术,甚至眉目也神似伤夫人年轻时候,令人疑心是伤夫人借着某种契机重生了。
据说湘西巫术中有“借阳”的法术,可以用活人的性命抵扣死者的短寿,但由于阴阳之道太过于玄秘莫测,术法施展开来太凶险,早就已经失传了,那些精于巫术的高手私下猜测,也不知道是不是鬼女子把余生的阳寿换取了伤夫人的返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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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流霞
流霞是杭州郊外一座庵堂的尼姑。她不是本地人氏,出生在甘肃。幼年时家境很贫穷,有七个哥哥和三个姐姐。父母养不活,刚刚生下她就到处托亲友把她送到别家去寄养。但是很奇怪,每隔半年左右,愿意收养她的人家就会把这个女婴退回去,却又吱吱唔唔不愿意说清理由。
她的父母很奇怪,向委托寻找收养女儿的亲戚打听原因,亲戚摇头说:“你们还是放弃她吧,因为有人抱着她去非常灵验的软红庵占卜,结果庵中说这个孩子命理不好,加上又是羊年出生,现在养活虽然不难,但以后恐怕很难嫁出去呀!”
她的父母流下眼泪说:“难道命运的格局果真是不能改变的吗?我们已经是命运多舛饱受苦难的人了,正因为如此才想要让她有机会得到良好的生存机会,现在连能够解救世人的佛堂都下了这样的结论,我们还怎么敢反抗呢?”
当时就准备把年幼的小女儿掐死,那个亲戚慌忙阻止,虽然取得了效果,但临别时,发现这对夫妻眼中的绝望愤懑仍然没有消除。他觉得很是不安,想出一个办法,回过头来说:“这样的话是从软红庵传出来的,为什么不试着把她送到那个地方去呢?以后就当作她不在人世好了。”
流霞的父亲觉得很有理,就选了一个天气晴朗的夜晚,把女儿扔在了庵堂的门口。
在庵堂长到十六岁,流霞已经出落得丰姿冶丽,琼颜花貌。远近的人们都知道庵堂里有这样一个并没有举行落发仪式的美女,尤其是那些身份矜贵的公子王孙,看腻了花枝招展浓妆艳抹的勾栏女子,对流霞更有浓厚的兴趣,常常借着各种祝祷的机会跑到庵堂去,利用很多方法逗留,希望能够多看她一眼。这些公子哥儿风度翩翩,出手阔绰,向庵中捐了大笔的金银,为的就是引起流霞的注意。甚至的人向庵主许诺说,如果能够把流霞交付出来,愿意拿出巨额的财产扩大庵堂的规模,修筑面积庞大的佛院园林,割让出百亩良地养活庵堂众尼。
当时的庵堂主持静如拒绝了这些无稽的要求。尼姑们私下里谈论这些话题,认为静如师太非常宠爱器重流霞。却不料流霞掩嘴笑着回答:“她这样做是正确的。谁会因为夏天的梨子清甜可口,就去砍掉那棵树呢?”她的表情是如此的率真自然,根本看不出言语里究竟是讥讽还是感激。
当时城里有一个公子,名叫黎隐商,年少多金,见到流霞后非常渴慕,一心一意想要娶她为妻。父母因为门户不当,对于从尼姑庵替儿子娶回一个媳妇的事情认为很荒唐,就把他赶出了家门。这个公子长年流连在庵外,隔着墙壁吟诗说,庵外的梅花到了苦寒的冬天,是一定会守诺盛开的,而流霞对他的感情,要到什么时候才会开放呢?还有一首诗说,回想起旧日见到流霞时,那凝丽的容颜仿佛比佛堂的菩萨还要端庄慈悲,这是一种比领悟佛经还要简单明了的点化啊。
恰好流霞当时正经过,听见墙外这样的诗句,竟然大胆地搭了梯子,爬到墙头去看他,并且笑着说:“您对我的夸奖,我听了内心感到很高兴。我将在半夜出来和你相会,以慰你的相思之情。”可惜还没有爬下梯子,就有多嘴的尼姑告知了静如师太。静如师太派人召她过去,却并不责怪,反而说:“发自内心地表达自己对人和事的喜爱,并不因为对方的财势强弱而有所犹豫,这是真正的性情,你做得很好。不过,你究竟对这个少年有没有爱慕的意思呢?你的资质非常的高,如果内心的情感波澜还能够克制,我打算把你送到青灯神尼那里去学习仙家法术。”
流霞随即说:“我很愿意去侍奉青灯神尼。”
从师太的禅房里出来,有多嘴的尼姑问她说:“那墙外为你吟诗流连的公子又怎么办呢?”
流霞淡淡地说:“世间人的力量都是如此的平凡渺小,能够偶尔掌控自己的命运,已经算是很幸运的事情了,旁人的命运是没有道理要由我来安排的。”
流霞走了以后,软红庵的香火果然如同人们所预料的,变得冷冷清清。而且有些不信佛的人取笑静如师太说:“原来青楼和庵堂是没有区别的,如果失去了头牌小姐,一定会生意不好。”这种难听的话流传到静如师太耳中,她笑着说:“这话并没有说错,在心怀慈悲的人眼里,难道会区分人的卑贱与高贵,肮脏与清洁吗?”她的弟子们听了都暗地里吐舌头。
大约过了三年,据说钱塘江有个水怪兴风作浪,喜欢在江面上布下有毒的瘴雾,过往的船只稍有不慎,就会迷迷糊糊地被连船带人消失踪影,再过几天被人发现时,都只剩下残缺不全的尸骨。一时间人心惶惶,官府也认为这是很大的忧患,张榜四处征求具有大神通的高人前来斩妖除魔。却没想到揭榜的竟然是一个年轻女子,容颜艳美,穿着印绘精美花纹的五色夹缬花罗裙,佩戴着上等的玉器,身材纤细,举止柔弱,看上去就象出身大户人家有教养的小姐。
执政的官员认为这是在开玩笑,准备派人把她送回家去,谁知道半路上她忽然失踪了。
当天夜里,钱塘江忽然涌出了大潮。有居住在水边的人家目睹了这罕见的奇景,但按照节令气候曲指一算,并不是应该涨潮的时间。还没有望见潮涌,已经听到轰隆隆打雷般的震耳声响,就好象被人在天空擂起了无数的战鼓。不一会儿,本来风平浪静的江面好象被横置了一条雪白的锁链,势如破竹地迅速向西移动。场景之壮观澎湃,让观潮的人都不禁吐舌头。
再靠近水岸,那线白墙已经可以清晰地看到是一堵约有半丈高低的水墙,而更令人诧异的是在那水墙之上,竟然逆水站着一个身穿道袍的年轻道人,身体随着潮水的高潮而晃悠不止,但又没有被吞噬的迹象。他手中持着一枝长剑,凌空飞舞,仿佛在和什么搏击。而江水中偶尔会探出一只巨大的角,偶尔又甩出形态如同蒲扇的尾巴,潮水也应和着那怪物的行踪,忽高忽低,有时候水花乱溅仿佛冬天的飞雪从地面浮升到天空,有时又水势整齐高扬仿佛千军万马在整装待发。
不知道过了多久,道士持着的长剑忽然脱手飞出,变成一条游龙,伴随着清啸,迎面向凌厉的水柱贯穿而去。没有等人看清楚,那条水柱已经散为水雾,只是颜色由雪白变成鲜红,就象一匹朦胧的纱布,无边无际。从纱布里,一只巨大的怪物直冲向天空,有六只角,三条腿,浑身的鳞片闪闪发光,口中吐出一道道光芒攻击道士。那道士已经跃上了天空,踩在一朵浮云之上,驾驭着云朵,渺小的身子一会儿向前,一会儿退后,一会儿浮高,一会儿降低,无法确定他的方向。但是因为他手中的长剑已经失去,仿佛再也没有能耐把水怪击杀。
激战中,水怪忽然脑袋昂起,头上的一只巨角化为巨斧,疾风般地砍在道士身上。由于这一斧的变化十分突然,速度也很快,道士竟然没有闪避的余地,岸上观看的人们都忍不住惊叫出声。就在这危急的瞬间,人群中忽然有一道光芒蓦地腾空而起,宛如一条铺设在水面与天空的彩虹,五彩缤纷。等到彩虹消失,人们才发现道士已经被一个穿着华美霓裳的女子带开。水怪全力的一击扑了个空,咆哮如雷,转首向着岸上观战的人们喷出一股水流,但又被少女手掌间飞出的一匹五彩布所兜住。那块布散发着五彩莹光,慢慢扩大,起先是兜住水怪所喷射的水流和水气,紧接着又试图化作一只袋子套住它的脑袋。水怪很不甘心地将剩余的五只角全部变成巨大利斧,想要把那块软绵绵的霞光所织成的布匹划出裂痕,没有达到效果。
将水怪收伏以后,流霞带着青年道士离开了杭州。那个道士就是当时在江湖上颇负盛名的雪道人,据说天资之高,足可比肩于方丈仙山的卓无尘。流霞对他非常爱慕,笑着说:“如果不是您把怪物的锐气全部激发出来,慢慢通过耗战,费尽了它的体力,恐怕很难收服它。”雪道人很坦然地说:“是这样。”一丝一毫也没有因为流霞出手降服了水怪而有失落感。
他的态度让流霞更加倾慕了,说:“让我把水怪送到青灯神尼那里去守卫某个宝藏,然后我就来追随你。”雪道人居然应承下来。
青灯神尼知道了流霞的意思,问她原因,流霞高高兴兴地回答说:“我准备嫁给他。”
流霞离开以后,有人跟青灯神尼说:“您本来是准备让流霞来继承您的衣钵,为什么这么轻易地放弃,让她去犯下这么愚蠢的错误呢?”
青灯神尼反问:“她并没有犯下什么罪孽,我为什么要制止呢?”
跟随着雪道人过了半年,隐居在秦岭的一座古洞里,忽然某天有尼姑找上门来,说是受青灯神尼的委托,看看流霞的情况怎么样。流霞说:“我很好。”她穿着褴褛的粗布旧衣裳,正在洗衣做饭,看上去和平常的世间女子没有不同,完全失去了当年那种明媚倾城的颜色。探望她的尼姑感到很心酸,就留下了一些银两离开了。雪道人回来以后,流霞说:“青灯神尼希望你能够还俗和我结婚。”
雪道人干脆拒绝了,说:“你和我初初认识的时候就知道我是个修道之人,你也知道我这一生唯一的目标就是能够悟彻天机,成为真正的仙人,任何力量都不能阻碍我的这个志向。”话虽然这样说,但他仍然喜欢流连于俗世的享受,比如美丽的妓院女子,上等可口的菜肴,陈年好酒,甚至于一些盛大的年节聚会他也喜欢参与。流霞很喜欢他这俗世的嗜好,并不因为没有成婚而放弃追随。
后来有人在杭州郊外的一座庵堂里见到一个尼姑,神态眉目都和流霞一模一样,疑心她就是流霞,好奇地问询,她也很痛快地承认了,说:“雪道人正在努力修行可以窥测天机的道术,他并没有辜负我。”
但奇怪的是出资修建这座庵堂的商人,竟然是当年为了她而在软红庵外流连不舍的黎隐商。人们不知道这其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有时候能够看到他站在禅房外的花木间与流霞聊天,两个人都显得既坦然又平静。这件事情就更让人奇怪了,如果说流霞是为了对感情的失落才落发出家,为什么还要与从前倾慕自己的人纠缠不清呢?
这些流言蜚语传到青灯神尼的耳朵里,她淡淡地笑着说:“流霞一定会解释说因为这样她会很高兴。”后来流霞果真这样回答过。
大约过了十年,江湖上传说雪道人竟然还俗,娶了蓟州一个中年女子为妻,开起了酒铺。那个女人又丑又凶,身体肥胖,是当地一个富商的后代,家里有很多钱财,所以养成了暴戾的性格,喜欢颐指气使,动不动就吆喝打骂,偏偏雪道人能够逆来顺受。流霞听说了这个消息,在庵堂里流着泪说:“他的修道之心终于破灭了!”就坐在禅房门口,对着一院的萧瑟花木喝了很多酒,醉得一塌糊涂。而黎隐商则因为有顾忌,只能坐在院外,隔着一堵墙,也陪她喝得不省人事。
后来在两人相隔的墙头,人们发现居然长出一种叶色鲜红的草,形状有点和兰草相似,但却散发着浓郁的酒香,醺人欲醉。因为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人们把它取名为“醉流霞”,有大夫尝试着用它入药,发现对于治疗眩晕和心绞痛有奇异的效果。
这之后流霞就彻底消失在人们的视线中。
某一年,甘肃软红庵的静如师太圆寂前,留下一封信,决定让流霞来继任庵主的职位。当时软红庵里的其他尼姑们都很惊诧地认为她老糊涂了。谁知道过了半个月,静如师太的尸体被埋葬以后,流霞果真出现在庵堂。
但她并没有按照静如师太的遗言留在庵中,只是静坐了一夜就离开了。
庵中的尼姑愤愤地说:“你这样的举止,难道不是对师太的辜负吗?”
流霞微笑着说:“我这一生,是只听从内心的喜欢悲伤来决定事情的。”
旁人回想起来,果然是这样。跑去问青灯神尼,说:“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女子呢?她准备做些什么事情呢?她的行为到底是对的还是错的呢?”青灯神尼颂唱着佛号,回答说:“我也不知道。”
◎马牧之
湘西有一种植物,长在悬崖的石头上,根茎直接伸入坚硬的岩石,不象别的花草借助石缝的泥土存活。它的枝干仿佛竹子,但一节黑一节白地交替生长,叶子又好象熊的脚掌,肥厚多汁。每隔三百年就会开一次花,花朵就象一只倒立的酒盅,而且颜色也青铜器一般呈灰绿色,最奇妙的是花瓣上竟然能够看到隐隐约约的纹路,有的镂刻着字迹,另外又有方格纹、麻布纹、叶脉纹、水波纹和云雷纹等等,一下子没有办法完全描述。这种植物叫做“盗魂草”,如果配合上适当的法术,能够在迢迢千里之人盗取人的魂魄,夺走人的性命。但是世间凡人没有看见过。
湖北人马牧之,擅长设坛作法,捉鬼降妖。曾经有人见过他在半夜出没于乱葬岗,收取死人的魂魄祭炼法器。袖子里藏着一种白色的飞虫,用来寻找鬼魂的方位,十分有效,如果有人宅中闹鬼,请了他来,飞虫能够准确地探知鬼魂下落,飞行的目的和普通的虫子有区别,人们都很愿意相信,没有产生丝毫怀疑的念头。其实这是错误的,马牧之所养的飞虫只不过是普通的蜜蜂,经过特殊的方法染成了白色。大约如果有人请他捉鬼,事先他就会在别人家中的某个地方铺设一点蜂蜜,甜蜜的气味能够诱使蜜蜂的飞行显得不那么盲目罢了。从事这个行业大多数都是挂着茅山教的招牌,装神弄鬼骗饭吃,而且往往三五人形成队伍,有的负责在别人家里模仿鬼魂出没,有的上门游说,有的故做正经要受到礼貌的邀请才出手,各种工作的布置都由于章法有度显得很玄虚。
马牧之的记忆力很惊人,所见所闻就如同镌刻在脑海里,很少被遗忘掉。甚至一些微不足道的小事,经过若干年以后还能够很准确详细地描述出来,仿佛仍然身临现场,当事人往往瞠目结舌,啧啧称奇。
有一年经过市集,遇见一个穿着黄色道袍的年轻道士,马牧之非常惊讶地说:“我曾经见过他。”并且向身旁的人解释说,十五年前的某个秋夜,那个道士正好从江西一座荒山经过,当时穿的也是现在这一身道袍,手里抓着一柄拂尘,身子轻盈得好象没有重量,走路的时候脚并不沾着地面,而是凭借着虚空中的一股法力在移动。听到这番话的人都嘲笑他,因为眼前的道士年纪看上去只有十七八岁,并不具有想象中的仙风道骨。马牧之涨红了脸分辩说,道士的胸前应该有一块葫芦形的金牌,因为曾经在月夜里反射出刺目的光芒,让他一直记忆犹新。嘲笑他的人果然发现小道士的脖子上系着红绳子,但是因为坠子藏在道袍里,根本看不见。有好事的人就跑上前去试图拉住小道士察看究竟,但是还没有真正触碰到道士的身体,就不由自主摔了一跤,似乎受到了虚空中某种力量的牵绊。再一细看时,小道士的踪影已经消失了。人们这才愿意相信这个小道士有着奇异的来历。
往回走的路上,马牧之又遇见了那个小道士,正在前面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一直尾随着,直到出了市集,到了野外,四周的景物渐渐开阔,再也没有旁人,急急忙忙快步跑上前去,跪下来磕头说:“我认为这是自己求得真正道术的机会,请您传授我一点入门的基础可以吗?”
小道士笑着说:“世界上容貌相似的人很多,你一定是认错人了。”袖子一拂,就要离开。
马牧之认定了这是难得的机缘,死死地抱住道士的双腿不放手,哀求说:“人的一生非常苦闷,因为明知道从出生开始,注定要奔赴的尽头就是死亡,无论在活着的时候多么努力都会变成一场空茫茫的梦境,这让我经常困惑不已。请您教授我一些关于长生的办法,让我可以抵抗这种对于死亡的恐惧。我知道您是一个修炼道术有成就的高人,渡世济人应该是当仁不让的习性,不可以拒绝我。”
道士没有办法挣脱他紧紧抱住的双臂,摇头否认了很多次,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就告诉他说:“如果你真的有诚心,那就半夜里到城东的松树林找我吧。”
等到马牧之松开了双手,道士又叹气说:“你这是自己找上门来的,是福是祸都应该自己去承担后果。”马牧之没有在意他的话,内心狂喜地连连叩首,抬起头来时,发觉道士已经飘然而去。
到了深夜,道士果然出现在松树林外。披着一身月光,看上去光辉圣洁,马牧之愈发坚定了求道的想法。他这时已经有四十岁了,外表看上去比道士还要衰老。道士则自称朋巫子,说:“想不到你的记性是如此的惊人,也算是难得的机缘了。不过人世间有各种各样的愿望,怎么能说达到就达到呢!你如果向道之心足够坚定,那就要经历一次考验。”马牧之很高兴地说:“我愿意。”道士又说:“这是一个凶险的考验,有可能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甚至连我也无法解救你,你真的愿意吗?”马牧之仍旧没有犹豫。
跟随着朋巫子走了六个月,到了湘西。路过一间客栈,当时天色已经薄暮,准备住下来,谁知道朋巫子远远见着客栈主人从后堂走出来,马上变了脸色,很快地离开了。马牧之暗暗看在眼里,离开客栈很长一段路,问朋巫子:“这是一个可以使您害怕的人吗?”朋巫子淡淡地说:“我所忌惮的不是这个人,而是不愿意暴露行踪。”
又向西行走了大约三天,渐渐没有了道路,山势崎岖险折,杳无人迹,再到后来,愈向高处行走,空气变得稀薄寒冷,竟然连鸟兽也几乎绝迹。四周都是险恶难测的悬崖深谷,如果稍有不慎,失足滑落,就没有什么幸存的可能。到了最后,已经登上了危崖的顶端,眼前没有路了,山风动荡,吹得人站立不稳,马牧之战战兢兢地说:“我们还没有到达目的地吗?”朋巫子说:“就快了。”马牧之诧异地环视四周,没有发觉有特别之处。朋巫子说:“你为什么不抬头看看天上呢?”果然在他手指的方向,居然另外有一座悬崖从厚厚的白云堆里隐隐约约探出来,就好象是从天上突然生长而出。朋巫子说:“你需要到达那个地方,但是我不能陪同。因为守山的灵兽叫做无旧,是个目光锐利嗅觉灵敏的家伙,能够辨别出我的气味,而对于普通人它却视若无睹。”马牧之说:“我去那里将会遇到什么样的情况,又需要做些什么样的事情呢,这些就是对我的真正考验吗?”朋巫子说:“是的。”就向马牧之解释了一番关于盗魂草的事情。马牧之认为这种植物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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