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种石记-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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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卉先请了林大壮回去休息，他毕竟大病初愈，熬不得夜，又差人送了葛大夫回去，轻轻揉了李氏的睡穴。让她昏睡了过去，自己则给林廷正喂下一碗清心丹兑过的水。
清心丹可破除修仙者的心魔，想来对普通人的心魔应该也有效果，林廷正为了叶府的事情，日夜担忧。叶府即便还算不上他的心魔，也是他的心理障碍。用清心丹总是没错的。
一碗药水下肚，林廷正果然很快就不再发恶梦。温度也降了下来，渐渐安稳地睡去了，睡到半夜，又醒了，睁开了眼睛，就喊饿。
林卉就吩咐了柳氏再去端一碗粥来，原本那碗，李氏根本就没喂进去，早就凉透了。
李氏仍在外面的美人榻上安睡，几个人就放轻了脚步、说话的声音，倒没将她吵起来，大概是累得狠了。
林卉待林廷正喝完了粥，又细细地开导了林廷正，知道这小子看着温和，性格其实相当执拗，爱钻牛角尖，没什么有力的说服力的东西，很难叫他信服。
就拿出了周小甲给的那个玉符，指给他看玉符上的四爪金龙。大周只有皇室能用龙饰，皇帝可以用五爪的，王爷皇子等等，只能用四爪的。其他的人，最多只能用蛟龙，不能用金龙正身。
林卉告诉林廷玉，这是某位王爷送的，王爷比郡守要大很多很多，若是郡守家要欺负他们家，王爷会帮他们的。
林廷正喝了清心丸化的药水，本就豁然开朗了许多，又见到这玉符，他是知晓这些事情的，学里的先生，有跟他们讲过大周的皇帝是位明君，也讲过其他一些皇室的事情，也知道龙是皇帝的象征，心已经放下了八分，终于渐渐开朗起来。
第二日，李氏和林大壮看林廷正热度退了下去，也不再做恶梦，早上喝了一大碗的鹿肉粥，就放下心来，嘴里直念“无量天尊”“神仙保佑”。
林卉听到了，抿嘴一笑，在凡人眼里，自己能飞天遁地，可不就是神仙吗？倒也没念叨错。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早饭，李氏却突然在饭桌上提出了要去升仙观还愿的想法。
“我之前在升仙观许过愿的，若是孩子他爹能好起来，我就要为太上老君添香油，并在其身前侍奉一年。”
“正儿这次遭难，怕是因为我许了愿未去实现，老君责怪到了正儿头上。”
侍奉一年，就是说在太上老君身前斋戒、念经。李氏看来是下定了决心的，林卉也不好说什么反驳的话，顺着李氏的意思说道：“是该还愿的，我便陪着母亲一起去吧，香油钱那头，我自然会多多地添上，再请个得道之人，帮我们将老君真身请回府里来。”
“请回府里？”李氏有些犹豫，她本来的意思是要住去升仙观的。
林卉微微笑道：“这次父亲的病能够痊愈，都是老君的恩泽，我们可以助升仙观重塑老君金身，再请个得道之人另请一道老君的分身过来，即便一年的许愿之期到期，也仍能够时时侍奉在前。”
李氏听林卉这样说，也觉得这样对太上老君更尊重些，也就没有异议。
二丫和廷玉，昨日谁在梧桐苑，两个小家伙睡得沉沉的，一点也没被鹤鸣院发生的事情影响，今日里精神头就特别足，听到要去道观，也非要磨着一起去，李氏和林卉磨不过，只能又带了两个小的。
这样子，母女四个就往城郊西边的升仙观来了。
车子行了一路，林卉渐渐觉出些不对来，怎么好像有人跟上了自己，她最近不敢随意将神念释放出体外，就是怕被那个人捕捉到，所以，才会这么后知后觉，恐怕这些人早就盯上了林府。
看着不像是修魔者，难道又是郡守府的人？
并不搭理他们，只轻轻地吩咐柳氏，道观人多，保护好李氏和两个孩子，别让他们离开自己的视线。
柳氏绝对地尽忠职守，完成任务从来不打折扣，十分慎重地点头应下了。
李氏看林卉和柳氏二人突然严肃起来，又听了林卉的一番吩咐，就觉得有些好笑，不过是来道观还愿罢了，弄得跟上战场似的。
摸了摸林卉的脑袋：“你也不要这么操心了，小小年纪，太过老成了也不好，娘会安排好一切的，你们今日就多玩玩，看一看，这升仙山的景色秀丽，很多外来的人，千里迢迢地过来，就是为了瞅一眼这山上的景色。”
林卉享受着李氏的宠溺，并不多说什么，把头挨到李氏的肩上，冲着李氏撒娇道：“我就是防范防范，说不定就有歹人，看了貌美如天仙的母亲，就动了心思要抢了去呢？”
李氏失笑，点了点林卉的鼻头：“你就爱瞎说。”
二丫就过来挨了李氏的另一头，嘻嘻地笑着，林廷玉挣扎着非要从奶娘的怀里出来，直往李氏身上扑。
李氏怕马车颠簸，容易摔着林廷玉，急忙接了过来。
母女几个，说说笑笑地很快就到了升仙山。
因为马车的空间有限，下人就只带了柳氏，林廷玉的奶娘姜氏，和车夫钟大叔。
山路狭窄，马车不好走，一行人就决定步行上山，升仙观的香火茂盛，来往的香客众多，又到了快过年的时候，有许多人都来祈福。
林卉已经确定，自己一行人被人跟踪了，而且似乎都是有些身手的练武之人。人不在少数，若是不动用修仙手段，柳氏一个人对付起来，还有些困难。
二丫和林廷玉两个小家伙，精神头十足，上蹿下跳，弄得奶娘姜氏颇有些吃力。幸好有柳氏在，只要两个小家伙跑出五十米开外 ，就会被柳氏一把提溜回来。
小家伙们却乐此不疲，林廷玉走路也不是太稳，仍是跟着小姐姐一路疯玩，在山路边的摊子上，买了许多小零嘴，还有一些道家的小桃木剑、镇魂铃之类的东西。
这些东西当然不是什么法器，只是寻常道士用着唬人的罢了。
“这把木剑比我手上那把好看。”小孩子多是喜新厌旧的，此刻林廷玉眼巴巴地看着一个摊子上的一把赤黑的小木剑，对着李氏等人撒娇。
林卉并不动摇，家里有钱，也不能随意挥霍，**是无止境的，不能给孩子一种错觉，就是想要什么，别人就会给自己什么，太轻易的得到，就不会懂得自身努力的重要性。
李氏并不懂什么大道理，但是并不意味着她就不会教孩子，大道理往往蕴藏于生活之中，李氏是一个生活阅历丰富，拥有生活智慧的人。
“一次只能要一样东西，木剑你已经有了，这把比你手上的好看，还有更好看的呢，什么时候是个头？”
林廷玉有些泱泱，却也不哭闹，扭着身子从摊子旁边走开了。
林卉一行人刚要离开，就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说道：“夫人小姐就买了这木剑吧，少爷不是喜欢吗？这木剑与普通的木剑可不一样。”
李氏和林卉都向那声音的主人看去，是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坐在摊子后面，脸上脏兮兮的，身子十分瘦小，原本应该是很不打眼的，只是那一双杏眼，神采过人，立刻让她整张脸生动起来。
第一百六十五章 木剑
“哦？你倒是说说，怎么个不同法呢？”李氏和林卉都未开口，开口的是一个少年公子，眉目俊俏，衣着华贵，后面跟着一大帮子仆从，说话间轻佻之意深浓，眼角上挑，生生破坏了他的好相貌。
林卉一眼就认出来，这公子就是当天在客来居见过的郡守的宝贝儿子，叶公子。他才十一二岁的样子，竟然已经知道调戏小姑娘了，调戏的对象也只有十一二岁，林卉觉得眼前这情景有些伤眼。
叶公子既然在场，也不知道要闹出什么来，林府和叶府之间的矛盾也是因眼前这小子而起，以郡守夫妇对这凤凰蛋的宝贝程度，要是再沾惹上他的什么事情，林府必讨不到什么好去。
林卉便催促着李氏等人离开。
那小姑娘对着叶小公子擤了擤鼻涕，还用袖子抹了，并没有抹干净，反而糊了一脸，旁人看了，无不觉得恶心，更何况从小锦衣玉食，干净惯了的叶小公子。
叶公子原本是不经意间看到这小姑娘的一双眼睛，惊艳了一把，才凑上来说话，现在才看清，这小姑娘瘦瘦小小的，身上也没几两肉，脸上脏兮兮的，还糊了鼻涕，好叫人倒胃口，就招呼着人前呼后拥地离开了。
那小姑娘却认定了林卉几人似的，等叶小公子一离开，拿起摊子上的木剑，收了摊子追了上来。
“夫人小姐，这木剑是真的与众不同，你们不再看看吗？”
林卉等人已经走出去好远，看到这摆摊的小姑娘再次出现，十分地奇怪。又看这小姑娘一脸的灰糊着一脸的鼻涕，纷纷忍不住倒退了一步。
只有李氏，看到这个小姑娘，没有觉得恶心或是不适，反而上前一步，掏出帕子来，给这小姑娘细细地擦了脸。
柳氏立刻上前，要替下李氏。李氏却摇头：“我来就好了，这小姑娘的眼睛，跟我们二丫长得可真像。”
林卉闻言，就盯着那小丫头的眼睛看了几眼，自己是典型的丹凤眼，小而狭长，而这小姑娘。却是一双又大又亮的杏眼，却不知李氏是怎么看出来相似的。
林廷玉的奶娘姜氏笑了看林卉不动声色打量小姑娘的样子，掌不住笑了：“小姐怕是看不出来吧，夫人说的，并不是你们眼睛的形状样子，我猜。夫人是想说，这小姑娘的眼睛与我们大小姐一样，都有一股子旁人没有的透亮，瞧着你的时候，心都软得要化了。”
李氏闻言不住点头：“还是你懂我的心，大丫头小时候长得并不出挑，动作也比别人慢一拍，就有许多人说我们大丫憨。不是个聪明的，他们可都走了眼，大丫那一双眼睛，虽然不大，却那么亮。哪里是憨的？”
林卉不知道，原来在自己母亲的心中。是这么个样子。不管在别人眼里多么不好的人，在自己父母心中。却总是好的吧。
奶娘姜氏闻言，便顺着李氏的话头，不断地夸赞着林卉，又顺带夸了那小姑娘几句：“果然是像我们大小姐，是个顶顶聪慧的，看我们夫人的样子便知道是那王母娘娘下世，这么院巴巴地跟来了要做你座前的玉女呢！”
李氏此时也终于擦干净了这小姑娘的小脸，她的皮肤不像一般贫苦人家的孩子，整日被烟火熏的，日头晒了多了许多粗糙，而是像一块白瓷一般，没有任何瑕疵，细腻柔白，还带着天然的粉色，配上挺翘的小鼻子，红润的嘴唇，是个颇有姿色的小美女。
李氏看着小姑娘长的这副好相貌，心中更爱了。
“你们还买我的小木剑吗？”小姑娘大概是觉得聊天归聊天，生意归生意，便又弱弱地问了一句。
“你卖多少？”
小姑娘抬头看去，是那个一直都比较沉默的华衣少女，神色冷清，一点也没有身前这位夫人的慈爱和温和。
心头闪过犹豫，这个华衣少女，看着不像是好说话的人，想到家里的情况，还是张了口：“五十两银子。”
林卉倒还没说什么，李氏已是倒吸了一口冷气，原本温和的脸，也渐渐冷淡下来，姜氏对着那小姑娘，皱眉斥道：“弄得再漂亮，也还是一把木剑，我看你聪明是聪明了，却好像有些聪明过了头！”
小姑娘任由姜氏说着，并不出声反驳，她也知道，一般人听到这个价格，都会以为自己是狮子大开口，白着脸：“我的木剑和别的木剑不一样，是祖辈传下来的。”
李氏面色难看：“我们家里也不是那有钱的大户人家，五十两银子买一把木剑，自问还是承受不起的。”说完也不看小姑娘，转身就走。
小姑娘咬着嘴唇，面如白纸，往前追了几步，想了想，又追到了原本问价的林卉面前，把木剑塞到林卉手中。
“你且看一看，我这木剑绝对值这个价钱的，它削铁如泥，真是个好宝贝！”
木剑削铁如泥？真是闻所未闻。林卉原本可以避开小姑娘伸过来的手的，却在那木剑靠近自己的时候，突然感觉到了青石空间的一丝异动，难道真的是什么宝贝？怎么一点都感觉不到，只有青石空间有反应？
小木剑拿在了手里，那丝悸动的感觉更明显了，林卉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对这木剑的渴望。
这小剑，浑然一体，不见任何斧凿痕迹，似乎天生就是如此一般。
小姑娘看到林卉总算停下了脚步，也没把木剑丢还给自己，而是低头仔细地打量起了小木剑，微微松了一口气。
那边，李氏看林卉迟迟没跟上来，回头看，却看到是被小姑娘拦下了，心中的恼怒更甚了，这小姑娘实在太不懂事，白生了那么一双好眼睛。
“卉儿，快过来。”
林卉抬头，她刚才所有的心神都沉浸到了这小木剑之中，这木剑明明带给林卉致命的吸引，仔细看去又是一片混沌，虚无一片的感觉。
能让林卉猜不透的东西，这世间怕是少有，当即决定，买下这把木剑。
“母亲，你既然说着小姑娘眸子像我，想必是不会骗人的，骗人的哪个不是说得天花乱转，定让你深信不疑的，这小姑娘只是按照她对这木剑的价值的评估报价给我们，一个愿打，一个愿挨罢了。”
李氏听了林卉一番话，有些郝然，想想刚才，看到小姑娘可怜，才上去给她擦脸，又与姜氏好一番夸赞，一直以来，小姑娘可没有丝毫要套近乎的意思。
“只是这木剑太贵了，不过是给玉儿玩的，何必买这么贵的？”话语间，还是有些不赞同的意思。
林卉微笑：“谁说是给玉儿玩的，母亲就只准玉儿有木剑玩，我就不能有？”
这一句打趣撒娇，立时让李氏又眉开眼笑起来：“买你的木剑吧，平日里看你稳重，原来还是只长不大的泼猴。”
说罢，众人都笑了起来。
小姑娘一听林卉要买这木剑，更是欢喜得差点蹦起来。接过了林卉的银子，就算交易完成了，背着小包袱，高兴地对着李氏和林卉等人道别：“我这就要回去了，多谢夫人、少爷和小姐的慷慨，日后有什么好东西，必定还找你们。”
李氏哭笑不得：“怎么还有这么贵的木剑、木刀的不成？再买几次，我们家里的银子都要搬去你家里了。”
林卉听着心中一动：“你家里还有这相似的宝贝吗？”
小姑娘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神色有些黯然：“以前家里的好宝贝，不知道有多少，现在……”
“夏红袖？！”一个突兀的声音打断了林卉二人的对话，林卉挑眉看去，不是叶小公子那倒霉孩子又是谁。
叶小公子有些气急败坏，上前拉了那小姑娘一把。
“夏红袖，你怎么会在这里？”
小姑娘看到叶公子，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叶公子，这升仙观难道只有你一人能来不成？”
叶小公子一把抓住夏红袖的双手，又上下打量了她几眼：“你……刚才，刚才摆摊的那个脏娃子，就是你？！”说完，似乎意识到刚才夏红袖用了袖子抹了鼻涕，一下子又松开了手。
夏红袖脸涨的通红，等叶小公子松开了手，立马将手抽回来，放到了背后，一脸戒备地看着叶小公子。
林卉看二人似乎是老相识，这个叫夏红袖的小姑娘虽然刚才卖了她一把好宝贝，可惜现在林府都有些自身难保，林卉可不想再趟进叶小公子和夏红袖的浑水中去，就招呼着李氏等人先走。
李氏并不知道自家府上与叶府的纠葛，也不清楚，这个贵公子就是那个给自己下帖子的郡守夫人的宝贝儿子。
叶小公子明显是豪门公子调戏良家妇女的做派，让李氏心有不忍，她之前虽然责怪夏红袖狮子大开口讹人，心中深处还是有些爱怜夏红袖这小姑娘，与其说是爱怜夏红袖，还不如说是爱怜这些年没在父母身边，独自一人在外生存的林卉。
这个时候，夏红袖已经被叶府的家丁围了起来。
看那些家丁摩拳擦掌的样子，李氏仍不住出口道：“这位少爷，这小姑娘可有得罪过你吗？”
第一百六十六章 盯梢
叶小公子逡巡了半圈，才看到人堆中的李氏，有些不屑地撇了撇嘴：“关你屁事！”
李氏被叶公子呛了一句，微微有些恼怒，不过看叶公子身边的那些健壮的仆从，也知道这小公子不好惹，也就息事宁人，不再说话了。
林卉可不是个好惹的，也幸好这叶公子没再说什么过分的话，不然就是与叶府撕破脸皮又如何，就是暴露修仙者的身份又如何，一定要让这叶小公子吃点苦头。
夏红袖看这情况，也知道林卉等人势弱，斗不过姓叶的，满面颓然：“叶文博，你已经弄得我家破人亡，还待怎样？”
原来叶公子的名字叫叶文博，叶文博看到不再张牙舞爪的夏红袖，突然尴尬起来，夏红袖的家破人亡是因为他，可是这并不是他的目的，只是因为一开始夏红袖表现出来的对他的厌恶，才让他一时气愤，去父母那边告了状。
“我……”
夏红袖那句问话本也没指望叶文博能够回答，他们对自己家做的这些，还能是为了什么，怪就怪自己家里无权无势，偏偏还不懂财不露白的道理。
李氏看着小姑娘被叶博文带走，不免有些黯然，也有一些庆幸，这些年林卉在外头，若是也遇上叶文博这样的人，岂不是糟糕，心中对冥冥上苍，更感激了几分。
其实，这世上比叶文博坏的坏人，不知道有多少，林卉就遇到过不止一个，想要活下去，并且活得好。还是要靠自己，上苍哪有那么多功夫，照顾这世间每个人的喜怒哀乐。
给太上老君上了香，就请了道观的主持出来，谈重塑金身的事情。
道观的主持是个年逾七旬的老人，白发白冉，慈祥和蔼，目光平和。听到李氏要给老君塑金身。乐呵呵地将一行人引进了待客厅详谈。
有个年轻的道士，帮忙合计了一下费用，重塑金身，外加请老君分身，总共大概要七百两银子。
李氏听着咋舌：“怎么要这么多？”
那道士讪讪一笑，他一向是看人报价，而且从不失误。这妇人身上一整套的汉白玉首饰，人人都知，黄金有价玉无价，这一套东西绝对价值不菲。
七百两银子跟这套首饰比起来，根本微不足道，也是要试试水的意思。若是这夫人毫不犹豫地应了，那后续还有好些附加生意可做，若是这妇人表现出一点点的肉疼，那就先拿下这重塑金身这一块。
只是，大户人家的夫人，做法事、塑金身什么的，大多都是家里的管事下人来谈，若是偶尔有一两个当面提出来的。都是极要脸面的，即便心里觉得升仙观宰的狠了，最多也就面露不虞，也不会当面说贵了，这一位的表现。真是有些出乎人意料了。
李氏感叹完，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以前自己虽然从来没做过这些事情，也听说过那些大户人家的做派。给老君塑金身，几十几百两的银子都不在话下，这话说得，反倒显得自己没见识。
只是这毕竟是七百两银子，李氏连五十两银子都舍不得，更何况七百两，买自家那座宅子也不过一千八百两。
李氏自然不知道，当日风月报给她的数字，是有很大水分的，若她知道宅子其实价值是多万两，恐怕不得当场晕过去。
“我看，要不还是算了吧，我们就请一个老君分身回去也是一样的。”
年轻的道士，闻言有些面色不好起来，那主持原本慈眉善目的脸庞，也逐渐冷淡下来，二人看着李氏的目光都带上了一份鄙夷，年青道人更是认定了李氏身上的玉饰都是假的，充充场面用的。
这道观明显有宰客的嫌疑，道观虽叫升仙观，住的都是凡人，还是要食人间烟火的，在有钱人家地方多宰一点也无可厚非，林卉更不喜欢的是这道观的作风，钱财虽好，但是太过势力，前倨后恭，难免让人生厌。
本来七百两银子对林卉来说，九牛一毛罢了，此刻偏不愿让这些道士赚取自己的钱财，就顺着李氏说道：“银子身外物，最重要的还是对老君的那份诚心，老君知道，也不会怪罪的，我们就请老君的分身回去，好好供奉也就是了。”
看着生意变小，主持找了个借口，就离了待客厅，而年轻道士也变得有些敷衍，最后就说定了一百两的银子，弄了个开光仪式，由两个小道童抬着，回林府去了。
原本说是去老君殿拜拜的柳氏，也回来了。看到柳氏微微颔首，林卉的心就放下了一些。
将太上老君的分身安置在祠堂之中，林卉就回了梅园，柳氏也从李氏那边告了假，跟着林卉来了。
刚好又被李氏身边的刑婆子看到，记在心里，打算找个时候，再向林卉和柳氏发难。
林府，梅园。
原本正在和两个洒扫丫鬟闲聊的小梅，见林卉从外头回来了，就赶紧跑上前来为林卉打了帘子，解了她身上的银灰貂毛斗篷，倒了热热的茶捧到林卉的手上。
虽然柳氏已经教了她很多遍，奈何小梅的记性实在一般，勉强将整套流程练熟了，却是磕磕碰碰的，不是解斗篷的时间晚了，就是茶太凉了没了热气。
林卉浑不在意，做到椅子上，示意柳氏开口。
柳氏叠着手，微微弓着身子，语速不急不缓地禀告林卉：“抓了两个问了，是平遥郡最大的帮派磐门手下，奉命来盯梢，已经盯了我们府上一天了。”
林卉沉吟，磐门她是知道的，当初她还参加过磐门的内门弟子的试炼，磐门对平遥郡的影响力，比之朝廷，恐怕有多无少。
“大概有多少人？知道是为了什么吗？”
柳氏皱眉：“来了大概三四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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