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祸水-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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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陈方四处一望,目光便驻留在了套间的槅门上,他小心问道:“武仆射,这边,可要……?”

“哎呀,里面怕是周兄的内眷吧?这……唐突了倒也不太好,但是……太常大人那边,却又交代不……”武风似模作样地假装为难说着。

周壅的面上浮上隐笑,口上只说:“正是内人,无妨,各位都是自家兄弟,出来一见又有何干?”

说着,周壅踏上一步,稍抢在那陈方前头,伸出右手推开了套间槅门,走了进去,将里头的女子揽抱在怀中,从容侧身笑看陈方等人,说道:“月儿,这几位是同寮,你也出来认识一下,以后也可得个方便。”

这舱房的套间内,只得一张架子床,一方矮腿案几放在床头,空间较之外间自是小了许多。闻人七月在他们数人进来之前,只是百无聊赖地坐在床沿上,并竖耳细听门外的说话声。听得言语数句之后,她终是有些紧张起来,便立身慢慢移到了门口,待到周壅推门进来之际,她正是一头撞在了他的怀内。

只是,还来不及让她脸红,周壅已然伸臂紧紧抱住了她的肩膀,令她半边面颊尽贴在他的胸口。

夏日,虽这孚应国气候宜人,并不炙热逼人,却也不冷。因此,周壅所穿衣物并不多,只是外着一套青白色的薄棉裋褐,领缘为天青色的缎子掐牙边;里头却是白色绉纱的中衣中裤。

七月这样靠着,武风、陈方等人自然是不太能看清她的面容了。但是,她却觉得万分尴尬。耳边,可以清晰听到周壅的心脏跳动声音,稳而强,略有些震耳。鼻间,闻到一阵淡淡的清香,犹如茶叶馥芳,略苦又涩,过后则带海涛波澜的清爽味道。

这是什么香气?

很久很久之后,七月才知道,那是迷迭香的气息。

隐藏的死亡。

“嫂子果然美得很。难怪周兄这般小心,要藏了起来。”那武风大笑起来,带些揶揄地说着。

七月早在前两日便换了水蓝色锦缎宽边、淡粉色春绸的大袖短曲,下头则改穿素色的拽地纱裙;头发实在是她太懒,总是束成垂鬟式的结发,周壅同她提过,此乃已婚妇人发髻,见她不听,也就不再说了。

而此刻,倒是正好了。

任谁一看,都是一个标准的他周兵曹的夫人。

陈方侧头瞥目打量了许久,说道:“倒是,……不像……无可疑。”

武风完全不去应和,只是同周壅笑着说道:“实在是打扰周兄了,那么,我等就走了。”

周壅似是顺口言说道:“武兄你们倒是辛苦,已然黄昏时分,还要驱舟拦查,唉,在郑太常手底下当差,确实不易。”

武风说道:“可不是么。不过所幸今日前往零州的船倒是少,也就周兄所搭乘的这一班。我们这也就回去码头了,周兄告辞,后会有期了。”

周壅含笑道:“嗯,后会有期。”

说着话,周壅便拥着闻人七月,出了套间,送那武风、陈方等人出去。

将将在那五人出了舱房,周壅正要伸手锁门之际,忽听有人喝道:“且慢!”

七月一惊,顺着来声看去……

注1:供用库:供应皇室以及朝廷公用等物资的官署名。

注2:资武库:供应朝廷军备物资的官署名。

注3:令丞:即是正印令或副印令等官吏的助手,为朝廷册封的官吏。

注4:县尉:掌管一县之内治安、缉捕等事的朝廷封册的官吏。

注5:司隶:掌罪、蛮、闽、夷、貉五隶的政令。罪隶所辖为因罪籍设之人,以服各种卑污之役为主要任务。余四隶系从四方所获俘虏,除饲养鸟兽外,并穿本族服装,执本族武器,参与王宫和行宫的守卫。

注6:从祖父:就是堂伯,堂叔那种。因为是比较正式的场合,故此用从祖父的称谓。

注7:同寮:同朝为官或同官署做事称为同寮。

注8:仆射:太常的下属官吏,为武官。

第十一章 周麟皓卿

“且慢!”

这一声叫虽然落音不大,却让闻人七月心中一震:是谁?

门外走廊右边厢行来一人,速度不快,却仿似在倏忽之间就到了众人的眼前。

此人,年岁亦是不大,眉目刚毅,未着公服,只身穿一袭寻常儒生所喜的浅色深衣,腰上系着一方玉佩。

他走到近前,含笑作揖,温文而言:“在下是汊沽港县令丞骆虿(读音chài)。这位是……周兵曹?适才在旁不意听得姓氏,虽隔墙私听,非君子所为……然则,骆虿有一疑问,望周兄释之。骆虿这几日一直陪着赵县正,不曾有得见一位昭勇大将军麾下司隶兵曹……不知周兄是何时见得赵县正,愿求一解。”

闻人七月听到这里,心中已经惴惴,不由得侧脸抬目看向那骆虿,悸恐忧虑之色溢于言表。

骆虿瞧见舱房门口内站着一容颜清俊的男子,中等身材,青白色裋褐打扮,倒是颇似武夫喜着的轻便衣衫。那青衫男子的怀中抱着一名十五六岁的女孩儿,身穿淡粉色的短曲礼服,白色纱裙,衣着不算华贵,甚是素雅;只是那面容,却分外亮丽夺目,双眸顾盼之间,似含情带水,令人心弛神摇。

听说,仁瑞公主,乃孚应国绝色。

听说,洧王不肯诛她,明为严令通缉,实为私放逃生;更,有说法,这帝主为她劫法场,遣主相,亲送他国。

听说,堂伯骆太常大为震怒。

孚应朝,统领全**事的三公之一:太尉(注1)一职虚空,仅设龙护卫上将军等武将爵禄;三公另外之御史大夫(注2),即副相,亦是悬空;故此,除了明相之外,位列九卿之首的太常大人,骆俊骆太常,便成了举足轻重的人物了,而御史大夫的另外一职统领御史等监察任务则由主相与太常分任。

堂伯为人古板刚正,自然不会放过乱朝余孽。

眼前这青衫男子,说他是向将军的手下,莫非是洧王的手令?而这位女子正是仁瑞公主?但从船主手头所搭乘船客的资料来看,这女子倒也不是孚应国人。

骆虿寻思至此,却又摇头,不可能,不可能。洧王若有手令,也当遣龙护卫上将军汤岐,而非与他较为疏远的向卓。向卓,昭勇大将军,倒是与堂伯更为接近一些。况且,看这男子与这女孩儿状甚亲密,揽抱无间,既无胁迫之相,亦无为难之色。一个普通军士,敢与公主如斯亲密么?实在是不可能……

骆虿还在琢磨着,那边周壅已然坦坦荡荡地说道:“骆令丞,此事本不待言,但既然你发问,涉及公差,在下也只好直言相告了。不知你可记得赵盾大人在前几日午错时分曾托词回家数刻钟?当时,县正大人便是见了在下,只是匆匆一刻。我本奉向将军之令,前往零州办罪隶一桩琐事,只是,新婚燕尔,不忍与拙荆舍分成离鸾,故此违例携带内眷办差……倒是让令丞见笑了。”

闻言骆虿思之再三,倒也无甚离奇之处,两日之前,赵盾确实突然离开府衙,足有三刻,不知因何。今日看来,倒真是去见这位周兵曹了,他想着,也就释然笑曰:“原来如此,周兄倒真是情长。此等原委,不伤大雅,我等自不会多口。”

话说到此处,双方均已释怀,也就各自别过。

骆虿等人似是搜寻一遍无所获后也就将来时小船吊下船尾,自行返转汊沽港去,而周壅和七月则又返回舱房之内。

七月刚在八仙桌边拖了枚凳子坐定,就见周壅把房门锁上,转身敛容说道:“嗯,只怕,零州,去不得了。”

“……”

“那骆虿看去为人谨慎,他若一回汊沽港,到了府衙,定会寻赵盾核实。自然,也就晓得根本就没有什么周兵曹来求见县正大人过……你的户牌,他定一早就查询过,只需令人去一趟黑市,也就晓得你的身份是假非真……此刻回返,天色已黑,他要等明日才能见着那赵盾;看天象风云,他若再度赶来,却也难以追上这艘船了。但他可使要离(注3)报信,零州的州、府、郡、县等各等公衙自会调动人手捉拿我们两人。”

七月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那赵盾突然离开府衙数刻钟的?”

周壅看了一眼七月,对于她岔开话题有些不满,却最终还是无奈说道:“去买户牌和给你换的衣衫之时,恰巧瞧见。他有外室(注4),被夫人发现,大怒,于是……”

可是,你又怎知那就是汊沽港的县正赵盾?七月心中默默地想,却不敢说了出来。

“明日,我们在龙瓯洞池岛下船,另行搭船绕道前往灵泽国吧。”周壅说道。

七月重复了一遍周壅提到的地名:“龙瓯洞池岛?古里古怪的名字。”

“龙瓯洞池岛乃是东海岛屿,无主中立。在这里,但凡无主之土,均由各国轮流分派兵士驻守,以防游民落难,无人救助。按照时历,今年这龙瓯该是轮到云海国监管。并非孚应国,倒是便宜行事。”周壅细细解说。

闻人七月低头解散发髻,一边幽幽地说道:“阿壅,你想得真是周到,知道的事情也这样多……只是,你,你为什么要帮我?”

已经入夜,房内早点上灯烛。

单支的荷花白瓷烛台上点了一管很粗的红烛,光火摇动,影斑阴驳。周壅站在门口处,因着光线不太明亮,故此脸容表情不清,昏暗掩住了他的眸色。

这个问题一问出来,他半天没有说话。

良久,男子缓缓说道:“你,不是说,是我的主人么?”

蓦然间,七月有点心悸。

是否,不该问这个问题?

但,事已至此。

她尺半青丝披于背后,在烛光下鬒黑如漆,其光可鉴,惟笑吟吟地回答他的问话道:“嗯,是的。”

他似轻淡从容地说道:“要做我的主人,自然不是轻松的事情。你以后就知道了。也许,到时候,你会后悔。”

“我但做事情,从不后悔。”闻人七月一字一顿地说道。

有一刻,时间似是凝住。

忽听男子呵声一笑,说道:“不悔就好。”

言毕他大步走了过来,在八仙桌边施施坐下,神情自如,面色温文,言笑不讳,似又恢复了平常的柔和耐心模样。

“明日开始,教你乾坤术数,八卦物易,星象阴阳。”

“那是什么东东啊?”

“……不要说我听不懂的话。”

“……”

“……”

“阿壅,不学成不成?”

“成!马上滚下船去。”

“阿壅,你好凶啊!”

“闭嘴!”

“……”

蓦然,门口又响起“笃笃笃”的轻轻敲门声。一时间,舱房内的两人被瞬间消音。

夜深,如何还有访客?

来者何人?

骤然间,周围陷入一片死寂之中。

“子房在里面么?”一个温婉的女声从外传入。

七月看了一眼旁边的周壅,轻声嗫嚅道:“……子房?”

周壅微微蹙眉,旋又展颜,朗声道:“可是皓卿?”

七月一惊,不由自主地低低重复道:“……皓卿?”

皓卿?那是孙祥明说过的灵泽国主相皓卿吗?又或者是,同名同姓?但是,皓卿,是女子吗?

“正是皓卿在外间,老友来访,子房怎还不开门,这又岂是待客之道?”门外声音又再笑说道。

周壅终于起身,到了门口,于这不平静的夜晚再一次拉开了舱房的门,将外面的女子引入了房内。

那是怎样的一个女子呢?

闻人七月只觉得在那一瞬间,眼前豁然一亮。

她,穿着极其普通的黑色赤缘的龙缎褖(tuàn)衣,素纱中单,朱红腰带,看去庄严肃穆的衣着打扮。可是,她的气度,是那样的优雅;她的容颜,是那样的清丽绝俗;她的笑颜,是那样的动人心弦。

那是一个有若明相,孙祥明一般出尘超凡的女子。

也许,她不是绝美妍丽的,那容色,明媚不若孙仁瑞,靓艳不及闻人七月。但是,一眼望去,她通身娴雅婉淑,气质不凡。明明也就是一身玄衣,走入来,却觉得满室春阳洒入各个角落,迎面只觉清爽微风扑面而来,温暖之意即刻流遍全身。

只听她含笑说道:“子房,许久不见了。”

这声音清朗温柔,听来令人如沐春风,心情都为之大好。

周壅却是神色淡漠,只微微颔首道:“不想,皓卿也是搭了这一乘船。只是,白日里不来,这深更半夜的倒是来了,很是不便。不若……”

那名为皓卿的女子那清澈的凤目一扫,瞥到了周壅身后的七月,外衫半解,青丝披肩,状若蜜蜜伉俪。她的面上泛起一阵惊诧,像她这般温雅修为的女子,竟是也会得这般结结巴巴地说:“子房……,真……真有……带女孩儿……我,我还以为是讹传流言……”

周壅顿了一顿,问道:“讹传?流言?谁?”

“阿壅,她是谁?”七月踏上两步,抱住周壅的右臂,将脸颊紧紧靠在他的肩侧,问道。

七月是故意的。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但凡遇到这样的情形,她都是忙着撇清。

不不不,你可千万别误会……等等诸如此类的话语,说得是何其熟练,甚至也会傲然说,像那样的男生,我闻人七月怎么会看得上,……而后,再以鄙夷的口气将绯闻男主鄙薄一番,直至,所有的男生、女生都厌了她为止。

原本,她该对这位皓卿说,这是误会。

但是,她却没有。

七月这一句问话出口,她感到所倚靠着的周壅的身子立时僵了一下。是不是,自己做得不太对?这件事?

旋即,周壅那敲金戛玉般好听的声音却又响起,悠扬润和地洋洋盈耳:“这位是灵泽国的主相周麟,周相字皓卿,因素行优雅,人称蓝香卿相。月儿,皓卿是我旧友,故此……”

那卿相似是有些乱了方寸,未经大脑的话语冲口而出:“我适才瞧见孚应朝的官员经过,其中有位武仆射,乃是骆太常的手下,曾有一面之缘。他说见了一位同寮周兵曹,正要前往零州,若我在船上有些个吩咐,尽可同你说。他们似是查问过船主,知道这舱房内入住周壅与闻人七月一对夫妇……我见这名字,是……是与你同名,一时好奇,便就过来一探究竟……哪里知道,真是你,真是子房你。可是,你却又是何时成婚的?我竟是一点不知?你……你,你又怎会成了孚应的司隶兵曹?这,这,这如何使得?”

周壅皱了皱眉,说道:“嗯,皓卿,你所问的这些事,都是我的私事,你我虽是旧识,但,未免管得太宽了点。”

他此言一出,那卿相浑身抖了一抖,只是,奇怪的是,这话犹如速效药一般,她竟是渐渐地,恢复了正常。

未几,这身着墨色深衣的端庄女子,又似光风霁月一般地气度闲适起来,落落镇定地说道:“子房,真是抱歉,这好几年不曾得见,我也激动了起来,实在失态。这位,想必是你的妻室,七月女君(注5)了吧?”

闻人七月抬起头,看周壅。

他神色不变,没有一丝打算否认的意思,坦荡悠悠地说:“月儿,是我在孚应新娶的妻房,我们正打算回一趟灵泽。至于那司隶兵曹,只是不得已之故。皓卿,夜已深,明日又有明日事,你也该早些休息了。”

这拒客的意思已然十分明显了。

周麟,卿相,笑了笑,说道:“是我唐突了,欺着子房断断休休(注6)的好性子,连更晓夜地来叨扰,搅了你们憩眠,……是该告辞了。”

言毕,她又略略躬身,似是作礼施节一般,旋又若飞鸟联翩般地跹跹而退,且带上了房门。

七月见卿相出去,亟亟而上,将门扇心板闩上,回转身,即见周壅站在原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一时有些恼羞成怒,只把脸飞红了假作硬气说道:“看什么看?快些交代,她是谁?”

周壅闻言,好气又好笑,说道:“嗯,她是谁?不是告诉你了,她是灵泽主相,皓卿么?姓周名麟,字皓卿,人称蓝香卿相,以薰衣草比拟她优雅脱俗。是我旧识,怎么,不够详细?”

七月哼声说道:“谁问这个了?我问的是,她跟阿壅是什么关系?”

周壅淡淡然地回答道:“关系?旧友罢了。”

“……哼,不像,不像,不像也!啊,我说呢,偷偷把我的户牌做成灵泽国的户籍,原来是这样!还让我去灵泽国做官儿,原来是为了自己可以去会老相好。还说没姑娘喜欢你呢,呃,好像也没说错哪。嗯,她是主相,这么说,她也是麒麟。唉,阿壅……你跟她,怕是有点难吧?”七月走到床边,坐了下来,到了后来,微带嘲意地笑说道,“相爱而不能相守?所以,阿壅对她那样冷淡?人跟麒麟,好像是很……很奇怪诶。”

“人跟麒麟,怎么奇怪了?”

周壅重复了一遍七月的话,反问道。说着,他往床边走了几步,只深深地看着七月,半点儿不挪开眼神。

那一瞬间,七月觉得有一种恐灼慢慢地流遍四肢。

他,周壅的容颜,是很普通很普通的那种端正。眉清目秀,鼻挺唇薄,但,可以是转头即忘。不过,眼前的男人,还是阿壅吗?他的双目的瞳孔间,似乎射出精光,隐露杀气。

这身穿青白裋褐的男子一步一步地走到了她的面前,慢慢地俯低了身子,鼻尖似乎要触到她的,一双眸子,片刻不离地凝视着七月的瞳仁中心,他又重复了一遍问话:“嗯,人跟麒麟,怎么奇怪了?”

七月想了半天,最后结结巴巴地说:“……阿壅……阿壅,我……”

话没说完,她扑通一声仰面倒在了床上。

嗯,只是,手酸了。

本不该如此,好歹,她也是练过的会家子。可是,蓦然间感觉到巨大的压力,来自眼前的男子。所以,腕部在不知不觉间就软掉了,一个没支住,就令她失去了平衡和支点。

周壅伸出左手,缓缓地轻放在七月的右颊一侧,右手则挑起一络秀发,他的眉头稍稍蹙起,睛仁中又现出那种莫名其妙的神色,不可臆测。

七月咬咬牙,说道:“……其实,我不是那个意思,嗯,嗯,你喜欢卿相,那也是挺好的。人跟麒麟,也没什么问题。最多,最多,柏拉图嘛……不过,听说,那个……那个,也是可以的。呃,反正,你喜欢就好了,管别人干什么?问谁,谁都会说一大堆话,但是说到底,人家还只有一句,你自己想怎么样?所以,所以……所以……”

猝然间,轻轻的嗤笑声从周壅的喉间逸出,只听他说:“说得不错。”

他展颜舒眉间,气氛骤地松脱,七月的心也轻松起来,忍不住就问道:“那,明日,还需要去龙瓯洞池岛吗?看着样子,只要跟住卿相,想必孚应的人也不敢怎么样吧?”

周壅沉吟了一阵,摇头说道:“不行,必须在龙瓯下船。”

“有卿相在都不行吗?”

“不行。”

“为什么?”

“……”

“阿壅,我才是主人对不对?为什么,我都得听你的?”

“……”

注1:太尉:三公之一,武官名,掌全**事。在素界,此职位多悬空,或由龙主亲掌。

注2:御史大夫:三公之一,实为副相。兼统领御史、刺史以及监察百官。

注3:要离:又名庆忌,报信沼泽之精,人形,十几公分高,黄衣黄帽,乘黄色小车,日驰千里。

注4:外室:未经媒妁之言而与男子同居的女子,也可指,男子私下偷娶的姬妾。

注5:女君:类似于姑娘,公子之类的名词,一般用于已婚女子。

注6:断断休休:专诚乐善貌。

第十二章 龙瓯惊变

第二日,天气阴晦。

风浪渐大。

密卷云厚。

但是,船,顺风。

故此,行得极快。

日昳,船将抵龙瓯洞池岛。

龙瓯,即为龙穴。瓯为小…穴,故龙瓯意指幼龙之穴。龙瓯洞池岛名之来源,自然是以龙为传说。听说,万万年以前,曾有幼龙主在龙瓯避难,立国后便命名此岛作为纪念。

“两位怎突然要在龙瓯下船?那边地处荒凉,只怕三五月都不见得再有下一班船经过。但是,既是客人要求,绕一下倒也无妨。真要没船,那就搭借云海国的斗舰(注1)回来也就是了,只不过他们可能也是三五月才会回走岸边补给一趟,呵呵。”

船主晋肃是个胖胖的五十岁的老爷们,走南闯北的,看去和七月现实社会里那种做生意的老甲鱼有几分相似,形貌热络万分,纯天然的自来熟。

他装得这样惊讶,好像真是半点儿不知情。

七月心道,我就不信你一点不晓得,昨儿又是仆射、又是令丞的来查船,而后周壅和她就要改道离去,难道你会不清楚个中奥妙?不过,他做服务营生的,吃百家饭,不能得罪人面,江湖事、朝廷事、民间事,俱是能不管就不管,睁眼闭眼只收钱。

他既答应,周壅自也不与他多做言语纠缠,只付清船费余款,带着七月掉头便回舱房收拾细软,准备届时下船离开。

闻人七月听船主晋肃说了龙瓯岛名的传闻后,想了半日,待到周壅收拾完毕,两人一起出了舱房,在长廊上走了没两步,她就开始发问:“阿壅啊,这龙,它是胎生还是卵生的?”

“……”

周壅一时噎住,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不知道?难道连你也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的。”七月在那里哀怨地嘀咕着,“难道我要去问洧王?不知道他是怎么生出来的。他肯定又说,侍寝三夜,再告诉你。现在我明白明相的意思了,人跟龙,怎么可能呢。难怪他要说我一夜都撑不住的……”

“……孙祥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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